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孙坚之死 东汉末年,群众并起,其中北方曹操最为势大,几乎坐拥半壁山河。 江东,孙坚府。 孙坚临危托孤,时有江东众卿齐聚于一处。 为首者张昭张纮,居其后者,皆是江东士林,其一侧,黄盖韩当等老将,另一侧,孙坚家臣,吴夫人孙策孙权等。 “顾司马,这是怎么了?”人群中央,一文雅书生相男子小声问向他身边的男子。 顾雍疑惑道:“大将军垂危,你若是不知,又怎会站在这里?” 问话者,原是孙权主记步骘,掌孙权书房事。 他四处一观望,拉着顾雍走到一旁,在其侧耳语 “自然知道,只是不知……究竟是何原因?大将军携孙权孙策二位公子出使荆州,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幅模样。” 顾雍小声答曰:“风闻荆州刘表背信,在主公归途设伏,致使大将军受箭伤,且是毒箭,恐今日危矣。” 荆州之地,地处江东西北处,素来与江东不合,两地常有战事相交,但自从曹操统一北方之后,荆州牧刘表自知基业不保,便于江东交好。 “原来是这样。”步骘轻叹一口气,又说道:“大将军这辈子也不容易,征董卓,平江东,为汉室操碎了心,可是这到最后,也只得个虚名,现在又被刘表陷害,可叹啊。” 顾雍不言,滞于原地,眼神中突然一个恍惚,想起自己刚刚追随孙坚之时。 那时, 君乘雄风荡来,意气风发。 吾待群雄浩洪,正茂风华。 皆年少。 “老了老了,你我都生了些许白发……”顾雍摇着头暗自低语。 “司马大人还请节哀。”步骘说道:“这人啊,难免生老病死,到头来不过长眠而已。” 顾雍闭着眼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心情。 步骘又道:“其实我还想知道,这孙策孙权二位公子,到底谁能承继大业?” 顾雍对曰:“主公素来喜欢二公子孙权,但是二公子年纪尚小,心智未熟,且孙策公子又在我江东诸将心中立有威望,没悬念,定是大公子孙策继位。” 步骘听罢,无奈的点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十之八九是孙策继位,但是他却有私心。 步家有一女名曰婉,字练师,嫁于孙权,若是孙权继位,他们步氏便算是攀龙附凤了。 所以他最后还期望这位司马大人给他一点希望,但是,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嗬嗬~”病床上的孙坚突然发出痛苦的声音。 在场众人立马提起百倍精神。 “父亲。”孙策立马冲上去,抓住孙坚的手。 一旁孙权,早已泣不成声,只是上前趴在孙坚身上痛哭,连喊爹爹。 “策儿。”孙坚伸出手摸了摸孙权的脑袋,而后看向孙策:“爹就要不行了,幸甚此刻,能有你们伴于左右。” “不会的父亲,父亲一定能挺过险关,江东……江东还未平定啊父亲!”孙策激动道。 “我不要爹死,我不要爹死……”孙权几乎要哭晕过去。 众人见状,皆伏身掩面。 “夫人……夫人呢……”孙坚突然焦急的喊道,他身边的吴夫人赶忙凑至孙策一旁,抓起孙坚的手,止不住的落泪。 “夫人。”孙坚紧握吴夫人手,侧倚其臂,仿佛一瞬间安详了不少,连对着众人喊道:“孤与夫人风雨飘摇二十载,一路相持有加,驱夷狄,领江南,官至破虏大将军,怎奈何今日遭逆贼刘表谋害,命至尽矣,孤走后,长子孙策代承吾位,夫人吴氏掌定夺大权。”话闭,示意众人先行退下。 众人调尾为首,依次退却,新尾者中,一身汉臣服装的张纮拉着张昭走向一旁。 张纮多年前被调至许都为侍御史,如今恰好返还江东,此人生的俊秀非常,鬓染刚直乌黑,一身朗气。 反观张昭,几与张纮同年,却生的许多华发,容颜衰微。 紘问昭曰:“大将军使吴夫人掌定夺大权,贤弟如何看待此举。” 昭笑曰:“兄之才远高与某,怎会为这等事所困,可是想听听某之愚见,好笑谑一翻?” 紘躬身正色道:“贤弟说笑了,若弟之见为愚见,那将置吾与何地,置江东文武与何地。” 昭左右环顾,确认人已散却,这才说道:“既然贤兄讨教,某也就直言不讳了。” “但讲无妨。” “主公素来宠爱二公子孙权,想是担心大公子继位后对二公子不利,所以才委吴夫人大权,以制衡。” 张紘点头道:“果然有见解,只是这后宫不得干政之说,想必大将军不会不知,既知,又何故犯此等错误。” 昭对曰:“大公子二公子皆是吴夫人所生,三人之情浓厚,就说此次出使荆州归途遭刘表伏击,大公子舍马救二公子,自己险些丧命,可见二人感情非凡啊。” 张紘眼神中一个激灵,连道:“贤弟之意,这吴夫人的权利,根本使不上了?” 昭点头。 紘疑惑道:“既如此,又何必下此令?” 张昭擦了擦台阶上的灰尘,拉着张纮一并坐下,看着满脸疑惑的张纮,笑着说道:“为人夫父者,难免多虑耳。” 紘愕然片刻,忽恍然而笑:“为人夫父,难免多虑,哈哈哈……贤弟真是把大将军给琢磨透了啊。” …… 屋内,孙坚依然紧握吴夫人手,依依不舍,想是回想起曾经过往,久久回味。 “咱们啊,都老了,当年不在了。”孙坚眼含泪珠,娓娓道:“如果有机会,真想再尝尝你做的茄子饼,每每行军至困境,只要……只要能吃上一口,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别说了,别说了……”吴夫人掩面痛苦。 “伯符,仲谋。”孙坚看向两个儿子。 “爹,我们在呢。”两人齐声回答。 “尔等切记,要节俭行事,一定要做到上行下效,知道吗?”孙坚又道:“当年我带着你程普叔,韩当叔,黄盖叔他们打仗,衣服破了都舍不得扔的,我的衣服都是你娘一针一线给我补,他们几个啊,可倒了霉呢,韩当那老家伙,事必躬亲,常常补衣服补到深夜,黄盖呢,哈哈哈,他让手底下的士卒帮他补,可你们想啊,那些个士卒有的比他还笨,哪里会缝补?还有啊,还有程普祖茂……咳咳。” 几人泪中带笑之中,孙坚却突然猛咳起来,几欲断魂。 “文台!” “父亲!” “快传大夫,快啊!!” 孙坚突然双目暴睁,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临终前嘶吼道:“荆州刘表!荆州刘表!不诛此贼三族,吾死不瞑目!!” 话未毕,孙坚暴亡,死讯当夜传遍江东。 第二章 转世周公瑾 江东,一处书房的窗前正坐着一个少年,看起来约摸有十八九岁。 少年对窗而坐,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俊秀的模样展露出来。 他手捧书卷,却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到底为什么呢?”少年忽然抓起头发,似乎对一件事情百思不得解:“难道是因为我没改名字?姥爷帮我算命,说我五行缺水……可是这也挨不着边啊!难道我今年命犯太岁?” 看着窗外的秀林美景,少年再次愕然了。 他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少年,本名叫做童廷羽,家里颇为富有,算是半个纨绔子弟。 可是某一天,他再醒来之时,就来到了这个他最为熟悉的时代,三国时代。 而且最为重要的,他居然还附身在了周瑜的身上!就是三国演义中被诸葛亮气死的那位仁兄。 “这家伙除帅气仅次于我,完全没有优点了啊。”童廷羽忍不住吐槽。 三国演义是童廷羽在前世唯一喜欢的历史故事,他的性格是属于嘻哈潮流派的,平时喜欢在steam平台上下载些单机游戏玩,没别的选择,哪个贵买哪个玩,没办法,谁让他们家老爷子有钱。 再平时呢,就是带着一些狐朋狗友疯狂的泡夜店,去闹吧,包厢k歌,有时欺负欺负小朋友,在当地都算是有名的痞子流氓,一些小混混都很怕他。 不过当他第一次接触到三国演义这个题材时,他才感觉到了一丝中国古典文化的美妙。 所以,周瑜在三国中的形象童廷羽再熟悉不过了,完全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小男人,最后还被诸葛亮气死,贻笑四方。 “哎——”无奈的叹息一声,童廷羽埋着头开始沉思。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只能慢慢接受这个设定,希望这只是个梦罢了。 毕竟古代啊,很多事做起来都非常麻烦,比如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上完厕所要用什么来擦屁股…… 更不用说洗澡做饭这些个想想都蛋疼的事。 “不过奇怪的是,我来到这里之前那几天的事,怎么却都记不清了。”想到这,童廷羽忽然间心乱如麻,而此刻他的身边正好走来一女子。 此女身着粗布衣,端着饭菜走来,不过让人感到惋惜的是,这女子走起路来居然还有些跛脚,极为不自然。 “阿瑾,吃饭。”女子将饭食搁到童廷羽的桌上,转身而去,走时速度略微放慢,跛脚的程度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不过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样的疾病几乎是天大的灾难,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走起路来如果跛脚,那也是极不美观的。 童廷羽瞟了她一眼,噘了噘嘴。 这个女人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却有着一种平凡人少有的水灵劲,天然甜美,而且绝不做作。 因为除了跛脚,她还有些痴傻,智商好像只有几岁的孩子一般,说话都说不利索。 据说是有一次左司马顾雍带她去访问张纮,让这女子,也就是他女儿顾幽在周围街市闲逛,随后便遭遇歹人***,被吓的不轻,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烧一病不起,最后成了这幅模样。 “可叹,不知道是什么没人性的东西做了这样下贱的事。”童廷羽感叹一声,暗自摇摇头。 别看他是个纨绔子弟,但是他三观极正,若不是他家里没个家里的样子,他是绝不会走上迷途的。 “不过这人居然是我的老婆,这尼玛史书上也没记载啊……”童廷羽欲哭无泪,自己老婆不是绝世大美人小乔姐姐吗,怎么现在成了一个傻子? 童廷羽看着顾幽的背影,倒是突然觉得这顾幽的面貌有一些熟悉,但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不过如果真如传闻所言,这顾幽应该是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才跛了脚。”童廷羽得意的分析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他毕竟接受过现代医学的教育,知道身体如果哪个部位不听指挥,而且又不是外部损害的话,那几乎肯定是脑部的原因。 关于这个顾幽,自己倒是记得极为清楚,因为自己完美继承了前任周瑜的记忆。 当初是自己的好兄弟孙策为了帮衬自己,才帮自己说到这门亲事,虽然是个傻子,但是毕竟是顾雍的女儿。 而顾雍,乃是江东吴郡士族顾氏的头号掌门人,能跟顾家联姻,周瑜的地位一下子就高攀了不少,不过终究是个不正常的女子,难免让世人说道,孙策后来也有些愧疚,经常与周瑜醉饮时大喊不痛快,对不起好兄弟,但自己能理解孙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那时娶妻联姻可不是能随着自己心性来的,都要讲究个关系姻亲,况且如果是个正常女子,人家顾雍说不定还看不上自己这个无名女婿呢。 想到这,童廷羽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嗖。”的一声,一支响箭毫无征兆的划破天空直袭而来,照准了童廷羽的面门。 童廷羽大惊失色,这好好的,怎么就一支箭插了过来? 响箭撕风射来,在即将要触碰到童廷羽的一瞬间,他却是身子猛的一斜,擦着箭身躲了过去,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刚才?啊……好疼。”童廷羽按着地坐起身子,嗷嗷着喊疼,痛苦中,他的眼中还夹着一丝怪异。 刚才自己的身体居然自己动了起来!不然就凭自己前世那般的反应能力,早该被插死了。 “啊!哪个王八蛋射我?快来人啊!”童廷羽拔了拔身边的箭,发现纹丝不动,随后便怒吼起来。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跳上了身前的窗子,他的手中还持着一柄大弓。 “这……”本来欲要破口大骂的童廷羽突然呆住了,这人,原来是孙策啊! “几日未曾谋面,不想弟之身手生涩不少啊。”孙策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将童廷羽拉起。 “怎么了公子?” “公子我们来了。” 十几个家丁抄着棍子赶了过来。 “哦,没事了……”童廷羽又摸了一把屁股上的伤口,苦着脸说道:“是我一个朋友。” 家丁们看着孙策对他们微微一笑,也就一个个的散了。 “果然帅啊,与史书记载的很相符。”童廷羽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但见此人生的美姿颜,令照面者心生爽朗,他一双乌黑的眼睛更是弥漫出一股神俊之色。 江东小霸王孙策嘛!自己当然熟悉的很,是周瑜的至交好友,而且在三国演义中也算是一位英雄,就是死得太早了。 “大兄弟你怎么来了。”童廷羽苦笑着说道。 孙策听之,一脸愕然,反问道:“什么,你刚叫我什么?” “啊?我说大兄弟啊……”童廷羽话讲到一半,顿时失色,他忘了这是古代啊,可不是YY唠嗑呢,怎么能叫人大兄弟呢,想了想,重新措辞道:“啊,哈哈,我说,贤兄,何至于此?” 孙策摇着头发笑,一只手直接重重的扣在了童廷羽肩膀上,这一热情的“勾肩搭背”,差点把童廷羽给弄倒。 孙策笑曰:“大兄弟也好,愚兄也好,贤弟亦可,你我兄弟二人,怎么称呼都可以!我们才相别几日,突然就这么生疏了?” 第三章 计过三巡 建安八年,曹操领军三十万南下,兵锋直指荆州。 曹军未至,荆州牧刘表先而病发身亡,其次子刘琮继位。 同年八月,刘琮在荆州士族的建议下,率部投降曹操,曹操笑而迎之,着令其继续担任荆州牧掌管荆州,可实际上却暗中罢黜刘琮,将其软禁起来,而后又任用当地士族领袖蒯良、蒯越、蔡瑁为己用,以备跨江。 荆州南郡。 曹操欲设宴三天犒赏三军,第一日众人散却之时,整个宴堂之上只剩下曹操,以及曹操点名留下的谋士郭嘉。 曹操手捏杯盏,醉意醺醺靠在桌子边。 他的面前是一片“狼藉”,散落的酒杯,打碎的盘子,满地的果屑肉骨,可见之前的盛宴有多么热闹。 宴堂之中的郭嘉一身淡蓝色袍子,独立在那宛若遥遥高山,相貌堂堂色如清秋。 嘉三步并作两步,对问操曰:“主公留我在此,是为何事。” 操饮了一口酒道:“军师祭酒!却不知酒之美,着实可惜啊。” “又喝醉了。”郭嘉叹了一口气翻翻白眼,一脸无奈,军师祭酒是曹操给他瞎编的官职,没有一丝实权,虽然他毫不在乎,但是曹操总是拿着个说他的软肋,就是他本身不爱喝酒。 曹操笑着站起身凑至郭嘉身边,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奉孝你说,如今天下军阀中,谁是真英雄!” “当然是主公。”郭嘉答曰。 “就那江东孙策,前几日居然还向我上表求官,可见他未有投降之意,你说说,怎么会有这种……这种不怕死的人?”曹操半疯颠的说道。 郭嘉把曹操扶到座位上坐好,才说道:“如今天下能跟主公有一战之力者,仅剩汉中张鲁,江东孙策,这两者都清楚,先投降者,下场同刘琮如出一辙,所以不如放手一搏而战之,待主公平灭其中任何一股势力,其余势力便会一齐望风归降。” “恩,说的对,想那不入流的刘璋刘备等匹夫现在已经是备众待降了。”曹操略微得意的笑了笑,而后放下杯盏,神色严肃了几分,问郭嘉曰:“如今我已得荆州水师八万,步卒十七万,欲待来年开春横扫江东,不知奉孝当下有何建议。” 嘉闻言拱手曰:“主公跨江乃是时势,依某之所见,平江东不如先平江南,先把势力弱小的刘备剿灭再至陆路征伐孙策更为稳妥。” “哦,是个不错的建议,可是那刘备根本不足挂齿,伐他是浪费军力钱粮,我已年过半百时日不多怎么耗得起,只要平灭了孙策刘备自然俯首,况且孙策也非蠢人,我就算去打刘备刘琦,孙策也会全力协助刘备与我一战。”曹操说道。 嘉连曰:“正如主公所言,孙刘联合已是必然,所以先伐孙策刘备也会全力协助,既如此不如先打势力弱小的刘备,在江南地区撕开一道裂隙,而后大军压境便能势如破竹,就我来看,主公可从赤壁进军,攻下赤壁之后在江夏分兵两路,一边佯攻孙策,一边实攻刘备,此乃奇策,孙刘两家定然难以察觉,等到刘备刘琦沦陷了,孙刘就一溃即散了。” “从赤壁进军?善耶!”操听之眼前一亮,当即奔出于门外,传人唤来两匹快马与虎侯许褚。 郭嘉许褚均不解道:“丞相因为什么事这么着急。” 曹操一咕噜爬上马背,精神百倍道:“去许昌找荀彧贾诩。” 话闭便“驾”的一声飞驰出去,许褚也赶忙跳上马背紧随其后。 郭嘉看着两匹马荡起的灰尘,最后一句话也不得不压在肚子里:“酒驾害人啊……” …… 七日后,曹操与许褚快马赶回到许昌,一路上各个城守都热情款待。 众文武听说曹操来到许昌都一个个赶忙去请失迎之罪,操均笑而对曰:“我临时要回来,就连我的儿子都不知情,更何况君等。” 打发完其他人,曹操就直奔荀彧的书房,其书房夹简万卷,书香弥漫,案台上的熏香漂染在整个房间宛若仙境,而荀彧则是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竹简假寐。 荀彧听闻门开的吱呀声,抬眼看到突然而来的曹操,面色一惊赶忙拱手道:“失迎丞相之罪,还请重罚。” 操上前扶起荀彧道:“令君无罪,我惊扰令君休息才是重罪。” 荀彧淡淡一笑,请操上座,而后在下曰:“丞相为何突然回到许都,若有紧急情报只需遣一探骑即可,何必劳烦自己呢。” 曹操笑曰:“是因为一谋士向我提出了新的跨江战略,我听了之后怎么想都觉得很妙,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回来听听贾太中的意见,此外又想到还有孙策上表一事,正好就来问问令君处理的如何了。” 荀彧连曰:“不瞒丞相,关于这孙策上表一事下官认为大有文章可做,如果今日丞相未至,那么我就要驾马越千里去往南郡找丞相了。” “令君快讲。”曹操全神贯注的看着荀彧。 荀彧曰:“孙策在表中不止替自己求官,还特地提到了一个名叫周瑜的少年,表中多处提到他的功绩和才能。” “周瑜?未曾耳闻,荀令君可知他身份。”操反问。 “这周瑜是洛阳令周异之子,颇善音律,江东沿岸传有‘曲有误,周郎顾’一令。”荀彧回答道:“下官可以肯定,这周瑜乃是孙策的心腹。” “嗯,自古英雄出少年,想必能被那孙策看上,也不会是什么无用之人。”曹操满不在乎的笑道。 荀彧突然严肃道:“丞相,这可是击溃孙策政权的大好机会啊。” “嗯?令君之意,莫不是离间此二人?”曹操疑惑道。 “正是,可也不全是。”荀彧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一脸不解的曹操解释又道:“今时孙坚暴卒,而孙策继位,此乃是两代政权交替之期,其中周瑜便是孙策政权的核心人物,周瑜年少无功孙坚旧部必然多有不服,我们应该好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此孙策政权便能不攻自潰矣。” 操闻之连声道奇,并曰荀彧“攻心之谋诡若暗流”,而后又问荀彧具体该如何用计。 荀彧答曰:“丞相可令周瑜都督荆州,拜征南将军,再任孙策以庐江太守统领江南,并袭破虏将军,如此一来就在名义上对立了孙策和周瑜,定然会挑起孙策军中的将军们不合,乃至兵变。” 曹操道“妙不可言”,摸着胡子思考了片刻,忽然对荀彧说道:“令君之计虽妙可是却略违吾之心意,若这周瑜真有才华且其父又曾任洛阳令,何不将其纳降归为己用,况且刘琮刚刚投降我就让周瑜都督荆州,不是相当于告明天下降者无益吗,如此一来其他人又怎么肯乖乖投降,那我匡扶汉室之志岂不是此生难为了。” 荀彧略微惭愧道:“丞相之志宏远,下官失察,只不知,丞相要如何用计。” 曹操笑着走下来,拉着荀彧坐到一旁的座位上:“令君你看我这样做妥当否?让周瑜担任南郡太守,世人皆知,占南郡者等同于占得荆州,如此做法既不让周瑜的位置和刘琮冲突,又真的表明了我们要招纳周瑜的愿望,若此计成,则周瑜归顺,孙策失一臂膀,且会更加有利于孙策军中的投降派劝降,若此计不成,则如令君所言,其内部便会自生矛盾,不攻自破耳。” 荀彧闻听此计,只觉对曹操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只是计谋的细节上有些建议,于是两人又聊了两个时辰,直到夜里曹操才笑着走出荀彧书房,去往贾诩府邸。 刚出荀彧书房,就有数十官僚在外等候,曹操问曰何事,众人具答“来请失迎之罪”,曹操命他们一同陪自己去拜访贾诩,就当是“赔罪”,众人皆笑,遂一同往之。 而贾诩却是已经得到曹操回都的消息,一直在自己门外等候,看到一大群人来到,贾诩一点也不慌张,只是拜迎众人。 贾诩此人生的眉清目秀,儒雅之中透着一股如巍峨大山般的稳态,额头之上的发丝搀着两缕银灰,与他年龄略相违背,可是赋予了他一种神秘的智者形象。 曹操对着身边人说道:“贾太中为人节俭,恐房邸不能装下诸位,还请君等在此稍候,我片刻便回。”说罢笑着踏入府中。 贾诩忽道:“丞相,诸位,且慢,天气寒凉,下官已经在院内替诸位大人准备了饭菜和歌姬,敢请诸位在府院一坐,还愿君等赏脸。” 众人听之,无不露出惊讶之色,却也一个个欣然接受,具入院中,曹操也是愕然片刻,随后淡然一笑。 曹操次子曹丕和四子曹植也随之而来,其中曹植先而入院,曹丕则是对贾诩言语一翻:“贾太中心思缜密,竟然料到了父亲和大臣们会来,真是让丕佩服不已。” 贾诩敬而曰:“丕公子谬赞了,下官只是考虑的周全一些,并无甚缜密之说,请丕公子入座享宴,待我与丞相议事完毕,再与公子敬酒。”说罢便侧身请曹丕入院,同时亦有两个下人朝曹丕一躬身,行领路之责。 曹丕对着他父亲和贾诩一拱手,跟着两个带路的下人就要离去,可是曹操却突然说道:“不必了,你不是患有肺疾吗,少饮些酒为好,待会你就旁坐在我左右便可。”说罢便拉着贾诩的衣袖走入房中。 丕愕然在原地,须臾后面露喜色欣然跟之。 入舍,曹操与贾诩平坐与桌左右,丕站于曹操身后,下人来倒茶,曹丕连忙夺过茶壶亲自为贾诩和曹操斟茶。 曹操将郭嘉的建议娓娓道与贾诩听,贾诩听后仿佛像是饮了一口醇酒,品尝了起来,片刻后对曹操说道:“出此计者善用险,大局之观略乏。” 曹操不言,竟没想到贾诩居然对郭嘉的计谋表示否定,原来曹操在说这计谋的时候只是说是自己的某个谋士提的意见,就如同先前跟荀彧密谈之时一般,并未说出是郭嘉的计策。 “那贾太中觉得,怎么做才不算行险,莫不是不跨江了吗。”曹操问道。 “不,主公跨江乃是当今之时势。”贾诩说道:“只是丞相的谋士所出计谋犯了兵家之忌,兵者当一鼓作气,怎可分而用之。” “是啊,我也觉得要荡平天下应该是一鼓作气,只要拔掉像孙策这样的钉子,其余宵小鼠辈定会望风而降。”曹操说道。 贾诩摇了摇头笑道:“如我看,丞相要想攻陷江东不必消耗一兵一卒。” 曹操面色一变,急忙问道:“贾太中真有此等妙计?” 贾诩起身对着曹操一拱手,同时也看了一眼曹丕,曹丕也笑着对他回敬,贾诩严肃道:“丞相奉天子以令不臣,天下士族之心皆向往之,江东之地各方势力割据,并未一统,如同一盘散沙,他们内部的投降之意更是占了不下一半,现在只要丞相顺水推舟,他们便会一齐束手称臣。” 曹丕默然点头,心中唏嘘不已,曹操当即问曰:“该怎么做?” “江东士族归心似箭,只是他们没有太多实权,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力量,丞相如果在江边日夜不停的打造战船,那么江东诸郡的领袖和士族们便会惶惶不可终日,相信不到明年春时,他们就会一一归降。”贾诩说道。 “此攻心之计甚善!”曹操大喜,赞叹道:“看来我回来找贾太中的决定没错,若能不动刀兵攻下江东,贾太中当是第一功臣,不过,我还想问问,贾太中是怎么预见到我会带领众人前来的。” “哈哈哈。”贾诩笑曰:“是因为荀令君书房的熏香味飘到我这了。” 操与丕闻之对视一眼,具大笑。 不时,贾诩引二人入院吃酒,曹操却以事务繁忙之由先行告离,并笑着对贾诩赔罪承诺下次一同会宴之时自罚三杯,诩笑而对之,其后丕亦拜离贾诩,随曹操去了。 曹操曹丕二人刚走,又来一俊年直入院中寻找曹植,此人乃是曹植堂上一宾客,姓杨名修字德祖,司隶部弘农郡华阴人。 植饮酒多时,已然醉意朦胧,见修来,欲拉之同饮,修左右环顾道:“怎么不见曹丞相和贾太中,还有曹子桓怎也未曾见?” 植醉道:“二哥我不知道,父亲……父亲他跟贾诩去商讨要事了,待会就来与我等敬酒,德祖,且不说这些了,我特地让人去……去请你就是来陪我饮酒的,来,我们痛饮!” 修面色一冷,一把扯开曹植,连暗叹道:“祸事了!” 第四章 江东小霸王 孙策与童廷羽相见后,童廷羽命令下人准备饭菜,而后两人对位相坐。 孙策拿出曹操的任命表递给童廷羽。 童廷羽疑惑的接过来,看着那一行行的古代文字头皮瞬间发麻,可是真当他仔细观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 “应该是因为我继承了周瑜记忆的原因吧。”童廷羽开始打量起这上面的文字:“天子诏?孙策袭破虏将军?破虏将军不是孙坚吗,难道……” “伯符兄,这是天子的任命诏书啊,上面说你袭破虏将军之职,难道说令尊……” “是的,家父不幸去世了。”孙策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悲伤,不过瞬间便消散,而后开玩笑道:“今后公瑾可就要称我为主公了。” “啊……呵呵呵,伯符兄节哀。”童廷羽无奈一笑,眼神无意间瞟到了表上的另一句话。 “……着令周瑜都督荆州,拜南郡太守……” 童廷羽大惊道:“什么……我?都督荆州?” “是啊,我此次前来就是为公瑾送行呢。”孙策坏笑道。 “草,我督他麻辣个比!”童廷羽跳起来把手中的天子诏书摔在地上说道:“曹操这贼子想害我啊,伯符你知道我对你是一片忠心的。” “哈哈,公瑾莫慌,我在和你说笑而已,曹操这奸贼是想要分裂我们内部的关系呢。”孙策说道。 “可是,天子在曹操手中,他要下这样的矫诏是很容易的事吧,那他又怎么依靠这区区诏令分裂我们内部关系呢。”童廷羽不解道。 孙策连解释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每每发布御诏都是别有用心的,可谓观山之人不在景,在乎峻岭崖势也。” “伯符的意思是,他明知道我们都视其为矫诏,却还用这种计谋是别有用心?” “没错,曹操本身是令不到诸侯的,他能令到仅仅是一些文人墨客,类如我部张昭张纮等名士,他们本来就是就是主张归降汉庭的,就算这是矫诏他们依然会利用诏令来削弱主战派的势力,也就是公瑾你。” 童廷羽唏嘘道:“套路真的深啊,可是他们也就是笔杆子罢了,只要我们二人一心,看他们能如何。” 孙策担忧道:“你小看曹操了,他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中郎将他们其实不是什么阻碍,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们就很有可能回心转意与我并肩作战,真正让我担心的是父亲留下的旧部。” “你是说,韩当程普黄盖祖茂几位将军?”童廷羽问道。 “是,几位老叔叔都是虎将,但是我却难以任用他们,毕竟都是父亲的将军,而我最懂,且最想要想重用的就是你,所以就不得不过他们这一关,曹操此计,正好让老将军们有理由罢黜你。” “几位老将军都是忠心耿耿的,应该不会借此陷伯符兄于危难之中吧。”童廷羽有些无奈道。 策叹曰:“祖茂年老体虚,先父亡故之后无心作战,此不足为虑,再者韩当,其常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最为先父所敬重,但他为人谨默,不好世事,此亦不足为虑,吾之所忧乃是程普黄盖,二位老将军立足于军中,威望甚高,且具有争强好胜之心,若此二人诚心阻挠公瑾,则我亦只有束手。” “那我们该怎么。”童廷羽听完之后只觉得后背发凉。 黄盖程普毋庸置疑都是虎将,这自己在书中也略知一二,但是现在居然这么厉害,甚至比孙策在军队中的威望还要高,这样孙策想要保护自己也很难了。 “那我……我还不如去投靠曹丞相算了……”童廷羽在心中盘算着。 自己只是附身到周瑜身上,又不是真的周瑜!干吗要为弱小的江东势力卖命阿?最关键的还是吃力不讨好,那就拉倒吧,倒不如去曹丞相那坐享荣华富贵,岂不美滋滋? 童廷羽终于明白三国演义中那些东吴的主降派为什么怂的跟孙子一样了,因为他们当时可不知道自己会赢啊!不像后来看书的人知道他们必胜了,都是以事后诸葛亮的身份去批判他们。 此外他们内部还不团结,而外部的曹操却是一路凯歌,兵锋正劲,胜负几乎一目了然啊,不投降那才叫傻! “公瑾在想什么?”孙策打断了童廷羽的意淫。 “没……没什么。”擦了擦冷汗,心里有点发慌,童廷羽最讨厌这种做了坏事以后被正义目光凝视的感觉。 “你也别担忧,我父亲临走前几日曾告诉我,若有内事不决便问张昭,然外事不决者,悉以谓张纮。”孙策笑道。 “侍御史张纮?他不是刚从曹操那里回来吗,能信任他吗。”童廷羽疑虑道。 孙策笑道:“公瑾搞错了,张纮此人危难之时投靠先父,最是知恩图报,当年先父为向曹操示好命一人为质,众人皆避之,而后张纮脱颖受命,当场之人无不敬佩,父亲亦感而曰‘子纲之义重,满江水难载’随后千里送行,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我擦这么厉害……别是吹牛吧,三国演义里我可没见他这么有分量。”童廷羽暗自质疑,而后也不得不对孙策说道:“既然先主公的意思是外事不断问张纮,那我们也只有一试了。” 两人相视一眼点点头,都拿起了身旁的兵器准备出发寻找张纮,同一时刻,顾幽端着一壶酒走了过了。 孙策看到顾幽,立马定在了原地:“弟……弟妹。” “阿瑾哪里去。”顾幽放下酒壶根本不搭理孙策。 童廷羽看了一眼尴尬无比的孙策说道:“哦,跟伯符兄去看望侍御史张纮,今晚晚饭就不要替我准备了。” 顾幽如看陌生人般看了一眼孙策,而后默默的下去了。 孙策见顾幽走掉,马上拉着童廷羽跑出去,边喘气边说:“呼——公瑾啊……弟妹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童廷羽无奈道:“是啊,不过伯符兄也不要自责了,都过去了。” 孙策捏着拳头说:“都怪我,怪我当初没有能力,害了公瑾!当今乱世,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就连要娶心仪的女子都做不到!我孙伯符发誓,一定要在这天下间打下一片基业,才不枉为人!” “好!男儿当自强,雄心壮志莫不能当!”童廷羽赞叹道。 孙策点点头突然拽住童廷羽胳膊举了起来,对天喊道:“父亲在上,魂佑江东,公瑾在旁,智定天下。” 话音一落,两人都豪爽的大笑了起来。 孙策跳上自己带来的马匹,而后说道:“公瑾快上马随我来。” 童廷羽的身边早有下人将马牵来,只见那马一身雪白,名曰“白隙”,昂首胸抬神色非凡,童廷羽跨上去之后先是摇晃了几下便熟悉了如何骑马。 虽然自己前世从未骑过马,但是却拥有周瑜的记忆,有一些理论基础,再加上这马认人,根本没有挣扎还很温顺,这才让童廷羽顺利的骑上了它。 上马之后二人便直奔张纮府,路途遇上了早已等候着的蒋钦陈武,这二人都是孙策心腹,很久前就追随孙策,而且也都认识周瑜,几人见面打了招呼以后便一同踏上了行程。 几人快马行至一小河边,孙策突然叫停。 “怎么了主公?”蒋钦问道。 孙策指着河上的一艘船说道:“你们看。” 童廷羽顺着看过去,原来是几十个壮汉在往船上搬运物品。 “是强盗!这帮狗娘养的!”一旁的陈武突然咬着牙道:“你看还有许多孩童和女人被他们掠走,定是周围的村庄刚刚被他们洗劫。” “哈哈,子烈莫急,这帮小蟊贼我可以干掉他们,也可借此在江东父老心中传下一段佳话,这对我们今后立足江东有益无害。”孙策笑道。 “不可,我们只有四人四骑,不能鲁莽行事。”一旁的蒋钦劝说道:“可他们却有数十人,说不定还有弓弩若干,我们未进前去就会被射于马下。” “错了。”孙策嘴角一咧,自信道:“非四人四骑,乃我一人一骑也!”话毕便策马飞驰而出,蒋钦陈武欲拦截,皆不能追。 “公瑾,你马快,快去拦住他。”蒋钦焦急道。 “不必,待我助伯符一臂之力!”童廷羽掉头疾驰向一处小山坡。 “这是做什么妖?”陈武不解道。 “不管了,我们先去救主公!”蒋钦陈武相视一眼便一齐追随孙策而去。 不远处的强盗们看到孙策一骑奔来,立即有人报之与贼首:“大哥,你看那边有个人骑着马冲过来了。” 贼头看了一眼冷笑道:“路过的游侠罢了,不去惹他。” 话音未落,只见孙伯符张弓搭弩,一记神箭带着些许残影直射而来,连取三个小喽啰的性命。 贼头大惊曰:“何处来的狂徒!射!射他!” 策见众贼张弓,顿时面色惨白,恨不听蒋钦劝阻。 忽有一人谓贼首曰:“大(dai)王,对面山头有一白马军士左右挥剑,想是在指挥官兵包抄我等,这只身冲来的男子应该就是他的先锋了!” 贼首大惊,高声喊撤,那些个贼子慌忙之中自乱了阵脚,贼首也被孙策怀疑他的身份,猜测非贼首即贼军师。 孙策一开始还诧异为什么这些贼人突然慌乱起来,直到回首望见山坡上的白马将军周瑜才明白过来。 见贼首指挥众贼撤离,孙策便一跃而至船上,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瞬间就擒了贼首。 那贼即为首,也不甚有好手段,反身便是一记虎爪拍向孙伯符的脑袋,只可惜孙伯符手段更甚,只轻轻一捏便将贼首的臂膀捏碎,而后取其腰刀削其首。 策举贼头之首高呼道:“汝等匪首头颅在此,还不快快受降!” 众贼见大王之首在策手中,具破胆而跪,俯首称臣。 策遂同周瑜陈武蒋钦等人将赃物和人丁归还于附近村落,一时间孙伯符威名传遍江东,名士许贡称其曰‘小霸王’,百姓见之,皆乐为致死。 时至下午,几人才一同赶到张纮府邸,张纮尊迎几人,奉为上宾。 纮命长子即宾客陪同蒋钦陈武饮酒,自己与孙策周瑜商讨密事。 策将担忧之事谓于张纮,张纮答曰:“曹操具天子于洛阳,此乃天下士族之软肋,主公难以与之争衡,除非,除非主公能任用一位主战派的名士,方能阻他们降曹之意。” 孙策叹曰:“如今中郎将张昭意主归汉,连他都不站在我这边,我江东还有比抚军中郎将更有远名的名士吗?” “中郎将威望甚高,确实无人能出其左右,但……”张纮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有一人可以,那就是主公,而今江东各方割据,若主公能将江东归为一统,则降意自绝耳。” “可父亲都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吗?”孙策看了一眼童廷羽,流露出一些无奈。 “先主公之英勇威震华夏,确乃当世数一数二的名将,但主公绝不比先主公差!而且今非昔比,先主公在世时,这片大地上诸侯纷起,他们皆假借复汉之名荼毒百姓,争夺领土,唯有先主公是真正为汉庭操心,所以才分身乏术,而今主公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一统江东以抗曹。” “可我见曹兵势大,最迟也是在明年开春跨江,如果我们不能在那之前统一江东,不仅自己的实力消耗大半,甚至会跟其他郡守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到时候他们跟曹兵里应外合,我们岂不是成了刀下鱼肉吗?”童廷羽质疑道。 “都督莫慌,江东之地虽然广袤,但却无甚强敌,主公可用远交近攻之策,先安严白虎,再取刘繇,而后遣几员上将分兵而前,则贼寇一网成擒也。” 策曰“善。”,而后说道:“那黄盖程普两位老将的事,该如何解决呢。” 张纮笑曰:“主公平江东之日,亦是都督显威之时,若如是,则诸将疑心自净耳。” “侍御史真乃当今第一谋士。”孙策周瑜一同拱手称奇。 第五章 督军校尉 孙策童廷羽跟张纮商量完以后,又和众人饮了些酒,其中童廷羽则是默默无闻的,没怎么喝,他前世时就不爱喝酒,去酒吧也就是跳舞的,要不就是tiao戏妹子。 及至夜时,张纮欲留众人宿,蒋钦却说家里还有些事,要回去住,童廷羽看蒋钦的住处离自己家不远,就一同往之,正好做个伴。 两人骑马悠悠的走在乡间的道路上,虽然没有路灯但是月光却比较明朗,而且这路还是官路,很是平坦。 到了蒋钦的家中,他的儿子跟女儿都出来给童廷羽打招呼,而后送行许久才折回。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童廷羽才到了自家府邸,抬头看看天空,就连月亮都缩进了云雾之中。 “开……”刚到周府门前,童廷羽就准备高声大喊,但是他却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人影,而门却开着:“糟了,是顾幽。” 童廷羽捂着脑袋,突然回想起周瑜脑中的记忆,原来这顾幽有个毛病,就是只要周瑜出去,不管守到多晚只要周瑜不回来,她就一直守着。 看到冷风中瑟瑟的身影,童廷羽直接从马上滚下去跑过去,心中一揪。 取下自己身上外衣直接披在顾幽的身上,童廷羽有些愧疚的说道:“对……对不起啊,我新来的还不太清楚你有这习惯。” 顾幽瞟了童廷羽一眼,脸上挂满了疑惑,她小声说道:“阿瑾今天有点不同。” “啊……快进去吧。”童廷羽喊人把马牵进去,而后在心中小声念道:“何止是不同啊,简直不是一个人……” …… 次日一早,孙策就带着陈武周泰还有弟弟孙权来到了童廷羽府邸门口。 “伯符……不,主公,二公子,子烈兄,幼平兄。”童廷羽驾着马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周泰和坐在孙策身前的孙权。 “哈哈,不用这么拘谨。”孙策笑着说道。 “怎么不见蒋钦兄弟。”童廷羽疑惑道。 “哎,子奕的夫人昨夜病发,折腾了一宿,今天是没法陪我们一起了。”周泰无奈道。 “啊,是这样啊,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他一下。”童廷羽有些担忧道。 “我们来时已经去看过他了,你若不放心今夜归时再访不迟。”孙策说道。 童廷羽点点头,便随几人一同御马前往孙策军中。 至军中正帐,孙伯符乃召集众将众卿。 “先父早亡,刘表亦死,如今之要当是统一江东,方不负大将军英魂,吾意,当先伐刘繇攻下曲阿,即刻动兵。”孙策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周瑜,任你为督军校尉,黄盖程普为左右将军,韩当为先锋大将,几位老叔叔可有异议?” 韩当不语领命,黄盖只冷哼一声。 童廷羽嘘了一口气,自己可不似正牌周瑜那般有气场,如果当场有人反对那得多尴尬。 “我不服。”程普说道。 韩当伸出手拉了拉程普,程普嘴里却嘀咕着“别碰我”,随后有些生气道:“这周瑜小儿本是无名之辈,怎么就能让他任督军校尉之职?” “主公应该知道吧,人家现在可是南郡太守,兼任征南将军呢,别到时候刘繇没打下来,都督已经带兵反将我等首级拿下赠与曹操那撕了。”黄盖亦不服道。 “哎,不是,这是曹操的奸计啊老将军们。”童廷羽赶忙解释道。 “公瑾。”孙策拍了拍童廷羽的肩膀说道:“还请老将军们以基业为重,若曲阿之战周公瑾果然无甚功绩,不等老将军们反对,我自己就先罢黜了他。” 程普黄盖听到这番言辞,才肯退让一步,毕竟在他们眼中,周瑜这种脓包只要上了战场就会腿软,到时候看孙策还怎么偏袒周瑜。 孙策笑道:“哈哈,既然老将军们都没异议了,那此事就算成了,传我军令……” “且慢。”张昭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 “哦?抚军中郎将,可是有事禀奏。”孙策疑惑道。 “某有愚见,不知当讲否。”张昭严肃道。 “中郎将请讲。”孙策恭敬道。 “如今曹军势大,主公当今之要事应当是致书曹操以求后路,若是误了时日,再降不受,却怎么还有心思去攻打刘繇?”张昭说道。 “降个狗屁,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死不成!” “曹兵是兵,我们也是兵,何惧之有?” 武将们一个个坐不住了。 孙策环顾众卿说道:“君等意主归汉,伯符心中清楚,但请给孙伯符一个机会,江东之地固若金汤,只要我们君臣同心,那曹操来势再凶也不怕,可若是真到了,真到了绝境之地,尔等不劝吾亦先降。” 张昭听罢,无奈的摇摇头退下去了。 “在下有一事不解。”左司马顾雍说道。 “左司马请讲。” “主公既然不降,那也应该跟江东诸郡的领袖们内修邻好,方才更有利于我们抵御曹操,若是和他们交恶,岂不是腹背受敌吗?”顾雍问道。 孙策看了一眼张纮,而后笑道:“想必大家也有这么想的吧,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我有一个谋士却告诉我,只有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江东,才真正有可能抵抗住曹操的进攻,现在的江东是一盘散沙,只有当我们统一了江东,曹操才无法撼动我们。” “哦?敢问主公所说的奇人,是何方人士。”顾雍饶有兴趣的问道。 “啊,这……”孙策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纮平时比较低调,而且当夜他们告别之前张纮还特地跟自己说不要说是他张纮出的主意。 “是督军校尉的主意。”张纮跳出来说道。 “是他?” “就这小子?” “哼,真能放屁啊。” 一众人等瞬间将目光聚在了童廷羽身上。 “啊?what fu……”童廷羽懵了,心底里嘶吼道:“侍御史你卖队友啊你这!” “对,正是督军校尉所出计谋,想必大家也看出他的才华了吧。”孙策无奈笑道。 “这恐怕不妥吧,督军校尉年纪尚轻,怎可草率的做出这等决策。”步骘不屑道。 “娘的,打过仗吗你就出这种馊主意?”黄盖骂骂咧咧道。 “主公,行军打仗并非儿戏,还请主公三思,另寻一良将坐任督军校尉之职。”程普亦不屑道。 张纮看到众人反对,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权威崇拜,如果跟大家说这是张昭出的计谋,那所有人都会信服,但如果你跟他们说是一个屌丝出的计谋,鬼才信嘞! “安静!”孙策突然大喝一声说道:“我知道诸位对周公瑾多有不服,但用兵之略也并非汝等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还是得等实战检验之后再做定夺,而且我已经说过了,周公瑾不行就换人,你们就不要再刁难了,否则军法处置。” 众人多有不悦,唯有顾雍像是受到了启发般,在原地久久的思考着所谓“督军校尉的计策”。 “我倒是觉得周瑜哥的计策很厉害!”孙策身边的十四岁孩童孙权高兴的叫起来。 在场人和孙策都是吃了一惊,而后孙策笑着摸了摸孙权的脑袋说道:“那你看,怎么个厉害法啊?” 孙权跳到众人面前笑着说道:“周瑜哥的计谋就好像一捆筷子。” “二公子别瞎说,这说正事呢。”黄盖小声说道。 “麻痹的小屁孩你给我憋住,不然一会让你哥揍你。”韩当厉声道。 “我没瞎说。”孙权抱着胳膊说道:“诸位将军都是力拔山兮的虎将,想必一根筷子你们很容易就能折断吧?但是一捆筷子呢?就是吕布来了也折不断!周瑜哥的计策就好像是把江东这一把筷子捆在一起,曹操力气再大也折不断,而顾司马的意思是联合所有的筷子排成一排,虽然看起来阵势很大,但实际上却会被逐个击破。” “咔嚓!”话未闭韩当就猛的折断一大捆筷子,然后随意的摔在了地上:“你是说像这样。” “哇呜……韩当叔叔好吓人。”孙权直接吓哭了。 “别哭别哭。”孙策赶忙摸摸孙权的头,眼神厉斥韩当。 …… 当日,孙策便命令整军,备三万兵马伐曲阿。 童廷羽以探望蒋钦为由,正好回家去安排家事。 入夜,童廷羽刚刚告离蒋钦就奔至府邸,顾幽果然还在门外等着自己。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童廷羽没好气道。 自己特地回来就是怕这个傻子还在等自己,那样如果让她冻死了自己罪过可大了。 “阿瑾回来了。”顾幽好像没听到似的。 “我服了……”童廷羽捂着脸有些无奈:“我马上就要去打仗了,你难道还要日夜守着我不成?” 顾幽低着头喃喃道:“阿瑾进屋了,我就进屋,阿瑾不回来,我就等着。” “诶我草,来劲了是吧?”童廷羽只感到是对牛弹琴,但是看了看她那一脸无辜的表情,便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房间。 顾幽也跟着进入了府中。 第六章 你已经死了 不数日,孙伯符乃领三万一千余人挺进吴郡。 俗话道,人未至,风先及,曲阿刘繇得知孙伯符要伐他,连召集众将议事。 “今有孙坚之子,号曰小霸王,在此危机之时不与我联手抗操,反欲将我诛之,不知君等以为如何是好。”刘繇正色道。 堂下忽来一壮汉,持着一双巨斧朗声道:“某愿领八百精锐据守于牛渚,管他是小霸王还是大王八,定叫他来多少人折多少人。” 说声未绝,一双巨斧便被随意的掷于脚下,响声欲于人聋,宫殿几动摇。 这持斧壮汉姓猪,号无穷,早年随父从刘繇,履历战功,后其父亡,便极少出没于沙场,刘繇亦不能随意调遣。 只由他有心时,自愿请战方才可用。 “好!猪元帅出战,就是楚霸王在世亦不能敌。”刘繇高兴的从座位上站起。 “不可使此无谋之人!”堂下忽有一人喝道。 众人随声看去,原来是刘繇手下的少年将军太史慈。 太史慈负戟而前,英姿勃发气概延。 “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主,原来是你这娃娃!”猪无穷恼羞,持斧愤而挺前。 左右人见其势,皆避之,唯太史慈只身一人面色不改,拔戟立足于正中。 “猪元帅且慢。”刘繇大惊曰:“我军临大敌,切不可先自乱了和气。” 猪无穷闻繇之言颇为有理,乃滞斧于空中。 众人虚惊,然太史慈知这一收势之难处,不禁暗自叹曰:“力大至此,怕真是项籍莫能敌也!” “太史将军何故不逊于猪帅?”刘繇质问太史慈道。 太史慈拱手道:“猪无穷虽勇,但却不能堪此任,牛渚若失,则如门户洞开,到时我军便会陷入被动,然此次来犯之人不比猪无穷昔时所敌之寇。” “那孙策手下能人数不胜数,若让猪无穷这等人去守,顷刻失地耳。” “在下以为,当以军中王勇做后勤,王准守牛渚,吾自带一支精锐辅之于外,与二位将军成掎角之势,则孙策再难前进半步。” “不可,你年尚轻,用兵之处多有不虑,此一战你当追随猪帅克敌,以习其道。”刘繇说道。 “可是……”太史慈猛的站起身。 “无需多言,猪元帅,吾在此静候佳音,你权且领兵去吧。”刘繇说道。 “主公放心。”猪无穷随意的回答,而后不屑的瞟了太史慈一眼,冷言道:“哼!若非主公拦我,你已经死了。” 说罢便提斧走出于门外。 堂上之人皆唏嘘于太史慈捡回一条年少性命。 “猪无穷且慢。”堂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嗯?”猪无穷冷眼瞥向身后。 “嗖!” 一道幻影猛然飞驰而过,擦着猪无穷的脖子冲出殿外,而后狠狠的嵌入了地面。 “呜……”猪无穷身子忍不住一颤,看向那嵌入地面的兵器。 原来那幻影乃是太史慈的戟! “太史慈!”猪无穷一身冷汗冒出。 堂上刘繇,殿众文武皆惊。 太史慈面目一拧,指着猪无穷笑道:“猪元帅,若不是主公拦我,你已经死了。” …… 及至次日午时,孙策军队休整完毕,乃出兵三番轮攻牛渚,皆不能克。 孙策看到敌军中挥舞着巨斧的猪无穷,突然起了爱才之意:“昔日曹操围赵云而不杀,乃为求一英雄,今日孙伯符困此人于牛渚,亦有收复之意,君等可有妙策,将之纳我营中?” 诸将见猪无穷勇猛,皆不敢答。 忽有一九尺壮汉请命道:“主公,待我领一支人马杀将过去,生擒那人而返。” 孙策观此人生的几分英雄气概,丝毫不逊于猪无穷,乃曰:“郭浩将军,若果然能生擒此人,该是最好,若不能,也休伤他性命,你只带人先撤再说。” 郭浩领命,当即率五十轻骑杀入,至猪无穷身前,那元帅当头便是一记暴喝,吓得郭浩掉了兵器。 郭浩遂欲领骑兵折返,怎奈何猪无穷紧接着就是一斧飞来,将郭浩连人带马劈个两半,众骑皆乱。 韩当大惊,不忍舍弃那五十轻骑,只身一人杀将过去。 “敌将韩当在此,能伤他者,赏金百两,能杀他者,赏金千两,给我放箭!”猪无穷大喝道。 “贼将休狂!众将士,随我迎救韩老将军!”孙伯符先拔头筹,策马而出。 “弄死这个狗贼!” “我看谁能伤老将军。” “将军们,随我冲锋!” 诸将激愤,群而攻之。 敌军乱箭而至,几经覆射,虽五十轻骑无恙,但却损一偏将,二百步军。 “一个小小牛渚,竟然这么难打!”童廷羽有些恼怒道:“伯符,不能再这么强攻了。” 童廷羽终于知道了,真正的打仗跟电视剧上是不同的,人多根本没屁用。 “只等我一人杀过去,斩了那贼将,教他胆敢不逊于韩老将军。”孙策咬着牙说道。 “大哥别急,这种时候应该要冷静。”孙权跑出来劝慰道。 此次攻牛渚,孙策本以为势在必得,所以才带上二弟孙权一同随军,增加他的实战经验,哪想竟然陷入僵局。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这牛渚不能下,不如早些与刘繇言合,也算是给我两家都留些情面。”张昭谏言道。 “是啊主公,还是先行言合,日后寻机再图吧。” “主公这牛渚太难打了啊。” 众卿见张昭谏言,也都一个个附议。 众武将不言,孙策踌躇。 “我有一计,可置敌将于死地。”童廷羽突然喊道。 “公瑾果真有克敌良策?”孙策问曰。 “嗯。”童廷羽说道:“我们数十倍于敌,围之则可。”说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其实童廷羽完全是瞎编,但是没办法啊,刚才的情形孙策都要打退堂鼓了,自己再不出谋划策,那回去之后肯定得被喷死,而且永无翻身之地。 再者说了,孙子兵法自己还是略知一二的,套用公式应该没什么问题。 “督军校尉的意思是要运用兵法咯?”程普略带嘲意的说道。 “正是。”童廷羽丝毫不避讳道。 “牛渚乃四通之地,若要围困就必须将军队分散而开,到时候刘繇的援军来了你说怎么办?”程普质疑道。 “这……”童廷羽思考了一下说道:“那正合我意,他敢来,我们就敢打,围城打援嘛,来多少杀多少。” “好个围城打援,那我想问问督军校尉,是我们的军粮多还是刘繇的军粮多?”程普说道:“哪怕你真的,用尽了所有的粮草人马耗过了刘繇,那其他军阀呢,岂不是让他们捕蝉在后?” “好了程老将军,你不要再跟公瑾争了,总之撤退是不可能的,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计谋,就先依督军校尉的计谋行事。”孙策说道:“传我将令,今日就地安营扎寨,其余事明日再议。” “主公……哎,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程普无奈的叹息一声。 …… 入夜,童廷羽的军帐灯火通明。 “那家伙不会还在等我吧,我是不是该把她带过来跟我一起啊……”童廷羽突然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哪还有功夫想这些……明天还要议事呢,啊呀,我今天也就是瞎说的啊,这些人也太较劲了吧!” 童廷羽抓着头发撕嚎起来,心里说不尽的烦。 可就在这时,却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都督夜未入眠,想是心中有所忧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到你。” 童廷羽猛的回过头,一瞬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啊啊啊!侍御史张纮,快救救我吧!” 第七章 势 “今日为难都督之过,还请见谅。”张纮拱手道。 “不,本来就该我来承担,我应该主动承认才是,反而差点拖害了侍御史。”童廷羽恭敬的回应道。 虽然计谋是张纮出的,但却是自己和孙策求人家的,况且人家提前说了,不想其他人知道这是他出的计谋。 “都督……不对,还是叫督军校尉妥当。”张纮笑道:“我看督军校尉也是明事理之人,那我们说话也就不必避讳什么了。” “哈哈,没想到侍御史也是个豪爽的人。”童廷羽说着,连请张纮入座。 “本来我是不愿意出谋划策的,因为督军校尉也知道,即便是智者,那千虑之中也得有一失,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张纮说罢对着童廷羽一拱手道:“若督军校尉觉得我这话不妥当,还请予以重罚,某绝无怨言。” “不会,侍御史推心置腹,我这心里啊,暖暖的。”童廷羽笑道。 “我也看出督军校尉是个大度的君子,这所以才敢直言。”张纮又道:“那么既然计谋是我出的,我就必须得善始善终,不能负了督军校尉。” “侍御史真君子也。”童廷羽忍不住赞叹道。 “其实说实话,还是督军校尉点拨了我。”张纮说道。 “哦?那可真是荣幸。”童廷羽苦笑道。 他明白,这肯定是客套话,聪明人嘛,都喜欢低调,给你出主意还得给你面子,不过童廷羽也很喜欢这种人。 “今日督军校尉围提议困牛渚,我就立刻心生一套战略。” “侍御史快讲。”童廷羽兴奋道。 “呵呵,就是围困牛渚。” “啊?……”童廷羽突然翻了翻白眼,满脸的疑惑:“围困牛渚……难道是我听错了?” “哈哈,督军校尉别着急,是我没说清楚。”张纮笑着说道:“虽然都是围困牛渚,但我所说谋略,跟督军校尉略有不同。” “督军校尉应该知道,凡战者,应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在下不才,正好对刘繇颇有了解,知他是个略有主见的人。” “所以若督军校尉围困牛猪,他必立刻采取手段。” “莫非侍御史能料敌先机?”童廷羽突然眼前一亮。 “非也,这种行险的事在下是不敢做的,人心难测,怕是普天之下也无人敢说能准确的料定别人的想法。”张纮笑道:“然势却可造。” 张纮趴在童廷羽耳边小声道:“如此如此……一击可擒也。” 童廷羽听罢,当即倍感张纮恩德。 …… 次日早,孙策乃召集众将士议事。 策未至,瑜早候。 “哦?公瑾兄来这么早,我刚还找人去请你呢。”孙策跟陈武笑着走过来。 “哈哈,兴奋的一夜没睡罢了。”童廷羽吐掉嘴里的树枝,他早已在这里坐了俩钟头了。 张纮跟自己说了一整套战略之后自己就去睡了,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想必督军校尉已经想到了退敌量测。” 一个少年将军在空中接过树枝,衔在嘴中。 几人看过去,只见那人年少俊朗,炯炯有神的双目仿佛能俘获人的灵魂,宛若雕刻而成的精致五官更是让他显得无比的沉着冷静,纵是天崩地裂也能不动如山。 这人便是凌统凌公绩。 “军侍郎也来的早。”孙策微微一笑。 陈武对着凌统恭敬一拱手,凌统也都对着众人一一回敬。 “军侍郎凌统?”童廷羽从原地站起,顿时觉得一道光芒照射过来:“挺帅啊这小伙子……这凌统是吴郡人,如果我能用他,岂不事半功倍,美滋滋?”童廷羽暗道。 “主公,我料今日议事之时,程普黄盖将军定会托病不来,还得麻烦你一趟,亲自去请他们。”童廷羽说道。 “嗯?”孙策略微一惊讶,而后笑道:“好,没想到公瑾有如此神通,能预料两位老将军的心思。” “一般般了,低调。”童廷羽得意道。 其实完全是张纮告诉他这么做的。 “好,事不宜迟。”孙策当即返出帐外,又回首道:“公瑾,借我白隙一用。” 那白隙原来是周公瑾的一匹良驹,自小便随周瑜一同长大,人马之情胜过一般兄弟。 童廷羽点点头,孙策便蹬马飞驰而出。 …… 程普军帐。 “主公,你怎么来了?”程普刚要让人去请病,却看到孙策赶来,不免有些疑惑。 孙策狠狠一拽马绳,便从马上翻下,而后说道:“哈哈,老叔叔,我是来请你的,你既然已经起来了,咱们就一起去往中军吧。” “这……”程普哑口无言。 程普心知孙策猜破他心意,遂不能辞,乃一同去往黄盖军帐。 “不去不去,老子不去,我让被子封印了。”黄盖一头蒙进被子里。 “诶,老叔叔别闹,大家都等着我们呢。”孙策蹲到黄盖身前,捂着嘴发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噗。”孙策无奈的坐在一旁,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老东西,别装了。”程普走进来厉声道:“主公已经识破了,你还做个什么劲!” 黄盖败露,亦不能辞,遂一同往之。 …… 陈武、凌统、甘宁、周泰、朱治、吕范、黄盖、程普、韩当等人皆至中军帐。 童廷羽跟孙策相视一眼,便上正中,朗声道: “周公瑾不才,初次行军便任督军一职,每思至此便心乱如麻。” “诸位都是悍将,有的不惧万难,倾家而投主公,有的则如几位老将军,虽先主公出生入死,创下基业。” “若非几位将军,我周公瑾莫说是督军校尉,怕是连站在这片土地上的资格都没有。” 话至情深,童廷羽突然应声单膝而跪。 “公瑾……”孙策有些担忧。 童廷羽凝视着黄盖程普等老将,郑重道: “其实在下也是苦命人,每受困境,都不免想起小时候的事……”童廷羽额头开始冒汗,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弱冠……” 把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一套读下来,在场人有许多都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如果老将军们对在下的能力有质疑,那么我愿当场辞去督军校尉一职,以抚诸将之不悦。” 韩当闻言,当即上前一把拉起童廷羽,感而曰:“好一个负箧曳屣!主公愿重用督军校尉,必有主公之意,我等老臣在此对阵之际,竟然不与主公分忧,反而为难督军校尉,真是荒诞至极!”话闭便单膝跪在童廷羽身前:“我替那些个老骨头向主公和督军校尉赔罪。” “不可!”童廷羽大惊失色连忙扶起韩当。 孙策和众将亦夺步而出。 “既如此,我们也向督军校尉赔罪。”黄盖和程普相视一眼,虽然心中依然不悦,但也算勉强接受了这位督军校尉。 周瑜欣然受之,当即便命韩当黄盖领八千人,绕至敌后死死看住敌人。 而后令孙策陈武周泰领九百人辅之于韩当,以慑敌,吕范朱治及众偏将,各自领兵阻挠于众隘口。 中军则由张昭顾雍留守。 “那公瑾你要把守何处?”孙策不禁质疑道。 “我嘛。”童廷羽嘿嘿一笑,拉着孙策小声说道:“我自带军队直袭曲阿!” “什么?”孙策大惊:“这太危险了,你刚才把所有兵力都留在这里,你拿什么去打曲阿?况且曲阿也没那么好攻。” “伯符放心,等我到达曲阿时,那已经是座空城了。”童廷羽自信一笑。 “当真?!”孙策先是一惊,而后兴奋道:“莫不是公瑾有天神相助?” “并不是,天神没有助我,但是得伯符兄助我。”童廷羽说道。 “看来,公瑾已经有全盘的计划了。”孙策笑道:“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伯符只需要放走牛猪里杀出来突围军队即可。”童廷羽道。 孙策当即喜曰:“知也!若如此,曲阿定派援兵而来,倒是公瑾兵临城下,便如摧枯拉朽。” “正是。”童廷羽突然话锋一变:“不过这是机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且待会我要托病,把督军校尉之职让给程老将军,到时你便顺水推舟,让凌统送我回帐,他是吴郡人,我欲用他。” “掩人耳目之计,妙。”策大喜,当即二人便依计行事。 童廷羽假托头疾,乃委职于程普,普不受,羽再任,普亦不受,反复三次,普感而受。 孙策见势,着令凌统扶周瑜回帐。 统不解,但受命,此等小事任一下人便可,何故使他? “这督军校尉……怕不是怯战了吧?”一旁的张昭疑虑道。 “哼哼,也有可能是跟军侍郎一起领兵去了。”顾雍笑道。 “哦?”张昭亦笑道:“看来你对你这女婿还是颇为了解啊。” …… 二人出帐,童廷羽便立马精神起来,凌统更加疑惑。 “公绩无需疑惑,此乃我托病之际,现在我们就去领一支军队,直击曲阿!”童廷羽一下跳上白隙,笑着说道。 凌统愕然,片刻后大喜,遂与之同往。 他虽然跟随孙坚已久,但却很少被重用过,看现在的形势,自己应该是这场战役中除了督军校尉以外,最被看重的将军了,这也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第八章 刁难 孙策依周瑜之计行事,将牛渚困在方寸之间。 牛渚断了军粮,众将士皆饥不能寐,猪无穷恐生兵变,便提议杀出重围,却奈何外敌阵型严整,且自身人马稀少,竟无一人敢行险。 猪无穷大怒,欲亲自出战,即死无惧,但却无意间看到了太史慈,乃为难道:“太史将军悍勇,不如一试可否?” 慈大惊,知是猪无穷有意为之,但奈何无理驳之,便曰:“吾虽不惧,但敌军太过势大,除非元帅与我半数人马方才有一线可能。” “哼哼,吾以为太史将军是人杰,没想到竟是个记仇之人,想必是还记着殿上之过吧?”猪无穷戏谑道:“若汝带走半数人马,那我牛渚岂不顷刻丢失?你安的什么心!” “将军不要太过分了!” “不敢便不敢,何必找这些理由?” 一旁猪无穷亲信一个个讥讽道。 太史慈恼怒,牙根几乎磨断:“空的我一身本领,如今竟然被这些小人嘲笑。”说罢便“镪”的一声拔出长戟。 众人惊,皆架刃,以为太史慈要鱼死网破,猪无穷亦失措。 “太史慈,领命!”太史慈狠狠的说道。 “哈哈哈,好!拿酒来,让我于太史将军壮行。”猪无穷大笑道。 “等我回来再饮!”太史慈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等等,太史将军还没领兵呢。”猪无穷高喝道。 “我一人足矣!”太史慈消失在众人视线。 “这个杂种,看他不碎尸万段。”猪无穷笑道。 “猪元帅,他万一投敌怎么办?” “是啊,要不派人跟着他吧?” 猪无穷笑曰:“不用,像他这种蠢人只生了个榆木脑袋,纵然是死也不会投敌。” “哈哈,是啊,那小子可死板了。” 有人嘲笑道。 太史慈一人来到寨口,头系白带准备赴死,洒酒三碗,一碗祭天地,一碗祭父母,一碗祭自己,而后便一骑奔出于寨外。 刚出寨,只听“轰”的一声,寨门便猛的落下。 太史慈回头一看,原来是寨上的猪无穷下令关的寨门,只见他似猪一般的脑袋大摇大晃,发出如鼾声的狂笑。 “若有来世,再报效国家吧。”太史慈闭上眼,踌躇片刻后便驾马前行。 猪无穷见太史慈已去,又令一亲信带三十骑兵突围,因为太史慈他根本不抱希望,一个人杀出去必定是个死。 …… 不时,太史慈一骑便至吕范军前,看到乌泱泱的人当即便绕道而行。 有人看到太史慈向吕范汇报,吕范曰:“不必费周章截他,他一人一骑,想是个逃兵也未可知,况且前方是主公的驻地,若他真是探骑也不用我们出手。” 太史慈一人背道而行,时刻注意着一边的吕范军营,但奇怪的是自己都快跑出去了却还没人阻拦。 “莫不是看守士卒在偷懒?”疑惑片刻,便将手中大弓放至身后,加速前行。 又至孙策军营前,太史慈不能绕,乃先进营前试探一翻。 陈武周泰报之于孙策,孙策依周瑜计,乃曰:“此一人,无需忧虑,待我一人擒之。”遂一人出战迎之。 孙策负持枪负弓,进之于前,当头便喝:“汝何人,竟敢一人前来送死?” “找死!”太史慈冷哼一声便取弓捻箭,口中道:“到了黄泉之下,再问吾名。”说声未落,一箭既出。 策自信一笑,挑枪御之,但箭近时,忽面色一变,那箭力道甚大竟能将孙伯符的枪压下去,策马身斜,欲整装重战,但见太史慈已持戟杀来。 孙伯符见不能防,连一个翻身滚落下马,而自身马匹则是被太史慈刺个穿透,倒地不起。 “主公撑住!” “贼子莫要张狂!” 孙策营门大开,数十将军纵马杀出。 太史慈狠狠一咬牙,本就抱着必死决心未打算活着回去,不如死前将这被称为“主公”人刺死,也算不负了刘繇。 见太史慈挥戟而来,孙策单手一个撑地伏起身,不慌不忙的取出身后大弓直瞄太史慈面门,而后撒手。 太史慈面色一冷,拽马摇身,亦取弓速射。 “彭!”随着沉闷的响声,众人皆惊。 原来慈策二人之箭竟向抵触! 慈见众将赶来,便提戟冲杀。 众将先至孙策身前,而后于太史慈厮杀成一团,不时竟让太史慈杀了过去。 诸将欲追,策喝道:“穷寇莫追,此人身手不凡,我不忍杀他。”实则为了配合童廷羽的计谋,但也确实有些许爱才之心。 太史慈头也不敢回的一直向前冲,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发现没有人追赶,当即便拽马滚落,几欲流泪:“天不亡我太史慈,日后必使天下惊。”休息半日后遂快马至曲阿。 第九章 圈套 太史慈连夜赶到曲阿,刚见到刘繇就直接累晕在地,刘繇连让人照看太史慈。 次日,慈醒,当即要见刘繇,医者曰:“将军身乏,莫敢动。”慈不听,跳下床便直寻刘繇。 繇大惊,问道:“太史将军你不是还在昏迷吗……” “事态紧急,不可耽搁。”太史慈未以私废公,将牛渚之围的消息告诉刘繇。 “将军难道是一个人杀出来的?”刘繇惊叹道。 “猪无穷人手太紧,不能与我分兵。”太史慈答道。 “真是辛苦将军了……”刘繇感叹一声,气愤道:“想是猪帅记仇,欲至你于死地,但你却能杀出重围,真天人也。”说罢便命人赏赐太史慈黄金百两。 慈感而受,遂与繇一同军前议事,繇意欲援助牛渚解围。 谋士薛礼知道这件事后,连忙赶来对着刘繇说道:“主公,事未明了,切莫慌张。”又当众质疑太史慈道:“将军既说牛渚被围,可你怎么却能杀将出来,且只你一人冲出重围呢?” 慈答曰:“我本就只身一人突围,先至一将军营前,吾策马绕行,他未追赶,又至孙策营前,吾不能绕,方近前探视,谁知孙策竟小瞧于我,想要一个人出来擒我。” “不过我却将他刺于马下,几乎要将他手刃,可是后来他们的营中却杀出来数十骑兵,我提戟便杀,没想到竟冲出敌阵,而后便一路狂奔,过了许久才发现他们被我甩开了。” 忽然有人讥讽道:“太史将军不会是在梦里杀出的重围吧?” “数十个骑兵,追不上你?射都把你射死了。” “对啊,还有那孙策可是号称小霸王,居然被你刺于马下,大家伙信吗?” 刘繇闻言,又见太史慈面色发白,便想替他辩解:“太史将军虽然年轻,但却勇猛异常,且我知道他的为人,断然不会说大话。” 太史慈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主公……我自己都不相信,你不要替我辩驳了。” 将军士览谏言道:“主公,太史慈所说前后矛盾,应该是已经投靠了孙策,想要赚主公的援兵。” “对,我看也是。” “此等小计岂能瞒我们?” “大家别乱。”薛礼又问太史慈道:“将军,你真的投降孙策了吗?” 太史慈凝视着薛礼的眼神,坚定答道:“没有。” 薛礼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了。”而后对刘繇和众人说道:“主公,诸位,太史慈没有说假话,但他却被利用了,这明显是孙策用的欲擒故纵之计,想要借助突围的人之口来传达牛渚被围困的消息。” “从而围城打援,我们断不能中了圈套。” “有道理。” “还是薛军师厉害。” “多谢军师替我辨明是非。”太史慈伏身谢道。 薛礼扶起太史慈,说道:“将军死战,非我之功,我只是尽到了应有的责任。” “那这牛渚我们还援不援了?”刘繇询问道。 “牛渚一定要援助,丢了牛渚我们就会陷入战略上的被动。”薛礼说道。 “对,纵然他们是要围城打援,我们也不惧。”太史慈说道:“那孙策身手不比我厉害多少,要打便跟他们打。” “好,传我军令,整备三军即刻援助牛渚……”刘繇高喝道。 “且慢。”忽来一人打断刘繇说道:“孙策军队比我们人数多,若他分兵来取曲阿,我们岂不是正中孙策下怀?” 众人看去,原来说话者乃是刘繇手下又一谋士,名曰笮融。 笮融长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两撇小胡子更是凸显出了他的一股狠辣之气。 “应该不会,孙策军中的所有大将都各自带兵扎营在牛渚附近,若无猛将,他们怎么敢攻曲阿?”太史慈说道。 “看来孙策确实是要围城打援,那我们就倾尽所有跟他拼了,他们已经行军多日军粮消耗不少,且人马分散,我等定能大获全胜。”刘繇说道。 笮融捏了捏下巴,冷声道:“你确定所有大将都出现了?” 太史慈想了想,连道:“倒是有一个名叫周瑜的没有出现,他被孙策委任为督军校尉,不过有斥候禀报说他突然头疾复发。” “甚至将职位都让给程普了。” “周瑜是何人?”笮融疑惑道。 “颇有实力的地方豪强,不过还不足以为虑。”薛礼答道。 “薛相君真是厉害,是不是万事皆通啊?”笮融讥笑道:“你不要管他足不足虑,既有人用他,便有他的本事,若他假病真兵,当如何?” “笮相君,这种简单的道理,难不成也要我给你点播一二吗。”薛礼亦讽道:“若那周瑜果然敢率奇兵偷袭曲阿,除非他能料到我们何时动身,况且还不能早不能晚的出兵。” “若太早,则到了曲阿我们未出城,他不能强攻,那时他的粮草便会不足以支撑。” “若太晚,则我们击溃孙策的包围之后合围于他,他便等同于将自己掷入瓮中。”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他若能正好掐准时机,岂不是成了会未卜先知的神人?” 刘繇暗自点点头,说道:“薛军师说的有道理,伟明(笮融字伟明),你就先领辎重而行吧。” 笮融眼珠滚了滚,冷笑道:“这种事还是交给薛相君吧,我总觉得事有不妥,还是由我留下一支兵马守城妥当。”说罢便带着左右离去。 这笮融虽是刘繇手下谋士,但却有自己的军队任由他调遣。 “这……”刘繇哑口,但也没办法,笮融终究只是他的联盟,名义上的手下,他若是不愿意,自己也不能强迫他。 “哼,真不知主公为何纵容他。”薛礼不悦道。 …… 却说刘繇率曲阿之众援助牛渚,刚至便与韩当黄盖所部厮杀成一团。 一天前,童廷羽和凌统刚刚率着五百骑兵和两千步军驻扎在了曲阿城外十里外一处山寨。 这山寨原本是一伙强盗的窝点,童廷羽顺道就占领他们山寨,没有消耗一兵一卒。 普通的山贼毕竟不能跟职业军队相比,童廷羽这一支军队虽然人少,但却是精锐,单单是气势就能将这波山贼镇住。 而且顺便还帮周围的村民解了匪患,也有利于他们孙策军在江东的名声。 “那么按照张纮的推测,刘繇出兵当在此时,前后不会相差超过两天。”童廷羽回忆起张纮所说。 随后便与凌统带十名轻骑到曲阿附近探视,刚至曲阿旁便见刘繇军队陆续出城。 童廷羽当即便叹:“侍御史果然料事如神,若我直接来攻曲阿,应该会和刘繇撞个对脸。”而后便回寨整兵,欲等刘繇走远再攻曲阿。 次日,忽有三人驾两马至寨前,守军以为是探骑,欲射之,下方却突然喊道:“吾乃前军尉周泰,快快开门。” 凌统上寨下视,立刻便认出三人是周泰孙权,以及孙权夫人步婉。 童廷羽赶忙亲自出寨相迎,一开始还不相信,真正看到了活人才是露出吃惊的表情。 “周瑜哥。”孙权在马上傻笑道。 “握草……小鬼头你怎么来了。”童廷羽还看到了坐在周泰马后的一名秀丽端庄的少女,看起来和孙权一般大小。 “步步,叫周瑜哥。”孙权温情的看向步婉。 “见过周瑜哥。”步婉微微一笑,发出甜美的声音。 “嗯嗯……快,公绩,带权公子和步夫人进寨休息。”童廷羽吩咐道。 孙权看见是凌统来了,一溜烟就跳下马,而后从周泰身后将步婉扶下,牵着她的小手随凌统走了。 在诸多将军中,孙权和周泰关系最好,其次就是凌统蒋钦和贺齐,还有童廷羽这个哥哥。 周泰也跳下马,对着童廷羽拱手道:“拜见都督。” 童廷羽直接拉着他走到一边,震惊的说:“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还有那个小鬼,怎么也来了?” 周泰回答道:“都督是这样的……我本来跟主公一起守在韩当营外,可是权公子却突然带着步夫人驾马而出。” “他说呆在这里太无聊,要跟周瑜哥一起去前线玩。” “不可能!我率兵出来只有侍御史和主公知道,小鬼头怎么可能得到消息?”童廷羽质疑道。 “是啊,我当时就很不解,跟他说都督是病了,并没有带兵出去。” “不过权公子却说你是托病,已经带着凌统领兵打曲阿了。” “嚯……”童廷羽额头冒汗,顿时对这小鬼头刮目相看,不禁暗叹:“真尼玛恐怖如斯。” “不过他小孩家的胡闹你竟然也跟着他胡闹?” 周泰惭愧道:“是我失职,请都督重罚。” “但是权公子特地向我告别,还嘱咐我不要告诉主公,我怕伤了他的心就没说。” “我担心他的骑术太差带不动步夫人,到时候反而两个人摔个狗吃屎,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最后我还令人在我走之后将此事告知主公,以免他担心,有我跟着权公子,想必保他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童廷羽看他模样诚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幼平兄,他俩也没事不是吗,而且以后不要叫我都督了,就是个虚职,还是叫我公瑾吧。” “好的都督。” 第十章 人外有人 等到刘繇大军走远以后,童廷羽便率领着两千五百的精锐开始挺进曲阿。 “都督,我们的粮草可是不多了,如果一次攻不下曲阿,那可就……”凌统担忧道。 “我们的粮草还可支撑几日?”周泰询问道。 凌统皱眉道:“我和都督轻装出兵,粮食带的是刚刚好,现在仅剩一日的分量了。” “不用担心,曲阿已经是一座空城,我们人又不多,只要能攻下曲阿就无虑了,里面的粮食怎么说也够我们吃了。”童廷羽自信道。 周泰凌统相视一眼,也都点点头。 “步步我给你变个戏法,你看仔细了。” 童廷羽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孙权步婉这对小情侣在调情,两个人分别是坐在周泰和凌统的马后,显得悠然自在。 “看好,这颗小核桃,我能把它吃进肚子里,然后再从脖子后面拿出来你信不信?”孙权扬着脸说道。 步婉侧着小脑袋驳斥道:“你骗人,吃进肚子里怎么可能再拿出来?” “嘿嘿。”孙权自信一笑,果然依之前所说,将那核桃由嘴而入。 “哎呀,小傻子快吐出来!太脏了。”步婉看他将核桃连壳吃下,急得两弯柳眉都挤在一起。 “你看。”孙权笑着从脖子后面将那花生拿出。 “哇,真的啊,好厉害。”步婉酒窝微微一陷,天真的笑了起来。 “来,这颗核桃你留着,我这也有一个一般大小的,你有难之时交之与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孙权把核桃丢过去,周泰接过递给了步婉。 童廷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屑的瞥了一眼得意的孙权,嘴里嘀咕道:“哼,垃圾,小把戏而已,想我揭秘小王子的眼力见,揭秘了多少春晚的魔术?” 还没得意完,童廷羽的脑袋却是突然一懵,一个女子的画面从他脑海闪过。 那是个他特别感兴趣的女孩,跟其他的妖艳贱货完全不同。 他还记得那一次,自己跟几个小马仔刚去夜总会嗨了一圈准备回家,路途中遇上了那女子。 第一眼看见她就认出来是他的初中同学,不过时隔多年已经变得更有气质了,但是依然青涩。 童廷羽愣住了,其他几个人看见童廷羽的傻样都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吐槽道 “哟,这是看上良家妇女了?” “漂亮的泡多了想换换口味呢吧,哈哈!” “这女的也就一般啊,你看什么看。” 童廷羽眉毛一皱,低喝道:“闭嘴垃圾们,**什么?” 几人捂着嘴一笑,无奈摇摇头。 “嗨……好久不见了老同学。”童廷羽小跑过去,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女孩扭头一看,眼前的人一身偏混混的着装,眼神中充满了厌恶直接快步走开了。 童廷羽直接呆在了原地,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眼神。 惊恐中带着厌恶,皱在一起眉毛仿佛在指着他的鼻子说,像你们这种渣滓,最好通通死绝。 看着自己一双手,童廷羽的脑袋一片空白:“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那种在电视剧中如傻子般的反派,那种所有人都讨厌的混账。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童廷羽回过神来,而后对着还在嬉闹的孙权步婉说道:“待会到了曲阿城外,你们就呆在外面跟紧这几个兵哥哥知道吗?” 五六个骑兵靠过来冲着两人微微一笑。 “知道了周瑜哥。”孙权答道:“等你们攻下了曲阿就赶紧来接我们。” …… 及至曲阿,大军绕城而伺,童廷羽视之曰:“应攻东门。” 周泰疑道:“东门最为坚实,为何不择易而前?” 童廷羽笑道:“东门的城墙最高,但是正因为如此他的防御力才低,现在曲阿里都是些残兵人手不足,仅剩的兵力肯定会掉到其余难收的城门。” 凌统听罢默默点头。 而曲阿城中,有五千守军,其中四千七百人皆是杂兵,战斗力极弱,只有三百正规军队而且还都分别布在西北南三个城门。 羽挥军强攻,周泰凌统身先士卒,不足半个时辰便轻易攻破城门,城内守军一拥而聚,凌统应势领五百骑兵开始冲杀,瞬间便将守军杀的溃不成军,几乎是单方面屠杀。 城守军四散而溃,大半大半的投降。 “恭喜都督。”凌统身上染满了鲜血靠过来。 “想必此一战,都督当成名天下。”周泰也过来恭喜道。 “二位将军无碍吧?”童廷羽担心道。 “无事,都是敌军血。”凌统淡淡道。 童廷羽此刻已经忍不住要狂笑了,没想到打仗居然这么简单!根本就是如同打电脑人般的轻松,自己这边的军队才两千五百人居然能攻破五千人守的城池,简直美滋滋。 “不好了将军们!城外杀来了大队的人马,人数数不清……”忽然有一个小兵狂奔而来。 “什么?”童廷羽和周泰凌统都是大吃一惊。 原来城外之人乃是笮融的军队,足有三千步军,一百骑兵。 “主公料事如神!” “哈哈,如此便如瓮中捉鳖了。” “我看天下间也没有人能算计过主公。” 笮融挥下的将军夸赞道。 “哼。”笮融得意的擦了擦两撇小胡子,而后持着腰刀先行带领一百骑兵杀入城中。 “踏踏踏……” 一百骑兵宛如无情的死神大军,肆意的屠杀起童廷羽的步军。 “啊啊啊……”童廷羽吓得滚落马下,满天的嚎叫杀声如同一把把小刀在反复刺穿他的心脏。 “快来人,随我护送都督杀出重围!”凌统挺枪而前,一连将两名骑兵刺于马下。 “周……周泰,快!快带人去保护孙权!”童廷羽慌乱之下突然想起城外的孙权和步婉,毕竟还是两个孩子,这时候他们肯定比自己还害怕。 “好!公绩一定要保护好都督啊!”周泰领着数十骑兵冲杀出去。 却说笮融身先士卒,将童廷羽的军队撕裂成两半,不时便被杀散。 经过漫长的厮杀,凌统和童廷羽带着一千二百步兵和三百多骑兵跑了出来。 笮融兵少,未敢追。 众人不敢回头,直接一口气跑到了山寨,刚到寨中童廷羽就滚落下马大喘气,脑海里充满了恐惧。 “我竟然活下来了……”童廷羽第一次感到死亡离他这么近,刚才但凡运气差一点就会死在乱军中。 “前军尉回来了!”忽然有一个人喊道。 童廷羽回过神,立马和凌统去迎接。 只见寨外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个血人,散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双凶目,身上满是伤痕和箭矢,这人便是周泰,他身前则是已经吓坏的孙权和昏迷了的步婉。 “这……”童廷羽震惊了,那种伤痕太过骇人,而且跟周泰一起前往的骑兵应该是都死了,可想而知周泰经历了何种程度的战斗。 看到出来迎接的凌统周瑜,周泰眼睛一翻就无力的摔落下马,孙权和步婉也被他带了下去可是却在最后一刻被他抱在怀里。 第十一章 乱世法则 周泰伤重不治,众人皆心急如焚。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在城外留一分队何至于此!”童廷羽自责道。 军医道:“前军尉失血过多,恐怕……危在旦夕之间了……” 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周泰,童廷羽顿时觉得无限的羞愧。 就在此时,周围村民风闻童廷羽归来,乃带猪羊前来感谢。 为首者是一碧冠洁服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富裕人家。 “敢问哪位是剿贼英雄,在下特来拜谢。”男子问道。 童廷羽跑出来随意答道:“这位先生,剿匪之事不在话下,只是军中却有急事,不能厚待了,请先生先回。”说罢便返回屋内。 男子忽道:“将军且慢,何事苦饶,可说与我否?” 童廷羽滞下脚步,想到确实无计可施,拱手道:“先生请随我来。” 男子便随羽而入,见周泰,皱眉道:“伤重至此怕是寻常医者不能愈之。” “我军受伏,乃至周将军至此,敢问先生可有办法保他性命?”一旁的凌统说道。 男子答道:“可以!民间有一医仙名曰华佗,好云游四海医治百姓,今华神仙恰巧在吴郡,我可寻来。” “如此甚好!”童廷羽瞬间提起精神,感激道:“先前匆急,还不知先生姓名,实感惭愧。” 男子笑而答曰:“将军仁义,吾怎敢拘小节,即问,便不讳,在下鲁肃字子敬,携家小来吴郡避难。” “吾闻当地有贼霸山,欲募兵剿之,怎料将军先行仁义之举,倍感钦佩,故与乡里携牛羊前来犒谢。” 童廷羽露出震惊的表情,嘴里嘀咕道:“鲁肃……” 鲁肃,就是三国演义中周瑜的好基友啊,凡是看过三国的,可以记不得江东的老大是谁,但是周瑜和鲁肃这两个性格鲜明的人,那是绝对会有印象的。 童廷羽遂与鲁肃一同前往寻找华佗,止一日便将神仙请来。 佗视之,乃道:“伤虽重,却不在话下。”遂取刀,缝合伤口,又投之以药,后不辞而别。 却说羽军军粮不足,乃议退兵,肃阻曰:“吾尚有粮草,可全力相助于君,愿成大事。” 羽惊曰:“不可,无功怎受禄?” 肃感而曰:“君子者,当贵人贱己,先人后己,今吾避难于江东,无法报答当地父老,将军又随孙伯符提义军,吾当不遗余力以报之,怎言功禄耶!” 羽及统具感恩德。 肃将十万斛粮食权全赠羽,羽叹道:“子敬真乃古今第一义士!” 后募当地士卒,足聚两万之众,前后不消三日,乃举兵卷土曲阿。 笮融见来军势众,为保自己周全,弃城投靠严白虎去了。 至城中,羽带肃统先去粮仓,细数足有二十万斛粮草,顿时喜从中来。 又巡城,却见士卒烧杀抢掠,百姓唉声栽道,不敢出户。 羽拉一卒斥道:“何故如此?” 卒不能答。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童廷羽怒喝道。 卒遂领一偏将前来,那将军见童廷羽来,当即献一瓷器乃曰:“我等不胜疲乏,竟忘了孝敬都督,实乃我之过。” 羽甩手碎器,恼曰:“你本我部精锐,特命你管束这支新兵,怎么却敢带头抢掠!” 那将委屈道:“都督若这样,那在下无话可说,这些临时招募的兵马都是穷凶极恶或穷愁潦倒之人,怎么可能短短数日就管教好他们!” “是啊都督……别说这些杂兵,就是我们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也少不了烧杀劫掠。”凌统过来解释道:“如今天下间战火连年,我们江东虽然远离四战之地,可也少不了诸侯纷争。” “尤其是这些年,江东都快打穷了,百姓们易子相食,为了些许粮食打架杀人的,都是常事。” 偏将接着道:“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你不吃人,就要被吃!我们这些当兵的平日里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如果都督连这胜利之后的快活些都无法满足我们,那谁还给你卖命打仗?我第一个辞军,不干了。” 凌统没说话,只是看着童廷羽。 片刻后,童廷羽扭过身子淡淡道:“让将士们尽量善待百姓……”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都督!”那偏将欣喜一笑,便扛着把刀转而进入一幢民宅,片刻后传来一声声的惨叫。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童廷羽仰天悲叹。 不数日,羽乃遣新兵退军,临时所募兵马太多,又难以训练徒耗军粮,所以遣散。 那些被遣散的人无处可去,聚在一起成了山贼,童廷羽听闻出兵剿之,半日便下。 “看来这招兵也不是随意招的,招多了养不起,遣散了又成地方武装。”童廷羽又学到了一招。 “乱世中粮草贵如金,人命贱如草。”凌统也感叹道。 当地百姓听闻童廷羽剿匪,又携物来犒。 然羽却自感惭愧,这些土匪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形成的,现在自己只是尽了本分剿灭他们,居然还要被感谢,心里实在说不过去。 鲁肃看出童廷羽的心事,便安慰道:“府君不必愧疚,这百姓啊,便如同质朴的孩童,他们只看表象不查实情,今日他们能无端感谢府君,来日也有可能不分对错的冤枉府君。” “所以周府君应该习惯,并利用好这一点,如此一来赚民心便会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童廷羽回应道:“谢子敬点播。” …… 却说刘繇援助牛渚,曾几次杀到猪无穷阵前,却又都被杀回。 正酣战之计,忽悠士卒报曰:“主公……曲阿,曲阿失守了!” 繇闻之几欲昏死过去,左右扶之。 虽然他们主粮仓不在曲阿城内,但要想将军粮运送过来必须要经过曲阿。 曲阿一丢,就代表他们断了粮食,一支没有粮草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甚至会自己发生兵变和大面积的溃逃。 “啊!该死的小人,居然用这种下流手段。”太史慈羞愤道:“主公,我们与他拼了,攻破孙策主帐拿下他首级!” “对,拼个鱼死网破!” “都别想过好日子!” 众将激愤道。 “这这这……”刘繇顿时心生苦闷不知如何是好,乃问薛礼道:“军士,你看该如何?” 薛礼道:“诸位将军冷静!如今我们没有补给,是不可能打过孙策军队的,不要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众将听闻,也都冷静了下来。 一支没有后勤的部队去和人数有优势,还粮草充沛的军队打,简直可笑,根本就相当于以卵击石! “不如我们降了孙策吧……”刘繇忽道。 “不行啊主公,如果降了孙策我们便再无翻身的可能了!”薛礼忖道:“严白虎是不能依靠了,不如去往会稽先寄于王朗,待以时日再行反攻!” 繇曰可行,乃移兵南下,不料路途遭程普设伏,大潰而败,刘繇太史慈具被俘。 孙策亲见太史慈说降,太史慈曰:“吾虽技不如人,但却重义,繇乃我主,便终生是我主,即死不降。” 策又劝,慈请死,无奈寻到张纮问计。 纮曰:“此人性耿直,未可说,唯有刘繇能改其意。” 策拜谢,乃入狱见刘繇,当即便曰:“汝手下太史慈是一将才,可惜却只认你这主公,岂不可惜?” 繇感曰:“太史慈年少,有大才,我未能善使,确实惭愧。” 策又道:“如今天下纷飞,若我得此人便能提早平定战乱,现在他却为了你这无能之辈要请死,真是诓了天下人啊。” 繇叹曰:“太史将军如此重义?即如此,良臣当择主而侍,我可劝他归降将军,也不负了他的才华。” 策大喜,当即领刘繇见太史慈,说之三番,乃归于孙策麾下。 太史慈提要求道,择主可以,但必须保刘繇周全,策应之。 繇感涕,从此以后带着随从成为当地一乡绅,安享晚年。 策整军完毕,羽亦率军归来,乃准备轻易拿下瓮中牛渚。 慈请命道:“吾与寨上将军有私仇,请让我出战杀之。” 策笑应之,慈领十骑,须臾间便杀入中军,却说牛渚之上早已断了军粮,将士们早已没有了战斗力,所以太史慈才如无人之境。 见太史慈策马而来,猪无穷麾下将军当头便阻,乃被慈挑戟而杀,尽皆死于马下。 猪无穷怒喝道:“叛徒,吃我一斧!”乃劈斧而下,慈侧身而避,反身便是一戟桶进他胸膛,猪无穷当场暴毙。 第十二章 遗计 却说孙策出征前曾命祖茂、贺齐、阚泽、孙贲、孙静抵御豫章郡王朗。 王朗知刘繇被伐,欲带五千士卒围魏救赵,但却遭到孙贲孙静的顽强抵抗,后贺齐与阚泽带领精锐突袭王朗后方,至朗军大败。 阚泽建议乘胜追击,茂听之,乃命贺齐孙贲各领人马而前,其中贺齐一支勇猛无前,十日内连下数城,王朗又得到刘繇兵败的消息,遂畏惧而降。 孙策嘉赏众人,兴奋道:“老将军宝刀未老,真乃江东第一勇将。” 祖茂辞道:“不敢当,这一战全赖贺齐孙静,尤其贺齐,在战场上一往无前英勇无比,而我却因为身体有恙,未能出战,实在汗颜。” “是啊,这些后生完全不逊于我们呐,真是老了,哈哈哈。”孙静也出来说道。 策笑之,厚赏齐,升任其为中军校尉。 至此,孙策已得江东丹阳郡、豫章郡及吴郡曲阿,此外还有江西庐江郡,占据扬州大半领土。 …… 许昌。 郭嘉病危,操得知消息,散发急往,见嘉色苍而躺,当即便冲到床边抓住他的手。 “奉孝,奉孝,你这是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康健如常吗。” “主公……”郭嘉微微抬起身子却马上被曹操按下,说道:“好好躺着。” “世事无常,嘉本以为万事皆能控……呵呵,可是如今却也不得不相信天命。”郭嘉无奈道:“病已延身,顷刻将去,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必须要告诉主公一件大禁忌,也不枉一生了……” “不,不可能,奉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曹操的眼眶突然湿了,他瞪着眼睛急促道:“别说了奉孝,先……先好好养病,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主公!……咳咳咳……”郭嘉激动紧捏着曹操的手做起身子,突然开始猛的咳嗽起来:“主公!生死有命啊!我真的没时间了!最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主公。” “不……不可能……”曹操低下头闭着眼,嘴角都有些抽搐。 “嘉曾言主公吞江东是时势,可如今孙策却在短短数十日内攻下曲阿、豫章郡,将江边所有地盘都夺得,如此,他便如同磐石一块,再不能下。”郭嘉轻声道:“主公当遣一知兵者前往江东,联合吴郡会稽郡一同抵御孙策,否则等到孙策占领整个江东,那主公恐怕……恐怕今生都难以完成梦想了。” “那……奉孝觉得让谁去好?”曹操颤颤道。 “曹仁,贾诩,荀攸,都可以,曹仁乃主公兄弟,有帅才,可堪大用,贾诩好兵谋,以他为援,可保吴郡无虑,荀攸善出奇策,援之以吴郡,定能小挫孙策,让他不得安宁。”郭嘉说罢又猛的咳嗽了几下:“主公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我知道主公很有主见,不一定会采纳我的意见,但我之将死,恐愧于主公,不能不言。” “奉孝的意见我从来都是记在心里的。”曹操叹了口气说道。 “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再说点私事。”郭嘉突然挤出一丝微笑:“主公不是很早就想与我一同饮酒了吗?今日我们就畅饮。” 曹操惊道:“不可,我知奉孝不好酒,怎可强求?如今身体有恙,更不能饮。” 郭嘉摇摇头道:“不是的主公,我本嗜酒如命,但只因张绣兵变之时,我醉在梦乡之中,未能帮主公化解险局,致使典将军和曹昂公子身死,不甚羞愧……” “从此我便滴酒不沾,再不敢误事。” “原来是这样……”曹操的心猛的揪一下,擦了擦眼角,大笑道:“好!即如此,拿酒来,让我与军师祭酒痛快的饮上几杯!” 当即便有人端酒而献,曹操笑着接过并递给郭嘉,可是当他扭过头时,郭嘉却已经闭上了眼。 “啪!”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 郭嘉出殡,操戳朝十日。 灵位之前,曹操召见贾诩,两人密谈。 “贾太中,军师祭酒临走时曾跟我说,必须派一人驻往江东,以防孙策做大,而这件事,只有贾太中能胜任。”曹操忽道。 贾诩闻言连拱手道:“不敢托大。” “军师祭酒有远见,若江东之地尽归孙策,那时再攻江东就太困难了,看来孙策手下有能人啊。” “依下官看,能堪此任者,当属曹仁,荀攸,程昱,他们各个有统兵之才,定然不负丞相。”贾诩躬身道:“此外,丞相手下张辽于禁也善守,可以委以重任,这些人的才能都在我之上,下官实在是不敢逞强。” “贾太中太谦虚了。”曹操怔了一下说道。 “非也,先前丞相问策于我,下官不也道出了愚见吗。”贾诩答道。 “嗯,既然贾太中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了。”曹操又道:“上次贾太中所出计谋果有奇效。” “现在江边日日夜夜响着打造战船的轰鸣声,那些胆小的士族和庐江郡丹阳郡的许多城守们,都给我写信请降呢。” “我看啊,没等我打过去。他们就投降一半了。” 贾诩连道:“丞相所向无前,非我之功。” 曹操突然低下头,怔怔的看向灵位。 “丞相?在想什么。”贾诩试问道。 曹操微微一笑,站起身步出于外,乃道:“没什么,只是可惜,奉孝临走前没能喝上一口酒。” “丞相节哀。”贾诩说道。 不日,曹操问断与荀彧,荀彧不假思索道:“荀攸可矣。” 又问荀攸,攸道:“我与贾诩程昱曹仁皆堪此任。” 后问程昱,昱道:“荀攸贾诩曹仁。” 操虑之三番,留程昱在身边,乃命荀攸前往江东,许褚护与左右,三子曹彰辅之。 荀攸说道:“虎侯许褚乃丞相近卫,怎可退次而追之与某,还有三公子曹彰,江东此行危险无比,若公子有闪失则吾罪重矣。” 操笑曰:“许褚,乃我臂膀,曹彰,乃我骨肉,今具交之与公达,如同将我身家性命托付而出,愿君平安,与操荣辱相共。” 攸感泣,遂拜别,曹操送出城外。 第十三章 快刀斩乱麻 却说荀攸同许褚曹彰领一千精锐来到江边,但见孙策守军戒备森严,无处可入。 许褚裸衣取斧欲只身杀开血路,那斧名曰贯石,重一百三十斤,传言乃古匠“曦”取蚩尤之手骨锻造。 曹彰策马拔剑,进前道:“末将愿为虎侯开路。” 攸阻道:“不可,虎侯与三公子之勇虽悍,但却不能用武于此,当下之要应是隐匿行踪躲避孙策的视线,会见至严白虎方可大显神威。” 许褚疑惑道:“可是此地距离吴郡尚远,我们这千余人马要穿行扬州也一定会暴露行踪吧。” 曹彰在一旁点点头,这也是他想问的。 荀攸笑曰:“兵虽精,却数寡,于事无补,不如弃之独往,以绝旁患。” 曹彰惊曰:“先生的意思是,舍弃大军,我们几人只身前往?” “正是。”荀攸答曰。 “不行,如果没了军队的保护,先生你有不测我可怎么向父亲交代啊。”曹彰连道:“这援吴事小,先生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公子无需多虑,此一路定然无碍,有时故意暴露敌人面前他们反而会踌躇不前,况且我们仅仅三人,只要不走漏风声孙策不可能得知我们前来的消息。”荀攸说道。 “哈哈,三公子不必担心,荀先生向来算无遗策听他的准没错。”许褚说道。 曹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三人令精兵折返,自带钱粮渡江而去。 至一县,令面熟,心惊道:“颍川荀攸怎来江东耶?待我杀之以献主公。”遂欲将荀攸一行斩杀,向孙策邀功。 入夜,县令怕露风声,又欲独揽功劳,自带二十余人持刀伺于荀攸舍旁。 “嗯?”屋内的许褚耳朵微微一动,注意到了屋外的风吹草动,小声叫起荀攸和曹彰:“公子,先生,快醒醒,有些不对劲。” 攸醒问道:“虎侯何出此言?” 许褚低声道:“天生的,我这听觉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如果没听错屋外应该有不少人,行军打仗时我就是凭此数次解救丞相于危难之中。” “这乡野村镇之地,想是野兽也不一定。”曹彰拿出包裹好的佩剑说道:“让我出去看看。” “公子且慢,若我们果真暴露了行踪,那公子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荀攸小声道:“依我看,他们迟迟未动应该是有原因的,我们应当如此……” …… 片刻后,屋外由县令为首二十余人依然待守,为的是等待剩余的三十余位亲信的援助。 “吱呀——”屋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众人立马是拿起兵刃准备动手。 可是只有门开了一条缝,却无人出来。 “不等了,全部灭口!”县令忍不住暴喝道,随即那二十余名持刀汉子便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噼噼啪啪。”黑暗的房屋内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将床铺的被子猛的掀开,可是却发现没人。 “人呢?” “不可能!” “我们明明看着他们进来的。” 众人一个个不解道。 “噗嗤。”黑暗中一道黑影划过,两个汉子的身子便被劈的稀烂,只见许褚一个人在阴影中露出一双带着血色的眼睛,双手持着贯石斧。 “在那,弄他!” “啊啊啊!” 所有人都挥舞着兵器砍向许褚,可是奈何这房屋太小,人多反而无法施展,反观许褚则是挥舞着一把杀人巨斧,完全将优势发挥出来。 “嗤嗤——”许褚臂膀的肌肉猛然暴起,手中贯石斧狠狠的挥向人群,瞬间便有三个人被斩成两半,还有一个人被砍下一条胳膊。 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中确实更有利于长柄武器和单兵的发挥,你的剑有再多把,连人家许褚的汗毛都碰不到有什么用? “跑!” “这家伙是怪物啊!” 一众人等意识到许褚的恐怖,一个个丢下了兵器落荒而逃,可是门却“哐!”的一声从外面紧紧的锁上了。 原来荀攸和曹彰早就在门口藏好,就等他们进来再迅速的出去将门锁死。 “遭了,有人把门锁上了!”那些本来凶神恶煞的汉子们此刻都变成了受惊的老鼠,一个个只想着逃离这个屠宰场。 一群人无力的敲打着墙壁和门,他们身后的持斧魔神许褚也一步一步的走来。 “一定不能留活口!”荀攸刚才所说的话在许褚的脑海中响起,而后便是挥舞起巨斧挥向众人。 屋外,荀攸二人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声的惨叫,曹彰感叹道:“许褚将军果真勇猛,难怪父亲总说只要虎侯在他身边便没人能伤他汗毛。” “是啊,丞相最喜欢的就是典将军和许将军了,他们常常是无话不谈,君臣之间亲如兄弟,这正是我们这些谋士求之不得的,惭愧啊。” “你们……”县令看着从屋内出来的荀攸和曹彰吃了一惊,而后转身便跑向县城。 “公子,不能让他活着。”荀攸连道。 “嗯。”曹彰应声飞奔而出,迅速的和那县令拉近距离。 这县令年近半百,虽然曾经任过军队的偏将,可是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自然无法和年轻气盛的曹彰相比。 转眼间,曹彰已经挥着长剑砍来,那县令急忙反手抵挡,手中的长刀由于曹彰的力气过重而被震落在地。 “啊!”县令一个翻滚避开曹彰的剑击,而后在不远处站起身,双手通红发麻,刚才曹彰震在自己长刀上那一击足有百斤重量,一般身体虚弱的人可能已经被震得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曹彰右臂发力,直刺向县令,后者脚下一动肘部一拐便打在曹彰的手腕上随即长剑便被这股力道震落。 “哼,黄毛小子,这种招式都防不住。”县令见自己招式得手脸上露出一股得意之色,可是下一秒他五官却是被惊的扭在了一起。 只见曹彰手掌成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下弯曲直接扣住县令的手臂,而后另一只手也擒住了后者。 “不可能。”县令急忙挣脱,可是曹彰就如同猛兽一般死死的扑住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死!”曹彰猛的咆哮一声,脸色涨红全身的力气瞬间蔓延上来,将那县令的双臂直接撕裂,鲜血呼哧呼哧的往外喷涌,而后者也是疼的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 数日后,三人终于抵至余杭,面见严白虎。 笮融听说荀攸来到的消息立刻去找严白虎,道:“这些人还是不见的好,见了恐怕会得罪孙策,但是也不能怠慢,否则会得罪曹操。” 白虎听觉有理,方推脱不见,又以上宾之礼待之。 吴庭听闻,又谏白虎,谓之以利弊,道:“笮融拥乱兵,先前背主而亡,只因他所顾乃一己之安危,如今又献谗言,教主公踌躇于两方之间,此乃大忌,最终会使主公把双方全部得罪,主公当早日选择好盟友或敌人,纵然是谁都不依也得早日表明立场,否则时间长了将会引来其中一方的仇恨。” “而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天下共愤之,孙策者,乃破虏大将军之后,普天之下仅剩他一人所举勤王之兵,最后能击溃曹操也只可能是他。” 严白虎暗自点头,笮融拥兵自重,非自己所能轻易掌控,而且先前确实抛弃了刘繇来投靠自己。 于是,严白虎令吴庭退下,自己再考虑一番。 一旁的严舆偷偷听到了,私下去告知荀攸一行人,一来是为了报先前吴庭不臣之仇,二来又是想讨好曹操势力。 攸听之,立察严舆与吴庭有私怨,乃道:“将军可愿助我否?待丞相攻陷江东以后,定不负君。” 严舆听之,眼前一亮,连道:“如何助之?” “将军乃德王胞弟,想必偷偷带我们进去我们见到吴庭并非难事吧。”荀攸问道。 严舆眼珠打转,忖道:“易事,止不知先生要作甚?” “快刀,斩乱麻。”荀攸右手成刀,冷厉道。 第十四章 阴谋 “你要杀人?”严舆大惊,道:“这吴庭乃当地士族领袖,怎能杀得。” 严舆虽然愚钝,但却不蠢,他虽然极其愤恨吴庭但只是想侮辱人家一下,还不至于对他动杀心。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能在吴郡立足其中少不了这吴家的支持。 “将军觉得,区区一个吴家,难道比天子的庇护还要有用吗?”荀攸说道:“这吴庭,摆明了是偏向孙策一方,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孙策账下的吴景是他侄子,吴庭此人表面上清高,实际上却好意气用事。” “我们曹丞相奉天子以逐江南,就连诺大的荆州都不战而降,可想而知孙策之辈怎么能抵挡这股天下一统的浪潮。” “将军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德王考虑,不要让德王受到小人蒙蔽,不与大汉王朝结盟反而受制于孙策,等到汉军压境后果可就难以设想了。” “这……”严舆有些犹豫了。 荀攸在忽悠自己他看出来了,但是奈何人家每句话却也都在理。 曹操手中掌握天子,是唯一的合法政权,而且又兵锋所向披靡中原,如果自己的哥哥严白虎听信吴庭的话跟孙策结盟,那等到曹操攻陷江东之后,他们老严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放心,若果真能助我成此事,到时我自然会在天子和丞相面前美言几句,想必那时封将军个爵位,治一处郡县还是不成问题的。”荀攸笑道。 “当真?”严舆猛的抬起头兴奋道。 “承天地鉴。”荀攸自信发誓。 “好!我可助之。”严舆高兴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一股沸腾之血涌上全身:“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对,为了大哥,吴庭,对不起了。”严舆强行为自己开脱道。 议毕,乃带荀攸一行人乔装成普通士卒进入内城,有卫当即便截,却见是严舆为首,遂放行。 见吴庭,其正在撰写历律,荀攸忽喝道:“诛!”许褚便整个人暴突出去,身材壮硕的许褚几乎如同一只水牛般势不可挡。 庭大惊,拔出身后的佩剑,可是当即便被许褚轻易的折断了胳膊而后头颅被拧下,鲜血登时洒满了庭院。 众家丁见状,无不落荒而逃,其中一个发疯般的滚爬出去,正好撞见了在外面路过的笮融。 笮融一把拽住那吓断了魂的家丁,质问道:“何事惊慌?” “先生……先生他……”家丁整个人不停的颤抖,话都说不利索。 “走,随我看看。”笮融踢开那家丁,带着七八十个随从冲进了院内,第一眼便看到了吴庭的惨状。 “先生小心。”曹彰看到了几十号人跑过来立马拔出剑挡在荀攸面前。 而拥有一双孔武有力的臂膀许褚,和他满身的鲜血也是将笮融吓了一跳,笮融经历沙场十数载,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在几人旁边还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就是严舆。 “严舆,这些人是你带进来的?”笮融厉声道。 “这……不关你的事。”严舆有些慌张。 笮融分析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已经猜出了大概:“你个糊涂蛋!知道杀了吴庭是什么后果吗!”笮融冲着严舆喝骂道,而后对着身后的随从们喊道:“全部杀死,严舆也给我捆起来。” “是。”七十余位随从一齐答道,一个个抄着家伙事围了上去。 许褚二话不说,抡起斧而奔向荀攸身前而后猛挥而下,前排本来张牙舞爪十几个汉子都是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一一避开。 “这斧子得多沉啊!” “太猛了……” “主公,我看我们还是再搬些人马来吧……” 随从们看着如磐石般坚毅的许褚,都是心生胆怯。 虽然他们人数有绝对优势,就是单纯的让许褚单方面攻击也得砍俩个钟头才能杀完,但是许褚的威慑力却太强了,谁都不想做那个没意义的炮灰。 荀攸看到笮融的表情划过一丝犹豫,立马抓住这个机会高喝道:“笮相君怕是与我们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什么,人都被你们杀了!”笮融回应道。 “哼哼,我们杀的是叛贼,而笮相君是忠臣,我们几人杀了这吴庭也全是为了德王着想,所以在下才说相君与我们有误会。”荀攸毫不慌张,淡淡道。 “放你的屁。”笮融嘴角微微一抽,撵着胡子喝道:“他吴庭就算真有不臣之心也该又德王亲自处置,何时轮的到你这个外人来裁断了?” “你他娘的说话注意点。”曹彰“锵”的一声挺起剑,对着笮融怒目圆睁,一股凶狠之气流露出来。 “相君此言差矣,我们是德王胞弟严舆将军请来的,难道严舆将军也是外人?”荀攸连道:“这吴庭之侄吴景在孙策手下任职,他表面上是在为德王考虑,实际上却是暗通孙策意欲里应外合,相君可以自己想想,曹丞相和孙策谁的实力强?” “若是德王真的听信了吴庭的谗言,与孙策联盟,那等到汉兵大军压境之时,得益是谁?还不是孙策?可是到了最后江东沦陷了,失利的是谁?难道不是德王?反观他孙策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竖都是死。” 笮融捻了捻胡子,眼珠滴溜溜的转,拿不定主意。 荀攸探察到了笮融的心思,便道:“而且等到孙策覆灭之时,相君不就可以回到治地了吗?” “治地?什么治地。”笮融忽的道。 “下邳城啊,那里的百姓可是日夜盼望着相君呢。”荀攸笑道。 笮融的心脏猛的一跳,他明白荀攸什么意思,别人之所以称他为相君,就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官衔是下邳相,相当于下邳的太守,可后来陶谦被攻灭之后自己却不得不离开下邳,现在荀攸这么说,摆明了是在利诱自己,如果自己加入曹操一方,那事成之后自己便能再次回到下邳做他的下邳相。 “好……好,你说的有道理,大汉才是天命所归,跟孙策联盟反而会误了德王。”笮融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假装淡漠道。 乱世之中军阀们追求的就是利益,其中有雄心壮志的则是会在利益的基础上追求伟业,意欲建立自己的一片王国,还有的军阀更多的是迫不得已为求自保,像荆州刘琮就是一个例子。 而笮融,则是介乎于两者之间,他本来胸中怀有一方,但实在是时运不佳,总是屈居人下,如今有机会能让自己治理一片土地,也算是他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杀了吴庭,吴郡的吴家势力该怎么解决?”笮融有些担忧道:“尤其是吴景还在孙策那边,他们如果串通起来里应外合怎么办。” “是啊先生,这吴家可是一根难拔的钉子呢。”严舆也担心道。 “这你们就多虑了。”荀攸嘴角一咧,自信道:“吴庭虽然是吴家领袖,但却并不能说明他的想法就是吴家的想法,几位不会真以为吴家想要投靠孙策吧?” “答案是不可能!但凡是士族,他们心中都只有一个正统,那就是远在北方的汉献帝,没了汉献帝和朝廷,那他们士族就什么也不是,所以我猜测吴家非但不会反叛,反而会为我们杀了吴庭而支持我们。” “有道理。”笮融眼前一亮。 “可是孙策那一方人马会怎么想?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必然会乘机联合吴家。”荀攸冷笑道:“我们就将计就计,让吴氏假意顺从孙策,诱敌深入,到时候一举将他们击溃。” “妙策。”笮融忍不住称赞道。 …… 严舆笮融将吴庭之事告之与严白虎,白虎大惊,后觉可行,乃亲自拜见荀攸,后一众人等面见吴氏上层,吴庭堂叔吴制大喜,应之以谋,只等吴景前来策反,再将计就计以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