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传说我是柔弱歌者17 - 传说我要成为万人迷[系统] - noisture
对于血族来说, 初拥是极其重要的仪式。血族以血为食, 同样，也用血液建立契约, 而初拥则是这些契约里最为特殊的一种。
不同于自私而又绝对拥有忠诚的血奴契约，初拥这项仪式里，血族不仅要给予被初拥者自他们古老血脉里流传下来的力量, 还要对他们日后在血族中的行为绝对负责。这无疑是给许多习惯放荡不羁的血族们多了一个包袱, 他们不仅要将这些子嗣带在身边教育百年，还要监督其日后的行为。
所以，他们一般只会给予自己的伴侣初拥, 或者是还作为人时的那些遗存的亲人。尽管有些可笑, 但某些血族在摆脱了人类身份后, 总会在意身为人时的伦理羁绊。
但在第一次圣战，血族形成建立家族的概念后, 这种观念开始慢慢变化, 直至四代以后的吸血鬼，他们对待自己的子嗣都不再像之前那样, “你自出生即是我的责任”，尽管被初拥者依然无法做出背弃Father的行为, 但自始祖时流传下来的不成文的惯例已经慢慢被人遗忘。
而今，作为二代亲王的兰斯·康顿卡特，在经历近千年后, 终于又选择了一名人类, 想要让其继承他的力量, 成为他的责任。这种桥段放在哪个故事里，都似乎会是一个完美而又幸福的结局，可命运弄人的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出现了问题。
高贵的亲王所选择的人类已经被他人初拥，身怀不洁的血液。
这件事情只要传出去，就会变成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在场的血族知道得越多，便越觉得害怕，他们不敢多去讨论，即使已经看出乔木身上不洁者的特征，他们也只当自己是聋子哑巴，同时也不由在心底埋怨乔木，既然已经被人初拥，为什么不在自己的监护人身边好好待着，还好巧不巧地撩动了亲王殿下沉寂近千年的春心。
就在众人战战兢兢地等在台下的时候，被派去找乔睿的几名贵族终于带着人回来。
似乎是血脉的呼应，原本睡过去的乔木突然醒了。
他睁开眼，恰好看到一具普通棺材被放到高台下，兰斯正站在他身前，右手成爪，往旁用力一挥，那具棺材的盖子便被凭空掀起，撞到会客厅的墙壁上。
乔木心里倏地狂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伏到那具棺材跟前，挡住了兰斯的去路。
“兰斯！”他睁着眼瞪他，“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
兰斯看着他的眼睛，过往澄澈如玻璃石般的黑眸已经变成不洁的血红色，这令他更加气愤不已，“乔木，可你当时没有告诉我！你已经成为他的歌者！”
歌者，不仅是子嗣，更是伴侣。
这是在达成初拥后两心相通才会达成的契约，暧昧得令人无法否认它的效力。
在驻地里待了这么久，乔木自然知道这个名词的含义，他扭头看向躺在棺材里静静沉睡的青年，眼底一瞬闪过疑惑，“可这不可能，我之前一直是人类。”
“我不畏强光，不用依赖血液为食，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你们的强大能力。”
兰斯也明白乔木没有撒谎，可是那个更可能的答案令他非常不安，为了避免过去的错误，他必须立刻处理掉这不安的源头。
“Samuel是半吸血鬼，他的能力不如我们强大，你作为被他转化的歌者，很可能没有我们的能力，就像他的那些属下，更像是被吸血鬼化的人类！现在，你外在的变化已经表明你成为不洁者，你不能阻止我杀死他，我必须吸干他的血，才能让你成为我的歌者！”
乔木还没听明白兰斯所说的“外在变化”和“不洁者”，后面兰斯明确表示他要杀死乔睿的话已经彻底打乱他的心神，“兰斯！你不能这样做！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死他吗！”
兰斯没有纠正他语言中的错误，毕竟对于吸血鬼来说，没有血液，基本就和死亡差不多，他更在意的，是乔木挡在他身前，维护着他身后的那个人，“你为了他，要和我站在对立面！？”
乔木咬咬嘴唇，手指抠紧身后的棺材，“我们似乎从来没有站在一起过。”
兰斯气得眼睛瞬间变红，这与乔木的不洁者象征不同，他的红眼更像是兽类在发狂前的暗示，代表他想要撕碎一切，想要将他所看见的一切统统毁灭。而此时，他盯着他，眼底满是残虐的情绪，这是乔木从未看见过的眼神。
“你会为你刚刚所说的一切付出代价！”他欺了过来，眼睛通红地瞪着乔木，喉头不断滚动着，发出难听的嗬嗬声，像是猫科动物从喉头发出的威胁。
乔木站直身子，挡在棺材前，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兰斯突然暴涨的指甲，可即使这样，也没改变兰斯将锋利指尖对准他胸口的想法。
“最后一次，乔木，你确定要挡在这个杂种前面吗！？”在即将刺入的时候，兰斯眼底的红光闪了闪，终是有些不忍。
乔木看看四下周围，苦笑，“这里没人替他说话，只有我，想帮他争取能再睁开眼的权利。”
兰斯顿了顿，垂下眼，手指慢慢刺了进去，仿佛在进行一场漫长的、可以反悔的凌迟，“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胸口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心！”
可乔木没有反悔，他忍着那种可怕的剧痛，嘴里血气翻涌，却还是跟兰斯调笑道：“我想，你以前也肯定有碰到想这样对你的人，不过，你运气好些……”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慢慢蔓延开的血色，甚至能看到兰斯指尖退出时露出的窟窿，“我好像看到我的心了。”
兰斯不发一语，低头注视着乔木的胸口，仿佛在透过那几个窟窿，仔细地打量乔木的心脏。
乔木的肤色已经接近透明了，在月光下，他白皙过分的肌肤让人有种能看透他全身红青经脉的错觉，就连兰斯，也仿佛看到了，在被血液浸湿的衣服掩映里，那处有一块猩红的脏器，在缓慢而又坚强地轻轻搏动。
“还在跳动。”兰斯下意识地道，又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大了眼睛。
可这时，乔木已经失去了力气。
作为新生儿，他的力量并不够稳定，甚至如人类婴儿般一样脆弱，可刚刚，兰斯作为他的Father，将自己的指尖戳进他的胸口，甚至伤到了他的心脏。
“不，这不可能……”兰斯喃喃道，余光扫到在一旁与他同样震惊的血族，下意识地将责任归到他身上，“是你！！！”
乔木并没有成为Samuel的歌者，至少在他给予初拥时，他的心脏还在健康地搏动。
这对吸血鬼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吸血鬼是活死人，他们能像人类一样行走于世，可是他们没有心跳，没有能够让他们的血液保持活力和再生的能力，因此，他们需要依赖人类的血液为食。可乔木，他的心脏还是活的，这从根本上就驳倒了他是他人歌者的证据！
想通这一点的兰斯怒不可遏，他徒手捏爆了那名率先质疑乔木不洁的血族的头颅，这血腥的举动惊动了场下看戏已久的众人，他们畏惧地四散逃开，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亲王用来发泄怒气的对象。
“可恶！！！”兰斯甚至有些不敢回头，他害怕面对被自己伤害的乔木。
人类在初拥后都会发生外形上的改变，而乔木可能正好倒霉很多，他转换的发色瞳色刚巧是不洁者的标准。
兰斯气得不行，又抓起一名刚刚附和的血族，进行残酷的虐杀。
另一边，失去力气的乔木倒了下去，一头栽到了棺材里。
他撞在乔睿的胸口上，脑子晕乎乎的，却还是傻乎乎地扯起嘴角，苦中作乐地笑道：“好久不见。”
算起来，这是他回了兰斯驻地后，和乔睿的第一次见面。
也就是在这个篇章里，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我想回家了，乔睿。”他第二次跟他说道，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这个篇章真的一点都不友好。”
他捂着胸口的伤口，努力爬到乔睿枕边，在狭窄的空间里侧躺着，静静看着乔睿的脸庞。
“而且，你没有醒来，我真的很不开心。”
他像是想将自己最想交代的话一次性说完，可力气随着血液一起流失，能让他说的时间越来越少，在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前，他努力地将手指抠进了兰斯在他胸口开的窟窿，挖出一块血污，递到了乔睿的嘴边。
“艾莉儿第一次跟我见面就说，只有我的心头血才能让你醒来，现在血给你了，你该醒了吧。”他的手指伸到乔睿的嘴里，将血递到了他的舌尖，突然他又想到这人还有些洁癖，等会醒了发现他把没洗的手喂到他嘴里，指不定会怎么生气，可也因为还没醒，就算他有洁癖，也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乔木狡黠地笑了下，又如刚才那般喂了乔睿几次，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体力不支起来，作为新生儿，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眼皮完全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全身都被疲惫攻克，“我好像有点困了……”
“这次，换我睡会吧。”
……
“好。”
像在梦境里，他呢喃的话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乔木不由扬了扬嘴角，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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