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 蓝宇 - 大哥的传说 - 扛大刀的厨子

第两百九十五章 蓝宇

是夜!

太尉府。

书房之内。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杨彪的咆哮声猛地响彻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哎,杨兄,你先别生气,气大伤身。”朱儁看着横眉怒目的杨彪,缓声安抚道。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那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我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事,可他们,却一直给我捣乱!”杨彪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这并不是他生理期到了。

而是他口中的那些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坑爹了。

“他们……他们也是为了社稷着想嘛,就是方法幼稚了点!”朱儁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幼稚?何止是幼稚?简直就是木有脑子!”杨彪瞪着朱儁说道:“他们觉得李傕是扰乱朝纲的罪魁祸首,所以就派人去行刺?先不说成与不成,就算成了,又有什么作用?”

朱儁还没开口,杨彪就冷笑连连道:“死了一个李傕,还有千千万万的李傕!除非他们能派人把他底下的那些人全部杀死,可是,这可能吗?”

“这……”朱儁不说话了。

“要说以往他们这样做就罢了,反正最后被李傕找出来斩首的也不是我,可是,眼下我们的计划是让李傕和郭汜自相残杀,要是他们这次得手了,李傕被行刺了,结果是什么?结果肯定是郭汜会吞并李傕的势力,一举掌控整个长安,到那个时候,那就是郭汜一手遮天了,再想削弱他的实力,那就难如登天了!”

听到杨彪的话,朱儁也是深表同意。

之所以李傕把控长安之后没有很快成为第二个董卓,很大的原因就是郭汜的存在。

所以,一直以来,尽管他行事乖张,也一直把握这一个度。

不过,要是现在李傕死了,长安只剩下一个郭汜。

那郭汜会不会变成董卓,或者比后者有过之无不及,那就不好说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长安全凭郭汜一人把持,就算曹操带了大部队回来,是成是败还未可知。

看到这里肯定会有人有疑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在杨彪等人的计划之中,首先是要让郭汜和李傕自相残杀的。

这样一来,他们的整体实力就会大幅度缩水。

到了这个时候,曹操再出现,那成功率就会高上许多。

然而——

就在杨彪以为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实施时,却让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除却他们,还有一伙大臣们,花重金聘了一个顶尖杀手,想要在八月十五,也就是三天后的晚上,结果李傕的性命。

杨彪听到这个消息,那真是气的不要不要得了。

这伙人,完全就是来拆台的啊!

可是,事已至此,同是大臣,他又不好直接把这计划告诉他们。

所以,再怎么愤怒眼下也只是于事无补了。

“唉,真是头疼啊!”杨彪捂着额头说道。

“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朱儁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转机?刺客行刺失败吗?”杨彪无奈的说道。

“与其把结果交给别人,不如把握在我们自己手上。”朱儁炯炯有神的说道。

“什么意思?”杨彪一愣。

“嘿嘿,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他们想要行刺李傕,那我们大可以派人保护他!”朱儁神秘一笑,道。

“保护李傕?”杨彪听了,起初有些不解,可思索片刻后,却是了然。

“如此一来,李傕就不会死,我们的计划也就不会受到丝毫影响。”见他想透了,朱儁这才面带微笑的说道。

杨彪听了,原本的烦忧也是瞬间散之一空。

“此举甚好,只是到哪里去找人保护他呢?”杨彪追问道。

毕竟,这回那个刺客据说是花了大价钱的。

那实力,一般的人是决计招架不住的。

“这个杨兄你就放心吧,我已有人选。”朱儁一副成竹在胸的说道。

* *

“小酌荼蘼酿。”

“喜今朝,钗光鬓影,灯前滉漾。”

“隔着屏风喧笑语,报到雀翅初上。”

“又悄把檀奴偷相。”

“扑朔雌雄浑不辨,但临风,私取春弓量。”

“送尔去,揭鸳帐。”

……

……

一张洁白的信纸上,写着这些娟秀灵巧的字迹。

逐字念出,偶尔停顿,樊稠不知何时已眼圈泛红。

看着漆黑的窗外,耳边除了烛台发出的声音,再无一丝声响。

樊稠的目光像是透过了那层层夜幕一般,看到了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记得那一年,他才十四五岁的年纪。

个性比较木讷的他,因为家里穷的缘故,被爹妈卖给城里家室优渥的员外家,负责给他们放羊。

放羊的地方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方圆百里除了几百只羊,再也没有什么人烟。

年仅十五岁的樊稠,在管事的带领下,带着几套衣服,独身一人去了那个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樊稠很不习惯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可慢慢的,他却爱上了这种没有人干扰的日子。

直到——

有一天,他出现了。

他是一个特别有灵气的男孩,举止言谈,都充满了一种知性的味道。

听他说,他是离家出走,所以来了这个地方。

樊稠不以为意,只是有什么吃的都会分他一半,就连睡觉的那张床,也是各自一半。

慢慢的,他俩好像都习惯了这种相依为命相互依靠的生活。

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大年夜,热闹非常。

隔着百里,也能听到城里的热闹。

可是对于樊稠和他来说,大年夜并没有什么不同。

要真说有,只能说他俩喝了点酒。

然后,在一起了。

樊稠心里清楚,这种关系是不被大众允许的,可他就像着了迷般,一旦陷下去,就再难拔出。

至于他,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天——

樊稠的爹妈要接他回去,他们注定要分开之前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走了出去,至此再也没有回来。

唯一留下的就是一首诗。

这也是他们在一起的这六年来,他留下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对于他的离开,樊稠心里是懂的。

樊稠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为了自己能有一个正常的生活,所以选择了这种也许不会太伤心的方式跟自己告别。

所以,尽管心中难舍,樊稠还是把这份注定不会被世俗接纳的感情藏在了心底,回到了家中,在爹妈的安排下,娶了一门亲事。

没过几年,黄巾叛乱,他也从了军,直到现在。

可是——

尽管从军已经好多年,和他也再也没有联系,可在樊稠心里,他的位置,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只是,也许太羞于启齿,又或者是那份感情太弥足珍贵,因此,这些年来,有关那份感情,他一直不曾提起,本想就这样带进棺材,没想到,在半年前,他俩又见面了。

只是这一次,他俩的身份,比起多年前来,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关系,也是站在了对立面。

樊稠是李傕下令去对敌的头号猛将。

而他,则是圣旨调遣远赴长安过来勤王的韩遂韩将军。

起初,听到韩遂的名号,樊稠还不以为意。

因为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他叫韩东。

只是为何蒙骗了他,他也丝毫不介意。

毕竟,那个时候,樊稠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名。

而是随口跟他说自己叫蓝宇。

不过,尽管多年未见,再次重逢时,那记忆深处的模样,就算多了岁月的痕迹,他依旧记得。

所以,在他率领的大军落败之后,李傕命他去追击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追到,而是在追到了之后,私自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