80 传说我是柔弱歌者15 - 传说我要成为万人迷[系统] - noisture
安格斯和马文碰面的时候, 他才刚下飞机。
这班飞机的抵达时间是当地的凌晨零点, 对于人类来说已经算是深夜，可对吸血鬼来说, 他们才刚进入狂欢。令安格斯惊喜的是，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喧闹，这意味着他有很多挑选猎物的机会。
安格斯走下飞机, 回头跟美丽的空乘小姐抛了个飞吻, 他穿着新潮的皮夹克，发型也是时装周里备受赞美的那款，在刚才短暂的飞行时间里, 他已经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外貌优势, 获得了一份精致的小甜点, 当然，这并没有填饱他的肚子。
转过头时, 他挑了挑被染成深棕色的眉毛, 表情也没有多意外，“噢, 可爱的马文大人，你怎么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出现在男人跟前的, 是一副老派打扮的老头，他的皮肤像浸过水又被晒干的纸，满是皱纹且毫无光泽, 他的眼珠是幽幽的绿色, 与兰斯如绿松石般透润的眼睛不同, 他更像是子夜时分坟茔里冒出来的鬼火，满是诡异和不详。
“亲爱的安格斯殿下，您远比您的哥哥晚醒来近百年，”马文微微鞠躬，适当的礼仪稍稍弥补他给人带来的不适感，“您比他晚享受了几十年的愉悦，不过，这并不算什么损失，因为现在将是比过去更美好的时代！”
“哦……？”安格斯好奇地拖长了尾音，“如果你是称颂人类所带来的这些新科技，那么我觉得也不过如此。这些可怜又弱小的人类只是在用自己有限的能力来弥补与我们之间的缺陷。可这同样不能改变他们还是作为我们食物的事实。”
马文看着洋洋得意的外表年轻的安格斯，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鄙夷，但在安格斯注意到之前，他已经很快敛去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尊敬的殿下，我必须向您说明一件事情，在您尚未醒来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完成了种群扩大计划，利用您口中可怜又弱小的人类，改善了我们的体质。”
“什么意思？”安格斯有些不可置信，他扫了圈周围的人类，有些不确定地大声道，“你难道是觉得我们比这些人类还要弱小？”
“殿下，请您注意下您的言辞，这里是人类的公共区域，您这么大声，他们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的。”马文谨慎地告诫道。
“让他们听到又如何？这些人类的武器，根本不能伤到我。”安格斯不屑地冷笑。
马文朝跟在安格斯身后的下属看了一眼，那人乖乖地低下头小声交代：“殿下之前在街上狩猎了一个人类少女，招来了附近的警察，但我们有及时采取措施，并没有造成影响。”
马文收回了眼神，没有对安格斯的行为作评价，只是不甚走心地劝了句：“现在的人类有更厉害的武器，殿下还是稍微注意点吧。”
安格斯嗤了一声，显然对马文的话不是很在意。
“接下来的谈话我们还是进入元老院再进行，但请您对我刚才的话予以深思，因为接下来我将做的事情，会改变整个世界！”
马文的眼神突然狂热起来，安格斯被他那双无机质般的眼神看得有些不适，收住了想要拆台的话，勉强敷衍地“嗯”了一声。
M国西部的血族驻地，豪华狂欢晚宴后的第二日。
拉着厚重窗帷的房间里，没有透进一丝光亮，背部挺拔笔直的男人坐在高背椅上，静静听完所有报告。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元老院联同萨穆尔家族进行了这个计划，这些由血族和人类共同生育的半吸血鬼们不畏阳光，对于吸血的渴望也没有纯种血族那么强烈，而且，基本都是在人类的青春期完成后开始觉醒。其中，以萨穆尔家主同人类女子生育的Vincent Samuel的能力最强，而他正是这些半吸血鬼的首领，也是乔先生的高中同学。”
听到属下提及乔木，兰斯原本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微微紧握，他朝另一侧问道：“乔木睡了没？”
一直站在角落等待指令的玛姬上前一步，低头道：“先生刚刚睡下，昨晚闹得有点久，可能得等到晚上才会醒。不过，他之前等了您很久。”
兰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乔木一个人坐在床边等他的情景，不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等会我再去看他。”
然后又朝报告的男人问：“那些被带去做测试的半吸血鬼表现怎样？他们的能力能与几代相比？”
“被我们带去做实验的这几个，似乎只是他们中比较弱小的几个，能力并不如何，更像是被吸血鬼化的人类。不过，殿下，您确定不收拢他们吗？据这些测试者说，他们的首领与他的生父，也就是萨穆尔家主的能力不相上下，而且其他的半吸血鬼中也有能力较杰出的，如果我们把他们拉拢过来，元老院那边，也就不用如此紧张。”
“朗卡，”兰斯语气危险地唤了男人的名字，“你是觉得，我不依赖这些杂种，就不能将元老院踩在脚底下？”
男人连忙弯腰低头，“望您能宽恕我的妄言，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因为依赖这些半吸血鬼，我们或许就能不废耗自身力气，达到目的，实现您在血族中的绝对王权。”
兰斯垂下眸子，眼皮遮住了他内心的想法，朗卡弓着腰在原地等候许久，紧张的气氛让他耳膜里产生心脏急跳的震荡错觉，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尊敬的亲王才发下命令：
“那就告诉这些半吸血鬼，我们必须潜入元老院，才能拿到唤醒他们首领的逆十字圣水。”
朗卡微微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是！”
睡得迷蒙昏沉时，乔木突然觉得身侧的床榻突然塌陷了一块儿，有人凑了过来，在他额头轻轻啄吻了一下。
这种熟悉的被珍视感让他感觉十分舒服，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胡乱地咕哝了一声，他又转过头，陷入了深眠。
等身体从通宵的后遗症中挣脱出来，他才稍稍感知到周围的世界。
有风从他的脸颊上擦过，带来大地被暴晒一天后的味道，而他的发丝也跟着后仰。
这风有点大啊……
乔木迷迷糊糊地想到，不由懒懒地紧了紧自己抱住的东西，眼皮努力摆脱着睡意睁开。
“醒了？”这声音他很熟悉，如今正挨着他的耳朵，轻轻又暗含汹涌地跟他问候，“你就是这样让艾莉儿把你带出去的？”
“嗯……？”敏感地察觉到不对，乔木立马睁开了眼睛，这一睁，原本微微上挑的那双桃花眼就瞪成了杏眼，“我怎么会在天上！？”
“哼……”有人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你不就喜欢偷偷跟人跑出去吗，现在我偷偷把你带到天上，惊不惊喜？”
“……”乔木看着扇动着比艾莉儿更大更健壮的翅膀的血族，默默有些无语，“我很惊喜。”
天知道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开始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答错或者是撒谎，我就把你从这里摔下去！”兰斯表情恶狠狠地道，似乎没在跟乔木开玩笑。
乔木偏头看了看脚下的云，还有更远处渺小到已成星点的建筑群，身子不由一抖。
蝙蝠不是低空飞行的吗？什么时候还能飞到这么高的地方？另外--
“你把我带到这么高的地方飞了多久？”
看天色似乎也才七八点的样子，这么高，这家伙不会是刚刚日落就带他上天了吧？
“这个问题就不用你担心了，现在，第一个问题，你是被艾莉儿带走，还是自己提出要跟她走的？”
“被她带走的。”毫不犹豫的，乔木很快给出了回答，那场行动完全是出乎他意料，而且那时艾莉儿并未给他做决定的机会。
兰斯对上他澄澈的黑眸，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好，第二问，那个Vincent Samuel是不是就是你提到的人？”
“啊？”乔木有些没反应过来，想了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乔睿的英文名，“你是说，乔睿？”
兰斯眯了眯眼，绿松石般的眸子里反射着清冷的月光，眼神意外地让人感觉寒凉，“他的中文名和你很像。”
“哈哈哈……”乔木感觉出了一丝危险，干笑了下，“可能我们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什么？你们是一家人？”兰斯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咳咳，这个是华国的谚语，意思是同地区的同姓人很可能在五百年前是同一个祖先。”
兰斯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人类确实很会生，尤其是华国人。”
乔木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种族歧视和国家歧视很不满，“那你真得感谢人类会生了，不然我可能就憋死在娘胎里了。”
兰斯愣了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那真得感谢你的母亲了，不然我现在抱着的可能还是一团空气。”
乔木默默看他，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兰斯的甜言蜜语里要问候他妈。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乔睿……”他古怪地琢磨着这个发音，“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
“什么那个人？”乔木迷糊了一下，在兰斯危险的眼神注视下，陡然清醒过来，他看看遥远的地面，又看看被自己抱住脖子的兰斯，小心翼翼地道：“你刚刚说，我答错或者是撒谎，就会被你扔下去是吧？”
兰斯“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木，不给他多余的侥幸暗示。
乔木咬了咬牙，在心底询问起差不多都要被他遗忘的系统，在得到没有逃生金手指的回复后，不由闭了眼，视死如归般道：“是。”
当他的答案脱口而出时，原本托着他的两只手陡然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万米高空的狂风全不似他刚刚感觉那般温柔，失去承托的他就像坠入没有水的深海，高速下落的压力仿佛将内脏压入了搅拌机，令他十分难受，甚至有种呕吐的冲动。
不过他敢打赌，如果他对着大地吐的话，那些呕吐物肯定会撞到脸上。
就在他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他的腰身突然被人紧紧抱住，翅膀击破空气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云霄。
兰斯肯定没学重力加速度。
乔木晕乎乎地想，呕吐的欲望在安全后愈发强烈。
“笨蛋！你难道不知道我想听什么答案吗！！”兰斯的声音在狂风中也大得震人耳膜，他显然是气极了。
乔木没力气地挑开眼皮看他，声音弱弱地回答道：“又不让我撒谎，又不让我说你觉得错了的答案，我能怎么办？”
被人从万米高空里丢下，我也很绝望啊！
“该死！”兰斯骂了一句，气得翅膀都拍错了节奏。
乔木无奈地看着好不容易近了点却又变远的大地，在此时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个地球人，对地面有着深深的眷恋。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只是再来这么几回，我可能就忍不住要吐了……”
高空坠落的呕吐物，应该不止是令人恶心，还会让人恶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