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01米:重生归来 精致美观的雕花大床,被浅粉色的纱帐笼罩着,一对银色的帘钩下垂着两个绣着金线的香囊,散发着丝丝幽香。 凤湄躺着有好些天了,一直没有醒来,大夫也都放弃了医治,让凤家准备后事,张氏舍不下爱女,还坐在床边伤心垂泪。 “母亲,湄姐儿已经这样了,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您也要为您自个儿的身子着想……”凤安云站在张氏的身边,苦心的劝说着。 张氏拿着手里的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双眼睛早已红肿不堪,原本保养的很不错,可这些天为凤湄操碎了心,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云哥儿,我就你和湄姐儿两个孩子,现在湄姐儿……她是我身上的肉呀……”说到这儿,张氏的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心疼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凤湄。 眨眼间仿佛看到凤湄的眼皮动了动,长长弯曲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扑闪了几下,张氏迅速握住凤湄的手,轻唤了几声:“湄姐儿……”眼睛连眨也不敢眨的盯着她看。 果然,凤湄的眼皮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张氏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脸上马上挂满了笑容,激动地说:“云哥儿,你看你妹妹她有知觉了,她的眼睛在动。” “母亲,我这就让人去通知父亲,并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咱家湄姐儿福大,这会儿竟然又有了知觉,相信她一定能熬过这一劫。” 凤安云前脚离开房间,凤湄就睁开了眼睛。 “湄姐儿,你……你可算醒来了……”张氏又是笑,又是掉眼泪的。 凤湄刚睁开眼,强光射入,刺的眼睛生疼,好一会儿才看清张氏,然后四周打量了一番,觉得这里一切都好陌生,张氏是陌生的,房间也是陌生的,她微蹙着眉头,只觉得头部一阵昏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想坐起来,却是没有一点力气,她缓缓的说:“请问,您是谁?” “湄姐儿?你连母亲都不认识了吗?”张氏心里一阵忧愁。 “湄姐儿?母亲?”凤湄一脸的狐疑,她明明就是郑国公遗女,一直住在皇宫里,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湄姐儿? “你受了刺激刚刚醒过来,现在脑子可能是糊涂的,还没完全清醒,先不想这些,告诉母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哥哥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就过来替你瞧瞧,这病若是能好,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是。” “湄姐儿,我的湄姐儿……”人还没进来,就听到一阵声音传了过来,凤煜得知凤湄有苏醒的迹象,劳累了好些天的他,刚躺下想休息一会儿都顾不得,赶紧又来了凤湄的院子。 凤湄朝门口望去,凤煜穿着一身墨色的对襟长衫,年近四十的他,身材依然挺拨,只是绾起的头发,有一丝凌乱。 这不是凤丞相吗?她不认识张氏,却是认得凤煜。 “湄姐儿,快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买,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月华斋的杏仁酥和绿豆糕……”凤煜一口气说了好多种点心,可见他心里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夫君,湄姐儿才醒过来,哪里能吃那些,让厨房备点流食,汤类或者粥,有助于消化。” “对对对,瞧我一高兴,什么都忘记了,湄姐儿,我这就让厨房给你煲你一直很喜欢吃的腌骨粥,好不好?”凤煜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关切和心疼,让凤湄的心头微微一阵触动,她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因为皇太后念及宁国公的功劳,将她带入皇宫抚养,纵然皇太后对她多有宠爱,可她始终没有体会过父慈母爱。 只是,她根本就不是凤湄。 她现在想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以拿面镜子给我吗?”凤湄的视线转向张氏。 张氏浅浅一笑,觉得她清醒了不少,还知道要照镜子,凤湄从小就爱美,国色天香,还未及笄,就已经是京城屈指可数的美人了。 看着铜镜里的人儿,凤湄的心跳快了许多。 果然都变了,以她自己的猜测,她现在应该是凤丞相的嫡女凤湄,虽然她从未见过凤湄,但也早有耳闻。凤煜宠女如命,以致于凤湄骄纵跋扈,有关凤湄的传言,她也听过很多,都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唯一中听一些的就是凤湄长的漂亮,倾国倾城。 凤湄对着镜子发呆,张氏举着镜子的手缩了回来,凤煜赶紧说:“湄姐儿,你只是病了这么长时间,所以精神不是很好,脸色有点苍白而已,等你好一些了,能下床,我去给你买最好的胭脂水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父亲,谢谢你。我现在有点累,想睡觉……” 凤煜一愣,过去,他一直让凤湄叫他父亲,可她总是撒娇的喊他爹爹,现在她突然唤了一声父亲,凤煜觉得甚是陌生。 “你病着,不舒服,就先睡着,我和你母亲也就不打扰你了,一会儿你睡醒了,我再让大夫来替你看看身子,好不好?” 凤湄吃力的点点头。 凤煜和张氏离开了房间。 凤湄侧过身子,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泪湿了枕头…… 脑海中浮现的是苏牧拿着匕首狠心划向她手腕的情景,她深爱着的男人,就那样一点一点看看着她的血流干而死。 她是沈嫱,她死了,可记忆是那般的清晰,她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苏牧,你够狠,就连上天也看不下去你的无情,让我的灵魂继续活着,沈嫱一向冷静机智,对于自己变成了凤湄,虽有意外,却也不会过多的表露出来,因为她真的想活着,纵使不再是沈嫱又如何?沈嫱那个身份于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眷恋,只要活着,活着就好…… 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这会不会是一场梦,等她一觉醒来,就会变了样子?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痛的感觉是那样的明显。眼泪渐渐的止住了,既然上天垂怜,让她重生在了凤湄的身上,那么,她便用凤湄这个身份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向沈嫱那么傻,为了一个不值得自己爱的男人倾尽了生命。 ***********************************某飞厚着脸皮开新书了,新书很瘦,再厚着脸皮,求个收藏,求个票票,爱你们 坑深002米:她的假心假意 说是离开,出了凤湄的潇湘院,凤煜和张氏还是站在院门口,没有离去,心里担心着凤湄的身子,凤煜对张氏说:“你有没有觉得湄姐儿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方才刚醒来的时候,连我都不认识,可能孩子受了刺激,九死一生,差点都活不过来了,这突然醒来,脑子还没清醒,一会儿大夫来了,再去给她看看,只要她好好的,能把命给保住了,别的我也不在乎,她变什么什么样不都还是咱们的女儿吗?” 凤煜笑着说:“那倒是,湄姐儿醒来,除了脑子糊涂了些,整个人看上去还挺好,应该不会再有事了,之前她发生的事你就吩咐下去,府上的人谁都不准再提了。她之所以轻生自杀,也是嫌丢了颜面,若是旧事重提,她面子挂不住,会做出什么事我们也料不到。” 凤湄之前的那些糊涂事,传的沸沸扬扬,说起来是不好听,姑娘家的名声甚为重要,关系到将来能不能嫁个好夫家,凤湄今年也十三了,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那些事一闹,怕是也没有人敢来凤家提亲了。不过凤煜也不乎,只要凤湄高兴,随她怎么样就行,谁让他疼爱这个女儿呢? “父亲,母亲。”凤如雪站在他们夫妻二人的背后唤了一声,然后头轻轻一垂,仪态得体大方。她比凤湄小半岁,可为人处事甚是成熟稳重,这些天凤湄卧床不起,甚连大夫都说了要准备后事,整个凤府也是人心惶惶,凤如雪也不敢太做打扮,穿着一件素静的裙装,外面披着同色系的开衫,发髻上就插着一只银簪,未着妆容,也没有过多的配饰,倒让她多了几分清素脱俗之感,一双细长的媚眼,带着点点哀伤。 “雪姐儿过来,姑娘家的怎么穿的这般素净?”张氏打量了她一番。 “长姐卧病在床,父亲母亲都忧思这么多天了,我这心里也担心着长姐,长姐她病的痛苦难受,我若还只顾着打扮自己,怎么对得起长姐平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你呀,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张氏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从小受父亲的言传身教,温柔贤惠,恪守礼仪,嫁于凤煜多年,一直相夫教子,善待庶子庶女,就是凤湄颇多固执,凤煜又疼她疼的多些,很多时候,因溺爱让凤湄养成了那个骄纵的性子,未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教育的知书达礼,怎么说也是张氏心中的一个遗憾。 “都是母亲孜孜不倦的教育,才有我的今天。” “瞧你这小嘴,可真会说话,听的我心里都像是吃了蜜糖似的。” 凤煜听着凤如雪的话语,不觉的点点头,凤如雪虽然比不上凤湄那般美丽动人,可是家教礼仪,为人处事这方面还真是没得说。 “父亲,母亲,我方才听闻长姐已经醒来,我想进去看看她是否平安?” “她醒来又睡下了,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还是晚一点再来看她吧。”凤煜不忍心打扰凤湄休息,就阻拦了一下。 “我进去,保证不会打扰长姐,我就坐在床头看看她,长姐她最爱踢被子了,她院里的主事妈妈又带着侍候她的丫鬟们去城外给她烧香祈福,这些天都是母亲在照顾她,这会儿也就让我来照顾长姐,母亲去休息一下才是。” 听凤如雪这么一说,凤煜也就点头答应了。 “你体谅母亲辛苦,为父心甚慰,去照顾你长姐的话,之前那些事,就别再提了,姑娘家脸皮薄,她万一再想不开,可就……” “父亲的意思我懂,长姐就算问起,我也不会说的。父亲,母亲,你们也去歇息一会儿,等大夫来了,我再派人去通知你们。”凤如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着就凤湄做出的那种事,也能称之为是脸皮薄,实在是太可笑了,她若是脸皮薄,就不会做出那等丢人现眼的事了? “也好,有你在,比丫鬟妈妈更让我放心,你母亲的院子就在隔壁,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马上赶过来,那就辛苦你些,照顾好你长姐。”凤煜叮嘱了一声,就和张氏一同去了她的祥华院。 看着凤煜夫妇二人相携而去,凤如雪赶紧迈着步子,往凤湄的闺房走去,她着急着想看看凤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现在这里可真是清静,以往只要是凤湄在的地方,周围妈妈丫鬟环环相簇,好不热闹,整个凤府的小姐们,就她使唤的人最多。 这些天,她卧床不起,使唤的人个个心惊胆战的,又传来她的噩耗,主事妈妈只好带着丫鬟们去烧香祈福,眼看着这里要永远的冷清下去,她这些年的谋划,好不容易就要得偿所愿,未成想,她竟然又醒了过来。 凤如雪的心里愤恨不已,凤湄不过是空长了一脸漂亮的脸,论智慧,论仪态,论德行,凤湄一样都不如自己,就连府上一些稍微年长一点的人都说,她凤如雪才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凤湄就是这个嫡女的身份重重的压了自己一筹。 如果凤湄没有了,以她这些年在父亲和嫡母面前的表现,记入嫡母名下,又有何难,可现在,凤湄又醒了,这一切,就再也没有了…… 凤如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进到了房内,一眼就看到凤湄侧向里面的身体,微微的抽动着,她赶紧走过去,探着头向里面看了看,发现凤湄正在掉眼泪。 凤如雪故作担心,焦急地说:“长姐,你这刚刚醒来,怎么就在掉眼泪,这样对你身子不好,你可得替自己的身子着想呀。” 凤湄侧过身,就看到一张焦急担忧的脸,她唤长姐,难道是凤湄的妹妹?不,现在应该说是自己的妹妹才是。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多谢你的关心。” 凤如雪不由一愣,凤湄何时变得这么懂礼貌了? 坑深003米:故意暗示她 不过,凤如雪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温柔地说:“我们姐妹之间哪里需要个谢字,我们从小到大都是无话不说的,你这一病,倒是显得跟我生份了。” 凤如雪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说话的语气也很客气,像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沈嫱变成了凤湄,她只有属于自己的记忆,有关于凤湄的一切,她都无从所知。她不清楚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不是真的跟凤湄关系好到无话不谈,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长于皇宫,见多了各种各样的阴谋,也见多了各种不同性格的人,越是温柔客气的人,越容易暗里藏针。 苏牧已经给了她一个惨痛的代价,她不能再轻易的相信别人了。 “瞧你说的,我只是刚刚醒过来,脑子有些糊涂,好多事情我感觉自己都记不太清了,想也想不起来,一想就就觉得头疼。” “啊?长姐,你不会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凤如雪吃惊地问着。 风湄扯了扯嘴角,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确实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那,你不会连自己为什么生病都忘记了吗?他可是你以前最在乎的人呀。”凤如雪答应过凤煜不在凤湄面前提以前的事,她还是忍不住故意暗示了一下。 “谁是我以前最在乎的人?他跟我生病有很大的关系吗?” 凤湄好奇的看着凤如雪,凤如雪为人也比较谨慎,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凤湄不记清这些事是真还是假,可仔细一想,就凤湄那个脑子,根本就不想事的,也不会任何的掩饰,一个人不可能变的这么快,想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于是凤湄笑了笑,说:“不记得也是件好事,免得想起来伤心,而且我刚刚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千叮万嘱的不让我说。” 凤如雪很会把持人心,凤湄是个比较好奇的人,应该说女人都比较好奇,她这样说的话,凤湄就更加的想知道,凤湄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就肯定会想着法子逼她说,是凤湄让她说的,就跟她没有关系了,也不算是违背父亲和母亲的意思。 “哦,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藏着掖着的。” “长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现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就不想那些了,你难受除了我,咱一家子人都该心疼你了。”凤如雪说着话,还顺势握住了凤湄的手,安慰的拍着她的手背。 “你都说我们姐妹之间一向无话不说的,你却对我话里有话,这样更让我难受,以前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就算你现在不说,等我病情好转,人精神起来,我不还是会追着父亲和母亲问吗?” “唉,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嫡女,父亲一向又宠你如命,对你是极好的,他方才都叮嘱过我,我若是说了,父亲该惩罚我的。”凤如雪小脸上一副可委屈的样子。 凤湄说:“是我问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父亲责备你的话,我自会替你挡着,你只管说便是。” 凤如雪心想,可算是拿到了护身符,正准备开口把凤湄之前做过的那桩丑事告诉她,哪知凤安云领着大夫就进来了。他一进门,就冲到床边,激动地说:“妹妹,我请了吴大夫来给你看看,你刚刚醒来,还是需要检查下的。” 凤湄乖巧的点点头。 吴大夫提着药箱走到床前,凤如雪只好起身让开位置,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又被他们给破坏掉了,心里甚是不舒服,却也不能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地对吴大夫说:“吴大夫,有劳你替我家长姐好好检查一下。” 吴大夫点点头,凤安云已经备好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吴大夫坐下后,凤如雪赶紧拿出自己的丝帕盖在凤湄的手腕上。 吴大夫这才开始诊脉,凤安云看到凤如雪如此体贴的举动,朝她笑了笑,带着点小小的感谢。 凤安云去请吴大夫过来的时候,吴大夫可是被吓了一跳,像凤湄的那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医治的,这突然就活过来了,他不敢相信,觉得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可这脉一诊,吴大夫还是真的被吓倒了,凤湄的脉象除了虚弱一点,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她可是服了毒药的,这毒怎么突然就消退了呢? 不过,身为大夫,病人能够康复,也是一件好事,吴大夫松开凤湄的手腕,笑着说:“凤大小姐,你体内的剧毒都已经差不多清完了,我再开几贴药,相信你的身体就能恢复的健健康康,真是个奇迹呀。” 剧毒?凤湄微挑了下眉头。 接着吴大夫又看向凤安云道:“凤大少爷,请问是哪位大夫替凤大小姐医治的,还是你们给她服用了什么药?” 凤安云摸了摸下巴,仰着头想了一下,说:“倒是没有请大夫医治,只是早前你说我妹妹已经没办法医治,父亲便将以前太后赐的一根千年老参熬制成汤药给她服下,之后就没有再吃过别的东西了?” “千年老参能解乌头之毒?这个好似真的不太可能,凤少爷,不知道你们府上这根千年老参可否用完,让我仔细看一看?” “还没用完呢,当时用了一点,余下的就放在妹妹的房里,我拿给你瞧瞧。”凤安云去柜子里寻千年老参,凤湄的眼圈却湿润了。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太后的一枝千年老参救了她的命,太后,前世,只怕也就只有太后是那般的疼爱她。 凤如雪站在一边,心里越发难受了,凤湄已经彻底的康复了,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消息。 凤安云把老参交到了吴大夫的手里,吴大夫仔细研究了一下,还从药箱里拿出放大镜细细的观看,还撕下一点,放在嘴里浅尝,又是闻又是摸的。 “吴大夫,可有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凤安云这么一问,凤如雪也不由得紧紧的盯着吴大夫,只有凤湄,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坑深004米:中毒的原因 吴大夫这才将千年老参放在原来的盒子,缓缓道来:“这棵千年老参生长的地方可能有所不同,虽然清理干净,也晒干了,但是老参的表面上还是沾着一些少量的毒,服用的少不会对人体有害,但是一次性吃太多,对身子也有不利之处。这人参大补,不比别的东西,一般用量都少,不会对人有伤害的。至于这是什么毒,恕我眼浊,并未看出来是什么,又或许凤大小姐正是因为服用了老参,以毒攻毒,把她体内原本的乌头剧毒给解了。” 凤安云听完,就走到床边,欣喜若狂地说:“妹妹,你出生的时候,天空五彩祥云笼罩,父亲都说你是个福星,现在经历了这一劫,必有后福呀。” “谢谢哥哥,你们都这么的疼爱我,我怎么舍得先舍你们而去?” 听了这话,凤安云更加激动了些,眼睛都有些湿润,凤湄从小被全家人捧在心里宠着,何时说完这样体贴人心的话? “妹妹……”凤安云不由自主的又喊了一声。 凤湄能够感觉到这位哥哥对她真的很好,满满的都是爱。 “哥哥,长姐的情况已经好转,父亲和母亲也劳累了这么多天,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晚饭时,再告诉他们,你看如何?”凤如雪不想现在就去通知凤煜和张氏过来探望凤湄,她还想找机会跟凤湄提及过去的事情。 “还是你最懂事,就这么说吧,让父亲母亲多休息休息。” 吴大夫这时双手作了揖说:“凤大少爷,大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我就先行一步。” “好,我送你出门。” 凤如雪将椅子搬回原处,坐到床边,关切地说:“长姐,你这几天昏迷着,都没有吃东西,现在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 “可能一直躺着,没有什么意识,并不觉得饿,这躺的时间长了,就觉得骨头要散架了似的,你可否扶着我起来活动活动,舒通下筋骨。” “你确定你的身体受得住吗?我怕下床活动会累着你?况且,你中毒的时候还摔到了腿,然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我摔到了腿?”凤湄躺在床上抬了下脚,感觉只是有点麻,没有痛意,便说:“应该摔的不严重,感觉不到疼,扶我一把,我应该可以起来。” 凤如雪这才扶着凤湄起了身,凤湄的身体还是虚弱的很,站起来,就觉得很是吃力。 “长姐,还是不要动了,你若是觉得躺久了不舒服,我替你按按,也会有点效果的。” “好吧。”凤湄又回到床上,却没有躺着,而是让凤如雪帮把枕头垫在身后,靠在床头。 凤如雪替她调整好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才在凤湄的邀请下坐在了床头。 “你刚刚要跟我说的话,哥哥和大夫来了被打断了,你现在跟我说吧,我想知道我是怎么中毒的?”凤湄望着凤如雪,眼神清澈明亮,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长姐,我先替你按按身子。” “这样的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了,你一来都只忙着照顾我,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凤家的小姐。” 这话倒是挺像凤湄过去的语气,凤如雪这些年表面上跟凤湄的关系甚好,虽然她是个庶女,但是比起别的小姐,各方面的用度都不错,这一切都是因为凤湄一直替她撑着腰。 凤如雪突然眼眶就湿润了,小声说:“一切都起因于表舅,他是长辈,我不该责怪他的,但是想到长姐受的这些苦,我这心里对他还是很生气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姐也不至于这样个子。” “表舅?”凤湄很是疑惑。 “长姐,你真的连表舅也忘了吗?忘了也好,忘了也不致于心里那么苦了。”凤如雪握着手里的丝帕,轻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一副甚是真切的模样。 “是哪个表舅?” “表舅就是端亲王呀,二婶的表弟,二婶是贵太妃的亲侄女,端亲王是贵太妃的儿子,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先皇驾崩后,贵太妃就跟着端亲王住到了亲王府,跟二婶毕竟是亲戚,走的也比较近,端亲王素日也会来二婶家探望,咱们跟二叔家至今还是生活在一家,住在一个宅子里,就跟着二叔家一起叫表舅的。” 凤如雪细细的说着这其中的关系。 端亲王?凤湄又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呢?他是苏牧的皇叔,而她曾经也住在宫中,与端亲王时常见面,不过,听凤如雪这么一说,凤湄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只是凤湄本尊跟端亲王之间有什么纠葛呢? “原来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中毒怎么会跟表舅有关系,他堂堂一个亲王,不至于对一个闺阁女子下毒吧?” “这……”凤如雪有点犹豫,一脸很是为难的样子。 “你不必介怀什么,就跟我直说好了,我是不会责怪你的。” “不是长姐责怪不责怪我,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凤如雪低下了头。 “你瞧你,说话呀总是顾前顾后,怕这怕那的,这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只要我不跟父亲母亲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本来长姐已经记不清之前的事了,我说出来,只怕会触及你的伤心事,所以有点顾虑罢了。” 凤湄笑了笑,主动伸出手拉过凤如雪,说:“我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我想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能打击得了我,你替我担心,我心里感动着,只是我记不得过去的事,我们又是亲姐妹,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跟我细细的说一说。” “其实,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凤如雪深深的舒一口气,才继续道:“是因为长姐心里偷偷的喜欢表舅,可碍于辈份悬殊,不敢跟母亲说,就想着自己先告知表舅,看看表舅是怎么想的,素日里表舅待你也甚好,所以你一直以为表舅也是喜欢你的,哪知道表舅他……” 凤如雪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坑深005米:原来是喜欢表舅 “表舅他拒绝了我?”凤湄接住了凤如雪的话。 凤如雪点点头。 “那表舅实在也太过份了,就因为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拒绝我,就要对我下毒吗?”凤湄嘴里这么说,可她也是见过端亲王的,端亲王也不致于这个样子。 “不,不,不是的,表舅他没有下毒害你,咱们姑娘家脸面本来就薄,你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到底也是大家小姐,在心里踌躇了好些天,才鼓起勇气跟表舅提及此事的,他拒绝就算了,还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本来你都做好准备,他有可能会拒绝,只是他说他有心上人,让你无法接受,才会服毒自杀的。” 说起端亲王,凤湄也很清楚他的身份,是当今圣上的幼弟,比圣上小了将近二十岁,不过是比大皇子苏牧大了五岁而已,今年已经有二十五岁了,但是一直还未成亲,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婚事,许是还不愿成亲吧。如果他有心上人,他除了有显赫的身份,是个亲王之外,长相也甚是俊美,又有哪家的姑娘看不上呢? 难道他只是为了拒绝凤湄而说的推脱之辞? 看着凤湄低头不语,凤如雪赶紧说:“长姐,提起这些事,还是让你伤心了,你都说了没有什么事可以把你打倒,别难过好吗?” “我没有难过,可能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对这些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只望以后碰到表舅,表舅不会拿这件事取笑我才是。” 凤湄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这事无关痛痒似的,怎么会这样呢?以前,凤湄最在意的事情莫过于端亲王了,这倒是让凤如雪有些愕然…… “表舅他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会取笑你呢,你出事之后,他也来探望过,深感内疚,近日好像是因为宁国公的遗女沈嫱去世,他可能抽不开身过来看你。” “宁国公遗女跟表舅有什么关系,人家去世,他也去管吗?”凤湄故意这么问的,她也想知道自己真身去世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凤湄这样的疑问让凤如雪又开始觉得这就是凤湄,她向来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可能自己是有些多想了。 “这些事我估计你也是忘记了,宁国公遗女本就受皇太后的宠爱,当年圣上继承皇位时宁国公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后来宁国公战死沙场,国公夫人一病不起,只留下一个沈嫱这么一个女儿,皇太后接入宫中抚养,可这沈嫱年纪轻轻的突然去世,皇太后心疼不已,甚至为此还病了一场,后来直接下懿旨追封她为宁国郡主,以郡主之礼安葬。这几天宫里在办丧事,这些皇家子弟,自然也要进宫去帮忙。” 得知皇太后为她的真身伤心致病,凤湄心里甚是难过,如若不是那般的相信苏牧,又怎么会遭遇此劫,难过归难过,可她现在毕竟已经是凤湄了,不能在皇太后身边行孝,也不能为此事难怪,便感慨了一句:“宁国郡主虽然年轻早逝实属可惜,不过有皇太后这般宠爱,应该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事实上,她充满了遗憾,只是痛彻心扉之感,已经在临死之前,品尝了千百回,现在倒是淡定了不少。 “唉,别人的事儿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长姐,最近你还是安心养好身体,过去的事儿就别再想那么多了。” 说了这么多事,把端亲王都搬了出来,凤湄似乎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这病一场,让她把对端亲王的感情也给忘掉了吗? 凤如雪觉得自己努力的一切,都已前功尽弃,再要重新找到凤湄的致命弱点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凤安云送完吴大夫出了府,就朝祥华院走去。 凤煜和张氏看到凤安云进来,马上挥手示意让身后正在替他们二人按摩的丫鬟停下来,凤煜着急地问:“湄姐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父亲,母亲,不必再担心了,吴大夫说了,妹妹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说起来,有可能是那位千年老参起了作用。”凤安云如实回答着。 凤煜突然笑了起了,说:“太后赐的东西果然是珍品,救了我小女的命,只是近日太后操心宁国郡主的丧事,也不好拿这些事去打扰她。算了,先不说这个。明天是宁国郡主下葬的日子,我还要进宫一趟,至少要忙到晚上,趁这个空档,去好好跟湄姐儿说说话。” 凤湄还有些虚弱,只能靠在床上。 看到凤煜和张氏,凤湄恭敬的喊声:“父亲,母亲。” 张氏赶紧走过来,说:“湄姐儿,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只是过去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以后还要劳烦母亲替我多多解说,不然在长辈和兄弟姐妹面前失了分寸,我会过意不去的。” “好孩子,越来越懂事了,不记得不要紧,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子才是,不要想太多。” “你母亲说的是,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现在要看向将来,别想那么多。” 凤湄微微朝他们二人笑了笑,“多谢父亲,母亲。” 凤湄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张氏和凤煜也不敢跟她说太多的话,不久后,也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凤煜、凤如雪和凤安云退出了房间去用晚饭。 张氏跟凤煜说让他安排厨房的妈妈送点流食过来给凤湄,顺道也给她送点吃的,她就在房里陪着凤湄。 人都走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母亲,方才一直在我房里叫我长姐的人谁?”凤湄一直都没有叫凤如雪的名字,只是凤如雪一直跟她那么亲切,她不想让凤如雪知道她所有的底细。 “你连她都忘记了?唉……她是你的庶妹如雪,生母是平姨娘,自小跟你关系最好的,你们姐妹情深,我素日里对她的教导也多了些。” 坑深006米:在水之湄 凤湄点点头说:“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很好听的名字。” “湄姐儿,你都知道她名字的来历,还说不知道她叫什么?” “是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听到如雪,就想到这诗经里的句子,是不是父亲取的名字?” 提到凤煜,张氏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了倾慕的眼神,“当然是你父亲取的,你父亲一直都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当年他可以新科头甲,状元之身。你的名字也是你父亲取的,取自诗经里的所为伊人,在水之湄。雪姐儿她以前不叫凤如雪的,你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别人说到你名字的来处,雪姐儿说也想要个好听的名字,还是你去求你父亲给她重新改的名字呢。” “原来是这个样子,母亲,好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刚刚吴大夫替我诊病的时候,说我是中了毒,我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凤湄还是想从不同人口里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光听凤如雪一个人的说辞,她不可全信。 “这……”张氏一副难言的神色,这本就是过去的事了,凤煜又不许提,她自己也不想提起来给凤湄徒添伤感。 “母亲。”凤湄撒娇的喊了一声,从小她就没有了母亲,在心里多少次呼唤过这两个字,这会儿叫起来,还是情真意切的。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张氏哪里经得起凤湄的撒娇呢,“不过,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许为这些事闹腾,生气,难过,好吗?” “母亲,放心,我不会的。” “我也是相信你才会跟你说,你这次醒来,倒是变得乖巧懂事了些。” 张氏把凤湄中毒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大致情况跟凤如雪说的都差不多,只是凤如雪少说了一些,比如,凤湄那天跟表舅端亲王表明心迹的时候,是在安阳长公主府,安阳长公主的女儿及笄,凤湄也在受邀请之列,大长公主是端亲王的皇长姐,他当然也在现场。凤湄就当着众人的面向端亲王表明心迹,闹的京城名流都知道了这事,而且端亲王更是当众拒绝了她,别人对她也是指指点点。 回到府里,她就想不开,悄悄服用了乌头之毒。 凤湄陷入了沉思,凤如雪在最重要的一环跟她说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从他们的口中,凤湄能够感觉,她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过去的性格一定是很倔强 很大胆的,但她终归是丞相府的嫡女,女孩子家再怎么样也要顾及自己的颜面,长公主的女儿及笄,这是何等大的场合,聚集多少京城名流,这不是要断送自己的前程吗?再大胆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怕是现在凤湄已经在京城出了名,而且还是更加不好的名声。 兴许,这其中一定会有些别的隐情也说不准。 如此,凤湄更觉得自己不能完全相信凤如雪的话。 “湄姐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不要紧,实在不行,我跟你父亲商量咱们招个女婿入赘,我们家养得起你。” “母亲,过去是我不懂事,可能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又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我也想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我不是在难过,而是在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内疚,我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希望家里的人都能原谅我,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听着凤湄说的这些话,张氏觉得鼻子很酸,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是每个做母亲最大的心愿。张氏宠她爱她,不在乎她的做过的糊涂事,却也是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温柔贤惠,仪态万千,品行端正。 “好孩子,母亲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能这么想,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夫人,大小姐,饭已经准备好了。”厨房的管事许妈妈领着一个粗使丫鬟,端着两个托盘的饭菜进来了。 “放在桌子上吧。” “是。” 张氏亲自喂凤湄喝了些汤,吃了一点粥,待凤湄吃好了,自己就简单的吃了一些,才让许妈妈把碗筷收拾好。 “湄姐儿,你现在身子还弱,早些休息,我已经派人到城外的通华寺通知你奶娘回来,你这身体也需要人侍候,以前的丫鬟你都使唤惯了,就还是用她们,可好?” “一切遵照母亲的安排。” “好了,你快休息,我还要回去侍候你父亲安寝,明天是宁国郡主下葬的日子,我也是命妇,要早起跟你父亲一起到宫里参加葬礼。” “宁国郡主明日下葬?” “是的,说来也奇怪,宁国郡主去世那天,刚好是你中毒的日子,算起来也有五天了。湄姐儿,你也不要想太多,这段时间先养好身体,家里的人毕竟都是亲人,热络起来也快。” “知道了,母亲,你也早些休息,我现在病着也不能活动,会很闷的,明天回来记得跟我讲讲宫里的事情,让我解解闷。”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临走之前,张氏扶着凤湄躺好,替她盖好被子,才回自己的祥华院,然后安排了两个丫鬟去潇湘院值夜,这才放心,开始侍候凤煜安寝。 张氏院里的管事妈妈送来了洗脚水,她在替凤煜洗脚的时候,笑着说:“我这回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我们家湄姐儿这回历经生死,人倒是变得听话懂事了,你知道她今天跟我说什么了吗?” “我也觉得她是有点变了,说说看,我们的宝贝女儿跟你讲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凤煜坐在床边,张氏替他按着脚,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很多。 “她问了她中毒的事,我也拗不过她,就跟她直说了,我还以为她会为此大闹,哪知她却说,过去的事是她不懂事,心里很是内疚,她说她想重新开始,让我们原谅她。” “这个傻孩子,做父母的怎么会跟自己的孩子计较,不过,湄姐儿能这么想,我这心里就更舒坦了些,她不惦记端亲王,我还巴不得呢。” 夫妻二人,聊了好一会儿,一起躺在床上,凤煜突然来了点感觉,将张氏搂在了怀里,这几天心一直吊着,都无心夫妻之间的事,现在凤湄已然安全,该操心的事也操心完了,不知不觉中,手已经钻进了张氏的衣服里。 坑深007米:家里的事 凤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 “大小姐,你可算醒来了。” 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衣服,虽然朴素,但比起那些粗使丫鬟要好很多,眼角已经有了不是很深的鱼尾纹,看着凤湄,泪眼婆娑。 “奶娘?”凤湄试探着喊了一声。 林氏点点头,说:“大小姐,奴婢昨儿在通华寺接到夫人的通知,就连夜赶回来了,看到大小姐平安无事,奴婢这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扶我坐起来。” 林氏在凤湄的身后垫了枕头,扶着她靠在床头,睡了一个晚上,今天起来,倒是觉得比昨儿有力气了些。 “大小姐……”有两个丫鬟也迎了上来,伏在床边,眼里挂着泪花。 凤湄虽然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也看得出来,她们两个是侍候自己的侍女。凤湄说:“我已经好多了,你们不要再这个样子了,看着我都跟着一起伤心。” “大小姐,奴婢们都快被吓死了。” 凤湄看向林氏,“奶娘,我想母亲派去通知你的人应该告诉你了,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和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还得劳烦奶娘,一一跟我细细的说说。” “这事我确实是知道的,咱们这个院子里,奴婢是你的奶娘林氏,也是这个院子的管事妈妈,翠屏和翠珠是你身边的一等丫鬟,是你的贴身侍女,还有六个个粗使丫鬟,等你身子好点奴婢再给你介绍,咱们院的情况大致是这样,奴婢这就侍候你洗漱,你们两个快去准备。” 翠屏和翠珠退了下去,凤湄问林氏:“我这里没有二等丫鬟吗?”在凤湄原本的意识当中,富家宅门里的小姐,一般都会有个管事的妈妈,一等丫鬟,二等丫鬟和粗使丫鬟的,可方才林氏的介绍里,却是没有二等丫鬟的。 “原本是有一个的,只是出事那天是她陪你去的安阳长公主府,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何,就在西边的小院子里上吊了。” “怎么会这样?” “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她照顾你,你又出了事,怕老爷追究,就自己先行了断了。” “她叫什么名字?” “碧云。” 凤湄低头想了一下,说:“既然翠屏和翠珠是我的贴身侍女,怎么不是她们两个跟着我,而是碧云跟着我去参加宴会呢?” “那天,你订做的新首饰和新衣服都到了,让翠屏和翠珠各自去帮你提回来,所以就由碧云陪着你一起去的。” 凤湄久居深宫,对宫里的勾心斗角见多了,宅门大院,想必亦是一样,或许碧云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凤湄目前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她不想妄自下判断。 翠屏端着一盆子温水,翠珠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碗清水和粗盐,放着一块干净的毛巾,她们穿着一样的丫鬟服装,都是浅青印花的,不过,两个的长相区别是挺大的,翠屏的脸是四四方方的,看上去是个利落的人,翠珠一张鹅蛋脸,皮肤白嫩嫩的,纤细柔弱。 凤湄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林氏又把熬好的药汤给她喝下,替她擦了擦唇角。凤湄觉得自己躺的太久了,总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身子也比昨天好了些许,没那么疲软,就央求林氏扶着她起来,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林氏拗不过她,就让翠屏和翠珠搬了一张靠椅放在院子里,自已搀着凤湄出了闺房。 皇宫里的住所和院落的设计肯定是大周朝最先进最奢华的,凤府的庭院设计的也是巧夺天工,但自然是比不上皇宫的,却是比皇宫多了一些温暖之意,皇宫的院子都很大,难免有一些冷清。 就单看凤湄的院子,可谓是非常的用心,有一间客厅,三间厢房,后面有二间耳房,院子也很大,两侧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从门口出来,有一棵合欢树,树下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再远一点,就是一条长廊,配着一个小凉亭,亭子的四周还挂着粉绝的纱帐。凉亭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河塘,中间坐落着一个小假山,水面上漂着几十株睡莲,塘内还有不少锦鲤在自由自在的游动。 靠椅就放在合欢树下的石桌旁,翠屏拿着一张薄毯铺在靠椅上,林氏才扶着凤湄坐了下去,夏末时分,有些秋菊已经开始绽放,空气很是清新,出来了,觉得身上舒服多了。 林氏把府内大致的人物关系都告诉了凤湄,比如凤煜这一房,除了正室张氏之外,还有三房姨娘,一个是平氏,就是凤如雪的生母,平氏除了育有凤如雪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叫凤展,凤展是凤如雪的同母哥哥,比凤湄也大了一岁,比凤安云小了三岁。这平氏是准安县令家的嫡女。还有一个姨娘杨氏,生了个女儿凤如玥,凤如玥今年才十岁,通房丫鬟还是有几个的。 然后就是二房,凤煜的同胞弟弟凤远,任户部尚书,正室周氏,大理寺卿的周成之女,贵太妃的亲侄女,育有一子一女,嫡子凤安宇,嫡女凤沁,当然也有几个姨娘,不过目前也就凤如悦一个庶女。 三房是庶房,凤老爷的庶子凤扬,善于经商,管着凤府的田产和商铺,不过他倒是会做生意,十五岁就开始接管,这几年,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凤扬是幼子,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还未娶亲。 其它的姑妈,均已嫁人。 祖父早逝,祖母寡居多年,前阵子回祖宅宁波府探望亲戚。 林氏怕自己说的太多,累着了凤湄,只把凤府目前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至于祖宅那边的亲戚,也就没有细说。 尽管如此,凤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原本的自己从小生活在太后身边,跟年纪稍大的人多有一番亲切之意,就顺口问林氏:“我和祖母的关系可好?” 林氏哪里敢说,老夫人向来比较喜欢墨守成规的姑娘,对于凤湄的所作所为,有很大的意见,她又是个嫡庶分明的人,凤如雪虽然合她的心意,可毕竟是个庶女,只能说是对凤如雪和颜悦色一点,要说最疼爱的孙女,莫过于凤二爷家的嫡女凤沁,所以这次去宁波府,就带上了风沁。 凤湄还是懂得察颜观色之道,看林氏的脸色,心里大概也有数了,就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垂下了头,陷入沉思。 坑深008米:曾烧了所有的书 林氏看凤湄低着头,还以为她心里头难过,就赶紧说:“大小姐,老夫人也是挺疼你的,只是有些时候对你有点误解,做长辈的都对小辈们要求严格,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此事,方才,凤湄觉得祖母只是跟自己关系一般而已,但林氏这么一解释,凤湄就更加清晰明了,祖母应该很是不喜欢她。 “奶娘,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待她老人家回来,我自会好好的孝敬她。” “大小姐如此通情达理,老夫人会明白你的。” 凤湄本来起来的就不早,坐了半个时辰,已经快到中午时分,太阳也越来越烈了,林氏扶着凤湄回到房里,可凤湄已经不想再趟在床上,就靠在卧室里的贵妃椅上。 “大小姐,马上就到饭点了,奴婢和翠屏去厨房给你端午饭过来,让翠珠在你身边伺候着。” 凤湄点点头。 林氏和翠屏退出了房间。 凤湄靠在贵妃椅上,觉得甚是无聊,对翠珠说:“你去书房帮我拿本书过来,我想看看书解闷。” 听了这话,翠珠一双小眼睛睁的圆溜溜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湄。 凤湄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大小姐的脸干净光滑着呢,咱们院里没有书房,要是看书的话,得去大爷的书房里找。” 丞相府嫡女的院子里竟然没有书房,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出生于大户家的小姐,基本的读书认字和一些女子闺阁必读的书还是要有的,凤煜是状元出身,凤家也是书香门第,凤湄的本尊难道不读书吗? 这只是凤湄的猜测,她暂时也不敢确定,便也想试探一下,了解了解实情,就对翠珠说:“那你就去我父亲的书房帮我找本书过来。” “大小姐,你真的要看书吗?” “嗯,这会儿突然就想看书了。” “可是,以前你最讨厌看书,奴婢从小跟在你身边,是跟着你一起长大的,你小的时候,大爷兴致冲冲的要教你读书识字,在这个院里也设了书房的,一开始,你很是好奇,还学了一些,再后来说什么也不肯学了,为此还跟大爷闹了一场,后来,后来……”翠珠打住了,没敢再说下去。 “后来怎么了?” “奴婢不敢说。”翠珠低着头,揉捏着自己的衣服。 “没事,我不会怪你的,说说看,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就权当是帮我回忆了。” “后来,后来你生气,一把火把书房里的书全烧了……”翠珠的声音很小,也很低,不过凤湄一听,差点笑了出来,忍了又忍,还是觉得好笑,终是笑出了声。 翠屏见凤湄笑了,这才把头抬了起来,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以前真干过这种事吗?”凤湄笑着看着翠珠。 “奴婢不敢欺骗大小姐,这事,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大小姐都不让别人的提的,每次有人提了,你都不高兴,这次,你怎么笑了呀?”翠珠不解地看着凤湄。 “事过境迁,心境不同了而已。” “大小姐,你说的好深奥,奴婢都听不懂。”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我这里没有书,你去父亲书房一趟,索性就多带几本过来。” “可是奴婢现在走了,就没人伺候你了。” “想必奶娘和翠屏很快就过来了,我坐在这里也不会动的,不需要人伺候,你且去就是了。” 翠珠点头而去。 屋子里,一下子很安静。 凤湄想着自己的前世生活在宫中,言谈举止,坐立站行都是有规矩的,宫规森严,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国公的遗女,纵有皇太后宠爱,还是得小心翼翼,不敢犯错,如此比起来,倒是有些羡慕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哪怕做错了,父亲,母亲,依然疼她如昔。 她可以不学无术,她可以倔强任性,她可以不顾他人怎么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本该是幸福的,却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凤湄,现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成了同一个人,我住在你的身体里,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 凤湄,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话,现在跟你说话,也等于是跟自己说话,纵使我活着,心里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处理,但我也不会忘记你,我会查清楚你自杀的原因,我活着,不仅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你一个交代。 凤湄,我现在已经成了你,你能完全的接受我吗? 凤湄微微的闭着眼睛,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处,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刹那间,脑子里出现了一些片断,可那些片断太过于模糊,脑子里回响着一句话,只有这样,他才无法拒绝你。 再想下去,头痛欲裂。 凤湄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凤湄原本的记忆,她始终没有办法拥有,可是那句话却是那么的清晰,只有这样,他才无法拒绝你,跟自己一样的声音,想是凤湄自己默念出来的一样。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湄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现在没有办法做任何的判断。 “大小姐,饭菜好了,奴婢搬个小桌子过来,你就坐在这里用餐吧。”林氏体贴地说着。 “不用,扶我起来,到厅里去吃,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活动活动,有益身体恢复。” “你能支撑得住吗?”林氏眉宇间还是有些担忧。 “真的没事,我挺好的。” 林氏又叫过翠屏,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凤湄到客厅里,坐在餐桌前,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一道什锦豆腐,一盅鸡汤,一道蒸竹荪,还能看到竹荪中间裹着肉沫,外加几个小炒,都是易于消化的食物,看样子,都是精心替她准备的。 想来,定然是母亲早上离去的时候,就已经吩咐好的。 拿起筷子,凤湄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坑已经挖深到了八米,收藏呢,飞飞厚脸皮求收藏,求推荐,新书期需要大家的支持,跪谢,爱你们。 坑深009米:老夫人回府 吃过午饭,翠珠也把书拿回来了,凤湄回到自己的房里,靠在贵妃椅上,顺手拿了一本。 林氏也觉得很奇怪,就看向翠珠,翠珠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凤湄翻了几页,就开口说:“奶娘,安排一下,替我整理一个房间做书房,空闲的时候也好打发时间。” “知道了。” “嗯,你们也去吃饭吧。” 府上的下人去用餐,也是需要轮流去的,方便照顾主子,先是翠珠和翠屏去了,林氏陪在凤湄跟前。 凤湄手里拿着的这本书是一本游记,翠珠去凤煜书房找书的时候,看管书房的李康还以为翠珠跟他开玩笑,大小姐竟然也要看书?一直不敢相信,翠珠说了好久,李康才同意给她找几本书,又怕那些女儿家常读的《女则》、《女诫》会太沉闷,就找了几本游记过来。 游记类型的书,凤湄还是很喜欢的,可以多长长见识。 本来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吃过饭也喝了药,看了一会儿书,就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就让林氏扶着她回床上休息。 凤湄的午休是被林氏叫醒的。 她睁开眼睛,林氏神色慌张地说:“大小姐,老夫人回来了。” “赶紧替我拿衣服过来,我这就过去向老夫人请安。” “可是,现在大爷和大夫人还没有回来,你这个身子骨又这样,去老夫人那里……”林氏这是在替凤湄担忧,老夫人赶在这个时间回来,想必也是知道凤湄之前发生的事,以老夫人的性格,难免要责备凤湄。 “没关系的,由你们扶着我,这一点路应该还是可以走的。” 林氏扶着凤湄起身,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翠屏和翠珠扶着她,往外走去,还未出院门,老夫人已经进来了。 身后跟着凤如雪,还有一个娇美可爱的小姑娘,以凤湄的猜测,应该是二叔家的嫡女凤沁。 老夫人鬓角有几缕白发,看不去不过五十多岁,整个人的精神甚好,头上带着一条绣着金线的抹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厉。 凤湄松开翠屏和翠珠,徐徐向老夫人施了一礼,“见过祖母。” 老夫人打量了一眼凤湄,淡淡地说:“林妈妈,扶大小姐到屋里去。” 凤湄吃力的站到了旁边,等着老夫人走过去,才由林氏扶着跟在后面。老夫人向氏是前宁波知府家的嫡女,在宁波府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后嫁于凤煜的父亲,也就是凤湄的祖母凤锦添,而当时凤锦添不过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一个读书人,刚刚中了举人,有宁波知府的陪嫁和这个身份,向氏在凤家身份和地位也就高出一筹。虽然后来凤锦添也通过科举考试,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做到了工部侍郎。这中间,宁波向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不过可惜的是,凤锦添正值壮年,不幸因病去世,凤家也就只能有老夫人向氏拓着,她寡居之妇,又要照顾几个孩子,自然强势了一些。 还好,两个儿子也都争气,凤煜中了状元,在当今皇帝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站对了方向,辅佐过皇帝陛下登基,一步一步的做到了丞相之位,才有了凤家现今的地位,这其中老夫人向氏也算得上是功不可没,在这个家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进了客厅,老夫人便坐在了主位上,凤如雪和凤沁站在她的身旁。老夫人此行去宁波,本打算多住些日子,前不久凤湄中毒,都以为救不回来,就写信通知了老夫人,她便赶着回来了,一回府得知凤湄已经没事了,倒是松了一口气,可细细一盘问,才知道凤湄做了那些事,直觉得脸上挂不住,憋了一肚子的气,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这会儿,还做出这等丢尽颜面的事,本来以为凤湄病着,不想跟她计较,可仔细一想,这孩子就是得好好教育才是,都被凤煜和张氏给宠坏了。 “奶娘,快快帮祖母沏杯热茶,祖母从宁波回来,一路上肯定很辛苦,还不望过来探望我,这会儿应该口干了,现在夏天虽然快过去了,天气还是有点炎热,记得泡上茉莉花,加点薄荷叶,生冿解渴,也能舒缓些疲劳。” “奴婢这就去。” 凤湄有条有理的安排着,向氏看着她,觉得有些意外,凤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以前过来的时候,凤湄可没有想着要沏茶什么的,还仔细交代要沏什么茶,有什么作用。 向氏还在思索着,凤湄低下头,很是内疚地说:“祖母,您回宁波府探亲,本该多住些日子,回去一趟也不容易,可因为我的事情,不得不提前回来,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般糊涂,让祖母担心,也不致于让祖母您劳心劳力的赶着回来,湄儿知道错了,还请祖母责罚。” 向氏到口中的话一下子给咽了回去,本来就是想过来好好的教育凤湄一番,哪知自己还没开口,凤湄倒是先认起错来了。 凤湄过去,可是从来都不认错的,就算做错了也不承认的。 向氏又多看了凤湄一眼,她的头深深的低着,两只手握在一起,活脱脱的一副认错的模样。 虽然凤湄认了错,可她做的事,实在是让人心寒,向氏终是开了口,“湄姐儿,之前的事我也听说话了,我到底是你的祖母,你犯了错,我若是不闻不问的,就是教导无方,你虽然有母亲管着,可你母亲性格温柔,对你更是溺爱,很多事就不了了之的,你年纪小,不提醒你,你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你现在病着,我也不忍责罚你,可你到底是个未出阁小姐,你父亲又是当朝丞相,你多少也得顾忌一下你父亲的颜面。” “祖母教训的是,那事是我糊涂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凤湄抬头看向老夫人,深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内疚。 “这种事还有以后吗?你在安阳长公主府,当众向端亲王说那样的话,还会有哪个世家公子敢来咱们家提亲,你一时的胡作非为,不仅断了自己的将来,甚至连咱们整个凤府的脸面都丢尽了,别人会说是你父亲教女无方,你懂吗?” 坑深010米:凤湄晕倒 说到这里,向氏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她向来最在乎的就是凤家的颜面,她拼尽力气,为了凤家,尽职尽责,操劳半生,可这次,她从宁波府回来,还在路上,就随处听到,有人在议论凤湄的所作所为,这事都已经成了京城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祖母,你别着急,别生气,长姐也是一时糊涂,她肯定不是有意的,你就别再责怪她了。”凤如雪在向氏的身后,轻轻地拂着她的后背。 向氏对凤如雪说:“谁都知道你们两姐妹最亲,不过,你也不能不分是非的帮着她说话,你们个个都帮着她,她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做错了事。” 凤湄顾不得让林氏扶着她,自己往前走到老夫人面前,往地上一跪,难过地说:“祖母,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凤湄这么一跪,林氏,翠屏和翠珠便一块跟着跪了下去,林氏抹着眼泪,着急地说:“老夫人,大小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再这么跪着,怕是对身体不好呀。” “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的。”向氏瞪了一眼林氏。 林氏快速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说话,只在暗暗的希望,大爷和夫人能够早点回来。 凤湄看林氏跟着自己受了责骂,于心不忍,对林氏说:“奶娘,祖母愿意教育我,是祖母爱护我,爱之深,责之切呀。” 林氏知道凤湄向来都很爱护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甚为感动。 凤湄又转向向氏,给她磕了一个头,她初来乍到,不了解祖母的喜好,不过看得出来,祖母是很在乎凤家的颜面,可她现在没有办法把颜面挣回来,再这么僵持下去,可能祖母会越想心里越生气。 许多的事情,需要时间去冲淡,现在争论下去,不过是让事情越演越烈,凤湄灵机一动,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林氏吓坏了,赶紧扑上去扶着凤湄,喊着:“大小姐。” 翠屏和翠珠跪走到凤湄的跟前,看着她直掉眼泪。 凤湄突然晕倒,也把向氏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凤湄是凤煜心尖尖上的女儿,若是因为自己的苛责,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凤湄,再有个什么闪失,凤煜那边也没法交代。于是便说:“把大小姐扶到床上,来人,马上去请大夫过来替她瞧瞧。” 凤如雪上去帮忙扶着凤湄去了卧室,向氏和凤沁也跟着进去了,看着凤湄在床上躺好,向氏深呼了一口气。 凤沁这时才开口说了句话:“祖母,我们赶路这么长时间,我知道您也劳累了,我先扶您回去歇着,长姐这会儿身体还没完全康健,看着她这样,您也会心疼的,就让林妈妈她们伺候着。” 向氏点点头,凤沁扶着她出去。 凤如雪知道这会儿祖母在生着凤湄的气,自己若是留在这里,恐怕也会令祖母不高兴,便对林氏说:“林妈妈,你先照顾着我长姐,祖母刚回来,我也不能不去侍奉膝下,还望长姐醒来不要责怪我才是。” “二小姐,奴婢明白的。” “那你可要帮忙好好照顾着长姐。” 说完,凤如雪也就赶着出去,跟着向氏的身后。 待人都走完了,凤湄就睁开了眼,林氏看到她突然醒来,激动地说:“大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病情又恶化了。” “我没事,方才那个情况,我若是不晕,情况会更糟糕。”凤湄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还是大小姐聪明。” 不久后,向氏那边派的人就把吴大夫给请了过来,还是按照正常程序给凤湄检查了身体,交代了一些日常的注意事项,吩咐林氏要好生照顾着,按时用药,过几天身体就会完全康复。 一直到了晚饭过后,凤煜和张氏以及凤远和周氏才从宫中回来,一进府门,就听说了今天老夫人回来,大小姐受到苛责晕倒的事,夫妻二人心里甚是担心凤湄的状况,可出于孝道,还是得先去看老夫人。 凤远和周氏则是惦记着自己的女儿凤沁,四个就一道去了向氏的慧堂院。 向氏吃过晚饭,正坐在厅内喝茶,凤沁和凤如雪在旁侍候着,凤沁泡的一手好茶,甚得向氏的喜欢。 四人进门,周氏一看到凤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还是随着他们一道向老夫人问了安。 这时,凤沁才站起来,走到凤远和周氏跟前,朝他们施了一礼,“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转即,又向凤煜和张氏也一并行了礼,唤了一声大伯和大伯母。 老夫人看着凤沁那么得体大方,心里舒畅多了,凤如雪毕竟是个庶女,凤沁行了礼之后,她也一并朝他们四人行了礼。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都坐下说话吧。” 凤煜坐下后,笑着说:“母亲此行回宁波,祖家一切可否安好?” “都很好,就是惦念着你们几个,特别是你外祖父,很是想念你们兄弟二人,只是他年室已高,不便大老远的奔走,我想了想,今年过年的时候,咱们一家子回去宁波一趟吧,老人家们岁数大了,就是想看着子孙满堂。” “照母亲说的办,是该回去宁波一趟了,凤远,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问题,我也想回去看看祖父和外祖父。” 周氏跟凤沁坐一起,一直紧紧握着凤沁的手,分开了近余月,心里甚是惦记着,恨不得早点领着她回去好好说说话。 当然,张氏也惦记着凤湄,看着周氏跟凤沁母女情深的样子,更是有些着急,就用胳膊轻轻的撞了一下凤煜,给他使了眼色。 凤煜哪会不懂张氏的意思,可这刚来就走,也说不过去,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问了问祖家那边的情况后,便说:“母亲,你刚刚回来,今天就早些休息,明儿我早些下朝,好好的陪母亲吃餐饭。” “去吧,你们兄弟二人今日去参加葬礼也辛苦了,都早点回房休息。”*********************************************************打滚求收藏 坑深011米:大皇子的深情 离开慧堂院,张氏就加快脚步,往潇湘院走去。 凤煜在后面追着,对张氏说:“你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湄姐儿都晕倒了,我能不着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恪守礼仪,向来不喜欢她,这次回来,肯定也知道了她之前做的那些糊涂事,以母亲的性子,苛责她是再所难免的。” “母亲方才不是没有提起这些事吗,她若是真生气了,肯定会在我耳边唠叨的,许是湄姐儿身子还弱,咱们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老夫人之所以没有提及此事,也是因为凤湄晕倒,自己又刚刚回来,不想跟凤煜起争执。 张氏一进凤湄的房间,看着她安静的坐在床边看书,林妈妈举着扇子在替她扇着风。看着凤湄那认真的模样,着实把张氏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你看那真的是咱们家湄姐儿吗?” 凤煜也是定晴看了看,他更加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凤湄,凤湄才不会这么安静的看书呢。 不过,那的确是他们家的湄姐儿呀。 凤湄的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这不是他祈盼已久的事吗?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自己又是丞相之身,满腹才华,在凤湄小的时候,在她的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愿望,希望她是世上最完美的女孩儿,可惜,她不爱读书,胆子又大又固执,脾气倔强,一意孤行,很少看到她这么安静的模样。 “湄姐儿……” 张氏已经走到了床边。 凤湄抬起头,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拉过张氏的手,笑着说:“母亲回来了,快坐下说话。” 凤煜也跟着进来了,林氏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 “父亲,今天去参加宁国郡主的葬礼,很是辛苦吧。” “也没什么辛苦的,你身子好些了吗?回来的时候听说你晕倒了。” 张氏也担忧的望着凤湄。 凤湄却是笑了起来。 “我没事,祖母刚刚回来,想必也听说了我之前的糊涂事,教导了我几句,我担心她赶路辛苦,又为我动气,对身子不好,就装晕,其实我一点事儿都没有,母亲,父亲,不必为我担心。” “那就好,你这小脑袋瓜儿是越来越聪明了,还知道替人着想。”张氏握着凤湄的手,凤湄这次醒来,张氏不知道为何,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忍不住想好好的疼爱她。 “母亲,你再夸我的话,我可要骄傲了,我不过是不想再让家里人替我操劳,我也长大了,该好好的守守规矩。” 这话让二老越听心里越舒服,凤煜来了兴致拿起凤湄放下的书,说:“你现在喜欢看书了?” 凤湄点点头,她知道从前的自己肯定是不喜欢看书的,便说:“父亲,不过这上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就是打发下时间,父亲若是有空的,可否请个先生,教教女儿读书识字。” “好呀,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凤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那我能自己选先生吗?”凤湄试着问。 “当然可以,明天我就安排人把京城最好的先生都请到我们府上,你喜欢哪个当你的先生,就选哪个先生,如何?” “一切遵从父亲的安排。” “好,就这么定了,京城的名师我还是知道几个,我这就去写个单子,明天让管家出去办这事。” “有劳父亲了,你今天累了一天,晚一天再处理也是可以的。” 凤煜扬了扬眉,笑着说:“那可不行,难得你有兴趣要读书,我可得好生替你把关。” 张氏见凤煜心情大好,便说:“好好好,你先去忙你的,我还在这里陪陪湄姐儿。” “你们母女聊着,我先回书房。” 凤湄赶紧对林氏说:“奶娘,快出去替父亲掌灯。” “是,小姐。” 凤煜都快甜到心里头的,觉得昨儿晚上张氏说的话极有道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凤湄是越来越懂事,越来越细心了。 凤煜走在路上,还不忘哼起了小调。 房内,凤湄对张氏说:“母亲,昨儿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跟我说说宫里的事,皇太后宠爱宁国郡主,她的葬礼应该办的很风光吧。” “这个是自然的,唉,说起来这宁国郡主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宁国公为国损躯,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这年年轻轻的就去了,据说还是自杀。”说到最后几个字,张氏的声音还压低了几分。 “自杀,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会自杀?”凤湄一脸的疑惑。 “我也是在葬礼上,听一些相熟的夫人们说起的,不过宫里也没有提及宁国郡主的死因,若是说出来她是自杀的,外人容易误会是皇家没有善待宁国公的遗女,不过这也是我在你面前跟你这么说,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母亲,你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宁国郡主早些年由皇太后作主,指婚给了大皇子苏牧,今儿个遗体下葬的时候,大皇子那哭的真叫个伤心,差点都想随她去了,甚至还请旨皇帝陛下,就算宁国郡主去世了,也一样是他的妻子,是她的正妃,记入他的名下,牌位上挂上他的姓,由他供奉着,说起来,这大皇子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凤湄的一只手藏在被子里,紧紧的握住了,如果不是张氏在场,她想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调整着自己的心情,说:“那皇上答应了吗?” “自然是没有答应的,众多朝臣都反对,卓贵妃也不可能同意,这若是宁国郡主挂上了大皇子正妃的名头,再娶正妃,也是个继室了。不过,有一事倒是怪了,端亲王向来不管朝事的,竟然也站出来反对,甚至反对的非常激烈,最终皇帝陛下也没有同意,不过皇上和太后都夸大皇子重情重义。宁国郡主毕竟是功臣遗女,如何对待代表着皇帝陛下对朝臣的爱护之心,大皇子那么做,除了陛下和太后赞扬之外,众朝臣也很是称赞。” 十二年了,凤湄从小就认识苏牧,她一直叫着的牧哥哥,在宫里一直维护着她的牧哥哥,她一心信任不变的牧哥哥,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是那么一个会演戏的人。 坑深012米:从开而降的先生 凤煜本是打算立刻就找先生教凤湄读书的,可又担心着她的身体状况,在张氏的建议下,等凤湄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请先生过来。 几天后,凤湄的身体总算是康健了。 原本苍白的肤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凤煜一高兴,就让人把红鸾阁最好的胭脂水粉都买回来了。 凤湄一直卧床休息,并未好好的打扮,今儿个一早起来,林氏便将她出事那天订做回来的新衣新首饰给她换上,精细的替她化了一个妆容。 凤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穿着一件湖蓝色的华服,加宽镶玉的同色腰带将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衬托的玲珑有致,外披着一件绣着金线的同色纱质开衫,裙摆下方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红润白皙的小脸上,略施妆容,肌肤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中深色的眸子如一潭古井般的透亮又深邃。 她微微扬唇,上天倒是真的给了凤湄一个完美的外表。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小姐这么一打扮,又恢复以往的精神,真是越看越美,让奴婢这个老婆子都心动了。” 林氏满是欣赏的看着凤湄。 翠屏笑嘻嘻地说:“这个是自然的,咱们家小姐可是京城最拨尖儿的美人儿。” “大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奴婢陪你到前院去,想必先生们也该过来了。” 凤湄原以为到了前院,凤煜为她请的先生们也该过来了,哪知道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林氏也有点着急了,向来都是别人等凤湄的,这些个先生们也太不识趣了,林氏不时的往外面望着,显得有些焦急了,她也更是担心,凤湄等久了会不高兴。 不久,管家凤集进来了,脸色有点不好看。 凤集的祖上都是凤府的管家,被赐姓凤,凤集的父亲去世后,就由他担任了现在的管家。 他垂着头,说:“大小姐,都是老奴办事不利,先前请的那些先生们,到现在一个都没来,老奴也派人去请了,结果……” 凤湄不是个傻子,又怎么会不懂凤集的意思,想必是这些先生也早闻的凤湄的名声,不肯来教她罢了。 林氏着急了,对风集说:“不是大爷亲自找的吗?他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儿吗?” “这……” “也罢,没有人来就算了,拜师也需要缘份,实则不行,就劳累一下母亲亲自教我便是,谁让我做了那么的糊涂事,就连先生都嫌弃我。”其实凤湄想找先生,不过是想打个幌子,这个凤湄的本尊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几个,而她好歹还保留着沈嫱的记忆,若是突然就表现出什么都会,怕是会让人起疑心。 如果找不到先生,那就再找别的理由,总有办法去解决这些事情。 只是凤湄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是这么的不受人待见,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尊心。 凤煜这个丞相的面子摆在在这里,都没有人肯来教她,可见,她有多么的不讨人喜欢。 她从沈嫱变成了凤湄,历经生死,被爱了十二年的人背叛,其实她已经倍受打击,只是一直在隐忍,除了隐忍,她也别无他法,人生总是会有很多的无奈。 然而,就在她失望离去时,一个人,如天神般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纵使经年流传,历经岁月风霜,多少年后,凤湄始终记得这一天,他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始终记得,他那温润如玉最动听的声音。 “没有人会嫌弃你,人不可妄自扉薄,你心之所想,就会成为现实,颓废的想法只会带来颓废的结果,你满怀希望,生活自然不会遗忘于你。” 凤湄抬起了头,迎上了一双迷人的眼睛,不过那双眼睛里却是布满了红血丝,带着幽幽的伤感之意。 端亲王苏倾,竟然会是他? 他没有穿尊贵的亲王专有服饰,一袭浅灰色的长衫,腰带上垂着一块玉佩,墨发绾起,剑眉入鬓,薄唇微抿,唇角划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纵然穿着朴素,却依然摭挡不住他那挺拨的身姿,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阳光透过门,落在他的身上,凤湄眨了眨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多年来,她竟从未认真的看过苏倾,原来他长的还是这般的好看。 林氏看着凤湄一直盯着端亲王看,生怕她还是跟过去一样,那样的惦念着端亲王,赶紧上前一步,说:“奴婢参见端王爷,端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端王爷赎罪。” 凤湄被林氏的话给惊醒了,才记起,端亲王是她的表舅,可他毕竟还有爵位在身,称端王爷,会不会更好一些? 于是凤湄也朝他行了个万福,动作非常的标准,“凤湄见过端亲王。” “不必如此客气,平身。”苏倾的剑眉轻轻挑了下。过去,凤湄总是唤她表舅的,突然改口,许是想通了,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凤集对着门口站着的家丁说赶紧上茶过来。 凤湄请苏倾坐下后,缓缓地说:“端亲王,你来府上是探望二婶吗?我这就吩咐人去请二婶过来。” 端亲王是周氏的表弟,先前又与凤湄之间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凤湄心想,他此行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 “不必,我今日前来,是来做你先生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凤湄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们之间的事想必是已经闹的满城风雨,端亲王竟然也不避嫌吗? 苏倾见众人都没有说话,看向凤湄,说:“你不愿意吗?” 凤湄站了起来,走到端亲王的面前,赶紧说:“不,没有不愿意的意思,端亲王肯亲自授教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你是亲王,我是臣女,而我又……况且,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怕会影响端亲王的名声。” 苏倾听了这话,心想,凤湄若是在意这些,也不至于在安阳长公主府做出那样的惊世之举。 凤湄因他的原因,差点没命,他早几日就听闻了凤煜要替她找先生的事,也料到肯定不会有人来教她,或多或少,跟他还是有些缘由的,虽然主要的原因不在于他,可心里难免还有些过意不去,置之不理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今日才过来一趟,自请当她的先生。 坑深013米:谣言便可不攻而破 “我是你的长辈,不必介怀这些,你只用回答我,愿不愿意便是。”苏倾清澈透亮的眸子里,不掺着任何的杂念。 凤湄也不知道为何,就吐出了两个字,愿意。 “那就好,明日起,我便开始替你授课。” 苏倾是看着凤湄长大的,多少了解她的性格,事实上,她本性率真,凤煜溺爱,的确需要一个人好好的教导,这次来做她的先生,对她加以教导,不过是因为心之愧疚,他无心伤害一个小姑娘的。 素日里,他待凤湄也是极好的,只是那天她突然在众人面前向他表明心迹,而他这些年一直对外拒婚,更不想他日会被自己所爱的那个女人知道自己曾经对其它女人的表白含糊不清,才直接了断的拒绝了凤湄。 他心里实则也是不想伤害凤湄的,那日回去之后,又得宫中急召,宁国郡主突然离世,他一直留在宫中,直到宁国郡主下葬,他才回到端亲王府,得知凤湄自杀的事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多谢端亲王愿授教于我。”凤湄再次朝他行了一礼。 “我已决定授教于你,便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改头换面,我的要求自然会比一般的先生更加严格,凤湄,你可做好了准备?” “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我自会坚持下来,不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苏倾点点头,其实凤湄能不能坚持下去,他一点也不确定,不过,只要凤湄愿意学下去,他自会好好的教导于她。 凤如雪简单的做了一番打扮,准备到前院去,她一早就派了身边的丫鬟凝菊到前院打听,知道今天是凤湄选先生的日子,得知一个先生都没来,心里暗暗作喜,打算来看看凤湄的笑话。 到了前院,凤湄和林氏刚刚走出客厅。 身边还有端亲王在侧。 他怎么来了? 凤如雪不解,不过她依然还是保持着往日端庄得体的形象,走上去,朝端亲王行礼问安,又喊了凤湄一声长姐,细声细语地说:“长姐可找到合意的先生了?” 凤湄点点头,笑着说:“找到了。” 凤如雪的心里有些吃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不是说没有先生愿意来的吗,她怎么又找到了呢? “能让长姐选中的先生,一定非常不凡,不知道是京城中的哪位声名鹤鹤的先生呢?” 凤湄看向苏倾,说:“承蒙端亲王不嫌弃,愿意授教于我。” 端亲王竟然来做她的先生? 他们两个人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难道他一点也不避嫌吗? 凤如雪拉过凤湄,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故作关心地说:“长姐,你可考虑清楚了吗?你和端亲王的事本就闹满城风雨,这样子,怕是不妥,你可得替自己的名声着想呀。” 端亲王的性格,难以猜测,向来我行我素,也没有人能管得到他,他若是想做的事,怕是谁也拦不住。凤如雪不知道端亲王为何要过来教凤湄,但此刻,她更想试探凤湄的想法,若是凤湄还是如过去那般惦记着端亲王,她才有机会。 “京城中没有一个先生愿意来教我,端亲王不计前嫌愿意来做我的师傅,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怎可挑三捡四?” “既然长姐已经决定了,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怕祖母那边会不高兴。” “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的关心。” 本是来看笑话的,笑话没有看成,不过凤湄敢让端亲王当她的师傅,这种惊人之举,也算是一件好事。 凤湄走过来,对端亲王说:“师傅,我送你出门。” “不必了,你且准备好笔墨纸砚,明天我便过来授课。” “那,师傅慢走。” 端亲王转身离去,绝美的背影,不染一丝尘埃。 凤湄回到潇湘院,便开始着手准备。 林氏跟在她的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凤湄看在眼里,便说:“奶娘,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大小姐,奴婢觉得端亲王做你的师傅,多有不妥,正如二小姐说的老夫人肯定会不高兴的。” “祖母有何不高兴的,端亲王是什么身份,皇帝陛下的亲弟弟,愿意屈尊到丞相府做一个嫡女的师傅,这应该是巴都不巴来的好事。祖母她在意凤家的前程,虽说二婶跟端亲王是亲戚,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如今又做了我的师傅,总比我像以前一样,天天惦记着他,做出那种有失伦礼的事,要好吧。” “你瞧奴婢这脑子,就是没有大小姐灵光,不过,你真的对端亲王……”林氏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凤湄很从容的回答她:“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记得对端亲王的感情,现在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不嫌弃我的坏名声,还愿意做我师傅的人。” 端亲王成了凤湄的师傅,这个消息,很快在凤府传开了。 第一个到潇湘院的人是周氏。 她一进门,脸色就很不好看。 凤湄徐徐走进,吩咐上茶点,朝她施一礼,喊了一声二婶,请她入座,周氏连坐也没坐,直接开口道:“湄姐儿,你这么做到底是何意?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二婶,是端亲王主动来府上要做我的先生,难道我要将他拒之门外吗?” “你!”凤湄一句话,堵的周氏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氏端着茶水过来了,明明周氏就是来质问她的,她还是笑着说:“二婶,先用茶,有什么事,坐着慢慢说。” 周氏并未接茶杯,冷眼的看着凤湄,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相府的小姐,明明已经与端亲王之间闹的满城风雨,多少也该避点嫌。” “端亲王做我的师傅,应该是最好的避嫌方式。” “简直就是强辞夺理。”周氏对凤湄是失望透顶了,这凤家怎么会出她这样的一个嫡长姐。 “二婶,外人皆以为我对端亲王有情,如今端亲王做了我的师傅,谣言便可不攻可破。” “此话怎么讲?” “我一直很欣赏端亲王表舅的才华,可二婶您也知道,我在京城的名声不好,担心他会不答应,就想着在长公主府上,当着众人的面去求他,这样,他也会顾及一下我的颜面答应我,我当时说我喜欢他做我的师傅,可由于太紧张了,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众人就开始指指点点的,我就更加紧张了,结果闹出一场闹剧。” 坑深014米:教习 周氏冷哼了一声。 “我如何相信你?若是这样,你回来为什么要服毒,而你现在清醒之后,又为何不向家里的人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周氏觉得凤湄所说的理由,很是牵强。 这时,张氏扶着老夫人向氏进来了。 由于向氏刚刚回来,作为长媳,一大早就去侍奉膝下,也是方才听管家说起此事,这才跟着向氏一起过来。 听到周氏以这种语气跟凤湄说话,张氏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一些不舒服。 凤湄没有立刻回答周氏的话,朝向氏和张氏施了一礼。 “祖母,母亲,快请入座。” 张氏扶着向氏坐上了主位,自己才坐在侧边的位置,向氏在此,周氏也不好再发作,就挨着张氏下方的位置坐了下来。 凤湄跟周氏的对话,向氏也听到了,她看着凤湄,说:“你说的可都是实情?你不是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吗?”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其实这件事,我倒是希望自己忘记了,一切重新开始,只是我现在还是要继续生活,这些事情无可避免的都要面对,我没有办法改变过去,我只能放眼将来。” 凤湄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事情已经酿成,再计较也于事无补,不过,端亲王不请自来要做凤湄的师傅,这一点向氏很是意外,却也不反对。 端亲王是什么身份,当今皇帝陛下的幼弟,陛下登基的时候,不过还是个小孩子,而贵太妃与皇太后在后宫关系甚好,这些年虽然是长大了,却不涉朝政,因此深得陛下和太后的宠爱,十岁便已经封了亲王。 能跟端亲王拉近关系,向氏自然是愿意的。 “湄姐儿,你能这么想,我心甚慰,端亲王是你二婶的表弟,也算是你的表舅,他不计前嫌,又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还肯来教你,你以后切不可再胡闹了,如若不然,砸了人家端亲王的颜面,也会让咱们凤家下不来台,你懂我的意思吗?” 向氏的话,凤湄何尝不懂? “祖母的话,我定然铭记于心,不会辜负您们对我的期望。” 期望?凤家的人早就不敢对凤湄抱有任何的期望了,凤湄从向氏和周氏不屑的眼神中,已经看明白了一切。 不过,她总有办法会挽回自己的颜面,不会让她们一直这么看不起她。 凤煜下朝后,得知全京城没有一个先生愿意教凤煜的时候,差点气坏了,随后张氏才告诉他,端亲王主动请缨做凤湄的师傅,凤煜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你说,湄姐儿不会还惦记着端亲王吧?” “我相信她不会的,我今天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对端亲王有意,端亲王不请自来,想必也是心里内疚,再说了,很多事,一传十,十传百,意思就变了,那日跟着湄姐儿去长公主府的是碧云,可碧云回来就上吊自杀了,在长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则咱们也是道听途说。湄姐儿今天对也说了,那天她不过就是想在众人面前请求端亲王做她的师傅,谁知道被人给误解了。” “当真如此?” 张氏点点头,“看湄姐儿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人的。” “如此,甚好,端亲王做她的师傅,若是她真的有所改变,谣言终归会止住的。” 凤煜让李康在书房里找了字典和一些简单的书籍送到了凤湄的院子,她字不认识几个,想必要重头开始学起,根基没有打好,现在学起来,也着实不易,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能坚持多久? 翌日,凤湄早早的起了床,去向凤煜,张氏和向氏各自问了安后,就到府门口去等候端亲王。 他已经是她的师傅,起码的尊师重道还是该有的。 苏倾不涉朝政,所以也不用去上朝。 他的轿子到了凤府时,凤湄立刻走出府门口迎接。 “见过师傅。” 苏倾点点头,便径直往里面走,手里拿着一本书,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漫向四周。 凤湄跟着他的身侧。 凤府对苏倾来说,已经是很熟悉的。 他们到了潇湘院,进了书房。 凤湄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旁边摆在一本字典和笔墨纸砚,她想,苏倾应该知道凤湄大字不识一箩筐,定然会从最简单的字教起。 所以,她准备好了字典。 苏倾站在凤湄的书桌前,把他手里的那本书放在凤湄的面前。 “琴谱?”凤湄儿的心跳倏然加快,这不是自己还是沈嫱的时候,曾经丢掉的一本琴谱吗?为何会在苏倾手里? “对,琴谱,你个性浮躁,枯燥的学习想必一时无法坚持下去,我们便从琴学习,练琴需要专注凝神,又能展现女子该有仪态和气质,这不失是一个锻炼你的好办法。” “一切遵守师傅的安排。” 琴,对沈嫱来说并不陌生。 但从苏倾的语气当中,凤湄是不懂琴艺的。 “林妈妈,把大小姐的琴带过来。” 站在外面的林妈妈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拿了一把琴出来。 上面还带着微湿的痕迹。 想必很久没用过,已经蒙尘,是林妈妈刚刚擦拭干净的。 凤湄呀凤湄,你到底会什么? 苏倾站在凤湄的身侧,一阵熟适又浅浅的檀木香索绕鼻尖,沁人心脾。 他细细的解说着如何使用一把琴,凤湄还是沈嫱的时候,便已知晓苏倾精通音律,但他最擅长的是笛子,苏倾细致的解说,凤湄才知晓,他对琴也是如此的了若指掌。 苏倾并没有教她高难度的动作,只是最简单的基本功,凤湄的前世琴艺在宫中可是数一数二,无人能及的,现今却要装作一无所知的学习,她不敢以最快的速度表现自己会弹琴,认真的听着苏倾的教导。 理论讲清楚之后,苏倾试着问:“你可都听懂了?” 凤湄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便教你如何使用手势,你起身看着。” 两个人交换了位置,苏倾坐在了琴台前。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上了琴弦,食指轻轻一勾,一个音准已经出来了,动作娴熟,与他的姿态形成一种混然天成的美。 坑深015米:琴谱 也难怪凤湄本尊会喜欢苏倾,苏倾本就是大周朝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又有亲王身份,在京城可谓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苏倾将五个音准一一演示了一遍。 “你试一下?” 苏倾把位置让给了凤湄。 凤湄坐下,掩饰着自己原本就已经很完美的姿势,将五个音准一一弹奏了出来,苏倾的目光里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 继而才微微扬唇,道:“其实你一直都挺聪明的,只是不肯努力,对吗?” “是师傅教的好。” “仅仅一次就能记住,比我预期中要好很多,我教你一首简单的曲子吧。” 两个人又交换了一次座位。 苏倾弹奏了一曲虞美人,这首曲谱非常的简单,的确很适合新入门学习者弹奏,凤湄记得,她初学琴的时候,学的也是这一曲。 此曲从苏倾的手里弹奏出来,那种情感扑泄而下,本就是一首比较伤感的曲子,虽然简单,想弹出味道,却是要倾入很多的情感。 凤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苏倾的琴艺超出她许多。 一曲结束后,苏倾把几个要点告知凤湄,便由她亲自弹奏。 一个新入门者想弹出美妙的曲子,着实不易,一个琴技高手,想掩饰自己的琴艺却是非常容易。 凤湄的手法虽然有些生涩,却还是将这首曲子完完整整的弹奏完毕。 苏倾眼中的目光更加的惊异了。 那个不学无术,空有相貌,嚣张跋扈的凤家大小姐凤湄,初次学琴,竟能完整的将一首曲子弹完? 换作谁,也都会惊异的。 “如此看来,你倒是有弹琴的天赋,以前怎么都不学呢?”苏倾望着凤湄,缓缓地问着。 “过去贪玩,没往这方面想,可能是之前太丢脸了,现在想好好改变,挽回自己的颜面。” “你能这么想,很好。你是初次弹琴,能弹这么好,已属不易,说明你多少还是带着些天份,不过毕竟是初学者,还有些生疏,今天就到了这里了,你自己好好练习,明天上课时,再弹一次给我听。” “师傅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着的。” “那好,我先回王府。” 苏倾伸手去拿桌上那本琴谱,凤湄以最快的速度按住了琴谱。 苏倾眉头一皱。 凤湄赶紧说:“师傅,我挺喜欢这本琴谱的,可否赠予我?”这本是她的东西,她丢了的时候,挺是心疼的,现在看到了,总有一番不舍之意。 “这本琴谱是一位故人的遗物……”苏倾说的这话的时候,望着那本琴谱,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忍割爱和浓浓的伤感。 故人,她和他又如何称得上是故人。 苏倾没有直接拒绝,凤湄也看得出来,他不舍得把琴谱送给她。 “既然是故人的遗物,我再强求着要,让师傅为难了。”凤湄的声音很轻,又低下了头,缩回了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何时变得这么乖顺? 他记得,凤湄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强辞夺理,也要弄到手。 “凤湄,不是我舍不得,只是故人已去,留下的东西不多……” “师傅,我明白。”凤湄抬起头,清澈的眸子望着苏倾。 一时之间,苏倾突然觉得,拒绝她,于心不忍。 “既然你挺喜欢这本琴谱,我便将它留下一段时间,近期,我都会教你弹琴,就当是用来授课所用,不过,等你学会之后,琴谱我还是要带回去的。”苏倾说完,缩回了手,琴谱就那样静静的躺在桌面上。 他转身而去。 凤湄盯着那本琴谱,竟然忘了起身去送苏倾。 那是沈嫱的琴谱,他在宫中无意间捡到的,琴谱的最末页,有两个小小的娟秀的字体,写着沈嫱的名字。 他也是无意看到的,知道了那本琴谱是沈嫱的,本想送还给她,最终还是没有去,他满怀私心的想把这个琴谱留在身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几日之后,沈嫱就走了。 他有些后悔,若是当日捡到琴谱的时候,就去归还于她,至少还能多见她一面。 走出凤府的大门,苏倾只觉得胸口无比疼痛。 凤湄望着那本琴谱发呆,林氏走进来,说:“大小姐,奴婢真没想到你学琴学的这么快,刚那首曲子弹的真不错。” 凤湄这才抬起头,微笑了一下,“以前是不想学,我要学起来,不比别人差。” 这倒是像凤湄的语气。 林氏欣慰地点点头,这些日子凤湄太安静,安静的都不像她了,林氏还有些担心。 “就是,大小姐本来就聪明,这跟着端亲王学一段时间,以后呀,看还有没有敢在背后说你大家闺秀该会的都不会……” 刚说完,林氏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自责般的低下了头。 凤湄倒是没吭声。 她本就不介意这些。 “师傅说让我好好练习练习,我再弹一会儿刚刚学的曲子。” 这一次,凤湄不再掩饰自己的琴技,畅快淋漓的把一首曲子完整的弹完了。 凤如雪走在院子里,听到里面传来的琴声,心想端亲王也太看得起凤湄了,这么快就开始教她弹曲子,就她连五个音准都不知道的人,也能学一首完整的曲子吗? “二小姐,是大小姐在弹奏吗?”凤如雪的贴身丫鬟凝菊也有些疑惑。 “怎么可能,肯定是端亲王弹的,大小姐她根本就没学过弹琴,怎么可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还弹的这么好听。” “那倒是。” “走,随我进去看看。” 凤如雪过来就是想看看端亲王教愚笨的凤湄弹琴,该有多恼火,也想知道凤湄是不是真的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记起以前的事情,她与端亲王该如何相处。 再加之昨儿请先生的事情,没看到笑话,这一次,凤如雪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她来,自然有备而来的,凝菊还抱着几本书,是凤如雪带过来的,就是当做借口,说是给凤湄送书过来的。 哪知,凤如雪进门的时候,却是看到凤湄坐在琴台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一个个美妙的音律不断的钻入她的耳中。 不,这不可能。 凤湄怎么可能突然就能把琴弹的这么好? *********************************************************PS:又是新的一周了,打滚求收藏,求推荐,求长评,各种求,新书很瘦很粉嫩,需要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坑深016米:你会帮我的对吗? 凤如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一个拥有美貌的人,如果内涵不够,也只是一眼看上去很美,看久了,便会觉得乏味。一个不算美的人,如果涵养够了,一眼看上去不够美,却是越来越耐看。 有句话叫做腑有诗书气自华,就说明了这一切。 凤湄曾经是属于前者。 可她现在静坐在那里,那弹琴的姿态,那绝世的容貌,已经浑然一体,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凤如雪的身子一怔。 一曲结束,原本凤湄就保养的修长细嫩的手指,轻轻抬起,再收回去,动作一气呵成,娴熟自如。 这没有花时间去学的人,根本达不到这个境界。 “大小姐,你弹的真好听。”林氏沉浸在凤湄的琴中,并未注意到凤如雪过来了。 不过凤如雪很快走进去,笑着说:“长姐,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你弹琴弹的这么好,以前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弹琴的。” 林氏高兴地说:“今天端亲王亲自教了这首曲子,大小姐一学就会了。”林氏多想让别人都知道,她家的大小姐是有多聪明,多能干。 凤如雪完全不相信。 这才是第一天而已,凤湄就能学成这样,那没有几年的功夫,怎么可能弹出那么动听的曲子。 “奶娘说的不错,是端亲王教的好。如雪,你找我有事吗?” 凤如雪伸出拿过凝菊抱着的书,“长姐,我知道你今天开始学习,我那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藏书,这几本书是你以前给我的,想着拿过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你真有心了,那我便留着慢慢阅读。” 凤湄示意让林氏接过那几本书。 林氏将书放在书架上,凤湄说:“如雪,到厅里去坐,翠屏,快上茶点。” 两人一块走到厅内,凤湄坐在自己厅里的主座上,凤如雪坐下侧边的位置。 “长姐,怎么没有看到表舅?” 私底下,她们可都是叫端亲王表舅的。 “他教完曲子让我自已练习,然后就回去了。” “我听闻长姐记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了?”凤如雪从一些下人的口中得知,凤湄告诉周氏,她在长公府是想让端亲王做她师傅什么的。 明明不是那样的。 她是喜欢端亲王的。 过去,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凤如雪,所以凤如雪心里很清楚,凤湄对端亲王是什么样的情感。 凤湄却那样对周氏说。 完全不是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凤湄下定主意,要向端亲王表明心迹的。 她为何会忽然改口?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有事也不会再找凤如雪商量,现在又要重新培养感情,着实有些不易。 “嗯,记起一些。”凤湄故意这么说。 “听府上的人议论你跟二婶说,在长公主府上其实是想向表舅说你要请他做你的师傅,结果一紧张,就说错了话。” “对,是这个样子的。”凤湄顺着凤如雪的话回答着。 “这就是长姐你记起来的事情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凤湄看向凤如雪,两只如古井般的眸子盯着凤如雪,让她多有些不自在。 “可事实上,不是那个样子的,你很早以前就跟我说过你喜欢表舅,在去长公主府的前一天,你还跟我说,你想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不想再憋在心里,憋在心里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会在长公主府上把那事说出来的,你是不是还没有完全的把以前的事情记起来,而是记错乱了呢?要不要请大夫过来替你看一看?” “你跟我说过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我这些天一直很用力的想,想来想去,能想到就是想让表舅做我的师傅,根本没想起来我喜欢他的事,我喜欢他的事除你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要是还有别人知道,我就去问一问,说不定能帮我把事情都记起来。” 凤湄现在需要的是重新挽回自己的颜面,即使凤如雪所说的是真的,即使凤湄本尊真的喜欢端亲王,她也要想办法把这个污点从自己的身上抹去。 可是凤如雪却极力在跟她说她是喜欢端亲王的。 “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呢,咱们姐妹感情好,你才会告诉我,没有旁边知道,家里的人也是那天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那天真的是惊动了京城所有的人。 就连凤煜和张氏着实也吓了一跳,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凤湄怎么会喜欢端亲王。 “看来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我能记起来的就只能那些了。再说,这件事已经让我颜面尽失,若是就按我记起来的那样发展,对我的名声可能会好一点,如雪,咱们是姐妹,你也不想让我在整个京城,名声扫地吧,你说的许是真的,你就把它忘记了,就当是我是想找表舅做我的师傅,可以吗?” 凤如雪心想,凤湄何时变得这么在意自己的名声了? 凤湄喜欢端亲王的事情,只有凤如雪一个人知道,若是凤如雪非要说凤湄喜欢端亲王,凤煜和张氏乃至全家都宁愿相信凤湄说的话,也不会相信她说的。 毕竟按着凤湄的说法,多少能挽回一些凤家的颜面。 凤如雪突然觉得,凤湄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她会替她自己考虑了? “长姐说的极是,这事我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别人的,这关系到你的名声,我绝不会乱说的。”凤如雪向凤湄保证着。 “我们是亲姐妹,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如雪,谢谢你肯帮我。”凤湄很是客气,一点也很不出哪里有破绽。 她这个毒一中,中的让她变了个人?脑子变聪明了? 凤如雪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危机。 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以前,她是有凤湄这个靠山,才能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她仅仅只是一个庶女,身份上低凤湄一筹,若是凤湄不再向过去那般对她好,不再向过去那般愚蠢,她还有什么机会在家里展头露脚。 坑深017米:遗体被盗 凤煜回府,已是夜幕降临时分。 凤湄下午的时候就被张氏叫到了祥华院,让她晚上就留在祥华院用晚膳。 凤煜进门时,张氏就迎上去,笑嘻嘻地说:“夫君,今天湄姐儿学琴的时候可聪明了,一学就会呢。” 凤湄起身,唤了一声父亲。 她注意到凤煜的面色有些凝重。 “挺不错,看来端亲王这个师傅当的还是很称职。” “那也得咱家湄姐儿聪明才行。”张氏心情大好,只顾着夸自个儿的女儿了。 凤湄却是开口询问:“父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一家人坐下好,凤湄叹了一口气,说:“今日早朝时,突然有人来报宁国郡主的墓被盗了,陛下大发雷霆,就连皇太后都赶过来了,下令必须彻查此事,宫中人心愰愰的,忙碌了一整天,也没查出个因为所以然。这个宁国郡主也是死后追封的,她到底只是个功臣遗女,陪葬的东西不算差,但是不能说是非常的好,而且她又是刚刚下葬的,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去盗了郡主的墓?关键这盗墓的人并没有拿走墓里的陪葬品,仅仅是把宁国郡主的遗体给带走了。” 凤煜百思不得其解,宁国郡主遗体被人从墓中盗走,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皇太后可是气极了,铁定心要查清楚此事。 凤湄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盗走遗体的事,除了苏牧还会有谁?她在宫中多年,从未得罪过任何人,除了想置她于死地的苏牧。 苏牧已经够狠毒了,背弃多年的情义,置她于死地,最终,连她的遗体也不肯放过。 凤湄也突然间想起,她临死之前,质问过苏牧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当时苏牧眯着眼睛,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盯着她,居高临下地说:“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你这个所谓的宁国公遗女的身份,宁国公说到底已经死了,帮不了我什么,而你的头上,仅仅顶着的只有宁国公留下的光环,毫无用处,我已经找到更值得拉拢的人。” 她不相信,她摇着头说:“你不用再欺骗我了,就算你找到了更值得拉拢的人,也没必要非要要了我的命,纵然将来有人想当你的正妃,你知道的,为了你的前程我也不会跟别人争正妃之位的。苏牧,我既已将死,你就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苏牧冷笑了一声,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冷冷地说:“嫱儿,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凤湄回想着这些,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了起来。 “湄姐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凤煜见凤湄脸色不好,担忧着问。 “父亲,我没事,只是听到你说有人盗走宁国郡主的遗体,实在令人发指,怎么会有这种人,连一个死去的人也不肯放过。” “确实太令人寒心了。”张氏跟着回了一句,作为一名妇人,听到这样的话,也难免替宁国郡主伤感。 “令人寒心事小,麻烦的事更在后头呢。”凤煜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父亲,还有什么麻烦的事?” “今日消息一传到朝中,大皇子伤心欲绝,主动请命由他来彻查此事,但是陛下拒绝了,担心他过于伤心,而宁国郡主又是曾经指婚给他的,难免查案的时候会左右他的判断力,最终把这个任务丢到了我头上。” “办案不该是有大理寺、刑部或者都察院来办的吗?怎么会让父亲一个当朝丞相去管这事?” “此事事关重大,又是太后所牵挂的,承蒙陛下信任,让大理寺、邢部和都察院协助我一起查,由我主理,这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这朝中的事,我倒是不感兴趣,菜都快凉了,先吃饭,吃完了再说。”张氏示意让房里服侍的丫鬟过来布菜。 凤煜拿起筷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瞅着凤湄说:“湄姐儿,你什么时候知道大理寺、邢部和都察院是负责查案的?” 在朝中官员的子女有些时候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倒也不奇怪,只是凤湄可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的,什么官员等级她都不知道,以前凤煜向她提起过,她还笑着说我才不想知道那些,我只要知道我的爹爹是朝中一品大官就够了。 凤湄赶紧解释着说:“我最近不是在看书吗?从书里面看到的。” “不错,长记性了,我的湄姐儿是越来越懂事了。” 凤湄笑了笑,“谢父亲夸奖,唉……我现在是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父亲查案的时候可不可以也跟我说说,让我见识见识?” 凤煜点点头,他本就巴不得他的湄姐儿能多知道点东西。 吃过饭后,林氏替凤湄掌灯,回潇湘院,祥华院跟潇湘院相邻,就几步路而已,张氏本要多派几个妈妈跟着,是凤湄自己说不需要,有林氏陪着就好。 出了祥华院的门,前面不远就是潇湘院了。 夏天的夜晚,还是渐渐带了点凉意,依稀可见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着,把漆黑的夜点缀的更加迷人。 “大小姐,走慢点,晚上看不大清楚,可别让石子给绊着了。” “奶娘,我哪有那么娇弱。” 夜景很美,凤湄四处看了看,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火光。 “奶娘,你看,那边是不是走水了?” 林氏朝着凤湄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也看到了燃烧的火焰。 “是谁在那里放火,好像有个人影,大小姐,要不要叫人去看看。”林氏慌慌张张地说着。 “那个地方没有着火点,看上去像是在烧东西,先不打扰家人,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万一真烧着东西,过去可就太危险了。” “应该不会有事,随我去吧。” 凤湄就朝着火光那边走去,林氏紧随其后。 待她们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小丫鬟在那里烧纸钱,还伤心的掉着眼泪,小声的哭泣着。 小丫鬟很专注,都没有发现凤湄和林氏过来了。 坑深018米:收个丫鬟 林氏立刻变了脸色,着急忙慌地说:“你是哪个房里的丫鬟,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府里烧纸钱?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那小丫鬟一看是凤湄过来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头埋的深深的,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止不住的哭声也越来越大了。 凤湄示意让陈氏先不要指责她了,往前走了两步,柔声细语的对小丫鬟说:“你是不是烧纸钱纪念死去的亲人或者是朋友?” 见凤湄没有指责的意思,小丫鬟才断断续续地说:“奴婢……奴婢知……知错了,是奴婢……奴婢的好朋友……不,不是,是奴婢给……死去的好朋友……碧云烧的纸钱。” “你跟碧云是好朋友?” 小丫鬟颤抖的点点头。 “奶娘,你扶她起来。” 待小丫鬟站好后,凤湄才打量了她一番,看上去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两只眼睛哭的红红的。 “碧云曾经是我的丫鬟,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在昏迷当中,她的死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照府内的规矩,丫鬟去世就会送回本家安葬。我知道你在府上没有办法出去祭拜她,才会出此下策,偷偷地给她烧点纸钱,这一点,代表你重情重义,我自然不会责罚于你。” 小丫鬟看着凤湄,一脸的感激,赶紧鞠了一躬,“谢谢大小姐。” 凤湄看向林氏,说:“奶娘,赶紧把火踩灭,弄点土把烧过的痕迹埋起来,不然被别人发现了可是要追究的。” 纸钱燃起来的火并不大,林氏几下就踩灭了,随后揽了点土把烧过的灰烬给埋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说:“大小姐,都处理好了。” 凤湄点头,继续对那个小丫鬟说:“你在哪个房侍候,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洗衣房的粗使丫鬟,叫月如,碧云姐姐以前常常去取大小姐的衣服,奴婢刚来的时候被别人欺负,都是碧云姐姐照拂奴婢,对奴婢关爱有加,不曾想碧云姐姐突然去了,奴婢又只是洗衣房的粗使丫鬟,根本没有办法出府去拜祭她。” “你的心意我都懂,如此重情重义的丫鬟,以后就到我院里去侍候吧。” 凤湄直接收了月如。 “还不快谢过大小姐。”林氏催促着月如。 月如赶紧往地上一跪,“多谢大小姐。” “你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明日我让林妈妈去管家那里报备一声,你就转到我的潇湘院。” 林氏掌着灯,凤湄改道回去。 月如看着她们二人走远,就抹掉眼泪,往前方走去。 凤如雪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二小姐,奴婢成功了,大小姐说让奴婢明日就去潇湘院。” “你表现的很好,这是赏你的。”凤如雪掏出一个银镯子塞到了月如的手中。 “多谢二小姐,二小姐实在是聪慧过人,用这么一个办法,就把奴婢送到了大小姐的手里。” “她那个人随时随地就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虽然你在府里烧纸钱是犯了规矩,可她一听你是为了朋友烧的,自然是觉得你重情重义,收你到她那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我跟她十几年的姐妹,对她可是了解的很。” 凤如雪勾着唇角,冷笑了一声。 “是二小姐神机妙算才是。”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等着明天搬进潇湘院,一切按我们已经说好的办就是。” “奴婢知道了。” “好,下去吧。” 月如四周看了看,趁着没人,赶紧离开。 凤湄和林氏就快走到潇湘院门口,林氏说:“大小姐,咱们院里的丫鬟可都是夫人仔细挑选送过来的,你确定要收那个月如吗?毕竟咱们也不清楚她的来历,是不是应该让管家那她的资料调出来,好好的参详一下,再让夫人见见她,若是没什么问题,又乖巧懂事的话,再让她过来可好?” “不必了,就让她过来便是,我之前去长公主府上是碧云跟在我的身边,有些事情怕是只有碧云知道,现在碧云去了,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这个月如不是说是碧云的好朋友,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我收她过来,不过是想查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月如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点也不在乎。” “原来你早已做好了准备,看来奴婢还是多虑了。” “就知道你是关心我,换了别人指不定还不说呢。” “大小姐现在想事情想的这么周全,奴婢别提有多开心了。” 凤湄笑了笑。 到了房内,翠屏和翠珠已经把床给铺好了,燃了驱蚊的香,一见着凤湄回来,翠屏就迎了上来,说:“大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侍候你沐浴。” “好。” 夏末的天气,说不热还是有些热,一天过去,身上还是有些粘乎。 沐浴过后,林氏守在床头,拿着扇子给凤湄扇着风。 “奶娘,明天你帮我去问问,府上谁买了纸钱进来,或者府上库房里的纸钱可有被人支用。” “大小姐,要了解这个作甚?”林氏有些不解了。 “月如那小丫鬟不是在烧纸钱吗?她一个洗衣房的粗使丫鬟去哪里弄纸钱,要么就是托人从外面买进来的,有人外带东西进来,门房那边自然会有登记,要么就是从府里哪位主子那里弄到的,自然库房里也都有登记,纸钱这东西,一般都备在库房,也不可能有哪家院子里自己的小库房里有纸钱。一张二张能藏在身上,刚刚她可是烧了很多,不可能是悄悄藏在身上带进来的。” 凤湄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这是要防着月如?”林氏这才明白凤湄的意思。 “倒不是什么防着,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丫鬟,多少还是要了解一些她的基本情况,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林氏扇着扇子的手突然慢了下来,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凤湄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奶娘,我可没有要防着你的意思。你是我的奶娘,我是吃着你的奶水长大的,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奶娘疼我,我是感觉得到的。只是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多少都该替自己想想,凡事多留个心才行。” 坑深019米:他没来(收藏三百加更) “大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 凤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握住林氏的手,“奶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变的有心机了?” 林氏心疼的回握住了凤湄的手。 “是变了,但不是变的有心机,是懂得照顾自己了,大小姐,以前你事事处处都听二小姐的,有时候夫人说你的,你都不听,都只相信二小姐,不小心做错了,你又主动担着,老爷和夫人袒护着你,就不怎么计较,可说到底,你还是相府的小姐,把名声弄的不好听了对你自己不好,你现在能为自个儿着想,奴婢也是替你高兴的。” “所以,奶娘不要因为我跟以前的处事风格不同,就不疼我了,行吗?” “傻孩子,奴婢一辈子都要跟着你身边的,以后等你出嫁了,奴婢还要当你的陪嫁一起跟你到夫家去。” “你不用管自己家里的事吗?” “在凤府照顾你,跟到未来的夫家照顾你不是一样的吗?大小姐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可是舍不得你的。” “有你在我身边,我倒是安心的多。”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儿还要起来学习呢,咱们可得好好努力,不让别人小瞧了去。” “嗯。” 林氏一直守到凤湄熟睡了,才过去休息。 不,不要,牧哥哥…… 凤湄感觉的自己的血液正一点一滴的流干。 她的身体被锁在一个木板上,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腕上殷红的鲜血,不住的往下滴。 苏牧冷酷的眼睛,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沈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再也不用为了讨太后的喜欢,而对你惟命是从,你知道吗?这些年,跟你这么一个无趣的人相处,我该有多难受,若不是你还有一点利用的价值,我理都不想理你!” “苏牧!” 凤湄大吼了一声。 突然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额头上的汗珠滴滴溚溚的往下流,后背几乎都已经湿透了。 房是里的烛光亮了起来。 翠珠赶紧走过来,着急地说:“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凤湄四处看了看,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场梦,如今她不是沈嫱,是凤湄,这是凤湄的闺房。 “没事,做恶梦了。你替我打盆热水过来的,我想擦一下身体,身上都是汗。” “好,大小姐,你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打水。” 凤湄从床上下来,拿着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了看。 一张绝美的容颜,由于出了很多汗,皮肤像是蒙上一层水汽,看上去更加的水嫩,她是沈嫱的时候,长的也还算清秀,可比起凤湄这副容颜,倒是差了很远。 苏牧…… 是你盗走了遗体吗? 为何今夜会梦到你? 是太恨?还是不甘? 她变成了凤湄,一个人的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一切。 沈嫱的死因和凤湄的死因,她都必须要讨回公道。 苏牧,如此看来,我不能只守在相府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你欠我的,我始终是要讨回来的。 凤湄的眸光出,闪过一丝冷冽。 “大小姐,热水来了,奴婢替你擦吧。” 把身上弄干净了,凤湄才又回到床上。 “翠珠,你也早些休息,明早记得早点叫我起床。” “是。” “灯不用熄了。” “奴婢就先退下了,今晚是奴婢值夜,有事喊一声。” 凤湄躺在床上,却是再无了睡意。 各种各样的思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她早早的整理好衣着,去老夫人向氏和自己的母亲张氏那里请了安,才回来用过早膳,到府门口去等候苏倾。 昨天这个时间苏倾就已经来了,今天凤湄等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仍然不见苏倾的身影。 林氏说:“大小姐,今日端亲王是不是不来了?” “我也不清楚,再等一会儿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都快中午了,还是不见苏倾的身影。 他怎么突然不来了?是因为昨天非要要他的琴谱,他不高兴了吗?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凤湄不禁拧起了眉头。 “大小姐,看样子,端亲王今天是不会来了?” “奶娘,吩咐人去端亲王府问一声,万一是他不舒服没过来,我这个做学生的也该关怀一下才是。” “好,奴婢马上吩咐人去看看。” “我先去我母亲那里,一会儿你到祥华院去找我。” 张氏看到凤湄过来,马上笑着招呼她过来坐到自己身边。 “今天的课结束了?”张氏询问着。 凤湄摇了摇头,说:“不知为何师傅今日没过来。” “哦,端王爷我也见过多次,他可是个受信用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来,应该是有什么要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我派人过去问问。” “我已经让奶娘吩咐人过去了,母亲,以前照顾我的碧云去世了,昨天我看到个洗衣房的粗使丫鬟,叫月如,挺喜欢的,就收她到我院里,早上来请安的时候,我忘记跟你说了。” “收个丫鬟而已,你喜欢就行,你是府上的嫡小姐,自已做主就是了。” “那湄儿谢过母亲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来,吃个桔子。”张氏顺手就剥了一个桔子塞到凤湄的手里。 凤湄接过桔子,吃一片,然后说:“我以前跟如雪关系真的很好吗?” “可不是,两姐妹可亲热了。” “那是我找她多一点,还是她找我多一点。” “当然是你找她多一点,你就喜欢跟她在一起,有什么肯跟她说也不跟母亲说,你们年龄差不多,知已话多些,不过,最近你倒是没跟你腻在一起了?” 凤湄笑了笑,“可能身体刚好,又想着早点改变自己,倒是没心思去找她玩了。” “不那么腻乎也是好事,如雪不过是个庶女,你是嫡女,以前母亲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只能爱屋及乌,连着她也一并宠着了,好在她也算是乖巧懂事,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也要学着立立自己的身份,将来出嫁了,也是要做宗妇的,总不能让一个庶女给比下去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凤娇今天收藏过三百了,有读者留言说更新太慢了,想一天看两章,亲们,动动手指收藏一下,收藏满五百,某飞会再加更的。爱你们,今天的加更奉上。 坑深020米:忍气吞声 张氏的话刚好就钻进了凤如雪的耳中。 凤如雪知道今日端亲王没来,凤湄又来了张氏这里,就想着过来看看,哪知走到门口就听到张氏说这样的话。 凤如雪只觉得耳根子发热。 张氏这些年来对她一直挺好的,她在心里还是挺尊重张氏这个嫡母的,未成想,不过都是表面的。 不是生身母亲,始终不是生身母亲。 张氏以前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也就是因为凤湄最近冷落了她,如此,凤如雪才知道自己所有的荣光都寄予在凤湄的身上。 她心里就更加的容不下她。 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听她们又说了点别的,凤如雪才走进来。 “母亲,长姐,你们都在呀。” “雪姐儿过来了,快来坐,吃桔子,这可是今儿早刚送来的岭南金桔,可新鲜着。” 凤如雪盈盈一笑,说:“多谢母亲。” 凤湄手里拿着的那个桔子吃完,张氏又剥了一个递到她手里,就随后拿了一个给凤如雪。 看着她们母女二人那亲密的样子,凤如雪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凤如雪的生母平氏,虽然只是个县令家的嫡女,比不上张氏这个礼部侍郎家的嫡女,可也是个官家小姐,若不是高嫁到丞相府,也能做个正妻,平氏除了凤如雪之外,还有个儿子凤展,在府上的地位除了张氏之外,其它几个姨娘根本就没法比。 可始终只是个妾室,凤如雪的身份和地位也跟着下降了一个层次,而她又自认为自己处处都比凤湄强,所以不甘永远都居于凤湄之下。 凤如雪纵使心里有多少不快,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她剥着桔子,笑着说:“长姐今天没上课吗?” “师傅他今天没有过来。” “哦,表舅他可是自己要来当你的先生,怎么才上了一天课就不来了呢?” “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凤湄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吃着手里的桔子,跟张氏有说有笑的,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似的,以前只要一提起端亲王,她可是想着办法拉着她偷偷地在一起研究,端亲王的一句话,一个举动,都会让她在那里不停的猜测。 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她变了。 她以前都不怎么听张氏的话,想必张氏很久之前就想跟凤湄说那样的话,让凤湄不要跟自己走的太近。 凤湄开始在意张氏所说的。 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谋划的一切,越来越偏离了轨迹。 为什么?乌头之毒都毒不死凤湄,毒不死就算了,还可以慢慢再来,结果她连性格都变了。 凤湄突然转过头,说:“如雪,你来母亲这里是有事吧。” “只顾着说话,把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母亲,平姨娘说你生辰快到了,你一直挺喜欢姨娘绣的披肩,姨娘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亲自过来,就让我过来问一下,你喜欢那种颜色的,或者是你这里有看好的料子,就让我带过去,她好赶在你生辰之前做好。” “平姨娘也是有心了,她身子不好,就不要这么劳累了,我晚点过去看看她。前段时间你长姐也出了事,也有些日子没有去看她了,雪姐儿,平姨娘向来体弱,你时常也多抽点时间陪陪她。” “姨娘若知道母亲这么关心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既然平姨娘身子不好,今年就不要绣了,往年她每年都绣给我,已经有很多了,让她好好休息,身体好了,也好侍候你父亲。” 凤如雪知道张氏这话不过是场面话。 平氏恩宠正盛的时候,张氏给平氏施加那么多压力,平氏为了她和弟弟,只能忍气吞气,假装身体不好,才导致这几年父亲对她都冷淡了很多。 为了前程,凤如雪不得不依附凤湄,依附张氏。 可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糟透了。 “母亲如此体谅姨娘,我就先回去给姨娘回过话。” 张氏点点头。 凤如雪起身行了个礼,徐徐的退出了正厅。 凤湄望着凤如雪的背影,良久才转过头,说:“母亲,对不起,我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把你的生辰都忘记了,我这个亲生女儿还比不上如雪对你那么贴心了。” 凤湄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张氏笑了笑,“你以前也不记得我的生辰,不过,你现在能说这样的话,我这心里可高兴了。” “那母亲把生辰告诉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忘记的,等母亲生辰的时候,我要给你准备礼物。” “果然是长大了。” 这时,林氏过来找凤湄,听到她们母女二人的对话,林氏便说:“大小姐,夫人的生辰是八月初五,现在是六月底,还有一个月多一点。” “多谢奶娘提醒。” “大小姐,你可别折煞了奴婢,还跟奴婢说谢。”林氏走过去,站在凤湄的身边。 “好了,也快到午膳时间了,中午就留在母亲这里吃好了。” “谢谢母亲,不过我要回去吃,昨天夜里我做了恶梦,是翠珠值夜,今天一早翠珠就说要在小厨房给我煲点猪心药材汤,顺道还要做点我喜欢吃的点心,所以,我要回去一饱口福了。” “昨晚做恶梦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给你开点安神的药?” “啊,不要,我可不想吃药了,这一阵吃药吃的我的胃都要反抗了,翠珠手艺好,我食补就行了。” “好吧,下午我也让厨房里许妈妈给你煲点汤,晚上给你送过去。” 凤湄回到潇湘院的时候,月如拿着扫把正在院子里打扫,看上去很是卖力的样子,穿着的依然是粗使丫鬟的那种青衣。 她看到凤湄,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喊了一声大小姐。 凤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厅里走。 月如一怔,二小姐说她过来了,大小姐一定会重用她的,可大小姐方才的明明很是冷淡呀。 林氏回头看了一眼月如,月如赶紧拿着扫把继续打扫起来。 进了客厅,林氏说:“大小姐,这月如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看到有读者说更新的太慢了,某飞昨天已经加更了,吼吼吼,收藏满五百加更,现在三百多,看了喜欢的亲们动动手指收藏一下,有票票的一天不用也过期了,顺手给凤娇投张推荐票吧,新书期需要大家的支持,拜谢,如果不够看的话,可以移步到作者的其它作品,先看某飞的完结作品嫡双,同样的宅斗,却是不同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永远爱你们。 坑深021米:想做二等丫鬟 “既然是我要过来的,自然要给她一点恩宠,不会再让她做粗使丫鬟,但是直接就对她很好,怕是会有恃无恐,我要让她知道,她的恩宠全来自我,先吃饭,下午再安置她。” “此举甚好。” 凤湄本就打算让月如留在她身边侍候。 一等贴身丫鬟是不可能的,给个二等丫鬟的身份,有机会能在跟前露个脸就行了,毕竟近身侍候,很多事也不便让她知道。 翠珠的厨艺好,凤湄也只是听说,还未亲自品尝,中午吃了一些,觉得很是不错,在家常菜式中算得上是上品了。 吃过饭后,几个粗使丫鬟过来收拾的时候,月如也是抢着干活。 凤湄只是浅浅的笑着。 虽说不想当大丫鬟的丫鬟不是好丫鬟,可这月如明显是极力表现自己。 那便许了你的心愿。 待东西整理好了之后,凤湄从小厅去了正厅,主座旁边的小桌子上已经摆着切好的水果,凤湄吃了些,便说:“翠屏,你去把新来的月如叫进来。” “是,大小姐。” 凤湄拿着小竹签扎了一块苹果,送到口中,细细的嚼着。 不一会儿,月如就过来了,翠屏像往常一样,站在侧边,月如往地上一跪,说:“奴婢多谢大小姐恩典,让奴婢来潇湘院侍候,奴婢感激不尽,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之意。”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月如站了起来,不过还是不敢抬头,低着头站在那里。 凤湄把手里的竹签放在盘子上,直了直身子,“月如,你说你跟碧云是好姐妹,可知道碧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回大小姐的话,碧云姐姐的生辰是三月十二。” 凤湄看向林氏,林氏点了点头。凤湄扬了扬唇,心想,这些事情,想必都是已经做足了准备。 “既然我院里也没有了二等丫鬟,那你就留在我这里做二等……”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月如心里一阵窃喜。 哪知突然来了个人,打断了凤湄的话。 “大小姐,小的是来复命的。”来的是一个家丁,凤湄不认识,但是猜也猜到应该是林氏派去端亲王家的。 凤湄便说:“月如,你先下去,一会儿我再跟你说你的事情。” “是。” 月如低着头,退出了房间,心里暗骂着,这个人真是坏事,眼看着她就要成为二等丫鬟了,就被他给打乱了。 林氏说:“竹平,端亲王府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小的去端亲王府的时候,端亲王并不在府内,问了府里的人,说端亲王身体康健,并没有哪里不舒服,而且府上的人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说是大清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林氏看向凤湄。 凤湄也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回了一句,“既然端亲王身子无碍,那我也就放心了,想必他今天没来,也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 “小的跟端亲王府的门房说了,大小姐派小的去探望端王爷的事,门房那边说待端亲王回来,会跟王爷禀明的。” “那好,你先去忙你的,我知道了。” 这竹平是府上的家丁,先前也得过凤湄的恩惠,办起事来也算是尽心的。 苏倾身子无碍,大清早就出去了,他又不用上朝,是个闲散王爷,会是什么要事,让他今天没有过来。 凤湄还是沈嫱的时候,虽然跟苏倾走的不是很近,却也知道他也是个正义守信之人,若是不能来的话,肯定会送个信儿过来,想必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且等着吧。 昨儿夜里本就没有睡好,这大阳大的,刚吃过午饭,也有点乏意,凤湄就去午休了。 月如看着竹平出了客厅,就一直在外面边做事边张望着,以为凤湄会再把她叫进去,哪知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通传。 心里就更加的闷闷不乐了。 二小姐不是说,大小姐收了她,肯定不会再让她粗使丫鬟了吗? 大小姐刚刚也是想说让她做二等丫鬟的,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这么快就忘记了吗?她真的很需要二等丫鬟这个身份,这样每个月的月俸也可以高一些,她也能多挣点钱补贴家用。 凤湄醒来的时候,林氏赶紧打了水给她洗脸漱口。 待她整理好了之后,林氏说:“大小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近几日,只有平姨娘那里支用了纸钱。” 凤湄听了这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自从醒来后,还没有去看过二小姐,不如,这会儿过去瞧瞧,叫上月如跟着。” 林氏突然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凤湄现在的心思了。 凤如雪住在雪苑,离平姨娘的芳华院不远,这些日子,凤湄还没有把整个凤府走完,很多路也不记得,只能由着林氏带路。 凤湄到雪苑的时候,碰巧凤如雪不在。 院里的丫鬟说凤如雪去了平姨娘那里,说要去把凤如雪叫回来,让凤湄在这里等一会儿,凤湄觉得不用,自己亲自去芳华院就是。 凤如雪上午在张氏院子里听到那些话,心里甚是不舒服,只好跑到平氏这里来抱怨,气的午饭也不肯吃。 平姨娘好说歹说才吃了一些水果。 凤湄到了芳华院的门口,马上就有个小丫鬟大声喊了一声:“大小姐,你来了,快里面请。” 声音那么大,一看就是刻意的。 里面的凤如雪和平姨娘听到了,便收起之前讲的那些抱怨的话。 凤如雪还亲自跑出来迎接,虽然走出来,脸带着笑容,心里却是憋屈的很,就因为凤湄是嫡女,她时时处处都得巴着她。 “长姐,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害得我都没来得及迎接。” 这时,凤湄已经快走到了门口,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芳华院,院子修缮的还算奢华,足以见得平姨娘在府中的地位还是很不错的。 “我刚午休起来,想去找你说说话,你院子里的丫鬟说你在平姨娘这里,我想着上午你说平姨娘身子不适,就顺道过来看看她。”*************************************************************谢谢亲们的给力收藏,马上过四百了,加油,动动手指收藏吧,过五百收加更,以后每增加二百个收,加更一章,跪谢,新书需要支持,有票票的使劲甩,爱你们。大家猜一猜,苏倾大大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授课? 坑深022米:试探 “长姐有心了,姨娘看到你,肯定很开心。” 凤如雪亲昵的握住凤湄的手,不知为何,凤湄觉得有些讨厌,不过还是忍着,笑着跟凤如雪一起进了门。 “是湄姐儿过来了……”卧室内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凤湄心想,平姨娘应该也有三十几岁了,声音还是这么的婉转动人。 凤湄走进卧室,看到平姨娘躺在床上,一眼看上去很是虚弱,脸色有些苍白,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娇弱。 府上的几个姨娘,凤湄还没有见过,不过今日看到平姨娘,也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能生下一儿一女,多少还是有些资本的,长相果然不错,细细的眉毛,狭长的媚眼,眉若含情,比宫的妃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看到凤湄,平姨娘想从床上下来,凤湄赶紧走过去,轻轻的按住她的胳膊,“姨娘身子不适,就不要起身了。” 走近了看,平姨娘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看来她脸色的苍白跟着厚粉有关吧。 平姨娘说:“这身子骨不争气,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也不能亲自迎你,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姨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打小就跟如雪妹妹关系最好,可这段时间也发生太多的事情,这才得闲过来探望你,你不要责怪我才是。”凤湄柔声细语的说着,这倒是让平姨娘相信了凤如雪的话。 上午凤如雪过来的时候,说凤湄变了,她还不相信,这会儿见了凤湄,才真真的是发现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说话哪里有现在这么的客气?而且语速很快,叽叽喳喳的,可现在,每说一句,抑扬顿错非常的顺耳,甚至都没有发现,她这样说起来话,声音是挺迷人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畅。 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风范。 这真的是凤湄吗?几日不见,她已经这么的大方得体,难怪如雪会急躁成那个样子。 “你可是全家都捧着手心里疼的孩子,我怎么会责怪你,二小姐,让人去备点水果过来,这天气还有点热,大小姐顶着太阳过来,难免会口渴。” “姨娘,我这就去。” 凤湄看着凤如雪出去,并扫了一眼月如,月如一直低着头站在她的身侧。 平姨娘倒是很会跟凤湄拉家常,表面上也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字字句句都是对张氏和向氏的尊敬,一丝纰漏都没有。 如此小心谨慎的人,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也是。 不过,凤湄哪会永远装糊涂。 她突然开口道:“平姨娘,你这些天都一直卧床休息吗?” “唉……这几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段时间老毛病又犯了,身子无力,就一直躺在床上。” “姨娘这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大夫都一直没有瞧好呢?” “老毛病,常常会心慌无力,也诊出不个什么所以然,药也吃了,只是时好时坏,好起来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不好的时候,动一下都觉得费力,索性这几年就潜心念佛,身体好的时候,就在佛祖面前上上香,烧烧香,念念经,力求平安,也为咱们一家子人祈福。” 潜心念佛?烧烧纸钱? 在凤湄的面前说的这么刻意。 如此看来,林氏去查谁用了纸钱的事,平姨娘已经得到了风声,才会这么说,这只是凤湄的猜测。 又或者这本就是事实,平姨娘不过是随手说说而已。 若是平姨娘知道了自己在查谁用纸钱的事,那她们岂不是也知道了自己在怀疑月如?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凤湄转过头,就看到凤如雪端着的水果撒了一地,瓷盆也摔破了,月如战战惊惊的不敢说话。 凤如雪身边的大丫鬟凝菊上去就给了月如一个巴掌。 啪—— 声音很大,凝菊使了很大的劲,月如的脸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红红的指印,吓的赶紧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这么不长眼,二小姐给大小姐准备的水果就被你给浪费了。” 凤湄只是凝视着,没有说话。 林氏见主子不动,自然也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凤如雪厉声喊了一声:“凝菊,退下,你在干什么?” “二小姐,明明是她不对,你亲自削的水果给大小姐,还不小心伤到了手,她不长眼睛,把水果撞倒,你怎么还要维护着她?”凝菊理正言辞的说着。 平姨娘一听到凤如雪的手受伤了,赶紧关切地问:“二小姐,你的手要不要紧?” “我没事的,不过是破了点皮而已,姨娘不用担心。”转即凤如雪盯着凝菊,继续说:“就算是她做错了事,也轮不到你管教,她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你这岂不是逾越了规矩,罚你一个月的月俸,以示警告。” “二小姐……” “住口,再说的下去的话就是罚两个月的月俸,还不退下!” 凝菊朝房里的主子行了个礼,才抿着嘴退出了房间。 月如还是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凤如雪走到凤湄跟前,说:“长姐,是我没有教好自己房里的丫鬟,她胆子也太大了,敢打长姐身边的人,真是该死!” “无碍,凝菊是你身边的一等丫鬟,月如只是个粗使丫鬟,做错了事,一等丫鬟教育也在情理之中。” 凤如雪没有想到,凤湄竟然没有护着月如。 她最擅长的就是护着自己院里的下人。 月如一见凤湄没替自己说话,赶紧跪走到她跟前,懊恼地说:“大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粗手粗脚的,碰到了二小姐,求大小姐责罚。” 凤湄淡淡地说:“刚刚挨了一巴掌,就当是教训了,奶娘,月如她毕竟是刚从洗衣房里调过来的,很多规矩不懂,言行举止还需要调教,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多教教她。” 月如听了这话,就更伤心了,那个二等丫鬟的名号,怕是又要延后了。 只是今日过来,凤湄看清楚了很多事,平姨娘的话语中的刻意,和凝菊打了月如一个巴掌,隐藏的真相显而易见。 她长于宫中,对这些伎俩早就看得非常通透。*********************************************************** 推荐好友奔向原野的书:锦善良缘宠文宅斗,很好看的,不够看的新们可以移步去瞧瞧简介:前世,被不爱之人逼至悬崖的苏善蕴毅然决然地了结了自己的生命,重活一世,她愿能遇着一个两心相悦之人过幸福和美的日子……继续求收藏,求呀求呀,就快到五百了,亲们给力一点,满了五百,某飞一定加更。吼吼,爱你们,新的一个月开始了,祝大家工作愉快,事事顺心。 坑深023米:案情 凤湄在平姨娘那里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潇湘院。 潇湘院在东边,凤如雪的雪苑和平姨娘住的芳华阁在西边,回去的时候,会经过正门的那条路。 碰巧就看到了凤煜正往屋内走。 “父亲。”凤湄迎了上去,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想必还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凤湄毕竟是凤煜的宠女,即使现在灵魂不是凤湄,还是抵挡不住这份浓浓的亲情。 “湄姐儿。”凤煜一看到女儿,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父亲不是在忙着查案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刚好经过家门口,有点口渴,就回来喝点水,还要继续去忙,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好好跟着端亲王学习。” “放心吧,我会的,案情进展的如何了?” 凤煜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太大的发现,只是一点蛛丝马迹,还要继续去查证,真的不能再跟你说话耽误时间了,乖,回去休息,好不好?” 声音温柔至极,谁能想到,站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丞相凤煜在家里对心爱的女人是这般的呵护倍至。 “知道了,父亲,你查案慢慢来,可不要累着了。” 凤煜满意地点点头,凤湄关切的话语,让他疲惫的身体,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凤湄往回走,心里却还是想着自己真身被盗的事情,她是个女子,没有特殊的情况,基本是不能出门的,要不然,她真的想到墓前去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苏牧,除了苏牧,凤湄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会去针对她。 她在宫中,没有任何的权势背景,更没有跟谁结仇,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临死之前,苏牧说嫱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她只能怀疑苏牧,可活着的沈嫱苏牧不要,要这么一个死去的遗体又有何用?实在是令凤湄费解。 父亲是新科状元出身,才高八斗,心思敏捷,倍受陛下宠爱,这是早先凤湄就知道的,兴许这个案子在父亲手里真的能查出真相。 如果真的是苏牧所为,凤湄想,上辈子和这辈子,苏牧都是她最大的仇敌。 当朝的冷皇后,至今无所出,因此陛下并未立太子,众位皇子都是庶出,苏牧的生母卓贵妃恩宠最盛,而苏牧也是一直在暗中想坐上太子的宝座,这些年借助凤湄在太后身边获得了不少的宠爱。 苏牧曾经说过,在走向那么光辉大道的路上,沈嫱是必不可少的,他会握着她的手,走出一片江山秀丽。 然而,他突然就弃她不要,想必是找到了更好的途径。 很多时候,凤湄不想去深思这些事情,因为想起苏牧,只会让她心痛。 又或者现在她贪恋着父亲母亲对她的宠爱,不想再向过去那般,和苏牧一起攻于心计,想在这个宅门之中,凭着自己的聪慧,占得一席之地,不辜负父母的宠爱。 可她,不能不去想。 苏牧始终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刺。 他是那么一个绝情冷血,翻脸不认人的人,若是这等人迷惑住太后的眼睛,迷惑出陛下的眼睛,迷惑住天下人的眼睛,将来登上皇位,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不,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他伤她那么深,凭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荣耀。 “大小姐!”林氏突然拉住了她。 凤湄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脚再往前走一步,就一头撞上了面前的这棵大树。 她只顾着想事,都没有看路,就是随着自己的心往前迈着步子。 “奶娘,多谢你了,不让我这个额头上肯定要长个犄角了。” “你说你走路还是想事,这是棵树还好,要是是条河,你岂不是要掉到河里去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显得很是亲昵,月如站在身后,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被她们撇的远远的。 昨天晚上,大小姐明明还是非常和气的。 现在对自己竞是这般的冷淡。 二小姐说大小姐是个非常容易攻克的人,其实并不是这样呀,月如开始有点怀疑凤如雪说过的话。 凤湄绕过那棵树,继续往前走。 回到院里,都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 林氏领着月如去厨房里忙活,凤湄则是去了书房。 坐在琴台前。 突然眼前浮现出苏倾的样子,昨日,他就是在这里教自己弹琴,一点一点,非常的祥细,生怕她听不懂似的。 若是苏倾知道自己是沈嫱,会不会觉得自己戏弄了他,明明会弹琴,还佯装不会。 凤湄的唇角不知觉的扬了起来。 细长的手指落在了琴弦上。 还是那首虞美人,这个时候的她不宜弹奏其它的曲子,因为她只学了虞美人这一首,她不想,变得太快,让别人无法接受。 一点一滴,一步一步,她要慢慢的改变凤湄过去的一切。 让一个崭新凤湄立于人前,不再被人耻笑,不再臭名远扬。 一曲弹完,凤湄在想,苏倾明天会来吗?如果不来,会不会捎个信儿过来,她现在是急需要一个师傅教她更多的东西,不然到了母亲寿辰那天,只怕会让别人太吃惊。 她不可能像说书先生口中讲的侠女,自由的行走在江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是相府小姐,要恪守女子本份,待在自己的闺阁之中。 所以,她不能亲自去端亲王府询问。 如今,只能等着。 只是,凤湄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天,没有苏倾的消息。 很快,凤府里又有了各样各样的流言。 大抵就是端王爷那天不过是给丞相一个面子,给二夫人这个表姐一个面子,来当凤湄的先生,教了一天,就觉得凤湄慧根太浅,压根就不愿意来了。 当然这些话也都是下人们私下议论的。 凤湄是家中嫡女,凤煜最宠爱的女人,这些个人,竟然敢如此的议论她,想必过去亦是如此吧。 凤湄放任着不管。 许是她真的大大咧咧,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吧。 不过,现在的凤湄断然不会再让这等事情发生。 坑深024米:郡主的秘密 再看到苏倾的时候,正是五天之后,夜幕降临之时,他来了凤府。 却不是来替凤湄上课的,而是找凤煜。 这五日,凤煜一直着手查探宁国郡主遗体被盗之事,发现了一丝线索,却还是无疾而终,正在焦头烂额。 而凤湄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了解自己真身被盗的事情,正和凤煜坐在一起喝茶说话。 苏倾进来的时候,凤湄看到他眼圈里的红血丝更重了,衣衫上也有些褶皱,面露疲惫之色,却还是挡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潇洒。这五天中,一直没有苏倾的消息,如果他回去,门房一定会跟他说自己派人去找过他的事,想必也会捎句话过来,然而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由此可见,苏倾这五日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回端王府。 那他在做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疲惫? 凤湄起身,徐徐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师傅。 苏倾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跟她说别的,看来,他真的没有回府。 凤煜随后也起身,“臣见过端亲王。” “凤相,不必多礼,先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说。”苏倾看向凤湄,又看了看凤煜,似乎暗示着,该请凤湄出去,他们要商量要事一样。 凤相在官场多年,自然是看得懂苏倾的意思,便看向凤湄,温柔宠溺地说:“湄姐儿,你早些回去歇着,我跟端亲王有事要相商。” 这么晚,苏倾来找父亲是为了何事? 凤湄想留在这里听一听,便对凤煜说:“父亲,就让我留在这里吧,你们说的国家大事我也不懂,就是听来长长见识,我保证我不会随意开口说话,打扰你们商讨,我就坐在这里给你们沏茶倒水。” “你这孩子……”凤煜这般说着,却是一点责怪凤湄的意思都没有。 苏倾想了下,缓缓说:“也不是什么非常机密的时候,她要在这里听着就听着吧。” “端亲王,快快放座。”凤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待苏倾落座后,凤煜才坐下。 凤湄立刻倒了一杯刚冲泡的热茶递到了苏倾的跟前,离近了看,他的嘴唇有些干燥,此刻,应该是口渴了。 他端起茶杯,一口把茶喝完,觉得干涸的嗓子里舒服了些。 “不知道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本王得知宁国郡主遗体被盗,皇兄为此分心劳神,母后为此伤心落泪,便也私下里帮忙去查这件案子,本王一向不涉朝政,不想让人口舌,知晓凤相你负责本案,就想着目前了解到的线索告知于你,尽快破案,也好宽了皇兄和母后的心。” 凤湄正在泡茶的手突然一怔。 他竟然在查自己真身被盗的事情。 不涉朝政的他,竟然为此破例? 凤煜听了这话,立刻来了精神,赶紧问:“王爷这边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凤湄继续泡着茶,心思却都放在了苏倾的回话之中。 “我去过宁国郡主的墓,里面的陪葬物一件也不少,独独少了她的遗体,由此可见,盗墓之人不求财,单单只盗走了遗体,我思来想去,要么是此人较为变态,不想让宁国郡主入土为安,要么就是宁国郡主的遗体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前者的可能性少之又少,而郡主刚刚去世,她的身边的忠仆周嬷嬷带着一些丫鬟在那里守陵,还有宁国公府上遗留下来的护院,既然有人能在那么多人的看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遗体盗走,定然不是普通的人能办到的,所以,我怀疑宁国郡主的遗体上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倾把自己的分析细细说来,凤煜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他去墓前查看的时候,在现场发现了迷香这个线索,就一直逮着这个线索去查看,而拥有此中迷香的人非常之多,通过几日的盘查,却是排除了拥有迷香所有人的嫌疑。 凤湄却是吃了一惊,她的真身上会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何自己都不知道。 瞬间,她又想起临死之前,苏牧说过的话:“嫱儿,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难道苏牧背信弃义,至她于死地,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再需要她,他已经找到了更值得拉拢的人,才将她遗弃,而是在于她身上的秘密。 那句话,意味深长。 如此,更让凤湄觉得,苏牧的嫌疑最大。 她的一生,只与苏牧一人最亲近。 苏牧,苏牧…… 凤湄觉得自己的心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王爷,那你可查到了宁国郡主身上的秘密?” 苏倾摇了摇头,“迷香的事情,我也查证了,只是我不方便出面,让手下扮做刑部的司务,对在那里守陵的人进行了查问,并请了大夫检查他们的身体,没有中过迷香的迹象,由此可见,迷香定然是盗墓者故意留在现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凤煜轻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还是王爷心思缜密,臣竟然被盗墓之人牵着鼻子走,多亏了王爷及时提点,不然我继续查下去,也是南辕北辙。” “凤相不必自责,我所站的角度不同,所想的跟你们想的自然有些差异,宁国郡主的遗体是不是有秘密,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完全的确定,只是目前除了这个猜测,是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若是要往这个方向查,必然要去宁国公府盘查询问。本王不便出面,此事只能有劳凤相出面解决。” 凤煜看着苏倾,心里其实也挺诧异的。 “王爷,查清此案,必然是大功一件,王爷何不亲自为之,要将此功劳让给臣呢?” “名利乃是身外之物,本王并不在意这些,只想早日查清此案,还宁国郡主一个公道,让皇兄和母后安心。” “王爷心怀正义,又替陛下着急,若能参与朝政为国效力,必是贤王一个。”凤煜随口就这么说了出来,事实上,他又怎么可能不懂,苏倾作为陛下的皇弟,在陛下的众位兄弟当中,唯独他一个人留在了京城,荣耀满身,其他的要么去了封地,要么已经不活在这个世上。苏倾又怎么可能会去参与朝政。 坑深025米:生死两茫茫 对于凤煜的话,苏倾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凤湄赶紧倒了一杯茶水在苏倾的杯子里。 他喝完就把杯子放在茶具上,说:“再来一杯。” 许是真的口渴了很久,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连喝了几杯茶水,苏倾看向凤湄,“这几日我没有过来,事情来的急,也没有给你捎个口信,可有生我的气?” 苏倾跟凤煜说话的时候,自称是本王,跟凤湄说话,却改用了我这个字,足以见得,他还是挺关心凤湄的。 “我怎么会生师傅的气,只是见师傅没来,心里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派人过去问了,说你一直不在府里,今日得知你是在帮忙查宁国郡主的案件,也就放心了。还有,这几天,我一直在弹你教的那首曲子,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 “我相信你是有天赋的,现在肯努力,不久后,必有一番作为。” “师傅谬赞了。”凤湄非常含蓄有礼貌的回答着,从她的眼睛里是看不到一点情愫。 凤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女子面对心爱的男人,绝对的娇羞的模样,他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 看到凤湄这样,他相信,现在凤湄是真的忘记了对端亲王的感情。 又或者说凤湄那天说的就是事实,她不过是想让端亲王做她的师傅,只是一时的紧张,而闹出来的闹剧。 反正他怎么看,也没看出来凤湄喜欢端亲王。 “多亏了王爷的教导,小女近日真的改变了很多,臣也算是明白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王爷一天的授课,都能让湄姐儿改了这么多,臣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王爷。”凤煜看着凤湄这么懂事,心里是欢喜的很。 只是苏倾听起倒觉得意外了。 那日,他并未教凤湄什么,不过是教了她弹了一首曲子而已。 今天见到凤湄,她无论是坐立站行,还是说话的姿态,都跟过去有很大的差异。 “凤相不必多礼,许是凤湄她经历了一次生死,参悟了很多,功劳不全在于本王。” “不管怎么说,改日,臣必登门拜谢。” “凤湄,明日课程继续,我会准时过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王府。” “师傅我送你出门吧。”凤湄赶紧站了起来,她只是出于尊师重道的才想送端亲王出门的。 凤煜赶紧挡在凤湄的前头,说:“外面黑,还是我去送王爷,你也早些回去歇着。” 凤湄点点头,对端亲王说:“师傅慢走。” 林氏一直在外面候着凤湄,这会儿看到凤煜和端亲王出来,站在侧边施了礼,便进了房内。 “大小姐。” “奶娘,我们回去吧。” 林氏举着灯笼,走在凤湄的身侧。 回去后,凤湄一直一言不发。 洗漱干净,就躺在了床上。 林氏总觉得她有心事,默默地守在她的床头,替她扇着扇子。 凤湄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却一直回响着方才苏倾说过的话,他明明是说去查宁国郡主的案子,是为了宽陛下和太后的心。 可凤湄总是还有着另外一种感觉。 因为,那本琴谱。 她侧躺着,不说话,也没有睡觉的意思,眼睛一直睁的圆圆的。 “大小姐,早点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奶娘,你去书房帮我把琴谱拿过来,然后就去休息,我这会儿还睡不着,再看会琴谱再睡。” “那你不要看太晚,晚上光线差,别伤了眼睛。” “我知道的。” 林氏把琴谱拿过来,就退下了。 凤湄坐起来,靠在床头。 一下就翻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页。 心里头乱乱的。 故人的遗物,这是苏倾说过的话。 故人,故人…… 他把她当成是故人。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过多的交集。 心更乱了,胡乱的翻着琴谱,这里面的每一首曲子,凤湄前世就已经能熟练的弹奏了,现在看着,都还是那么的熟悉。 翻着翻着,突然看到有一页写着一句话。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虽然写的很小,却是刚劲有力,这是苏倾的字迹吗? 凤湄的心突然跳的非常厉害。 生死两茫茫,写的是自己的前世沈嫱吗?这个字迹明显是新痕,跟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个字一眼就能看出时间的差异。 这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是她死后,苏倾写的吗? 字体很小很小,还在书页内侧,如不认真看,还真的看不到。包括自己的名字,也是写在很隐密的位置,因为书是自己的,所以凤湄知道那个名字写在哪里? 那日苏倾好似不大愿意把琴谱赠给她,犹豫了一下,却是愿意把琴谱给她借阅,想必是觉得凤湄那样一个不关心小细节的人,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看着那几个字出神,心乱如麻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曾经她一心一意的只有苏牧,却是忽略了那么多的人和事。 合上琴谱,一头扎进被子里,想早点睡觉,忘记刚刚所有的事。可是,怎么睡都睡不着,从一数到一百,数了无数次,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到后来就是更加的恐怖。 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苏倾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那一脸的疲惫。 一个宁国郡主遗体被盗,真的就能那么让他上心吗?让他操劳的整整五日不回端亲王府。 若是单单只为了让陛下和太后宽心,这个理由真的很牵强。 不敢再想下去了,凤湄告诫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不一定都是真的,在亲眼所见的事情中,都有可能是假的,更何况是自己的想象。 辗转到了后半夜,凤湄才睡着了。 第二天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林氏,翠屏和翠珠面露难色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了。 “你们怎么了?” 翠珠看看翠屏,低下头不敢说话,翠屏胆子本来就有点小,翠屏又看向林氏,毕竟林氏是凤湄的奶娘,在凤湄面前是最受宠的。 林氏说:“大小姐,赶紧起身吧,端亲王已经来了。” “啊?”凤湄一下就掀开了被子。 **********************************************呜呜呜,收藏呢,推荐呢,在哪里?某飞跪求,谢谢大家 坑深026米:小小的惩罚 “现在什么时辰?” “已是辰时两刻了。” “赶紧端水过来。”凤湄着急了,自己可是下定心要好好学习,今天师傅都来了,她竟然还在睡梦中。 洗了脸,漱了口,翠屏在替她梳头的时候,凤湄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大小姐,林妈妈叫了你好长时间,你一直叫不醒。” 凤湄愕然。 想必是昨夜睡的太晚的缘故。 收拾好了之后,就赶紧去了书房,苏倾已经坐在他的书桌前,拿着一本书,正在细细的阅读。 一身干净的白衣,低调却不失高贵。 如墨的长发绾起,一丝不乱,平淡了几分冷练。 俊美的侧脸,迎着窗外的晨光,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的感觉。 凤湄走到他面前,施了礼,愧疚地说:“师傅,对不起,湄儿知错了。” “迟到,自然该罚!”苏倾放下手里的书,坐正身子,盯着凤湄,一脸很严肃的样子,却看不出有生气之色。 “湄儿愿意受罚。” “到外面去罚站一个时辰。” “师傅,你确定只罚站一个时辰吗?”凤湄感激的看着苏倾。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时辰太少了?” 凤湄傻傻的差点就要点头,又赶紧说:“不少不少,我这就出去。” 凤湄走到院子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地站在阳光最强的地方。 待她站好之后,苏倾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茶杯。 林氏也从后面跟了出来。 苏倾说:“林妈妈,搬个椅子,拿壶茶水出来。” 凤湄心想,这苏倾该不会还想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喝着茶,看着她罚站一个时辰吧,凤湄的额头差点就要冒出两道黑线了。 静静的等待这场如同刑罚的惩罚。 林氏搬了椅子出来,翠屏手里提着一壶茶水,翠珠搬着一个小茶几,椅子,小茶几,茶水都摆放好了。 苏倾过去,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满满的。 凤湄心想,他是真的要坐在这里喝茶了。 哪知,苏倾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近到她已经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淡淡檀木香味。 苏倾把杯子放在了凤湄的头顶,缓缓地说:“茶水不能洒。” 原来,原来…… 反正自己做错了,受点惩罚是应该的。凤湄站的更直了,连动也不敢动,只要轻轻一动,稍微一点不平衡,茶水肯定会撒出来的。 林氏看着,心疼极了。 大小姐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站一个时辰,还算勉勉强强的,可头上顶着茶杯,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氏很想张口求情,看到凤湄的眼神,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苏倾起身去了书房,林氏赶紧走到凤湄跟前,着急地说:“大小姐,你受得了吗?” 凤湄根本就不敢动,话也不敢说,就那样默默的站着。 苏倾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本书,他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了起来。 别人不懂,凤湄又岂会不懂苏倾的意思,他是皇子,对宫中的一切都是非常熟悉的,而凤湄前世长于宫中,自然也是知道宫中的规矩,宫女们以及刚入宫的秀女,在训练仪态的时候,可比这要艰难千倍万倍。 他不过是想借这个惩罚,顺道也锻炼一下凤湄的仪态。 一个女子,仪态显然是非常的重要,能够突现一个人的气质。 所以,她并不会这个惩罚觉得难过,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感动。他为了教导她,可谓是用心良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太阳越来越烈,温度也渐渐升高了,凤湄本就站在光线比较强的地方,汗水已经开始从额头上沁了出来,小脸也越来越红。 看得林氏的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凤湄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走到苏倾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大小姐从来都没有吃过苦,难得受得住这么重的惩罚,王爷要罚的话奴婢愿意替大小姐拓着,再这么站下去,万一中署了可怎么办?” 翠屏和翠珠也跟着过去求情。 凤湄只是现在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阻拦他们的。 苏倾收起了书本,说:“林妈妈,替本王泡壶热茶过来。” “啊?”林氏觉得好意外,端亲王他…… 可王爷的命令她哪有不从的道理。 只好起身去准备热茶,看着凤湄现在的汗水越来越多,真的是快要心疼死了。 站着倒是没什么,凤湄过去,也曾经做过多种宫规训练,只是汗水过多,流在眼睛里,很是难受,她只好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了一些脚步声。 还以为是是林氏和翠屏她们发出的声音。 哪知道突然听到:“臣妇见过端亲王。” 祖母的声音,是祖母来了? 凤湄想睁开眼睛,可是汗水还在往下滴,她不敢睁开,一睁开,免不了要动的。 “凤老夫人,平身。” 凤如雪也是跟着向氏一起过来的,看到凤湄被罚,心里终于舒畅了不少,还真以为她有啥本事呢,端亲王来教了一天,就连着五天不来,这一来,就罚站,还让她头顶着杯子。 不过,这凤湄也太听话了,竟然被晒成那样,也不吭声,这可真是一点也不像她的性格。 “湄姐儿她做错事了,在受罚吗?”向氏问。 “嗯哼。” 向氏点点头,苏倾知道,向氏一向对凤湄意见挺大,自然不会替她求情。 “这样也好,有人能好好管教她也是一件好事,端王爷,辛苦了。” 凤沁走上前,说:“表舅,母亲听说你过来了,特别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一会儿授完课去母亲那里坐坐,她有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挺是想念的。” “好,知道了。” 苏倾好似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话一点也不多。 “臣妇也是过来看看,湄姐儿既然肯听你这个做师傅的话,好好学习,臣妇也就放心了。” “表舅,长姐都没有吃过这种苦,斗胆请求你,不要罚太久了,而且长姐的身子才刚刚好,怕她受不住。”凤如雪细声细语的替凤湄说着话。 事实上,她心里想的是,表舅,你多罚她站一会儿吧。 坑深027米:恩师何太傅 苏倾只是瞅了凤如雪一眼。 就看向了凤湄,她的眼睛紧闭着,脸蛋红红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却还是一脸从容的样子。 苏倾走过去,拿下她头顶的茶杯。 “可以了,时辰已经到了。” 林氏赶紧上去,拿着手帕就替凤湄擦着汗水,一只手扶着她。 凤如雪心想,好事才看了这么一会儿就结束了。 一个时辰的罚站,只要有点毅力还是能坚持下来的,只是腿部有点麻而已,凤湄还是强忍着,走上前,朝向氏施了一礼。 “祖母过来了,到厅里坐会儿。” “不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学习状况,这才几天,就做错事被罚,你这个性格还真得好好改一改,还好人家端王爷有耐心来教你,你且得好好珍惜。” “祖母教训的是,我会知错就改的。” “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亲自送向氏出门,凤湄才加快步子,赶紧回来,走进了书房。 苏倾已经坐在他的书桌前,凤湄走过去,小声的喊了一声师傅。 苏倾的头都没抬,只是说了一句:“去把你之前学的曲子弹一遍。” “是。” 音乐声音响起,已经过了这几天,凤湄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琴技,按照往常的水平开始弹奏起来。 几个音符之后,苏倾的头就抬了起来。 他盯着凤湄。 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人,就短短的几天,能把曲子弹的这么好,苏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算是看着凤湄长大的,对她称不上是非常了解,也算是很清楚她的底细。 这一次,她虽然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改变,可根本不至于改变的这么快。 而且她抚琴的动作跟一个人很像,小指会不自觉的翘起来。 凤湄抚琴的动作和神情,完全就是一个大家水平。 一曲结束后,苏倾还在沉思当中。 凤湄喊了一声师傅。 苏倾才回过神,主动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凤湄的跟前,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是闺阁女子,怎么可擅自出门?”凤湄其实也很想出去的,就是觉得自己还是得守着规矩才是。 “我会让人去跟凤夫人禀报的。”苏倾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她拒绝的口气。 凤湄的心里一阵喜悦,真的好开心,可以出去哦。 出了府门,一个随从就迎了上来。 “王爷,要回去了吗?” “丁勇,你去跟凤夫人说一声,本王带凤湄出去一趟,还有,你一会儿自己回府,马车本王用。” “是,属下这就去办。” 凤湄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有带随从的。 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低调却不失奢华,走到马车前,苏倾从车上拿了个垫凳,说:“上去吧。” 凤湄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苏倾随后也上去了。 由于丁勇没跟着,苏倾便自己坐在前面驾马车。 凤湄坐在里面,心里着实有些不安稳。 “师傅,要不从府上叫个家丁来驾车?” “不必,我自己就行。” 凤湄不知道苏倾要带着她去哪里?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苏倾跳下来,掀开帘子,说:“到了,下来吧。”他依然替她放好垫凳。 下了马车,就看到太傅府三个字。 凤湄差点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何太傅乃是前朝的重臣,后年纪大了,便辞了官,被封为太傅,陛下登基后,他虽然已经不参与朝政,却被陛下任命在宫中教习皇子、公主。去年,太傅身体不适,陛下恩准他在家休养,也就顺道辞去了这个职务。 而凤湄还是沈嫱的时候,深得太后宠爱,便跟着皇子和公主们一起去听课。 何太傅见沈嫱聪明懂事,对她亦是疼爱有加,点拨过多,何太傅等同于是她的恩师,她所有知识、学问、琴棋书画都来自于太傅的教导。 凤湄真的没有想到,苏倾竟然带她来了太傅府。 看着凤湄杵在那里不动,苏倾说:“怎么,不想进去?” “不,不是的,我太激动了,早闻太傅的名气,是那么的慈祥可亲,博学多才,能有机会见到太傅,是我的荣幸。” “随我进去。” “嗯。” 门房一见是端亲王过来,立刻热情的请他们进门,亲自领着他们去了何太傅的院子里,这会儿,太傅正坐在书房里泡茶看书。 “大人,端王爷来看望你了。” 一听到端王爷的名字,何太傅就放下书,起身迎接。 “老臣见过端亲王。” 何太傅朝苏倾行礼,苏倾赶紧接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起来,“太傅大人,不须多礼。” “王爷,这位是?” 凤湄看到何太傅真的是太激动了,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恩师,眼中一片水气氤氲,却是忍着不敢掉眼泪,赶紧福了福身子,说:“小女乃是凤丞相家的嫡女凤湄。” 听到凤湄二字,何太傅只是哦了一声,面色有些冷淡,又看向苏倾,脸上写着疑惑。 凤湄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想必老太傅也是听过凤湄所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何太傅说:“王爷,先请入座。” 三人一起坐下后,何太傅亲自替他们二位斟了茶水。 “太傅,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凤湄看了一眼苏倾,他有事求太傅,为何会带着自己过来,而且苏倾在太傅面前也没有自称是本王,想来跟太傅大人关系甚好,太傅大人德高望重,应该也是非常的尊敬他。 “王爷,何必用个求字呢?只要是老臣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苏倾微笑了起来,笑容暖暖的,像是春日的阳光。 “早年,何太傅的得意弟子沈嫱,不,宁国郡主,我记得,她在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上你的课,就是学弹琴,她学习之后,弹的第一首曲子,就让太傅大人非常的震惊,当即就说她是个最有慧根最有天赋的孩子,只可惜,现在宁国郡主已经不在了……” 苏倾刚刚还挂着笑容,这会儿,脸上却是一片阴藐。 提到沈嫱,何太傅的脸上也有一种难掩的悲痛之色。 *********************************** 题外话:今天第一更,稍后有加更 坑深028米:感动落泪(收藏五百加更) 沉寂了一会儿。 何太傅说:“王爷来此应该不只是为了跟老夫缅怀宁国郡主吧?” “太傅大人一语中地,我来此,主要是为了她。”苏倾的目光落在了凤湄的身上。 凤湄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何太傅又看了一眼凤湄,故而微笑地说:“王爷直说。” “我知道宁国郡主曾是你的得意弟子,当年也是因琴而于太傅大人结缘,而凤湄跟她一样,同俱天赋,今日前来,我是想求太傅大人收凤湄为学生,我想凤湄不会让太傅大人失望的。” 凤湄完全没有想到,苏倾竟然带着她来拜师。 这完全不是用感动可以形容的。 “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当年,嫱丫头不过才五岁,初次听课,就能完整的将一首曲子弹完,而凤小姐,看起来应该也有十三岁了吧,如何跟寻嫱丫头比天赋?” 这话,听起来挺刺耳的,凤湄却是能感觉到何太傅是在维护沈嫱,尤其是嫱丫头那三个字,是恩师宠爱她的最好证明,他以前就是这么唤她的。 苏倾倒也没有因为何太傅的话感到吃惊,毕竟沈嫱在何太傅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苏倾只是浅笑着说:“既然太傅大人都说天赋是与生俱来的,那么凤湄一定是合你的要求,她也只是听过一次课,就能把一首曲子弹奏完整,短短几天,便已经弹的天衣无缝。她虽然已经近十三岁了,却从未启蒙,没有学过任何的琴艺知识。” “王爷说笑吧,堂堂的相府千金,怎么可能从未学过琴艺?” “我表姐乃是凤相的弟妹,也时常在相府走动,看着凤湄从小长大,对她颇多了解,我以为我的信誉做担保,她的确是从未学习过。” 凤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何太傅极力维护着沈嫱,而苏倾又这般的维护她,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有人关心,不都是幸福着吗? 凤湄觉得自己的泪点越来越低,总是鼻子很酸,很想落泪。 她虽然一直不语,但她心里却想了很多很多。 “既然王爷推荐,那么就请凤小姐展示一下自己的琴艺。来人,备琴。” 凤湄坐到琴台前,苏倾温和地说:“好好表现,不用紧张,就像今天在府上弹的一样。” 凤湄点头,深呼了一口气,手指微微扬起。 旋律应声而起。 依然是那首虞美人。 凤湄有着沈嫱多年的基础,说实话,真算不上是天生就具备了这么好的天赋,一曲弹下来,何太傅开始慢慢的点头。 “王爷,凤小姐如此天赋,怎么从未被发掘?” 苏倾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凤湄这时,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傅大人,湄儿以前贪玩不懂事,从未想过要好好学习琴棋书画,时常惹父亲不高兴,请来的师傅都被我气走了,父亲便不再勉强我去学,我只是最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承蒙端亲王不嫌弃,肯教我,我也是刚刚发现,自己好像是很喜欢弹琴的。” 说话如此谦卑,又不掩饰自己的过错,倒是不像外面传言的那么不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谢谢太傅大人指点。” 何太傅对苏倾说:“王爷,既然你已经在教她了,为何还要来找老夫?” “师承太傅,对姑娘家的名声会好很多,我只是个闲散王爷,又怎么比得上何太傅你的美誉。” 凤湄听了这话,赶紧说:“师傅,你这是不愿意再教我了吗?” “别多想,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失信,那日你父亲帮你请先生,不是一个也没来吗?为人师表,却只以表面识人,有何太傅教导,有朝一日,你改头换面,太傅大人的举动也好给天下名师一个表率,不是吗?” “可是太傅大人还没答应呢?” 以苏倾对何太傅的了解,何太傅一定会答应的,不然他也不会带凤湄来见何太傅了,更不会说那样的话,不然,何太傅还会觉得他拿着太傅的名声逼迫太傅收凤湄做学生。 “他会答应的。”苏倾的语气很温柔,让凤湄觉得很安心。 “你怎么就断定老夫会答应?” “因为我了解你老人家。” “好,王爷推荐来的学生,老夫哪有不收的道理,凤小姐,老夫自从不在宫中教习皇子公主之后,至今还未收过学生。” “多谢太傅大人。” “不须多礼,今生难得碰到像嫱丫头那般有天赋的姑娘,老夫当然也舍不得放过,琴棋书画是老夫的所长,不过,老夫已年迈,不宜奔波,而你又是姑娘家,经常出门,多有不妥,那就每月过来三次,月初一次,月中一次,月末一次,可好?” “太傅大人如此替湄儿着想,湄儿感激不尽。” 从太傅府出来后,苏倾请凤湄上马车,凤湄一直站在那里低着头。 “怎么了?”苏倾走近她,关切地问,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瞬间钻进凤湄的鼻孔,凤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 “怎么还哭起来了?是我做的决定太唐突让你不高兴了?” “不,不是的,我是太感动了,师傅,像我这样一个名声扫地的人,甚至还连累了你,你却这般替我着想,又找到太傅大人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谢谢你。” “傻丫头,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心地善良,率直,这些年我一直看在眼里,过去你也不大愿意跟我交流,很多时候我想跟你说说也没有机会,难得你现在愿意,又是晚辈,多帮帮你也是应该的。太傅大人的心性我很是了解,能得到你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他也是愿意的,只要你能好好珍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的大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苏倾拿过脚凳,示意让凤湄上车。 到了凤府,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周氏那边派人来请苏倾过去,苏倾跟凤湄说今天整天都留在凤府,下午还会过来的,然后就去了周氏的院里。 留在凤府,也是想等凤煜回来,了解一下宁国郡主案情的进展。 他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现今最值得他关心的莫过于宁国郡主的事了。 ********************************************** 感谢大家对某飞的支持,对凤娇的支持,收藏满五百了,加更一章送上,亲们继续收藏,顺道求下推荐票,你们的支持和认何,是某飞的最大动力,爱你们,下次加更满八百收。 坑深029米:出现幻觉 周氏看到苏倾过来,亲自上前迎接。 “臣妇参见端亲王。” “表姐,跟我何须多礼。” 周氏温和一笑,请苏倾坐下,客厅内已经布好一桌子的菜。 苏倾入座后,周氏吩咐凤沁亲自给他布上了餐具。 “你找我过来有何要事?” “倒称不上是要事,你过来教湄姐儿的事,你母妃知道吗?” “知道的。” “忙了一个上午,也该饿了,先吃饭。” “好。” 刚开饭不久,翠珠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奴婢见过端王爷,二太太,三小姐。”周氏还为封诰命,在府上,下人们还是唤她太太的。 周氏说:“起身说话。” “奴婢奉大小姐之命,送两道菜过来,还请二太太收下。” 苏倾听到这话,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凤湄倒是有心了。 周氏猜也猜得来,凤湄这是给苏倾献殷勤的,不过,这倒真不像是凤湄的性格,什么时候还懂得这些礼数了。 “既然是湄姐儿的心意,那就端上来吧。” 翠珠打开食盒,就闻到一阵菜香,里面有二道菜,一道鸡丝黄瓜,一道红烧鱼块,都是家常小菜。不过,做的倒是很不错,色泽非常好看。 “王爷,二太太,三小姐,请慢用,奴婢这就退下了。” 苏倾说:“代本王像你们家大小姐道一声谢。” 翠珠点点头,就离去了。 苏倾的脸上,自然的洋溢着丝丝微笑。 “王爷,近些日子,湄姐儿倒是改变了不少。” 苏倾点点头,说:“她本性该是很好的,只是没有雕琢,假以时日,定会让人刮目相看的。” 凤沁坐在侧边,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你倒是对她评价挺高的,我就是没有想通,你怎么会答应来替她授课,她从小到大,你多少也是见过她的,是什么性格你也不是不了解,况且那事传来满城风雨,我是她的婶娘,按理来说,是不该讲这些的,但是我又是你的表姐,也得替你着想不是吗?” “我找我过来,大概想说什么,我心里其实也挺清楚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这件事我也请示过母妃,母妃她也是同意的。” “姑母向来最疼你,就任由着你的性子来。” 吃过饭后,苏倾从身上掏出一盒胭脂,对凤沁说:“这些前些日子太后赏赐到端王府的,母妃觉得太艳了,不适合她用,家里也没有适龄的女子,我就带过来给你,看看,可否喜欢?” 太后御赐的东西,当然是珍品。 凤沁看向周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 周氏说:“表舅有心送你,还不快收着。” 凤沁这才笑起来,从苏倾手里接过盒子,轻转扭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粉粉的颜色,甚合她这种妙龄女子。 “好香呀,颜色也比醉仙阁的还要鲜艳。”凤沁一看就爱不释手,满面的欣喜。 “你喜欢就好。” “谢谢表舅。” 苏倾去潇湘院的时候,凤湄正坐在院里的合欢树下看书。 站在院门口,就看到了她恬静的姿态。 浅粉色的衣衫,裙摆缀地,犹如仙女临于世间,凤湄本就有美名在外,只是言谈举止并未把她真的美完全的展露出来。 一片树叶缓缓的缀下,落在凤湄的书面上。 她缓缓地放下书本,一只手支着一边的脸蛋,一只手举着树叶,迎着阳光,抬头看着树叶的纹路。 “沈嫱……” 苏倾情不自禁的唤出这二个字,只是声音很小很小,小的只怕只有他自已能够听到。 曾几何时,他也在宫中,看到沈嫱做过同样的动作。 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到什么差别。 “王爷,你过来了。”从厅里端着茶水出来的林氏看到了苏倾。 凤湄一听到声音,把树书放在方才翻的那页,马上站起来,迎了过来。 “师傅。” 映入他视线的人是凤湄。 苏倾微垂着头,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这是怎么了,今天竟然有二次看到她犹如看到了沈嫱的感觉。 过去,可真的从未发现在过,她有哪个地方像沈嫱。 许是沈嫱刚刚过世,记忆深刻,才会时时的出现幻觉吧,苏倾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迷了沙子?” 凤湄那双水灵灵的黑眸,眨着眼睛,看着苏倾。 “可能是吧,不过现在没事了,方才在看什么书?” “是琴谱。” 苏倾往前走,凤湄在后面跟着。 走到合欢树下的那张石桌前,苏倾伸手就要去拿那本书,凤湄赶紧拦在前面,手背后合上了书本。 苏倾不解地看着凤湄。 凤湄笑了笑,手转到前面,拿着琴谱递到苏倾面前。 “之前我是挺喜欢这本琴谱的,这几日又仔细一起,既然是师傅故人的遗物,我不该固执的非要借阅,同在太傅大人肯收我做学生,我想他那里应该也有很多的琴谱,以后我就在太傅大人那里借阅,这本书还给你。” 方才,只是因为,书页刚好翻在苏倾写的那句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凤湄是担心让苏倾知道自己发现了那一页,所以才抢在他之前把书本合上。 然而,她是手背后合的书,情况紧急,她忘记了她方才丢的那片叶子,刚好卡在了那一页。 “既然是如此,那这本琴谱我就带回去了。”苏倾的确是不舍得把这本琴谱放在别人那里。 下午的授课,苏倾便不再教琴了,而是教她知识,不过,这些真的都是只是走个场面,苏倾教的很认真,凤湄其实都已经会了,不过,她还是耐心的学习。 然而,她惊人的学习力,让苏倾对她是越来越满意了。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么一个聪慧的孩子,以前大家怎么都没有认识到? 大概半下午的时候,凤煜来了潇湘院。 “王爷,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你跟臣到书房,我们细谈。” 苏倾放下书本,对凤湄说:“今天就到这里了,你自己多复习,我随凤相去谈正事,明日再过来。” “好,师傅,父亲,慢走。” 其实凤湄也很想知道事情进展的情况,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晚点再问父亲也行。 坑深030米:确定有秘密 一进入凤煜的书房,苏倾马上就问:“查到什么了?” “果然如你所说的,宁国郡主的身上有秘密。” “什么秘密?”苏倾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看样子,他是很想知道结果。 “只是已经确认了有秘密,今日去宁国公府盘查了一番,只有一个人知道,曾经是国公夫人身边侍候的妈妈,孤身一个,也算是个忠仆,这些年并未离开过国公府,她说以前隐约有听到宁国公对国公夫人说要在宁国郡主身上藏一个什么东西,可宁国夫人担心孩子太小,不忍心,至于是什么东西,她也未曾听清楚,她并未对外人说起过,这次关系到宁国郡主遗体被盗的事,她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也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说是多年前在听到那件事之后,宁国公的一位好友曾去过府上,之后,宁国郡主连着休养了一个月未让别人照料,那位好友是也鼎鼎大名的紫绝仙姑,想必这位紫绝仙姑应该知道这中间的秘密。” “官后大肆出动去找紫绝仙姑,一来容易将消息扩散,二来紫绝仙姑不一定会出面见客,这亲吧,本王亲自动身去找紫绝仙姑,希望凤相先不要宣扬此事,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恐生事非,你留在京城继续调查其它的线索,今天本王便连夜起程。”苏倾想也不想,就做了这个决定,已经过去六天了,这天炎热的天气,虽然太后赐了蝉形玉琀,但是天气炎热,墓室里经过专门处理的,可被人盗走,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对待她的遗体,想到这里,苏倾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烦躁。 “王爷,此行甚远,万一有何不测,臣怎么担待得起。” “凤相不必担心,本王决定的事不会改变,还有,近几日怕是不能再替凤湄上课,不过,今日我带她去见了何太傅,他已经决定收凤湄做学生,每月教导她三次,马上就是月末了,到时候,还请凤相派人护送她过去太傅府,毕竟一个闺阁女子出门还是需要注意点。” “何太傅愿意教湄姐儿?”凤煜是又惊又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太傅是何许人,那可是名动京城的名家,想起之前,那些京城的先生们,没有一个愿意来教凤湄,凤煜这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他身为当朝丞相,发了请帖,别人都不来,真真是宁愿驳了他的面子,也不肯教凤湄,可想而知,凤湄在外的名声该有多差,他又不能拿着自己的官威去逼迫别人,现在有何太傅这样一个名师在家,凤煜的脸上确实是增光不少。 他的湄姐儿是越来越会给他惊喜了。 苏倾点点头,说:“当然愿意,其实凤湄是个天赋极高的孩子,何太傅一眼就选中了。” “如此,真得好好的谢谢王爷。” “凤相,不须客气,本王先赶回去,准备起程事宜。” 凤煜送苏倾出门后,直接去了潇湘院。 “父亲。”看到凤煜,凤湄甜甜的唤了一声。 凤煜还来不及坐下,就笑着对凤湄说:“湄姐儿,端王爷说太傅收你做学生了?” 凤湄点点头。 “你这丫头,真是给为父长脸,来,这是三百两银票,收着当零用钱。” “父亲,我天天在府里,没有什么需要使银子的地方,父亲还是收着吧。” “这孩子,以前不是最喜欢要银票了,这回给你还不要了,快收着,我知道你使银子的地方多了去。” 凤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会花钱的主儿,凤湄接过银票,心想,父亲一送就是三百两的银票,那自己的小钱柜里应该有不少银票才是。凤湄这才发现,原来从醒来到现在,她还从未去清点过自己的小库房。 “谢谢父亲。” “对了,端王爷最近有要事要出远门,不能过来了,后天就是月末,马上又是下个月的月初,我打算让你大哥回来,陪你一起去太傅府上,顺道也让你大哥跟着太傅大人学学。”凤煜这样做也是一举两得,一来有凤安云保护凤湄,二来凤安云也能师承太傅。 “我倒是想让哥哥陪我一起去,可是我是姑娘家,学的东西怎么能跟男子相比,怕是大哥也会觉得乏味。太傅大人为官多年,满腹学识,他教男子的东西肯定跟交我的不同,我去学习想必也是一些有关姑娘家学的东西呀。” “说的不无道理,那就换个人去吧,湄姐儿,你觉得谁跟着去合适点。”凤煜询问凤湄的意思。 “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府上的护院们也都快不认识了,真不知道让谁跟着,父亲让管家派几个武艺不错,忠厚实在的人过来,我自己选,可以吗?” “好,就照你说的办,以前你倒是挺喜欢用竹平的,他虽然是个家丁,从小长在府里,跟着那些护院门也学了一身功夫,武艺倒是还不错。” 竹平,凤湄记起,那天林氏就是派他去端亲王府的。 “这样的话,就让竹平也一起过来,我重新一起选一选。” 以前凤湄用过的人,做过的事,现在她都必须重新再洗一牌。 “当然没有问题。” “父亲,你是不是查到了有关宁国郡主遗体被盗的重要线索?”凤湄压低声音问了一声。 其实房内没有别人,林氏和翠屏翠珠都已经去厨房做晚饭了,本来打算晚上留苏倾在这里吃饭的,所以早早的就把他们遣过去准备。 “你这小脑袋瓜是越来越懂得想事了?线索是有,但是还需要查证,只是确定了宁国郡主身上有秘密,不过暂时还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依我所见,定然是非常重要的秘密,不然也不会被盗墓。” 凤湄低下头,手里紧握着丝帕,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秘密,她想了一下,便问:“父亲是怎么确定宁国郡主身上有秘密的?” 凤煜把之前查的那些实情告诉了凤湄。 她是沈嫱的时候,她的腰部就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疤痕的周围浅浅的凸起,摸起来硬硬的,小的时候,她前世的母亲宁国公夫人就告诉她,那是她小时候摔伤留下的伤疤,她也从未怀疑过,如今才知晓,摔伤的疤痕怎么会那么整齐,原来,母亲是骗她的,原来,她的身上还有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难道之前苏牧说的那句话嫱儿,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也跟这个秘密有关? 坑深031米:选护卫 凤煜倒是贴心,找了十几个护院给凤湄挑选。 一大早,那些护院就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到了潇湘院。 凤湄需要的是武艺不错,人品不错的人,所以她决定先找出武艺不错的人,再从中挑选出人品好,够忠心的人来保护她。 “参见大小姐。”众护院齐声问好。 凤湄坐在合欢树下的石凳上,说:“你们一共是十四人,那么先二二一组进行比武,从中选出七人,这七人再两两比试,选出四人,我便再从四个中挑选二位,到我院里来,现在,就依照你们现有的顺序,进行比武,一组一组的开始。” 排在最前面的二个人站了出来,其他的人已经后退了几步,看着他们比武。 进行到最后,武艺最高强的四个人也选出来了。 竹平也在其中。 其他的人已经退下。 凤湄走到这四个人跟前,打量了他们一番,说:“你们稍等一下。” 凤湄去了书房,本打算让林氏给她研了磨,在纸上写下她要考这些人的题目,可仔细一想,自己还没有学写字呢,这不是会把人给吓着了,更何况那些护院,说不定也不认识字。 于是,凤湄便说:“奶娘,你出去叫人进来,一个一个的来,顺序你自己安排。” “好,奴婢这就去办。” 凤湄坐在书桌前,不一会儿,林氏就领了一个护院进来。 此人个子有些高大,身型也很壮实,刚刚比武的时候,凤湄也看出来了,此人力气甚大。 “小的见过大小姐。” “无须多礼,这次挑选护院,我也是要找一个能尽忠职守之人,除了武艺高强之外,也要了解这个人的品行,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梁冬。” “家有何人?” “小的只有一个妹妹,在夫人房里做粗使丫鬟。” “如果一个人雇佣你十年,给你一千两银子,另一个人雇佣你十年,第一天给你一个铜板,第二天给你两个铜板,以次类推,你会选择到哪一个人那里做事?” “当然是第一个人呀,给的银子多。” 凤湄点点头,示意让他退下。 每个人进来,凤湄就问了三个问题,一个是叫什么名字,二个是家有何人,三个就是雇佣的问题。 问题问完之后,凤湄说:“奶娘,留下梁冬和竹平两个人,余下的两个人让他们回去,然后,让翠屏去我母亲那里说一声,把梁冬的妹妹调到我院里来。” 林氏其实也是看好梁冬和竹平的,只是凤湄提的那三个问题之后才选了这两个人,林氏是没有办法理解是何原因 但是大小姐的吩咐她自然是要遵守的,便去办凤湄安排的事了。 只有凤湄心里明白,她为何要选这两个人。 一来梁冬只有一个妹妹,就在凤府,这个妹妹可以用来牵制她,二来竹平只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牵挂。其它两个人要么家中亲人过多,很容易受亲人左右,或者亲人有什么需要,难保能继续坚持立场,况且两个人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是选了第二个人。 凤湄知道,第一个人给的一千两的确是挺多的,而事实上按照第二个人的给法,完全比第一个人不知道要多出好多倍,而这些护院,都是非常贫穷的人,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教育,自然是不清楚的。选择第一个人的,很明显就是很直接的,哪个人给的钱多,就选哪个,而选择第二个人的就是思虑过多,觉得是在考他们,就以为第二种给法的银子是非常少的,为了在凤湄面前表现自己不需要太多的工作,所以选择了第二种,分明就是为了想要掩饰自己的内心。 如此,凤湄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要的就是一来能牵制,二来脑子不复杂的人。 思想太多,总是容易变的。 苏倾没有过来,凤湄并未因此而放松自己,就在书房里练字,看书。 不久后,张氏就领着梁冬的妹妹梁春过来了,梁春看上去怯怯的,一直低着头,跟在张氏的后头。 “母亲来了,快快请坐。” 凤湄起身扶着张氏坐下。 张氏笑着说:“人给你送来了,梁春这丫头胆小,但是做事还是很勤劳的。” “母亲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张氏对身后的梁春说:“梁春,去见过大小姐,以后你就在大小姐身边侍候了。” 梁春徐徐上前,行礼,问好,却一直低着头。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梁春这才缓缓地抬起头,不过眼皮还是垂头的,额前的刘海摭着眼睛,看上去极为的内向,皮肤有点泛黄,身材瘦瘦的,跟梁冬那个大个子比起来,还是差的蛮多,但是,终归是亲兄妹,长的还是有点像。 “你平日在母亲房里都是做什么事?” “奴婢做打扫的。”梁春的声音小小的。 张氏说:“她这点做的还是不错的,我房里都是她打扫的,收拾的又干净又整齐的。” “好,那到我这里来还是继续负责清洁打扫吧。” “奴婢会好好做事的。” 凤湄点点头,让林氏去帮她安排住处,顺便把东西收拾好搬过来。 在外面打扫的月如见林氏又领了个丫鬟过来,心里扑通扑通的,觉得自己这个二等丫鬟的机会是越来越渺茫了,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湄姐儿,明天要去太傅大人府上学习,我觉得还是要备份礼带过去的好,我这里还有一块上好的琥珀,你觉得怎么样?” 何太傅以前是凤湄的恩师,凤湄还是了解他的,这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向高风亮节的太傅大人怎么可能会收呢。 “母亲,礼物太贵重了,我担心太傅大人会多想,像太傅大人这样的名家,应该不缺这样的珍品,听闻太傅大人与太傅夫人恩爱有加,太傅夫人晚年腿脚不灵活,行走不便,都常年卧床,咱们家的木器商铺不是刚刚研制了一种轮椅吗,据说三叔一直在铺子里忙活此事,还没有开卖,不如找三叔帮忙,要不一个轮椅送给太傅夫人,这样更显得贴心一些,礼轻情意在。” 张氏觉得凤湄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现在心细越来越细了,想的很周到,就照你说的办,我遣人去铺子里找你三叔,帮你把礼备好。” “多谢母亲。” 坑深032米:节日将至 月末和月初连着两天,凤湄都去了太傅府。 张氏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凤湄的德言品行这些年一直都比不上凤如雪,也比不上凤湄,大家明上不说,私底下还是议论纷纷的,这下好了,除了有端亲王授教之外,又能师承太傅,是赚足的颜面。 张氏走起路来,都觉得腰板挺直了,以前不也有人嚼舌根子,说大夫人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耳濡目染,对礼教规矩是最了解了,却教不好自己的亲生女儿。 现在,凤湄虽然刚刚才开始学习,就已经非常的知书达理,言谈举止,颇在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能成为何太傅的学生,该有多大的脸面。 这两天凤湄去太傅府上,都是早出晚归的,不过,她还是了解何太傅的,跟他讨论起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也颇得太傅的喜欢。 尤其是那辆轮椅送过去,何太傅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整个府内的风向也发生了变化,以前在私底下议论凤湄的人,都开始说她的好话,比如,大小姐不仅人长的漂亮,也很聪明,相府嫡女就是不一样什么的。 凤如雪心里不畅快,凤沁亦是一样,就连周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凤湄是长房嫡女,她的凤沁虽然也是嫡女,可到底是个二房的,以前凤湄除了长的好看,各方面都差强人意,家里的人可都是指着凤沁将来嫁个好夫家,嫁妆什么的自然是府上最好的,可现在,凤湄却是突然来了个三百五十度大转弯,让她一下子无没接受。 老夫人向氏,素日都是以凤府的荣耀为重,不喜欢凤湄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看着凤湄都攀上了何太傅,对她的看法自然也是有了一些改变。 二天的学习结束了,已经是七月初二,很快就到七月初七了,街道上已经是非常的热闹,凤湄听说,乞巧街已经是水泄不通。 乞巧节本就赋予着神话色彩,所以,在大周朝也很受重视。闺阁女子一般都鲜少出门,唯独这一天,不会太约束,民间的女子也会互相邀约,一同度过这个节日,大概从月初就开始做准备。 皇宫里也是一样非常的重视,除了后宫的嫔妃们参与之外,也会邀请朝中重臣的夫人和子女参加,甚是热闹。 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也是趁这一天,去看看哪家的小姐心灵手巧,然后好找人上门说亲。 所以,想嫁个好人家的小姐,也会在这一天全心全意的表现自己,以谋得一个好夫家。 前面两天,凤湄在太傅府上学习,张氏也不忍心打扰她,所以初二这天一大早,去向老夫人问了安,就来了潇湘院。 “母亲,这么早就来看我,我正准备过去向祖母和你问安呢。” “就知道你懂事,祖母那边这几日不用过去了,我已经跟她说了,你这两日学习辛苦,又马上是乞巧节了,让你安安心心的准备。” “谢过母亲。” “跟我还说什么谢字,你是咱们家的嫡女,每年都因为自己不会刺绣,不喜穿针引线,所以都不去宫中,湄姐儿,今年你好不容易长进了这么多,母亲也希望你能好好表现,觅得一个好姻缘。” “母亲,让你费心的,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让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今天我就派人去帮你买材料,顺道也给你裁制一套新衣,我都约好了裁缝,晚一点应该就过来了。”张氏心里可是乐呵呵的,凤府也算是朝中重臣,凤湄是名门贵女,若是再表现好一点,怎么也不愁找不到一个好夫家,跟端亲王的事无非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误会终有一天会解开,张氏心里是这么盘算的。 只是凤湄的心早就收紧了。 不会再轻易的打开。 曾经那么的信任,那么的专一,那么的用心,到头来,却是一场背叛。 “有劳母亲了。”凤湄自然知道乞巧节是准备哪些东西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往年你不肯去,雪姐儿她想去,你就央求我带着她,按理来说只有嫡女能参加的,可你们感情好,你又每次都替她求情让我带了她,你看今年我要不要带上她,要是带的话,一会儿就派人过去叫她过来,顺道也给她做套衣赏。” 凤湄是改变了不少,可她以前是那么的护着凤如雪,若是张氏这回直截了当地说让凤湄不要带着凤如雪,又担心凤湄会多想。 “那就叫上她一起吧,我们姐妹二人也好做个伴。” 只有经常在一起相处了,才能有机会多了解她,尤其是这种热闹的场合。 张氏就让她身边伍妈妈去雪苑把凤如雪叫过来。 凤如雪心情一直不是很好,那天又听到张氏说让凤湄少跟她来往,正在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入宫。 如果,真的不带她去,她也只能用到最后的那一个办法了,只是不到关键时刻,她真的不想去找那个人。 哪知伍妈妈突然来说夫人让她去做新衣裳,凤如雪一下来了精神,跟着伍妈妈去了潇湘院。 凤如雪到来不久,张氏约来的裁缝也到了。 两人都量好了尺寸,张氏就带着她们去库房选料子,凤湄以前就是比较喜欢带花的料子,虽然看上去很艳,很抢眼,却是带着一种俗气。 凤湄从自己的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上,已经看出来了。 这会儿在库房里,凤如雪就一个劲儿的推荐那些绣着各种各样花朵的料子给凤湄。 “长姐,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款,还有这个,尤其是这个上面的牡丹花,你以前可喜欢了。” 张氏也清楚凤湄的喜欢,看着凤如雪一直帮忙凤湄选好的料子,微微的点点头,凤如雪一直确实还算是挺懂事的,不枉这些年对她宠爱有加。 “不知为何,现在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料子,自己都觉得眼花,还是选一套淡雅的吧。” 凤湄的目光落在一匹淡紫色的锦锻上,上面还有金线勾的花边,看上起又清新又高贵。 “母亲,就这匹吧,我觉得挺好看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如雪,你也赶紧挑一匹吧。” 凤如雪选了一匹鹅黄色的锦锻,凤湄心想,凤如雪倒是懂得打扮自己。 坑深033米:再见苏牧 选好布料,张氏跟裁缝商量怎么做衣服的事,凤如雪又陪着凤湄聊了一会儿天,就各自回各自的院里了。 再过几日就要入宫了。 凤湄的心里还是有些踌躇。 她想念太后,入宫的时候,能远远的看上太后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有一个人肯定也无法避之。 那就是苏牧。 苏牧的样子,在她的心里还是那么的清晰,以前是深爱着,所以清楚的记着他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在是恨着,也一样清楚的记着他的模样。 再过五日,他们就要见面了。 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凤湄无法预测,此刻此刻,心里乱乱的,却又想到了苏倾,他去找紫绝仙姑,能不能帮自己找到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苏牧在她临死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让她已经断定了盗走遗体之人,肯定是苏牧。 只是现在她没有向凤煜提及过,主要是她也想等着,等着秘密出现的那一天,如果苏倾查不到,那么,她自会想办法,寻回自己的遗体。 那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不想,生前被苏牧欺骗,死后遗体还要落在苏倾的手里。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七月初七。 一早,凤湄就换上了新衣,她本就长的漂亮,容颜姣好,配上那套浅紫的衣衫,看上去更加的清丽脱俗。 林氏帮她梳好了发髻,未出阁的女子,头发不需全部绾起,及腰的长发,乌黑发亮,直直的顺着她的肩膀披散而下,白皙的脸上化着一个细致的妆容,眉头贴了一朵花钿,整个打扮,让人不由得觉得眼前一亮。 凤煜穿着官服,张氏也换上了一品诰命服,凤安云,凤如雪也早早的去了张氏那里。 凤湄过来请安的时候,那一身打扮,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凤如雪也继承了凤家的优良传统,可到底在凤湄跟前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凤煜和张氏看到女儿容光焕发的模样,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湄儿见过父亲,母亲,大哥。” “不须多礼,准备好了,我们去出发吧。” 凤煜走在前面,张氏领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跟在后面。 凤远一家子也差不多出来了,府外两辆马车,凤煜一家乘坐一辆,凤远一家承坐一辆,一同入皇宫走去。 离皇宫越来越近了,凤湄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里,是她五岁之后的家,她在那里长大,虽然宁国公去世之后,太后念在她还在,还保留着宁国公府,却把她带在身边抚养,事实上,皇宫里也等同是她的家。 前尘往事,不住的在脑海里翻滚。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凤煜说:“到了,我们下车吧。” 宫门口已经停满了很多豪华的马车,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姑娘家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世家子弟个个打扮的玉树临风。 凤湄无心去欣赏别人,盯着宫门发呆。 每个月,太后都恩准她回宁国公府一次,每一次回来,她都从未认真的看过这道宫门,红墙绿瓦,威严庄重。 有些人用尽力气,想进到这宫墙之内,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踏出来。 凤湄跟在张氏的身边,随着凤煜往宫内走到。 宫宴备在后宫的畅音阁,那里是宫中举宴的地方。 一路上跟凤煜打招呼的人不下少数,他毕竟是当朝丞相嘛。 皇宫的确很大,从宫门走到后宫,也是很远的一段距离。 畅音阁早已备好了宴席,桌椅摆的整整齐齐的,每一张桌子上都已经放好了点心,茶水,次序分明,都有各个官职的排号,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忙的不亦乐乎。 宴席的中间留着很宽一条路,铺着红地毯。 凤煜找到他的位置,领着一家人过去了,凤远的官职比他低了一点,坐的位置离他们稍远了一些,凤煜和张氏坐一起,随后是凤安云,凤湄和凤如雪。 “长姐,每年宫里乞巧节的宴会可热闹了,你每次都不肯来,是我回去给你讲的,你现在肯定也都不记得了,不过不要紧,今年亲自感受一下。” “当然会的,你的七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准备好了,长姐,你的呢?” “也差不多了。” 凤如雪心想,凤湄根本就不会刺绣,没准儿那七姐也是她房里的丫鬟给她做的,不过也不要紧,大家只能带半成品,比赛的时候再把后续的完成,看谁做的七姐最漂亮,就会有赏赐的。 “以前,每年的比赛,可都是宁国郡主夺魁,今年宁国郡主不在了,想必兵部尚书家的洛芊芊这次有机会斩露头角。” 洛芊芊,凤湄怎么可能不认识她,看来今年又要会一会了,往年洛芊芊是她的手下败将,那么今年,凤湄也不会给她赢的机会。 “大皇子,七皇子到!” 听到一个太监一声长呼,凤湄的头立刻抬了起来。 苏牧穿着一身金丝软袍,华贵无比,身材挺拨的他,双手背后,脸上挂着和暖的笑容,一看就给人一种温贤之感。 但现在,凤湄看来,却是满满的虚伪,她低下头,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由得握紧了许多。 众人都已经纷纷起身行礼,凤湄却还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满脑子都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哪里想得起来要向皇子行礼之事。 苏牧一眼扫去,就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坐在那里,特别的抢眼,因为别人都在行礼,只有她是低头坐着的。 他昂首挺胸的朝凤湄走去。 凤煜看到大皇子走过来,又看到凤湄还在坐着,心里一急,赶紧推了一下张氏的胳膊,张氏才看到凤湄还在坐着,又推了推凤安云,凤安云正想提醒她,苏牧已经到了凤湄的跟前。 “你是凤相家的嫡女,凤湄?” 苏牧那熟悉响起,凤湄这才醒悟过来,立刻起身,徐徐的施了一礼。 “臣女凤湄,参见大皇子殿下。” “果然是的。”苏牧扬起一抹微笑。 “大皇子好眼力,臣女未曾与殿下见过面,殿下竟然也认得臣女,是臣女的荣幸。” 坑深034米:笛音开场 与凤相和凤夫人同桌,身边是凤家的嫡长子凤安云,又是第一次相见,后面还坐着一个丞相府的庶女凤如雪,猜也猜得到这位就是凤相最宠爱的女儿凤湄,那个声名远播的凤湄。“凤小姐的美名早已传遍了京城,往年,凤小姐都没有来宫里参加乞巧节的宴会,今年初次过来,又坐在凤相身边,本皇子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凤湄的眉头一拧,现在听着苏牧的话,就觉得恶心。“大皇子聪慧过人,臣女佩服不已。”“好了,大家都平身吧,今天过节,都随意。”凤煜还以为大皇子会生气指责凤湄,没成想凤湄在大皇子面前回话不紧不慢,礼数有加,凤煜算是舒了一口气。苏牧说完,就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众人纷纷起身入座。凤安云就赶紧开口说:“湄姐儿,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方才大皇子过来,你怎么不起身行礼?”“我忘了。”凤如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么大的事也能忘记,只有凤湄做得出来。“还好没事,以后可得记得,别惹了麻烦才是。”凤如雪也加了一句:“长姐,大哥说的是,咱们在宫里,不比在家里,很多事,还是得遵守宫规的。”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皇子,二皇子苏越,四皇子苏平,五皇子苏峥。四皇子、五皇子和二皇子关系甚好,凤湄再清楚不过了。这些皇子到了不久,陛下、皇后、太后和一些后宫嫔妃一并出现。“参见陛下,太后,皇后,各位娘娘。”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起身行了跪礼。凤湄跪在地上,还是忍不住悄悄的轻抬了一下头,朝太后望去。太后是出了名的贤后,纵然现在她已经近六十岁了,鬓角染上了银丝,却还是那么的和蔼慈祥。看到太后,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凤湄的眼眶就有些湿润。太后,嫱儿好想你……凤湄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众卿平身。”陛下扶着太后入座,皇后嫔妃们也各自坐下后,陛下开口道:“今日乃是良辰美节,众爱卿及家眷,不须太拘谨,玩的开心,吃的开心就好,来人,上歌舞。”丝乐声响起,一群舞姬缓缓的走到众人中央,她们迈着轻盈的步子,像是飘起来似来,美丽动人。凤湄欣赏着舞蹈,凤如雪说:“长姐,吃点点心。”“你吃吧,我不饿,她们跳的真好看。”凤湄两只眼睛就盯着那群跳舞的舞姬。坐在不远处的苏牧朝她望了过来,都说凤相家的嫡女凤湄,美貌倾城,也很无能,什么都不会,不好的传言也很多,跟皇叔端亲王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方才见她说话,礼仪有加,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倒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不堪。可方才,凤湄一直低着头,苏牧并未看清楚她的容颜,本想让她抬起头来看看,却又碍于礼数,不得不作罢,这会儿看到她抬起了头,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美,很美,真的很美……有关这个传言是一点也不假。别人说她嚣张跋扈,苏牧倒是觉得,她身上有些恬静的美,那仪态跟沈嫱很是相似,但是,她却比沈嫱看上去更美,更让人心醉。这些年沈嫱从未来宫中参加过任何宴会,据说是她什么都不会,怕进宫失了礼数,苏牧确是觉得应该是凤相舍不得自己如此美貌的宠女,在这么多人面前抛头露面吧。其实,凤湄坐在这里,还是不少人在看她,有的目光是不屑的,有的目光是鄙夷的,有的目光是嫉妒的……各种各样的都有。谁让她的传闻那么多呢。一曲舞蹈结束后,又有各种各的表演,看得是目不暇接。宫宴的流程差不多就是这样,上午欣赏皇宫安排的节目,吃过午宴,就有各个世家小姐们或者公子们表演,到了晚上,欣赏牛郎织女相会,并在月下对月穿针引眼,缝制好七姐,一同祈愿。转眼就到了下午,最令人期待的应该就是下午的表演。以前,凤湄还是沈嫱的时候,下午的开场从未变过,都是太后让凤湄头一个上去表演,弹开场曲。现今沈嫱不在了,不知道第一曲该有谁来演绎。众人都已坐好,等待着下午的节目。陛下说:“开场的表演,由太后决定,母后,你看看,今年要不要换一个?”太后自然是明白皇上了意思,只是突然少了沈嫱,又碰上这一幕,心里难免会想起那些伤心事。“哀家可怜的嫱儿,容哀家想想,看由谁来演开场节目吧。”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由远而近,缓缓的传来,有一种空灵之感,一瞬间把众人的视线全部都吸引了过去。竟然是广陵散,凤湄也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只见苏倾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王袍,修长的双手握着玉笛,手指随着旋律在笛孔上跳动着,缓步而来。师傅,是师傅,师傅回来了,凤湄又惊又喜。师傅吹的竟然是古筝名曲广陵散,这是沈嫱以前每次开场弹奏的曲子,用古筝演绎已经是非常的困难,他却能把它改编成如此美妙的笛音。苏倾精通音律,众所周知,这一曲更是引得全场掌声四起。音乐终止,确有余音绕梁之感。苏倾将玉笛往腰间一别,迅速的走上去,往地上一跪:“臣参见陛下,参见母后,参见皇后娘娘,臣弟来迟,求陛下责罚。”“朕还不了解你,肯定是有要事,好吧,等会自罚三杯,先请入座。”“谢陛下。”太后说:“倾儿,你这曲广陵散吹的真好,要是嫱儿在,你们合奏这一曲,定然轰动天下。”“母后过奖了。”提到沈嫱,太后的脸上还是有一种黯然失色之意。 苏倾坐下后,太后对着众人说:“端亲王方才吹奏的广陵散就是今天的开场演奏,接下来,便是自由演出时间,各位世家小姐,公子,都可以一展才艺,如果有哀家瞧着合适的,哀家会亲自赐婚的。” 坑深035米:设彩头 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不过,每年能让太后赐婚的当然也在少数,由太后赐婚,她到底还是要均衡着朝局,也要看看对方是否够尊贵。 姑娘家到底脸皮薄一点,要是直接就冲到台上去,别人会以为她有多恨嫁,所以,最先上场的都是一些世家公子哥。 要么表演武术,要么表演诗词歌赋,都是用尽全力的去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凤湄看着身边的兄长凤安云边喝着茶边欣赏着台上的表演,想了想,就说:“大哥,要不你也上去试试,那些人在我眼里都是花拳绣腿,还有那什么诗词歌赋呀,书法什么的,都比不上大哥。” “你说的可是真的?”凤安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的性格到底是沉稳了一些,又有点内向,心思纯正,不太会像别人那般的会表现自己。 “当然是真的,我去过你的书房,看过你写的字,得承于父亲,堪称一绝,在京城名人贵圈中,你不比谁差。” “有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凤安云今年也有十七了,再过三年就要及冠了,就快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也该早点物色个良家女子订下亲事。 “那哥哥要不要上去试一试?” 凤安云笑着摇了摇头。 “敢情哥哥是逗我呀?”凤湄嘟了嘟嘴。 “做人要懂得韬光养晦,懂吗?” “嗯,还是哥哥聪明。” 凤安云到底是没有上台,凤湄仔细一想,父亲是当朝丞相,一定也是希望哥哥将来能入朝为官,现在肯定是学习和科考重要。 凤湄跟凤安云比起来,还是凤安云懂事些。 刚刚一个人表演过后,坐在太后旁边的皇后娘娘终于开口了。 “陛下,今年咱们宫中不少皇子都已经快要成年了,不如一会儿世家小姐们表演的时候,就设个彩头,德貌兼俱之人,可以考虑一下,替咱们家的皇子们指婚,如何?” “皇后的建议很不错,朕的儿子们也差不多也该到了婚配的时候,朕准了。” 皇后的意思,凤湄自然是明白的,她未曾生下一子半女,却有显赫的身份,是本朝开国功臣安国公萧天的胞妹,萧家在大周朝开国时就是朝中功臣,到了萧天这一辈又辅佐当今陛下登基,权势更是如是中天。 皇后也得想办法替自己谋个后路。 除了五皇子苏峥母丧之外,其它的几位皇子都有生母在侧,可是苏峥自小就与二皇子苏越亲厚,二皇子又有生母德妃抚养着,苏越母丧时他已经十二岁了,皇后有心将他收为养子,陛下那边也没有松口同意。 虽然贵为皇后,没有子嗣始终是她的痛处。 所以,她想借此机会,把萧家的女儿推出来,想法设法指婚给苏峥。 “多谢陛下恩典。” 陛下扫视了全场的人,“各位爱卿,你们今天可不要把自己家的小姐给藏着掖着了,朕就马上就安排内务府那边,把今天到场的各位爱卿家的千金一一列出来,每一个都表演自己的才艺,朕设下前三甲,第一名赏赐黄金一百两,绫罗绸缎一百匹,珠宝首饰十套,第二名赏赐黄金五十两,绫罗绸缎七十匹,珠宝首饰七套,第三名赏白银一百两,绫罗绸缎五十匹,珠宝首饰五套。”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高呼了一声,随后场下也议论纷纷,这个赏赐可是很重的,比以往晚上的七姐赛设的奖品还要多,最主要的这是御赐,就更加的值钱了。 不少小姐们的脸上都有着跃跃一试的表情。 凤如雪听着那些奖品心里热血沸腾了不少,不过突然想了到一件重要的事。往年,凤湄没来,的确是她跟着来的,虽然她每一次都准备了七姐,却是没有机会参加比赛,像现在这个比赛,她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她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去学习,却始终没有用到台面上。 今年凤湄又来了,她怕是更没有机会了。 庶女,就是这个讨厌的庶女身份。 很快,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就走到前面,用阴柔的声音,缓缓地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接下来请安国公家的小姐萧如意上台表演。” 萧如意,凤湄的唇轻轻一勾,放眼朝中,萧如意排在第一个上台,也在情理当中。 萧如意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唇红齿白,眸若星辰,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身型高挑,周身呈现着一种刚劲之美。 安国公跟曾经的宁国公一样,都是征战沙场的良将。 萧如意自小习武,有这种刚劲之美,理所当然。 只是沈嫱因父亲早逝,被太后养在身边,练就了现在的这个性子,若是父亲在的话,会不会也教她习武,教她读兵法? 凤湄的眼皮微微的垂了下去。 只听到萧如意参拜了陛下皇后和太后之后,便说:“臣女今天表演一支舞蹈。” 此言一出,不仅众人唏嘘不已,就连凤湄都抬起了头。 大家纷纷以为萧如意应该只会舞剑,她竟然要跳舞。 就连太后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萧如意,说:“萧小姐,哀家一直以为你只好习武练剑,没成想,你还会跳舞,好,很好,今天就让哀家也开开眼界。” “臣女一定会好好表现。” 萧如意走到乐师那边,小声的跟他们说了一会儿,就回到了众人中间。 凤如雪碰了下凤湄的胳膊,说:“长姐,你说萧如意那个僵硬精练的身体,能跳出什么舞?” “习武之人,身子才不会僵硬,那种柔软的程度不会比练舞之人差,我想萧小姐一定会有一个精彩的表现。” 凤如雪微皱了下眉头说:“我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就觉得她身子又精练又僵硬,根本不适合跳舞。” “咱们只管观看便是。” “长姐,一会儿要是轮到你,你打算表演什么?”其实这才是凤如雪最关心的事,凤湄什么都不会,就是跟着端亲王学了一首曲子,拿那首曲子想要人才济济的宫宴上脱颖而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肯知难而退的话…… 坑深036米:记住你的身份 “轮到我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凤湄说的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长姐,这是在宫中,咱们都得替凤家着想,你有十足的把握吗?”凤如雪的声音微微加大了一点,张氏,凤煜和凤安云都听到了。 正在这时,气势汹涌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竟然是秦王破阵曲。 大家似乎也都意识到了。 这是一曲武舞,跟文武自然是不同的,武舞跳起来,气势如宏,振奋人心。 萧如意已经准备好了,她有力的伸出两只胳膊,随着音乐已经开始舞动起来,练武的身子,其实是非常灵活的,她的每一个动作有舞蹈的美感,又有武术的恢宏。 硬生生的把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再加之那首音乐也是非常的激昂,仿佛出现了一个正在打仗的画面,还在打了胜仗的那种喜悦之感。 “好,跳的真好!”突然有人高呼了一声。 继而越来越多的人鼓起了掌。 这种激烈的掌声,一直持续到萧如意的舞蹈结束。 很多人看她的目光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凤湄朝苏牧看了过去,发现苏牧低着头,似乎并未将萧如意放在眼底。 他不是说过,他有更值得拉扰的人吗?难道萧如意都不够这个资本,他竟是一点也不在意? 突然,苏牧的头抬了起来,与凤湄四目相对。 凤湄低下了头,细细密密的睫毛藏住了她所有的神情。 接下来是谁上台表演,凤湄也无心欣赏,一直低着头,沉思着。 苏倾也关注着凤湄,看她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必是因为萧如意的表演太出众了,她的压力很大。 的确,后面的人想必压力都很大。 这萧如意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往后她就是表演舞剑,可大周朝,女子并不崇武,大家更关心谁琴弹的好,谁的画作的好,谁的舞跳的好。 今天萧如意是让她们都开了眼界。 凤湄乃是凤相的女儿,按照排名,她应该也是排在前头的。 这只是苏倾的想法,其实凤湄倒是一点也没有担心表演的事,她低头落寞不过是因为苏牧。 萧如意就像是这场比赛中,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又摆在头阵上,愣生生的让后面的人都有点怯场了。 又是几位有爵位家的小姐正在陆续表演,按照官员的品阶,应该很快就到了凤湄。 凤煜小声地跟张氏说:“你觉得该不该让湄姐儿上去表演?” “我觉得还是不要上去最好,就说身体不舒服,毕竟湄姐儿刚开始学习不久,又怎么会有哪个实力跟那些从小学艺的人相比呢?” “我觉得也是,你让云哥儿传个话给她,一会儿就让她说身子不宜,不能表演。” 张氏这才转过身,对凤安云说:“云哥儿,你也看到了,别人这些小姐们各个实力不容小嘘,咱们家的湄姐儿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直接弃权吧,以免拿不到名字,她心里也不高兴。”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湄儿就挺好的,萧小姐的武跳的是不错,可是太刚烈了,女子要温柔如水,咱们家的湄儿怎么看都是京城第一美女,这个能给她加分,她不是学了琴吗?若是再弹的稍微好一些,以柔克刚,完胜萧小姐。” 张氏和凤煜是心疼女儿,怕她丢了颜面,回去会想不开。 凤安云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姑娘,特别是她中毒醒来之后,就该到这样的场合上去寻个好夫君。 “你这孩子……” “好了,母亲,我跟湄姐儿说你们的意见,她上不上去表演就看她自己了。” 凤安云如实的把张氏的话传达给了凤湄,凤如雪坐在凤湄的旁边自然也是听到了,于是她提了个意见说:“长姐,大哥,这关系到咱们凤府的名声,要不就让我上去表演吧,长姐这不是才学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有从小启蒙的经验,好歹也能搏点面子回来。” 凤如雪就这么的巴着想上台。 虽然平日里凤安云待她也算是亲厚,可这明摆着是在要凤湄的面前霸占凤湄的位置,凤安云哪里容得下她。 “雪姐儿,你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自已的身份,这上去的小姐们,哪个不是府上的嫡女,你若是代湄姐儿上台,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凤家,怎么看凤湄,别人会说凤湄是相草包,什么都不会,还得用个庶女顶上?” 凤安云只是觉得要维护凤家的名声,这凤如雪上去,只会让别人看小看凤湄,他宁愿凤湄上去表演,哪怕拿不出名次,也至少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家的凤湄不是不学无术之人。 不过,凤安云的话还是深深的刺痛到了凤如雪。 庶女! 他们所有的人只会拿庶女这个身份贬低她。 凤如雪的脸上一片惨白,她是求表现的心太切了,才没有深思熟虑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哥哥,别这么说,实在不行,我就上去表演就是了,只是不能给咱们凤家表演,我心里有愧,雪姐儿不也是替凤姐着想吗?你可千万别说这种伤害兄妹感情的话了。” 凤安云扫了凤如雪那委屈的样子,突然觉得刚刚说的话是有点重了,他不过是护亲妹心切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雪姐儿跟你关系一向很好,是我说错话了,不该责怪她,雪姐儿,你不会真的要生大哥的气吧?” 凤如雪心想,自己就是生气不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吗? 谁让她只是个庶女。 “我怎么会生大哥的气,不会的。” 其实她心如刀绞。 庶女,为什么是庶女,这里一个一个的都是嫡女,只有她是个庶女,凤如雪心里怨恨着,却是忘了,是她自己非要以一个庶女的身份,挤进这些嫡女当中。 突然,就听到高公公喊:“下一个,有请凤丞相府上的凤湄小姐。” 叫到凤湄的名字,全场似乎都有细细碎碎的嘲笑声。 这一切都落入苏倾的眼里,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凤湄站了起来,苏倾看向她,似是在给她鼓励,凤湄看到那关切的眼神,只觉得心里一暖。 坑深037米:单弦奏琴 凤湄走向众人中间,朝陛下施了礼,才缓缓开口说:“陛下,太后,皇后,臣女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没有办法表演,不知可否取消臣女的资格?” 苏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方才给她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走上去,以为她会好好的表演,哪知她这么快就打了退堂鼓。 凤安云也是很诧异,刚刚凤湄可是一点打退堂鼓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凤湄此言一出,台下就有更多的哄笑声。 竟然有一个人还开口说:“凤小姐,只怕你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根本什么都不会吧。” “就是,早就听说你什么都不会。” 越来越多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张氏看着别人嘲笑凤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凤煜可是见不得凤湄受委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到凤湄跟前,双手作揖,说:“陛下,臣的女儿的确是身子不适,前段时日中毒刚刚好,此话不假,臣的女儿什么都不会,此话也不假,臣在不乎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会,哪怕是她什么都不会,臣也介意,她是臣的女儿,臣自己都不在乎她会什么,岂容别人这般给她嘲笑于她。” 凤湄的心里有丝丝清泉流过。 父亲宠她,这是事实。 哪怕背负着众人的嘲讽,也要站出来维护自己。 “凤相宠女心切,朕是了解的,既然凤小姐的确身体不适,那就不用表演了。”人家女儿会不会,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强求的理由,何况这比赛也是自愿的,并不是强迫性的,意在开心。 这时,兵部尚书洛方宇站了出来,说:“凤相乃是文官表率,当年的新科头甲,却把女儿教的什么都不会,还这般的理直气壮,俗话子不教,父之过,如此之举,怎么教天下人的表率?” 六部的尚书们,自然也想再往上爬,挤兑凤煜是理所当然。 洛方宇这么一说,倒是不少人跟着附呵着说了起来。 让凤煜很是下不了台面。 凤安云都有些坐立不宁了,想要站起来说话,被张氏给拉住了。 “云哥儿,不可轻举妄动。” 这时,又有大臣在说:“修身齐家平天下,连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的,怎么管理天下文官?” 这话是越来越难听了。 凤煜心中的怒火真是被这些人给点了起来。 他继续开口说:“陛下,臣心疼女儿,向来不强迫她做任何事情,这是一个做父亲能给女儿的最起码的父爱,跟臣在朝中为官,没有任何的关联,臣的女儿纵然什么都不会,臣这些年不也一样将自己份内的工作做的井井有条吗?方才几位大臣的话,着实寒了臣的心,如若陛下认为臣教不好自己的女儿,就当不好这个丞相,臣愿意请辞,告老还乡。” 凤湄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鼻子酸涩不已。 “凤相这话说到哪里去?众臣不过是开开玩笑,且不可当真。”说着,陛下又看向凤湄,“凤小姐,你瞧你父亲这般的宠爱你,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学习一些女子基本该会的东西,给你父亲争光才是。” 凤煜乃是陛下的宠臣,亲信,他说一句告老还乡,陛下又怎么可能答应。 凤湄之所以这么隐忍,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这些人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他们越是看不起,她再好好的表现,就会让这些人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只要有让他们的嘲讽达到顶峰,才会丢更多的面子。 “谢陛下教导,父亲如此护着臣女,臣女作为女儿,如果不能给父亲挣回一点颜面,岂不是不孝,如此,臣女便撑着也要好好的表演。” 苏牧从一开始凤湄走上去,就一直盯着她看,这会儿越发觉得她有意思了。 底下还是有人指指点点,窃窃丝语,都觉得凤湄这是在说大话,京城谁不知道凤湄不学无术,看她能表演个什么出来。 都觉得接下来一定有个笑话要看。 凤煜看向凤湄,凤湄给他投以自信的神情。 说真的,凤煜心里也没底。 “好,凤小姐要表演什么?”陛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凤湄,倒是太后和皇后那边,只是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表情,也是以为凤湄掀不起个什么风浪。 “臣女愿弹琴一曲。” “来人,备琴。” 很快,一把琴已经摆在了众人中间,琴台前放了一把小木凳。 凤湄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琴台前,轻提着裙摆坐在了椅子上。 凤煜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氏着急地说:“夫君,湄姐儿她能行吗?” “她学了几天的琴,深得端亲王的称赞,就算不拨得筹头,也能给那些笑话她的人一点颜色了。” 凤如雪只是轻哼了一声,两只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凤湄。 其实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凤湄。 凤湄自己却是看了苏倾一眼。 苏倾朝她轻点了一下头。 她葱白细嫩的手指已经抬起,缓缓地落在了琴弦上。 旋律应声而起。 是广陵散的前奏。 众人不禁惊呼了起来。 凤湄所弹乃是最为出名的广陵散,她的手指像是蝴蝶一样,在琴弦上翩翩起舞,美好的音乐,让人如痴如醉。 陛下的听觉也像是被她给唤醒了一样,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琴声了。 就连太后皇后也跟着看向了凤湄。 坐在后面的人可能没有看到,但是在前面的人,能看到凤湄弹奏的人,更是吃惊不已,因为凤湄从开始弹奏的时候,就只动了一根琴弦。 这得是多么高超的技术,才能用一根琴弦,将一曲如此超难度的曲子弹奏出来,甚至弹的这么完美。 苏倾诧异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玉笛,跟着凤湄的琴声合奏了起来。 笛声和琴音相织相缠,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种更让人心动的声音充斥着众人的大脑。 适才,端亲王吹笛的时候,太后还在想,若是嫱儿还在,跟端亲王笛琴合奏广陵散该有多动听,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偿所愿了。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坑深038米:扬眉吐气 凤煜更是笑的合不扰嘴,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女儿竟然是深藏不露。 这些天她是在学琴,练琴,可他公务繁忙,并未亲耳听她弹琴,这才几日,她已经到了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该有多大的天赋呀。 凤煜简直想捶捶自己的大腿,竟然把如此有才情的女儿给埋没了这么多年。 那些笑话凤湄的人,此时此刻,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个个都低下了头。 这真真是得罪了凤相,又在陛下面前落了个口舌之罪呀。 琴音和笛声缓缓而落,交织在一起,似乎不舍得分开。 众人还沉浸在这首千古名曲之中,无法自拨,连掌声都忘记了鼓。 “好!”太后的声音响起,掌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看到太后鼓掌,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也都响了起来,凤湄看向苏倾,温然一笑,然后起身,向四周各位都施了一礼。 “丫头,过来让哀家瞧瞧。” 凤湄低着头走到太后跟前。 “臣女见过太后。” “你这丫头,琴弹的可真好,刚刚有人那么诬陷你,哀家都看不下去了。” 太后这话,可是把刚刚嘲笑过凤湄的人吓了一跳,生怕太后会怪罪他们。 “臣女谢太后娘娘夸奖,只是臣女平日里过于沉默内向,很少在外面展示自己的琴艺,可能别人误会了,臣女没有生气的意思,前些日子,臣女中毒了,多亏了太后曾经赏赐给父亲的一只千年人参,才将臣女给救了过来,臣女和父亲多次想感谢太后,可臣女又不能出入后宫,难道今日有见到太后,臣女特地准备了一个礼物,以表臣女对太后的感激之情。” 凤湄从腰间掏出一个香囊。 “这是臣女亲手绣的,里面放了白芷,川芎,甘松,风干过的薰草,艾叶,陈皮,薄荷等,不仅对安神安眠,也可以防文能驱虫,礼物很轻,都是臣女亲自动手做的,有点小家子气,还望太后不要见怪。” 凤湄敢这么做,自然是了解太后的,以前她在太后身边的时候,经常给太后做香囊,用的都是这些材料,是经过长时间的研制才配出来的,太后用的很好,记得上次做的香囊已经差不多有三个月了,药效已经减弱,想来太后这会儿肯定是很需要这个香囊。 一个人的听觉,味觉,视觉,都很容易遗忘,但是嗅觉却是一生都忘不掉的,香囊拿出来,太后就闻到那个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很是喜欢。 “哀家夜里确实睡不好觉,这个香囊,哀家闻着挺喜欢的,哀家就收下了。” “臣女谢太后恩典,太后若是晚上睡不好觉的话,平日里可以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在睡前替你按摩,舒通经络,晚上用姜粉泡脚,对安眠很是有效。”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丫头,懂的可真多,看来,别人的话不能全信,哀家看着你很是喜欢呀,以后有机会,哀家会召你入宫来玩。” “多谢太后。” “好,下去吧。” 凤湄不仅琴弹的好,还让入了皇太后的眼,这下可把有些人给急坏了。 凤煜和张氏的头瞬间都抬的高高的,满脸的笑容呀,凤煜甚至觉得,他晋升丞相那天都没今天这么开心。他最宠爱的女儿,真是给他长足了颜面。 凤湄下来,坐好后,凤安云可是激动坏了。 “好呀,妹妹,你可真是藏的很深,深不见底,哥哥我都不知道你琴弹的这么好。” “不是端亲王教的好吗?”凤湄微笑着回答。 凤如雪说:“可是表舅也没有教你几天呀,长姐,你的进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是自然,只要我想学,就没什么是学不会的。”凤湄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以前那样看不起凤湄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们,这会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有些人的话也开始变了。 不是人家凤小姐不学无术,而是人家不屑轻易在人前显露而已。 人家凤小姐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还很是谦虚…… 各种各样的谥美之词。 前有萧如意的秦王入阵曲,后有凤湄的广陵散,那些后面开始表演的小姐们,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 最出彩的两个节目显然已经是脱颖而出了,别的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除了洛芊芊的书法引起一阵惊呼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是特别的。 既然是设了彩头的,所有的表演结束之后,由陛下、皇后和太后选出前三名。 在萧皇后的眼里,自然是希望萧如意拨得头筹了,不过还是要看陛下的意见,陛下觉得凤湄的表演很出色,萧如意的表演也不差,一时之间很难圣裁,便对太后说:“母后,不如今天的头甲就由你来决定了,如何?” 太后笑着说:“还需要哀家决定吗?事实都已经决定出来了,凤相家的丫头单弦弹出了广陵散,这世间还有几个人能完成?” 虽然没有明说头甲是凤湄,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摆明她就是头甲了。 结局已定。 陛下先是宣布了第三名,洛芊芊。 然后是第二名,萧如意。 紧接着是第一名,凤湄。 三个人都被叫上台,领了赏赐。 太后看着凤湄,心里越发喜欢了,寻思着这么优秀的姑娘,赐婚给谁才合适。几位皇子当中,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大皇子苏牧,可苏牧的未婚妻沈嫱才刚刚去世,给大皇子指婚于理不合。 想想,还是算了。 苏牧的母妃,卓贵妃想着替苏牧求娶凤湄,这样还能拉拢到凤相。 可是,也碍于沈嫱刚刚去世,苏牧又在天下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深爱着沈嫱,这个口实在是开不了。 其它嫔妃自然也是有意想要替自己的儿子说亲,可现在开口,只怕陛下会以为,她们想借机拉拢凤相,后宫的嫔妃都是聪明的主儿,哪敢开这个口。 晚宴时,赏牛郎织女星,凤姐绣制的七姐又占了上风。 这天,凤湄是为凤家争足了颜面,狠狠地打了那些一直嘲讽她的人的脸,同时也一洗自己过去那些不好的名声,唯独还有一件有关端亲王的事还未处理好。 凤湄现在已经有把握,她会把自己曾经和端亲王这个误会解开。 坑深039米:心生好感 宫宴结束,朝臣领着家眷纷纷离宫。 凤湄知道端亲王回来,心里很想知道他去找紫绝仙姑,可有查出她的秘密。 在撤宴之后,凤湄就对凤煜说:“父亲,我今天有这样的表现,多亏了端亲王的教导,我去向他道声谢。” “确实要去,为父跟你一道去,以免那些人口杂,又要遥传些什么。” “好。” 其实凤煜也想去见见端亲王,问问他那边事情的进展。 今日是宫宴,陛下和太后不会提及遗体被盗事件,这事也过了这么多天了,再没有个答案,凤煜怕是也很难交代。 凤煜让张氏领着凤安云和凤如雨先出去,在宫门口等他们。 找到苏倾。 凤湄立刻上前行了一礼。 “师傅,这一次,奔波了这长时间,可还好吗?” “还好,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单弦弹琴是什么时候学的?”凤湄之所以没有用到所有的琴弦去弹广陵散,主要是当年沈嫱就是那么弹的,她怕她弹出来,会被人看出破绽,单弦弹琴,她还是沈嫱的时候,就偷偷的练习过,只是从未在众人面前展示罢了。 “就是刚刚学的,月底和月初去太傅家学习,我问太傅能否只能单弦奏乐,太傅大人说可以,然后教了我一些要点,这几日我一直在练习,发现单弦真的可以弹奏出来。” “你倒是聪明伶俐,才几日的时候就学会了,还能弹出一首这么高难度的曲子。” “多谢师傅夸奖。”还好,苏倾没有发现。 凤煜说:“小女有今天的表现,多亏了端亲王,臣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是。”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本王尚且都不能单弦抚琴,可见你女儿真的是有天赋的。” “端亲王,且不可推辞,无论怎么说,都是你教导有方。”凤煜现在对端亲王是充满了感谢之意。 苏倾浅笑,“既然凤相非要感谢,本王也就不推辞了。” 这时,苏牧和苏烨走了过来。 “皇叔。”二人亲切的唤了一声,其实苏倾比他们也就大几岁而已。 凤煜立刻朝二人行了礼。 凤湄自然也是跟着行了礼。 苏牧盯着凤湄,说:“凤小姐,之前也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今天凤小姐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这京城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的名号,怕是只有凤小姐你能承担得起了。” 听到苏牧的声音,凤湄就觉得不舒服。 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臣女不敢当。” 苏烨感觉气氛有些偪硬,便笑着说:“凤小姐不仅有才,也甚为谦虚,我和大皇兄都被你的才情所折服,特地过来想结识一下你,凤小姐不会拒之门外吧。” 苏烨本人,凤湄还算了解,他肯吃苦,又能干,不过是属于执行力比较强的人,自小就与苏牧的关系甚好。 “臣女不敢。”凤湄一直含首,回话也比较冷淡。 凤煜笑着说:“小女不才,承蒙大皇子和七皇子如此称赞,她有些认生,你们可千万别责怪她才是。” “自然不会。”苏牧和苏烨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 凤煜说:“时间也不早了,臣的夫人在还在宫门口等着,不能耽误太久,请皇子们见谅。” 临走之前,凤湄抬头看了一眼苏烨,曾经,苏烨一直在她身边唤她嫱姐姐,他一直以为沈嫱此生,只会嫁于苏牧,而他与苏牧关系甚好,早就把她当成了他的皇嫂,很多时候,苏烨也是护着她的。 不知,苏烨知道不知道苏牧害杀她的事?如果苏烨知道了,他还是这般的与大皇子交好,那么苏烨便也是她的仇人,而不是那个,她一直关切心疼的弟弟了。 凤湄的眸光让苏烨一怔,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凤煜,端亲王和凤湄一道往宫门口走,毕竟宫中人多口杂,人来人往,凤煜也没有开口提及那事。 苏牧则是望着凤湄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兄,你觉得这位凤小姐如何?” “七弟这么问是何意?” “不知我向父皇求赐婚,父皇可否会答应?” 苏烨笑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苏牧只觉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 “七弟,早先她与皇叔之间发生的事,你难道没听说吗?她现在又跟皇叔走的那么近……” 苏牧还没说完,苏烨就打断了他的话,说:“京中不是传闻她什么都不会吗,今天她的表现不已经足以证明,谣言只是谣言,况且皇叔的性子难道你还不了解吗?如果凤湄是那么不堪的女子,他估计还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苏牧心想,看来,苏烨对凤湄很有好感。 凤湄已经到了宫门口,苏倾邀请凤煜坐他的马车。 凤湄则是跟着张氏、凤安云和凤如雪坐着凤府的马车。 一上车,张氏就紧紧的抓住了凤湄的手。 “你今天真是把我都给震惊住了,湄姐儿,你是我的骄傲。” “母亲,我不能一直都让你失望,不是吗?” “好,好,好,得女如此,我此生余愿如矣。”凤湄的过去,是张氏此生最大的失败,看到凤湄现在的改变,张氏最放不下的一件事也已经放下了。 凤如雪纵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用着崇拜的神情看着凤湄。 “长姐,你不愧是我们姐妹的榜样,以后你可要好好教教我才是。” “你已经很优秀了。” “再优秀也不及长姐的万分之一。”凤如雪说着违心的话,她以为她一直都比凤湄强的,可凤湄今天不仅在众人面前风光无限,还得到了太后的宠爱,这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又有嫡女的身份,日后,怕是凤府所有的人都会以她马首是瞻了。 越想凤如雪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处像是打了个结似的难受。 一路上,他们母子三人有说有笑,凤如雪就觉得自己跟个外人似的。 凤府离皇宫不算远,凤如雪却觉得这条路走了好长好长时间。 终于回到了凤府,凤湄的心里却还是在思索着那件事。 不知,父亲何时才能回来? 坑深040米:遗体找到了 折腾了一天,凤湄其实也挺累了,回到自己院里,林氏已经备好了热水和花瓣等着她。 翠屏翠珠侍候她宽衣后,她坐在飘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 “你们出去,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翠屏看着凤湄情绪有点低落,担忧地说:“大小姐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点累,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们不要担心。” 翠屏和翠珠退到了净房外面,赶紧把这事告诉了林氏,三个人便在那里怀疑这怀疑那的,以为是凤湄在宫中又被人嘲笑了,林氏便决定去夫人那里问问。 凤湄一个人坐在浴桶里,想着今日见到苏牧的事。 他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仿如那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往事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看着体内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干,她绝望的不是死,而是苏牧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欺骗了她那么多年。 一个人的心,到底要冷酷到何种程度,才会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凤湄扶起一把水,扑打在脸上。 苏牧,你想要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沈嫱,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顶着凤湄的身子,灵魂却是沈嫱的。 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要顾首顾尾,她有家人,有疼爱她的父亲、母亲和兄长,她不能连累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今天苏倾没有带回沈嫱的秘密,她该如何替自己找回遗体?帮助父亲破案,所有的人应该都不会怀颖到苏牧的头上吧。 想到这里,凤湄赶紧擦拭身体,准备起来,她要去母亲院里,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 翠屏和翠珠还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林氏回来,就听到凤湄唤她们进去。 伺候凤湄更衣的时候,林氏回来,脸上写满了笑容。 凤湄说:“奶娘,你替我点好灯笼,一会儿我去母亲院里一趟。” “大小姐,这么晚了,你不早点休息吗?” “突然想跟母亲说说好。”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灯笼。” 刚淋浴过的她,脸上冒着水气,皮肤看上莹白如雪。 整理好了,她往祥华院走去。 林氏方才在夫人院里,听了大小姐今天在宫中的表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大小姐本就是老爷的福星,她出生的时候,天上五彩祥云缭绕,不久后,大爷的官职也步步高升,一纵做到了丞相之位。 过去,大小姐只不过是不想争,不想表现而已,林氏心里是这么想的。 到了祥华院才坐下,凤煜也回来了,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欣喜 凤湄心想,苏倾应该真的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张氏起身,扶着凤煜坐下。 “夫君,你好像不太高兴。” “唉,好不容易觉得有了一丝希望,没想到希望还是破灭了。” “父亲,是发生了何事吗?” 凤煜对房里的下人说:“你们都先退下。” 待人都离开了之后,凤煜才开口说:“实在不巧,端亲王去了紫绝仙姑的道观,紫绝仙姑却在半年前圆寂了,不过新任的主持说紫绝仙姑临终前留下了一道密函,说是必须交给宁国公的女儿沈嫱,所以此行,端亲王并未找到可靠的线索,不过,紫绝仙姑既然留下了密函给宁国郡主,想来宁国郡主身上定然是有秘密的,可惜现在宁国郡主不在了,这封密函谁也打开不了。” “此话怎讲?为什么说谁也打开不了?难不成新任主持还把密函拿出来了?” “是的,端亲王把实情告诉了新任主持,新任主持是把密函拿出来了,但是密函上只有一张图,新任主持说,这张图只有宁国郡主本人才能看得懂。方才我也看到了密函,上面只画了几个符号,根本看不出是何意思?” 只有宁国郡主本人才能解开这个秘密,那么凤湄就一定能读懂密函的意思了。 “父亲,可否记得图是什么样的,画下来,让我也见识一下。” “好,不过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如此重要的机密,端亲王也愿意让父亲看,可见他还是非常的信任父亲的,的确,父亲这些年为官,公正严明,从不结党营私,也不参与夺嫡,只是忠心耿耿的报答着陛下的知遇之恩。 这个案子,又是父亲主办,他也没有泄露秘密的道理。 很快,凤煜便将图画好了。 凤湄接过图纸。 图纸上的符号跟自己腰间的那道整齐的疤痕一模一样,不过旁边还画了一个一个椅形的方块,方块的正中间点了一个黑点。 凤湄果然看懂了。 这样的秘密,除了她自己,还真是别人都不可能知道的。 凤煜说:“湄姐儿,你可能看懂这是何意吗?” 凤湄摇了摇头,“父亲和端亲王都看不懂,我哪里能看懂呢,看来只有宁国郡主本人能看懂了,只可惜,她不在了,紫绝仙姑又圆寂了,这个秘密怕是很难再找到了。” “唉,这件案子还真让头疼,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父亲,先不着急,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凶手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凤湄安慰着凤煜,正说着,端亲王突然过来了。 凤湄赶紧把纸揉在一起,塞进自己的腰间。 “凤相,郡主的遗体找到了。” 凤煜立刻就站了起来,激动地说:“王爷在哪里找到的?” 凤湄也很吃惊,苏倾在哪里寻到了自己真身的遗体。 “不是我找到的,方才我去了宁国郡主的墓前,发现她遗体就被丢在坟前,我没有挪动现场,立刻过来找你,凤相即刻召集人前去维护现场,等明日天亮再到坟前细细勘察。” 凤湄说:“宁国郡主身边的忠仆不是在守墓吗?难道没有人发现她的遗体被送了回去。” 苏倾说:“宁国郡主的墓被盗了这后,只能当成衣冠坟重新掩埋,那些仆人暂且已经回到宫中。” “还算是这些人有良心,把遗体给送了回来,不然宁国郡主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凤煜愤愤地说着,毕竟当年他和宁国公都是辅佐陛下登基的同僚,为国尽忠的宁国公,唯一的女儿死后还遭到这般待遇,凤煜这心里也是下不去的。 坑深041米:结案 “我想应该不是有良心,而是没有从她身上找到秘密,又担心被查到,干脆把遗体送回去。” 凤湄倒是觉得苏倾的说法比较在理。 苏倾交待好之后,便离开了凤府。 凤湄也起身回去。 走在路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那张纸。 什么时候才能偷偷去宁国公府一趟,把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给找出来。 到底是个什么秘密,让苏牧不顾一切,不惜将她杀死,却还是没有找出来那个秘密,秘密就在她的腰部,既然苏牧把遗体盗走,定然是看过了遗体,想到这里,凤湄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过,终究遗体还是送了回去。 尽管如此,她的遗体受到那么大的侮辱,这一生,凤湄都不会再原谅苏牧,纵然走到天涯海角,拼尽一切力气,她也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凤湄突然想起凤湄的真身。 这些日子,她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不仅得替自己讨回公道,还要替她现在所占据的这个身体。 忙碌起来把月如给忘记了,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凤湄确实已经很累很累了,回到房里,重新洗了脚洗了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 晨光熹微。 凤煜也来不及上朝,直接赶往宁国郡主的墓前,昨晚,凤煜已经派人维护好现场,连一根草都不能动。 邢部尚书朱秀,昨夜也得到了消息,一早也赶着过来了。 周围的士兵把坟墓十米之外全部设了戒备,围的水泄不通,士兵们见凤煜和朱秀过来,便打开警戒线,让他们进去视查。 朱秀说:“凤相,你说这盗墓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又突然把遗体给送了回来。” “依臣之见,想来是想借用这宁国郡主的遗体做点什么事,或者已经利用完了,所以才会把遗体送了回来,咱们还是四周查看一下,盗贼是否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两人在四周盘查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宁国郡主的遗体还是穿着入葬前的那套衣裳,遗体上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凤相,盗贼一定是惯犯了,两次行动都没有被发现,甚至还未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会不会是专业盗墓贼?” “专业盗墓贼都是求财的,这里面的陪葬品一个都没有带走,可见对方不是求财。既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咱们还是马上去上朝复命,让陛下和太后先先宽心。” “好。” 凤煜和朱秀进了宫,朝会已经开到了一半。 二人勿勿忙忙的进殿。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今天为何迟到?” 朱秀看向凤煜,示意让凤煜回话。 “回陛下的话,昨日从宫中回去,臣心里还惦记着宁国郡主的事,就跑到她的墓地,发现她的遗体完好无损的被放在墓边,晚上因为看不清楚,查不清楚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派了士兵把守,今天天一亮,便赶往墓地去查探,不过,仍然是一无所获,所幸的是,宁国郡主的遗体被送回来了,想来,定然是盗贼得知陛下和太后非视重视宁国郡主,担心自己会被查到,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郡主的遗体送回。” 对于陛下来说,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遗体找到了,太后那边能宽下心。 至于沈嫱,人已经死了,再劳力去查这些无谓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价值。 “既然宁国郡主的遗体已经找到,即刻便由内务府立刻安排人手重新安葬,此案就到此为止,凤爱卿,朱爱卿,你们各司其司吧,今天的朝议就到此结束,朕去回秉太后一声。” 凤煜的说辞,被大家所接受。 只有凤煜自己清楚,这其中的根本问题所在。 不过,他在朝为官,化复杂为简单才是最明智的举动,至于宁国郡主的秘密,她已经死了,又无人能解开那封秘函,那么就让这个秘密随着她的死亡而结束吧。 宁国郡主的遗体重新安葬,太后担心这种事情会再发生,特别加派了一些侍卫前去为宁国郡主守墓,把她以前的忠仆也调到了墓园。 此时,苏倾只是远远的去宁国郡主的墓前望了一眼,然后神情颓废的回到了王府。 他一个人坐在了书房里,合上了房门。 坐在桌前,看着前面摆着的那本琴谱,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 生前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死后也不能保护好你的遗体,我枉为一个亲王,如果当初……呵……没有当初…… 那是,苏倾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 若是当初他多坚持一下,沈嫱或许有可能留在端亲王府,而不是皇宫,更不会被赐婚给苏牧,或许她的命也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苏倾揉了揉眉心,手无意识的拿过那本琴谱,胡乱的翻了几页。 突然发现书页里卡着一片树叶,树叶已经干了,有些枯黄,叶片上的纹路越发的清晰了。 苏倾忽然忆起,那日,凤湄穿着一身浅粉的衣衫,坐在合欢树下,拿着那片叶子,对阳光,细细的观赏着那片叶子。 那个举动,跟沈嫱曾经的动作一模一样。 苏倾盯着那么叶子,看了好一会儿,拿起叶子,才发现,那页的内侧上有他写的字。 她刚好翻到了这一页。 她挡在他面前。 然后合上书,说要把书还给他。 她有看到这上面的字吗?她有看到沈嫱的名字吗? 苏倾心头有过一阵焦虑,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之所以把琴谱借给她,是因为觉得她素日里不是细心的人,应该发现不了。 可这片树叶? 或许只是她无意间刚好翻在这一页,然后一直在看树叶,又看到他过来就合上了琴谱。 苏倾亦然觉得很是牵强。 这个秘密,伴着沈嫱的离去,他只希望也埋藏在时间的长河中,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品味,独自思念,独自遥寄这一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思绪。 要去问问她吗?他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 坑深042米:师傅相信我吗 凤湄在宫中的表现,很快都在凤府传开了,老夫人向氏听到下人们在议论,便叫人过来了问了一下,才知道凤湄给凤府争了颜面,又得到了太后的欣赏,心情立刻大好,高高兴兴的去了凤湄的潇湘院。 还让身边服侍的安婆婆备了一些首饰。 苏倾今天没过来,凤湄心想他应该是赶路辛苦了,今天也许不会再来了,就一个人在书房里弹琴。 弹的还是那首广陵散。 向氏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那极致美妙的琴声,梁春见向氏过来,正准备通报,向氏示意让她不要说话,就一直在站在书房门口,静静的听凤湄弹琴。 直到曲子结束,向氏自发的鼓了掌。 凤湄听到声音,才发现向氏过来了,立即起身,朝她走来。 笑着说:“祖母,你过来了。” “真没想到,我们家的湄姐儿还是个才女,琴弹的这么好,全京城怕是仅此一人了。” “祖母过奖了,再夸我的话,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快请入座,翠屏,上茶。” 凤湄扶着向氏坐在了主位上。 向氏一脸的笑容,都没有消退过,她一直下下打量着凤湄,过去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这么的有才华,广陵散那样超难度的曲子,她也能弹得出来,这才学了几日的琴。 向氏朝身后的周婆婆招了招手,说:“把东西给我。” 周婆婆将一个小匣子交到了向氏手里,向氏打开锦盒,对凤湄说:“这里面都是我珍藏的一些首饰,今天特地拿来送给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凤湄心想,这向氏改变的也太快了一点,向氏的宠爱,说到底跟父亲母亲那种发自内心的宠爱也是不一样的。 不过,凤湄知道,说到底向氏也是为凤府着想,大概是非常的看重凤府的名声。 世间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唾手可得的,付出才会有回报,向氏过去不喜她,只是性格不同,说到底她始终是她的亲祖母,是她父亲的母亲,凤湄又岂会驳了她的面子。 “湄儿多谢祖母宠爱,这些首饰,我都很喜欢。” 凤湄羞涩的低下了头。 见凤湄对自己没有抵挡的心理,向氏心情就更好了,拉着凤湄的手,一直闲话家常。 许久,向氏才离去。 凤湄轻吐了一口气。 林氏在凤府多年,又怎么看不出来,现在的局势已经在变变的发生变化了。 凤湄坐下,喝了一杯茶水。 “奶娘,去把月如叫过来。” “是。” 月如得知凤湄召唤,喜出望外,紧跟在林氏的身后,到了厅内。 “奴婢见过大小姐。” “起身吧。” “谢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召奴婢过来有什么要事?”月如心想,自从到了潇湘院,她也没有犯过错,大小姐找她,应该不是为了惩罚她吧。 “最近挺忙的,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问你了。你说你跟碧云是好姐妹,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上吊自杀吗?” “那日奴婢也是在碧云姐姐自杀之后,才知道那件事的,大家都说碧云姐姐陪着大小姐去了长公主府,发生了那样的事,担心老爷责罚,就畏罪自杀了。”月如仔细的回答着。 碧云若是真的害怕,在那时产生了恐惧心理,肯定希望有人安慰她,一个人恐惧,害怕,难过的时候,自然是要找好朋友倾诉,月如却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她之前可有异样?” 月如摇摇头。 碧云的死因疑点重重,那日也只有碧云跟着她去了长公主府,这个线索,凤湄不想放过。 “奶娘,月如最近跟你学规矩,学得如何了?” “回大小姐的话,月如挺努力的,表现还不错。”林氏只是如实说来。 “嗯,那就好,月如,你是我主动从洗衣房要过来,既然规矩都学的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你就升为二等丫鬟吧。” 期盼已久的事,终于实现了。 月如赶紧往地上一跪,感动地说:“奴婢谢大小姐的大恩。”泪珠子都跟着掉了下来。 林氏拿着一块手帕递给她。 “大小姐的恩赐,你该高高兴兴的接下,怎么还掉起眼泪了。” “奴婢这是感动,所以才掉眼泪的。” “起身吧,别一直跪着。”凤湄示意让月如起来,然后对林氏说:“奶娘,你领着月如去管家那里做个登记,顺道替她领二等丫鬟的服饰。” 凤湄回到书房,有些心思不宁,坐在书桌前,顺手拿了一本书,又丢在桌子上,干脆支着下巴想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凤湄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抬头望去。 是苏倾。 “师傅……”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苏倾双手背后,迈着修长的大腿,走了进来。 “没想什么?对了,师傅,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会儿,这么多天奔波,昨天晚上又忙了那么晚。” “当了你的师傅,你就把我当成是老夫子了吗?我年纪轻轻的,就这点事还能累倒不成?” “那是我多虑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应该不再需要我这个师傅了。” “师傅,你这么说是不要我了吗?”凤湄一双翦水双眸,可委屈的看着苏倾。 “我早上起来就在想一件事情,一个人就是有再大的天赋,也不至于短短几日就能学会单弦抚琴,凤湄,你过去,可是在掩饰自己的才华,事实上,你很早以前就会了?又或者说你除了弹琴,应该还懂很多知识?” 凤湄心里咯噔一声,师傅这是在怀疑她了吗? 在别人面前,她可以说是苏倾教的好,可在苏倾面前,这个理由似乎是苍白无力的,苏倾教了她什么,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至于太傅大人又教了她什么,苏倾若是想查,一问便知。 “我若说是,师傅相信吗?” “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你为何要掩饰自己呢?” “我从出生那天起,便倍受父亲母亲疼爱,长的漂亮,又是家中的长房嫡长女,宅门内院,别的不多,女人最多,我若一直极力表现自己,纵然有母亲护着,却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我看,我想我说的你应该能明白。” 苏倾是皇子,这些事,他岂会不明白? 坑深043米: 帮忙洗清过失 苏倾沉思了一会儿,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 拿着的是那本琴谱。 难怪他一进门,就双手背后。 不过,他又拿出这本琴谱是做什么? 凤湄好奇地喊了一声:“师傅?” 苏倾快速的翻到卡着树叶的那一页。 “这片叶子是你放进去的?”他的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在那片枯黄的叶子,凤湄不由得眉头微皱了一下。 完了,那天把这叶子给忘记了,放在了那页里面,被师傅发现了…… 凤湄说:“大抵是起身的时候,树叶落在上面,随手合上的时候,也未发现,对不起,我不该把树叶弄到师傅这本琴谱里。” “无碍,就当是多了一张书签,你可曾发现这书中有别的东西?” 苏倾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问这个问题。 “看到了,里面有一页上面写着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想来是师傅怀念已故的旧人,而写下的感伤之情吧。” “你只看到了这一句话?”苏倾试着问。 凤湄点点头。 苏倾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看到沈嫱的名字。 凤湄其实也挺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宁国郡主遗体的事,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这么问,应该只会让苏倾觉得尴尬吧,况且那天苏倾也说了,就是为了上陛下和太后宽心。 其实苏倾也是有封地的,陛下和太后舍不得让他去封地,就让他留在京城,凤湄还是沈嫱的时候,在宫里,太后也是很喜欢苏倾。虽然帝王登基之后,都会排挤自己的亲兄弟,但是苏倾却能安然无恙的留在京中,足以见得太妃的聪明和机智。 “凤湄,你找先生,应该也只是为了找一个用来缓冲的时机,其实你本来就已经很优秀了,以后我还是会过来教你,不过,时间上做一些改动,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听从师傅的安排。” 两个人协商了一下,以后苏倾一月来十天。 被苏倾看穿了心事,凤湄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就跟苏倾道歉。 “师傅,我擅作主张,没有把实情告诉你,是我的错,还有就是,那日在长公主府,湄儿真的是无心冲撞。” “我已经听说了,你是想说让我做你的先生,其实那天你就打算要改变自己现有的局面了,对吧?” 凤湄点点头。 苏倾扬眉一笑。 “丫头果然是聪慧过人。” “我已经十三岁了,明年就要及笄,不管怎么说,都要替自己的将来考虑,师傅肯定帮我,我感激不尽,这份恩情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答你。” “错不在你,是我当时太过于武断,导致你服毒,还好你没有大碍,不然我可就真是的罪魁祸首了。” 既然话已经谈到了这个地步,凤湄就壮着胆子,说:“我醒来后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跟着我去长公主府的碧云也去世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我也都是听家里人说的,他们不在现场,也都是道听途说,我又不能满世界去找在长公主府的别人去问,师傅,可否将那天的情况,跟我说说。” 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她一个姑娘家没有颜面。 可凤湄那双明亮的大眼,渴求的看着他,让他心头一阵动容,舍不得拒绝她。 他便将那日的事情告诉了凤湄,事实上,也跟众人说的是一样的,本来宴会好好的,凤湄就突然跟到他面前跟他说她喜欢他…… 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事实。 可是碧云死了,又如何去验证呢? “谢谢师傅。” “对不起,那日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协助你一起洗清这个委屈的。” “师傅,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不过,到时又得麻烦师傅配合一下。”凤湄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一副鬼灵精怪的样子。 惹的苏倾又笑了起来。 “你不告诉我你的办法,我怎么配合?” “以师傅的聪明机智,一眼就能看透,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凤湄的确是已经想好了办法,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苏倾算算时间,沈嫱的墓应该已重新安葬好了,跟凤湄告别,离开凤府,就直接去了宁国郡主墓。 她生前最爱梅花,可现在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苏倾只好去折了一些月季,他喜欢月季多一些。 守墓的嬷嬷看到苏倾过来,向他问了声安,苏倾抬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坟前。 苏倾说:“本王来祭拜一下宁国郡主。” “端亲王有请。” 苏倾走过去,苏牧回过了头。 方才重新入殓的时候,苏牧一直都在,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苏牧为了表现对沈嫱的深情,独自一人仍然留在这里。 “皇叔也来看嫱儿。” 苏倾点头,“过去曾受教于宁国公,他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死后又发生这种事情,我心里也难安,想过来看看她,你也别过于伤心,逝者已矣,节哀顺便。”说出这句话,苏倾有些自嘲。 他还在安慰苏牧,可又谁来安慰他? “皇叔有心了。” 苏倾蹲在坟前,将那一束月季摆在各种祭祀品的中央,微微的点下了头,伤感之意浮上心头。 嫱儿,有朝一日,我定然会查清楚是谁在你死后还让你不得安息,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昨日开始,苏倾已经派了暗卫,在四周保护着,以前真的是他大意了,之后,他不会再让沈嫱的遗体出现任何意外。 “牧,你自小与宁国郡主一起长大,可曾知晓她得罪过何人?” “嫱儿她一直温顺有加,谦虚有礼,怎么会得罪什么人,皇叔应该清楚她的品性。” “她发生这样的事情,宁国公泉下有知,应该也很是伤心,只是很遗憾,不能找到盗贼,给她一个交代。” “确实,如果让我知道是何人所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苏牧一脸的怒意,又伤感地说:“可怜了我的嫱儿……” 苏倾跟沈嫱到底没有什么关系,缅怀了一会儿,便主动离去。 坑深044米:媒婆 宁国郡主遗体被盗的案子,就以这种方式结案了。 虽然没有找到盗贼,但到底遗体回来了,太后难过了好一阵儿,渐渐也接受了此事。按照大周朝的规定,宁国公和国公夫人去世之后,御赐的国公府是要收回国库,当时是沈嫱还活着,该有她来继承,现在沈嫱也去世了,国公府也没有再留着的理由了。 主要是太后跟沈嫱之间的感情特殊,陛下还是跟太后商量了此事。 宁国公现在膝下已经无子,太后终是同意由陛下收回国库。 原来宁国公府上遗留下来的下人,也被尽数遣散。 凤湄从凤煜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难过,那里,可是自己的家呀……凤湄真的很想很想去宁国公府看看。 除去想到那里查自己的秘密,最重要的是怀念。 然而,现在的她,是完全没有去那里的理由。 她该怎么办?连父亲母亲留下的府邸都没有办法留着,她该怎么样才能留住宁国公府,眼角不由自主的滑落几滴泪水。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七月份已经结束了。 初五,就是张氏的生辰。 整个七月,因为宁国公府被回收的消息,凤湄心里一直很不安,不过,一个国公府,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封赏出去,凤湄渐渐地想通了,没有再为这事,一直伤怀。 八月初一的早上,凤府突然有人来提亲了。 乞巧节那天,凤湄的表现,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看在眼里,有些官员和夫人的确是很看好凤湄,又见凤湄颇得太后宠爱,不敢轻举妄动,万一皇家有意提亲,他们岂不是跟人家姓苏的抢亲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就有人按捺不住了,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哪知道,第一个来了之后,第二个也来了,凤府的门口,被说亲的媒婆给挤满了,梁冬和竹平是府上的护院,虽然是调到凤湄的院子里去,可毕竟是男丁,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这会儿看到门口吵吵闹闹的,便过去打听了一番,才知晓是有人来提亲的。 梁冬说:“竹平,咱们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小姐。”在梁冬的意识当中,大小姐还是以前的那个大小姐,在众人口中,是嫁不出去的大小姐。 以前,府上的人可都这么说。 可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提亲,梁冬觉得是件好事,大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哪知竹平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大小姐现在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女外加第一才女,又得到太后娘娘的喜爱,岂是这等凡夫俗子就能娶的吗?你打算兴致冲冲的去报告好消息,不气着大小姐才怪。” 梁冬一拍脑门,说:“唉,我真是个榆木脑袋,那就不去通知大小姐了。” “果然是榆木脑袋,当然要通知大小姐了。” 梁冬被竹平给搞糊涂了,哭丧着脑说:“一会儿让说一会儿不让说的,那到底是通知还是不通知呢?” “当然要通知了,走,去潇湘院。” 到了潇湘院,竹平就神彩慌张的进到厅内,着急地说:“大小姐,不好了。” 凤湄正在吃饭,林氏看着竹平一脸紧张的样子,赶紧问:“出什么大事了?” “府门口来了一大堆媒婆给大小姐说亲。” 凤湄放下了筷子,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高兴之意。 梁冬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竹平的意思,这有人来提亲,对大小姐来说不是好消息,而是坏消息。 林氏看向凤湄,“大小姐,这……” “我想自然会有人处理了。” 凤湄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仿佛这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她本就是闺阁女子,终身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现在出去插手也不像话,况且以老夫人的性格,来人若不是豪门大户,自然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可万一有了豪门大户呢? 凤湄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明年就要及笄了,现在有人提亲再正常不过。 想想,还是放下了筷子,淡淡地说:“撤了吧。” 凤湄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站了起来,说:“竹平,梁冬,可知道那些媒婆都是谁家派来的?” “来的人太多了,门房还是一一询问,小的就赶紧过来跟大小姐报信,要不,小的和梁冬现在就去帮忙查探一下。” 凤湄点点头。 竹平和梁冬赶紧往外跑去。 凤湄想了想,对林氏说:“奶娘,陪我去母亲那里一趟。” 自从那日凤湄在宫中表现极好之后,众星捧月的日子又回到了凤湄的身上,一向不喜欢凤湄的老夫人,也时常叫她过去,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人向她提亲,她的面子可真是挣足了。 凤如雪更是门都不想出了,在平氏那里发牢骚。 门房那边一边登记,一边也派人过来请示张氏。 张氏虽然主中馈,有老夫人在,子女的婚事,她还是需要请示一下老夫人,便让人传话过去,让人稍等一会儿,待她去了问了老夫人再说。 凤湄到张氏这里却是扑了个空,得知张氏去了老夫人那里,凤湄就留在祥华院候着。 想必这会儿母亲和祖母该去前院应付那些媒婆了。 “母亲。”张氏给向氏行了个礼。 “过来了,快请坐。”凤湄讨向氏喜欢了,向氏对张氏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张氏却是没有坐下,赶紧说:“门房刚刚过来说,外面挤了一堆媒婆,来府上给湄姐儿说亲,母亲,湄姐儿这事还得你出面把把关才行。” “湄姐儿现在还小,哪能这么急着嫁人呢?”凤煜本来就是丞相,堂堂的朝中一品大员,以前凤湄不济,嫁差一点没事,现在凤湄都这么出色了,要嫁自然也是得往高处嫁。 “母亲说的极是,可媒婆们都来了,咱们不接见,好像也于理不合。” “好吧,你随我出去瞧瞧。” 向氏现在那可是要好好的挑一挑了,不是谁都可以娶她家的凤湄。 坑深045米:拒绝亲事 张氏随着向氏往前院走,路上张氏说:“母亲,要不要让人去通知湄姐儿一声,让她过去,在帘后听一听,这毕竟是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希望她能嫁的合心合意。” 向氏本来想说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同意还是不同意,但仔细一想,若是没有一个合向氏的心意,向氏也不好意思,统统都拒绝了,这样只会显得凤府过于高傲,凤湄在场在好不过了,那丫头从小性格就固执,她不喜欢的,她自会有办法解决。 “派人过去,叫她来,千万不要能在人前出现就好。” 张氏赶紧让人去通知凤湄。 到了前院,向氏便吩咐让那些媒婆进来。 那些媒婆个个浓妆艳抹,一脸笑容,穿着艳丽,基本都少了红色,要么红色的衣服,要么红色的头花。 “凤老夫人,凤夫人好。” 媒婆们行声问了好之后,向氏说:“都入座吧,来人备茶。” 茶点还没上来,其中就一个媒婆说:“凤老夫人,今天我是代表工部侍郎家的嫡子郑少爷来向你们大小姐提亲的,郑少爷还未满二十,就已经中了举人,前途不可限量……” 见有人开口了,其它的媒婆也开始七嘴八舌的宣布自己是代表哪家的少爷来的,方才都是一脸的笑容,这会儿个个都想显本事,帮忙促成这门亲事,好赚点彩头,争的脸色都变了。 厅里一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向老夫人只觉得头疼。 况且那些人所报上来的官员家底,可都是低于一品的,向氏这下直接决定连考虑也不想考虑了。 任由那些媒婆在那里各自争论。 过了好一会儿,向氏才开口说:“你们先别吵了,个个都在说话,我都分不清哪家是哪家的,要不这样,你们最好的送个帖子过来,这样我也好分辨。” 凤湄得到通知后,从后门进去,在门帘后面,把她们说的话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林氏小声地说:“大小姐,这里面可有你满意的?” “媒婆过来,自是挑好的说,以前或许我还知道几个公子少爷的名字,可现在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他们所报的名字,我连对方什么品行都不知道,如何同意?”凤湄现在并没有急着想要嫁人。 不过,还好,祖母是个比较势力之人,若是换了以前,肯定随便选一个就同意了,就以现在祖母对她的态度,肯定比她自己还急着想替她寻个更好的亲事,这样,凤湄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那么快被嫁出去。 可若是真的来了个能入得了祖母眼的人,她该怎么拒绝。 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可多着了。 向氏的话,并没有马上就把那些媒婆赶走,有人建议她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来说。可谁都想拨个头筹,商议许久,还是确定不下来。 最终向氏只能说:“我们始终是内宅妇人,婚姻大事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凤相手里,他现在正在上朝,还不知家中有这么多人来提亲,你们还是依我所言,递帖子过来,等凤相抽空再看,今天就到这里了,来人,送客!” 这里面根本没有哪家是凤府不能拒绝的,向氏直接打发人走。 好不容易,终于安静了下来,凤湄从门帘后来走了出来。 向氏一看到凤湄,方才绷着的脸,终于有了点高兴的模样。 “湄姐儿,来祖母身边。” 凤湄走近,向氏就握住她的手,和蔼可亲地说:“这里面有不少公子哥,我可是见过的,以前还有人嘲笑你,现在就来向你提亲,我看着心里就不舒服,就把人都打发走了,你可别生祖母的气,觉得祖母不想帮你找个好人家。” 凤湄赶紧说:“我怎么会生祖母的气,祖母替我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年纪尚小,婚姻大事哪能有祖母你看的通透,由你做决定再好不过了。” “你父亲宠你爱你,人尽皆知,他也是希望你嫁的好,这事呀,我觉得以后还是要让你父亲多把把关,你是咱们家的嫡长女,怎么也要嫁的更好才是。” “有祖母在,我自然不愁这些。” 向氏越看凤湄越觉得喜欢,要是能嫁到皇家才好呢,京城别的不多,就是官员和皇亲国戚最多,凤府虽然是出了凤煜这个丞相,可根基还是浅薄,不像那里百年世家,多少跟皇家沾亲带故的,出了门脑袋恨不得仰的比天还高。 以前是把希望寄托在凤沁身上,周氏是贵太妃的亲侄女,可到底不是宫中正主,又从不跟朝臣来往,天天在端亲王府吃斋念佛,就是攀亲戚也攀不了个什么好亲戚。 凤湄上次在宫中,颇得太后喜欢,若是能让太后从中赐个婚,那凤家还真是光耀门楣了,以后她回宁波府的时候,气势自然是更加的不一样。 “女人这辈子,婚姻就是个重生,嫁的后,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从小就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祖母可见不了你将来出嫁了受委屈。” 凤湄现在也算是知道了向氏的为人,那些话可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虽然凤湄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向氏又是她的祖母,但是那层亲切之意感觉还是少了很多,跟父亲和母亲的喜受,完全不能平起而论。 凤湄故作感动地说:“祖母对我这么关心爱护,我都无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跟祖母说声谢谢。” “就知道我家的湄姐儿是最乖巧的,真是越看就越让人喜欢。” “今天这些人暂时打发走了,以后必然还会再来的,既然今天那些人都没有祖母觉着合适的,不如我就对外称病吧。” “真是个傻孩子,哪有自己没病说自己有病的,这样不是诅咒自己吗?你就不要着想了,等你父亲回来,我自会跟他商量的。” “有劳祖母了。” 张氏坐一边一直没有说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向氏打的什么主意,她还能不清楚吗?她一定得跟凤煜好好商量一下凤湄将来的终身大事。 坑深046米:入夜的歌声 向氏早早的就吩咐好了门房,待凤煜回来,就直接去她的慧堂院吃晚饭,她也是要跟凤煜商量一下凤煜的终身大事。 凤煜回府后,得到消息,就去了慧安堂。凤煜到的时候,向氏已经备好了晚饭,看到凤煜,高高兴兴地说:“老大,快过来吃晚饭。” “母亲,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可有什么喜事?” “我说一早喜鹊就在我的院里叫着,今天白天可是不少人来咱们府上提亲。” “提亲?向谁?” “还能向谁,自然是咱家的湄姐儿。” “这些个人,还不都是看湄姐在宫宴上的表现,见风使舵,我一个也不会同意的。”想到这里,凤煜心里就来了火气。前些年怎么不见谁来提亲,这会儿个个都跑来了。 “我今天见了那些媒婆,没觉得哪一个配得上咱家湄姐儿,你是当朝一品大员,湄姐儿是咱们家的嫡长女,怎么也得嫁到高门大户去,我只能用了缓兵之计把这些人给推了回去,只是,湄姐儿这婚事不定下来,上门提亲的人肯定还会有,咱们个个都拒绝的话,也会得罪人,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就找你过来商量,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旁边站着伺候的丫鬟替凤煜布菜。 凤煜边吃边想着凤湄的事,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湄儿都这么大了,想想都有点舍不得她。 “母亲,湄姐儿的终身大事,我是一定得替她操心的,以前湄姐儿糊涂的时候,无人问冿,现在湄姐儿变好了,这些人就来了,足以见得,他们看到的就是湄姐儿的表面,湄姐儿就是要嫁,也得嫁个真心懂她爱护她的人,哪怕不是官员大户又如何,我只希望湄姐儿将来能嫁个好丈夫,夫妻恩爱和睦。” 一听到这话,向氏就慌了,什么不是官员大户又如何,她们堂堂凤府的女儿怎么能嫁到商甲之家,或者贫户之家呢? 不,这是绝对不行的。 “老大,话也不是那么说的,湄姐儿自小家里人都宠着惯着,嫁到那贫困之户她怎么受得了,以我之见,不如寻一门更高的亲事,至少身份官职也得比咱家还好才行,人往高处走嘛。” “比咱家还好的,要么就是有爵位的,要么就是皇亲国戚,那可是高嫁了,我倒希望找个比咱家差稍微弱一点的,这样湄姐儿过去,不也有说话的权利吗?” “如今的湄姐儿已经不是过去的湄姐儿了,她现在那么聪明机智,到了夫家,自然也懂得怎么讨公婆开心,怎么协助丈夫,我对她可是放心的很,你这还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且看着吧,如果有合适的,我自会放在心上,不过想想,湄姐儿明年就要及笄了,在家里也留不了多久,唉,想想就觉得心疼,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 向氏就知道凤煜太宠爱凤湄了,他好歹一朝丞相,还舍不得嫁女儿了,别人那些官员家的女儿,都恨不得为了前程,往上攀。 “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这是天道使然,知道你心疼湄姐儿,可总不能留着她一辈子,我不也舍不得她出嫁吗?可心里总归着盼着这些儿孙们将来都过的好好的。” 母子二人畅谈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吃过晚饭,天色渐黑,张氏也不见凤煜回来,就遣人去门房处问了,才知道他去了慧安堂,便没在继续等着了,自个儿吃了晚饭,就在卧室里刺绣,顺道等着凤煜。 今天府上来了那么多人向凤湄提亲,凤如雪终究是坐不住了,她在平氏那里哭诉了许久,平氏心疼女儿,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她的顾虑也没有那么多,决定去见一见凤煜。 “母亲,其实你早就该去见见父亲了,有了父亲的宠爱,咱们也不怕在府上站不稳脚。” “以前你们小,我若是不退让,就怕夫人把你们都要了去,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我倒不担心这些了,之前凤湄出事,还以为你真的能续到夫人名门,换个嫡女身份,看目前这个样子,着实有些难度,我岂能不帮你。” “娘,谢谢你。” 凤如雪窝进平氏的怀里,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她知道小的时候,父亲还是很宠爱平氏的,只是这些年卧病不起,才冷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若是平氏能主动一点,重新获得宠爱也不是难事。 平氏早就派人打听了,凤煜在慧安堂用晚饭,他用过晚饭,应该会去夫人那里,平氏就简单的梳妆了一下,让凤如雪抱着一把琴,母女二人一起到了慧安堂通往祥华院的路上。 在长廊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凤如雪开始抚琴,平氏轻声歌唱。 要知道,当年平氏就是这么一个好嗓子,博得了凤煜的心,让凤煜朝思暮想,最终张氏不得不亲自出面游说,纳了平氏为妾。 平氏是江南人,天生一副好嗓音,再加之江南小调也别有一番韵味,在这寂静的夜晚轻唱,宛如幽若里传来的天籁之音。 凤煜回去的路上,听到这熟悉的小调,腿不由自主的就寻声而来。 平氏的身体背对着路,凤如雪则是面对着路,看到凤煜过来,凤如雪一惊,停止了弹琴。 平氏也跟着停了下来,说:“二小姐,怎么不弹了?不是你说想要听我唱曲的吗?” “姨娘,父亲来了。” 平氏赶紧站起来和凤如雪一起走到凤煜跟前,朝他行礼。 “妾身见过大爷。” 凤煜看了一眼平氏,气色倒是好了一些,脸色红润,病态少了很多。 “最近身子可好?” “妾身近日身体好转了不少,这不,跟二小姐吃过晚饭,出来散步,二小姐说大小姐在宫中弹琴弹的非常绝妙,也想好好练习一下,她的琴艺多少是传承于妾身,就央求妾身陪着她。” “原是如此,雪姐儿一向勤奋,值得表扬,不过,你的嗓音倒是跟当年一年,不曾变过。” 坑深047米:争宠 听到那熟悉的小曲,多少还是勾起年轻时的那一份悸动,凤湄不由得多看了平氏一眼,已有三十出头,这几年一直挂着病容,也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可现在的她面若娇羞,退出少女的青涩,体态微微丰盈,也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凤如雪看到凤煜满意的表情,赶紧说:“父亲,夜凉了,我刚和姨娘出来的时候,就让人备了参汤,回去喝了驱寒,要不父亲到芳华阁去喝碗参汤再去休息。” “也好。” 计已成,凤如雪别提有多高兴了。 当然,芳华院里除了备有参汤之后,还点了某种香料。 凤煜已有半年没有踏足芳华院,主要是平氏不想争宠,都在背后指点着凤如雪,生怕自己有个闪失,误了凤如雪的前程,既然已无机会换个嫡女的身份,她也只能博点恩宠,将来给凤如雪多添的嫁妆,找个好夫家。 很快就到了祥华院,平氏亲自侍候凤煜喝了参汤。 “父亲,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抱着我听姨娘喝曲,现在我长大了,不如就由我来弹琴,让姨娘喝个曲儿给父亲缓解一下疲劳,你一天上朝,也很是辛苦。” 凤煜点点头。 凤如雪已经备好了琴,开始弹奏。 平氏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屋内香炉里燃着的香料,散发着点点香味,已经快中秋了,夜色是有点凉,可坐在这里,凤煜觉得身上很是暖和,还有些发热的感觉,再加之平氏柔软的歌声,倒也是暇意。 一曲唱完,凤如雪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的说:“父亲,我素日里都睡的早,这会儿有点倦了,我先回去休息。” “去吧,姑娘家是该早点睡,皮肤才好。” “谢过父亲,姨娘,我先告退了。” 凤如雪出了芳华院,凝雪跟在后头,高兴地说:“二小姐,看来今夜大爷会留在平姨娘房里了。” “休要出去乱说。” “二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凤如雪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凑近凝香的耳边,耳语了一阵,凝香听完,便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二小姐果然聪明。” 芳华院的客厅内,这会儿只剩下凤煜和平氏在里面。 平氏走到凤煜的身后,说:“大爷,妾身这几年身子骨不好,不能好好的侍候你,天天在房里养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今天妾身就好好的伺候一下爷,我替你按按头吧,你每天公务繁重,很是辛苦,以前妾身在身边伺候的时候,也经常帮你按摩的。” “我可是记得你的一双巧手,这会儿倒是盼着呢。” 平氏的双手轻轻的按在凤煜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柔软细嫩的手,有点冰冷,覆在凤煜的皮肤上,让他有点燥热的身体,感觉舒服多了。 平氏作为妾室,伺候夫君,多少得靠点那方面的能力,不然她也不可能得宠多年,生下一子一女。 替凤煜按摩的时候,手无意的触碰到凤煜的耳垂,不由得让凤煜身子一绷。 这么一来二去,正值壮年的凤煜哪里抵挡得住,直接一把将平氏拉入怀里。 平氏羞涩的唤了一声爷。 那怯怯软软的声音更让凤煜情难自禁,直接抱着她到了内室。 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 平氏多日未经男女之事,被这么一滋润,在凤煜的身下婉转轻吟,惹得凤煜兴致高昂,久别似新婚,这一夜,凤煜连着要了她好几次,便直接宿在了平氏房里。 张氏左等右等不见凤煜过来,想着他可能到他自个儿院里睡去了,便不再等了。 次日,凤煜起身的时候,平氏已经穿戴整齐,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 “大爷,妾身伺候你更衣。” 经过昨夜的宠幸,平氏的面色看上去更加红润,凤煜心情大好,用力一拉,直接揽她入怀。 “爷,该起身上朝了。” “不急,今儿起的挺早的。” 三两下就解开了她的衣衫,又滚到了床上。 舒服一番,凤煜才起身洗漱,赶着去上朝。 张氏重新穿好衣服,坐在镜前,看着镜子的自己脸上还带着潮红,不由得想想刚刚发生过的事,心中涌起一丝甜蜜。 凤煜上朝的时候,让管家凤集准备一些滋补的药材送到平氏那里,又想起今天早上,平氏的衣衫都过于素净,首饰也有些过时了,就让凤集再送首饰五套,五匹锦锻到芳华院。 凤集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平氏以前就很受宠,不过寂静了这几年,大爷这会儿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思来想去,凤集一边让人备好礼,一边去祥华院,跟张氏报备了此事。 张氏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昨夜等了那么久,原来他竟是去了平氏那里。 不过,做为当家主母,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近年来,凤煜基本都宿在她这里,偶尔才去妾室房里,她确也心满意足了。 想了想,便对凤集说:“我这里也再加五套首饰一并送过去,跟平姨娘说昨夜伺候老爷辛苦,这是我的赏赐。” “嗯。” 凤集心想,还是夫人手段高明。 这么一来,就是要让平氏知道,这当家主母始终是夫人,谁伺候了老爷,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夫人要赏就赏,只有夫人才能掌握着府上的账务。 凤如雪一早就跑到向氏那里去道喜了。 母女二人正高兴地说着话,凤集送了赏赐过来,看着家丁门端着东西,凤如雪就知道昨夜父亲一定是很开心的。 凤集对身后的家丁说:“走路仔细一点,这些都是平姨娘的赏赐,可别损坏了。” 平氏听着心里也美滋滋的。 家丁们都进来了,凤集笑着说:“平姨娘,夫人念着你昨夜伺候大爷辛苦了,特让小的送了滋补的药材过来,夫人还说,平姨娘你穿着素净,又送了十套首饰,五匹锦锻,请平姨娘笑纳。” 平氏和凤如雪的脸色多少变了一点,不过平氏很快就笑了起来,说:“凤管家,替我谢过夫人。” “东西已经送的,小的就先告退了,姨娘也要多注意身体。” 坑深048米:凤湄不育 管家走了,看着那些摆在桌子上的赏赐,凤如雪的心情却是没有第一眼看到时的那种兴奋。 “娘,母亲她这样做是故意的。” 平氏一笑置之,“她是正室,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便何况她还做的这么好,只会让人觉得她贤惠大方。” “凭什么好的都让她们母女给占全了,我们母女也不比她们差呀。” “如雪,不可乱说。”平氏压低声音提警着凤如雪。 “娘,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平时只能压抑着自己,你是我亲娘,我不在你跟前发牢骚,还能去哪呢?” “好孩子,让你委屈了。”平氏握着凤如雪的手,心里有些自责。 相府庶女的身体也算不上差,将来自然能够嫁一户好人家,只怪凤如雪心高气傲,不愿屈于凤湄之下,才会有诸多的不满和怨恨。 这点,倒是杨姨娘和凤玥想的开,凤玥今年也有十岁了,杨姨娘倒是没有教她这些算计的东西,小丫头性格纯净的很,只是凤玥前段时间出痘子,到别院里去休养,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向氏本以为今年,还会有人来凤家提亲,结果倒是清净,一个都没有来,昨天说要递帖子的人也都没送帖子过来,向氏倒是觉得奇怪了,不过也好,正愁着不好打发呢。 早上,凤相上朝的时候,却碰到不少大臣在议论。 其实不免有一些昨日让媒婆去提亲的。 看到凤煜的时候,有些人故意大声说:“真是没想到,凤家的大小姐竟然有病在身,若是小病就没事,听说不能生育呀。” “不可能吧?” “我也是没有想到呀,昨天还让人去凤家提亲了,还好昨日去的人多,凤老夫人那边没回话,不然,唉……” 凤煜听到了这话,心里气极,走过来说:“谁在这里乱传谣言,我家湄姐儿好好的,你们身为朝廷命官,不关心国家大事,却在这里乱嚼舌根,跟内宅妇人有何区别?” 毕竟是官职低一阶的人,见凤煜出来指责,都低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凤煜心想,这到底是谁在胡乱谣传,这不是毁了凤湄的名声吗?她不好容易才能把名声挽回来,却又被这些人如此诋毁。 这日上朝,凤煜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这事。 晚上回府的时候,凤煜在府门口碰到了管家凤集。 “凤集,府上可有人乱传大小姐不育的事?” “啊?这是什么人在背后乱嚼舌根,真是令人气奋!今日在府上,小的没有听到这些谣言,难道是外面的人在胡说八道?” “想办法查一查,我要看看是内鬼,还是外面的刻意造谣的。” “小的一定加紧去办。” 凤煜点点头,准备进去,凤集赶紧说:“大爷,今儿个小的送赏赐到平姨娘那里时,刚好碰上了夫人,夫人得知平姨娘昨晚伺候大爷辛苦,还从自己库房加了些赏赐给平姨娘,送了不少滋补的药材。” “夫人一向贤惠,倒是让我省心。”凤煜想到昨夜宿在平氏那里,张氏肯定一直在等着他回去,心里有些愧疚不安。 这几年,他宿在张氏房里的时间最多,毕竟是结发夫妻,名媒正娶的妻子,每天张氏都会等着他回来,哪怕他不过去,她也会一直等着。 本来也担心着凤湄的事,想跟她商量这些,这会想到这事,就直接去了张氏的祥华院。 凤煜进门时,就闻到了一阵饭香,进到了厅内,桌子上已经摆着道几道菜,伍妈妈正在摆放碗筷。 “大爷回来了。” “夫人呢?” “夫人说大爷昨天没过来吃饭,今天应该会过来,特地去小厨房亲自做大爷最喜欢吃的溜黄鱼了。” 溜黄鱼是他们宁波府的名菜,凤煜很是喜欢,厨房里有向氏过来时候带的宁波厨子,张氏嫁过来之后,知道了他的喜好,特地跟着厨子学的。 听到这话,凤煜直觉得心里暖暖的。 管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管住男人的胃,昨天平氏承宠,张氏自然不会示弱。 “大爷你先坐着,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 伍妈妈告诉张氏凤煜已经过来了,张氏心中一喜,鱼已经快做好了,就起的锅亲自端着去了前厅。 “夫君,我这准备的慢了一点,让你久等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当家主母,这种事就劳自己亲自动手去做了。” “瞧你说的,我是主母,却也是你的妻子,况且也不是天天都亲自动手做,我都还有点自责了。” 张氏把做好的鱼放在桌子上。 “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哪知,凤煜却是叹了一口气。 张氏着急地问:“你这是怎么了?碰到什么不合心意的事了?” “今天上朝的时候,竟然有人谣传咱家湄姐儿不育,你说气人不气人!” “什么,竟然有人这样造谣?一定要查清楚是谁说的,真是太气人了。”张氏也有一点恼火。 哪知,凤湄刚好过来了,听到了这话,再有三日就是张氏的生辰,凤湄这也是想来跟母亲谈点事。 凤湄倒是没有像凤煜和张氏那么恼火,她倒是觉得挺好的,省去了不少麻烦。 “父亲,母亲。” “湄姐儿,快过来一起吃饭。” 凤湄过去坐在张氏身边的位置上,凤煜看着爱女,想着别人那些谣传,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凤湄笑着说:“难怪今天没有媒婆来府上了,原来是外面有人传我不育呀。” “湄姐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查清楚是谁谣传的,还你一个公道!” “父亲,我倒觉着不必了,谣言止于智者,别人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昨日登门求亲的人那么多,今天就是听到了这个谣言也不会查实,就各个都放弃了,说明他们也不是值得我托付终身之人,我将来要嫁,也是要嫁一个,全心全意接受我所有好的坏的一切的大丈夫。” 凤湄这么一说,凤煜倒是豁然开朗,他不也求着凤湄能够找到一个良人,这种肤浅之人他觉得自是配不上凤湄的。 坑深049米:女扮男装 张氏毕竟是是个深宅妇人,却是接受不了别人的谣传。 “湄姐儿,这可万万不行,这谣言实在是太难听了,影响你以后嫁人,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一定得查清楚是何人所为,还你一个清白,你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我可不能任由别人这样的期侮你。” “母亲,我是真的不介意这些的,况且我也不想那么早嫁人,还想在府上多留几年,母亲,你就这么想让我嫁出去吗?”凤湄嘟了嘟嘴。 “我自是舍不得你的。” “那就由他们去吧,咱们不说这个了,马上母亲的生辰就要到了,我想看大戏,可不可以请戏班来府上唱堂会呀?” 凤煜疑惑地说:“湄姐儿喜欢看大戏?” 凤湄点点头。 “你最近性情倒是变了不少,以前你可是不喜欢看戏的。” 凤湄笑着说:“那是以前嘛。” “好好好,湄姐儿喜欢看,那就请个戏班子来唱堂会。”凤煜哪里舍得拒绝凤湄的喜好。 “可不可以由我找戏班,由我点戏,我想让母亲的寿辰过的开心点。” “当然可以。” 凤湄的目的达到了,就高高兴兴的吃了饭,陪着张氏和凤煜说了说话,就回自己院儿里去休息。 次日,凤湄一早就起来了,林氏替她更衣,凤湄说:“今天不穿这件了。” “那奴婢重新去给你找一件过来。” “不用了,你去哥哥院里,帮找一套哥哥前两年穿过的衣服给我,我今天要出门找戏班子,穿女装多有不便。” 林氏吓了一跑,说:“大小姐,你这是要女扮男装出门吗?” “嗯。” “万一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没事,我昨晚跟父亲和母亲说过了,他们知道的,祖母现在应该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如此,奴婢这就去。” “还有,帮我拿哥哥的发簪,配饰,最好再找一把折扇。” “大小姐,你这是要把自己打扮成翩翩公子吗?” “当然,我要冒充哥哥的身份出去,可不能伤了哥哥的名声。” 为了装的更像一点,凤湄特还是裹了胸,虽然她才十三岁,那里还不算饱满,但是一个大男人,胸肌再发达,也不至于前面顶着两个包。 林氏找来的衣服,是凤安云十二三岁时的,男孩子个子长的快,有些衣服没穿几次就穿不上去了,凤安云院里侍候的妈妈都把衣服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取了一套给林氏带回来,倒还算是非常的崭新。 凤湄换好衣服,又梳了男子发髻,绛红色的金丝软袍,外披一件同色的对襟开衫,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底下垂着一块玉佩,手握着一把折扇,看上去颇有几分英气。 “长的漂亮怎么都好看,大小姐穿女装,是倾国倾城的佳人,换上男装,却也是风流倜傥的俊哥儿。” 林氏忍不住称赞了几声。 准备好了,就出府,今年凤湄是扮成男人,身边跟着个妈妈和丫鬟多少有些不合适,便让竹平和梁冬随她出门。 林氏不放心,非要跟着凤湄出去。 竹平和梁冬再三保证会保护好小姐,林氏这才同意,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忧虑。 凤湄带了几锭银子和几张银票,还往袖口里塞了一份手稿,这才出了府门,便说:“竹平,你可知道正华戏班怎么走?” “小的知道,正华戏班可是咱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还到宫里去唱过堂会呢,就住在城西的和里巷,那里住着的可全是唱大戏的。” 凤湄在宫里的时候就听到正华戏班的堂会,可是很欣赏莫老板的演出,这莫老板在京城的名声甚大,不少达官贵人经常请他出去唱堂会。 所以凤湄手里的这出戏,他一定要找到莫老板来唱,莫老板能火,戏也能火。 这还是上午,时间尚早,戏班一般下午或者晚上才会出去。 待凤湄到了和里巷,这里甚是热闹,有吊嗓子的,有练身段的,有练枪的……竹平和梁冬素日能看戏的机会不多,这会儿可是左看看右看看,尽情的欣赏。 不一会儿,凤湄就看到一间宅子门口挂着正华戏班的旗子,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竹平和梁冬见她走那么快,赶紧紧跟其后。 到了正华戏班,院门是开着的,里面的戏班子的人也正在练习,有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正在一一指点。 凤湄只是见过莫老板唱戏的样子,唱戏的时候,脸上都化着浓浓的妆,这会儿,倒也很难认出来哪位是莫老板。 凤湄手里的折扇轻轻一甩,嗞的一声就打开了,她一手背后,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竹平就站出来说:“请问莫老板在吗?我家有少爷有事找莫老板。” 这时,那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三个人,然后说:“在下就是莫正。” 凤湄合上折扇,双手作揖,笑着说:“久闻莫老板大名,在下乃是凤相的长子凤安云,初五是家母的生辰,想请莫老板带着正华戏班去府上唱堂会,不知道莫老板可否赏个脸?” “凤少爷,能到相府唱堂会是莫某的福气,只是,初五怕是没空了,仙莱茶楼昨日就已经来找过莫某?” “莫老板可是已经答应了仙莱茶楼?已经收下订金?” 仙莱茶楼跟正华戏班也是长期合作,都是熟客,便也没走这些过场了。 莫正也是个正直之人,便说:“还未。” “既然没有,在下岂不是也有机会,还请莫老板帮个忙,家母寿辰,作为孩儿只想尽一份孝心,给家母一个惊喜,放眼京城,也就莫老板有这个实力,今日冒昧前来,还请莫老板见谅。”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公子哥,莫正也算是见识了许多,像眼前这个翩翩有礼的相府少爷可真心不多。一品大员家的嫡子,步行前来,只带着两个跟班,不似别人那般招摇,语气诚恳,莫正也不好拒绝,只是已经答应了仙莱茶楼,又不好毁约,这心里还是挣扎了几下,“凤少爷如此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的确已经答应了仙莱茶楼,莫某与茶楼那边多年合作,请凤少爷见谅。” 坑深050米:苏牧会沈冒 凤湄想了想,便说:“如此为难莫老板,在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是家母寿宴在即,作儿子的多少都想尽一份孝心,莫老板若是觉得为难的话,在下去仙莱茶楼一趟,亲自跟掌柜的说说情,还能不能缓一日再去仙莱茶楼?” “怎么敢劳烦凤少爷如此麻烦呢,这和里巷的戏班很多,莫某愿意领着凤少爷另找一家。” “不不不,在下就是想找莫老板,我手里一份我亲自写的手稿,我想家母若是能看到这份手稿演成戏曲一定非常高兴,而这份手稿我想也只能莫老板才能演出精髓来,莫老板可以先看看我的这份手稿,若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再谈也成。” 能有人给一份原创手稿,又是他第一个唱,自然还是有些吸引力,再加之看着眼前的凤少爷,莫正感觉应该还算是有才华的人,便应下了。 “公子,屋里请,我们细谈。” 凤湄跟着莫正进了客厅,竹平和梁冬守在门口,凤湄从袖口取出手稿交给莫正。 莫正看了手稿,不由得连声叫妙! 戏里的女主人公不就是凤相家的小姐凤湄吗?最近一段时间凤湄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从向端亲王表达开始,再到参加宫宴至今,话题不断,这样的故事写在戏曲里,再演绎出来,定是很有看头。 绝对是谁演谁红。 凤湄从莫正的眼神的看到了希望,她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于是凤湄便笑着说:“在下家妹受尽了传言的委屈,母亲忧思她的前程,在下做哥哥的,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母亲寿宴上,若是能看到妹妹沉冤得雪,一定非常高兴,如果莫老板愿意初五到凤府去唱堂会,这部戏在下便赠于莫老板。至于,仙莱茶楼那边,在下会亲自去解释,不给莫老板制造任何的麻烦。” “凤少爷不愧是凤相之子,才华超群,这么好的戏曲,莫某岂有不接之理,何况凤少爷对母尽孝,又关心家妹,此等仁义之心,莫某怎么好意思拒绝,至于仙莱茶楼那边,夏某会亲自去说的。” “如此,莫老板这是答应了?” 莫正点点头。 “时间不多了,莫某需要马上编曲,排练,不会辜负了凤少爷的一片苦心。” “在下多下莫老板。”凤湄起身,双手作揖。 “凤少爷何须如此客气,莫某是唱戏的,好的戏曲本,自然是舍不得的。” “那在下便付下定金,初五下午,亲自来接莫老板到凤府。” “你已经赠予了手稿,莫某怎么可收费?” “一码归一码,在下不是专业创作戏剧之人,这份手稿放在在下手里,没有太大的用处,到了莫老板这里,才是它的归处,它自是于莫老板有缘,莫老板不还要养活这一整个戏班子的人吗?” “莫某多谢凤少爷。” 莫正对眼前这个凤少爷是越来越有好感,果然是凤相的儿子,言行举止,道德修养都异于常人。 谈好之后,凤湄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和里巷。 竹平高兴地说:“大小姐,你可真厉害,这么三言两语就请到了莫老板,咱们也有机会在府上看到莫老板的戏了。” 凤湄只是浅浅一笑。 其实,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她需要莫正的名气,来洗白凤湄之前做过的错事。 而莫正这样一个名角,也需要多一些原创戏曲。 回凤府的路上,凤湄竟然看到了苏牧,他骑着马,穿着一身便装。 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绷紧了很多,京城的街道人来人往,苏牧骑着的马只是慢慢前行。 凤湄对身后的竹平和梁冬说:“你们两个,跟我保持一点距离。” “大小姐,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是你们听我的,还是我听你们的。” 竹平和梁冬只好乖乖的与凤湄保持一段距离。 她摇开折扇,故作欣赏街着上的小东西,却不时的关注着苏牧的,紧跟着他前行。 苏牧一直走到一间酒馆,才下了马,四处看了看,进了酒馆,这间酒馆一点也不奢华,只是一间很普通的酒馆,他堂堂的大皇子也愿意去,这其中一定有鬼。 凤湄走到门口停留了一下,听到苏牧叫了一间包房,随着小二到二楼去,凤湄也赶紧进去,扫了一眼二楼的包房名字,苏牧叫的天一号,她便要了天二号。 “大小……大少爷,你不能喝酒的呀。”其实竹平想说的是,大小姐,你是女儿身,怎么能进酒馆呢? 凤湄瞪了他一眼,竹平不敢再说话了,就跟着凤湄去了天二号。 凤湄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一壶酒,让竹平和梁冬坐那里吃,他们两个做下人的哪里敢坐在桌子上吃饭,自然是拒绝的。 凤湄下了命令,两个才坐到桌子上,凤湄则是倚在与天一号共同的墙壁片,耳朵贴着墙面,不停地摇着手里的扇子。 竹平和梁冬只顾着吃菜喝酒,没有注意到凤湄这会儿正在偷听。 然而,凤湄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苏牧敢来这里,自然是做好了防备,既然听不到,凤湄开门走出去,站在二楼的栏杆处,轻摇着折扇。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凤湄看到天一号的房门打开,她赶紧用折扇挡了一下自己。 听到脚步声从里面出来,她才悄悄的斜着眼睛看了一下。 她不由得身子一怔。 沈冒! 竟然是沈冒! 宁国公府以前的管家沈冒,凤湄记得宁国公出去不久后,沈冒也意外得病死了,现在他竟然出现在这里,还晃跟苏牧在一起。 如果说凤湄之前怀疑是苏牧盗走她的遗体,那里她满脑子的恨意充斥着她,让她下了那样的判断,可现在看到沈冒,却是理智让她确定盗走遗体的人就是苏牧!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 苏牧一定是从沈冒的口中得知她身上有秘密的,可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秘密,对苏牧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不惜出手杀了她。 不行!她必须去宁国公府一趟,这个秘密,她绝不会让别人提前拿到。 坑深051米:与苏牧细谈 凤湄正沉思,她的肩头被人轻轻一拍,她下意识的突然转过了身。 苏牧,竟然是苏牧! 凤湄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她用尽力气让自己平稳了下来,微笑着说:“这位少爷,你是?” “凤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这让凤湄怀疑自己的装扮能力,不由得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打扮。 “你不用怀疑自己的女扮男装的能力,只不过是当日在宫中一见,我对你的印象深刻,纵使你女扮男装,我也一眼就能认出你,本皇子识的水平还是有实力,不过,凤小姐……换上男装,倒是英挺了几分。” “大皇子过奖了,我今天出来是因为我母亲生辰将至,想要请个戏班过去给她听戏,女孩子家出来多少有些不方便,就换了男装,谁晓得出来一时贪玩就进了这家酒楼,没成想遇上了大皇子,实在羞愧。” “相约不如偶遇,既然今天有缘碰上凤小姐,不如一起坐下相谈一番,上次在宫中一见,凤小姐不凡的表现,我一直很是欣赏。” 凤湄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苏牧进了天一号。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见苏牧,看到他一眼就多难受一分,只是眼下的情况,她多接触苏牧,才能了解到更多。 两个入座后,苏牧替凤湄倒了一杯茶水。 “凤小姐,请。” “大皇子,客气了。” “听说前日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去向你提亲,凤小姐,可有心仪的对象?” “你也知道了这事?” 苏牧点头,“上朝的时候,听一些大臣提起过。” 凤湄苦笑了一声,“想必你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吧?” “昨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既然大皇子都能听到前日发生的事,想来昨日的事应该很快也会听到风声的,我大概没那么快嫁出去的。” “你不肯说,我便不问了。” “不要只谈我的亲事,你呢?大皇子仪表堂堂,应该也快成亲了吧?” 苏牧绷着一张脸,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想我跟凤小姐同病相连,应该没那么快娶到皇妃。”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记了,大皇子与宁国郡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有陛下和太后赐婚,感情深厚,只是,宁国郡主她……唉,我们还真是同病相连,我以茶代酒,敬大皇子一杯。” 苏牧和凤湄碰了一下杯。 “没想到凤小姐对我的事还挺关注的。” “大皇子误会了,我因病失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是前些日子我父亲负责调查宁国郡主遗体被盗的案件,听父亲提起的,父亲说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宁国郡主遗憾早逝,你切勿太伤心难过。” “说不伤心难过,那是不太可能,你可以试下一下,你的生命中突然少了一个你非常重视非常爱护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苏牧依然在人前一副深爱沈嫱的样子,让凤湄的觉得有些恶心。 装,苏牧你真会装,总有一天,我会撕开你的假面具。 “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可能体会不到,切莫见笑。” 苏牧又喝了一杯酒,苦涩地说:“是的,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能体会得到失去心爱之人的那种痛彻心扉。” 苏牧的眼里闪过一抹痛意,眼睛里显得特别明亮,凤湄似乎看到了那里一片水气。 他是在为沈嫱伤心吗?不,不会的,他不会为沈嫱伤心的,是他亲手毁了沈嫱,要了沈嫱的命,他的痛意是假的,他那即将要冒出了眼泪也是假的。 凤湄衣袖里的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皮肉当中,苏牧,当真演戏已经演到了如此炉会纯青的地步,她若再看一眼,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大皇子,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不能再耽误了,不然母亲会担心的,我先行回府,以后若有机会,再与大皇子畅谈。” “凤小姐,慢走。” 凤湄出去的时候,也不敢到天二号去叫竹平和梁冬,径直离开了小酒楼,守在外面等着。 竹平和梁冬吃饱喝足出来也没有看到凤湄,赶紧跑到酒楼外面,凤湄小声喊了一声竹平,二人见到凤湄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她一起回凤府。 苏牧在天一号房里,又自饮了几杯酒之后,准备离开酒楼,走在一楼时,听到有人议论。 “你们听说了,凤大小姐有不育之症,前日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到凤府提亲,可一听到凤大小姐不育,立马就没有人去提亲了。” “不可能吧,那凤大小姐不是才貌双全吗?真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大美人?” “的确可惜呀,这若是有不育之症,就算是长的再好看,怕是也没有人会娶她了吧?” …… 苏牧冷笑了一声。 肤浅! 这等俗人又怎么会了解凤湄? 苏牧今日心情不好,是因为事情进展的非常不顺利,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所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没有了沈嫱,却也没有实现他要的东西。 凤湄回到府中,就飞快的跑到自己的房里,把房门紧紧的关上,扑到床上,心痛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清晰。 林氏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去问竹平。 “大小姐怎么了?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小姐的,怎么大小姐一回来就心情不好了呢?” 竹平和梁冬根本就摸不清头脑。 竹平说:“没有呀,大小姐一直都挺高兴的,而且还请到了正华戏班的曹老板来咱们府上唱堂会的,怎么会突然就不高兴了。” “这倒是奇怪了。”林氏皱着眉,一脸焦急的样子,只好走到门口,敲着门。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若是不高兴的话,跟奴婢说,好吗?大小姐,大小姐……” 凤湄从床上坐起来,深呼了一口气,脱下外面的对襟开衫,过去打开了房门,一脸笑容地看着林氏。 “大小姐,你没有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只是关上房门想换衣服,瞧把你给急的。” “谢天谢地,大小姐高兴就好。”林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凤湄心中有了一丝苦涩,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分担她心里的苦痛,她跟苏牧之间的战争即将开始。 坑深052米:张氏生辰 八月初五,张氏的生辰到了。 由于只是散生辰,所以并没有宴语宾客,只是一家人聚一聚。不过,有跟张氏往来甚好的贵妇人,知道她的生辰,便也过来了。 不久后,苏倾也过来了,甚至何太傅和太傅夫人也来到了凤府。 凤湄得知太傅大人都过来了,赶紧亲自出来相迎。 “太傅大人,夫人,湄儿不知道你们今天也过来了,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小丫头,还不快请我们进去。” “是,是,是,太傅大人,夫人,快快请进。”凤湄亲自上前,从下人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太傅夫人。 前两日,已经搭好了戏台子,就备在凤府的待客的凤兰院。 客人已经到齐了,各自送上了贺礼。 凤湄也早就准备了送给张氏的礼物,是她亲手绣制的一套衣衫,自从那日知道了张氏的生辰,她就着手制作了。 虽然别人也都送了贺礼,张氏最满意的就是凤湄给她做的衣服,女儿长大了,越来越事了,她比谁都要高兴。 大周的散生辰,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下午。 吃过午饭,正华戏班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始唱大戏,凤煜觉得今天是张氏的生辰,自然该有她来点曲谱,张氏选了几首自己爱听的曲子就交给了戏班的人。 凤湄跟何太傅、太傅夫人和端亲王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的甚是开心。 直到戏班开始演戏时,大家也都安静起来,就算是说话,声音都小了一点,静静的听戏。 首先表演的就是女驸马,这是闺房女子们都喜欢听的戏,而且曹老板演的女旦可是京城风气最大的,他一上台,那身段。那唱腔,着实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时的听人叫着好。 凤湄自如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她亲自编写的那首曲子。 张氏点的曲子唱完之后,曹老板走到台上。说:“今天是凤夫人的生辰,曹某代表正华戏班祝凤夫人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前两日。凤家大少爷亲自去戏班找曹某来凤府唱戏,曹某感念大少爷的一片孝心,最后再送上一首刚刚创作的新曲,还未在全城表演,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曲名是相府小姐。” 一时之间,引得阵阵齐呼,这曹老板有新戏曲,可都是在仙莱茶楼表演的,没想到。今日在凤府就听到了。 凤安云听了这话,一阵疑惑,他哪里去过正华戏班了?便跟张氏说:“母亲,我好像没有去请戏班呀?” “我知道。”张氏都没有看凤安云一眼,只盯着看台上的表演。 “那是谁请的?” “你妹妹呀。” “啊?”凤安云看向凤湄,凤湄朝她挤了挤眼睛。 凤安云伸出食指,指了指凤湄,这时,曹老板已经从后台缓缓的走到台上,本来曹老板一出场。所有的人的关注度就很高,更何况是曹老板创作的新曲子。 背景用的虽然不是眼下的凤丞相,剧中是改了名字,但是表演出来的一切。都跟现在的凤湄所经历的事情是一样的。 他用戏曲,把凤湄所受的委屈一一唱出来了,尤其是表演凤湄在长公主府上的那一段,特别的出神,唱的时候,在我喜欢你……喜欢你……做我师傅那一段。仿佛身临其境。 凤煜和张氏看到这里,大概是懂了,不由自主朝他们的宝贝女儿看去。 她真的变了,越来越聪明了,她是要用这种方式,还原事情的真相。 苏倾不由得笑了起来,难怪那日凤湄说需要她帮忙,而且不提前告诉他,只要到了那一天,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是能看明白的。 这曲子唱完之后,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的,原来凤小姐那日在长公主是想让苏倾做她的师傅,看来大家都误会她了。 曹老板退台后,演出基本也结束了,苏倾这时,站起来,气宇轩昂的她,缓缓的往台上走去。 “大家好,今天是凤夫人的寿宴,本王作为凤湄的师傅,也来参加了寿宴,在此,祝凤夫人生辰快乐。其次我想说的是,正华戏班刚刚演的那部戏曲,是由凤湄多次请教我而创作出来的,那日在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的确是一场误会,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现在的确是凤湄的师傅。” 苏倾说完,走下了台。 凤湄真的很感动,其实那天她告诉苏倾的时候,只是希望有人在质疑的时候,他能帮忙说句话就行了,现在他却主动上台,去帮她澄清。 苏倾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凤湄亲自倒了一杯酒,感动地说:“师傅,谢谢你。” “我只是跟着事实走。” 苏倾喝完了杯里的酒,凤湄看着他,感谢的语言已经无从说起。 两人坐下后,何太傅说:“凤湄,好样的,如此有智慧的你,不该被别人那样冤枉的。” “太傅大人,谢谢你的信任,我以后会更加好好的表现。” 宴会结束后,凤煜亲自起来送何太傅,让凤湄去送苏倾。 凤湄跟在苏倾的身后,有几次都欲言又止,一直走到府门口,苏倾回过头说:“好了,已经到门口了,你早点回去,今天是你母亲的生辰,晚上,陪她吃一碗寿面。” “师傅,我……”凤湄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仿若没有了之前的坦荡荡,她停顿了一笑,继续说:“师傅,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还沾了你的光,教的徒弟写出这么好的戏剧。” “师傅在笑话我?” “傻丫头,我不仅是你师傅,还是你表舅,于情于理,帮你都是应该的,好了,赶紧回去。” 凤湄的心里一沉,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痛意油然而生。 我不仅是你的师傅,还是你的表舅? 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这是凤湄她自己本身的反应吗?她本身很在意苏倾是怎么看她的吗?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到心脏的疼痛呢? “师傅,慢走。”凤湄有种想仓皇而逃的感觉。(未完待续。) PS:上架求首订 求月票,爱你们 坑深053米:谁传的谣言 几日之后,相府小姐这首戏曲已经唱红了京城,正华戏班每一场演出,都宾客满载,不少茶楼、酒楼都纷纷请正华戏班前去表演。 凤湄的清白也渐渐被洗清。 平姨娘那夜的承宠似乎没有掀起波浪,凤煜依然还是时常宿在张氏那里。 凤如雪已经是恼羞成怒了,眼下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传出去凤湄不育的谣言已经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为什么,她中了毒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子。 凤湄本来就被凤煜所喜欢,她越是优秀,凤煜连带着张氏也一并越来越喜欢了,纵然平氏都亲自出面争宠,却还是拉拢不到凤煜。 凤如雪越来越沮丧了。 凤湄得天独厚,上天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再赐给她一个聪明的大脑,让她把一切的优势都占全了。 凤集这几日也一直在打听是谁把凤湄不育的消息给散了出来,找到了线索,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果然是让他给弄清楚了。 找到了源头,竟然是凝菊的表姑。 凤集也不敢打草惊蛇,也知道晓大小姐一向跟二小姐关系甚好,若是直接告诉了凤煜,大小姐还是要护着二小姐的,到时候又惹的不高兴,他便去了潇湘院。 “大小姐,小的有要事要跟大小姐说。” “凤管家,是何要事,还要让你亲自跑一趟。” “就是那个散播大小姐不育谣言的事。” 凤湄一听,就朝林氏招了招手,林氏靠近她,凤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去把月如引过来,” 林氏点点头就出去了。 月如正在院里晾晒凤湄的被子,林氏走过去,笑着说:“月如,累了吧,过来喝杯茶。” “谢谢林妈妈。” 林氏引着月如到了门口的石桌前。 凤湄看到院子里月如的身影,便笑着说:“凤管家。是谁把谣言散播出去的。” “那日老爷让小的去查,小的外面几番询问,一层一层的找下去,最终查到了是菜市场那里一位卖菜的老大妈说的。” “哦。那卖菜的老大妈怎么知道这样的传言?” “按理说卖菜的老大妈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那老大妈跟咱们府上二小姐房里的贴身丫鬟凝菊有点亲戚关系。” “不可能,二小姐跟我向来最亲,她的下人也都调教的很好,怎么会胡乱瞎传我的谣言呢?”凤湄故意大声说着。 坐在外面的月如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咯噔一声。 “小的也不敢相信,所以没有去细细查问,已经查到了这里,又担心伤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和气,就特地来请示一下大小姐,大爷那边还等着小的回复呢。” “不过是一点谣言而已,我相信二小姐,父亲那边你就回个话说,乱传的人太多了,很难查得到。” “好的。一切照大小姐说的办。”凤集心想来找凤湄果然没错,就知道她不会跟二小姐计较的,若是告到老爷那里,到时候大小姐还是要想办法替二小姐开脱。 不过,凤集想起那日平氏承宠之后的事,说到底,这府里说话的人还是夫人和大小姐,那些妾室终究是入不了大爷的眼。 凤集走了之后,林氏就回了厅内。 月如听到那些话,现在心里也很乱。得去通知二小姐一声,让二小姐早做准备才是,她心不在焉的晒着东西,想瞄个机会出去。 凤湄和林氏进到她的卧室里。 凤湄小声地说:“月如可听到了?” “嗯。” “好。派人盯着她。” “大小姐既然早就觉得月如不安全,一开始不用她就是了。” “我留着她还有用处。” 林氏自然是不知道,凤湄的脑海里一直出现的那句话:只有这样做了,他才不会拒绝你,碧云死了,二小姐对她也是阳奉阴违的。那句话到底是怎么来的,她还需要时间慢慢查证。 当晚,凤煜回府的时候,凤集便按照凤湄的话给凤煜回了话,凤煜见近日凤湄的名声渐渐好了,那日凤湄也说过暂时不想嫁人,不在意这个谣言,谣言还能当个挡箭牌,也不介意查不查得到了。 见凤煜不追究这事,凤集可是越来越佩服凤湄了,这大小姐果然聪明,能猜透大爷的心思,难怪大爷这么宠爱她。 月如白天也没有机会出去,晚上,趁着大家都睡了之后,才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勿勿忙忙的出了潇湘院。 凤湄和林氏一直没有睡觉,这会儿看到有个人影出来,凤湄和林氏立刻打起精神,跟着出去了。 晚上,只能借着月光看路,还要跟月如保持距离。 果然,不出凤湄所料,月如一路走着的方向就是凤如雪的雪苑。 林氏看着月如进了二小姐的雪苑,着急地说:“大小姐,她果然是二小姐的眼线,这二小姐也太过份了,你素日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往你身边放个眼线。” “嘘,小声点,我们绕到后面去。” 月如刚刚过来的时候,是凝菊开的门。 凤如雪近日心情不好,晚上都睡的晚。 “二小姐,月如来了。”凝菊高兴地说。 凤如雪看到月如,生气地说:“我不是说没事不要来找我的吗?你这是想给我找麻烦吗?” “二小姐,奴婢现在是有要事呀。”月如一脸紧张兮兮的。 看着月如紧张的样子,凤如雪就收了收方才的脾气。 “什么事?” 月如压低声音说:“今天凤管去大小姐院里,说是查到了有人乱传大小姐不育的谣言,是凝菊姐姐的一个亲戚,在菜市场卖菜的一个老大妈。” 凤如雪瞪着凝菊,一脸的怒意,凝菊赶紧跪在地上,哭着说:“二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做的不干净,让凤管家找到了破绽。” “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就办这么一点小事,还让人抓住了把柄,我看你这个大丫鬟的位置也不要再做了!”凤如雪训斥着。 “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你告诉奴婢接下来该怎么做,奴婢马上去解决。” 月如说:“二小姐,不过大小姐没有相信凤管家的话,还让他不要告诉大爷,说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大小姐还是很相信你的,一直在维护你。”(未完待续。) 坑深054米:凤如雪的真面目 “哼,她以为我会在乎她这么一点施舍吗?”凤湄越是维护她,凤如雪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些年,她就是这么的没用,什么都要依附凤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林氏在后面,听到这样的话,真是气坏了。 大小姐从小到大,对凤如雪都是那么的好,她竟然一点也不领情。 “大小姐,二小姐真是个白眼狼。” “别吭声,继续听。” 凤湄知道凤府一点也不平静,她没有了凤湄的记忆,只能靠着自己现在一点一点的去摸索,去查证。 “凝菊,你赶紧去把你那个亲戚的事给我解决了,月如,你也早点回去,别让人发现了,以后有事,借机让凝菊传个话过来就行了,不要没事就来了我院里。” “二小姐,大小姐时不时也会提一下碧云的事,她好像真的很想知道碧云的事,二小姐,奴婢怕露出破绽,二小姐能不能把碧云的事多说一些给奴婢听。”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该问的事别问,早点回去。” 凤如雪自然不会那傻,有些事,她是不可能全部都说出去的。 “奴婢这就退下。” 凤湄心想,月如为何被凤如雪捏的这么紧,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凤如雪的手里,若是她能把月如收为已用,是不是就能从凤如雪的口里套出一些真相? 月如离开了雪苑后,就勿勿忙忙的回潇湘院。 “凝菊,我累了,先睡觉了,明天必须把事情给我弄干净了,以后再给我惹麻烦,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奴婢的错,奴婢一定会处理好的。” 凤湄见也听不到什么了,就跟林氏一起回去。 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了屋里,林氏就开始抱怨。 “二小姐实在是太过份了,背后这么对大小姐,奴婢一定得把这事告诉夫人。让夫人来处治。” “奶娘,你就这么直接去说,咱们也没有证据,她随机找个借口就能开脱,母亲固然是护着我的。到时候,别人会觉得是嫡母苛待了庶女,父亲那么也不好交待,有句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有一天,她会露出马脚的。” “大小姐呀,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对她那么的好。她这样落井下石,奴婢一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小姐一向待人和善,背地里却是这样的。” “好了,早点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奴婢已经气的睡不着了。” “明日替我查查月如的事,看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把柄在二小姐手里。” “好,奴婢守夜。大小姐你早点睡吧。” 林氏出去了,凤湄熄了灯在床上躺好,其实她也睡不着,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办法。怎样才能去宁国公府,现在宁国公府已经被朝廷收回,也是贴了封条的,她只是个闺阁女子,想进去,不是易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太后,是否能借太后之手? 可是还是等很久,上次的药包,怎么样也要过三个月才能失去药效。不知道太后会不会想起来要召见她,如果这中间不来,也只能这么等下去了。 苏倾呢,可以找他吗? 若是找苏倾的话,该怎么开口? 直接说,他一定会问她原因的,她怎么能把她是沈嫱的事告诉苏倾,这种事,怕是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吧。 这个秘密也一直纠结在凤湄的心头,她也很迫切的想知道,只有知道了秘密,她才能知道苏牧为何要杀她。 此时此刻,苏倾也正拿着那个图,反复地看着,他已经看了很多天了,依然参透不了这个图到底是何意。 沈嫱,真的只能靠沈嫱才能知道吗? 她不在了,这个秘密,也只能跟随着她一并淹没吗? 弄不清楚这个秘密,他怎么给她一个交代。 夜已深,贵太妃见他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过来看他。 “皇儿,怎么还不睡?” “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苏倾赶紧上前去扶着她入座。 “我刚念过经,出来活动一下筋骨,看着你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 “让母亲操劳了。” “倾儿,我虽然少出门,但是有些事我还是知道的,你去凤相那里教他家那丫头,你心里愧疚,我也能理解,今儿个你表妹过来跟我说了这事,你倒好,还说是我同意的,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你还未娶王妃,也得替自已的将来考虑,我素日里不怎么说你,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表姐她不知道缘由,母亲还能不清楚吗?” “唉,也是为难你了,不管将来要发生什么事,你能不能先找个王妃,我年纪大了,也想早点抱孙儿。” “一切都未安定,我怎么能连累别的女子,母亲,再等等吧。” “少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别说嫱儿生前你不能娶她,更何况现在她也不在了,你总不能为了她终身不娶吧。” “母亲。”苏倾看向贵太妃,眉头涌过一丝难受,还有一丝不好意思,他一直以为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原来母亲也早就发现了。 “你心里苦,我也知道,都是母亲没用,先皇驾崩的时候,你又年幼,我帮不到你,终是连自己想娶的女人也娶不到。” “母亲,你生了我,养了我,恩情难报,且不要说帮不到帮的到的话,我能平安长大,不都是靠母亲的保护吗?只是娶妻之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也罢,我也不想逼你,只想让你认清事实,你沉浸在痛苦之中,我看着也只能跟着难受,世间好女子,还是有很多的,嫱儿不在了,你还是要得好好的生活,不是吗?” “道理很多人都懂,可在事实面前,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缓冲,母亲,是儿子不孝,总让你操心,不过,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这些年也没怎么约束你,但你自己凡事得有个度,好吗?” 苏倾跟贵太妃之间,也就隐瞒了这一件事,今日说开,母子二人,一直聊了很晚。(未完待续。) 坑深055米:沈嫱的秘密 八月初五已过,中秋将至。 向氏跟凤煜商量想让宁波府的家人也一同过来过节,上次回宁波府,本来是决定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宁波过年,可现在也不能保证过年的时候,时间就很充足。最近朝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来此聚一聚。 最主要的是向氏也想从亲族中引一些人留在京城,一个家族想要长期的发展下去,人力必不可少,跟别人结交,又怎么比得上自家亲人好使呢。 这几年本来就一直没有回去过,向氏这么提起,凤煜自然也不会拒绝,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便派人捎信去宁波府,宴请他们一同过来过节。 凤湄也听说了,不过近日她是无心管这些事情,她还在为怎么去宁国公府的事情伤神。她是七月初七给太后的新香囊,怎么也要到十月,可现在才八月。 她最近有些闷闷不乐,苏倾来授课的时候,也看出来了。 这会儿凤湄正在走神,苏倾拿着书本,在她的桌子前敲了敲,凤湄都没有反应,苏倾眉头一挑,她这是在想什么事,想的这么出神。 然后,他干脆不吭声了,两手背后,就那样站在凤湄的面前。 本来一直都有苏倾念书解说的声音,凤湄有点意识清醒的时候,才发现好安静,她头一抬起来,就看到苏倾正盯着她看。 一时有些窘迫,迅速的站起来。 “师傅,对不起,湄儿走神了。”声音压的很低,人家堂堂一个王爷来教她,她还不认真听的话,当真是一点也不给面子了。 “你一向不是这样的,最近几日我发现你精神有些恍惚,你在想什么?” 苏倾并没有责备她,语气里带着关切的意思。 凤湄抿了抿嘴。在想该怎么回答她,突然灵机一动,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揉的很乱的纸条。 “在想这个。”凤湄把纸条交到苏倾手里,苏倾接过一看。这不是那日他照着画给凤煜的吗?怎么会在凤湄的手里,他写着一脸的疑惑。 凤湄赶紧说:“这个是那天父亲从你那里带回来的,当时我就好奇,父亲就给我看了,当时是没看出来什么门路。可是看久了,我好像觉得自己能看懂这上面的意思?” “真的吗?你看懂了?可否跟我说说。” 苏倾的精神瞬间好了很多,一脸的惊喜。 他好像对沈嫱的事情特别的关心,这是浮上凤湄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凤湄指着图案说:“你看这里,这个图标我觉得像是一道疤迹,一般情况下伤的比较重,伤口较深时,需要缝合,这说明,有可能是某个人身上的一道疤。还有这里,这是一个梯形的图标,里面还套有一个梯型图标,你说会不会是一个院子的形状,比如说我这个院子是长方形的,你说宁国郡主曾经住过的院子会不会是梯形的,然后哪个房间的布局是梯形的,再加之这个最里面的点,可能你们要找的秘密就在这个地方。” 凤湄一一解说着,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不过苏倾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你说秘密可能放在这个地方,那些盗贼盗走宁国郡主的遗体,肯定是听到风声,说秘密在宁国郡主的身上。而且,这里有一道疤痕的图案,再加上这旁边的图案,仿佛联系不到一起。” “我想这应该就是设下这个秘密那位高人的高深之处,这个疤痕很有可能就是宁国郡主身上的疤痕,设下秘密的人就是担心东西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而用些种调虎离山之计,让别人误以为秘密在宁国郡主身上,而忽略了真正藏着秘密的地方。” “不太可能,你想一下,设秘之人这么做,岂不是要至宁国郡主于死地,既然往她身上留下疤痕掩人耳目,想必就是为了保全她,可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是致宁国群主于死地的主要原因,我觉得这个理由行不通。” 他始终替沈嫱想的,比自已想的还要多。 他总是这么的关心沈嫱。 可现在,她只是个相府的闺阁小姐,出入多有不便,这些事情她完全没有办法告诉父亲母亲,而今,唯一能仰仗的人只有苏倾,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一直在默默关心沈嫱的人。 “我猜想留下这个记号,设秘的高人想必是想保住宁国郡主的命,因为秘密在她身上,想要拿到秘密,自然是不能伤害她,至于宁国郡主突然离世,我想大概是凶手太恶毒了,想致她于死地,再从她身上拿到秘密,好独占那个秘密。师傅,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能断定是真是假,不过,你可以分析一些,我说的对不对?” 凤煜查案的时候,曾在宁国公府查问到,沈嫱的腰部有一道疤痕,而沈嫱所住的地方是什么形状,想来苏倾肯定也是非常清楚的。 说到了这里,苏倾的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怔怔的坐在椅子上。 他曾怀疑过沈嫱的死因,却不曾想过,会让凤湄分析的头头是道。 沈嫱割腕自杀,因为有人想非礼她,重礼教她不堪受辱,选择了自杀,而那个非礼她的人,被抓获之后,苏牧愤怒羞愧,一剑将其刺死,这关系到皇家声誉,也关系着苏牧的名声,陛下和太后也就没有再往深一层追究,对外一致说沈嫱的暴毙的。 奈何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无从查起此案。 可现在,凤湄的分析实在是太吻合了,沈嫱的身上有疤痕,沈嫱在宁国公府住的院子也梯形的,她的闺房里,有一张床也是梯形的。 那么秘密极有可能就在她的床底下。 一定是宫中有人,谋杀了沈嫱。 不然,宫中禁卫森严,谁能做了此事,还能平平安安的逃出皇宫。 苏倾的手紧紧的纂在一起,凤湄能看到他指头关节处已发白,可见他认清这个真相之后,有多么的气愤了。 “师傅,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没事……”这是凤湄认识苏倾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落的一面,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有些吞吐。(未完待续。) 坑深056米:傻丫头乖一点 凤湄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送到苏倾面前。 “师傅喝杯茶。” “谢谢。” 苏倾放下杯子后,说:“宁国郡主的案子已经结了,我私下去查这件事,你且不要告诉别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知道的,我一定不跟别人说。” 苏倾点点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这些真相,我抽空就会去宁国公府查探,早日找到贼人,还她一个公道。” 这话或许别人听着可能没有感觉,但是落入凤湄的耳中,她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沈嫱死了,这世上,怕也只能苏倾会想着要替她讨回公道,太后纵然宠爱她,却也只能将她风光下葬。 “师傅,你跟宁国郡主交情甚好吗?” 苏倾只是平静了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宁国公做过我的老师,教我习武,宁国郡主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血,如今年年轻轻就去了,我又怎么能不管呢?” “我很佩服你,这么重情重义,现在很多人都是往高处攀,人走茶凉,人死如灯灭,没有人会为那些死去的人去争讨什么,我以后也要做像你这样的人。师傅,你去宁国公府,可以带上我吗?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这么对待宁国郡主。” “我去宁国公府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你又不会武,跟着我多有不便,不过我答应你,等我找到了秘密,我会告诉你的。” “那好吧。”凤湄说的时候,好像挺委屈的样子。 苏倾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般的,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了一声傻丫头。 倒让凤湄的心头轻轻一阵悸动,像是一股清泉轻轻流过。 “好了,乖一点,姑娘家不用参与这些事。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许胡思乱想,我先回去了,这几日我看事情进展顺利。就会过来的。” “我知道的,我送你出门。” 凤湄送苏倾到了前院,刚好又碰到了凤如雪,苏倾便让她不用再送了,独自一个人出了府。 “长姐。你现在跟表舅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凤如雪望了一眼苏倾离去的背影。 “瞧你说的,他是我师傅,只尽师傅的本份而已,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边走边说吧。”凤如雪主动的挽住了凤湄的胳膊,走的方向是潇湘院,她继续说:“前些日子,有人传你不育的消息,我知道了真是很生气,这几天一直在到处盘问,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 凤如雪还没说完。凤湄就打断了她的话,“那你查出来了没有?” “都怪我没用,只是个闺阁姑娘,又不能到外面去查,就在府里问一问,也没问出个因为所以然的,长姐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你碰到一点麻烦,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凤如雪的声音谦卑到了极点。但是凤湄是不可能领她的情的。 “既然查不到,就不要浪费那个时间了,随他们说去吧。” “长姐,这怎么行?这关系到你的将来呀。咱们姑娘家的,要名声好,清清白白的才能嫁个好人家。” “我从小都介意这些,难道你不知道吗?况且之前所有的人误会我和表舅的关系,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不学无术,这些谣言不也慢慢的都淡去了吗?事实永远都是经得起考验的。不用怕,如雪,你是多虑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凤如雪心想,她可真会装呀,明明管家都已经秉报了说是跟凝菊有关系,她连问也不问一声,好似真的不在意似的。 不过,凤如雪已经知道了,凤湄现在肯定是防着她的。 想到这里,凤如雪突然就掉出了眼泪。 凤湄看着就皱了皱眉头,心里虽然觉得对凤如雪的装模作样有点恶心,但也是忍着没有发作,关切地说:“如雪,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哭了,这来来往往的下人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不不不,长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懊恼自己没用,从来都帮不上你的忙。” “你是妹妹,我是姐姐,我照顾你帮助你是应该的,更何况还是嫡长女,怎么也要照拂你们这些妹妹,你何必跟我说这样自责的话。” 凤湄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她撇清关系了吗? 这让凤如雪更加难受了。 “长姐,以前你都不会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从来不介意我是个庶女,你现在是不是也嫌弃我了?” 凤湄真是有点佩服凤如雪说话的语气,真不知道以前的凤湄是怎么被她这样拿捏在手里的。 “从来都没有,你不要多想,母亲对待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是一视同仁,我自然也是跟母亲一样,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长姐,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对了,马上就要中秋了,宁波府那里的亲人们要过来,以前的事你也都不记得了,要不要我跟你说一说,不然到了那天,一个都不认识,多尴尬呀。” “可以,走吧,到潇湘院再说。” 凤如雪故作亲热的跟凤湄讲这讲那的,凤湄不知道以前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只是凤如雪这样的伎俩,她连看都不想看一样,如果不是想查清楚那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早就不想理她了。 况且自从她中毒后醒来,凤如雪也很小跟她亲热,这么又过来找她了,想必是看着她越来越好了,就又过来巴结着。 凤湄知道自己现在还需要她,就让林氏从小库房里拿了一套首饰出来,赠给了凤如雪。 其实凤如雪也很想清楚,现在她们两姐妹也是面和心不和,凤湄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都相信她的凤湄了。 凤如雪一心想谋夺嫡女的身份,不过是将来嫁给那个人的时候,可以做正室,可她仅仅只是一个庶女,如何高攀得起那个正室的身份,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重拾张氏和凤湄对她的信任?(未完待续。) 坑深057米:族亲 一晃就到了就到了八月十四,明日就是中秋了,自从那日苏倾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凤府,凤湄心里有些不安,他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呢? 她比谁都着急,她也想知道,前世的父亲和母亲,到底在她的身上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中秋的天气,到底还是晾了一些,外面阳光甚好,凤湄便让林氏抱着琴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打发时间,伍妈妈笑嘻嘻的过来了,一看到凤湄就朝她行了一礼。 “大小姐,夫人刚得到消息,宁波府那边的亲人已经到城内了,让你收拾一下,跟着出去迎客。” 如此,想必是来了长辈,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重视。 “嗯,我知道了,你去跟母亲回个话,我马上就过去。” 凤湄简单了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衣衫,到前院去,后面跟着林氏,月如,翠屏和翠珠。月如在凤湄这里,凤湄对她也一直是淡淡的,其间也让林氏调查过了,月如的家里有一个好赌的父亲,欠了赌债,要把她卖个一个老头子做小妾,意外撞上了凤如雪,后来就卖身到了凤府,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也是靠凤如雪接济的。 到了前院时,就连向氏都在厅里候着,坐在她最近的就是张氏和周氏,其它姨娘妾室都在坐在下方。 凤湄走到向氏跟前行了礼,向氏身后站着凤沁,还有一个明亮可爱的小姑娘。 凤湄行了礼后,凤玥就上来拉住她的手说:“长姐,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呀?”声音又甜又活泼。 “你是玥妹妹?” “太好了,长姐记得我呢,她们都说长姐失忆了,长姐还是这么疼我,一眼就认出我了。” 杨姨娘说:“四小姐。安静一点,一回来就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小心讨了嫌。” “姨娘,我不是看到长姐高兴吗?” 杨姨娘带着凤玥出去避痘也有些日子。明日就是中秋了,在今儿个早上就回来了。 凤湄笑着说:“姨娘,玥儿还小,就别跟她那般计较了。” “还不快谢谢你长姐。” 凤湄以前跟凤如雪感情好,但是她待府上其它的人也是一样的好。就是跟凤如雪年纪相当,走的更近而已。 “谢谢长姐。”凤玥的笑容,清澈如水,跟凤如雪比起来,虽然姐妹,差别去是那么的大。 向氏说:“好了,你们也都坐下,今天你们的高祖父也过来,他老人家可是想念着你们这些孩子,大老远不辞辛苦的过来了。我打算以后呀就让他留在京城颐养天年,你们这些小辈,可得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大家都点了点头。 桌子上已经开始摆放点心,水果,瓜籽,花生等,一些待客用的。 众人都在院里闲聊着,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凤集飞跑着进来,高兴地说:“老夫人。到了,到了……” 向氏一听,赶紧站起来,身后跟着一堆家眷。亲自到府门口迎接。 凤煜一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凤安云和凤展一起到城外相迎,凤安云和凤展也是今天一早从私塾赶回来的,一到家就跟着凤煜出去了。 这时,三辆马车停在了凤府门口,后面还有大大小小十辆车子。跟着一些随从和丫鬟。 向氏领着众家眷出去,首先就站在了最前面的马车前。 凤煜下了马车,亲自搬着脚凳放在马车旁边,凤安云扶着一个老人家下来,他瘦瘦的,个子很高,年纪大了,背有些微驼,满发银发,脸上的皱纹也已经很深了,看上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倒是挺和蔼可亲的,穿着一身素衣,看上去,颇有一副年长学者的风姿。 凤湄心想,这应该就是高祖父了。 他一下来,向氏赶紧朝他行礼:“祖父,一路辛苦了。” 众人也一并纷纷行了礼。 后面马车上的人也都渐渐下来了,都是高高兴兴的迎接。 凤湄听着他们之间的话语,知道了来了都是哪些人,凤姓这边的有高祖父的小儿子凤锦荣和他的夫人秋氏,还有凤锦荣的嫡孙子凤安忧,嫡孙女凤兰。 向姓那边,就是向氏的同母胞弟向怀根和他的夫人宁氏,以及他们的儿子向东和女儿向娜,向怀远比向氏少了十几岁,比凤煜大不了多少,所以他的儿女也都跟凤湄这一辈的年纪不差上下。 凤煜在京城为相,让祖家的人过来过节,自然都是派个代表过来,各自都带的是嫡子嫡女。 凤兰一下车,就朝凤沁走去。 之前凤沁跟着向氏去了一趟宁波,跟凤兰是认识的,凤兰来此人生地不熟的,就看到一个熟面孔,自然是朝着她走去。 一行人都进了屋,凤煜亲自扶着太老爷进了屋,坐在主位上,这一家子的,就他的辈份最高。 太老爷坐下后,笑着说:“都坐都坐,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有那么多俗礼了。” 大家都各自坐下了,太老爷看着儿孙满堂,心情大好,自从凤锦添这一房搬到京城之后,几年才能见上一面,这都是自己大儿子家后辈,看着都心情舒畅。方才已经见过凤安云和凤展,两个曾孙都长那么大了,他真的很满意。 向氏亲自让人奉了茶水给太老爷。 “父亲,请用茶。” “好好好,这些年这个家,全靠你了,你也是辛苦了,就别只顾着照顾我,也坐吧。” 太老爷一路赶着也确实有点口渴,喝了几口茶水,便说:“有些年没见这些孩子了,个个都长大了,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哪个是湄姐儿,快过来让太爷爷看看。” 凤湄一听叫到她的名字,赶紧走上前,行了个礼,说:“湄儿见过太爷爷。” “赶紧起来,让我看看,之前你祖母在宁波的时候,突然接到你的消息,说你生病了,我这心里也是惦记着你,看到你现在健健康康的,我也就放心了。” 太老爷边说着,凤湄已经站直在他的眼前。 他也不由得一阵动容,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小时候长的好看,长大了更是好看了。 “来,这是太爷爷给你的见面礼,快收着吧。”太老爷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凤湄。(未完待续。) 坑深058米:勾引表舅的罪名 凤湄轻轻弯着背,低着头,双手接过红包,说:“谢谢太爷爷。” 凤湄是被太老爷第一个惦记的人,看得大家也都很羡慕。 凤玥却是直接走过去,嘻嘻地笑着,说:“太爷爷,我也要红包。” 惹的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之后太老爷跟每个人都送了一个红包。 午饭的时候,整整备了三桌,宁波来的向家人和凤家人是客,坐在一桌上,凤煜、凤远和向氏作陪,余下的自家人,长辈们坐了一桌,小辈们坐一桌。 凤湄是跟自家的兄弟姐们坐在一起的,凤如雪为了跟她拉近关系,坐在她的身边。 在这一桌子上,凤安云是长兄,凤湄是长姐,自然是照顾着那些弟弟妹妹的。凤湄重生之后,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风展。 凤展长的像他生母平姨娘多一点,看上去秀气文弱。他坐在凤如雪跟前,两兄妹有说有笑的,毕竟也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还不时的往凤如雪的碗里夹菜。 一母同胞,自然是亲热些。 “二哥,你好偏心呀,只帮二姐夹菜,也不给我夹菜。”凤玥嘟着小嘴。 “你这个小丫头,嘴倒是刁钻,来,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凤展往凤玥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谢谢二哥。” “有玥妹妹在,家里都热闹些,长姐,你说是不是?” 凤湄笑了笑,“这是自然的,谁让她是咱家最小的,都宠着呢。” 凤安云说:“今天太爷爷、舅爷爷、二爷爷过来了,咱们要过去敬杯茶才是,我先去,你们按大小依次过去吧。” 凤安云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凤煜也没有管着,偶尔也给他喝点酒,他就拿着酒壶。端着酒杯,往长辈那一桌去了。 首先敬酒的自然是给太老爷。 “太爷爷,我敬你一杯,祝你身体健康。儿孙满堂。” “瞧瞧,这孩子多懂事,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才这么高,这会儿都成大人了。这杯酒,太爷爷一定喝。” 凤安云替太老爷倒了一杯酒,再往自己的杯里倒了一些,双手把酒杯举到太老爷跟前。 太老爷接过酒杯,两人碰了一下,都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 太老爷放下杯子,就握住了凤安云的手,“云哥儿,今年应该十七了,考到哪一个阶段了?” “已经中了举。明天十五参加秋试。” “真给咱们凤家争脸,年纪小小的就已经要参加秋试了,对了,你舅爷爷家的表舅舅向东,前年就已经考过秋试第一,是我们宁波府的解元,这次他也过来了,你可得好好向他请教才是。” “向表舅中过解元,我一定好多多向他请教的。” 太老爷满意地点点头,向东是向氏的外甥。今年已经过及冠,满二十岁了,明年就要参加会试了。 凤安云敬过太老爷,想了想。还是先去敬向怀根,二爷爷那边毕竟是姓凤的,自家人好说些,向舅爷爷总是客人,冷落了不好。 向怀根见凤安云先是敬他酒,笑的合不拢嘴。高高兴兴地跟同安云喝了一杯,凤安云敬过向怀根,就是向东,向东不像凤安云那般,满脸堆脸,面色有些凌厉。 他来是客,就算素日性子再沉闷,这基本的人情事故自然不会摆脸色。 凤安云说了一些客套的话,才去敬凤锦荣。 一圈走下来,凤安云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着就是凤展过去敬酒,凤展回来了,就轮到了凤湄,凤湄起身的时候,凤如雪笑着说:“长姐,我们一个一个的过去,多麻烦,不如咱们姐妹一起去吧,沁妹妹,玥妹妹,怎么样?” “好呀,好呀。”凤玥想都不让就答应了。 凤沁没有吭声,她凤如雪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女,还要贴着跟嫡女一起过去,不过,这个时候,不是争执的时候,凤沁虽然没吭声,但也跟着起来了。 四位小姐,一并过去敬酒。 凤湄是长姐,自然由她领头。 太老爷也是书香门弟的人,看重嫡庶之分,把凤湄和凤沁拉到跟前,凤如雪和凤玥跟在后头。 每一次碰到身份上的待遇,凤如雪心里觉得不舒畅。 太老爷宠着凤湄是长房长女,对她和颜悦色,凤沁又是去过宁波府,自然跟太老爷也是熟络的,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凤玥跟着没事人似的,心里不想事,端着茶杯,就跟在后头。 凤如雪看着凤玥那副不思上进的模样,真想教训她一番,倒是只有她自己站在那里觉得有些挂不住。 敬过太老爷,四姐妹又转到向怀根那里。 大家也是看着凤安云那样做,也跟着学样了,毕竟在这个家里向氏也是有地位的,冷落了向家的人,向氏心情肯定会不好的,没有人会想着去得罪向氏,就算是先敬了向怀根的酒,二爷爷那边,太老爷和父亲也自会沟通的。 向怀根看着向家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笑着说:“大表弟,二表弟,我可真是羡慕你们二位,教出来的小姐,看着就舒服。” 凤煜说:“表哥,且不可这么说,我瞧着兰姐儿更优秀,这次来了京城,有机会干脆就把女儿嫁到京城算了。” 两个人拉起了家常,凤兰听到这话,脸红红的,就低下了头。 闺阁女子听到谈婚论嫁,若是不显得害羞的样子,那可是会被别人说放荡的。 向怀根的儿子,也是他们的长辈,自然还是得过去敬茶。 凤沁跟她们不一样,她是去过宁波,跟他们可都熟络着,她就抢在凤湄的前头去跟向东敬茶。 凤湄跟凤沁站的很近,凤如雪悄悄的扯下手上带着的一个廉价手串,光滑的珠子,无声无自息的落在地上。 凤沁退下来,凤湄往前走,脚底被垫的挺难受的,低头一看,地上有几棵玛瑙珠子,不好,有人想陷害她。 她得问向东叫表舅的,若是这一不小心摔着了,这一跌就会跌入向东的怀里,那岂不是又要落下一个勾引表舅的罪名,她凤湄这是怎么了,总是会招惹表舅吗?(未完待续。) 坑深059米:风波才起 凤湄站着不敢动了,转头对小声对凤如雪说:“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一早就亲自炖了汤,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好了,我先过去把汤端过来,让太爷爷、舅爷爷和二爷爷尝一尝,我马上就回来,你先帮我招呼一下。”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大家也都听到了。 凤如雪见凤湄不往前头走了,赶紧说:“长姐,这敬茶突然走了,不太好吧,要不吩咐下人去端。” “这起锅也很重要,我怕到了最后关头,他们一个不小心,坏了我的好汤,还是我亲自去吧。” 凤煜说:“湄姐儿这么有心,就赶紧过去。” 凤湄朝他们施了一礼,笑着退了回去。 凤如雪真有些气馁。 不过,也没有办法。 凤湄退下后,躲在不远处看,凤如雪轻巧地避过那些珠子,跟向东敬茶,之后就该凤玥了,她兴冲冲的上去,脚下踩了一颗珠子,差点就要摔倒了,下意识地去抓凤如雪,凤如雪灵机一动,直接跟着凤玥一起摔倒在地上。 这下可把人给吓坏了,都纷纷站起来,着急地去扶她们两姐妹。 凤湄已经明白了,便转去潇湘院。 凤玥摔的比较重,疼的她都哭了起来。 凤煜厉声说:“玥姐儿,都长大了,走路还这么不小心。” 其它几个人赶紧打着圆场说:“玥姐还小,走路不小心,你也别责怪她了。” “父亲,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是我不小心,我下次走路一定注意。”凤玥委屈的望着凤煜,凤煜也舍不得责怪他的小女儿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凤如雪突然指着地上的一颗珠子,惊讶地说:“父亲,这里怎么有珠子,天哪。不是一个,还有好几个,难道玥妹妹刚刚是踩到这珠子,不小心才摔倒的。” 大家纷纷朝地上看去。果然看到了好多颗珠子,凤玥也顾不得回去换衣服了,赶紧捡起一颗珠子,气呼呼地说:“一定是这珠子惹的祸,是谁把珠子放在这里。害得我摔跤丢脸,父亲,你要给我做主呀。” 凤如雪赶紧安慰着凤玥,“玥妹,今天人多,有人不小心掉了珠子,也是再所难免的,客人们都在呢,再说了,刚刚长姐也从这里走。都没摔着,是咱们自己不小心,你别大吵大闹的,赶紧回去换衣服。” “好吧。”凤玥的小脸还晃一脸委屈的样子。 但是,凤如雪的话,别人可是听在心里了。 向宁氏也是深宅妇人,这点伎俩她可是见多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以前他们向家可是比凤家脸面大,凤家的人可是要巴着他们向家的。自从凤煜做了丞相就倒过来了,他们得看凤家的脸面,心里还是有点咽不下这口心,人嘛。都是有点嫉妒心的。 于是向宁氏说:“也是哦,怎么刚刚湄姐儿也站在那里,她都好好的,你们两个怎么摔着了?” 这话被向宁氏重复了一遍,瞬间又加重了大家的看法。 老夫人向氏说:“玥姐儿,把那珠子拿过来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故意不想让咱们一家子好好团聚。” “祖母,还是算了吧,好不容易一家子聚在一起,就别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我和玥妹也没摔着。” “这事一定要查,咱们凤家岂能出这种人?玥姐儿,把珠子拿过来给我。” 凤玥把自己刚刚捡的珠子送到了向氏手里。 向氏收过珠子,便笑着说:“刚刚发生这事,还真是影响心情,晚点我会调查清楚的,咱们先吃饭。” “先吃饭先吃饭。”凤煜和凤远都出来打圆场。 这事暂且是压了下来。 不久后,凤湄端着一锅汤过来了,笑盈盈的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学艺不精,希望你们不要见笑。” 向氏看着凤湄的表情,有些冷淡,凤湄心里也猜测到了是什么事,也没有吭声,只是笑着亲自帮忙盛汤,送到众人面前。 吃过午饭,向氏安排他们前去休息,毕竟赶紧路辛苦了,各自都回了客房。 向宁氏一进房门,就笑嘻嘻地说:“老爷,我看他们凤家也不安静呀。” “去去去,深宅妇人,就喜欢嚼这些舌根子,你给我安份一点,这一次过来,我可是打算要留在京城的,咱们家东哥儿中了解元,明年就要参加会试,将来的前程还要仰仗着凤家。” “我知道了,为了东哥儿的前程,我不会乱来的,咱们这些年可都被凤家压着,我早就盼着出人头地的一天。” “你知道就行,我也累了,咱们歇会儿吧。” 这会儿,老夫人向氏可是板着一张脸,把一家大小都叫到了她的院子里。 人都进来后,她猛的一拍桌子,厉声说:“你们一个个可都真不让人省心,家里来了客人,都这么搞,我的面子都让你们丢尽了。” “祖母,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凤沁跑上去,替向氏拂着后背。 “说,这是谁的!我给你们机会,主动认错,不然等我查出来,我可是绝不饶恕的。” 凤煜也不想让这家乱套,就上前说:“母亲,算了吧,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利的结果,这马上就过节了,闹得家里不开心,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向氏瞪了凤煜一眼,又瞪向张氏,她舍不得对儿子发火,但也是找儿媳妇出出气,便说:“老大家的,你主着府里的中馈,发生这种事,你也有责任。” 见老夫人指责张氏,凤煜就站出来替张氏说话。 “母亲,一点小事,就别动气了。” “你就知道替媳妇说话,真是没出息。” 周氏朝凤沁使了使眼色,凤沁就柔声说:“祖母,别生气了,这事也不能怪大伯和大娘,还是把事情查清楚吧。” 向氏点点头,拿着手里的珠子,“既然都没有人承认,那只能查了,这珠子既然是出现在府上,也是府内人手里的东西,让凤管家过来,给我找找这是谁的东西。”(未完待续。) 坑深060米:得意时才摔的更重 凤湄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其间,张氏也想提醒她一下,方才在席间的那些话,可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开口。 不管怎么样,她可是舍不得别人把污水泼到她的宝贝女儿凤湄身上。 凤集拿着向氏给的珠子,去库房核对。 查到了之后,凤集也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过来跟老夫人汇报。 看到凤集过来,向氏就着急地开口问:“如何?可查到是谁的物品?” “回老夫人的话,这是玛瑙手串,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各有一串,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老爷赏赐的。” “知道了,你下去。” 向氏看向眼前这四位小姐,说:“湄姐儿,雪姐儿,沁姐儿,玥姐儿,把你们的手串都拿出来,让我看看。” 只是没想到是自己孙女持有的东西,向氏这会儿还没发作,心情还是非常不好,姐妹不合,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凤沁的手串戴在手上,直接就伸出手让向氏看。 向氏满意地点点头。 周氏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家沁姐儿与此事无关,那就是另外三个了,她们可都是大房的,甭管是哪个做的,都是大夫人管教不严。 凤湄、凤如雪和凤玥各自派自己的丫鬟回去把手串拿过来。 杨姨娘说:“老夫人,四小姐的手串之前出府时,她带出去了,这会儿在我房里,我这就去拿。” 凤湄是派的林氏,凤如雪是派的凝菊。 杨姨娘生怕出问题,拿到手串,就加快脚步去了老夫人的慧堂院,把手串拿了出来。 凤玥自然也屏除了嫌疑。 那么,只剩下凤湄和凤如雪了。 之后,过来的便是凝菊。拿着凤如雪的手串。 林氏在首饰盒里找来找去,始终都没有找到凤湄的玛瑙手串,真是心急如焚,首饰盒里找不到。又到小库房里翻箱倒柜的找。 向氏看到了凝菊带过来的手串,一双锐利的眼睛,瞪着凤湄。 “湄姐儿,你站到前面来。” 凤湄早已经看穿了凤如雪的伎俩,就算林氏拿不来手串又如何。她住在宫中多年,什么珍宝没有见过,就那地上掉着的玛瑙珠子,是真是假,她早已分辨清楚。 所以,现在,她低着头,承担着别人所有的质疑。 她知道,唯有让别人得意的时候重重的摔下来,那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祖母。”她依然平静的喊了一声。 “这手串。只有你们四姐妹有,现在你的三个妹妹的手串都是完好无损的,如此,那落在地上的手串也就是你的了,我说你好不好的,刚好就那个时间要去端汤,你这是故意想让你这两个妹妹出丑吗?家里有客人在场,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事,这些日子,我还真以为你长进了呢。谁知道还是本性不改!” “母亲,休要这么责怪湄姐儿,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 凤煜上前,去把凤湄护在跟前。 向氏伸出了手。发抖的指着凤煜。 “瞧瞧,瞧瞧,都是你惯的!” 张氏也走过去,着急地说:“湄姐儿心性善良,断不会做这种事,母亲。还是等她房里的下人把手串拿过来再做断定吧。” “还用等吗?府上就只有四串,现在三串都在这里,不是她还能是谁!” 那些妾室们,自然是不敢吱声的。 凤玥年纪小,见老夫人发火,也有点害怕,早就躲到了杨姨娘的怀里。 凤如雪也跟着说起来,说:“祖母,你先消消气,长姐素日里对我是极好的,她肯定不会害我的,我也相信长姐。” 凤安云也站出来替凤湄说话。 这时,林氏哭丧着脸进来了。 张氏看着林氏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是没有找到。 凤湄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林氏肯定是找不到手串的。 “林妈妈,大小姐的东西呢?”向氏不屑的问着。 “回老夫人的话,都是奴婢保存不当,丢了。” “满口胡言!那不是丢了,那个扯断了!湄姐儿,跪下!”向氏严厉的瞪着凤湄。 “祖母,我没有做的事,我为何要跪,我若跪了,岂不是等同于我认了罪吗?祖母,我的手串不见了,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偷走了我的手串,想故意陷害我,请祖母明察。” “这还需要查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多数人都以为是凤湄做的,还有些想不通,她身为嫡小姐,又是凤煜的宠女,要什么有什么,再看不惯庶妹,也不至于当众让庶妹出丑吧。 凤湄冷静地说:“祖母,既然这个玛瑙手串是父亲送给我们几个姐妹的,那就让父亲看看,是不是当初送我们的,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对对对,湄姐儿说的不错,母亲,你把珠子给我看一下,我认一认。”凤煜是逮住机会就要找护着凤湄的。 向氏把珠子交到了凤煜的手里。 凤如雪这里,有了一丝紧张。 凤煜拿着珠子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笑了起来,说:“母亲,这个玛瑙珠子是假的,我买回来的可都是真品,这个是赝品,所以不是湄姐儿的那个,我就说嘛,这事不是湄姐儿做的。” “得了得了,你护着她我还不知道吗?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吗?拿来我看看。”向氏方才只想着找到这个玛瑙手串是谁的,也未想过要分辨真伪的。 本来就是赝品,凤煜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把珠子递给了向氏。 向氏仔细一看,果然是假的。 这时,她的语气总算是软了一些。 “果然是假的,湄姐儿,祖母也是见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一时情急,没有看清楚本质,就误会了你,既然不是你的手串,这事就算了,以后,你们可都给我仔细着,别再闹出这种让人看笑话的事。” 凤湄却是不依了。 继续说:“祖母,事情不是我做的,可我的手串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安了这坏心眼,想把这事给错怪到我身上,我这心里委屈着,那可是父亲送给我的,万万不能丢的,祖母,可否帮我查一下,是谁偷走了我的珠子?”(未完待续。) 坑深061米:心弦被拨动 这一牵扯,就牵扯出了更多,好似他们凤府是那般的不合。 向氏心里有些不高兴,本是想早点处理好了这事就算了,可现在,毕竟是冤枉了凤湄,凤湄要查清楚这事儿,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必然还是要浪费时间的。 向氏想了想,说:“湄姐儿,既然你的手串丢了,自然是要查的。凤管家,你现在带人出去搜查,看是谁拿走了大小姐的手串。” 凤湄不经意间瞅了凤如雪一眼,凤如雪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手里的丝帕捏的有点紧了。 从凤如雪小小的动作里,凤湄便知道,她是在紧张。 “老夫人,小的这就去办。” 凤湄却上前拦住了凤集。 “凤管家,现在家里有客人,这样大肆搜查,只怕不太好,你暂且等一等。”凤湄说完,走到凤煜跟前,愧疚地说:“父亲,是我不小心,把父亲送给我的手串弄丢了,还让别人有机可乘,毁我清誉,只是碍于家中来了祖家的客人,明天又是中秋,我也不想闹的太大了,丢了手串,还请父亲原谅我,今天的事就算了,也不查了。” 凤煜当然是听懂了凤湄的意思,凤湄是担心她把他送来的手串弄丢了,会以为这个女儿都不珍惜他送的礼物。 “傻孩子,丢东西是正常的事,你又能替家里考虑,那这事就慢慢查吧。” “那就依父亲所言。” 凤湄这么做,一家人都觉得她很懂事,向氏也有点不好意思,方才可真是委屈了莫唯一,便从手上取下一枚玉镯,柔声说:“湄姐儿,你的手串丢了,我这个上好的血丝玉镯送给你。” 凤湄也不需要娇情,笑着接下了礼物。道了一声谢。 大家也都退下了。 凤湄回到潇湘院,也没有因为这事不高兴,倒还是兴致冲冲的去自己小库房里,找了一些礼物。安排翠屏和翠珠分别送到了向姓亲戚和凤姓亲戚。 林氏在院里陪着凤湄,想起方才凤湄受的委屈,心里不痛快,抱怨着说:“大小姐,虽然现在家里有客人不便去查。可咱们自己也得查一查,有人偷东西就算了,还想构陷你,实在让人气愤。” “家里毕竟有客在,为这点小事闹的不可开交的话,只是损了自己府上的颜面,有句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谁偷的。早晚会露出马脚。” “还是你看的开。” 不久后,张氏就过来了,拿着一个小锦盒,里面放着一根珍珠手链。 “湄姐儿,送给你的。” 打开盒子,凤湄看到珍珠手链,知道了母亲的心意,心里一阵小小的感动。 “母亲,谢谢你。” “咱们府上也不差那点钱,我的陪嫁也不少。首饰上面,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湄姐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手串。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有人想陷害你,还好你机智,不然的话,又该被你祖母指责了。” 张氏心疼的看着她。 “母亲,那有那么严重。我不是已经化险为夷了吗?你就不要总是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会学着保护自己的。” “是谁在背后使坏,我定然不会饶恕,偷个东西事小,构陷你就是事大,我岂容别人这般欺负我的女儿!” 张氏向来温和有礼,就算不高兴,为了当家主母的面子,也一般都不会发作,可见今天张氏也真的是非常的生气。 “我知道母亲是关心我,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张氏留在这里跟凤湄说了一会儿话,才放心的离去,准备晚膳的事。 午膳上发生的不愉快,向氏发了脾气,晚膳是顺顺利利的过去了,由于是头天到来,多少都担心他们赶路辛苦,早早的休息了。 凤湄回到潇湘院,吩咐林氏有机会要帮她注意下那个玛瑙手串,然后就让她们都早些休息,她就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里练字。 时间还早,她也睡不着,练字的时候,无意间总会写到沈嫱这两个字。 因为那是她曾经的名字,她写的最多的两个字。 或许是曾经的凤湄真的不会写字的原因,凤湄所写的字,都沿承着沈嫱的笔迹。 她还是尽量的保存着这个秘密,想让自己变一个字体,可一时半会儿始终很难改变,如果被发现了,只能说是巧合吧。 一个人多年的习惯,改变起来,毕竟是不容易的。 午夜将至,凤湄虽然睡不着,还是熄了灯,明日凤安云要去参加秋试,她准备早点起来,送他去考场。 她躺在床上,刚有了睡意的时候,却被一些声音给吵醒了。 “谁?是奶娘吗?” “不要说话,是我。” 竟然是苏倾的声音,他半夜是怎么跑来凤湄的房里。 凤湄很是疑惑,赶紧起来,伸出摸出枕头下放着的夜明珠,房里一下子亮了许多,把夜明珠摆在床头的灯架上,看到苏倾穿着一身黑衣,靠在窗边。 “师傅。” 凤湄赶紧迎上去,却发现苏倾的肩膀上,衣服破了个口,鲜血淋漓。 “师傅,你受伤了?”凤湄皱着眉头,小声地说着。 “一点小事,不碍事的。” “你赶紧过来坐,我帮你包扎一下,我看流了那么多的血,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 苏倾走过来,凤湄赶紧过去,把房门叉了起来,在柜子里找了点止血的药粉和一块干净的白布。 她倒了一杯白酒,放在苏倾旁边的小桌子上。 “师傅,我帮你处理伤口。” 可苏倾的伤在肩膀上,不似在胳膊上,挽起袖子就可以处理了,肩膀上要包的话,布条可是得顺着臂弯缠绕才行。 这样的话,苏倾的衣服肯定是要脱下来才行的。 想到这里,苏倾说:“东西放着,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你受伤了,一只手怎么处理,你我是师徒,现在又没有别人在场,就当是徒儿尽一下孝心,你把领口敞开一下吧。” 凤湄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的不自然。 苏倾不知道为何,听到那句你我是师傅,就当是徒儿尽孝心,他的心弦像是被狠狠拨了一下似的,这种感觉,他只对沈嫱有过。(未完待续。) 坑深062米:来癸水了 他本是最不想伤害凤湄清誉的人,可却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听从了凤湄的吩咐,轻轻的解开胸前的盘扣,一粒,两粒,三粒,直到能够敞开衣领。 露出他结实的肩膀,凤湄看到一道很深的刀伤。 很想问问他,还是暂时忍住了。 她轻轻的用白布蘸了下酒,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伤口刺痛,却被那轻柔的动作,带来的麻痒完全掩盖,许是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关心呵护,苏倾只觉得心脏处有一股清泉缓缓流过,有那么一丝丝的悸动。 把血迹擦干,轻轻的洒上止血的药粉,用一小块布盖住伤口,再用布条轻轻的绕过去。 直到她包扎好了,苏倾还沉浸在那种悸动当中,没有回过神。 凤湄把药粉和酒杯收拾好了,又走到他跟前,关切地说:“师傅,你是怎么受伤的?” 苏倾这才回过神,“我去宁国公府,不过,那附近好像还有别的人在,也在关注着宁国公府的情况,这伤,就是与他们交锋时留下的,我被他们一路追赶,刚好路过凤府,就悄悄进来了。” “疼吗?” 苏倾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凤湄会问他这两个字,他以为凤湄会问他可否查到秘密? “不疼。” 凤湄低声,呢喃着说:“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苏倾还是听到了,他浅笑,看着她关切的样子,说:“我是男人,这一点伤怎么称得上疼呢?” 提到伤口,苏倾才意识到自己的肩膀还敞开着,拉了拉衣领,扣上盘扣。 其实这个时候的凤湄,只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只是她着急着苏倾的伤势,都忘记了这事。 “师傅,你觉得会是何人守在宁国公府?” “我想应该是盗走宁国郡主遗体的人,他们在她的身上没有找到秘密。所以只能守株待兔。” “要怎么样才进到宁国公府?” “这几日我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异样,今天晚上出手,就是想试探一下,不过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现在我的出现,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必然会提高警惕,再缓几日,用调虎离山计,再次行动。” “那师傅要注意安全。” 正说着,凤湄突然觉得身下一热,一股热热粘稠的东西流了出来,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接着,小腹有一些坠胀,然后就是像肠子缠起来那般的疼痛。 她拧着眉,不由得身子一紧。 疼的让她有些发抖。 苏倾看到她的异样,赶紧说:“中秋时节,天气有些凉,你先披件外套。” 凤湄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中衣,着实有些窘迫,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她往床边走时。她肚子有些疼,走路两腿都有些发软。 她的背影落入了苏倾的眼中。 她白色的裤子上,竟然泛着点点红迹。 苏倾眉头一皱。 她自己竟然没有感觉?难道她第一次来,不懂? 凤湄还没有走到床边。突然感觉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出,裤子上湿湿的,天哪,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生病了?裤子都湿了,她要在师傅面前丢脸了。 她突然转过身。面向着苏倾,一只手偷偷的伸到背后,摸向自己的臀部,果然是湿的。 她又转过身去拿衣服,伸出手时,看到手上全是血,吓得她脸色苍白。 “师傅,我流血了,我肚子也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她愕然看着自己的手,身下的热流还是不断的传来。 她有点害怕,害怕自己要死了。 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她不想就这样死了,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苏倾纵然是个成年大男人,可碰到人家姑娘第一次来癸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凤湄跟前,脸有点胀红,缓缓地说:“不要怕,你不会死的,你刚刚给我包扎伤口用的白布还有吗?” “还有。” “你房里有棉花吗?” “有。” “现在你赶紧去拿白布,把棉花裹起来,折成像手掌这么宽,放在……”苏倾觉得自己快说不下去了,不过,他还是用尽力气,深呼了一口气,“放在你流血的地方。” “我真的不会死吗?可是我肚子还好疼。” “放心,师傅说你不会死,你就不会死,你赶紧去弄,然后换一件衣服。” “嗯。” 凤湄强忍着疼痛感,去找白布,找棉花,找衣服,她傻傻的觉得自己只是流血了,只要按照苏倾说的去弄就好了。 她躲在屏风后面,把裤子换了,然后把裹好棉花的布条,放在自己的裤子里面,应该就是像跟师傅包扎伤口那样,这样就止血了。 看到脱下来的裤子上,那么多的血,凤湄真是觉得好丢人的。 她从屏风里出来,肚子还是很疼很疼。 “师傅,我都弄好了,可是我的肚子还是很疼,我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烂掉了?” 她肚子疼,这会儿得喝姜糖水才行,苏倾想了想说:“真的没事,你不害怕,肚子疼很快就消失了,要不还是让林妈妈起来帮你处理?”这事,林妈妈应该有经验的。 “还是不要了,师傅说没事就没事,这会儿你出去,还受着伤,万一又被那些人发现可怎么办?” “那你到床上躺着,我再坐一会儿就出去。” “嗯。” 凤湄乖乖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可是肚子还是在疼,现在叫人进来,看到苏倾深更半夜在她房里,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他走的话,外面又不安全,凤湄只好强忍着肚子里传来的痛意。 苏倾坐在床头,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轻咬着嘴唇,有些不忍。 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痛着吧。 他想了想,说:“我帮你减轻一点痛苦。” 凤湄两眼冒光,“师傅有办法让我不疼吗?” “只能缓解一点。” “那师傅帮我吧。” “不过,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我当然相信你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 凤湄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苏倾面对这样一无所知的她,还是有点窘迫。(未完待续。) 坑深063米:羞死了 现在才刚刚入秋,完全没有到用炭炉的程步,苏倾拿过凤湄床头放着的一个小棉垫,塞到衣服里面,捂了好一会儿,摸着有些热了,就把棉垫给凤湄,“把这个放在你的小腹上面。” “这样就有用了吗?” “嗯。” 凤湄按照苏倾所说的,把小棉垫从塞进被窝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热热的感觉渐渐传进她的腹腔内。 虽然还是有些绞痛,却是缓解了不少。 “师傅,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懂。” 苏倾扯了下唇角,其实他也觉得挺难为情的。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苏倾跟凤湄说外面应该安全了,他就翻过窗子,偷偷的离开了凤府。 之后,凤湄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被敲门的声音给闹醒了,昨晚她是把门给叉上了,听着林氏在外头叫着,就准备起身去开门。 身下又一股热流传来,粘稠的难受。 天哪?难道还在流血?师傅不是说用那个方法就可以好了吗?难道越来越严重了,凤湄下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双腿软软的。 还是强撑着去开了门。 “大小姐。”林氏手里端着一盆子热水,“少爷一会儿就要去考试了,昨天你交待奴婢早点过来叫你,你赶紧准备一下吧。” “好。” 凤湄转过身时,林氏一眼就看到了她裤子上沾了些红迹。 “大小姐,你……”林氏显得有些激动。 “奶娘,怎么了?对了,昨晚我把裤子弄脏了,在屏风后面放着,记得一会儿叫月如带出去清洗。” 林氏赶紧把洗脸水放下,拉着凤湄就坐下了,笑着说:“大小姐,你终于长大了。” 凤湄被她说的是一头雾水,皱着眉头说:“奶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林氏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也沾了点血,还以为凤湄是刚刚来了月事呢,事实上。凤湄身下垫着的棉布已经被血湿透了,才又沾到裤子上,印在床上。 “大小姐,你看。”林氏指了指床单上的几点血。 凤湄一拍脑袋,说:“我都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昨天夜里我突然身下流血了,奶娘,我弄了一块布裹了些棉花包扎好了,就是没止到血,我感觉还在往出来流,奶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我止血呀。” 肚子疼的症状是消失了,可是这血是没止到。 “大小姐,你这不是流血了,而是来月事了……”林氏压低声音告诉了凤湄,还把注意事项。和为什么来月事统统都告诉了凤湄,马上叫翠屏去厨房煮碗姜汤水过来。 凤湄听了林氏的解释,细嫩的脸蛋嗖的一下就红透了,她赶紧扑到床上,把头在枕头上。 一个女人最隐秘的事情,竟然让师傅给知道了,而且自己还傻傻的让师傅教着怎么处理,凤湄觉得自己都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了,天哪,以后可怎么面对师傅? 实在是太窘迫了。 林氏笑着说:“大小姐呀。你就别难为情了,姑娘家长大了都是要经历这一步的,奴婢马上去夫人那里帮你拿点月事带过来用,让翠珠先伺候你洗漱更衣。” 凤湄这才坐起来。点了点头,心里还想着昨天夜里跟苏倾的对话,脸上的红意都没有办法消退。 怎么办?怎么办?以后怎么面对师傅? 凤湄惶惶忽忽的洗漱更衣,等林氏回来了,又教她怎么用了月事带,整理好了。喝了一碗姜糖水,才开始吃早饭。 “大小姐,这来了月事可不能吹太多的风,要不,今天就不出门了,可好?” “奶娘,外面又没有风,今天是大哥考试,我还是去陪陪他。” 吃过早饭,凤湄披了件披风,凤湄初次来月事,林氏怕翠屏翠珠太年轻,伺候不好,就自己跟着凤湄,毕竟是要出门,竹平和梁冬也被叫上一起。 一家人都给凤安云打气,让他好好考试,给凤家争光。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凤安云就准备出门,身边的小书童盈满背着他的东西。 凤湄要跟着过去陪同,也是早前央求张氏同意的。 兄妹两个坐在马车上,前去考场。 由于他们是住在京城,考场是设以国子监那边,参加考试的人大多都是京城名流中的子弟,不少人都是被环绕相簇的。 不过,凤湄是无心去欣赏那些,她就是来陪陪她的哥哥,等他考完试了,一起回家。 凤安云从盈满身上接过自己的东西,就排着队进考场,凤湄和跟着他们来的几个下人,站在外头等着。 “参见端亲王。” 凤湄听到声音遁声望去,今日苏倾穿着一身正统王爷服饰,头带官帽,英姿勃发,他一出现,就把来送各家少爷的妇人和小姐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凤湄又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赶紧低下了头。 却又在想着,苏倾他一向都不参与朝政,今天怎么来了考场? 迎接苏倾的人点头哈腰的走到他眼前,“端亲王,快里面请,考试即将开始,就等着你来发卷,监考的。” 原来如此,苏倾是来送考卷的。 想来,正是因为他不参与朝政,也没有跟哪个朝臣走的近,这样的事情,陛下交给他来办还是公正放心些。 苏倾往里面进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凤湄,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不是来月事了吗?怎么还乱跑? 他进门的时候,在凤湄的身边停驻了脚步,对身边的丁勇说:“你去替我问一下凤家大小姐,身子可好?” “是。” 丁勇按照苏倾的吩咐走到了凤湄跟前,“凤小姐,王爷问你身子可好?” 凤湄抬头看了一眼苏倾,他站在那里,跟旁边的官员说着话,虽然没有看她,可她的脸还是瞬间就红透了,恍忽地点了点头。 丁勇就赶紧走到了苏倾的跟前,小声说:“一切安好。” 苏倾便跟身边的官员一起进了考场,丁勇是他的侍从,也只能留在外面候着。 林氏狐疑地说:“王爷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你身子可好?” “许是有些日子没来府上给我授课了,看到我,就顺道问问吧。” 凤湄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未完待续。) 坑深064米:挑刺的来了 看着凤安云排着队进去了,凤湄才舒了一口气,说:“咱们先回府吧,明日下午再来接大哥。” 考试是封闭式的,前一日入内,后一日出来。 一路上,凤湄的脸一直都是烫的。 每一次身下传来的热度,都会让她想起苏倾教她处理月事的事。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府里,林氏见她脸通红,着急地说:“大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这么红,会不会发烧了?” “我没事,可能穿的多了,有些燥热,我去床上躺会儿。” “要是不舒服的话,万千万别忍着,你又是初次来月事,难免会有些不适。” “嗯。” “那你休息一会儿,午饭的时候,我叫你,今天是中秋,晚上还要赏月。” 凤湄窝在被窝里,侧身向内,用被子把头都蒙起来了。 哪知,根本就没睡,向氏就派人来传话,让她去慈堂院,说是要陪同一下凤兰和向娜。 凤湄过去的时候,自己家姐妹都在,其中还有向宁氏和凤秋氏,凤湄便过去行了礼。 凤兰跟凤湄是一个辈的,也是她的妹妹,向娜就不一样了,长她们一辈,要叫表姑姑的,不过,向娜今年刚刚及笄,跟她们年龄差不多,自然是要在一起玩了。 向宁氏和凤秋氏陪着老夫人在厅里喝茶,叙家长,就让她们这些孩子辈儿的到外面去玩。 向娜笑着说:“在这里我最大,你们可都得听我的指挥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 凤湄闷着没吭声,就是浅浅的笑了下,这时才注意了打量了一下向娜,穿着一身绿色织绵华服,脖子上,手上,头上,首饰都非常的繁重,妆容也是很浓重。看得出来,是一个喜欢打扮的人,不过,打扮的过份了。就有些俗气。 “昨天过来也都没有好好的在府里走走,我在宁波的时候,就经常听父亲母亲说京城的生活有多繁华,相府可是比我们家的宅子大多了,那后花园肯定也很漂亮吧。沁姐儿,你和湄姐儿带着路,领着我和兰姐儿在府里看看,也好认认路。” “表姑姑,我在宁波的时候,你待我那么的热情,这来了我家,自是该回报你,走吧,后花园的小荷塘里有很多大伯养的珍贵锦锂。漂亮的很呢,我们去看看吧。”凤沁热情的回答着,又看向凤湄,“长姐,你觉得呢?” “自然是可以的。” 几个人一起朝后花园走去。 凤沁、向娜和凤兰一并走在一起,凤湄、凤如雪和凤玥走在后面,随后就是他们各自的丫鬟和婆子。 第一次身下垫着东西,凤湄走起路来,多少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是闷声跟着。她这会儿都提不起兴致,心里还在隔应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湄姐儿,你怎么走到后面了,你是嫡女。应该跟我们走在一起才是,快过来,表姑姑还有话跟你说呢。” 这句话一出,凤如雪的脸色都变了。 凤玥跟个没事人似的,手里拿着一个小风车,不停地吹着。就好像没听到向娜说过的话一样。 凤湄往前走了几步,跟上了她们,“不知道表姑姑要跟我说什么事?” “我刚来府上就听说了,你的琵琶弹的非常好,我也是从小就学琵琶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切磋一下。” 琵琶?这向娜可真会挑刺呀,凤湄只是在众人面前展示过琴艺,可未曾弹过琵琶,这是想给她难堪吗? 一直闷声不吭的凤玥听到了这话,跑到她们前头,倒退着走,笑嘻嘻地说:“表姑姑,你可能是记错了,长姐是琴艺过人,她单弦奏琴,轰动京城,就连太后娘娘都夸她呢。” 其它几个人都没有站出来改口,就是凤玥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向娜心里一阵不悦,不过她也马上改了口,“我这练琵琶练久了,张口闭口都是琵琶,湄姐儿不会怪我吧?” “表姑姑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怪你呢?” 凤如雪自然是想融入这些嫡女的行列,也跟着走到前头,“表姑姑,长姐弹琴弹的好,不容你们切磋琴技吧?” 这话听起来,倒是像向着凤湄的,毕竟凤湄的琴技,经过那日的表演,堪称全城第一,向娜要跟她比的话,自然是落的下风的。 哪些凤沁却说:“这怎么行呢?长姐弹琴弹的好,那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怎么可以拿着自己的长处去跟别人的短处比,那岂不是不战而胜,扫了表姑姑的颜面?” 凤如雪委屈的看向凤湄,“长姐,我本是想帮着你的。” “无碍,雪姐姐,有心了。” 凤沁灵机一动,说:“长姐,其实这琵琶跟琴都是大同小异的,你既然能单弦奏琴,那弹琵琶也不在话下了,不如就让我们也开开眼界,看看你琵琶弹的怎么样?” 凤湄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我还真没弹过琵琶。” 向娜说:“湄姐儿,你这是不想跟我切磋吗?” “只是技艺不精,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凤湄虚心的回了一句。 “瞧你说的,这音律都是一通百通,就当多学一个技艺,顺道我还可以教你怎么弹琵琶,我母亲说,姑娘家抱着琵琶是最好看的。”向娜洋洋自得的说着。 凤湄心想,既然音律是一通百通,你为什么不跟我切磋弹琴呢?只是心里这么抱怨着,想了想,便笑着说:“如此,是要谢谢表姑,我这就派人去帮我拿把琵琶过来。” 向娜一听,赶紧对她的贴身丫鬟炎玉说:“去把我的琵琶抱过来。” 几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后花园,凤沁吩咐丫鬟去拿点点心和茶水摆在前面亭子里桌子上,她们玩累了要过去那里歇歇。 凤沁领着她们去了小池塘赏鱼,凤煜养的锦鲤不少都是陛下赐的,自然是比宁波的好多了,向兰目不转睛的看着,还不时的喂着鱼。 一直在她们身边,不怎么说话的凤兰,靠近了凤湄,小声说:“长姐,表姑姑的琵琶在宁波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她最喜欢看人笑话的,她还有一个质地很好的琵琶。”(未完待续。) 坑深065米:弦月琵琶 凤湄看着凤兰清澈的目光,心里一暖,她这是在帮她。 “谢谢你,我知道了。” 向娜扭过头,说:“兰姐儿,快过来瞧瞧,这鱼真的好看,全宁波我都没有看到这种花纹的鱼。” 凤兰朝凤湄轻点了下头,就朝向娜走去。 炎玉抱着向娜的琵琶,得意洋洋的过来,凤如雪赶凑近凤湄,说:“长姐,表姑姑那个琵琶可是弦月琵琶,曾经乃是琵琶大家宫云娘的所有物,据说那琵琶音质比普通的琵琶好上十倍都不止,也就是说,同等的技艺,一个弹弦月琵琶,一个弹普通琵琶,那弹弦月琵琶的人可是要比普通琵琶好十倍以上,况且你也不会琵琶,表姑姑这不是故意为难你吗?” 凤沁倒是没吭声,她去过宁波,自是知道向娜有弦月琵琶的。 凤湄近日风兴正盛,凤沁也想看着别人打压一下她的威风。 凤湄笑着说:“雪妹妹,你且不用为我担心,表姑姑是长辈,定为让着我的。” “可是,长姐……”凤如雪一副非常担心凤湄的样子。 “只是一个切磋而已,输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凤如雪就不明白了,凤湄总是一副这也不争那也不争的样子,却为何事事处地又想要出头呢。 向娜从炎玉手里接过琵琶,一双眼睛,显得更加傲慢了,凤湄不是单弦奏琴,名动京城吗?她今天就要用琵琶打败她,扬名京城。 不一会儿,翠珠也抱了一个琵琶过来,凤湄素日里都没有弹琵琶,这个琵琶还是找凤管家从库房里翻出来的,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基至还断了一根弦。 翠珠皱着眉头说:“大小姐,咱们院里也没有琵琶,这个是在库房里找的。断了一根弦,不知道能不能用?” 向娜一听,扬扬眉笑了,走过来说:“湄姐儿。我是你表姑姑,你这把琵琶这么旧,我若是赢了你,面子上也挂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不如,你就我的这个琵琶,我用你手里的,如何?” 许是,向娜对自己的琵琶技艺很自信,又或者是她故意这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湄又怎么好意思要她的琵琶。 凤湄还未开口,凤玥就开口了,“表姑姑。长姐这琵琶都断了根弦,怎么用呀,不如你们改成切磋琴好了,反正府上的琴多的很,我也可以把父亲送给我的琴拿出来给你们用。” 凤湄笑了笑,摸了摸凤玥的脸蛋,开口说:“表姑姑,你的琵琶那么精致,一看就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怎么可夺人所好呢?” “等会儿你可别说我赢的胜之不武。”向娜如挑衅般的瞅着凤湄。 “怎么会呢。我还要向表姑姑讨教,不过,既然是切磋,众位姐妹都在。还是设个彩头吧,这样是不是更热闹一点呢?” “好呀好呀,设彩头哦,我支持。”凤玥开着的说着,她才知道什么勾心斗角,只管凭心说话。 向娜觉得自己肯定会赢的。立刻就回答说:“设彩头好,你是晚辈,我让着你,你说用什么做彩头?” “表姑姑,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把上次我在宫中拨得头筹时,陛下所赏赐的所有首饰、绵缎和黄金一并都送给你,那可是陛下赏我头甲的奖品,如果我拱手让给你,等于是我承认了你的技艺比我还好。” 凤湄就这么一说,向娜就心动了,她本来就是要打压风湄的风头,来了京城一趟,她要扬名京城,在京城找个好夫家,她也要做京城的贵妇人,不想再回宁波府了。 “就按湄姐儿说的办,咱们开始吧。” “表姑姑,我还没说完呢,若是我赢了呢?” “你赢?”向娜的口气好像凤湄就不会赢似的,她都从凤沁口里打听了,凤湄琴也是刚学的,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摸过琵琶。 “嗯,万一不小心我赢了的话,表姑姑,是不是也得给个彩头呢?” “如果你赢了,这把弦月琵琶给你。”向娜脱口而去,彩头轻了,她面上也挂不去。 炎玉赶紧说:“小姐,这琵琶可是夫人好不容易花了很多银子才给你弄来的,你怎么可以拿弦月琵琶当成是彩头呢?” 凤玥说:“我说你这个做丫鬟的,是不是见识太浅了,难道我长姐那些御赐的奖品还比不过这个什么琵琶吗?” 向娜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似的,瞪了炎玉一眼。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一边去。湄姐儿,我们开始吧。” “表姑姑,说话可要算话哦。” “当然。”向娜自信满满的说着,她三岁开始,就苦练琵琶,在宁波府无人能及,她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会输。 “长姐,加油,我相信你!”凤玥其实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赢,只是相比起来,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长姐。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凤湄,唯独凤玥觉得凤湄会赢。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凤湄已经不是过去的凤湄了。 “表姑姑,你先来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向娜只是打扮的艳俗了些,到底还算是个美人,尤其是抱着琵琶的那瞬间,身上多了一种吸引人的才气。 凤湄抱着那把断了弦的琵琶,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向娜弹奏。 凤湄师承太傅,太傅夫人可是个琵琶大家,她可是太傅夫人教出来的好学生,向娜有弦月琵琶在手,她有高超的技艺在手,谁输谁赢,自会见分晓。 弦月琵琶果然是个好东西,随着向娜轻轻一拨,发出来的声音,是凤湄从未听过的,就连太傅夫人手里的那把上好楠丝琵琶也比不上。 音乐声起,把众人都吸引住了,怔怔的听着向娜弹奏。 不远处,老夫人向氏,向宁氏和凤秋氏正往这边走来。 向氏听到悠雅的琵琶声,不由得点点头,对身边的向宁氏说:“弟妹,你调教出来的女儿当真不错哟,这琵琶弹的可真好。” “姐姐过奖了,她会的只是皮毛而已。”向宁氏看着凤湄抱着一把破烂琵琶,眼里一阵轻蔑。(未完待续。) 坑深066米:凤湄赢了 为了不打扰向娜弹琵琶,三个人走近了,只是站在亭子外面,直到向娜的曲子弹完,向氏头一个鼓起掌。 向娜看到向氏,赶紧走过去,笑着喊了一声:“姑姑。” “娜姐儿,真没想到,你的琵琶弹的可是越来越好了。” “姑姑过奖了,我跟湄姐儿在切磋,不如姑姑也坐下来听一听,顺道一会儿帮我们评一评谁弹的好,我们可是设了彩头的?” 向娜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向氏被向娜扶着入座,边问道:“哦,可是设了什么样的大彩头?” 向娜把她和凤湄之前说好的告诉了向氏。 向氏说:“那湄姐儿岂不是要输了?” 凤湄低下了头,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林氏在她身后也是捏了一把汗,这向娜分明就是想抢走凤湄的御赐品,根本就是不赢走吗? “姑姑,湄姐儿还没表演呢,输赢还是未如数,我也听闻她琴弹的好,说不定琵琶也比我厉害。”向娜故意这么说着。 向宁氏说:“娜姐儿,湄姐儿是你侄女,你该让着她才是。” “舅奶奶,表姑姑不过是想教教我弹琵琶,你可别这么说。”凤湄抬起了头。 向娜说:“湄姐儿,该你了。” 凤沁,凤如雪正等着看她的笑话。 “长姐加油!”凤玥朝她笑着,喊了一声。 凤湄抱着琵琶,走到亭子外面的空地上,取下披在肩膀上的纱巾,将琵琶固定在身上,绑了一个蝴蝶结,蝴蝶结垂在侧腰上,看上去很是漂亮。 大家都不懂凤湄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凤湄的手轻轻的拂上琵琶的弦,她用的是断了弦的琵琶,竟然也能发出如此优美的声音。 向氏也有些吃惊。凤湄竟然也会弹琵琶。 优美的旋律,竟然一点也不比弦月琵琶差。 凤湄不仅弹着琵琶,同时也跟着跳起了舞,她一只手抚着琵琶。一只手轻轻的举起,跟着琵琶的旋律轻轻的跳了起来。 天哪! 瞬间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凤湄不仅会弹琴,还会跳舞,而且舞还跳的那么好,周围做事的下人们都纷纷的被她吸引过来。一层一层的围在了凉亭的附近。 “哇,大小姐真厉害,边弹琵琶边跳舞。” “是呀,大小姐的舞跳的真好。” “琵琶也弹的好好听呀。” “果然是陛下御赐的头甲。” 各种溢美之辞,不断的传来,向娜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向宁氏亦是一样,母女二人都通气好了,想借此机会出个名,哪知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向氏更是满意的点着头。她凤家的小姐,就该这样。 一曲结束,凤湄的脸因为运费变得通红,人也有些气喘,身下湿热的感觉更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走到亭子里,朝长辈们施了一礼。 “长姐你好棒呀,琵琶弹的好,舞也跳的好,我不管了。以后你也要教我。”凤玥抓住凤湄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一副想要耍赖的小模样。 “好,以后我教你。” “太好了。长姐。” 凤如雪的心里也咯噔了一声,不可能的,这根本就不可能,凤湄从来没有摸过琵琶,之前她琴弹的好,就当她是天才。跟着端亲王学了一段时间,可是这琵琶和舞蹈,凤湄是真的没有学过,怎么可能如此一气呵成的完成。 她一定不是凤湄,凤如雪之前都有这个念头,只是觉得不太可能,这个时候,这个记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向氏笑着说:“湄姐儿,快,过来喝杯茶水。” “谢谢祖母。” 凤玥看向向娜,笑着说:“表姑姑,这一局,长姐赢了呀,你是不是得把你的弦月琵琶给长姐?” 凤湄拉了一下凤玥,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要说的。 凤玥哪里肯依,继续说:“你们比试之前都说好的,长姐,这是你应得的。” 向娜这时,真的是一句也都不敢说了,向宁氏的颜面也有点挂不住,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姐姐,这弦月琵琶是娜姐儿的心头好,这孩子们玩起来,随口说说,都是自己人,要是湄姐儿喜欢的话,就借给她用一些日子,我们也没那么快回宁波。” “舅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现在这琵琶该是长姐的了,不是借给长姐。”凤玥不情愿的嘟了嘟嘴。 向宁氏真想上去撕了她的嘴,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没大没小的在这里乱说话。 凤湄见向宁氏这是想耍赖,便说:“舅奶奶,表姑姑是我们的长辈,又是祖母娘家的嫡长女,她的一言一行,可是我们这些晚辈学习的榜样。” 凤湄并没有开口要弦月琵琶。 向宁氏委屈的看着向氏,此时,她只能求着向氏给她们帮忙了。 向娜咬了咬牙,走到向氏跟前,说:“姑姑,我刚刚只是跟湄姐说笑的,听说她单弦能奏琴,就想跟她切磋音律,这弦月琵琶是父亲和母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到的,我……” 凤秋氏早就看不惯向宁氏在宁波嚣张跋扈的样子,不就是仗着老夫人是他们向家出来的,常常目中无人,可她倒是忘了,她占的名气可是凤煜这个丞相,输了比赛,还想赖账。想开口替凤湄说话,又想着若是都帮着凤湄的话,这向氏肯定要替娘家长点颜面,就忍住了,对凤湄说:“湄姐儿呀,既然这是你表姑姑的心爱之物,就算了,当是她随口说的,以后她说的话,你就别太当真了,好不好?娜姐儿虽然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毕竟还是个长辈,孔融让梨的故事,你也知道的,礼让长辈才是咱们凤家小姐该有的风姿。” “**奶说的极是,湄儿记住了。”凤湄微笑的朝凤秋氏施个礼。 “**奶,明明是表姑姑自己要跟长姐比试的,她仗着手里有个弦月琵琶肯定能赢,要是现在是她赢了的话,她肯定会要长姐的御赐品,为什么她输了就不能愿赌服输呢,长辈让着晚辈才是,怎么还要长姐让着她呢?”凤玥理直气壮地说着,此刻,凤湄觉得,这个妹妹才真的跟自己亲呀,以前她怎么就会只疼爱凤如雪呢。(未完待续。) 坑深067米:只有当众表白 向娜瞪着凤玥,那目光恨不得要把凤玥吃了似的,真是气坏了。 “好了好了,就当成表姑姑开开玩笑,玥妹妹别太当真了。”凤湄安抚着气鼓鼓的凤玥,其实凤湄自己现在也非常的不舒服,只想早点离开。 “长姐,怎么能这样?”凤玥人抽了抽小鼻子。 凤湄走到老夫人跟前,施了个礼,小声说:“祖母,我今天刚发来了月事,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休息。” “湄姐儿,等等。”向氏看着向娜,说:“娜姐儿,做人要守信用,既然说出去的话,都是要做数的,你虽然跟她们几个姐妹年龄相当,可毕竟是长辈,你的一言一行,也都是她们的标榜,若是不兑现承诺,倒显得我对你过于偏心,湄姐儿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凤湄一听,赶紧说:“祖母,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湄姐儿,我明白,但是这件事,还需要公平公正的处理。” “有劳祖母操心了。” 向氏对向娜说:“娜姐儿,大丈夫愿赌服输,我们这些女儿也是一样,弦月琵琶就归凤湄了。” “姑姑……”向娜还想再争执,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向宁氏便拉住了向娜,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娜姐儿,你姑姑说的有道理,弦月琵琶就当是送给湄姐儿做见面礼,以后我再帮你找个更好的琵琶。”向宁氏给向娜使了使眼色,向娜终是同意了把琵琶给凤湄。 不过,可是一点都不高兴。 既然是向娜先挑起的事,凤湄自然也不会谦让,拿到弦月琵琶,就朝向娜微福了福身子,笑着说:“多谢表姑姑。” “你既然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歇着,林妈妈,好好照顾大小姐。姑娘家初次来那事,需要好生伺候,可别落下什么病才是。” “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大小姐的。” 凤湄拜别众人。领着自己身边的人离开后花园,凤玥自然是笑嘻嘻的跟在凤湄的身后。 “长姐,实在是太痛快了。” 凤湄一笑:“你呀,年纪小不懂事,说话那么直接。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我才不管那么多,父亲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倒是会学以致用,你现在还小,不懂事,等你长大后,你就知道了。” “难道我也要做向表姑姑那样的人吗?我才不要了,假惺惺的,她这回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那点技艺还要在长姐面前耍威风。这么好的琵琶,自该是长姐才配拥有。” 凤玥爽朗的个性,凤湄倒是挺喜欢的,自己前世在宫里,受着颇多的规矩约束,宫里的女子要么遁规蹈矩,要么各怀心思,像凤玥这种直爽的人,的确不多。 “小丫头片子,小嘴儿像是抹了蜜糖似的。不过,长姐喜欢。”凤湄伸出一只手,轻摸了摸凤玥胖嘟嘟的小脸。 “我也喜欢长姐。” 凤玥跟着凤湄去了潇湘院,把玩着那把弦月琵琶。轻轻抚了几下,声音果然是非常的悦耳。 “长姐,你说这么好的琵琶,怎么就到了表姑姑那样的人手里?” “玥妹妹,怎么还在说这样的话。” “哦,那我不说了。你琵琶和琴都弹的那么好,可不可以教我?” “当然可以,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来我院里我教你。” “哇,实在是太好了。” 凤玥是很高兴,不好玩了一会那把弦月琵琶,又想起一件事,赶紧凑到凤湄跟前,说:“长姐,你不是从来没有摸过乐器,也从来都没学过跳舞,怎么突然就会了?” “我最近拜了端亲王为师傅,还有何太傅,都是跟他们学的。” “端亲王表舅?”凤玥吃惊地说。 凤湄点点头。 “长姐,你不是喜欢表舅吗?你跟表舅本来就隔着一个长辈晚辈的身份,现在又拜了他做师傅,那以后不是更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吗?” “瞧瞧你,越说越过了,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喜欢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偷听到的。”凤玥一副小大人的小模样。 “偷听到的,在哪里偷听的,还不快从实招来?”凤湄笑嘻嘻的,其实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她真身喜欢端亲王的事,似乎只有凤如雪知道,凤玥为何也会知道呢? “那天,我突然生病,姨娘本打算带我到南院里去避疾,我早就听说了南院里面又简陋又乱,我根本就不想去,姨娘执意要去,我就偷偷的溜过去看,结果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了?” “雪姐姐跟那个丫鬟碧云在那里聊天,雪姐姐说你喜欢表舅,你们两个身份隔阂不能在一起,让碧云给你帮忙,说当众表白什么的,我也听的不太清楚,看到姨娘在四处找我,就赶紧回去了,结果第二天我们整理好东西要搬到南院时,碧云在那里自杀了,姨娘只好跟父亲商量,领着我去了咱家的别院。” 凤湄的心脏处抖动了好几下。 是的,真的是凤如雪。 是她让碧云跟凤湄说,只有当众向他表白,他便不能拒绝,所以,同湄在长公主府上真的就当众向端亲王表白了,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凤湄的藏在衣袖里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长姐,你在听我说话吗?”凤玥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听着呢。” “那你不喜欢表舅了吗?要拜他为师。”、 “表舅是王爷,又是舅舅,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一直敬佩他的才华,想让他当我的师傅,你可能是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呀,我说的都是真的。” “玥妹妹,长姐是闺阁女子,怎么能随便说喜欢哪个男人,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当然知道了,我连姨娘都没有说呢。” 两姐妹又聊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传话,过去吃午饭。 凤湄临行前,去换了一条经带,清洗了下身,就跟凤玥一起去向氏的慧堂院,像中秋这种团圆的日子,多半是在向氏的院里。(未完待续。) 坑深068米:初见倾心 上午发生了那些事情,凤湄这会儿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尤其是从凤玥的口中知道了那件事,她以前是怀疑,现在已经变成了确定。 凤玥还只是个小孩子,说的话真实性是很强的,她倒是不怀疑凤玥。 只是凤如雪这样待她,她不能再纵容凤如雪。 午饭时,向娜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主要是向氏又对她劝说了一番,重新给她买一把好的琵琶,又对她晓之情动之理,说会在京城给她寻一门好夫家,不要为了一点小事,而掉了自己的身价,伤了姐妹的和气。 向宁氏也知道此番来京,还是要仰仗着凤煜的权势,凤湄又是凤煜的爱女,现在也不是她们发作的时候,也帮着劝说了向娜,才让向娜心情好一些,只是向宁氏心里头也很不痛快。 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到时候向怀根也要指责她们母女二人,这受的委屈也只能忍着了。她们只想着她们自己,却不曾想事端是她们自己挑起的。 向娜主动向凤湄示好,凤湄只是浅笑应着。 今天过节,家里又有客人,张氏自然也请了戏班子,用的还是正华戏班。 一整个下午过的倒也平静,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晚上还要赏月,凤湄上午又运动过,总觉得身子特别难受,跟张氏说明了实情,就早些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的下午,凤湄就早早的去了国子监,在外头等着凤安云。 凤安云一出来,凤湄便迎上了去。 “哥哥一脸笑容,想必是考的不错。” “嗯,还可以,中举是没有问题的,只等着三年后参加会试了。” “那太好了,母亲一会儿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会替你高兴的。我就坐等揭榜,给哥哥庆贺。” “嗯,我都饿坏了,咱们先回家。我想填饱肚子。” “母亲都备好等着呢,走吧。” 两人上马车的时候,苏倾也出来了,怀里带着学子们的试卷,凤湄朝他微笑了一下。就钻进了马车。 苏倾只是帮忙派发试卷,再把试卷带回宫中。 今天见凤湄安好,他便也放心了。 家里来了亲戚,经过这两天的接待,饭菜也就送到各自的房里,就没有聚在一起了,凤湄和凤安云在张氏那里,就在快要吃饭时候,凤煜也回来了。 一家四口坐在一张桌子上,父子二人便开始讨论考题的事。 凤煜可是都把考题记得清清楚楚的。就回来跟凤安云核对,大部分凤安云就都答对了,也就是看他的文章写的好不好,能得多少分,不过,凤煜已经胸月成竹,能不能名列三甲不敢确定,但是中个举,问题倒也不大。 凤湄可是使劲的往凤安云的碗里夹菜。 “湄姐儿,我是哥哥我照顾你才是。怎么好让你照顾我?”说着,也使劲的往凤湄的碗里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凤煜说:“湄姐儿。这两天可有好好的招待客人?” “都是母亲操劳,我好像还闯祸了。” 凤煜挑了下眉,“哦,犯了什么错?可有被你祖母惩罚?” “倒没有。”凤湄就把昨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凤煜,凤煜听了不但没有责怪,还笑了起来。 “湄姐儿。好样的,你倒是出息,会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父亲,不知道表姑姑会不会生我的气呢。” “好的东西自该是最优秀的人拥有,明日我送份礼给你舅爷爷安抚一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这点事情,我自会替你摆平。” “父亲就是偏心,总是这么疼爱湄姐儿,我呢,我刚考完试,是不是可以把你那副珍藏的字画送给我?”凤安云也不甘示弱的说着。 张氏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一家人,和睦相处,多好。 “那可不行,要是能中前三甲我才送。” “父亲可得说话算话。” “当然。” 凤安云志在必得,那可是他想了很久的,凤湄想着定是哪位名家的大作,所以凤安云才会这么的想要。 吃过晚饭,凤湄就回了潇湘院。 由于这两天考试,占用了官员的中秋佳节,所以,朝休一天,凤煜一早就去了客房,见了向怀根,给向怀根送了一个上好的鼻烟壶,向宁氏一对碧玉镯子,向娜一套赤金头面。虽然没有提凤湄和向娜之间的事,不过向氏夫妇大概也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这么一看,向宁氏算是知道凤煜有多宠爱凤湄了。 不久,苏倾来了凤府给凤湄授课。 向娜在接了凤煜的礼物之后,向宁氏劝说着,暂且还是跟凤湄保持好关系,特别拿了几样首饰,让向娜带过去给凤湄。 向娜到潇湘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美貌的男子,一手举着书,一手背后,念念有词,然后跟凤湄解说着,而凤湄则在坐在那里,认真的听着。 天气渐凉,外面太阳正好,苏倾让凤湄到外面听课,他只是觉得屋子里凉,她月事初来,还是晒晒太阳的好。 炎玉也看到了苏倾,凑在向娜耳边小声地说:“小姐,你看那是谁?怎么湄小姐的院里有个男人跟她关系那么亲密?” “我也不清楚,过去问问。” 向娜看着苏倾,已经有些移不开视线,他身上的气质和华贵是她从未见过的,虽然在宁波府所接触的都是官家子弟,却没有任何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位男子。 “湄姐儿。”快走近的时候,向娜唤了一声。 这时,向娜的脸色好看多了,挂满了笑容,跟昨日判若两人。 苏倾见人来了,便没有再讲下去,顺道就坐在了凤湄的旁边。 “表姑姑,你怎么过来了?” “湄姐儿,昨天的事是我的错,今天我是特地来给你赔礼道歉的,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不要计较昨日的事。”向娜本是不想说道歉二字的,看到这里有这样一个男人,总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端庄仪态。 “表姑姑客气了,既然是表姑姑送的礼物,湄儿岂有不收的道理?” 凤湄可是来者不拒,谁都不会嫌东西少?(未完待续。) 坑深069米:想当端王妃 向娜笑着说:“昨日的事你不怪我就好了,对了,湄姐儿,你还没介绍这位是?” “他是端亲王。” 向娜一听,赶紧起身,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端亲王,不知道是端亲王在此,有些失礼,端亲王莫怪。” “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向娜心中一喜,眼前这个男人仪表堂堂,未成想竟然还是一位王爷。 “多谢端亲王。” 这时,苏倾站了起来,说:“凤湄,既然你这里有客,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 向娜一听,着急了,“端亲王,切别这样,如果因为我来了,而让你离开的话,那就是我的错了。” “本王只是来给凤湄授课的,既然她现在没办法听课,我也不宜在此多留,先行告辞。” 向娜心中很是不悦,他跟凤湄说话用的是我,跟她说话却用的是本王,不过,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就拉着凤湄说:“湄姐儿,都是我来的不巧,耽误了你的事,你可得劝劝王爷,要不,我先离开,王爷你继续留在这里。” “这……”凤湄看向苏倾。 向娜生怕在苏倾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赶紧起来,先一步离开了。 既然向娜走了,苏倾便留下了。 “你叫她表姑姑,是你们哪家的亲戚?” “是祖母母家舅爷爷的嫡女,今年中秋,跟着舅爷爷一道过来探亲的。”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苏倾拿着书,淡淡地说了一句。 凤湄有些紧张的地说:“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那岂不是表姑姑也看出来了?” “她应该不会看出来的。” 苏倾跟凤湄结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凤湄的表情,他多半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她看不出来,你却看得出来?” “我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好了,不说这个,咱们继续。” 苏倾今日过来。从一开始的授课都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仿佛那晚就没发生那件事情似的,这倒让凤湄安心了不少。 向娜回去的路上,心里总是浮现出端亲王的样子。脸不由得都红了起来。 向宁氏还以为她去了凤湄那里会不高兴,然后现在看到她的样子,似乎挺开心的。 “在湄姐儿那里碰上了什么高兴的事,去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回来怎么这么高兴呢?”向宁氏心里因为弦月琵琶的事。对凤湄有意见呢。 “母亲,我……”向娜想开口,却欲言又止,羞的低下了头。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话还这般害羞的,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母亲说的,是不是湄姐儿对你做了什么,母亲怎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母亲,我这是因祸得福,若不是昨日的事情,我今天怎么会去凤湄那里。我在她那里见到了一个人。” “谁?”向宁氏着急的询问着,向娜一直有事不吐为快,今天吞吞吐吐的,让向宁氏觉得她有些反常。 “端亲王。”说到这三个字,向娜的脸又是一阵娇羞。 “端亲王?老二家媳妇周氏的表弟?” “母亲这是知道端亲王?” 向宁氏点点头,“端亲王的母亲是你二表嫂的亲姑姑,他来了凤府不应该是去人二表嫂院里吗?怎么会去湄姐儿那里。” “好像是在给湄姐儿授课。”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了?”向宁氏看着向娜通红的脸,大概猜到了,“你该不会是有他有心思?” “母亲。”向娜撒娇的唤了一声,被识破了心里的想法。向娜怪不好意思的。 向宁氏却笑了起来,握住向娜的手,说:“姑娘长大了,有点心思。很正常的,那端亲王我倒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过,长相不凡,是当今陛下最宠家的弟弟,好像至今未娶。如果你有这个意,改日你跟你姑姑提一提,你姑姑也说了,想让咱们一家留在京城,你若是嫁到这里,我就让你父亲要京城买一栋宅子,以后你哥哥也是要入朝为官的,咱们一家也住到京城。” “母亲,你会帮我的对吗?”向娜心里很是紧张,她头一次一眼看到一个男人就这么心动的。 “当然,你若是成了王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近日多去你二表嫂那里走动走动,既然他在湄姐儿那里授课,你也暂时要跟湄姐儿保持好关系,多去她那里走动,能多见几次端亲王,机会不多的是,再说了,以后母亲自有办法帮你的。” 向娜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在她心里,向宁氏一向是万能的,向宁氏认可她,肯帮她,她都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端王妃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向宁氏就领着向娜去了周氏院里,还带了些礼物,只是寒喧家常去露了个脸。 之后,向娜就去了凤湄那里,却没有看到端亲王。 向娜也不便说的太直接,就跟凤湄东一句西一句聊着,那一声声湄姐儿叫的可开心了,就连凤湄拿出弦月琵琶来把玩,也不见向娜有丝毫的不高兴。 可都坐到快中午了,还是不见苏倾过来,向娜回去后,有些沮丧。 连着几日,向娜每天都去凤湄那里,却一直未曾见到苏倾,终是忍不住了,就询问了一下凤湄。 “端亲王不是给你授课的吗?怎么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他?” “师傅他也有点忙,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的。” “湄姐儿,你说你怎么这么厉害,高高在上的王爷都肯来教你?”向娜这么一问,凤湄却是不说话了。 过去发生的可是丑事,她怎么能说出口,难道还要解释给向娜听,让向娜来笑话她吗? “湄姐儿。”见凤湄不说话,向娜唤了她一声。 凤湄似乎突然明白了,这向娜天天来她这里,怕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端亲王,向娜看上端亲王了? 凤湄心里怎么有一丝不高兴? 不是那种因为向娜故意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的那种不悦。而是另外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不高兴。 想了一下,凤湄微笑着说:“机缘巧合吧。” 向娜怎么可能相信凤湄的话,不过,又不好在凤湄的面前强行逼问。见不到苏倾,向娜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就随便聊了一些别的,告别了凤湄。 回去之后,向娜便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向宁氏。让向宁氏帮忙打听。 向宁氏笑着说:“我早就打听好了。” “那母亲说来听听。” “据说,凤湄是喜欢端亲王的……” “啊?她喜欢端亲王,按辈份她可是要端亲王舅舅的。”向宁氏还没有说完,就被向娜给打断了,向娜这心里可着急了。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端亲王被别的人惦记着,尤其是凤湄。 “都是府里的传言,后来又说是什么想拜端亲王为师,所以才引起了那些误会。”向宁氏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向娜。 “湄姐儿倒是为服毒,不但没毒死,还多了这么一个王爷师傅。”向娜心里不悦。为何这等好事就没有落到她的头上。 “你呀,光想这些有的没有,都是过去的事,羡慕个什么,难不成你也想中毒?” 向娜脱口而出:“谁知道湄姐儿是不是自己给自己下药呢?” “下药,下药……”向宁氏重复了这两个字,不由得唇边染笑。 “母亲,你该不会也想下药吧。” “对,确实要下药才行。”向宁氏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计划,她凑近向娜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向娜。 向娜听了,却是有些害怕。 “母亲,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不是喜欢端亲王吗?你想做端亲王妃,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咱们家到底是比不上凤家的,想嫁到王府做王妃,是高攀了,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但是此招一出,他想赖都赖不掉。” “只要能嫁给端亲王,母亲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向娜的脸上一抹娇羞,一掉到端亲王,她就觉得心脏处会如小鹿般的乱跳着。 “端亲王是凤湄的师傅,这几日不来凤府,他迟早还是要来的,只要咱们把握住机会,哪有不成的道理。” 向娜见向宁氏这么有信息,自己也跟着有信心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嫁给端亲王就足够了。 这几日,端亲王没来凤府,凤湄心想,他定是去宁国公府了,那个所谓的秘密,她已经等了这么长时日,她比谁都更想知道。 但是,凤湄也明白,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便只是耐心等待着。 向娜依然还是每天都来她的院里,总是变着法子像凤湄打听端亲王的事情,这让凤湄觉得非常的反感,心里头总是有股子怨气。 她重生之后,一直都是恬静自如的,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跟过去不一样了,可这几天,凤湄却是莫名的发脾气。 凤湄有时候也很想忍着,却忍不住,每天都被向娜骚挠打搅,向娜又是客人,她不能说让向娜不要过来,所以每天都觉得自己受着煎熬。 林氏见凤湄近日心情不好,脾气烦燥,就劝说着她:“大小姐,姑娘家来月事的时候,大多都会烦燥不安,你是初潮,虽然身子刚刚干净,可也不能过去急躁,这样对身体不好。” 凤湄没有想到林氏是这样理解的,这样理解也好,向娜对苏倾有意,也不是她凤湄该烦躁的事,凤湄哪好意思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许是这个原因,总觉得心里枯燥难受。” “这几日让翠屏给你煲一些药材汤,喝下去,多少能缓解一下,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开心。” “奶娘,我想出去透透气。” “你是大小姐,没有重要的事情,哪能随便出府呢?” “找个合适的理由,反正我想出去几天,近日就是有些不舒服,想找个能静心的地方好好平静一下。”凤湄其实是不想见到向娜。 “要说静心的地方,自然是寺庙最合适,吃吃斋饭,念念经,又能洗涤尘埃,不如去通华寺可好?” “好呀,只要能出府,去哪儿都好。”凤湄只想着避开向娜一些日子,不要总是那么勤快的跑到她的潇湘院打扰她清静的日子。 “如果你真是想出去,咱们就去通华寺,那是国寺,怎么说都比较安全,你去跟夫人说明实情,夫人应该会答应的。” “好,就这么办。” 凤湄即刻起身,带着林氏去了张氏那里。 “母亲。” “湄姐儿,这几日我也忙着招待家里的客人,连你来月事都不能亲自照顾你,可有生母亲的气?” “母亲,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生母亲的气,再说了,有奶娘在,一切安好,不过,近日总觉得心情有些烦躁不适。” 张氏笑着说:“你长大了,总是要经历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可别总是记挂在心里,对身子不好。” “嗯,我知道的,母亲,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之前我中毒的时候,奶娘不是带着翠屏和翠珠去通华寺给我祈福,我现在病好了,应该去还个愿才是,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通华寺,再加之近日有些心神不宁的,就想到寺里去念念经,安定心神。” “确实应该去还愿的,只是我现在怕是走不开,你父亲要上朝,我家里有客人,我若是不在,总归是不太好。”张氏也是信佛的,按理来说,的确是应该要还愿,所以凤湄拿着这个理由,张氏也不能不同意。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可以换成男装,多使唤几个人跟着,通华寺是国寺,一路都是官道,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就让你哥哥跟你一起去,换男装就不必了,姑娘家怎么能穿田装呢,你哥哥他刚考过试,最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好?” “当然好了,有哥哥在,我更安心。”凤湄虽然想单枪匹马的行事,借出府的名义,再偷偷去宁国公府,有人跟着自是有些不便,不过,还是要先拿到出府的机会,到时候在外面,再想办法支开凤安云就是。(未完待续。) 坑深070米:出府 次日,凤湄跟凤安云一道出府,前往通华寺。 一出府门,凤湄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想到今天没有向娜的纠缠,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那烦躁的心情,瞬间即逝。 “湄姐儿,你说你是不是在府里待着闷,故意找个借口出门。” “还是哥哥聪明,一下就被你看破了。” 凤安云呵呵一笑,“我就说嘛,以前你可是挺好动的,这都闷了二三个月了,果然还是坐不住了。” 凤湄掀开马车的帘子,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通华寺就在京郊外,凤府座落在京城的繁华地段,离郊外还是有点距离的,这车子一走,竟然走了半个多时辰。 通华寺毕竟是国寺,凤湄和凤安云是相府的小姐和少爷,往年,凤府也都会送不少香油钱,所以通华寺自然不会待慢他们兄妹二人,方丈亲自出去接待,替他们兄妹二人各自安排了一间厢房,把随身的衣物放好,方丈领着他们去了大殿。 凤湄跟方丈说她是来还愿的,进了大殿,方丈先是替他们点了香,拜了佛祖,就开始念经。 大殿之上,镶着金漆的大佛祖,很是庄严,殿内檀香缭绕,有不少小僧念着佛经,这样的氛围,确实能让人静下心来。 凤湄静静的蹲跪在佛祖前的软垫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凤湄在心里默念着:佛祖在上,信女凤湄拜谢佛祖保佑。 凤安云跪在凤湄侧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便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凤安云毕竟是个男人,尊重佛教,却不像女子那般的信迷。 方丈的双唇不时的动着,口里念念有词。 凤安云虽然双后合十,却是一直睁着眼睛。没有四处张望。 “方丈,方丈……”一个焦急的女音钻入凤安云的耳中,凤湄也听到了,都纷纷的扭过了头。 方丈敲着木鱼的手也停止下来。缓缓的站了起来。 “施主,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方丈,我家小姐在后山散步,突然晕倒了,请方丈帮忙搭救。” 这有人在寺里出事。方丈也担待不起,马上吩咐人去后山,凤湄起身,就要跟上去,凤安云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许乱跑。” “哥,在寺里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有人晕倒了,咱们没听到就算了,听到了。岂能坐视不理。” “后山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万一有蛇可怎么办?” “哥哥,你别吓我。” “我没有吓你,以前我可是去过后山的,来的时候,母亲可是交待好了,让我照顾你,所以,你不能乱跑。” “哥哥。哥哥……”凤湄撒娇的喊着,还不时的摇着凤安云的胳膊。 凤安云哪抵抗得了自家妹妹的软磨硬缠,就答应跟着一道过去。 后山的山路的确是不好找,不过那些僧人倒是走的挺稳。许是平日里走的多了。 凤安云说:“你说哪个小姐是怎么回事?散步在大殿外面散一散就行了,怎么还跑到这后山呢?” “我怎么知道,哥哥要是想知道的话,等会儿那位小姐醒了,你去问一问她自己。” “你还看起我的笑话来了。”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跟着往前走。 来报信的丫鬟一路哭哭啼啼的。在看到昏倒的小姐时,哭的更加厉害了,凤湄挤到前头,那小姐身边还有一个小丫鬟跟着,也是吓得脸色苍白,战战惊惊,眼里噙着泪花。 方丈蹲下去,问其中一个丫鬟借了一块丝帕,替那小姐把了下脉。 “两位施主,不必太过于担心的,余小姐是旧疾发作而导致的昏倒,贫僧记得你们是带着药来寺里的,先把余小姐送回厢房,赶紧煎药给她服用,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的。” “有劳方丈大师了。” 凤湄打量着那位余小姐,看着柔揉弱弱的,身体肯定不可能很好的,不过,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旧疾?也是个苦命的人呀。 “这眼下,寺里的都是僧人,怎么把余小姐弄回去呢?” 凤湄心想,这方丈还真有点迂腐,救人为先,怎么还要顾忌出家人的戒律。 “要不这样吧,让我哥哥把余小姐背回去吧,病人要紧。”凤湄出来插了一句话。 凤安云还若无其事的站在前面等着凤湄。 方丈笑着说:“如此,甚好。” 凤湄赶紧跑过去叫凤安云,“哥哥,你去把那余小姐背回去吧,那出家人怎么好意思背一个黄花闺女?” “你这丫头,出家人不好意思背黄花闺女,难道我就好意思背吗?” “咱们俗世之人,没那么式戒律,你就权当救人一命了,赶紧的。”凤湄推着凤安云到了余小姐跟前。 两个丫鬟扶起余小姐,凤安云轻轻蹲下,背着余小姐回厢房。 一回去,两个丫鬟就去忙着煎药,方丈则是从身上掏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银针,在余小姐的鼻息处轻轻扎了几下,余小姐总算是醒来了。 “余施主,好生歇息,贫僧就先退下了。” 余小姐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却不忘对方丈说了一声谢谢。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房内有两个陌生的人。 方丈走了之后,余小姐就赶紧说:“一定是二位帮忙救了我,谢谢你们。” “是他背你回来的,主要还是谢他才是。”凤湄指着凤安云,笑着说。 余小姐含首,轻声说:“多谢这位少爷搭救。” 凤安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自己还不想背人家,现在人家这么有礼貌的道歉,他有点心虚,“余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凤湄说:“余小姐,你这么柔弱,怎么一个人跑到后山去了?” “我母亲葬在后山。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余小姐的声音低沉,显然很是悲伤。 “余小姐,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母亲去世很多年了,今日被你们所救,也是缘份,你就不要总是余小姐余小姐的叫我了,叫我余敏就好。” “我叫凤湄。我哥哥叫凤安云,很高兴认识你。” 不一会儿,余敏的丫鬟已经给她送了汤药过来,伺候她喝酒。 余敏看似娇弱,喝药的时候却是不怕苦,一口气就把一碗药喝的干干净净。 凤湄说:“你不怕苦吗?” “习惯了,这药经常喝的,老毛病,不喝药不行。” 凤湄头切地说:“是什么旧疾,京城也有不少名医。要早点医治,根除才好。” “心悸的老毛病,生下来就有的,这种病很难根治,只能靠吃药。” “湄姐儿,差不多午饭时间要到了,余小姐刚刚吃过药,你就不要总在这里打扰她了,咱们先过去,下午还要到大殿诵经。”凤安云催促着。 凤湄天天窝在府里。连个朋友都没有,这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让她感觉还不错的人,这会儿哪舍得离去。 “凤少爷,今日幸得你们帮忙。不如午饭就在我这里吃吧,我让我身边的绿翠去膳房那里转告一声,让斋饭送到这里,在这寺中也不能好好招待你们,我出门时,带了一些自己腌制的泡菜。小小意见,可别见外。” “好呀好呀,我平日里可是吃不到这些的。”凤湄心情甚悦,立刻就答应了。 凤安云皱了皱眉,这个妹妹,看着乖巧,玩劣起来也是很固执。 “绿翠,还不赶紧去。” “是,小姐。” “艳红,把咱们的新茶拿出来,给两位贵人泡茶。”余敏躺着,也不方便起身亲自伺候,只能安排丫鬟给她帮忙。 闲聊当中,凤湄才知道余敏的母亲在一个月前刚刚去世,她将她的母亲葬在后山,她们是江南人,来京投靠亲戚,可惜的是亲戚已经搬走,不料母亲又突然去世,一个姑娘家的,暂时也没有去处,就添了些香油钱,暂时住在寺中。 寺中的斋饭虽然清淡,却甚是开胃,再加上余敏亲制的泡菜,凤湄竟然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你说你这泡菜是怎么做的,这么的好吃,这应该就是最普通的青菜吧。” “就是普通的泡菜,这腌制也是有点技巧的,你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必亲手做这些,喜欢的话,我腌制好了,送给你。” 凤湄看向凤安云,“哥哥,你觉得好不好吃?” “余小姐如此心灵手巧,让人佩服。”虽然没有直接说好吃,但是大家也都听懂了凤安云的意思。 吃过午饭,凤湄和凤安云一道前去大殿诵经。 余敏本想跟着一起过去,只可惜身子不争气,就没有跟着过去。 屋内只有余敏主仆三人。 绿翠说:“小姐,他们两位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应该是官家的小姐和少爷,小姐方才怎么不问问呢?” “我怎么可如此失礼?” “可是,小姐,咱们来京已经有些日子了,夫人病情加重,没有撑到那个时候,夫人临死之前,最大的遗愿就是小姐能够早点……” “够了,不要再说了。”余敏躺下去,侧身扭到里面。 绿翠见她不高兴了,连声说对不起。 诵了一下午的经,凤湄起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麻,她轻拍着双腿。 凤安云笑着说:“这主意出错了吧,以为出来能玩的,这会儿倒是吃了苦头。” “知我者,哥哥也。” “就你嘴甜。” 凤湄靠近凤安云,小声说:“我知道哥哥向来最疼我了,不如咱们溜出去,到京城是玩几天,再回府,可好?” “不行,姑娘家怎么可随意出去街上晃悠,你想想,你最近那么努力,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名声给挣回来了,难道还想被别人说三道四吗?” “哎呀,哥哥,我都做好准备了,上次不是拿了你一些旧衣服嘛,大不了就女扮男装,谁知道我是凤湄呀。哥哥,好嘛,我知道你最好了……” 凤安云终究是拗不过凤湄,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那我们今天就走,我去跟余敏道个别。”说着,凤湄就要走。 凤安云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哥哥想通了?” “上午是我不好,还不愿意帮她,她病着还那么热情的招待我们,我这心里也有点愧疚。” 凤湄只是含首一笑,两人一道去了余敏那里。 余敏得知他们今日就要离开,都有点依依不舍之感。 凤湄临行前,说:“余敏,我家住在京城的幸明巷,凤府,你若是以后离开了通华寺,可以去府上找我。” “一定会去的,我送你们出去。” 凤安云和凤湄出了通华寺,天色已经渐暗,凤安云寻了一家客栈投宿,两人在客栈里用了晚饭,就在一起说了说话,时间已晚,凤安云嘱托凤湄早点歇着,就回自己的房里。 这次出来凤湄是没有带侍女,就是竹平和梁冬跟着,她个人生活可以自己处理,带上他们两个男人,也就是用来保护下人身安全。 凤湄派梁冬出去打扮,直到凤安云歇下了,她就立马换了一套男装,带着竹平和梁冬偷偷出了客栈。 凤湄自是不会让竹平和梁冬知道她出来的目的,就在街上闲逛,东看看西看看,在街上乱跑,最终她的方向便改向了宁国公府。 每一步,她的心都是怦怦直跳。 那是她的家,她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其实凤湄很想进去看看的,只不过听苏倾说过,那四周有埋伏其它的人,不知道这些日子,苏倾有没有来? 凤湄今夜过来,只是打算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她是手无寸铁的女子,不可能硬闯宁国公府。 “大小姐,这是到哪里了?这条路好安静,会不会有危险?现在又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客栈吧。”梁冬心里很是担心凤湄的安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没办法向大爷和夫人交代。 “就当是散步了,一会儿就回来。”凤湄知道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宁国公府,她一定要去看看。她继续往前走,心里却也很紧张,眼睛总是四处张望着,竖着耳朵倾听,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她还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先。(未完待续。) 坑深071米:揭开秘密 夜已深,宁国公府门口没有掌灯,到处漆黑一片,凤湄无法看清楚,但是只凭记忆,她也能够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敢出现府门口,站在一道墙边。她只想缅怀一下,只要看一下,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竹平催促着。 凤湄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撕杀声,凤湄转了过了头,竹平和梁冬立刻挡在她的前头。 “大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等等。” 凤湄领着他们二人躲在墙后,静静的望着前边。 很快,一群黑衣人就追着另一群黑衣人而去,这里很快恢复了安静,让夜色显得更加阴冷。 竹平和梁冬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催促着,让凤湄赶紧离开。 虽然更加平静了,凤湄的心却还是紧紧的绷着。苏倾他今天行动了,这就是所谓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把埋伏在这里的人调走了,那么这会儿,他应该要进宁国公府了。 可是,他会从哪里进去呢? 凤湄想了想,说:“你们随我去那栋房子看看。” “大小姐,这里太危险了,小的们岂能让大小姐去冒险。” “只是去看看,何况,刚刚的人不是都走了吗?” “那也不行,万一里面还有人呢?大小姐,我们还是走吧。”竹平和梁冬也仅仅只是个府中护卫的功夫,怎么能比得上方才那二群黑衣人。 “我不管,我反正是要去的,你们不去,我一个人去。” 说着,凤湄就走出去,竹平和梁冬吓着追了过去。 “大小姐,不能去呀。”竹平哭丧着一张脸。大小姐要是出了事,他和梁冬就别想活命了。 “你们这么大声,是想把歹人引过来吗?”凤湄瞪着竹平。 “不,不是的。”竹平赶紧捂住了嘴。 凤湄朝着一道隐闭的围墙走去。那边有一棵大树,紧靠着围墙。 “你们蹲下,我要爬上去。” 凤湄站在那棵大树下,指着树下的位置。 “大小姐,万万不可呀。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我自己来。” 竹平和梁冬二人,都快要哭了,大小姐以前的性格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最近大小姐一直都很正常,安份守已,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难道又恢复了本性? 看着凤湄已经准备要去爬树了。 两个人无奈,只好蹲在地上。 竹平蹲在地上,紧张地说:“大小姐,你小心一点。千万别摔着了。” 凤湄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站稳了,他们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凤湄借助着树干上了围墙。她爬在围墙上,对下面的两个人说:“你们守在这里,我去瞧瞧就出来。” “小的们还是跟着进去吧。” “你们两个身形比我大多了,很难隐藏,这夜色这么深,我躲起来容易点,你们在这里等我。” 凤湄说完,就顺着围墙下去了。 竹平和梁冬在墙边紧张坏了。 “竹平。你说大小姐要进这个院子做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呀?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知道吗?” 梁冬的头摇的跟搏浪鼓似的。 “既然不知道,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吧。” “大小姐要是出事了,大爷不剥了咱们的皮!” “呸呸呸!你这是盼着大小姐出事吗?”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 凤湄已经进了宁国公府,虽然里面很安静。又没有灯光,她借着月光,也能行走,这里她毕竟很熟,现在她已无暇去其它的地方缅怀,快速的往她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她以前还是沈嫱的时候。住的院子叫艾然院,正是梯形状的,而她的闺房里,她所睡的床,也是梯形的。 所以,以那张图来看,秘密一定藏在她的床下。 凤湄到了艾然院后,就朝里面走去,她尽量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一路上,她也是小心翼翼的,竟也没有发现一个人,看来苏倾的调虎离山之计是做的非常完善了。 哪知,她刚一进房,就被人从身后给钳制住,一手环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好汉……饶命……”凤湄吃力的喊了出来,窒自之感瞬间消失,她的身子被身后的给转了过来。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紧张的吐出二个字:“师傅。”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东西找到了吗?” “我刚进来,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没成想,擒住了你。” “那我们先去找东西,找到了赶紧离开这里。” 凤湄直接爬到自己的床下,就往床底下趴。 “你起来,我来。” “没事,我来就行了。” 凤湄趴在地上,一只好伸到床底下,扳开一个暗格,拉出一个小格子。 那是她小时候的偷偷藏东西用的,她以为是很安全的,这个秘密却装在了这里,看到父亲和母亲早就知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本来以为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东西拿出来,一眼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小木人,那是父亲在她生辰的时候刻给她的,是她的心爱之物,她怕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就一直藏在这里。 只是,那是小时候的事情,她差不多都忘记了,曾经这里还有一个暗格。 小木人的底下,放着两个锦囊。 凤湄看到小木人,独自伤神,都没有注意那两个锦囊。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苏倾把里面的锦囊和小木人一并拿出来。 “这个很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那是沈嫱小时候的样子,苏倾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苏倾并没有把小木人给凤湄,连着锦囊一并寒进了怀里,牵着凤湄的手,往外面走。 凤湄心里暗想着,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明明都是她自己的东西嘛,还被他给苛扣住了。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悦,心里一直想着这事,任由苏倾拉着。 他们是从后院出去的。 苏倾来此之前。早已想查明了所有的埋伏点,出动了自己很多暗卫,确定把所有的人都调走了,才进来的,此刻倒是安全。两个人顺利的出了宁国公府。 为了安全,苏倾的马拴在远一点的地方。 他带着凤湄找到马,扶着凤湄上去,自己才上了马。 “坐好,不许乱动。”身后被一股强大的男性气息所包围,后背里传来暖暖的感觉。 苏倾猛的一拉缰绳,棕色的宝马快速疾驰,声声马蹄声,划破了夜的静谧。 凤湄心里惦记着秘密的事情,就任由苏倾带走了。都忘记了还在宁国公府门外守在的竹平和梁冬。 进了端亲王府,凤湄跟着苏倾去了他的院子。 进屋后,苏倾拿着火折子,点了灯,并没有马上就开那个锦囊,而是燃了小炉,放了一壶水在上面烧。 “先坐下,刚刚马跑的快,一会儿水开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沈嫱的秘密多亏了凤湄帮忙。他才能找到,多日来跟凤湄的相处,他已相信了她的秉性,所以。秘密,苏倾并未打算瞒着凤湄。 只是苏倾拿出锦囊,没有拿出那个小木人。 他先是打开了其中一个,不过,并没有什么可疑,是宁国公夫人写的一封遗书。留给沈嫱的。 苏倾看着遗书,心里有些悲切。 宁国公夫人纵然选择了追随宁国公而去,心里依然是放不下凤湄的,抛下年幼的女儿,选择追随战死的丈夫,宁国公夫人当是也是面临着两难的决定。 苏倾拿着那封遗书,怔怔的看了许久,想来沈嫱最终都没有见到她母亲留给她的遗书,宁国公夫人的信里全是自责和懊恼,告知沈嫱,她变卖了很多家产,都存在了京昌商号,将来留给沈嫱做嫁妆。 水壶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溢了出来,苏倾在茶杯里放了些菊花,倒了一杯开水。 “拿着暖暖手。” “谢谢。” 凤湄握着茶杯,苏倾把遗书放在桌子上,又去拆另外一个锦囊。 里面放着的是一张薄薄的绢布,折的整整齐齐的,苏倾一找开,看到上面的字,眼前都亮了一些。 竟然然遗失多年的孙子兵法和诸葛亮的治国策略,还有一个藏宝图。 这宁国公是该发现了多大的秘密,却私藏着要留给沈嫱,他是忠群之臣,得到了这些,为何没有上报朝廷? 凤湄喝了几口茶水,拿过桌子上的遗书,细细的看了看。 嫱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请原谅母亲,不能护你长大,嫱儿,对不起。 你父亲走了,母亲悲痛欲绝,我们曾许下同生共生的海誓山盟,只是,没有想到,他走的那么早。 至亲至爱之人而去,母亲已生无可恋,唯一割舍不下的人就是你,母亲心里真的很痛苦,母亲舍不得你呀,嫱儿,我的嫱儿…… 你被母亲舍弃,母亲不配为人母。太后曾召见我,说会善待你我,冲着我们家和太后的关系,加之太后自小宠爱你,她应该会给你一个好去处。 世人都知你父亲为将军,忠心报国,可是打仗太危险,嫱儿将来找夫君,切莫找将士,知道吗?以后你一个人,要学着照顾自己。 你害怕的时候,母亲会在天上看着你。 我死了,不能再保护你,我已变卖府中值钱的所有东西,一共十万两白银,尽数存在永昌商号,留给你将来做嫁妆,永昌商号的老板是你父亲的好友,你只用报出信语,便可取到银子,信语就是嫱儿安好。 你的后路,母亲已经尽可能的安排好,愿上天佑我嫱儿,平安长大。 母亲绝笔。 笔迹斑驳,已然有些除旧,有些化开的墨汁,便能看出宁国公夫人是含泪写下这封信的。 凤湄的鼻子很酸,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出来。 她流泪的样子,落入苏倾的眼中,他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别哭了,沈嫱她是个可怜的女孩,你心地善良,会伤感是很正常的,我一个大男人看了这些都会有些心疼。” 凤湄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苏倾的东西,总是带着一些檀木的香味,许是他母亲信佛,他的屋子里也燃着檀香。 “另一个锦囊里可是有关宁国郡主的秘密。” “应该是的,里面写着的可都是宝物,也难怪会有人寄予坏心。” 凤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封遗书,一眼扫过,竟然发现了一些异样,她立刻拿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 这封遗书的分段明显是有意的。 她细细的看了下去,凤湄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苏倾忙说:“怎么了?” “你看。” 凤湄指着上面的每一段的每一行的第二字,苏倾顺着读了出来:“你父亲是被害死的!” 他的手重重的落在桌子上,一脸的悲痛之色,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师傅,宁国公夫人留下这个,是想告诉宁国郡主真相吗?还有留下的锦囊是不是想有一日宁国郡主可以替他父亲讨回公道?” “遗书之中,并未表明出来,许是宁国公夫人不忍沈嫱去插手这些事,只是知道宁国公被人害死,又不能咽下这口气,就隐晦的写在信里。” “她们留下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何用意?而且那个从紫绝仙姑给的图中,两个图并没有太大的干系,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吗?” “你我虽然是找到了秘密,可毕竟不是沈嫱本人,又怎么能懂这其中的奥秘,宁国公曾有恩于我,既然这些东西落入我的手里,我自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他们一家讨回公道。” 凤湄不由得多看了苏倾一眼。 不过是教过他武功,能算得上什么恩情,这种隐秘又危险的事,他想也不想也要替沈嫱做?纵使沈嫱已经死了。 “师傅,谢谢你。” “谢我做甚?” “你如此正义,我只是想替宁国郡主那个可怜的女子谢谢你。” “你看看这个。”苏倾把绢布递给了凤湄。 “果然都是宝物,既然这些到了你的手里,想来也是有缘,不过,你行事的时候,万万要注意自身的安危,可好?” 苏倾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府。”(未完待续。) 坑深072米:苏烨治向娜 “那个……我住在客栈。” “好吧,我送你去客栈。”苏倾也没问缘由,带着凤湄出去,回客栈的路上,凤湄才想起竹平和梁冬还在宁国公府外等她。 只好让苏倾送他去宁国公府。 但是苏倾觉得那里不太安全,先把凤湄送去客栈,再去宁国公府通知他们两人回来。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 苏倾和凤湄到客栈的时候,竹平、梁冬和凤安云整装待发的站在客栈门口准备出去找凤湄。 “哥哥。” 凤湄赶紧迎上去。 “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我跟师傅在一起。”凤湄转过身,苏倾已经牵着马走过来,看到苏倾,凤安云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竹平着急的都快要哭了。 “大小姐,你真是吓死小的们了,小的等了你好久不见你出来,还以为你有危险,就回来找少爷去帮忙,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凤安云故作生气地说:“你若是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再带你出来了,半夜三更还偷偷摸摸的出去,这没事还好,有事的话,我可怎么向父亲母亲交代?” “哥哥,我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凤湄赶紧说:“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凤安云这才走到苏倾跟前,双手作揖,“王爷,多谢你送凤湄回来,夜里寒气重,去喝杯热茶再走。” “不必这么客气,我先回王府。” “师傅慢走。” 苏倾点点头,说了声告辞,骑马而去。 凤安云又想再说说凤湄,可看到凤湄那认错的眼神。只能叹了一口气,吩咐她早点回房歇着,明日一早就回府。 凤湄这趟出来的心事也了却了,就没有跟凤安云争执。在客栈留了一夜,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中午,吃过了午饭,才跟着凤安云一起回府。 有关自己秘密的事情,也查明了真相。虽然那些东西最终都留在了苏倾那里,在凤湄看来,也算是有了个好去处。 只是,唯一还有一个疑惑便是,自己身上的疤迹到底跟这个所谓的秘密有何关联?现在紫绝仙姑已不在人世,怕是很难弄清楚。 凤湄始终坚信,也许有一天,她能够弄清楚这一切。 凤湄回府后,跟凤安云说了,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张氏会担心,并警告了竹平和梁冬谁也不能说。 向娜昨天早上也去找过凤湄,听说她去了寺里,心里有点少失望。近些日子,苏倾也不到凤府了,向娜心里有些小小的着急,跟向宁氏说了这些,向宁氏安慰她,万事都需要机遇,切莫过于心急。 凤湄回府的消息。很快也就传开了。 向娜本想过去,想了想,这个时间苏倾肯定也不会过来,就干脆没去了。 凤玥倒是嘻嘻哈哈的跑来了。看到凤湄就抱怨着:“长姐,你出门也不带上我,真过份。” “我出寺里烧香,又不是去玩的,再说了,你还小。万一遇着危险可怎么办?” “出去玩才有意思嘛,我跟姨娘在别院避疾的时候,才好玩呢,没有人约束,回来了,门都不能出。” 凤玥就是想着贪玩的事,倒是把那天说要跟凤湄学着学那的事情给忘记了。 “你呀,现在就知道贪玩,应该好生学习女工,琴棋书画才是,不要向我以前,之前什么都不会,总是被人看笑话。” “长姐,我觉得能像你这样不挺好的,可我始终没有你厉害,唉,那些我真不想学,我倒是想习武,父亲又不允许,我知道父亲是最疼你的,不如哪天你帮我跟父亲说说,也请个师傅教我习武,如何?”凤玥眨巴着眼睛,好像很想学的样子。 凤湄噗嗤一笑,“你就别逗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肯定又是随口说说的,再说了,咱们凤家是书香门弟,哪有人习武的?” “我发誓我是认真的,我就是想学习武,我也算是明白了,你们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些事我也学不来,再说了学会了,还不是有人挑衅着找麻烦,就跟你那天一样,表姑姑还找你比试琵琶,分明就是占着自己的优势,想占你的便宜,还好你厉害,没输给她,我可不想那样争来争去的,咱们家的人都不习武,我会武功了,谁都欺负不了我,不是吗?要是有人欺负长姐,我不还可以保护你吗?长姐,帮帮忙吧,我是认真的。” 凤湄总觉得,凤玥是小孩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过几天肯定就忘记了,就随口应了一声:“好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跟父亲说。” “就知道长姐最好了。” 两姐妹坐着说话聊天,凤湄就让林氏备了些瓜籽花生和点心,边说边吃着。 聊的正高兴的时候,潇湘院突然来了一个人。 七皇子苏烨。 凤湄看到他时,即刻起身,朝他施了一礼。 “参见七皇子。” 凤玥是不认识他的,看到凤湄行礼得知他是七皇子,就跟着也一起行了礼、 “两位小姐,不须多礼,快快请座。” “七皇子请。” 凤湄哪里敢先坐,自是先邀请苏烨。 苏烨落座后,凤湄和凤玥才跟着坐了下来,凤湄说:“七皇子怎么有空来了府中,还进了我的院子?” 苏烨笑着说:“我是来传口谕的,自然没有人敢拦着,想见凤小姐一面真不容易,还得找个由头。” 凤湄一听,又从椅子上起身,站到苏烨跟前,说:“臣女听旨。” “不用那么紧张,也不是什么口谕,只是来传个话而已,你坐着说话便是。” 凤湄只好又回到座位上,凤玥也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苏烨是个皇子。在皇子面前岂能造次。 “凤小姐,乞巧那日,你赠给太后的香囊,太后很是喜欢。而且太后也很喜欢你本人,命人来传话,让你明日入宫一趟,给太后送个香囊,我刚巧就走太后那里。听到了这事,就厚着脸皮接下这个任务来通知你,跑来献殷勤了。” “七皇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是皇子,我不过是个臣女,该是臣女向你献殷勤才是。” “这个是太后赐的入宫令牌,你且收着,明日拿着这个令牌,便可进入宫门。” 凤湄准备起身去接,苏烨则是亲自走到她跟前。把令牌递给了她。 “劳烦七皇子亲自来了一趟,我这地方小,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你?” “不如就留我吃晚饭吧,现在也挺晚了,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了。” 凤湄微微扬唇一笑,苏烨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耍赖的。 “那好吧,我马上吩咐下人去多准备几道菜,不过府中的膳食自是比不上宫里的御膳,还望七皇子不要嫌弃。” “嗯……”苏烨轻哼着一想。说:“不如你亲自做吧,能品尝到京城第一才女做的饭菜,我肯定不嫌弃。” “好呀好呀,我也想吃长姐做的菜。”沉静了许久的凤玥。不小心就开口了。可一想到七皇子还在,就赶紧住口了,低着头坐着。 苏烨看了一眼凤玥,抿唇一笑,就看向凤湄。 凤湄只好点头答应了。 “七皇子在厅里坐会儿,我这就去准备。玥妹妹,你帮忙招待一下七皇子。” “可是,长姐,我不会招待客人呀。”凤玥有点着急。 “总是要学的,就从七皇子开始学起吧,招待客人很简单的,就是倒倒茶水,上些点心,陪着说些话就是,我先去厨房,这里就交给你了。” “长姐……”凤玥觉得自己好委屈呀。 凤湄走了,凤玥只好按着凤湄所说的,倒倒茶水,上些点心,陪他说说话,便走到苏烨跟前,端着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举到苏烨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七皇子,请用茶。” 凤玥有点紧张,两手有些发抖,苏烨去接杯子的时候,还没接到,凤玥就松手了。 茶杯就快要坠地的时候,苏烨的脚尖轻轻一勾,往上一踢,茶杯飞了起来,然后他伸出手就完美的接住了茶杯,弹出来的茶水,就顺着落入了茶杯当中。 凤玥差点就看呆了。 这得要多么高深的功夫,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即将掉下去的杯子给接住了。 凤玥的小嘴巴张的圆圆的。 苏烨已经拿着杯子,喝了几口茶水,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是凤家的哪位小姐,看样子,凤大小姐把待客这个任务交给你,着实有点不妥。” “七皇子,我是凤家的四小姐,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不管我长姐的事,是我太紧张了,不过,你刚刚那一招真的好厉害呀,那样要练多久呀?” “你想学?” 凤玥使劲的点点头:“想学,很想学,你能,能教……我吗?” “不能!”苏烨直接拒绝了。 凤玥听了好失望。 倒了茶,还要上点心,这里的点心都是被她和长姐吃过的,怎么也不能让人家皇子吃吧,凤玥便让翠屏重新端一些点心上来。 端来后,凤玥拿着丝帕去裹点心,苏烨打断了她的动作。 “四小姐,不必忙活了,我是男人,不吃这些甜腻的点心。” “可是长姐不是说要让我给你倒茶上点心吗?” “你很听她的话?”苏烨反问着。 “她是我长姐,我自然是要听她的话。” “嗯,你就坐着吧,不用胆战心惊的招待我,陪我说会儿话就行了。” 凤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七皇子想跟我说什么呢?” “说说你长姐的事吧。” “我长姐最近可厉害了,以前她好像什么都不会,那次中毒后,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病好了之后,什么都会了,前些日子,表姑姑仗着她的琵琶技艺好,就故意要跟我长姐比试琵琶,结果没赢,还把自己的弦月琵琶输给了长姐,我真是佩服我长姐,她都没有弹过琵琶,还是用的一根断了弦的烂琵琶,就打败了表姑姑用的弦月琵琶,七皇子,你说我长姐是不是很厉害?”凤玥洋洋得意的夸奖着凤湄。 苏烨点头说:“很厉害,你那表姑姑是谁呀?” “舅爷爷的嫡女,来府上探亲的。” “是谁在说我呀?”向娜已经笑嘻嘻的进门了,她本是今日不想过来的,可又听说凤湄院城来人了,就赶紧跑过来打探消息。 “表姑姑,你怎么来了?”凤玥还有点担心,自己刚刚说她坏话有没有被她听到。 “我听说湄姐儿今天回来了,就来看看她,这位是?”向娜见主位上坐着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心里想着怎么总是有这么优秀的男人来找凤湄呢。 “是七皇子。” 向娜一听,赶紧走上前,朝他行礼。 “见过七皇子。”向娜轻蹲着身子,两手入在侧身的腰间,等着苏烨回话。 苏烨刚刚知道她为难了凤湄,就干脆不说话,坐在那里,自顾着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向娜见他没有反应,就自己站了起来。 苏烨的杯子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你是何人?本皇子还未叫你起身,你就可以自己起身吗?” 向娜怎么说也都是向家的嫡女,哪受过被人这么严厉的训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又赶紧做了行礼的姿势。 “是臣女的错,七皇子莫要生气。” 凤玥有点奇怪了,这七皇子刚刚都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自己敬茶把杯子弄掉,都没有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会儿怎么脾气这么大呀,一会儿可不能得罪他才是。凤玥心里还有点战战惊惊的,不过,见向娜吃了鳖,心里还是有点爽爽的感觉。 向娜又站了好一会儿,苏烨才说:“今日本皇子是来传宫中口谕的,闲杂人等没事就不要来打扰,你可以出去了。” 苏烨冷漠地说着。 向娜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自己好像都没有得罪这位七皇子呀。 “怎么?还舍不得走吗?”苏倾又催促了一遍。 向娜站直,说:“打扰七皇子了,臣女马上离开。” 向娜退出了房间,手狠狠的拧着帕子,什么玩意吗?不就是个皇子,人家苏倾是亲王,都没有端这么大的谱儿,你等着,今日的耻辱,等我当了端亲王妃,我自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未完待续。) 坑深073米:拒婚 凤玥暗想,要是凤湄能看到刚刚向娜的脸色,不知道该有多好? 向娜离开后不久,凤湄回到了客厅,几个粗使丫鬟把菜都端了上来,备了碗筷和酒水,凤湄请苏烨入座,把上座留给了他,亲自把碗筷摆在他面前。 凤玥见状,就跟着倒了一杯酒放在苏烨的面前。 凤湄知道苏烨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就简单随意的做了些家常菜。 “玥妹妹,你也别忙和了,坐着吃饭吧。”凤湄准备好了就坐下了。凤玥还是给凤湄也倒了一杯酒,自己才坐下。 苏烨来凤湄这里,就是想借机会跟她说说话,哪里是来混饭吃的。 “七皇子,都是些小菜,你就将就一下吧。” “你亲手做的,岂会是将就?”苏烨举着筷子,就开始吃菜,凤湄以前还是沈嫱的时候,也常常会亲自下厨,苏烨和苏牧也吃过她做的菜,所以她这一次,虽然是去了厨房,但是菜可不是她做的。 一个人的习性很难改变,凤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重生的事情,所以菜就是由翠珠代劳的。 吃了几口菜,苏烨就举杯说:“凤小姐,太后那边有劳你了,这杯酒我敬你,今年夜里你怕是要费点力气了。” “太后看重是我的劳幸。”凤湄端起了酒杯,凤玥年龄小,往日里都不让她喝酒的,她就端着茶杯,跟他们碰杯。 之后,凤玥便说:“长姐,刚刚表姑姑也来了,把七皇子给打发走了,七皇子真威风,表姑姑的脸都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都觉得心里头畅快。” 苏烨笑着说:“四小姐这是把我当成恶人了。” “七皇子岂会是恶人,惩治恶人的人都是侠客,拨刀相助,重情重义。” 凤湄微皱了下眉头。“我都是从哪学的江湖口气,七皇子那是天皇贵胄,怎可用侠客来行容?” “是我说错话了,长姐别计较。我吃饭我吃饭。” 凤湄却是看向苏烨,说:“谢谢你。” “如此,你们那位表姑姑当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也不至于,只是常常喜欢来我院里而已。” “嗯,你会弹琵琶?”苏烨边嚼着饭菜边问。 “略知皮毛罢了。” “你可以婚配?”苏烨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倒是凤湄没有想到的。 “我的流言太多了,暂时没有人来提亲。” “那是那些人瞎了眼。” “对呀,我也觉得是,本来那天不少人来提亲的,也不知道是谁在乱传谣言说我长姐的坏话,就没有人来了,长姐,要嫁就嫁最好的,那咱见风使舵的人不要也罢,七皇子。你说是不是?”凤玥又插了一句。 “当然,凤小姐这般佳人,自然该是配得良人。” 一顿饭吃完,苏烨告诉离开了凤府。 晚上,凤煜回府时,得知七皇子来府上传口谕,就去了张氏那里询问,才得知是传口谕给凤湄的,夫妻二人吃了晚饭,就去了潇湘院。凤湄正在缝制香囊。 凤煜询问凤湄,“七皇子来府找你何事?” “说是太后喜欢我做的香囊,让我明日入宫送香囊。” “吓我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凤煜见是太后传召。松了一口气。 张氏说:“上次我们也没能好好的道谢,不如明日就备份礼让湄姐儿带过去。” 凤煜点点头。 张氏征求凤煜的意见,看要送个什么礼物才合适,凤煜说:“就把咱们家的那个观赏的红珊瑚送过去。” “一会儿回去,我让人从库房里找出来,包好。明日一早送到湄姐儿这里。” “有劳母亲了。” 凤煜说:“湄姐儿,宫中不比咱们府里,规矩甚多,你明日独自一个去宫中,坐立站行都要小心为上,以免给你落下话柄,知道吗?” “父亲放心,我会小心的。” 凤煜和张氏又交待了凤湄一些宫中的规矩,让她做好香囊早点歇息,这才放心的离去。 这些做香囊的材料,凤湄早前就准备的好好的,现在只是缝合在一起,也花不了太长的时间。 现在凤湄想了解的事情已经了解了大半,还以为苏牧杀了她之后会有什么大动作,然而却是风平浪静了这么长时间,明日入宫不知道会不会碰到他? 昨日苏烨来此问她有没有婚配,难道是替苏牧打探的消息吗?苏烨一向都跟苏牧的关系甚好,凤湄暂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主意。 为了明天进宫能精神一些,凤湄还是早早的就睡下了。 次日,一大早,张氏就亲自送来了锦盒,里面装着的是那件红珊瑚,又不忘叮嘱凤湄多加小心。 凤湄出府的时候,是张氏让竹平和梁冬驾马车送她出去,身边也就跟着了林氏,林氏伺候凤湄以前,也算是跟着张氏见过大场面的人,随凤湄入宫,张氏也放心一点。 把凤湄送到宫门口,竹平和梁冬就把马车停在外面等她。 拿着太后的令牌,凤湄和林氏很快就进了皇宫,门口的侍卫见了是太后的腰牌,自然是不敢怠慢,就亲自领着凤湄去了后宫,才寻到一个宫女,引凤湄去太后的慈宁宫。 这条路凤湄本是很熟悉的,却也只能装作头一次来,跟着宫女的身后。 到了慈宁宫,还在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太后说话的声音,想来也是有别人在场。凤湄跟着宫女走进去,就看到了苏烨坐在太后身边说着话,不远处还有苏牧。 果然是冤家路窄呀。 昨日苏烨来凤府,凤湄就该想到了,苏烨跟苏牧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 只是她已经不是沈嫱了,她也尽力掩饰着,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凤湄只是猜测,但是这种事,没有证据,谁又敢胡说呢。 想了想,还是非常冷静的上前朝太后施礼。 “臣女见过太后娘娘金安。” “快快起身。”太后笑着说。 凤湄从林氏手里接过盒子。举起来,“之前多亏了太后赏赐的人参,救了臣女的命,今日入宫。父亲感念太后恩德,特地让臣女带了一份礼物以表感谢,还望太后笑纳。” 太后朝身边的邓嬷嬷示了个眼色,邓嬷嬷走过去接凤湄抱着的锦盒时,凤湄顺带把缝好的香囊一并呈上去。 “赐座。” 凤湄坐下后。林氏便退后,站在她后面。 苏烨看到凤湄,朝她微微一笑,凤湄回以浅笑。 太后看了礼物和香囊,说:“凤相有心了,举手之劳,阴差阳错救了你,这说明是哀家和你之间算是有缘的,就说这香囊也做的甚合哀家的心意。” “太后娘娘的夸奖,臣女受之有愧。” “你先前中毒的事。哀家也有听说,现在身子可都全愈了吗?” “有劳太后挂念,一切安好。” “上次见过你一次后,心里还是挺想念你的,想召你入宫来,只是哀家的身子也有些不舒服,直到前几日才好转了一些,今年看到你,气色确实比上次好多了。” 凤湄听太后说她身体不舒服,关切地问:“太后可是哪里不适?你得注意身体呀。臣女也很是记挂你的。” “无碍,只是年纪大了些,身体自然不如年轻时硬朗,有点小疼小痒的毛病。也是在所难免的,你送了香囊给哀家,哀家睡眠一直都挺好的。” “如果太后需要,臣女还会一直做下去的。”凤湄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惦记着太后的安康,挂念着太后。毕竟这么多年的恩情摆在这里。 “瞧,只顾着跟凤湄说话,都忘了哀家这两个孙儿还坐在这里。烨儿,你素日里话不是挺多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太后年纪大了,弄孙为乐,看到这些岁数小的晚辈,都是疼爱有加。 “凤小姐在此,孙儿怕开口说错了话,影响在凤小姐心里的印象。” 太后抿唇一笑,看向苏牧,说:“牧儿,今天也很沉默,你们两兄弟都不说话,这不是有点冷落了凤湄,她可是哀家请来的客人。” 苏牧看了一眼凤湄,只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祖母,孙儿跟凤小姐还不是很熟悉,说太多怕是唐突了她。” “哀家的两个孙儿,今天可都会怜香惜玉了,说真的,上次见了凤湄哀家真是很喜欢,倒是想让她嫁到咱们皇家来,只是之前是嫱儿的丧期,哀家也无心此事,你们几个兄弟都还没成亲,哀家这心里也挺着急的,希望能早点抱曾孙呢。” 太后往亲事上面提,凤湄心里头有点着急了。 该不会是想在这两兄弟中选一个吧,她现在可是不想嫁人,更何况是苏牧和苏烨,苏牧是绝对不可能的,凤湄是不会选这样一个狠心之人,苏烨虽然没有得罪于她,但是苏烨与苏牧交好,谁知道有没有参与其中,反正不管如何?这两兄弟都是不能选的。 凤湄正想着,苏烨却突然站出来,走到太后跟前,扑通往地上一跪。 “太后,孙儿有一事相求。” 太后见苏烨跪下,说:“你这孩子,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怎么还跪着,起身说话。” “祖母,孙儿还是跪着说话,上次乞巧节时,初见凤小姐,便一见钟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昨日儿臣去捎口信的时候,询问过凤小姐还未婚配,今日求皇祖母可以为孙儿赐婚。” 苏烨双手作揖,诚诚恳恳的样子。 苏牧愣住了,苏烨素日里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的,这次他想求娶凤湄,竟然对他只字不提,心里微微有了一丝不悦。 太后许是还没有想好要把凤湄许给哪位皇子,正在犹豫之际,凤湄也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走上去,跪在苏烨的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后,七皇子如此重情重义,在太后跟前求赐婚,能得七皇子赏识,臣女深感荣幸,只是……臣女……” 凤湄咬着牙关,没有说出来。 太后眉头一挑,“你难道看不上皇家的孙儿?” “不是,臣女绝不是这个意思,是臣女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前不久,大夫诊治,臣女有不育之症,在京城也是传的沸沸扬扬,这本是羞于人前不能言的话,可臣女不想连累七皇子,臣女的残缺之躯怎么配得上七皇子。” 太后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原因,为难你了,孩子,这事,唉……” “祖母,孙儿并不介意这事,只是不育之症,还是可以请太医医治,如果医治不好,也没有关系,孙儿喜欢的是凤湄这个人,而不是她能不能生孩子,祖母,孙儿求你的恩准。” 凤湄真是气坏了,都把这一招拿出来用,苏烨还是不依不挠的,他这是怎么搞的,是专门出来跟自己使拌子的吗? “七皇子,你如此深情,臣女很是感动,只是臣女实在是配不上你,你向太后求赐婚,臣女嫁给你则是皇子妃,一个皇子妃不育之症在京城外传的那么不堪,会给七皇子带来污名,臣女实在不能这么连累七皇子呀。” 苏牧的唇角微微动了下,他看出来凤湄是一直在拒绝苏烨,心里不知为何,有种隐隐高兴之感。 “凤湄,我既然开口向太后求赐婚,我就是不在乎这些的,希望祖母能成全孙儿的一片心意。” 苏烨不在乎,不代表太后就不在乎。 太后怎么样都要重视皇家颜面,纵然她对凤湄是有些好感,可这凤湄不孕的名声,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只怕别人都会看了笑话。 难得凤湄这孩子如此识大体,不想连累苏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说出来自己有不育之症,都是为了苏烨的颜面。 太后想了想,说:“烨儿,你排行老七,前面的几位皇兄们都还没有婚配,你还小,暂且等一等,这事儿毕竟还是要通知你父皇一声的。” “祖母。”苏烨还想再说些什么,太后已经不再理会他,而是对凤湄说:“你先起来,别跪着了,今天都是烨儿唐突了,让你一个姑娘家说出那么伤感的话,哀家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你到哀家身边来。”(未完待续。) 坑深074米:向娜的流言 凤湄起来,走到太后跟前。 太后取下脖子上的翠玉串珠,“这个送给你。” “臣女谢过太后。” “你陪哀家出去走走,哀家想跟你说说话。” “好。” 凤湄扶着太后站了起来,太后便对还跪在地上的苏烨说:“你也起身吧。” 太后和凤湄走出去,苏烨无力的站了起来,心情很是郁闷,他这可是第一次对女子动情,就失败成这样。 苏牧则是走近安慰他。 “七弟,凤湄固然长的漂亮,又有才情,可不能生育是大事,皇家一向重视子嗣,祖母不同意也是在所难免,你若是私下跟她沟通好,不要让她说出来,这事还有机会,现在闹成这样,怕是没有机会了。这事,你还是太过于冒眛了。” 苏烨紧皱着眉头,“我也听说了她的这些事情,我以为我在太后面前说出来,我不在乎那些,她会有所动容,会答应,却没成想,她拒绝的那么彻底。皇兄,你说,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苏牧一笑,说:“七弟,我跟她今日也是第二次见面,哪知晓她是否有心上人?” “那她为什么会不同意?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亲自在太后面前求赐婚,太后都还没说不同意,她倒是先拒绝了。”苏烨是真的想不出来莫唯一拒绝的原因,她拿那件事出来说事,总归是个拒绝的理由而已。 “凤湄说的也有理,你在太后面前求娶,如果太后赐婚,定然是正妃,却不能生育,一是为你的面子着急,二是为自己着急,嫁入皇家,做了正妃,不能生育子嗣。将来侧妃有子,让她如何自处,她是丞相家的小姐,若是嫁到稍微差一点的人家。倒是还好一些,人家不也得替自己着想吗?” “如此说来,果真是我唐突了。” “你当真是想娶凤湄?” 苏烨点点头。 “可是今日这么一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祖母是很难答应的。” “皇兄你一向足智多谋。可得替我想想办法。” “你该提前跟我商量才是。” “我也是一时情急。” “好了,这事只能从长计议。”苏牧拍拍苏烨的肩膀,两人一同离开了慈宁宫。 凤湄此时已经和太后到了后花园。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哀家看着也挺心疼的。”太后只是觉得凤湄有不育之症,心里难免对她起了一点恻隐之心。 “能被太后惦记,臣女心里很高兴。” “以前呀,哀家身边有个可人儿,相信你也听说了,就是已故的宁国郡主,那丫头甚得哀家的喜欢。可惜命薄,年纪轻轻就去了,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已有十七岁了,却一直未曾来过葵水,女子出现这种情况,怕也是有不育之症,哀家也没敢向她提及这事,打算慢慢跟她说,终出没有说出口。她却不在了。” 凤湄总算是知道了,那日她来葵水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沈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来过葵水。 “太后如此思念宁国郡主,她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其实你跟她一样的可人,就连做的香囊味道都一样,言行举止多有相似,若不是相貌有别。年龄有别,哀家就把你当成是她了。” 凤湄一怔,自己隐藏的竟然还不够,太后都觉得她跟前世有些相似,那些跟她接触多的人会不会发现呢。 她赶紧说:“太后,臣女如何敢与宁国郡主相比?” “如何不能比,她是功臣之女,你也是功臣之女,身份也大同小异,只是她不幸离世,哀家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 “太后如此宠爱臣女,臣女不知道如何报答太后的恩情。” “你呀,今天进宫到现在,说话一直都这么拘谨,哀家听着都觉得生份,哀家还打算让你在慈宁宫小住几日。” “臣女怎敢打扰太后呢?” “谈不上打扰,哀家看着你就是觉得喜欢,今天先放你回去,过几日整理一些衣物,哀家会再宣你入宫的。” “多谢太后。” 凤湄陪着太后吃了午饭,又侍候太后午睡,之后,太后赏赐了她一些首饰和绵缎,才回了府。 今日凤湄独自一人进宫,张氏心里始终是七上八下的,一直派人在府门口守着,说是见到凤湄回来,马上去通知她。 所以凤湄刚回到院里,才落脚,张氏就来了。 “湄姐儿,你可算回来了,我真是担心极了。” “母亲,没事,一切顺利,太后还赏赐了我一些东西,说过些日子还要再召我入宫陪她小住。” “没事就好,顺利就好,太后如此看重你,不知是福还是祸?”张氏不求凤湄将来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平安安。 “太后人挺好的,和蔼可亲,我也挺喜欢她的,母亲,不必为我太过于担忧,今日在宫里也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七皇子在太后前面求赐婚。” “那太后答应了吗?” 凤湄摇摇头,“是我不想嫁,就把别人传的谣言搬了出来,说自己不育,不想连累七皇子,皇室注重子嗣,太后终是没有答应这事。” “你呀,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不是误了你的前程吗?你说自己不育,七皇子怎么说?” “他说他不在乎。” 张氏满意地点点头,“这么看来,七皇子人还是不错的,你怎么也不考虑一下。” “我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想多陪陪父亲和母亲嘛,再说了,我觉得七皇子太小了。” “傻孩子,七皇子今年都有十六了,比你大,你怎么觉得人家小呢?” 张氏自然不知道,凤湄是沈嫱可是比苏烨大的,以前她都把苏烨当成是弟弟,现在让她嫁给他。那怎么都觉得是别扭的。 “不知道为何?我中毒醒来,就觉得自己长大了,可能是心智成熟了些,就觉得七皇子小。母亲,姻缘天定,也不急于一时。” “就依你的想法,对了,今天你舅奶奶去找我。说你表姑姑在你院里受了委屈,我知道上次为了那弦月琵琶,你们之间闹了点不愉快,她们来者是客,咱们就忍一忍,也不会住太久,总之都是你祖母那边的亲戚,多少还是给点面子。” “她们又去你那里嚼舌根子了,我可没欺负她,是她刚好撞上了七皇子。谁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七皇子受了点委屈,这可不关我的事。”凤湄反正就是很讨厌向娜。 “得罪七皇子?”张氏眉头一拧,“七皇子没有生气吧?” “当然没有,若是生气了,今天怎么会在太后面前求赐婚?” “我看向娜也不是个安份的人,脾气跟她母亲挺像的,你还是少招惹她为妙。” “我倒是不想招惹她,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天天往我这里跑,她们过来也有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回宁波府呀?” “一直都没有说起回去的事,我也不好跟你父亲提及此事,他们毕竟从祖家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她跟你们关系也称不上是很好。怎么会天天往你这里跑呢?”张氏倒是有点不解了,凤湄跟向娜为了那琵琶的事也结下了梁子,向娜还需要来献殷勤吗? 凤湄四下看了看,小声说:“她大概是看上了我师傅,知道师傅会来替我授课,想来接近他。” 张氏一惊。“她的心也太大了,你舅爷爷也没有个功名,就是仗着他父亲留下来的基业过活,到底是落没了,还想攀上端亲王这个高枝,门不当户不对的,端亲王肯定也是眼界极高之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未娶亲,向娜长的靓丽了一些,可京城的美人儿多了去,哪能排到她呀。” “母亲看的通透,有些人自己看不透,又有什么办法,非要粘着人家,不知道师傅是不是感觉到了,最近都不来给我授课了,这都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师傅了。”凤湄低声抱怨着,最好是母亲把这事告知父亲,早早的让向娜一家离开这里才是,凤湄就是不想看到向娜。 “若是如此,我还是跟你父亲商量商量,这万一表现的太离谱了,惹的端亲王不高兴,丢脸的可是咱们凤家。” “师傅不是二婶的表弟吗?这事不如吹个风吹到二婶那里,二婶应该比咱们更在意师傅的事。” “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我还是早点想办法杜绝,你舅奶奶那个人我还是有点了解的,谁知道背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咱家一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不想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们也太不自量力了,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端着。” “那就劳烦母亲费神处理一下。” “好,你刚回来,休息一会儿,我也先回去了。” “嗯。” 张氏的速度倒是挺快,凤湄晚饭后,到外面去散步,就听到一些下人们在窃窃私语,传的就是向娜天天往大小姐那里跑,就是想搭上端亲王什么的。 凤湄便对林氏说:“你去跟竹平说一声,让他去端亲王府上捎个口信,就说近日我要忙着做一些绣品送给太后,没有时间听课,他安心处理他自己的事,不用惦记着我这里。” “好,婢子马上去办。” 凤湄看着林氏出去,就安心的回了院子里,去书房里拿了一本书,静静的坐在闺房里看着。 今夜说不定不会平静吧。 谣言传起来是很快的,尤其是这种情情爱爱的,最是妇人们私底下喜欢议论的,很快,已经传的满府都是。 就连向娜一家也听到了这些言辞。 向怀根一肚子的火气,指着向娜说:“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丢不丢人呀,现在到处都在说,我的老脸都快撑不下去了。还有你,你平时是怎么教女儿了,想攀高枝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是不可以,可你们也隐秘一点呀,怎么弄的满府都是流言蜚语的?” 向娜早就委屈的垂着眼泪,向宁氏看着心疼,说:“老爷呀,我们哪有到处乱讲,只是娜姐儿喜欢端亲王,我不也想着顺手推舟,万一这事儿成了,咱们也有了脸面,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胡乱传的,老爷,你可一定要替咱们家向娜洗清这个名声呀。” “洗清名声,怎么洗清,你教教我,都已经闹的人尽皆知,还好只是在府里,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连带着凤家的颜面也一起给丢尽了,你呀你,真是气死我了!”向怀根一脸的怒火。 “一定是凤湄,肯定是她谣言,我去她那里那么多次,就见过端亲王一次面,之后压根儿都没有见过端亲王,只有她院里的人知道,不是她还会有谁呢?” “我看湄姐儿那孩子得体大方的,倒不是像做这种事的人,关键是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向怀根见向娜乱咬人,心里更为生气了。 “她就是觉得我故意拿琵琶挑战了她,她嘴上说不生我的气,事实上却不是那样的,父亲,肯定是她的。” “你自己把弦月琵琶都输给人家了,是你该生她的气还是她该生你的气,脑子都糊涂成这样了,还想做王妃?你姑姑都同意要替你找一门亲事,你急什么急,要是坏了你哥哥将来士途,我定不饶你。” “父亲,你不替我讨回公道就算了,还这么训斥我……呜呜……”向娜哭的更伤心了。 向宁氏着急地说:“事情都发生了,你训斥娜姐儿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求一下长姐,让她出面制止流言。” “慈母多败儿,她就是被人宠坏的!”向怀根愤怒的一甩衣袖,出了门,去找向氏。 向氏没事,也鲜少出院子,大多数时间就是在院子里活动,自是还未听到风声,向怀根一来,就哭丧着脸,说:“长姐,我对不起你呀,才来府上不久,就给你添麻烦了。”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都难受成这样?” “我真是说不出口呀。” “过来先坐,喝杯茶再说,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讲,我是你姐姐,能帮的自然是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坑深075米:什么时候能有个师母 向怀根过去坐下,向氏吩咐人给他倒了杯茶。 向怀根啜了一口,说:“都是娜姐儿那个不争气的丫头,真是气的我心口疼呀。” “你呀,一次性把话说完,弄的我这心里都跟着吊了起来似的。” 向怀根放下茶杯,把外面传的谣言告诉了向氏,就赶紧对向氏说:“娜姐儿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只是觉得那日跟湄姐比琵琶,觉得自己过份了点,就想着跟湄姐儿多多亲近,拉近感情,才往湄姐儿那里多跑了几趟,谁成想就被人传的这么难听,姑娘家的名声多重要,被人这说来说去的,她以后可怎么见人呢?” “这都是谁传的谣言?”向氏心里也不高兴了。 “眼下我也不知道是何人传的,真是着急死了,我也训斥了娜姐儿,自己言行举止一定要注意好才行。” “你也先别着急,我马上吩咐下去,不许让府里的人议论,若是再议论,传到了外面,我定不饶恕他们,这几日就让娜姐儿避一避,待在房里少出来,过几天自然而然别人就忘了这事。” “长姐体贴,我心里感动,我们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里是凤府,是姓凤的,我打算在城里买个宅子,你觉得怎么样?” “买个宅子也好,就长久住在这里,你抽时间去看看,也不太张扬,一般的宅子就行了,银钱我能补贴一点也会帮你补贴的,这在城里生活,还是花销比较大。改日我跟老大说说,看能不能先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的。”向氏也是在替向怀根想,向家现在是衰弱了点,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想扶持一下娘家人。 “我可不是做官的料,我还是在京城做点小生意。” “没出息的东西,士农工商。你去做生意的,娜姐儿还想找个好人吗?入仕哪怕是个闲职,就是挂着个名头,也比你做生意的强。”向氏斥责着向怀根。 向怀根却说:“你们家老三不也是在做生意吗?谋个小闲职也没几个俸禄。哪够开销呢?” “老三他是个庶子,我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他打理,那是看得起他,你就是想做生意补贴家用,大不了买几间铺子让人管着。你就谋个闲差,老大是丞相,弄个官职应该不是问题。”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依你的意思吧,我近日也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你们一家子都安份守已一点,向东明年就要参加科考,你们可别拖住他的后腿了。” “这个我知道,我来京城,可都是为了他。” “让娜姐儿也定下心来。近日我自会想法子帮她寻一门亲事的,至于端亲王,他暂时不想娶妻,陛下都管不了,就算是想娶,也轮不到你们家,不能好高骛远。” 向氏交待好了一切,向怀根就回去了,之后向氏便吩咐人去传话,不许府里乱传谣言。 这夜。周氏也听到了风声,真是气坏了,这什么人都想攀端亲王这个高枝,明明跟端亲王有亲戚关系的人就是她。凭什么这些人都去凑和。 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就去了老夫人向氏那里。 向氏刚刚跟向怀根说过话,这会儿都打算要休息了,见着周氏过来,就又坐了一会儿。 “老二家的。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母亲,你听说府上的流言了吗?” “嗯,听说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不许再乱传了。” “你看这以前湄姐儿跟端亲王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娜姐儿这又,唉……还好没传开,就是府里的下人们私下乱说,不然真的是面上挂不住。” “下人们喜欢乱嚼舌根子,这是避免不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这倒是的,我也是替咱们家的颜面着想,端亲王是湄姐儿的师傅,又是我的表弟,我偶尔也要替我那姑姑帮忙照看下他儿子,端亲王身家清白,从未跟那个女子传过谣言,这下人们这样说来说去的,我担心他知道了心里不高兴,连带着贵太妃也会不高兴。”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们也不敢说不让人家端亲王来咱们府上,你表哥他们一家过些天就会搬出去,见不着了,时间长了也忘记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周氏一听急了,赶紧说:“我可没有要赶他们走的意思,母亲,他们好不容易过来做客,怎么能让他们搬出去呢?” “事情已经订了,他们毕竟是客,长住是不太好,你没来之前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等找到宅子了就会搬出去。” 周氏扯了扯唇角,笑的很难看,说:“买个宅子住在京城也好,这样亲戚走动起来也容易,母亲也能常常见到娘家的人。” “还是你识大体呀,你出身名门,结交的贵妇人也比较多,且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少爷们,给娜姐儿寻门亲事,将来嫁到京城,他们一家也能长住在城里了。” “哎呀,母亲都这么说了,我岂有不帮的道理?”周氏虽然不悦向氏一家留在京城,在这里,少不了凤府也补贴他们,周氏更不高兴的就是向娜也把心思打到端亲王身上,见老夫人说要让她帮忙说亲,就是没想着要攀端亲王,这么一来,她也算是放心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去歇着,我还要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我就先告退了,母亲也早点安歇。” 向怀根回到住处,跟向宁氏和向娜说了老夫人的意思,向娜马上就不依了。 “父亲,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就是喜欢端亲王!” “你真是想气死我,这种话是姑娘家该说的吗?端亲王咱们是高攀不起的,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这几天,不许乱跑,就好好的在房里待着。” “父亲!我不要嫁给别人,哪怕是能进王府做妾也可以!”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向娜的脸上。 向娜捂着脸哭了起来,向宁氏心疼极了,抱着向娜。对向怀根说:“你竟然舍得打娜姐儿,你实在是太过份了!” “你把她教成这样,一个嫡女,竟然还想着要做妾室。我真是想连你也一起打了。” “你敢!” 向宁氏跟向怀根顶起了嘴。 “你说我不敢,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向怀根就举着巴掌要去打向宁氏。 “住手!”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向怀根停下了动作,向东走进来,一脸的不悦。 “你们这是在闹哪一出?” 向怀根看到向东。心情才变好了一些,跟那对不成器的母女比起来,唯一值得他安慰的地方。 “东哥儿,你近日天天在忙活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的,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你可跟你母亲和你妹妹一样,净惹我失望。” “不就一个端亲王吗?无权无势的,有何不了起,妹妹。不嫁也罢,将来我帮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 向娜春心萌动,就看上了端亲王,向东虽然这么说,向娜依然还是哭哭啼啼的,她是不想嫁给别人,她想嫁给端亲王,就算是做妾也可以。 不过刚都挨了巴掌,她也不敢再说那么顶撞的话了。 “呸呸呸,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万一让人听去了,那可是亵渎皇室。” 向东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我也不是不慎重的人,这里就咱们一家人,在外处我自不会这么说的。” “对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我今天跟你姑姑说了,咱们就在京城住下,近日准备去找一宅子,看好了就买下吧,你姑姑说会补贴点银钱给咱们。” “不必了。宅子我已经买好了。” “你哪有银子买宅子呀?” “别人送的。”向东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向怀根大惊,“你才到京城多久呀,一个人都不认谁,是谁送你的宅子?”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我过来就是通知你们,明天就搬家。”向东说完,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去他自己的房里。 向怀根还愣在那里,一会儿突然大笑了起来。 “还是我儿子争气呀,哈哈哈……你们两个,我也不求你们能怎么样,安份守已就行了。” 向怀根也甩了甩衣袖,回房休息去了。 留下向宁氏和向娜两个人,向宁氏扶着向娜坐到椅子上,让人端了盆冷水过来,沾湿毛巾,轻轻的替向娜敷了敷脸。 “母亲,轻点,好疼呀。” 看着向娜脸上红红的手印子,向宁氏更加心疼了,“你父亲可真是狠心。” “母亲,我不要嫁给别人,你一定要想办法劝劝父亲。” “这事暂且先不要提了,你哥哥让咱们明天就搬家,搬出去好,住在别人家里还要看别人脸色,你哥哥都说不会委屈你,你还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向娜嘟着嘴说:“可哥哥也想把我嫁给别人!” “你这孩子,都挨了打还在想这事。” 向宁氏帮向娜处理好,哄了哄她让她早点歇着。 次日清早,凤湄还在用早饭,便有张氏的人来传话,说是向怀根一家要搬走,让她一同前去送客。 凤湄一想,这来的也太快了吧,昨天才起了风声,今天人就要搬走,凤湄觉得有些蹊跷,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她便放下筷子,起身往府门口走去。 林氏说:“大小姐,怎么他们一家这么快就要搬走呀,是不是因为流言的事?” “也许是,也许不是,且去看了才知晓。” 到了府门口,向氏也亲自出来相送,在家里的人都出来送客了,凤湄便徐徐向前。 向怀根满脸春光,脸都快要笑成一朵花儿了,一点也不像避谣难堪出府的样子,凤湄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只要向娜不天天来纠缠她就好了。 凤湄说:“舅爷爷,舅奶奶,表姑姑,表舅,你们怎么说走就要走呢?” 向怀根笑着说:“本来也打算早点买处宅子住下,没成想,东哥儿就提前把事给办好了,新宅子已经买下,我们今日搬过去,先打理一下,过几日整理好了,就摆个宴,请大家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你们该多住些时日才是,府上也很宽敞,这突然就要搬走了,我还是挺舍不得你们的。”凤湄只是说了一句场面上寒喧的话。 其它人也都说了些恭喜之类的客气话,向怀根一家就搬着行李上了马车。 临行前,向娜还是狠狠的瞪了凤湄一眼。 看着向怀根一家走了,凤湄的心里总算是舒坦多了,各自散去后,凤湄就高高兴兴的回了潇湘院,心情好,就去了书房里写写画画。 画着画着,竟然画出了一副苏倾的轮廓,连凤湄自己都惊吓住了,赶紧把纸揉成一团,还觉得不放心,干脆拿起来撕碎了。 “在发什么脾气?” 凤湄抬头,看到苏倾微笑着走了进来。 凤湄心虚,赶紧起来,“师傅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嗯,之前有点忙。”苏倾说的时候,自己还在笑。 凤湄走近他,说:“师傅很高兴。” “算是吧。” “师傅为何事高兴呢?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不说,今天教你练书法,如何?” “我好不容易才能落个安静,今天不想学,我倒是想猜猜师傅为何事高兴?” “哦,你猜得出来?”苏倾看着凤湄。 凤湄小声说:“师傅是不是知道我表姑姑搬走了,所以才来凤府,师傅是不是看出来我表姑姑对你有意,这些日子是故意避开,然后她今天走了,你心情也好了。” 苏倾没有想到凤湄小小年纪,心思倒是这么的细致,以前他一直以为她不是这么心细之人,连这都能看出来,会不会看出来别的? 倒是让苏倾有些窘迫。 不过他还是回了一句。 “算是吧。” “师傅,你怎么一直没有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师母?” 沈嫱都不在了,他怎么可能娶亲。 “许是没有碰到有缘的人吧,碰到了自然会成亲的,你明年也快要及笄了,该想的是你自己个儿的终身大事了。” “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了,再说了,之前来了那么大一波人求亲,有人谣传我不育,那些人便不来了,这等庸俗之人,我才不要呢。”(未完待续。) 坑深076米:初次带女子回家 “这事我也听说了,你的谣传这么多,你就没有考虑过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你?”苏倾关切地问。 凤湄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不过,要想查清这些,还是需要证据的,就是我们在长公主府发生的那样事,我也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找你配合,演了那么一出戏,好改变别人对我的看法。” “你那么聪明,想的法子很好,那这一次呢?可有想到好的法子?” “澄清不育的谣言?”凤湄反问着。 苏倾点点头。 凤湄很轻松地回答:“我没打算澄清呀。” “哦,这是为何?这个谣言不比上一次谣言伤害力差。” 凤湄嘻嘻一笑,微眨了下眼睛,“因为我不想太早嫁人,这样便不会有人上门求亲,岂不是好事,我还求之不得呢?” “是吗?我可是听说七皇子在太后面前向你求亲了?这说明这个谣传仿佛没起到什么作用吗?” 凤湄很是无奈地说:“我都不知道七皇子是怎么想的,我都不育了,他还要在太后面前像我求亲,给我找麻烦。” “怎么?你觉得七皇子不够好吗?在别人看来,这可是门好亲事?”苏倾也不知道为何,却提起这事,追求这事。 “不是不够好,是我不想嫁而已……” “你眼光倒是挺高的。”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不合适,我是受过伤害的人……”凤湄突然打住了,她差点把自己受过感情伤害的事说出来了。 “受过伤害?”苏倾狐疑地看着她。 凤湄赶紧岔开话题,“咱们怎么说到这里来了,真羞人。”凤湄转过身,一副故作害羞的模样。 “是我的错,聊着聊着,聊忘了,好吧。不提这事了,今天过来也有是件事跟你说一声,我要出远门一趟,可能有好些日子不在京城。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能跟着何太傅好好学习,不辜负我来当你师傅的初衷。” “你要去哪里?”凤湄急切地问。 “只是去办点私事而已,办完就回来。” “要去多久呀?” “目前还不清楚,看事情进展的顺利与否。如果顺利的话就会早回来。” “注意安全,起程的时候我去送你,我做你学生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亲自上府上道过谢。” “跟我还客气起来了,我从决定来教你时,从未想过要你的感谢。” 苏倾的确是这么想的,出于的不过是愧疚。 “那是师傅的想法,我这个做学生的总得尽一些自己的本份,不是吗?” “不如就今天中午吧,你跟我一道过去。我明日一早起程,时间太早,上次带你去王府太过勿忙,也没能好好招待你一番。” “真的吗?师傅等我一下,我准备些礼品送给贵太妃。” “不必这么麻烦。”苏倾哪里是来讨要她的礼品的。 “这个是必须的。” 说着,凤湄就高高兴兴地去库房了。 送什么好呢?凤湄在库房里翻着,突然看到一枚上好的玉簪,颜色质地都很好,低调却不失奢华,贵太妃礼佛多年。打扮应该不会很艳丽,这样的玉簪应该很适合的,凤湄取下玉簪。 又想着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苏倾,而且自己对苏倾的爱好是一无所知。 一瞬间。凤湄才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当的有多失礼,她是沈嫱的时候不了解他,现在她是凤湄了,依然还是不了解他。 像苏倾那样的人会喜欢什么呢? 凤湄左思右想着,可惜一点头绪都没有。 自己库房里的东西多半都是闺阁女子所有的,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哪里需要这些,唉…… 早知道不答应的那么早了,晚点去,也好准备一份礼物。 不过凤湄又仔细想了想了,苏倾好像一直很关心沈嫱的事情,保留着沈嫱的琴谱,自己是沈嫱的时候,除了琴艺过人之外,也很擅长下棋的,苏倾乃是君子,应该也好下棋之道,送副棋盘应该不错吧。 凤湄记得之前清理库房的时候,看到过一副很精致的棋盘,棋盘和棋子都是玉石做的,看着很珍贵,特地收了起来。虽然自己是会下棋,素日里的改变也没敢过于太大,本是打算等以后两位师傅教到下棋之道时,再把这副棋盘拿出来,所以一直保存着。 干脆送给苏倾好了。 凤湄找到那副棋盘,装在盒子里,抱着,然后把玉簪放在上面,出来了库房。 林氏本是去忙了,过来的时候,苏倾说凤湄去了找东西,林氏便寻到库房来了。 看着凤湄抱着盒子,赶紧接了过来。 “大小姐,这搬东西的事,吩吩婢子来办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动手呢?” “这东西还是有点重,你帮你拿出去,我要去端王府,这是准备的礼物。” 凤湄出来的时候,苏倾正站在院子里。 “师傅,我让府上准备轿子。” “我坐轿子来的,你坐我的轿子就是,晚点我让丁勇送你回来。” 两人一同往外走,林氏抱着东西紧跟在后面。 苏倾的马上就停在府门口,丁勇见人出来了,赶紧放下一个脚凳,苏倾示意让凤湄先上去。 走上去后,凤湄让林氏把盒子给她。 之后,苏倾也上了马车。 林氏是个下人,只能跟着丁勇坐在驾车处。 到了端亲王府。 苏倾一进门就遣人去通知贵太妃,说家里来客人了,就招待凤湄去了前院的客厅,林氏抱着盒子跟在凤湄的后头。 到了厅内,凤湄才把东西奉上。 “师傅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这个是送给你的,这个是送给贵太妃的。”凤湄指着两个盒子说。 苏倾点点头,吩咐人上茶,请凤湄入座,便把礼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过来就过来。还非要带礼物。” “我也不能把最起码的礼仪给漏了,岂不是辜负了师傅的辛苦教诲。” 苏倾不由得被凤湄给逗笑了,“嗯,还知道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 “这是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贵太妃刚走进来,就听到了苏倾的笑声,她记忆中已经好久没有见他开心的笑过了。 “母亲过来了。” 苏倾起身迎了上来,凤湄也赶紧站起来,施礼道:“凤湄见过贵太妃。” 林氏也跟着行了一礼。 “原来是凤相的大小姐。这几年我鲜少出门,前些年看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现在都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了。” “多谢贵太妃夸奖。” 苏倾扶着贵太妃入座,然后说:“母亲,这是凤湄送给您的礼物。”苏倾拿过那个小锦盒。 贵太妃说:“你先坐着。”从苏倾手里接过锦盒,看向凤湄,“快入座,过来就是,还给我带礼物。” “一点小心意,还忘贵太妃不嫌弃我小家子气才是。” 凤湄说完。才坐到原来的椅子,动作优雅,入座后,细腰挺直,两腿膝盖并扰,双手自然的重叠置于腰间。 动作优雅大方,动作是宫中贵女最标准的待客坐姿。 她只是一个相府小姐,为何坐立站行是符合宫中标准,难道凤相是把她当成宫妃来培养,希望她有朝一日嫁入宫中? 不。好像不是的,如果凤相是那样想的,自会严格要求她,更不会让她传出那样不好的传言。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好像凤相都不舍得怎么管她,而且以前也是见过凤湄的,完全就是有点任性的孩子。 这会儿,转变怎么如此之大? 贵太妃是女人。又是后宫里出来的,能在那样的夹缝里,带着苏倾活命,自然观察事情是非常的细致入微。 贵太妃边想着边打开锦盒。 一支很淡雅的玉簪,没有繁琐的花样,雕工简单,却是上层的功夫,再看看簪子的材质也都是极好的。 很合她的眼缘,凤湄倒是很会挑东西,那说明她也是很会打探人的内心吧。 “果真是个可人儿,送的东西很合我意。” “贵太妃喜欢就好,我还怕有些拿不出手。” “礼物不分贵轻,合人心意最好,这份是送给我们苏倾的吧,不知道是什么?”贵太妃想看看凤湄是不是很懂是猜测,他儿子的爱好可是一般人很难猜出来的。 凤湄笑着说:“师傅也打开看看吧。” 苏倾拆开盒子,贵太妃就扭过去看了一眼。 玉棋盘。 不由得微微一笑。 那东西,苏倾是定然会喜欢的。 苏倾笑着看着那副棋盘,玉棋盘不是有多珍贵,也不是寻不到,只是苏倾有收藏棋盆盘的习惯,各种各样的都有,玉石棋盘也有的,不过刚好这个款式他没有。 “好,很好。”苏倾看着棋盘满意地点点头。 见苏倾喜欢,凤湄心里自然也跟着高兴起来。 收起棋盘,苏倾说:“我倒是忘记教你下棋了?” “师傅喜欢棋盘,应该是下棋也下的很好吧。” 贵太妃笑着说:“的确下的很好,经常自己跟自己下棋呢。” “师傅我学了下棋后我陪你下棋,你就不用自己跟自己下了。” “你这么聪明,一定学的很快。” 贵太妃还是多看了几眼凤湄,多年来,也只有沈嫱能入得了苏倾的眼,除了沈嫱,苏倾鲜少跟别的女子有所交集,今日更是初次有别的女子来端亲王府。 虽然现在凤湄是苏倾的学生,但是贵太妃看来,却是不一样的。 苏倾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 不然,他怎么会对她如此亲切,说话那么的随意。 如果不是在意的人,说话就是客套上的亲切,那些都不是应付之语。 贵太妃说:“苏倾,今日凤湄初次来王府,咱们王府的园子修建的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带她去园子里走走,我去安排下午饭。” “母亲,安排下人们去做就是。” “你明日也要出门了,我想亲自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其实贵太妃是想做给苏倾的。 “母亲且不要累着。” “好了,赶紧带凤湄去玩一会儿。” 贵太妃起身,凤湄和苏倾都站起来,待她走出去后,苏倾才走到凤湄跟前,说:“走吧,上次来是晚上,看不到园子,这会儿阳光甚好,自是观景的好时光。” 端亲王府是苏倾成年后,又重新修缮装饰的。 原来的造景是由宫里建造的,那时候苏倾小,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但是他长大后,有了自己的想法,就重改建了内部格局。 凤湄跟在苏倾身后,走到后院,就闻到阵阵花香。 放眼望去,园子里有一片梅树,另一边,种了一地的月季花,两边对称,遥遥相望。 亭台、假山、小池、长廊那上结都设计的巧夺天工,凤湄是沈嫱的时候,宫中的造景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苏倾的园子,小而精致,有种清新雅俗之美。 林氏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细致美观的园子。 凤府虽然很好,但是各方观的装饰还是要保守一些,自然是不能跟王府相比的。 “大小姐,王爷的园子真好看,你看那一片月季,开的可真漂亮,王爷真是好兴致,养的花儿都这么美。” 凤湄看到那各色各样,花苞长到最旺的月季,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俯首去闻那些花儿。 阳光下,本就倾国倾城的她,屹立在如此之美的月季花丛间,像足了一个跌落凡间的仙子。 “你喜欢月季?” 凤湄使劲的点点头。 她喜欢月季,她是沈嫱的时候,喜欢的就是月季。 不过,她的院子里却是没有月季,只因苏牧说不喜欢月季的枝条有刺,容易刺伤人,苏牧喜欢寒梅,所以她每天的冬天都会去折梅插在花瓶里,也会采接梅花风干保存,再做其它用途。 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喜欢梅花,而事实上,她喜欢的是月季。 宫中也有一些月季,为数不多,但她会悄悄的过去锄草,翻土。 她以前,喜欢着苏牧的喜欢。 现在她已经不是沈嫱的,她不需要再一切都以苏牧为重。 “梅花也很漂亮,只是可惜现在还不到寒冬,见不到它们盛开的时候。”(未完待续。) 坑深077米:有意求亲 “漂亮是漂亮,在我心里还是月季最漂亮。”凤湄连看也不看那梅树一眼。 苏倾那日在合欢树下,看凤湄拿着树叶的时候,感觉到她跟沈嫱有些相似,这时候,凤湄只喜欢月季,苏倾只是勾了勾唇角,凤湄就是凤湄,两个完全不像的人,那日绝对是幻觉! 苏倾带着凤湄在园子里转了一圈。 林氏提议说:“如此美景,小姐若是在此拂琴一曲,定然美伦美奂。” 苏倾是在宫中见识过一次凤湄的琴艺,之后,她好似就很少弹琴了,于是苏倾也跟着说:“我让你去拿琴过来。” 凤湄点头。 他们兜兜转转一圈,最终凤湄选择了坐在月季园中的露天石桌前。沁人心脾的花香,娇美的花朵,是她最喜欢的。 琴送过来后,苏倾问:“弹哪首曲子?” “就弹师傅教我的第一首曲子吧。” 凤湄并未像上次在宫中一样,用单弦奏琴,很自如的勾着手下的琴弦,优美的音乐徐徐传来。 林氏听着凤湄的琴声,跟着音乐微微点着头,在她眼里,大小姐这会儿真是十足的大家闺秀风范。 凤湄的琴声优美,吸引了不少王府的下人围观。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贵太妃的耳中,她便走到园子里去瞧了一眼,并未出现在他们眼前,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 凤湄优雅的弹着琴,不时的朝着苏倾笑着。 苏倾对她也是回以微笑。 月季花丛间,他们两人看上起甚是般配,贵太妃微笑着,苏倾许久没有露出这么温暖阳光的笑容了。 而凤湄的确是个美人儿,如果苏倾真的喜欢凤湄,她就是拉下老脸,也会亲自到凤府去提亲的。 看了一会儿,贵太妃便悄然退下,吩咐下人等会儿唤王爷和凤小姐去吃饭。 跟在贵太妃身边的李嬷嬷。也是宫里以前的老嬷嬷了,贵太妃问她:“你觉得凤相家的那小姐人怎么样?” “长的美,琴也弹的好,上次在宫里。听说太后也很是喜欢她,以前过去的名声不太好听。” “那些我也听说过,不过那分明就是谣传嘛,你看人家像是不学无术的小姐吗?” “的确是不像,不久前又有传言说她有不育之症。” 听到不育之症。贵太妃眉心一收。 “唉,真有点可惜了。”贵太妃叹了一口气。 “这也说不准,前面那些是谣传,说不定这也是谣传,老奴看那凤小姐虽然有些瘦弱,可那臀部还是挺圆的,像是能生的模样,娘娘有意,咱们可以打听一下。” “对对对,打听一下。这凤小姐长的好生漂亮,说不定是有人嫉妒她乱传的。”贵太妃总算是安心了一点,苏倾这么多年,都不肯娶妻,就是认着死理喜欢沈嫱,其它的女人都看不上眼,凤湄虽然是个晚辈,只要苏倾喜欢,又有何不可? 中午吃饭的时候,凤湄明显地感觉到贵太妃很是热情。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凤湄,你可有婚配?” “还没呢。”凤湄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早闻贵太妃为人和善,跟闺阁女子聊天。难免会提到这个话题。 但苏倾就不一样了,听出了贵太妃的言外之意。 “母亲,凤湄都学没有及笄,你问这些她会不好意思的。” 贵太妃暗自一笑,他倒是会护着人了。问凤湄还不如直接问苏倾更好,贵太妃就没有再把自己那些想好的问题一一问出来。开始闲话家长。 一顿饭吃完,坐着歇了一会儿,凤湄决定要回府。 临行前,贵太妃说:“凤湄,明日苏倾就不在府里了,你若是有空,可以来府上与我作陪,我常年也是一人,是有点孤寂。” “嗯,我有空定会登门拜访的,只要贵太妃你不嫌我烦就好了。” “瞧你说的,怎么会呢,咱们两家还沾着亲戚,我看着你喜欢还不及。” 简单说了一句,凤湄差不多就要走了。 苏倾让丁勇驾车送她回去。 见凤湄一走,贵太妃就拉过苏倾,激动地问:“倾儿,我看凤湄这姑娘挺不错的,怎么有人传言她不育,可是真的?” “母亲问这作甚?” “我只是关切一下,她不是你表姐的侄女吗?” “那些不过是传闻而已,她自己暂时也不想嫁人,也就没有澄清。” 得知凤湄并不是真的不育,贵太妃心里更加高兴了。 “母亲,我明日出门,你好生照顾自己。” “放心吧,家里那么多下人,你安安心心做你自己的事就行。” 贵太妃心里已经萌生了一个念头,等苏倾不在的时候,她就要去凤府作客,旁敲侧击的问问,若是能在苏倾回来之前把这门亲事给定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苏倾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不了,她再进宫一趟,去太后那里请一道懿旨,那就万事大吉了。 贵太妃盼媳妇可是盼了好些年了,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是说行动就马上行动了,苏倾第二日清早一出门,她就让人备了礼,坐着马车去凤府,说是要探望她的侄女。 贵太妃可是有些年没有出门走动了,这突然到了凤府,虽然是去探望周氏,凤府家眷还是出来相迎。 老夫人也是没有想到贵太妃会来凤府,热情地招待了贵太妃,还在厅里闲话家常了好长时间。 贵太妃一向都不喜欢与别人交际,这回在凤府可是跟老夫人向氏和凤湄的母亲张氏说的话多了许多。 周氏想跟自己的姑姑聊聊私下话,就这么坐着一直等着。 贵太妃跟向氏和张氏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说:“今天是特地来看望周氏的,这会儿得去周氏那里坐坐,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侄女了,有不少贴已话想跟她说说。” 向氏很是客气的站起来亲自相送,并且叮嘱周氏好生侍候贵太妃。 贵太妃跟周氏一块出来后,周氏就赶紧说:“姑姑,我本是今天想去府上看望你的,没成想咱们还都想到一块了。你倒先来看我了。” “去找我是有事吗?” “算是事,又不算是事的。”周氏本是想去跟贵太妃说让苏倾不要再来凤府了,免得那些人起了不该起的心。 “什么叫算是事,又不算是事的?” “到了我院里再说吧。”这个面毕竟人多嘴杂的。那向家可以她婆婆的娘家人,万一被人听了耳根子,告到向氏那里,对她也不好。 去了周氏的院子,凤沁在院子里看书。看到贵太妃,就赶紧走过来,亲昵地喊了一声:“姑婆婆。” “瞧瞧,女儿都长这么大了,看着就让人喜欢。” 贵太妃让身后跟着的李嬷嬷把之间备好的礼物送了一份给凤沁,其它的就端着进去给了周氏。 先前还有一些是送给了老夫人和张氏。 给周氏的这份自然是更贵重一些。 两人坐下后,凤沁亲自上了茶。 贵太妃说:“你刚刚想说什么事呢?” “你是不知道,先前我婆婆的娘家兄弟来了,也就是我们那个表妹,在府上见一回端亲王。好像是动了心,在府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婆婆出面把这风波给平了,昨天那一家子就搬走了,他们走了,我觉得就没有跟你说的必要了,本是想让你跟端亲王说说,就别来跟凤湄授课了,免得什么人都想往他身上攀附。” “我家倾儿人俊俏,有人看上他也属正常。我倒是喜欢看上他的人当中有他能看上的,早点娶个王妃回来,让我抱孙子,你看看他今年都二十好几了。人家跟他年纪相仿的人,孩子都好几岁了,我平日里很少要求他,可这心里头也是着急的。” “这个是自然的,我都替他着急,姑姑。你说说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这些年就提不起个兴趣,男子年纪到了一定程度,身体也是有需求的,可他连个通房也没有,的确是让人着急的。”周家就是贵太妃现在的身份最高,周氏自然是巴着她,全心全意替她着想。 “所以呀,我今天来是有个事儿要找你帮忙。”贵太妃面露喜色。 “什么事,还用帮忙这两个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义不容辞。”周氏可是巴不得有献殷勤的机会。 贵太妃压低声音,说:“昨日凤湄去了我们府上,我见她跟苏倾关系甚好,我也是头一次见苏倾对哪家的姑娘这么关心,我就想着,看能不能把他们这事给促成了。” 周氏一惊,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贵太妃口里说出来的,这贵太妃一定是着急着给苏倾娶个王妃,管他什么样的人都要。 “姑姑,这按着关系,湄姐儿可是要表弟舅舅的,而且湄姐儿今年才十三,比表弟可是相差了十二岁,你可能不知道,湄姐儿那是被我那大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隔着辈份不说,年纪相差也太大,大哥那个人是读书人出来的,思想可是有点迂腐。” 贵太妃皱眉,说:“如此说来,这事难道不好办了?” “倒也不是,我看这得看湄姐儿的意思,大哥那人一向都是顺着她的意,若是她同意,那大哥肯定也得同意,她之前不是在长公主府向表弟表明过心迹,应该是喜欢表弟的,可后服毒又活过来,把那事给忘记了,说是那日是想让表弟做她师傅的,湄姐儿聪明着呢,我现也可是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表弟待她也的确是极好的。” “那不就成了,我堂堂的王爷儿子,他凤相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只是倾儿向来不喜欢以权以身份压人,所以我今天才亲自跑这一趟,他现在出了远门,我想背着他直接把这门亲事给订下来,到时候,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跟张氏说说,看看张氏那边的意思,如果她们心里头没意见,我就进宫像太后请道旨。” “那这辈份岂不是乱了,以后凤湄见了我是叫表姐还是叫二婶呀,我自个儿都觉得有点别扭,还不知道张氏心里很怎么想?”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知道苏倾喜欢不喜欢她,但是苏倾绝对不会讨厌她,娶她过门,我想苏倾会同意的,我可不想找了别家的,惹得他不高兴。” “姑姑,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便找张氏谈谈就是。” “你可得使把劲,我等着早点有了儿媳妇,早点抱孙子。” “我真是没想到,这兜兜转转,又回了原来,若是当初闹那档子风波事的时候,直接把他们两人的事给订了就好,那会儿湄姐儿的情况,估计二话不说都同意了。” “那会儿苏倾无心,若是有意她的话,他自个儿都同意了,我倒是觉得吧这应该是缘份,好事多磨。”贵太妃这会儿看凤湄是越看越满意,她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心心念念一辈子只念着那个沈嫱,凤湄若能走进苏倾的心里,她就是拉下面子,不顾辈份,被人说闲话,她也是愿意的。 每个母亲,到了这个年纪,都是盼着儿子早点成家立业,早点让她抱孙子。 贵太妃又跟周氏聊了些别的,在这里吃了午饭,才回了王府。 周氏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姑姑,礼佛多年都不愿出门,这会儿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可是为儿子操碎了心。 只是,周氏想到凤湄若是嫁给苏倾,她这心里就有些别扭。 这事,她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跟凤远商量一下再说。 “母亲,姑婆婆当真要表舅娶长姐,这不是乱了辈份吗?长姐要是嫁给表舅,难道我还要叫她舅母吗?” 别说周氏别扭,就连凤沁都觉得别扭。 “我这里也是乱乱的,这事成了,岂不是闹了笑话,现在还说不准将来的事,你可千万别漏了风声,容我跟你父亲商量商量,最好是凤湄不要同意才行,这京城小姐多的事,你姑婆婆这个决定真是糊涂了些。”(未完待续。) 坑深078米:要乱了辈份吗 “我觉得也是,我一想要叫长姐表舅妈,就憋的慌。” “别说你,我都觉得有点乱套,这以前嘛是我跟端亲王府是亲戚关系,在府里,你祖母和大伯母,还得看下这层面子,这若是湄姐做了王妃,唉……” 凤沁一整天都为这事有点郁闷,也窝在房里没出去。 到了晚上,凤远下朝回来,还没开饭时,周氏就赶紧把这事跟凤远说了。 “姑姑决定了的事,那就按她说的办,那是她家的事,她自己都不在乎别人说不说闲话,咱们还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急着给端亲王找个王妃,看上了湄姐儿,大不了就亲上加亲。” 凤远向来不大爱管这内宅子的事。 “你难道就不觉得不妥吗?以后这辈份可怎么个叫法?” “这不是你头疼的,那是大哥大嫂该操心的事,姑姑让你打听,你就打听吧,大哥大嫂同不同意还是另一码事。” “跟你商量也没商理出个子丑寅卯,算了,明天我去大嫂那里旁敲侧击一下。” 吃完饭不久,两人就躺床上了。 凤远压根儿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周氏却是翻来翻去,就是觉得别扭。 第二天一早,周氏吃过早饭,就去了祥华院。 张氏也刚好用过餐,看到周氏过来,热情地说:“弟妹过来了,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伍妈妈,快上茶,再上点水果来。” 周氏赶紧说:“大嫂,你就别忙活着招待我,都是一家人,弄得跟接待客人似的,我就是来跟你说说话的。” “那赶紧坐着。” 周氏坐下,先是寒喧了一会儿,就想着开着切入正题。 “大嫂,湄姐儿好像是十一月的生辰。明年的十一她可都要及笄了。” “是呀,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女儿都成年了,我还总是记得她小时候换牙的时候。哪知眨个眼,都成大姑娘,沁姐儿比湄姐儿也小不到一整岁,也快成大姑娘了。” 周氏笑着说:“孩子们大了,咱们也就老喽。” “你可是比我小上好几岁。一点也不见老,你瞧瞧我,这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你的皮肤还是细嫩的一丝皱纹都看不到,是怎么保养的?” “我自己用花瓣酿了一些补水的,这样有助于缓解皱纹,你若是需要,我一会儿让人送些给你。” “谢过弟妹了。” “大嫂呀,前些日子不是来了好多个向湄姐儿提前吗?你可有看中的?” 说到这事,周氏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乱传着湄姐儿不育,那些人来了一道就没来第二道了,湄姐儿自个儿说着想多陪我几年再嫁人,可这姑娘家哪等得起,及笄之后都是要嫁人,若不嫁,那年龄大了也不好嫁了。” “婚姻大事,还不是得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操心。” 正说着,伍妈妈已经上了茶水过来。张氏示意请周氏喝茶。 周氏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说:“大嫂,有门亲事我想跟你提一下。男方条件非常好,官位比咱们家还大,人也长的英俊,反正是什么条件都好,就是……” “就是什么,难不成是残疾。还是有什么缺陷?” 周氏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人健康着呢,都很好,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周氏也是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咱们自己家妯娌,你替湄姐儿着想,要是对方条件都好,能接受湄姐儿以前那些不好的传言,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男方的确是人中之龙,只是差着辈份。” “差着辈份,隔的远的亲戚也都无所谓了。我说弟妹呀,你就别吊着的胃口了,说说看,是哪家的少爷?”张氏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周氏定了定心,算了,还是说吧,反正她也没想着让张氏同意。 “是我表弟,端亲王。” 张氏拿着茶杯的手突然一松,砰的一声,茶杯坠地,周氏赶紧走过去,关切地问:“大嫂,你没烫着吧?” “没,没。”张氏喊伍妈妈过来把碎了的茶杯收拾一下。 待伍妈妈出去了,张氏才面露难色地说:“弟妹呀,你想帮着端亲王找门亲事,也不能找湄姐儿,湄姐儿是你亲侄女,端亲王是你亲表弟,别说这成了亲,叫法都不好叫,更何况以前湄姐儿还跟他传过不好听的流言,这好不容易澄清了,再弄这么一出,岂不是让人又看一遍笑话吗?” 如此看来,张氏是不同意的。 周氏想了想,说:“我也是觉得不妥,这端亲王跟湄姐儿这些日子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其实辈份也都是次要的,前朝的时候,还有陛下娶两姐妹,姑侄共嫁一夫,这也不是没有的事,皇家倒是很少在意这些,跟端亲王有亲戚关系是我,跟湄姐儿也没有血缘关系,这样说,理由是牵强了一点,但我觉得这还得看看湄姐儿的意思,湄姐儿若是同意了,那些什么辈份不辈份的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你说的是没错,可我这心里还挺膈应的,这婚事是你想替她撮合的吗?”张氏觉得周氏这是想玩大房的难堪,凤湄怎么可以嫁给苏倾呢? “打死我我也不敢往这里想,昨日贵太妃不是来咱们府了吗?是她的意思,其实吧,这门亲事,贵太妃打算直接向太后请旨的,也是念着咱们两家的关系,就托我先问问你们的意见,也是尊重咱们凤家,她若是直接去向太后请旨,她跟太后的关系,太后也肯定会答应的。” “这事我可不敢做主,还是等你大哥回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我知道你和大哥都很疼爱湄姐儿,我也希望你们能尊重一下湄姐儿的意思,贵太妃那边也没有非说必须让我们答应,可是人家都提了,我也真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呀。” “你说的在理,这事容我们商量几天。再给你个答复。” “嗯。” 周氏觉得吧,自己干嘛要揽着这个麻烦,为这些愁心呢,还不如直接甩手给张氏。让张氏自个儿去心烦吧,要拒绝的话,那就张氏去找理由。 周氏走了之后,张氏这心里也是恍恍忽忽的。 之前凤湄跟端亲王之间传那种流言的时候,都说凤湄喜欢端亲王。在长公主府亲口向端亲王表明心迹。张氏和凤煜也是以为凤湄喜欢端亲王,可后来,凤湄生病醒来之后,说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端亲王。 要说亲事吧,能嫁给一个亲王做王妃,的确是很不错的,可是那个辈份,也让张氏很是纠结。 心里烦躁了好一会儿,张氏就决定去找凤湄。 没了向娜的打扰,凤湄乐得自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 看的入了神,张氏过来都没有发现。 张氏盯着女儿看了许久,越看越想掉眼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不提谈婚论嫁的事也罢,这一提,就觉得女儿好像马上要嫁人一样,心里很是不舍。 张氏还是忍着眼泪,笑着唤了一声湄姐儿。 凤湄看到张氏,赶紧站起来。“母亲,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凤湄拉着张氏的手,坐了下来。 “我见你看书看的认识。都不忍心打扰你,难得你这么好学,在看什么书?” “一本游记,闺阁女子不能经常出门,看看这类书,也都是想了解一下外面的风土人情。” “这书是端亲王拿给你的吗?” 凤湄点点头。说:“是的,父亲书房里的游记都被我看完了,这是央求师傅帮我找的。” “端亲王人是不错,别的先生瞧不上你,都不肯来教你,就是他肯定出面,把你教的这么知书达礼,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了。” “母亲,你就知道夸奖别人,就不夸夸是我自己用功吗?”凤湄在张氏跟前撒着娇,她的心里早就把张氏当成是自己的亲娘了,总是喜欢在张氏面前撒撒娇。 “你呀,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张氏捏了一下凤湄的小鼻子。 “我本来就聪明嘛,就连师傅都经常夸我聪明,不然何太傅也不会收我做学生了?”这一点自信,凤湄还是有的。 “湄姐儿,那日你在宫里拒绝了七皇子的求亲,是当真不想嫁人吗?” “也不是不想嫁人,女人迟早都是要嫁的,我若是一直留在家里,岂不是给母亲丢脸,生了个嫁不出的女儿吗?就是想在家里多留几年,陪陪父亲和母亲,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惹你们不高兴,现在只想好好尽孝,至于嫁人嘛,可遇不可求,母亲说是吗?” “傻孩子,就会说感动我的话。” “母亲,我就是说真心话,你是我母亲,我不孝顺你孝顺谁呀。” “我觉得端亲王真是好男人,气质好,品性好,脾气也好,可就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还不娶亲?” 凤湄噗嗤一笑,“母亲,你难道是想做媒婆,帮我师傅找个王妃?” “我可没有做媒婆的心思,只是顺口问问,昨日不是贵太妃来过咱们府上吗?今天见到你二婶,你二审在说贵太妃天天在为端亲王的亲事忧心呢,我寻思着你跟你师傅相处的时间长,他可有心仪的女子,我倒是挺好奇的,他那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若是知道我就跟你二婶透个口风。”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傅他怎么可能跟我提这种事?再说了,师傅要是有心仪的女子,还需要别人帮忙吗?肯定自己都开口了。” “说的也是。”张氏只是想看一下凤湄的反应,可说起这些事,凤湄跟个没事人一样,不像是对端亲王有感情的人。 这婚姻大事虽说是父亲之命,媒妁之言,张氏和凤煜也一直都是想着给凤湄找最好的,还要凤湄自个儿也喜欢的。 张氏又跟凤湄聊了一些别的,就走了。 凤湄就继续开始看书,关于这门亲事背后的事,凤湄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的。 一直到了晚上,凤煜回府的时候,张氏几番开口想说这事,又不知道怎么说,碍到睡觉的时候,两夫妻聊着别的话题时,张氏寻思了个机会,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提?” “你跟我还有什么事不好说的?”凤煜觉得张氏有点怪怪的,夫妻多年,有什么说什么的,这还吞吞吐吐了起来。 “真是有点为难呀。” “快说吧,你一向都不是这种啰嗦之人。” 张氏想了想,把今天周氏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凤煜。 凤煜本在床上躺着,嗖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这事怎么行?弟妹这不是胡闹吗?”凤煜自然不敢说人家贵太妃胡闹。 “你可别说弟妹,听弟妹的语气,这是贵太妃的意思。” “贵太妃怎么想着要让端亲王娶咱们家湄姐儿,他们是师傅和学生的关系,又跟老二家有这层亲戚,湄姐儿可是要叫端亲王表舅的,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咱们这么拒绝了贵太妃的意思不太好吧?” “反正我是不能同意了,端亲王人品行都好是没错,可这辈份说什么都不行,这事成了,你让湄姐儿叫弟妹表姐还是叫二婶?” “我也是觉得不妥,就是不知道贵太妃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怎么就看上咱们家湄姐儿了?” “若是她真的非要娶,咱们得加快速度给凤湄寻一门亲事,早点订下来,订了亲事,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湄姐儿都跟我说了,不想那么早嫁人。”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管得了那么多吗?难不成你想让她嫁给端亲王,乱了咱们家这辈份吗?”凤煜是读书人,对这些看的很是重要,说什么他也不得答应。 “那你去跟湄姐儿说。”张氏觉得自己是开不了口的,以前可都说过要给凤湄找个她自个儿喜欢的。 “现在还等得及跟她商量吗?明天我就联系联系,看能不能寻一门好的亲事,我们直接做主给订了,婚姻大事本就是父亲之命,现在只能这么办,到时候跟湄姐儿好好说说吧,我也不可能给她找个火坑跳下去,自然也是仔细的给她寻门好的亲事。”(未完待续。) 坑深079米:苏倾不是谁都要娶的 张氏虽然是想反对,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夫妻二人就坐在床上,研究着哪家的少家德才兼备。 商量来商量去,总是觉得没有合适的人选。 张氏突然想起来,说:“对了,有件事我都忘记跟你说了,湄姐儿从宫里回来,说是七皇子在太后面前求赐婚想娶她,她以她不育的理由拒绝了,太后考虑到不能给皇家添子嗣,也就没答应,但也没直面拒绝,就说要考虑考虑。” “七皇子人倒是不错,就是他跟大皇子走的近,大皇子又是皇储备选人,若是以后没有机会登上皇位,七皇子肯定是要跟着受连累的,湄姐儿跟他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大臣家的少爷呢,没有皇储的问题。” “大臣们多数都是依附皇子,有的人私底下早就有结交好的皇子,有的人还在观望。”凤煜愣是觉得嫁给谁都危险。 以前说起凤湄将来的婚事,都是随口说一声,并未仔细的去想,现在这么仔细想了,就觉得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的。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行就找个皇子吧,难不成贵太妃还要去跟皇子们抢,你在宫中多年,觉得哪位皇子最有机会继承皇储?”张氏随口问了一下,只是想确保凤湄将来的安全,无意去了解政事的。 不过,凤煜却是指责了她一番。 “女人不能干政,陛下最讨厌党争,我能跟随陛下这么多年,坐到这个位置,就是从不参于党争,只孝忠于陛下。” “咱们商量来商量去,也商量不出个什么头绪,这明日若是弟妹再问我,我可怎么回答?她若是按捺不住告诉湄姐儿怎么办?” “先睡着吧,弟妹问了。你就说在想法子跟湄姐儿开口,这样也能稳住她们。” “只能如此了。” 凤煜睡了,张氏还是想着这事,这么多年。真的还没有这么为难过。 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明日起来,就有转机了。 凤湄这几天又不用听课,又没有向娜过来打扰,凤如雪那边也安静的很。所以乐得清闲,早上起床,吃了早饭,还去各个房里请了安,就回来跟着林氏学刺绣。 凤煜一早去上朝的时候,特地跟几个关系近的大臣,多闲话了一些家长,就是想打听一下人家府上的嫡子可有婚配。 打听来打听去,竟然一个合适的人都没有。 难道真的要这样乱了辈份,让凤湄嫁给端亲王。 凤煜上朝的时候。都没有了心思,一个劲儿的琢磨着。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为什么非要从凤湄这里下手,若是能有合适的女子配给端亲王,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下了朝议,凤煜就面见了陛下,告了假回府。 一路上,他就寻思着,向娜不是对端亲王有好感吗?看能不能促成这事,一进门。他就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见到凤煜,向氏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觉得有点累了,就告了两天假,母亲。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舅舅他们一家突然搬走,我听张氏说好像跟端亲王有点关系,说是府里有传言说娜姐儿喜欢端亲王。” 向氏叹了一口气,说:“娜姐儿还未订亲,跟端亲王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总不能毁了她的名声。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一家先搬出去,最近正在想着给娜姐儿寻门亲事,我还让老二家的帮忙打听打听。” “母亲,若是娜姐儿真的对端亲王有意,依老二家的跟端亲王府的亲戚关系,咱们也可以努力一下,亲上加亲。” 向氏倒是没有想到,凤煜竟然还乐意促成此事。 可这事想促成也不容易,人家是皇族,怎么可能看上向家,当然,向氏心里也希望这事能成。 “要是能成自然是好事,可这身份差距摆在这里。” “身份的事不都是小事,大不了你把娜姐儿收回来做你的女儿,有咱们家的地位撑一下,也差不到哪儿去。”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要不这事儿让老二家的去跟贵太妃说说,反正端亲王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没娶亲,听说贵太妃也挺急的。” “嗯,那就这么办,跟弟妹商量一下。” “好,我一会儿就叫老二家的过来。” 凤煜走了之后,向氏心情大好,向家落魄了这么久,要是出个王妃,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向氏都没有让人去传周氏过来,而是自己亲自去了周氏那里。 周氏本是打算再去询问一下张氏的意见,没成巧,老夫人来了,就在房里招待她。 “母亲,有事找我让人来传一声,我过去慧堂院就是,怎么能让你亲自跑一趟呢?” “是有点要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母亲说的事我能办到一定办的,还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向氏主动的握住了周氏的手,热情的让周氏都快有点接受不了了。 “老二家的,是这样的,前几日不是因为娜姐儿跟端亲王的流言,他们一家子也不好意思,从咱们府上搬走了,我这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可仔细一想呀,有句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们一家也觉得自己的身份比不上人家端亲王,可咱们也没问过端亲王的意思,说不定他也有意呢,如果他们相互有意的话,不如就促成这事吧,两家也能亲上加亲,我琢磨着,把娜姐儿收到自已膝下,她可就是你们的妹子,身份自然是不一样了,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周氏心里挺惊讶的,这老夫人偏心也不至偏心成这个样子吧。 那天周氏去找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可是义正言辞地否定了这事儿,今天怎么又来了这心思。 贵太妃可是让她替凤湄说亲的,怎么又成了那向娜。 如果是向娜做了王妃,那他们一家子岂不是要凌驾到她的头上了。周氏心里不痛快,在老夫人面前也没敢表现出来。 就说:“母亲想的极是,若是这事能成,可真是亲上加亲。之前的传言也就没了,娜姐儿样貌也俊,我觉得这事还不错。” “那你这是同意去帮忙跟贵太妃说说了。”向氏很是激动。 周氏点点头,心里却是在埋怨着,为什么这些好事她们个个都想占。 可这个向娜嫁给苏倾。总比凤湄嫁给苏倾要好吧。 “母亲开口了,我今天就过去说,至于贵太妃那边答不答应,我也不敢保证,但我会极力相劝的。” “好孩子,真是劳烦你了。”向氏又拍了拍周氏的手,这才松开。 周氏又想了一下,问向氏:“母亲,这都是你的意思吗?” 向氏还以为周氏是觉得是向怀根和向宁氏在背后找她的,赶紧说:“当然是我的意思。你也体谅下我的苦心,他们一家子来京城也不容易,想在这里谋个生活,要是娜姐儿能嫁户好人家,我也少操点心。” “我这收拾一下,备点礼就去端亲王府。” “礼不用你备,到我的小库房里,我帮你准备。”向氏一下子大方的很。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过去看我姑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将来我走的,还不都是留给你们吗?” “母亲,你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现在年轻的很,身子骨也硬朗,我还要多孝顺伺候你呢。” “好了,咱们也不说这些客套的话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走吧。你跟我去我那一趟,我把礼给你备好。” 向氏今天出手可真是大方,给了一箱子礼物,让人抬着出了凤府。 周氏坐着马车去了端亲王府,看着那一箱子礼物,心里毛躁躁的。 向氏心情好,还派人去向怀根的新宅子,让向宁氏和向娜过来凤府一趟。 向怀根的新宅子也布置的差不多了,向宁氏正准备来凤府通知一声,过几日叫他们一起去向府做客。 见向氏的人过来通知,就直接过去了。 向氏一看到她们母女二人,就把向娜儿叫到身边来,这心情好了,看人就越看越觉得舒服,好像觉得向娜就要嫁给苏倾做王妃了似的,心里喜欢着呢。 “姑姑,你怎么总盯着我看呢?是不是我脸上的妆花了?” “没有没有,这小脸漂亮着呢?” 向宁氏说:“长姐,你就是会夸她。”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跟你们说一件喜事?” “喜事?什么喜事?”向宁氏还以为是凤府要办什么喜事了。 “今天多亏了老大提醒我,之前听了府里的传言,我就直截了当的跟怀根说咱们攀不起人家端亲王,老大说我可以把娜姐儿收到我膝下,做我的女儿,那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所以呀,我就遣了老二家的是端亲王府跟贵太妃商量,要是这事能成,咱们向氏一族可是要沾了娜姐儿的光呀,出了一个王妃。” 向娜儿一听,眼里都冒出了光。 激动地说:“姑姑,这可都是真的?” “当然。” 向娜赶紧跪到地上,感动地说:“多谢姑姑替我操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姑姑的。” “快起来,先别急着感谢我,这事你们先装作不知道,等老二家的回来,我问问是什么情况,再不行,我亲自去端亲王府一趟。” 看着向氏这么替向娜儿着想,向宁氏也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向宁氏本就巴望着娜姐儿能嫁给端亲王,之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现在老夫人都肯帮忙了,凤煜还提了那样的意见,代表他也是想促成这门亲事,有了凤府一家子的人出面,这事不成也差不多了。 向氏跟她们母女二人交代了,让她们最近安安份份的,保持好的名声,别出乱子就行。 向宁氏也定下了日子,三天后,请凤府的人去向家新宅子做客。 之后,母女二人就一道回府,向娜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向宁氏还带着向娜在街上的买了几套新首饰,花钱的时候,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周氏去了端亲王府,贵太妃以为她是来回话的,一见着她,就赶紧问:“张氏那边可有回话?” “我大嫂说是要跟大哥商量一下,这不,人家的话还没回过来了,我婆婆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贵太妃这才拉着周氏坐了下来,说:“凤老夫人怎么说?” “我婆婆让我来跟你说,想把她那外甥女向娜嫁给咱们家苏倾?” 周氏把之前那些事一并说给了贵太妃。 “那怎么成?苏倾岂是随随便便就肯娶个女人,要是这样的话,我早抱上了孙子,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那什么向娜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入不了我们家苏倾的眼,我就看上了凤湄,苏倾他也一定喜欢凤湄那样的女子,不然我也不会不顾忌这辈份之差,让你去凤家说亲了。我不是看不起向家小门小户,只要苏倾喜欢的,那怕是平民的女子我也同意,我就敢断定我儿子肯定是愿意娶凤湄的。” “姑姑,你说的很轻松,可我夹在这中间很为难呀。” “算了,也不用打听张氏和凤相的意见,你直接把我的意思说了,我也不怕得罪谁,他们若是不同意,我直接去向太后求懿旨。” 周氏说:“你当真觉得苏倾喜欢湄姐儿?” “我想我这次做的决定不会错的,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就算是喜欢也不会说出来,我替他安排好,他心里一定会高兴的。” “既然姑姑这么说,那我就按姑姑的意思办。” 周氏陪着贵太妃又说了一会儿话,留在府上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周氏心生一计,对贵太妃说:“我今天回去直接回绝了我婆婆,我觉得挺为难的,我还是婉转一点说你要问问苏倾的意思,让缓几天给她答案,至于张氏那边,等我回绝了我婆婆,我再去跟她说,让人家也有几天商量的余地,可好?” “我也不想你为难,你觉得怎么办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未完待续。) 坑深080米:以为贵太妃看上向娜了 周氏要的就是这句话,吃过午饭,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张氏回府后,第一件事就赶紧跑去找老夫人献殷勤,虽然她心里有了她的计谋,但是充好人她还是要充的。 向氏见张氏一脸的笑容,以后事情成了,赶紧问她:“老二家的,贵太妃那边怎么说?” “贵太妃没有直接拒绝,说端亲王这些年都不肯娶亲,她也不敢做端亲王的主,今日端亲王刚好出远门了,她说会写封信问问端亲王的意见再做决定,虽然是没有明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至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真是麻烦你了,你向来主意多,如果端亲王回复贵太妃不同意这门亲事,贵太妃是不是也不同意了?”向氏是想吃个定心丸的。 周氏便说:“媒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贵太妃一直宠着端亲王,所以从来不要求他,由着他的心意,可现在不一样了,端亲王年龄也不小了,贵太妃急着抱孙子,况且今天还是我亲自登门去说的,贵太妃是我亲姑姑,自然也是想跟咱们两家亲上加亲。” “如此,我就放心了不少,老二家的,这事若是成了,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向氏别提有多高兴了,原来以为成不了的事,现在虽然没有百分之百定下来,她听着周氏的话,倒是觉得有七八成了。 周氏跟向氏回汇好了后,就说要回自己的院里。 向氏告知她,三天后去向怀根新宅参宴。 周氏点头应了,就告别了向氏。 这真是一件喜事呀,向氏坐在那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真是恨不得把这个消息马上就转告到向怀根那里去。 事情还没完全确定,今天她也跟向宁氏母女二人透露了一点风声,还是暂且忍着吧。 周氏知道了向怀根新宅办宴,又遣人去端亲王府通知贵太妃。说是凤湄也会参加宴会,看贵太妃有没有意思跟着一起过去。 结果,贵太妃竟然是答应了,贵太妃答应就是想去看看凤湄而已。 这只是周氏的计划。 凤煜得知向氏派周氏去端亲王府说亲。就按着到了晚饭的时候,去了向氏那里,留在向氏那里吃饭。 顺道又问及了这事。 从向氏口中得知,贵太妃并没有直面拒绝此事,而且向氏的意思。这事八成还是有可能的,还招呼凤煜也得帮忙使使劲,促成这门亲事。 凤煜总算是放了一下心,这给凤湄再找亲事的事情,总是能再缓一缓了。 吃完饭,凤煜就回去了,张氏忙上来询问,心里可是着急的很。 凤煜笑着说:“我那计划很是受用,你也知道,母亲一直想扶持舅舅。毕竟外公去世后,向家一门也不比从前了,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对向家也是有帮助的,母亲定然是想这件事能成,她亲自找了弟妹去说这事,弟妹今天已经跑了一趟端亲王府,既然贵太妃先前跟她提过,想订咱们湄姐儿,那她又没有拒绝娜姐儿。代表她还在选,按理来讲,先娜姐儿肯定是比选湄姐儿要好一点,毕竟湄姐儿这还差着辈份。” “虽是如此。咱们还是要早点留条后路,趁这有时间的缓冲,赶紧也把湄姐儿的事定一定。” “这是肯定的,对了,三日后,舅舅的新宅子要办个小宴会。母亲说咱们一家子都过去。” “好,我一会儿派人去跟湄姐儿和云哥儿说一声。” 凤湄知道要去向府参宴,本是想借故推脱不去的,又觉得不妥,只是参个宴而已,向娜头一次跟她比试就败给她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三日后,凤府一家人一同去向怀根的新宅子。 凤锦荣一家见向怀根搬走了,本是打算早些回宁波的,因为要参加向怀根的搬迁新宅的宴会,就把时间往后拖了一拖。 向怀根是初到京城,结识的人不多,也就是凤府一家子来凑一下热闹,给新房子增添下喜气。 这间宅子虽然比不上凤府,但是也比向家的老宅子好了不少。 凤玥跟在凤湄的身后,看着向宅的装饰还很不错,便说:“长姐,没成想,舅爷爷还挺有钱的。” “你忘记了,那天舅爷爷说是有表舅的朋友送的,也不知道东表舅在哪里结实了这么大方的朋友,一出手就送这么大一间宅子。” “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会凤沁也走过为了,凤沁以往看到凤湄虽然称不上是很热情,却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的冷淡。 看到凤湄还白了一眼。 凤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凤沁,但是凤沁不说话,凤湄也不会上前去自讨没趣。 向宁氏热情的招待了凤府的一大家子人,特地请凤府的老太爷坐在主位上。 各家各人都送上了礼,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 突然门房慌慌张张的来报信,说:“贵太妃来府道贺,轿子就在门外。” 一听到贵太妃来了,周氏跟上扬起一抹高深的笑容。 向宁氏已经激动的不得了,故意跟向怀根说:“是谁帮咱们请了贵太妃,咱们这个小宅子,怎么好意思让贵太妃过来。” “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出去接驾。”不仅是向怀根要出去,凤家一家子人都跟着出去了。 贵太妃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是必须都得去接驾的。 凤湄也没有想到,贵太妃怎么来了向家,看着他们都出去,她也赶紧跟着,一道出去,向宁氏跟向娜走在一起,还不忘替她整整了衣衫和头发,小声地说:“娜姐儿,你的福气到了。” 老夫人向氏见贵太妃来向家,想着定然是先来瞧瞧向娜,这心里就更高兴了。 众人出门,便跪地相迎。 贵太妃听到声音,就下了轿子,连声说:“你们都快平身吧,我也是从周氏口中得知向家今日迁新宅之喜。就跟着一道来凑个热闹,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 “欢迎,欢迎……”向怀根都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向宁氏赶紧说:“贵太妃亲自过来,真让我们府上蓬壁成辉。” 老夫人向氏对向宁氏说:“还不快请贵太妃到屋里去。” “是是是。” 贵太妃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门。随后贺礼就抬着进来了,贵太妃方才在人群的后面,就已经看到了凤湄,真是国色生香的佳人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这相貌。比起沈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贵太妃进门后,凤家老太爷把主位都给让出来,请贵太妃入座。 周氏和凤沁自是跟在贵太妃的身边,周氏故意跟贵太妃有说有笑的,就是想在这些人面前,表明她和贵太妃是亲戚,就算以后有姻亲关系,那也得是她的功劳。 向宁氏看着这阵势,心里就想着当初真是该多巴结巴结周氏才是。 向宁氏忙碌的又添了些点心上到贵太妃的桌子上,又让人去厨房吩咐加菜。 周氏对贵太妃小声说:“你要不要看一下向娜。” “有什么可看了。我对她没兴趣。” “其实她长的也不错,才情也可以,不过,比起现在的湄姐倒是差了一点,你瞧,就是那个,坐在向宁氏身边的那位。” 周氏故意指着向娜的方向,贵太妃也就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还不错,不过不是我们苏倾喜欢的类型。” 向宁氏见贵太妃在往这边看。又跟周氏窃窃私语,小声说着话,向宁氏以为是周氏正在跟贵太妃提亲事的事。 当然,这些也落入了老夫人向氏的眼里。向氏只是扬唇微笑。 张氏和凤煜也看了此番情景,张氏小声跟凤煜说:“娜姐儿和端亲王的事是不是要成了,我看贵太妃好像在看娜姐儿,况且她今天亲自跑一趟,说不定就是来看娜姐儿的。” “也许是有机会,但愿这事能成。” “嗯。” 凤湄是坐在张氏和凤煜侧面的一个桌子上。 之前周氏跟贵太妃说过。先不要给张氏这边太大的压力,贵太妃也就没有多往凤湄这里看。 由于贵太妃的到来,向怀根和向宁氏心情大好,接待的都非常到位。 吃饭的时候,向宁氏还特地让她的一双儿女给在座的人敬酒,其实就是想把向娜推出去,让贵太妃多看看。 向娜给贵太妃敬酒的时候,贵太妃就顺道夸奖了一句。 “娜姐儿长的可真好看,又这么懂礼貌,真是个乖孩子。” 向娜羞涩一笑,“多谢贵太妃夸奖。” 午宴一切顺利,吃过饭后,不久,贵太妃先起身告辞。 众人付出送贵太妃的时候,贵太妃才顺道跟凤湄说了几句话。 “湄姐儿,你上次跟苏倾去府上的时候,可是答应我有时间要去看我的,你师傅不在府上,你得替你师傅尽孝道,有空来陪我,知道吗?” “贵太妃,不如我明天就去看你吧。” 凤湄窝在府里很是无聊,当然是想出去转悠转悠。 贵太妃点点头,便先一步离开了。 向宁氏见凤湄答应了贵太妃明日要去端亲王府,便赶紧说:“湄姐儿,今天贵太妃来我们家,送了这么大的礼,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没有跟她有什么深交,这份大礼有些愧不难当,贵太妃邀你明日去端亲王府,可否让你表姑姑跟你一道过去,我们回一份礼给贵太妃。” 凤湄看着向宁氏满脸堆笑,大概是明白了向宁氏的意思,看到向娜喜欢端亲王的事,向宁氏也是知道了,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去献殷勤。 可师傅都不喜欢向娜,她这么把向娜带到端亲王府,那岂不是会惹师傅不高兴? 凤湄还没有回答,老夫人就赶紧说:“你舅奶奶说的极是,贵太妃今天过来也是看在你二婶的面子上,他们去道个谢还个礼自然是应该的。” 周氏也跟着说:“我觉得去回个了礼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舅舅家也是初来京城,还是多结交些亲戚最好。” 就连凤煜和张氏也赞同。 凤湄都有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怎么他们一个个都要撮合向娜和苏倾,就连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帮着说话了,她也不好再拒绝了。 “好的,那明日表姑姑就到府上跟我一道过去。” 凤湄嘴上是答应了,可心里还是泛着嘀咕。 回家的时候,凤煜一家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开始行走,凤湄就问:“母亲,今天贵太妃来此是不是有什么事呀?不然的话,她一个皇妃,怎么会到舅爷爷家呢?” 张氏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向凤煜。 凤煜笑了笑,说:“好事将近吧,你二婶去端亲王府跟贵太妃提了你表姑姑跟端亲王的亲事,许是贵太妃有意,就今天来看看你表姑姑,贵太妃今天心情一直挺好,应该是挺满意的吧。” “可是……” 凤湄想说端亲王不喜欢向娜的,这件事端亲王是不能亲口说出来,只跟她说了,她怎么能泄露呢。 “湄姐儿,你明年也要及笄了,我和你母亲也想着,若是能找到个好人家,也给你订下门亲事,你想晚点嫁我们也可以跟对方商量的。” “父亲,怎么说着说着,还说到我头上来了,我都说了,不想那么早嫁人。” “只是先订亲而已,我怎么会害你的,要找也是找配得上你的,你又喜欢的,如何?”凤煜说着还朝凤安云使了使眼色,他觉得凤湄自小跟凤安云的兄妹关系甚好,想让凤安云也帮着说说话。 凤安云当即就领会到了,便对凤湄说:“父亲说的极是,别的姑娘到你这个时候,差不多都订亲了,有的订亲订的还早,你是该替自己考虑考虑。” “哥哥不是还没订亲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还要科考,男子跟女子的成人礼时间不一样,我还不及冠呢,不过,如果有合适的,父亲想让我先订亲,我也会同意的,这婚姻大事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哥哥知道你的心性,可男婚女嫁是天道使然,咱们也不能背天而行。” “哥哥是要在我面前秀文采吗?”凤湄讽刺了一句。(未完待续。) 坑深081米:再输一次 “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跟你实话实说。” “那好吧,你们看着办!” 得到凤湄的允准,凤煜和张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可以着手去办这事了。 只不顾凤湄不育的消息传遍京城,也没有人肯来提亲了,凤煜也待寻个合适的人家,然后把实情给对方说了,看能不能订下一门亲事。 翌日,向娜一早就来了凤府,直奔潇湘院。 凤湄还在整理几样绣品,打算拿去送给贵太妃。 “表姑姑起的可真早。” “还不是被我母亲给叫醒的,非要催着我早点过去,湄姐儿,你不会嫌我太麻烦了,打扰你去你师傅的府上。” “都是自家人,我怎么会嫌弃表姑姑。” “你整理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嗯。” 贵太妃昨天跟凤湄约好了今天过早,一早上,贵太妃就让人去多买些菜,她要好好的招待未来的儿媳妇。 贵太妃越想心里就越甜,好似很快就要抱孙子似的。 路上,向娜本是很想跟凤湄谈谈端亲王的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想着那个人,总是会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 但是,向宁氏交代向娜要安份一点,这件事老夫人和周氏会在后面使劲,要她尽量保持好自己的仪态就好。 所以,向娜也没有提苏倾的事,跟凤湄闲聊着。 不久,就到了端亲王府,门房是见过凤湄的,看到凤湄就热情地说:“凤小姐,你可过来了,贵太妃一直惦记着你呢,大清早就吩咐小的们等到你来了,要好生招待。” “贵太妃实在是太客气了。” 门房看到凤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笑着说:“凤小姐不仅自己漂亮,连挑的丫鬟都如花似玉的。” 向娜听了这话,差点就要发作了,这个门房竟然把她看成是凤湄的丫鬟了。 凤湄没有解释。向娜忍着心里的不悦,笑着说:“我是凤小姐的表姑姑。” 门房一听,脸差点就绿了,赶紧低头赔罪,还朝自己的嘴巴刮了一巴掌。“都是小的眼浊,都是小的胡说八道。” 凤湄说:“快停手,别打了,你再这样,贵太妃还以为是我惩治了端亲王府的人,都是误会,解释清了就行。” “凤小姐,里面请。” 凤湄和向娜往院里走去,向娜走过门房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 该死的奴才。竟然把我当成是丫鬟,等我嫁到端亲王府,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 她们走进去,门房才从后面跟上,领着她们去客厅,然后派了个丫鬟去通知贵太妃,贵太妃得知凤湄过来,特地准备了一副黄金头面,准备送给凤湄,让身后的李嬷嬷端着。往前厅走去。 向娜看着端亲王府厅里的摆设,古玩字画,各种器皿,一看都是价值连城。 本来看到凤府的时候。都觉得凤煜这些年为官,果然是混的很好,所以凤府那么的宽敞舒适。凤府在向娜的眼里都已经很好了,这会儿看到了端亲王府,才发觉,那凤府跟王府根本就没得比。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来到京城,遇上了端亲王,离飞黄腾达的机会越来越近了。 “湄姐儿,你看王府就是王府,装饰的真漂亮。” 看着向娜双眼冒光,好似很喜欢这里的样子,凤湄只是勾唇浅笑,“我师傅是陛下的亲兄弟,那可是天皇贵胄,这王府可不是普通的府邸能比的。” “要是能住到这样的宅子里,那睡觉都睡的安全些。” 向娜在厅里慢慢的走着,欣赏着。 凤湄真是想不通,她向娜哪里来的自信,就认为自己能够嫁给端亲王,京城比向娜身份高又长的漂亮的小姐多了去,端亲王都没有看上,岂能看上她呀。 “表姑姑说的极是,这么舒适的宅子,自然是睡觉都睡的舒服些。” 过了一会儿,贵太妃就过来了,她踏进来,眼里只有凤湄,高高兴兴的喊了一声湄姐儿。 凤湄赶紧起身行礼。 “见过贵太妃。” 向娜也跟在身后施了个礼,柔声细语地说:“向娜见过贵太妃。” 贵太妃本是没有看向娜一眼的,这听到向娜的名字,才想起是凤府外家的嫡女。 “都平身吧。” 贵太妃坐下,就招手让她们两个人一并坐下。 李嬷嬷手里还拿着一套黄金头面,看着闪闪发光的,她端着走到贵太妃的身后站着。向娜看着那套黄金头面,上面还镶着绿宝石,这心里扑通扑通的,脸上的笑容都快忍不住了。 向娜生怕贵太妃注意不到她,唤过自己的丫鬟,拿过锦盒,走到贵太妃跟前,说:“贵太妃,昨日你到府上送了礼,我父亲和母亲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就特地让我来还个礼,还请贵太妃笑纳。” 向娜双手举起手里的锦盒,那可是他父亲从宁波带来的最贵重的东西,一棵如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常有,但是这么大个头的夜明珠却不常有。 贵太妃伸出接过锦盒,一看是那么大个夜明珠,笑着说:“替我向你父亲母亲道谢,他们有心了。” “贵太妃喜欢就好。” 贵太妃本是就准备了一套头面要送给凤湄,这突然又多出一个人,便直取下脖子上的翡翠项链。 “你皮肤白,带这个好看,这可是先皇曾经赐给我的,都是贡品来着,赏给你。” 向娜一怔,那套黄金头面难道不是送给她的吗?怎么送这条翡翠项链呢?向娜心里在想着,贵太妃见她不吭声,说:“你不喜欢这个颜色吗?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去换一个更艳丽一的颜色,更衬皮肤一些。” “不,不是,我很喜欢,贵太妃的赏赐,我太过于吃惊了。一时有点失神。” 向娜赶紧伸手去接过项链,道了一声谢,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凤湄这时才上前,拿出自己绣的几条丝帕。说:“这是我自己绣的帕子,帕子也是由我自己泡制的花瓣熏过香,非常的好闻,贵太妃,你看看喜不喜欢?” 凤湄热情的把帕子奉到了贵太妃面前。贵太妃接过去,就闻到一阵清香,满意地说:“果然是很香。”再拿起来,看右下角的绣的一朵月季花,惊叹地说:“真没想到你的绣工这也么好,这朵月季绣的跟真的一样。” “我也是那日在府上看到那么漂亮的月季花,回去才把它画下来,然后才绣出来的,说起来,还要感谢府上园子里那些月季。要不是看到它们那么漂亮,我可绣不出来这么好看的月季。” “苏倾最喜欢月季了,园子里的月季全是他种的,若不是这个帕子是女人用的,肯定会被他给抢去的,不如你改天抽空给你师傅绣一个带月季花的帕子或者荷包。” “当然没问题,师傅喜欢的,我自该孝敬他。” “这个送给你,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合适的礼物,你上次送我的玉簪我很喜欢。我看你平时的打扮都太简单了,就特地找了这副头面送给你。” “这是送给我的?”凤湄看着那套头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昨天贵太妃是去看向娜的吗?也没见着贵太妃对向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按理来说这套头面应该是送给向娜才是,怎么会变成凤湄的了? 这话,向娜听了,更是难受不已。 贵太妃把头面送给了凤湄呀,那不是她的。 “对,送给你的。喜欢吗?” “我送给你几条丝帕,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是受之有愧呀。” “别跟我客气了,我让李嬷嬷包好,你回府的时候,带回去。” “如此,谢过贵太妃了。” 向娜的脸都快青了,但是在这里,也只能忍着,贵太妃跟她们两个说了会儿话,便请她们到后院的园子里赏花。 贵太妃一直跟凤湄说话说的比较多,向娜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湄姐儿,我听闻你在宫中单弦奏琴,深得太后喜欢,今日可否让我也一饱耳福,听听你的琴声。” “当然可以,不过,我表姑姑弹琵琶也弹的很好,不如我们一起合奏,可好?” “甚好。” 贵太妃便派人去拿琵琶和琴过来,三个人坐在长廊的亭子里。凤湄抚琴,向娜弹琵琶,贵太妃的视线总是一直落在凤湄的身上。 向娜本就在为那套头面的事难过,这会弹着琵琶,又想起那天被凤湄抢走弦月琵琶的事,突然手一个动力,生生的勾断了一根弦。 琴声嘎然而止,贵太妃的眉头一皱。 向娜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说:“对不起,我刚刚有点走神了,不小心弄断了弦。” “你才这么一会儿,就走了两次神?”贵太妃瞅着向娜,觉得向娜打断了她听凤湄美妙的琴声,心里极不舒服。 凤湄赶紧说:“贵太妃,许是我舅爷爷他们搬新家,我表姑姑可能也帮着打理,有点累着了,所以才会走神。” 听到凤湄柔和的声音,贵太妃就高兴。 这软软绵绵的声音,就跟那沈嫱差不多,还有这言谈举止,多有相似,贵太妃早就断定苏倾必然会喜欢凤湄的。 “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弹了,坐着一起听湄姐儿弹琴吧。” “是。” 向娜把琵琶放下,坐在那里,手紧紧的拧着帕子。都是凤湄,只要有凤湄在的时候,她总是出丑,她何时何地,丢过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在贵太妃的面前,这若是影响了和苏倾的亲事,可如何是好呢? 向娜心里真的是很着急,又气凤湄,刚刚明明是凤湄帮她解了围,她没想着怎么感谢凤湄,倒是想着是凤湄夺了她的风头。 凤湄平静的抚着琴,弹的是那首广陵散。 贵太妃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广陵散是苏倾最喜欢吹奏的曲子,就是因为当年沈嫱一直练着这首曲子,所以苏倾也学着吹奏了。 怎么越看就越觉得他们是一对,贵太妃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把这门亲事给订下来,她好早点安心才是。 免得有的人蠢蠢欲动,看着向娜不知深浅的想要插进来,贵太妃就有一阵嫌弃。 贵太妃不是嫌弃向娜门户低,而是贵太妃只在乎,什么样的人能被苏倾喜欢。 一曲弹完,贵太妃便拍手叫好。 “如此高难度的曲子,你竟然也能游刃有余,当真是不能小看你。” “琴还是师傅教的,要谢还得谢贵太妃,把师傅教的那么好,师傅才能教给我。” “你就别谦虚了,苏倾他教了你多久,我还不清楚吗?这才多长时间,你的琴艺就如此之好,一定是天赋异秉。对了,你可会弹琵琶?” “会。” “你能凑弦奏琴,可否能用断弦的琵琶弹曲子。” “以前试过一次,应该可以。”凤湄如实回答。 贵太妃瞟了向娜一眼,就对凤湄说:“你用那把断了弦的琵琶,把广陵散弹一遍让我见识一下?” “嗯。” 凤湄起身,拿过琵琶,放在自己的腿上,作好了准备,便开始弹了起来。 贵太妃就是想让向娜多看看,她喜欢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标准,但愿向娜能够知难而退。 凤湄上次跟向娜比试的时候,用那个断了弦的琵琶都已经赢了向娜的弦月琵琶,本来输了一次,那可是向娜心中难言的痛,在宁波府可是没有谁能比过她的。 现在,凤湄又要赢她一次。同样的事情,重复了两遍,似乎要把她输给凤湄的事,再次巩固一遍,再让她记忆深刻一次! 贵太妃看着凤湄的动作,听着美妙的琵琶声,人前的人儿,真是越来越到她心里头去了。 别说苏倾喜欢,她自个儿都有些喜欢了。 断了弦的琵琶,也被凤湄弹的那么好,一曲时间不久,却让向娜坐立不宁,真的丢人丢到家了,凤湄呀凤湄,你就是这么故意玩我难看吗? 曲子结束后,向娜分明看到贵太妃对凤湄流露出多么喜欢的眼神。 “湄姐儿,你当真是京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号,怕是很难有人抢走了。”(未完待续。) 坑深082米:不知道贵太妃的心思 凤湄娇羞一笑,说:“你可别再这么夸奖我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湄姐儿,几年不见,你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贵太妃只顾着和凤湄聊天,向娜像是被晾在了一旁似的。 中午在王府里吃了午饭,下午凤湄是准备告辞回府的,却被贵太妃一直挽留到吃了晚饭才肯放她回去。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特地让王府的侍卫送她回去。 向娜本是高高兴兴的来端亲王府,却是沮丧的回去,但她却没敢把这些不高兴表现出来,依然是跟凤湄说说笑笑。 “湄姐儿,我觉得贵太妃很喜欢你的。” “可能是觉得端亲王是我师傅,就对我另眼相看了一些吧,因为我会的都是端亲王教我,我变优秀了,才能说明端亲王教的好嘛。” 凤湄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贵太妃对她的事,她也并未往别的地方上想。 无心之人自是看不出来有些什么异样,但在有心人眼里,却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向娜这样的挤破脑袋想嫁给端亲王的人。 “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向娜有点为难,又面带娇羞的样子。 凤湄心里知道向娜想要说什么,本想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不要开口了,又想到大家都是一家,说这样的话,难免会弄得亲戚关系不合。 于是,凤湄便说:“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向娜主动握住凤湄的手,一副跟她很亲的样子,“湄姐儿,有些事我不说你应该也都知道的,因为你,我才能认识端亲王,也是在你院里见到端亲王后,我便……心向往之。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有点不知害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每天都很焦虑。心慌意乱,喜欢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刚好姑姑也有这个意思,二婶也有这个意思,想替我了却这个心愿。你跟端亲王是师徒关系,可否也帮帮我?” 凤湄觉得被向娜这么握着,又听着向娜说这样的话,心里总是别扭的慌,就很随和的把手缩了回来。 “表姑姑,婚姻大事,岂是我这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可以左右的,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该怎么帮你呢?又能怎么样帮你?” 向娜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赶紧说:“自从第一次在你院里见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你能不能替我们约个时间,让我们见个面。” “他出远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你的事,家里的人都在着手办了,昨天贵太妃不是都亲自去你们的新宅子了,说不定不到端亲王回来,这事都能定下来呢,如果到时候端亲王回来了。这事还没有订下来的话,我一定给你帮忙。” “湄姐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 凤湄是不想扫向娜的兴,苏倾已经在凤湄的面前表露了他的意思。他是不可能会喜欢向娜的,家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想着要撮合向娜和苏倾,就连父亲也跟着掺和,凤湄很是不解。现在也只能这么拖延着,贵太妃素来不会勉强苏倾。这事苏倾不松口,贵太妃也不可能会做决定的。 索性就这么回了向娜,不得罪她就是,她可不想跟向娜有太多的牵扯。 向娜感动地看着凤湄,“如果我的心愿能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表姑姑说的是什么话呢,你现在不也对我挺好的。” 向娜被这话噎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赶紧解释着:“因为弦月琵琶的事,我跟你之间闹了点不愉快,那都是因为我很喜欢弦月琵琶,事后,我也释然了,我是你的表姑姑,给你一件宝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希望这件事,不要成了我们之间的心结才是。” 什么叫让出一件宝物,那明明就是凤湄自个儿努力赢来的。 “我没有因这件事,生表姑姑的气,还是表姑姑心境宽阔,不与我一番计较。” 就这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凤府,凤湄下车前问向娜:“你是准备回去,还是到凤府坐坐,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担心你的安全,不如还是留在凤府,明日再回去。” “嗯。” 向娜跟着凤湄一起进了凤府,向娜说是要去老夫人那里看看老夫人,就跟凤湄告了别。 凤湄拿着贵太妃送给她的那套黄金头面,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是一件头面就能收买了她的心,而是她觉得贵太妃为人和善,和贵太妃相处起来,很开心。 向娜到向氏那里,向氏一看到她,就忙问今日去端亲王府,贵太妃那么可有说些什么?向氏可是急切的巴望着。 “姑姑,贵太妃人挺和善的,还送了我一条项链……” “那就好,说明还是有希望的。”向氏满意的点着头。 “不过,姑姑,我觉得贵太妃对湄姐儿更好,她送了湄姐儿一套黄金头面,上面镶着很多绿宝石,甚是抢眼。” “贵太妃对湄姐儿好,还不是都看在端亲王的面子上,不过这湄姐儿也真不懂事,是人家端亲王辛辛苦苦的教导她,应该是她送上好礼给贵太妃,她倒好,还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 “姑姑,你可别这么说,湄姐儿今日也带了礼物过去,绣了几条丝帕,贵太妃很喜欢呢。” “几条线帕能跟一套头面相比吗?” “那倒是。”向娜可没有忘记要落井下石。 “先不说那些事了,还是商理你的事情要紧,既然贵太妃也跟你接触过了,我明日便让你二表嫂再去探探贵太妃的意思。” “这样,贵太妃会不会觉得是我们太心急了?”向氏提醒了一下。 向氏想了想,觉得也挺有道理了,“还是不去问了,等上几天,看看贵太妃会不会主动联系,如果没有主动联系,再让你二表嫂去问问情况。” 然而,这过了好几日。贵太妃那边并未传来任何消息。 向娜每天也都在煎熬之中,特别是这种看到了希望,却一直等待着,实现不了的那种心情。是很痛苦的。 向娜是按捺不住的,央求着她母亲去帮忙询问询问。 当然,向宁氏也不是那种气定神闲之人,她也想着这事能早订下来就早点订下来。当即就决定带上好礼去凤府,一份是送给老夫人向氏的。一份是送给周氏的,但也不敢落下张氏,至于张氏的礼自然就是轻了一点。 到了凤府后,先是去见了老夫人。 跟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向宁氏便说:“长姐,娜姐儿这事还得多谢老二家的帮忙,我今天也特地备了礼,去她那里坐坐。” “你这么做是对的,去吧。” 向宁氏这才让身后的丫鬟带都会礼物跟着她一道去周氏那里。 这事,不能让向娜显得过于主动。所以向宁氏就没有带着向娜过来,而是她一个人来的。 到了周氏的院里,周氏自是好生的接待了她。 向宁氏热情地说:“老二家的,一点薄礼,你可别见外。” 周氏心想,这哪里是薄礼呀,一个匣子里,可都是上好的宝贝,不过周氏也没有当即就接下,推诿着。 “舅母。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娜姐儿的事,我都还没有出到什么力,真是受之有愧。” “瞧你说的,娜姐儿的事就算你不帮忙。你还是我的外甥媳妇,送你点礼物也是应当的。” 周氏心想,若不是想让她去帮忙说亲,向宁氏会这么大方给她送这么贵重的礼吗? 向宁氏还有意无意的把手里的礼单子丢在桌面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张氏那里的礼物是比这周氏这里轻很多。 向宁氏虽然这么做。就是想让周氏知道,她是在巴结着周氏,把周氏看得比张氏更加重要,这样周氏心里肯定会高兴的。 实则不已,周氏出身官家,见多了内宅妇人的心思,就这点礼想把她给收买了,那是不太可能的。 周氏跟张氏一样,嫁的都是嫡子,只是凤煜是嫡长子,凤远是嫡次子,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就落在了她张氏的身上。 周氏觉得自己哪里也不比张氏差,出身相同,背景相同,只是嫁的人不同,她们周家可出了个贵太妃,按理来说,周氏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 可就是这凤府里,到底还是不能由她说了算。 贵太妃想让凤湄跟苏倾订亲,这亲若是订下了,最尴尬的人莫过于她,因为就是她这里的称呼有些难为。 凤湄若是成了端亲王妃,周氏唯一一个可以引以为傲的资本就失去了,妻子跟表姐相比,哪个更亲,就不言面喻了。 周氏自是不想让凤湄嫁给苏倾,却也不想向家攀上这层关系。 本来向家就那么落魄了,向宁氏来凤府,还得看着他们的脸色,向娜若是成了王妃,这向宁氏还会像今天这样给她好脸色看呢。 所以,她才会借着这个机会,让向宁氏跟张氏结下仇。 周氏是没有去接那个匣子,向宁氏就直接把东西给了周氏身后的丫鬟,说:“替你们家二夫人把东西收好。” 周氏说:“舅母,你这真的是……” “好了,好了,别说了,东西你可一定要收着才是。” 周氏让人上了茶水后,便关切地询问着:“那日娜姐儿和湄姐儿一道去端亲王府,可知结果如何了,我也不好意思问湄姐儿。” “说是挺好的,贵太妃送了她一条项链,不过,好像送给湄姐儿一套头面,许是觉得湄姐儿是端亲王的学生,又是晚辈的,对她多有照顾。” 周氏心想,她们个个都傻傻的,都不知道贵太妃看上的人其实是凤湄。 不过,张氏倒也不聪明,没有把之前说的话,说出来,而是想办法,把向娜给推了出来,所以,周氏暂且不会去找张氏,要让张氏以为,贵太妃现在可能是在考虑向娜。 给向家的希望越多,那么事情不成,他们会失望越大。 既然张氏和凤煜不同,待贵太妃去太后那里求一道懿旨,到时候,张氏自己都说不清了,向家跟大房可是要杠上的。 “我想应该也是这样,毕竟端亲王也挺疼爱她这个学生的,当初没有一个先生肯来教湄姐儿,是端亲王挺身而去,给了凤府一个颜面,不过,湄姐儿倒也争气,自从端亲王来教她之后,是长进了不少。” “那可不都是端亲王的功劳。”向宁氏顺着周氏的话说。 “是呀,以前的湄姐儿是什么样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这几个月的变化,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若不是有个好的师傅点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见到成效,端亲王是个很不错的人。” 周氏借此夸奖端亲王,向宁氏听得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跟周氏又聊了好一会儿,向宁氏也没有敢直面的提及让周氏去问问贵太妃的意思,就是旁敲侧击地说:“听娜姐儿说端亲王出远门了,大概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就连我那贵太妃姑姑都不知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端亲王一直不肯谈婚论嫁,贵太妃这些年可是从未逼迫过他,眼见他的年龄也日渐增长,就想着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才想趁他出远门不在家,独自把此事订下来,这样,父母之命,端亲王也不好再拒绝了。” “贵太妃也是用心良苦,我家娜姐儿虽然这身份上是差了一些,可也是知书达礼,一直被我们极力的养育着,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调教出来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舅母好生调教的女儿,自然是好的,贵太妃可没有门第之见,舅母也别太把门弟放在心上,况且不还有凤府撑着颜面吗?” 这句话,向宁氏就有点不爱听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向家不行了吗?眼前这个时候,也不是能得罪周氏的时候,向宁氏还是忍着,事成之后,娜姐儿成了王妃,她还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跟周氏一个晚辈说话吗?(未完待续。) 坑深083米:小时候就喜欢苏倾了 向宁氏跟周氏说过话后,这才去了张氏那里。 张氏不想让凤湄嫁给端亲王,以免辈份错乱,遭人口舌,把向娜推出来也是凤煜的主意,张氏自然是好生的接待的向宁氏。 向宁氏又带来了礼物,张氏说什么都不肯收,向宁氏还是强行把礼物给送出去了。 现在正是为向娜张罗的时候,该花的地方向宁氏还是舍得花的。 “舅母,你们初到京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都是自家人,过来玩就是了,还要带礼物,真有些见外了。” “瞧你说的,老大也为着娜姐儿操了心,只是我的一点谢意,你可千万不许再让着了。” 张氏笑着说:“舅母,娜姐儿跟端亲王的事现在进展如何了?” “没定下来之前,都不能做数的,这不还得靠大家多帮帮忙。”向宁氏满脸堆笑。 “大家也都希望向娜能嫁个好人家,这端亲王真心是不错的,我和凤煜都很支持这门亲事。” 向宁氏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去老夫人那里,就跟张氏告了个别。 向宁氏也没有多在凤府逗留,老夫人说会惦念着这事,向宁氏是放心的离去了,只等着这事早点成了,好办喜事。 下午,周氏便去了端亲王府,老夫人是看着周氏出门的。 这次过去,相信贵太妃一定会给个说法的。 周氏从一开始都知道贵太妃看上的人是凤湄,为了她自身的利益,她愣是把这事给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她不想向娜嫁给端亲王,也不想凤湄嫁给端亲王。 但是,她更明白,贵太妃这么多年都没有看上哪家的小姐,这次看上凤湄,肯定是很难再动摇的。 这事,是周氏决定不了的。周氏就是想不通。为何贵太妃一定要凤湄,这京城的千金小姐多了去,可偏偏就是凤湄。 此行去端亲王府,只是走个过场。要让向宁氏知道她还是为向娜奔波了,至于贵太妃的决定,她是左右不了的。 姑侄两个人见了面后,周氏说:“姑姑,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向湄姐儿提亲?” “早就决定了。不是你说要给凤相一点时间考虑,现在也差不多了,这事该搬上议程了,我都等不及了。” 贵太妃是巴不得早点把凤湄给定下来。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去跟大嫂说这事了。” “那就不为难你了,我自己去处理。” “姑姑,都是我没用,连这点小事都没能帮上你的忙。” 贵太妃笑着说:“不碍事的,我也知道这些你为难,毕竟湄姐儿是你的侄女,苏倾是你的表弟。这层关系摆在这里,称呼上面是让你为难了。” “姑姑都决定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为难的,俗话说出嫁随夫,湄姐儿嫁过来那就是苏家的人了,称呼自然也是跟着夫家走。” “不管怎么说,都让你受委屈了,这事暂且不要通知他们,以免生些事端,我会尽力把这件事给办好的。” 周氏从端亲王府回去后。向氏就赶紧遣人来问话。周氏只能亲自去了向氏那里一趟,向氏看到周氏,就问起了那事。 “贵太妃说这事让我不要操心了,她自会处理。我总是过去问,她都有些嫌我烦了。” “也是,咱们的确是不能逼的太紧了,不然也会让人家烦的,算了,还是再等等。这事也辛苦你了。” “到底我还是没能帮到什么忙,这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周氏故做自责的说着。 向氏却是笑着安慰她,“端亲王府的事咱们还不清楚吗?人家端亲王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娶亲,肯定有他的原因,娜姐儿初来乍到的,出身也比不上京城的小姐,贵太妃能亲自去看她,已经很不错了,这都是你的功劳,你且不可自责。” “母亲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周氏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心里很不畅快的,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没有了。 贵太妃是已经铁定了心要让苏倾娶凤湄了,周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苏倾一直不肯娶亲,为什么贵太妃看上的人是凤湄。 周氏心情低落的走着,刚巧碰上了凤如雪。 “二婶。” 凤如雪朝她恭敬的施了一礼,周氏心情不好,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凤如雪则是走到她跟前,说:“二婶,你看上好像不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哪有什么事?人不可能一整天脸上都要带着笑容吧。”周氏轻勾了一下红唇,凤如雪只是个庶女,她向来没有把凤如雪看在眼里。 “二婶说的是,人的确是不可能一整天都要笑的,最近府里都在为表姑姑的亲事忙碌,这可都是二婶的功劳,以后表姑姑若是跟端亲王成亲了,咱们府和端亲王府的关系可是更近一层了。” “你一个未及笄的小姐,还操这些事的心吗?” “倒不是我操心,府里的人基本都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唉,以前长姐是那么喜欢端亲王,还好她失忆了,要不然知道端亲王要跟表姑姑成亲,以她的性子,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凤如雪故意把话题往凤湄的身上搬,她从小就攻于心计,当然也知道跟端亲王府的关系,是周氏引以为傲的资本。 若是人家向娜嫁给了端亲王,周氏又算得了什么呢? “休要故说,湄姐儿跟端亲王的事早就澄清了,她是想让端亲王做她的师傅,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就算了,你身为凤府的小姐,还嚼这些舌根子,若是让你父亲知道的话,定会罚你,我今天就当是没有听到。”周氏一脸认真的样子。 凤如雪赶紧说:“二婶,我可不是故意要嚼舌根子,长姐跟我关系是最好的,她也最疼我的,以前她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她把过去的事都忘记了,也把我和她之间的姐妹感情都忘掉了,她以前对我有多好,二婶想必也是很清楚的吧。她中毒后醒来,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从不会弹琴的她,跟着端亲王才学了几日,就能单弦奏琴。不仅会奏琴,还会刺绣,还会跳舞,整个人跟换了个人似的,你说一个人从小到大习性都养成了,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呢?如果不是因为相貌没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二个人呢?” 凤如雪这么一说,倒有点提醒了周氏。 凤湄的确是变的,而且不是变了一点。是变了很多。 只是以前,大家都觉得她很济,盼着她能更优秀一点,她讨了太后的喜欢,又洗清了自己以前的污名,众人都替她高兴,却是忽略的了这一点。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数月时间,变的跟另外一个人似的。 原本一点都不通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在数月的时间。就变和像是一个大家的水平,这一点的确是让人疑惑的。 “雪姐儿,你说这话是何意?难道你以为现在的湄姐儿不是以前的湄姐儿吗?” “我也想不通呀,长姐怎么会突然就变了?”凤如雪故意这么说。这个问题绕在她心头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答案。 凤湄中毒后,就一直在她房里养着,从未出过凤府的大门,就算是有人要顶替她,那原来的凤湄又去了哪里?不是一个人。根本就是无无稽之谈。 可凤如雪就是觉得凤湄跟以前不一样了。 凤湄真的就不是以前的凤湄了,因为她太了解凤湄,她是真真切切的什么都不会,真真切切的喜欢端亲王。 喜欢端亲王,却不能说出来,总是在凤如雪的面前倾诉。 这么深的感情,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湄姐儿变优秀了,那也是端亲王的功劳,咱们都知道,自从端亲王来教她之后,她才变的,那会儿端亲王没来教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以前的老样子。” “二婶说的也很有道理,端亲王才华横溢,能教出一个好学生理所当然,不过,我还真的很佩服长姐,进步堪称是神速,不知道端亲王有没有看出异样,毕竟我们都是端亲王看着长大的,过去是什么秉性,端亲王也很清楚才是。” 凤如雪明里暗里都是暗示着。 周氏也听出了凤如雪话外的意思,她便直接问:“雪姐儿,难不成你觉得现在的湄姐儿不是以前的湄姐儿,而是换了个人?” “我不敢这么想,长姐还是长姐,相貌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性格变的很多,内敛镇静,端庄贤淑,让人越来越喜欢。” 凤如雪是不会承认她怀疑凤湄不是以前的凤湄了。 然而,这话听在周氏的耳里,周氏倒是起了疑心。 若是眼前这个凤湄是假的,贵太妃还会让端亲王娶她吗? 要怎样才能查出来现在的凤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又是个问题,明明就是个一模一样的人,完全是看不出来的。 “二婶,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先走了,这些乱七八遭的事,可不许到处乱说,要不然传到你父亲的耳中,对你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自然是不会的。” 凤如雪跟周氏分开后,便去了潇湘院,凤湄这些日子真是过于清闲了,她一个人正坐在书房里看书。 “长姐。” 凤如雪唤了一声。 凤湄抬头看到她,放下书本,笑着说:“你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了,快过来坐。” 凤如雪就在凤湄书桌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桌子的那本书是一本游记,便拿起来翻了几页。 “长姐,你以前可一点都不喜欢看书,说看书枯燥无妹,看了就想睡觉,这会儿可真是越来越用功了。” “人总是要变的,经历了一场生死,渐渐的能分辨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 凤如雪把书放后,看着凤湄,轻叹了一声。 凤湄说:“发生什么事了,叹那么长的气。” “长姐,最近府里都在传表姑姑有可能跟要端亲王订亲了,我这心里头难过,不,不是我难过,是我在替你难过。” 凤湄微皱着眉头,“我有什么可难过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师傅也不小了,自然是该娶妻的。” 凤湄知道苏倾不喜欢向娜,就算他们这些人忙活,还不是白忙活一场,所以她一点也不难过。 如果有师母的话,她宁愿她的师母是一个和苏倾同类的人。 “虽然长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我记的清清楚楚,你是那么的喜欢端亲王,不知道为了他掉了多少眼泪,现在可好了,他都要娶别人了,你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倒还好,我就是担心你有一天想起来了,定然会更加的难过。” 以前,凤如雪都不怎么提及这事,今日怎么突然来跟她说这件事,难道凤如雪也不想向娜嫁给苏倾吗? 不过,她也是挺想了解凤湄的前世,虽然知道从凤如雪的口里听来的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总有一点是跟她过去有关的吧? 凤湄故作好奇地问:“我以前当真有那么喜欢我师傅?” “可不是嘛,你跟我说你一辈子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用力的喜欢表舅,所以,你什么都不学,你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他,我以前还问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表舅的,你猜你是怎么回答的?” 凤湄期待的看着凤如雪,“我是怎么回答的,是不是笑死的答法,我看你说到这句话都在偷笑呢?” “你说你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情爱,后来长大了明白了感情的事,跟我说你好像小时候就喜欢表舅,你在后院掏鸟窝,我和林妈妈都怕你摔着了,让你下来,你就是不肯,结果还真的摔了下来,刚好表舅来凤府,去二婶那里,经过咱们,他顺手就把你给接住了,抱在怀里,你跟我说你最喜欢她身上的檀木香味,许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他了,后来你一直都也用着檀木香,也许林妈妈不想让你想起以前的事,见你醒来也没有记得以前的事了,就没在点檀木香。”(未完待续。) 坑深084米:圣旨来了 凤湄不能确定是凤如雪所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不过,有一点应该是真的,曾经的凤湄就是喜欢苏倾。 只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凤湄,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但隐隐约约中,还是觉得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想起过去的事了。”凤湄故意这么说着,顺道观察着凤如雪的表情。 然而,凤如雪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丝悲伤,“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好,免得伤心,可是让我难过的是,长姐也忘记了我们以前的姐妹之情。”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可你还是我妹妹,只要你把我当长姐看,我也是把你当妹妹,这是不会变的,除非你不把我这个长姐放在眼里,先做出伤害我们姐妹感情的事。” 凤湄就是要给凤如雪一个警告,让她以后安份一点。 但是,她伤害了曾经的这凤湄,这一点,她是不会原谅凤如雪的,早晚有一天,她必须要把这个公道给讨回来。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长姐。” “那就好。”凤湄微笑了一下。 凤如雪早就发现现在的凤湄跟过去的凤湄完全不一样了,或许,她的敷衍根本就敷衍不了凤湄。 “哎呀,咱们不说这些个沉闷的事了,你的生辰就快到了,长姐今年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 “我还真没想过需要什么,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缺,你也不必为了我那么劳累了。” “那怎么行,每年我都给你准备礼物的,你最喜欢我做的十二生肖挂件,从我五岁会刺绣开始,每年都绣了一个,今年该第八个了。” “原来我床头挂着的那些生肖挂件都是你做的呀。”、 凤如雪低头一笑,“过去长姐都觉得我做的好,可现在我发现我的刺绣都比不上你了。不知道我以后做的,你还会不会喜欢?” “瞧你说的,都是你的心意,我自然是喜欢的。” “可惜全部凑齐还要四年。本想着每年一个,见证我们的成长,眼见着我们都长大了,你明年就要及笄,我也是后年。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各自都要嫁人了,我想着今年直接把五个全部做好,一起送给你。” “你不要太辛苦。”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可以全部做齐的。” 凤湄跟凤如雪是真的没有过多的感情了,感觉聊天,都不过是敷衍,凤如雪大概也感觉到了这些,就在这里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凤如雪一走,凤湄就舒了一口气。 之前是想着调查月如的事。可一忙起来,隐隐的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凤如雪都安静了这么多天,今天突然跑来她这里一趟,凤湄还是觉得有些问题,却是想不通问题在哪里? 只能静观其变了,那个月如早就被凤湄让林氏盯的紧紧的,也掀不起个什么大波浪。 想完凤如雪的事,脑子里空空的,就突然想起了苏倾。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去忙什么事了? 有时候不去关注,并不会发现什么,真正是关注的时候,才发现。她对他的了解,是那么的浅薄。 她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明明知道她找他做师傅,不过是个借口,却从不拆穿她,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甚至,她初次来潮。都是他教她处理的。 想到这里,凤湄的脸微微一红。 师傅……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凤煜下朝后,在军机处办法,大皇子苏牧和苏烨一道去了军机处。 凤煜见到两位皇子,即刻起身,朝他们施了礼,苏牧还没开口,苏烨就赶紧说:“凤相不需多礼,快快请起。”还亲自上去扶着凤煜起身。 “大皇子和七皇子驾临,有失远处,是臣的失职,二位皇子,快请入座。” 看着两人位皇子坐下,凤煜才坐在了他们下方。 是苏烨一直央求苏牧陪他一起来见凤相,顺道沟通一下和凤湄的亲事,苏牧知道眼下自己是还没有机会再提及亲事的事情,就算要提也得晚一些时日,就当是来探探凤煜的口风,跟着一道过来了。 苏烨看向苏牧,示意让他帮忙开口。 于是苏牧朝着凤煜笑着说:“凤相,今天我和老七过来,不是谈工事,就是说说私事,不知道凤相可否听凤小姐提及过,七皇子有意求娶她的事情。” 从他们进门,凤煜都知道定是为这件事而来。 他这些日子也是在操劳着凤湄的事情,终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小女有跟臣说过此事。” “凤相,婚姻大事本是父亲之命,媒妁之言,老七他对凤小姐心向往之,过于紧张,就直接向太后说了此事,老七他身为皇子,求娶大臣之女,换作其它千金小姐,定然不会回绝,只是没有想到,凤小姐是一个有情义的女子,不忍心拖累七皇子,而拒绝了这门亲事,老七私下跟我说过无数次,他是真的不意凤小姐的病情,是真心真心想娶凤小姐为妻,太后那边也没有说是直接拒绝,太后不知道凤小姐的病情还好,知道了自然是要慎重考虑,凤相可能明白老七的一片心意。” 很多事,就怕你直接说出来,直接说出来,才会让人无法回答。 凤煜又不可能直面告诉苏烨,凤湄不喜欢他,所以才会以那样的理由拒绝了他。 “七皇子对臣小女的一片心意,臣感激不尽,可她得了那种病,嫁给七皇子的确是拖累了七皇子呀。” “可老七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苏牧立刻回了这句话。 凤煜看向苏烨,面色凝重地说:“七皇子,如此看得小女,是小女的福气,臣做为父亲,总是为着儿女的将来的幸福,皇子不比寻常人家,小女若是嫁于七皇子,那是臣家高攀了,再若将来她生不出来孩子。七皇子又会一个接一个的纳侧妃进门,小女自小娇生惯养,性子倔强,臣是怕到了那个时候。她有流不完的眼泪。” 苏烨听了这话,不由得佩服起苏牧,当时,苏牧就是这样分析的,可见。以后行事,真的要多过问苏牧才是。 “凤相说的不无道理。”苏牧看向苏烨,说:“你可有解决凤相所烦之事的办法。” 苏烨马上就领会到了,赶紧说:“如果凤相担心的是这事的话,我可以发誓将来不娶侧妃,今生只娶凤小姐一人。” 凤煜一愣,男人多数三妻四妾,就说他自己,虽然不是那种很重女色之人,可也有几房妾室。苏烨身为皇子,要是只娶一个,得做多大的决定! “七皇子,万不可这么说,你贵为皇子,怎么可能只娶一人,若是只娶小女,将来岂不是连后都没有,臣是绝不能当这个罪人,如此。怎么对得下陛下对臣的信任。” “凤相,这些事都是我该去做的,我只想问问你,如果我这么做了。你愿不愿意放心的将凤小姐交给我,我会关心爱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一点苦。” 凤煜是过来人,又怎么看不出来,七皇子如今对凤湄还真是有些情意。当初听了这个传言后,凤湄觉得不需澄清。就是想借此能找到一个真心真意对她的人。 眼前的苏烨不正是这样一个人吗? “七皇子对小女如此重情重义,若是这事,陛下和太后那边同意了,臣自然也无话可说。” “凤相说的可是真的?”苏烨惊喜的看着他。 凤煜点点头,他只是想找一个对凤湄好的人,苏烨这么在意凤湄的话,到时候两个人成了亲,大不了就让凤湄管着他,不去参与皇子夺嫡之事,将来苏烨封了王,她也就做个安逸的王妃,又有何不好呢? 苏牧倒是没有觉得奇怪,此行他那样说,凤煜也只能点头答应。 不过,陛下和太后那边,应该不会同意这件事。 其实他也有意娶凤湄。 到底是个聪慧的女子,不能生孩子又有何不可,又能拉拢到凤相,这才是至关重要的,眼下,他不能提亲事的事,又不能跟苏烨公开去抢。 只待苏烨被拒绝之后,他再想办法吧。 凤煜晚上回府的时候,特地让人去通知凤湄过来跟他一起吃饭,这件事就提前跟凤湄透透气,也不至于凤湄会觉得是他强迫了她。 凤煜这些年来,基本都是住在张氏的院里,凤湄一得到通知,就去了祥华院。 “湄姐儿,快过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嗯。” 凤湄坐在凤煜侧边的位置,张氏则是忙着给他们父女二人盛汤。 “我今天在军机处跟七皇子见了面,七皇子还是对你不死心,依然是想娶你为妻,甚至跟我许下了承诺,只娶你一人,不纳侧妃。我也没有办法拒绝他,听他那样说,也觉得七皇子人不错,你当时也不是想着能找一个不看外表,懂得欣赏你的人吗?七皇子应该算是这样的人吧。” “父亲是答应了吗?” “我并没有直接答应,回了七皇子,只要陛下和太后没有意见,我就也没有意见。湄姐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应下,你可别怪父亲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一直照顾着我的感受,我心里明白,我怎么会怪父亲呢?这事,既然父亲已经做了决定,那就静观其变,真若陛下和太后同意了,这也是我的命数。何况七皇子都那样跟父亲保证了,我再说这说那,岂不是显得太过于矫情了?” “你是越来越懂事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凤煜还是叹了一口气,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终究也是要嫁人的。 他却没有办法兑现承诺,让她嫁一个她自己真心想嫁的人。 张氏看出了父女二人情绪的低落,便劝说着凤湄。 “湄姐儿,女人这辈子,无非是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丈夫,天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只娶一个女人,七皇子敢下这样的承诺,足以见是他是个好男人,我觉得这样很好,你嫁给他,我也放心。” “嗯,都依父亲和母亲的。” 凤湄并没有拒绝。 依然凤湄过去的性子,若是她不愿做的事,那她是闹的鸡飞狗跳也不会答应,可这一次,她就这么轻易的同意了。 凤煜和张氏都觉得很是意外。 女儿真的长大了?她中毒之后,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懂得照顾别人的想法,明明是越变越好了,张氏却觉得有些不安。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人往往都有这样的心理,愿意去接受时常都看到的,想到的,听到的。 凤湄之所以会点头答应,不过是那日在太后跟前,看到了太后的脸色,她说她有不育之症,便直接被太后放弃让她嫁到皇家子嗣的想法。 突然间,凤湄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件事。 太后说,沈嫱一直没有来月事,那岂不是也知道了沈嫱不育的事。 因为她不育,太后就不愿意同意七皇子的求亲,那当时,沈嫱已与苏牧已经订亲,太后有没有想过不让她嫁给苏牧呢? 不,不,不,怎么可以这么想?太后一直都是很疼她的。 凤湄尽量的驱散着心头的这个想法。 吃过晚饭,凤湄就回去了,她并没有把凤煜同意了七皇子的事放在心上,她知道太后一定不会答应的。 翌日,清早,就有宫里的太监来凤府传旨。 凤煜整理好衣装准备去上朝,就听到了旨意,赶紧对张氏说:“七皇子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张氏笑着说:“那说明他是真的在意湄姐儿,走吧,去接旨。” 整个凤府的人全部都速速的赶往前厅,凤湄是接旨人,已经有人来叫她了。 凤湄心想,难不成陛下和太后真的答应了她和苏烨的亲事,这是来下圣旨的吗? 突然之间,凤湄的心里慌乱不已,昨夜,她还不为这件事情担心,今天圣旨就来了。 她不想嫁呀。 要她嫁给一个以前一直在她身后唤她姐姐的人,让她情何以堪?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可圣旨来了,她也不能不接呀。(未完待续。) 坑深085米:赐婚苏倾 凤府的人全部都到了前院,纷纷跪下,等待着高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爱聊凤丞相之女,名湄,端庄贤淑,德容工正,柔嘉秀敏,朕与太后,心悦之,故赐婚于端亲王,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高公公宣完旨,笑着合上圣旨。 跪了满地的凤府的人,均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这份圣旨的内容。 张氏更是狐疑的看着凤煜,老夫人的眉头拧的很深很深。 凤湄如晴天霹雳,昨日,父亲不是跟他商量说是苏烨找过他吗?怎么转眼陛下就把她赐婚给了端亲王呢? 凤湄愣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高公公喊了一声:“凤小姐,还不接旨吗?” 凤湄这才举起双手,“臣女接旨。” 接了旨后,众人这才起身,高公公笑着对凤煜说:“凤相,咱家先恭喜你了。今天陛下也说,让你在府上准备订亲的事情,等准备好了再去上朝。” “高公公客气了,进屋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了,咱家还要回宫向陛下和太后复命的。” “我送你出门吧。”凤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跟高公公一道往外走,凤煜心里很是疑惑,就对高公公说:“咱们也认识多年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高公公,你也知道,我家的兄弟凤远的正室乃是周家之女,是贵太妃的亲侄女,按理来讲,小女与端亲王还是长辈和晚辈的身份,陛下怎么突然想到把小女赐婚给端亲王呢?” 高公公边走边说:“凤相,陛下这些年一直关心着端亲王的亲事,多次跟端亲王提及,他始终不肯成亲,这件还,还是太后做的主。太后为何要做主,自然是有人去求的太后。” 高公公没有明说,凤煜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送了高公公出门,凤煜就折了回来。 而这时。一家子人都已经进到了前院的客厅里,老夫人坐在主座上,面色有些凝重,这凤湄赐婚给亲王,将来是要做王妃的。可屋内却是没有一点喜气。 个个见老夫人板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老夫人朝张氏和周氏各看了一眼,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愤怒。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提一提向家的门楣,却是这样的结果,她不是愿意让凤湄嫁到端亲王府,只是这辈份上真是乱了套,如果没有这个辈份的原因,凤湄能成为王妃,老夫人也是觉得可行的。 都已经说好是提向娜的,甚至凤煜都出现要把向娜收到凤府。提高身份,跟端亲王说亲,最终这门亲事却落到了凤湄的头上。 凤湄还在惊异之中,始终没有办法回过神的。 她真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来这么一个圣旨。 凤煜回来了,看着一屋子的人,表情都挺严肃的,就叹了一口气。 “母亲,我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刚刚我询问了高公公。此事是贵太妃亲自去求了太后,才有这道圣旨。” “老大,你说发生了这事,我怎么跟你舅舅和舅母交代。他们一直巴望着这门事能够早点订下来,这是早点订下来了,人却成了湄姐儿,不是我不同意湄姐儿嫁给端亲王,这门亲事成了,得让老二家多尴尬呀。” 周氏听了这话。赶紧走出来说:“母亲,既然这是圣旨,我们也不能违背,这门亲事,无非就是跟我这里的辈份有点冲突,只要湄姐儿嫁到好,我这个做婶婶的就让一步又如何?” 周氏已经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她那个姑姑贵太妃,素日不做决定,只要一做决定,是肯定要把事情给办成的。 张氏则是担心着凤湄,走到凤湄跟前,小声地说:“湄姐儿,此事你怎么看?” 凤湄心里乱成一团,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对张氏摇了摇头。 “行了,我们是忠君之臣,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你们先着手准备着,我去向家一趟,把实情跟他们说清楚,免得两家闹了矛盾。” 发生这种事,凤府是越来越乱了。 之前凤锦荣一家在向家搬出去后,就打算回宁波府的,被他们一再挽留,到现在还没有走。 现在府上又发生了这种事,凤秋氏已经铁了心,早点离开这里,她们在宁波生活虽然平淡,但是没有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不想掺合进来,晚上一定要再跟老夫人商量一下辞行的事情。 老夫人出门后,凤煜便说:“大家都散了吧。”总不能让一家子人全在这里耗着,凤湄拿着圣旨,也走了出去。 凤如雪走近她,“长姐,恭喜你,虽然你记不清以前的事了,但是能嫁给端亲王,也算是圆了你的心愿。” 凤湄点了一下头,就加快脚步离去。 凤秋氏意外深长的看了凤湄的背影一眼,对身边的凤兰说:“湄姐儿的将来,恐怕很难衡量,一看就是一副贵人之貌。” “母亲,长姐品行俱佳,将来过的好,也属正常。” “兰姐儿,咱们还是安份守已的,不要跟那向家一样,想着不是自己的东西,最终是被打脸。” “嗯。” 凤湄回到潇湘院,拿着圣旨就直奔书房,赶紧打开圣旨,上面真真切切写的是端亲王。 她要嫁给端亲王?嫁给师傅? 明明是不想嫁人的,接到这个圣旨却是莫名的心慌,并未想过要去拒绝。 如果今天的圣旨是和苏烨的,她肯定是会想尽一切办去去拒绝的吧。 林氏、翠屏和翠珠也知道了这份圣旨,个个感动的都想掉眼泪,大小姐终于是圆了她最大的心愿。 凤湄很少跟她们提及自己的心事,这等私密的事情,她以前只会跟凤如雪说,虽然凤湄没有跟她们明说,但是她们都能感觉得到凤湄是喜欢端亲王的。 凤湄忘记了过去的事,大爷和夫人不允许任何人提及,所以她们从来也都不敢吭声。 翠屏小声跟林氏说:“林妈妈,大小姐显得好冷静。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会高兴的上蹦下跳的。” “去你的,上蹦下跳是用来行容大小姐的吗?” 翠屏拍拍自己的小嘴,“呸呸呸。是我说错了,虽然大小姐不记得以前的事,但能嫁给端亲王多好呀,王妃的身份,多少名门千金求都求不到。如果有一天,大小姐想起以前的事了,也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是呀,真是喜事临门。”翠珠也很替凤湄高兴。 而凤湄,还是怔怔的看着那道圣旨。 师傅出门在外,他会同意这门亲事吗?如果等到师傅回来向她退亲,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岂不是又要扫地了? 为什么陛下为下这个圣旨呢? 凤湄坐在那里,看上去很安静,事实上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 这时。凤煜和张氏过来了。 林氏、翠屏和翠珠朝他们二人施了礼,就让凤煜招手出去了。 “湄姐儿。”张氏走到书房就喊了一声。 “母亲,父亲,你们来了,快请坐。” 凤湄起身邀请,待他们坐下后,凤湄才重新坐下。 凤煜看着凤湄失落的样子,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湄姐儿。我一直总想着将来你长大了,能让你自己挑选自己想嫁的男人,我终究是没有做到。” “父亲,我们是臣民。这是陛下的圣旨,也没有我们反抗的道理。”凤湄是舍不得看着凤煜为了她的事而自责。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局面,也是我们太傻了,贵太妃送那么贵重一套头面给你,她的心思,应该早就表现出来了。我们却没有发现。贵太妃看上的人竟然是你,而不是你表姑姑,眼下,咱们真是把你舅爷爷家也给得罪了,咱们并没有背后去找贵太妃,求这门亲事,可在别人眼里,说不定都会以为是我们从背后抢了人家的机会。”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完全是始料不及的。 “之前,弟妹给我提起过此事,后来咱们举荐娜姐儿,贵太妃那边也没有明确拒绝,都还没回个信,就直接来了圣旨,夫君,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 凤湄看着张氏,着急地问:“母亲,二婶跟你提过什么事?” “不就是贵太妃有意想让你做端亲王妃。” “那母亲怎么没有告诉我?” “这差着一辈份,我和你父亲都不同意,所以才想着赶紧帮你找门亲事订下来,娜姐儿不是对端亲王有意吗?所以我们就举荐了她,希望你能脱身,可最后,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人家都不商量,直接求陛下来了一道圣旨。” 听张氏这么一说,凤湄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说这件事我师傅还不知道,是贵太妃做的主?” “应该就是如此。” “原来贵太妃对我,是因为……”凤湄这才回忆起贵太妃和她交谈的时候,都是那么的高兴,可是,凤湄就是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入了贵太妃的眼。 凤煜又叹了一口气,说:“湄姐儿,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办法了,其实端亲王人的确是很不错,重情重义的,你们又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还算熟悉,嫁给他,总比嫁给个陌生人要强,况且端亲王对你也一直挺好的,也就是这个辈份的事我们心里有点膈应,除去这事,端亲王,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好夫君的选择。” 凤煜是怕凤湄闹着不同意,所以才硬着头皮说这些话来安抚凤湄。 “父亲,我明白你的一番苦心,我想去端亲王府,见一见贵太妃。” 张氏说:“现在这个时间你去端亲王府,怕是有些不妥吧?” “母亲,我想跟贵太妃说说话,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看向凤煜,示意要问凤煜的意思,凤煜算是点头答应了。 凤湄整理了一下衣装,没有带女眷,就是让竹平和梁冬驾着马车,把她送到了端亲王府,这时的端亲王府里面,正忙忙碌碌的。 贵太妃正在准备订亲的时候,要给凤府的礼物。 见门房领着凤湄过来,一看到凤湄,贵太妃不知道有多高兴,随即就拉住凤湄的手,请她去屋里坐,又是让人上水果,上茶点的,生怕把她照顾的不周到了。 “贵太妃,不用这么麻烦,只顾着照顾我的。” “看看你说的,你可是我的儿媳妇了,不知道我都盼了多长时间能让苏倾他早点娶亲。” “贵太妃,我……”圣旨已下,凤湄知道自己来问人家原因,都是有点强辞夺理了。 贵太妃只求着端亲王能够早点成亲,听着凤湄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赶紧说:“你有什么事,跟我直接说就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嗯,谢谢贵太妃,是这样的,师傅的事情,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娶亲,定然是不想敷衍自己的亲事,可是现在师傅不在家,陛下又下了赐婚的圣旨,师傅他会同意吗?” “他一定会同意的。”贵太妃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了,满脸都是笑意。 苏倾对凤湄的确一直挺好的,而且在沈嫱的事情上,凤湄都觉得苏倾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前世她被苏牧伤的那么深,有点抗拒婚姻的事情,不想再被爱情伤一次,可她和苏倾之间并不存在着爱情,如果就是这样成亲,相敬如宾,了却终身,也还可以,至少面对的不是一个让她难受的人。 可她依然想弄明白,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同意吗?我是担心,师傅回来知道了这事,又不忍心拒绝自己的学生,勉强应了下来,对师傅太不公平了。” “湄姐儿,你是个好孩子,事事处处替你苏倾着想,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我是他母亲,他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他一定会娶你的,你相信我。” 为什么贵太妃就这么贵定苏倾一定会娶她呢?如果苏倾愿娶她,曾经的凤湄在长公主府上向他表白,他又为何会拒绝?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这个原因,贵太妃肯定很清楚。(未完待续。) 坑深086米:苏倾爱着的人 凤湄很想知道原因,可贵太妃已经说了她是苏倾的母亲,她儿子想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凤湄觉得再问下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问,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总想知道是为什么? 于是,凤湄继续说:“师傅是你儿子,你说他想什么你心里很清楚,那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愿意娶我吗?” 能说吗?那是苏倾的秘密,如果说了,凤湄心里一定会不舒服的。 贵太妃很是犹豫。 可凤湄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这么一停顿,凤湄就能看出来,这其中定然是有原因的,贵太妃思索了一会儿,很谨慎的说:“湄姐儿,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怀,不要难过,也不要告诉苏倾,可好?你能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难处吗?我只想着让苏倾能够早点成家立业,他一直不肯成亲,没有人比我更着急。” “他是我师傅,他帮了我那么多,对我那么好,万事我都会以他为先。” 贵太妃在宫中多年,识人的能力也算是很强大,她能看到凤湄眼中的真诚。 “你跟我来。” 贵太妃先起身,凤湄跟在贵太妃的身侧。 一路上贵太妃没有说话,凤湄也就没敢吱声,就跟着贵太妃一直走,那天夜里,苏倾有带着她去过苏倾的房间,虽然是天黑,但府里有灯,凤湄还是记得这条路。 贵太妃果然是带着凤湄去了苏倾的院子里,然后进了苏倾的书房。 书房的布局跟平常的书房也没有什么区别,凤湄还是耐心的等待着,她知道贵太妃应该会把缘由告诉她的。 贵太妃走到一张书柜前,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书柜上面摆着的一个小摆位,柜门缓缓的打开,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房间。 贵太妃回过头对凤湄说:“跟我进来吧。” 凤湄走到跟前,“这里应该是个秘道吧,师傅的秘密,我怎么能去看呢?”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贵太妃先踏进去。在秘道门口点了灯,里面有很多烛台,贵太妃拿着引火棒,一个一个的把灯点亮。 眼前的漆黑。越来越明亮。 凤湄突然就看到一张很大的画像,旁边有很多小画像,坐着的,站着的,迷茫的。带着笑容的,惊慌失措的,各种各样的表情,不管是怎样的动作,但是画像的主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沈嫱。 那么多的动作,喜怒哀乐全部都有,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曾经的那些表情,却都被苏倾一一给留了下来。 凤湄走上前,看着那个自己前世的样子。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署着苏倾的名字。 凤湄更加震憾了,这些画,竟然都是苏倾画的。 这么多的画出现在这间秘室里,只能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苏倾深爱着沈嫱,如果不是深爱,怎么会将一个人画的这么传神呢? 苏倾对死后的沈嫱那些关怀,被他几句带过,凤湄也曾怀疑过,他为什么对一个死去的人那么好。他为什么留着沈嫱的琴谱。 却从来都未曾想过,原来苏倾是爱着沈嫱的。 凤湄突然觉得自己好糊涂,一个深爱着她的人,她竟然从未发现。从未多看他一眼。凤湄直觉得鼻子很酸很酸,前世,她用尽力气追逐着苏牧,所有的爱,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关怀都用在他身上。却忽略了,她身后还有这样一个人。 “湄姐儿,她就是宁国郡主,沈嫱,苏倾一直喜欢的人,也是因为她,这些年,苏倾始终不肯成亲。甚至沈嫱现在已经去世了,他仍然还是不能释怀。” “从这些画里,我已经看出来了,她一定是师傅深爱的女子。” “这间秘密里,除了这些画相,还有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和沈嫱有关的,我知道,现在你已经赐婚苏倾,再提他之前所爱的女子,对你实在不公平,你既已问起,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肯用情这么深的男人,那他一定会对妻子好的,我不知道将来你嫁给他之后,他能不能像爱沈嫱那么爱你,但是,他肯定会对你好的。因为你身上有很多跟沈嫱相似的影子,他对你的笑容和耐心最多,所以我才断定他肯定是愿意娶你的。一个女人能否让自己的丈夫把心放在你的身上,这都得靠你自己是不是真心真意的付出。至于沈嫱,她已经死了,一个死去的人,也就是在心里头占点位置,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困扰,湄姐儿,我跟你说这么多,把苏倾的秘密都告诉了你,我是真心实意的盼着你们成亲。” “赐婚的圣旨是陛下下的,我不能拒绝,贵太妃,你对我这么好,我自会帮你了却心愿。” 凤湄很镇定的回答了。 嫁给苏倾。 一是圆了贵太妃的心愿。 二是圆了凤湄真身的心愿。 三是替她自己还这一份情债。 之前,不知道苏倾爱着的人是沈嫱,凤湄对他的情感,就是学生对师傅的感恩之情,可现在知道了这些,凤湄的心却开始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一份,坚定的深爱,又怎么可能不会触动她呢? 贵太妃握住凤湄的手,“我不是需要你帮我了却心愿,而是希望你能走到他的心里,让他从那么深沉的感情里走出来,你知道吗?他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沈嫱了,那个时候沈嫱还小,他不可能说出来,可等到沈嫱渐渐长大的时候,在宫里与苏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陛下和太后有意促成他们的亲事,但许了赐婚。苏倾就更不能把这份感情表达出来,也娶不到他最想娶的女人。那种压抑的感觉,只有我知道,我亲眼看着他一次次的为她伤心难过,一次次看着她的背影,蹙眉叹气……沈嫱死后,他整整三天都滴米未进。若不是……” 贵太妃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贵太妃,你说的我都懂,都明白。你别难过,以前我不知道这些,现在我知道了,我又已经是他的未婚妻,我也心疼他经历了这么难受的一段日子。” 贵太妃还以为凤湄会介怀苏倾爱着别的女人。哪知道凤湄还说出这么一番贴心的话,心里更是有些感动了。 “湄姐儿,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肯定不会拒婚的,他真要是敢拒婚,我头一个都不依他。” 贵太妃已经打心眼里把凤湄当成是自己的儿媳妇了,总是越看就越觉得喜欢。 凤湄在端亲王府陪贵太妃的时候,向氏也到了向家。 向宁氏热情的招待着,向娜也是主动的给她倒茶递水的。向氏却是一点茶水也喝不下去,看着向宁氏和向娜脸上都挂着一脸的笑容。她感觉都有点说不出口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向娜见状,就说:“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呀?” “娜姐儿,你到我跟前来。” 向娜走到向氏身边,向氏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几下,失落地说:“孩子,端亲王赐婚的圣旨下来的。但是陛下让他娶的人是湄姐儿,圣旨已经到了凤府,等于是宣布了,这次真是委屈你了。” 向娜和向宁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向娜更是从向氏的手里把手缩了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都说好了,是提我的,怎么会变成湄姐儿?大表哥都有意把我提给端亲王,湄姐儿跟端亲王还差着一个辈份呢?” 向宁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可是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件事情上,以前有凤府的帮忙。这一次,向娜肯定可以嫁给端亲王的,没成想,最后却落在了凤湄的身上,她心里虽然很火大,却也不能跟向娜一样,直接就表现在脸上。 “娜姐儿,你怎么跟你姑姑说话的,注意你的仪态!” 向氏对向宁氏说:“不碍事的,这事都怪我,不该在没有订下来之前,就先跟你们说,让你们有了希望,现在却又要失望了。” “长姐,没有怪你的意思,那毕竟是圣旨,谁也料想不到。” “是呀,别说我没想到,整个府里的人都没有想到,就连湄姐儿都惊的说不出话,据传旨的高公公说,是贵太妃自己到宫中求了太后,太后又跟陛下说了,陛下才下了这道旨意,当初贵太妃不是来府上见过娜姐儿吗?娜姐儿还跟着湄姐儿一道去了端亲王府回礼,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又让贵太妃改变主意选了湄姐儿?” 向氏不说还说,这一说到这里,向娜就觉得一定是凤湄自己想嫁给苏倾,所以才会在贵太妃面前,故意让她出丑,在贵太妃面前抢风头。 “姑姑,我来京城就听说了,以前湄姐儿就当众像端亲王表明过心迹,遭到了端亲王的拒绝,以致于颜面尽失,服毒自杀,可她后来是一直声称当时是想让端亲王做她的师傅,真没想到,她心机竟然如此这深,故意这样拖延着,借机在贵太妃面前表现自己,让贵太妃去求了这道圣旨,可她想嫁给端亲王就直说嘛,为什么却还要这样隐着瞒着,让我觉得自己有了机会,满是期待的等着,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湄姐儿,她一定是因为当时我们比试琵琶,心里头对我有气,故意这么做的。” 在向娜眼里,这一切都是凤湄从中搞的鬼。 向氏以前虽然不喜欢凤湄,可凤湄最近的表现一直都很好,现在也由陛下亲自赐婚给端亲王了,将来那是要做王妃的,向氏今天来这里,无非是想平复一下他们一家的心,自己过来说,总比她们先从别人口里听到为好。 谁知道向娜还这么诋毁凤湄,凤湄到底是向氏的亲孙女,向氏对向家好,是想扶持他们一把,最终,向氏还是要以凤府的荣耀为重,她清楚的知道,百年之后,是凤氏子孙为她守孝的。 孰轻孰重,向氏是分的清楚的。 “娜姐儿,湄姐儿是问你叫姑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向氏的语气有点不高兴。 向娜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是向宁氏眼尖,拉住了向娜,厉声说:“娜姐儿,端亲王的亲事是陛下下的圣旨,圣旨是不能违背的,又岂容我们在这里非议,你下去,先回房待着。” “母亲!” 向宁氏给她使了使眼色,让她不要发作,向娜才气鼓鼓的退下。 回房的路上,看到一个小石子就用力的踢了一下,恨不得那个小石子就是凤湄,能被她踢飞的远远的。 凤湄可真会装,装的比谁都像!向娜心里越想就越觉得不爽,就越觉得对凤湄恨之入骨。 向宁氏连声跟向氏道歉,替向娜解释着,“长姐,娜姐儿她心里头装着端亲王,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无法接受,言语上冲撞了你,你可千万别跟她一番计较,她一向都是心直口快的,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向氏叹了一口气,对向宁氏说:“这件事,我是真心诚意的希望向娜跟端亲王能成,我也几番都在背后使劲,可我也想不到,贵太妃最后竟然不顾辈份的悬殊,选择了湄姐儿,这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湄姐儿现在是端庄了一些,可以前名声是真的不好听,贵太妃也都不介意,做了这种选择,圣旨已下,事已成局,我今天过来也是想跟你们好好说说,千万别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我们都是臣民,是不能抗拒皇命的,你们一家留在京城,凤府也觉得不会坐视不理,娜姐儿的将来,我依然还是会放在心上,虽然不能嫁给王爷,但也绝对要让她嫁一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向宁氏心想,这凤府是打了人家一个巴掌,再赏一个甜枣吃吗? 心里这么想,却还是连连点头。 “长姐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上呢。” “那我也不多说了,你好生安抚一下娜姐儿,婚姻大事,有的时候也是个缘份,许是她和端亲王的缘份不够吧。” “我会好好说道她的,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 “不了,我先回府,后面可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未完待续。) 坑深087米:师傅你何时回来 向氏一走,向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手握成拳头,紧紧的纂着,心里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小。 她去了向娜的房里,向娜正伏在床上哭。 “娜姐儿,娜姐儿……”向宁氏唤了两声。 向娜才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妆容都被哭花了,伤心难过地喊了一声:“母亲。” “唉,今天的事情真是委屈你了,我真是看错了他们凤家的人,竟然拿你做嫁衣裳,玩我们的难看!” “我最气的就是湄姐儿,她真的太会装了,还说会帮我,结果是她自己跟端亲王订了亲,她现在心里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我现在算是想通了,不是至亲始终不是至亲,你姑姑虽然说对我们还算可以,可关键时候,她还是向着姓凤的。” “母亲,你说我可怎么办?凤家的人现在肯定都在看我的笑话,母亲,我以后都不敢出去见人了……”向娜越想就越觉得伤心,泪流不止的。 向宁氏看着很是心疼,可她如今又有何办法呢? 凤湄留在端亲王府吃了午饭后,才回了凤府,路上,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苏倾,从未像现在这般,希望他能早点回来,她能早点见到他。 今天她真的很震惊,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第一次看到琴谱的时候,苏倾就不打算要赠给她,她还嫌他小气,却不曾想到,原来他是在珍惜着沈嫱留下来的遗物。 想到这里,凤湄的心脏就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许久都没有这种心脏猛烈跳动的感觉了,就是那天知道自己来月事,苏倾教她处理时,她也只是觉得娇羞,现在,一切都感觉变了样子。 前世的她,为何就没有看到苏倾的好。 前世的她。为何就从未认真去关注过苏倾。 她真的很懊恼自己,稀里糊涂的付出真爱,最终得到的却是那样的结果。 原来,涌在心头的恨意。在知道了苏倾是爱着前世的自己后,感觉那些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愿意嫁给苏倾,不是因为圣旨不可违,也不是因为不想让父亲母亲伤心,而是她自己真真正正的愿意去托付终身。 凤湄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她觉得这是她成为凤湄后,最让她高兴的一件事。 这道赐婚的圣旨渐渐都传开了,一大早,苏烨跟苏牧去面见陛下,再次请求赐婚的时候,苏烨才得知凤湄已经赐婚给端亲王,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心痛不已。 “父皇,凤湄跟皇叔隔着辈份。父皇怎么可把她赐给皇叔呢?况且儿臣也提亲跟皇祖母提过此事,儿臣是真心真意想娶凤湄的。”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听太后说过了,凤相那女儿有不育之症,朕怎么能让她当你的正妃,贵太妃素来跟太后关系甚好,她亲自来求太后,让太后找朕许了这门亲事,太后不忍拒绝贵太妃,朕当然也不忍拒绝贵太妃,你皇叔年龄也不小了。一直不肯成亲,朕和太后都对他放心不下,这件成了,也算是了却了朕和太后的心愿。” “父皇。那是儿臣喜欢的人呀!” “圣旨已下,此事不容再议!” 苏牧也很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凤湄竟然会赐婚给苏倾,他们除了有辈份的悬殊之外,苏倾还是凤湄的师傅。这叫个什么事呢。 他本以为苏烨遭到拒绝后,他再想办法去拉拢这门亲事,眼下,怕是再无转机了。 对于凤湄,苏牧只是觉得一个可以用来拉拢凤相的工具,事成定局,觉得有些婉惜罢了,倒没有像苏烨那般的难过。 为了体现自己的贤德,他拉着苏烨说:“七弟,天下好女子多的是,父皇已经下了旨意 ,咱们做儿臣的,该顺从父皇的意思,你且不可在这里闹脾气。” “大哥,父皇不知道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苏烨不服,跪走到陛下的跟前,“父皇,儿臣求你,收回旨意,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更何况是嫁给皇叔,儿臣还得问她叫婶婶,儿臣该如何自处呢?” 陛下冷着一张脸,瞪着苏烨,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七皇子禁足,直到端亲王成亲之后,谁都不许求情!退下!” “父皇!”苏烨大喊了一声。 苏牧使劲地把他拉着出去了。 “七弟,不能跟父皇顶嘴,君威不可犯,父皇下的圣旨岂能有收回的道理,你在父皇面前大呼小叫的,还要跟皇叔抢女人,父皇没治你的罪已经是好的了,男儿胸怀大志,怎可把心思都花在一个女人身上?” 苏牧劝说着苏烨。 苏烨已经是在气头上,就反问了一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那么在乎嫱姐姐,都只是表面上花点心思吗?” 提到沈嫱,苏牧拉着苏倾的手松了下来,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在气头上,我不想跟你争辩!” 说完,苏牧就甩袖离去。 沈嫱,是一个他不想再提的字眼,他费尽心机,害死了她,却始终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午夜梦回,他甚至还在想着,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沈嫱,那个深爱他的女人,他还是负了她。 多少次在梦里,都会出现她临死前那张绝望和痛恨的表情,苏牧想着,就出了宫,去沈嫱的坟墓,想去祭拜她一下,总归是他对不起她。 祭拜过沈嫱,苏牧也不知道去哪里,不知为何,他的方向就慢慢的走到了凤府。 当他到凤府门口的时候,凤湄的马车也刚到。 苏牧便停下了脚步,凤湄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苏牧,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凤湄还是出于礼貌的起身,缓缓走近苏倾,施了礼。 “臣女见过大皇子。” “凤小姐无须多礼。” 凤湄站直身体,不知道苏牧为何来凤府。便说:“大皇子是来找我父亲的吗?他在府上,一起进去吧。” “我也不是来见凤相的,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既然碰上了凤小姐。也是个缘份,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大皇子,请。” 苏牧跟着凤湄一起进去,凤湄不可能带着他去自己的院里,就把他领进前院的厅内。让人上了茶水。 苏牧想着凤湄就快要跟端亲王成亲了,唇轻轻一勾,“也许过段时间,我也要对你改称呼了,你年纪比我小,我以后还得叫你皇婶。” “大皇子就别拿这件事寻我的笑话了。” 苏牧抿了一口茶水,“凤小姐对这门亲事满意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这还是陛下的圣旨。我岂能拒绝?” “还是你识大体一起,今天七弟得知你赐婚给皇叔,还去跟父皇发生了争执,被父皇给禁足了,我劝也劝不住他。” 凤湄眉心一皱,“大皇子,我看七皇子跟你的亲系甚好,你可好生劝说着他,我不值得他那样对我,他若因为我得罪了陛下。不划算。” “这么说,凤小姐还是关心七皇子的。” “也算不上吧,只不过不想别人因我而受累。” “好了,我也不打扰凤小姐了。先行一步。” “大皇子慢走。” 凤湄起身相送,看着苏牧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凤湄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握的太紧已经沁出了细汗。 她对他,还是恨着的。 即使他如此轻松的跟她说着话。她有幸还活在世上,她有幸要跟一直深爱着她的男人成亲,她对他的恨,还是深深的存在着。 凤湄平静了心情,知道张氏还担心着她,便去了祥华院。 张氏的确是在等着凤湄,看到凤湄过来,就问她:“贵太妃怎么说?” “母亲,贵太妃没有明说什么,她坚定地跟我说,我师傅肯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而且贵太妃她对我很好。” “只要这门亲事能合你的意,我也就放心了,湄姐儿,母亲不求你能大富大贵,只求你成亲之后,能夫妻和睦,恩爱有加,一生平安幸福。” “一定会的,母亲,我想的能可以在你身边多留几年,好好孝顺你。” “傻孩子,女儿家的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而且端亲王府也不远,你成亲之后,也可以常常回来的。” “母亲,还早呢,成亲不也得等到我及笄的时候,还有一年呢,你说的好像我马上就要嫁人了一样了。” 张氏笑了起来,心里却是对自己的女儿很是割舍不下。 晚饭时,凤锦荣一家再一次提及辞行的事情,凤府一家子都再三挽留,凤锦荣还是决定要早些回宁波。 向氏原本是打算让老太爷就留在京城,颐养天年,可老太爷说他的根在宁波,落叶还要归根,他还是想回宁波。 最终还是决定了让他们回去,并且说好,凤湄成亲的时候,要让他们全家的人一道过来京城。 次日,清早,凤府一家子人出面相送,凤锦荣带着老太爷和自己的女眷上了马车,后面跟着一辆装着礼物的车子,都是凤煜送给宁波老宅亲戚的礼物。 临行,凤秋氏还跟凤湄多说了几句话,塞了礼物给凤湄,也是想提前撒下一个种子,跟凤湄搞好关系。 凤锦荣一家离开后,凤府的人才各自回去。 向氏叫住了凤湄,让凤湄跟着她去园子里走走。 “湄姐儿,昨日我去了你舅爷爷家,你表姑姑为了这事心里难过的很,本是跟她说亲的,最终赐婚的人是你,这都是天意,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家还是会产生一些误会,都是亲戚,不想闹的太僵,以后你见着了你表姑姑,就解释解释,不要为这事跟他们起争执。” “表姑姑会误会也是人之常情,祖母说的话,我记下了。” “真是个乖孩子,眼见着都长大了要嫁人了,时间过的真快呀,我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了。” “祖母千万别这么说,我见你可是同龄人中保养的最好的,看上去最年轻的。” “小嘴越来越甜了,以前呀,祖母觉得你不听话,不学女子礼仪,对你甚有微词,我也是盼着你能更优秀,你可别把那些事放在心上。”现在凤湄都要做王妃了,向氏自然是要跟她搞好关系的。 “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就算记起来,也不会生祖母的气,祖母望我能好,我怎么会怪祖母呢?” 祖孙两个在后花园里走了几圈,向氏跟凤湄说了不少贴已的话,虽然凤湄知道向氏对她好,都是因为她要做王妃,向氏一向势力,可毕竟是凤湄的亲祖母,偶尔对凤湄严厉了一点,也没有特别的为难她,凤湄也慢慢地接受了向氏。 日子,总归是得越过越好,不是吗? 很多事情,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有两件是凤湄不可以忘却的,那就是苏牧亲手杀害了她的。还有,真正凤湄的死因。 她可以宽容,可以容忍别的,却不能容忍这个。 祖孙两个人还在院子里走,就有人来报喜,说贵太妃带着礼亲自来了凤府。 向氏的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 凤湄想着贵太妃的动作这么快,不由得娇羞的低下了头。 凤湄虽然跟贵太妃见过面,但是向氏却说:“湄姐儿,这个时候,你还是在你院里待着,订亲的礼节,由我们去办就是。” “有劳祖母。” 凤湄回了潇湘院,知道她和苏倾成亲的事情,基本已成定局,凤湄走到书房,看着曾经苏倾教她写过的字,读过的书,心里头涌起丝丝甜蜜。 师傅,你去办什么事了?何时才能回来? 她原以为,她不会再心动了。 她原以为,爱情会离她很遥远。 现在真真切切的来了,可是苏倾喜欢的人是沈嫱,她要不要告诉苏倾她就是沈嫱呢? 如果苏倾知道了她就是沈嫱,会不会很惊喜,会不会相信呢? 还是等着师傅慢慢发现她就是沈嫱,让他亲自发现,会不会更好一点?凤湄思索着跟苏倾有关的事情,满满的都是幸福。 师傅,湄儿盼着你早点回来。(未完待续。) 坑深088米:我是沈嫱啊 贵太妃亲自来过了礼,交换了信物,凤湄和苏倾的亲事也算是订了下来。 之前有不少人想过要来凤府提前,这会儿见凤湄和苏倾订了亲事,个个心里有喜,甚至有些人私底下在说端亲王这么多年眼高于低,最后却要娶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凤湄的名声,再一次被扫地。 这话传到凤府,有些人自然是跟着笑话,凤煜、张氏和向氏听了这话,可都气坏了,便找来凤湄安慰她。 凤湄早已经不在意这些名声的事,再说了,她并非是真的不育,等以后她跟苏倾成亲,生了孩子,说这些话的人,可就是自打嘴巴了。 眼见就十一月初了,凤湄的生辰也快到了,苏倾这一走,不知不觉都将近一个多月,至今还未回来。 凤湄不是惦记着生辰什么时候到,而是惦念着苏倾,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头一次侵蚀着她的心。 而今日,刚好苏倾已经回到了京城,他这一个多月,去外地处理了很多事情,虽然很是疲惫,却还是想念着贵太妃,一入京城,就快马加鞭,直奔端亲王府。 见着苏倾回来,门房笑着迎了上去。 “王爷,你可回来了。” “我母亲呢?” “在府里。” 苏倾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贵太妃那里报平安。 “母亲,母亲。”还未进门,苏倾就开始喊了。 贵太妃在房里的小佛堂礼佛,听到儿子熟悉的叫声,惊喜地对身边的李嬷嬷说:“是倾儿,我的倾儿回来了。” 贵太妃速度起身,赶紧往外头走去,苏倾已经走到了小佛堂的门口。 “母亲。” “倾儿。” 看着苏倾一身风尘仆仆,贵太妃看着心疼极了,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肚子饿不饿。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做吃的。” “我在客栈吃过了,母亲,走,到厅里说说话。”苏倾脸色很好看。贵太妃便知晓,他在外头一定是把事情给办的很好了。 母子二人走到厅内,苏倾便跟贵太妃说了自己的情况。 见着苏倾的事情办的顺利,贵太妃也替他高兴。 不过,现在贵太妃最想跟他说的就是凤湄和他的亲事。见苏倾一直跟她说着外面的事情,贵太妃一直认真的听着,直到苏倾说完。 贵太妃才说:“倾儿,我还有一件喜事要跟你说。” “哦,母亲这里也有喜事?” 贵太妃点点头,“陛下下了圣旨把凤湄赐婚给你,待她及笄之后,你们就可以成亲,因为你不在府上,我已亲自去行了定亲礼。这事我做主替你定了下来。” 苏倾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母亲,不是说了,我的亲事由我自己做主吗?皇兄为什么要下圣旨把凤湄赐婚给我,她现在是我的学生,加之表姐那边的关系,她可是小我一辈,这事,皇兄这个决定可真有点不妥。” “不是陛下的决定。是我的决定,是我去求了太后,太后才找陛下下的圣旨。倾儿,这件事。已成定局,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不允许再有变故,即便如此,我还是想问你一句,抛开这辈份。师徒关系不说,你可愿意娶她?” 苏倾顿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就说不愿意,贵太妃忍不住轻笑着。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怕是苏倾连想也不想,就会直接拒绝吧,在他心里,凤湄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苏倾跟凤湄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婚事是陛下下的旨,母亲也已经同意了,基至连订亲礼都下了,他若是拒婚,岂不是会让凤湄的名誉受损。 苏倾是担心着这些,才没有直接说要拒绝的。 “母亲,我去换身衣服,去凤府跟她见个面再说。” “好。” 苏倾洗了澡,换了一件长袍,便骑着马去了凤府。凤家的门房见是苏倾来了,热情不已,竟然喊他姑爷。 “姑爷,里面请。” 苏倾听着这个称呼,挑了挑眉,就径直往里面走去,他素日来凤府都是直接去潇湘院,除非有事才会到别的院里。 凤湄此时正坐在合欢树下的那张石凳上看书。 苏倾踏进潇湘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她。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草青色的衣装,乌黑的长发,扑泄而下,苏倾失神了一会儿,就大踏步进去了。 凤湄是侧着脸,并没有注意到苏倾来了。 林氏见天气冷,泡了一杯花茶出来,她看到了苏倾,赶紧说:“王爷,你来了。” 凤湄心里一惊,扭头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的心怦怦直跳,迅速站了起来,看着苏倾一步一走走近她。 “师傅。” 这是头一次凤湄叫师傅时,红了脸。 “嗯。” “师傅屋里请。” 林氏又把花茶端到屋内,放在凤湄旁边的桌子上,又给苏倾泡了一杯茶,就赶紧退出了房间。 只留下凤湄和苏倾。 屋子里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样,苏倾和凤湄都沉默着不说话,凤湄是害羞的没有办法开口,苏倾却是在想着要怎么样跟她说,才能不伤害到她。 良久,苏倾决定开口的时候,他唤了一声凤湄,凤湄也刚好喊了一声师傅。 这时,两人才相视一笑,苏倾说:“你先说。” 凤湄说:“还是师傅先说吧。” 苏倾微点了下头,“我今天刚回来,听我母亲说起陛下赐婚的事情,我不在京城,陛下的决定我不知道,不能从中阻拦,让圣旨已下,我是不怕违抗圣旨拒婚,但若是我要拒婚的话,对你的名誉更加不好,所以,我思虑再三。婚事已定不能更改,我自会履行婚约在你及笄之后,与你成亲,我也会想办法让陛下同意我离开封地。到时候不在京城了,我可以放你自由,到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可以另行婚配。” “师傅是打算跟我假成亲吗?” “如此,是对你最好的。我暂时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师傅为何不想娶我,是因为心里有人吗?”凤湄追问着。 听到这话,苏倾微低着头,没错,他是心里有人了,他一直念着那个人,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娶到她,然而,这将会是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实现的事了。 “师傅,是吗?”凤湄又重复了一遍。 苏倾抬起头。看着凤湄澄亮的眼睛,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去隐瞒她。 “是的,我有心上人,所以这些年才一直不肯成亲,我不在京城,我母亲做了个决定,给你造成了麻烦,是我的错。” 凤湄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苏倾的心上人就是她呀。 “师傅的心上人,可是宁国郡主?”凤湄直接问了出来。 苏倾一愣。那是他的秘密,除了他的母亲贵太妃,没有人知道,难道被凤湄看出来了?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师傅,她已经去世了,你何必再这么耿耿于怀下去,让自己受伤呢?师傅应该试着去忘了她的。” “我不会忘记她的,她永远都活在我的心里。”提到沈嫱,苏倾的脸上是一种隐忍着的痛苦表情。 他一定是爱极了沈嫱。才会如此。 凤湄更加自责了,前世,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眼前这个深爱着她的人。 她真的要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了。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这样,我会想办法去宫里跟陛下说清楚缘由,我们相处多日,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你难道都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吗?” 凤湄的眼睛里,不再向往日那般平静,而是多了几分炽热之感,像极了那日在长公主府上的表情。 苏倾的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凤湄鼓起勇气,起身,走到苏倾跟前,认认真真地说:“师傅,我愿意嫁给你,我想嫁给你,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一生都跟你在一起!” 苏倾被这一番话彻底的震憾了。 他从未跟别的女子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也从未听到如此坚定的情话。 还未等苏倾开口,凤湄继续说:“如果师傅是因为宁国郡主的原因,想要跟我做假夫妻,或者是去跟陛下重新商量,都已经没有必要,我就是沈嫱!” 我就是沈嫱! 这五个字像是雷声一样,震得苏倾脑子嗡嗡作响。 “凤湄,不许乱说,你怎么可能是沈嫱?” “师傅,我就是沈嫱,师傅手里的那本琴谱,在末页,有我亲自写下的名字,当初,紫绝仙姑留下的秘密,被我看懂了,找到了沈嫱的秘密,我父亲死的时候,你第一个到宁国公府,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有你在,让我不要害怕……师傅,我就是沈嫱呀。” 这些话如针一样,深深的刺进苏倾的心里,他真的完全不敢相信,凤湄就是沈嫱。 这是重生后的她,第一次在人前公布出自己的身份,她可以瞒着任何人,唯独不能瞒着苏倾。 她没有办法看着苏倾为了死去的她,沉浸在痛苦之中。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是沈嫱?” 苏倾站起来,抓着凤湄的胳膊,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她的脸,还是倾国倾城的凤湄,一点也看不到沈嫱的影子。 “我就是沈嫱,如果我不是沈嫱,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学会弹琴,还会单弦奏琴,还能弹出广陵散,如果我不是沈嫱,我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变得知书达礼?如果我不是沈嫱,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凤湄以前所有的事情!师傅,我真的是沈嫱呀。” “你说的都是真的?”苏倾热切的望着凤湄,一双凤眸中,似是有泪水充盈着,他真的,激动的都快要流泪了。 凤湄使劲地点头,“我真的就是沈嫱,师傅,我就是沈嫱,原谅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苏倾一把将凤湄搂入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她的鼻孔,苏倾许是因为知道了凤湄就是沈嫱过于激动,心脏砰砰的跳动着。 有节奏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凤湄的耳中,让她更加的安心。 她自重生以来,战战惊惊,只有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平静安全的。 抱着她许久,苏倾才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苏倾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温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温软了许多。 “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就成了沈嫱呢?” “我死了之后,也以为自己死了,可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凤府这陌生的一切,直直到又看到了凤相,我才知道我竟然成了凤湄,不,应该是说我借尸还魂了,而凤湄也是当天服毒自杀,或许真正去世的人是她,而我碰巧进入了她的身体,又活了过来,所以我记得的都是自己的事,记不清楚凤湄的事,我只能告诉所有的人我失忆了。或许师傅会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开始,我自己都不相信,还以为是一场梦,然而,这并不是一场梦,都是真真实实的事情。每次看到师傅为沈嫱的事情忙碌着,我都很感动,很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意着我。” “都是我有眼无珠,竟然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出来你就是嫱儿,你说的,我都信,我真的想感谢上苍,让你还活着。” “那师傅还要跟我假成亲,或者是去求陛下收回成命吗?” “嫱儿,你是你故意的。” 凤湄看着苏倾,娇羞一笑,“师傅,还是叫我凤湄吧,叫嫱儿会让人起疑的。” “嗯,那你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如那些人所以,受辱之后自杀的吗?” 一想到自己的死因,凤湄的牙齿就咬住了下唇,两只拳头怕的紧紧的。 苏倾可是吓坏了,着急地说:“你别这样,会咬出血的,有事你慢慢说,好吗?不要伤害自己,会疼的。” 听着苏倾的安慰,凤湄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临死前的种种,一点一点的浮向她的脑海,苏牧那张假惺惺的脸,也出现在她的记忆当中。(未完待续。) 坑深089米: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看着凤湄一脸的痛意,苏倾心疼地说:“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想着伤心,我也不忍。” “师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凤湄整理好心情,不想让自己的忧伤也惹得苏倾跟着难过。 “好,那你慢慢说,千万不要再为那些事而难过了,还好你还活着,我定然会替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凤湄知道,苏倾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她这才缓缓的把前世的死因告知了苏倾,午夜梦回时,她也时常会想起那些事,每一次都是痛彻心扉。 现在再重新说一遍,那印在心底的痛苦,越加明显。 苏倾更加不敢相信,伤害沈嫱的人,竟然是跟沈嫱有婚约的苏牧。当年,他因为苏牧跟沈嫱的婚约,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底深处,他看着沈嫱跟苏牧在一起,开心快乐,他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可现在,他真的很后悔,当初的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才让沈嫱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事情。 他紧握着凤湄的手,有些发抖。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如果我能坚持一点,能大胆一点,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 “师傅,不是你的是错,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没有看清他是那样一个人面兽心之人,更是我瞎了眼,从未注意有一个人一直在我背后,默默的关心着我。” “不要自责,问题都在我身上,既然是他这么害你,我绝对不可放过他,他这么做,应该是听说了你身上有秘密的事,他杀了你,然后盗走你的遗体,就是想查到你身上的秘密。” “应该如此,我记得他说过。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我也多次怀疑过,这件事就是跟他有关,只是他从未露出过任何的破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过的事。定然会露出蛛丝马迹,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沈嫱死的时候,他就一直想着要找到她的死因。替她讨回公道,可是宫中封锁真正的死因,根本无从查起此事,再加之,后来沈嫱的遗体又被盗走,更令他心痛不已。 “师傅,这些事还是从长计议,你不问朝事,现在去插手这些,对你不好。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改变初衷。” “还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我会慢慢跟你说,现在,我知道你就是嫱儿,你不需再一个人去承担,有我在,你只要好好的做你的千金小姐,等着我来娶你。别的事情,都由我去办。” “师傅,谢谢你。” “上天怜悯,竟然让你活在凤湄的身上。刚巧我又做了你的师傅,我们才能再次相遇,今天,真的太让我惊喜了。”苏倾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可是。真正的凤湄却不在了,父亲和母亲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若是知道了,眼前的我,根本不是凤湄,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去世了,他们一定会很难过的,师傅,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自知分寸,真正的凤湄说到底是因我而死的,我心有愧疚。” 凤湄放心不下的就是真正凤湄的死因,“师傅,我不记得凤湄的事,之前发生的,都是我自己瞎掰的,我知道师傅是因为不想毁我的面子,就顺着我的意顺着我的说话,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凤湄是喜欢你的吧。” 凤湄说这话是无心的,是想查清楚真正凤湄的死因,可这话落放苏倾的耳中,苏倾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他直接拒绝真正的凤湄,就是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让沈嫱知道,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情谊都给沈嫱一人。 他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真正的凤湄是喜欢他的。 “嗯。”他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当时她在长公主府上为什么突然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你表白心迹吗?” “她性子一向倔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许是她突然间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这个理由有道理,似是又没有道理,她与你也不是时常见不着面,为什么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向你表白,她难道有足够的信心,你不会拒绝她?对了,我突然想到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只有这样做了,他才不会拒绝你。会不会是有人告诉她,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你表白,你就不会拒绝她?” 苏倾拧眉,仔细一想,“极有可能,她性子很直,断然是不会想出这个办法的。” “既然师傅也不知道实情,也就没有办法了,我所说的都是我猜想的,当日跟着她去长公主府的丫鬟碧云,回来就上吊自尽了,这事更是无从查之,但是我一直怀疑着是我的妹妹凤如雪所为,却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自我重生之后,这两件事,是我心头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我最牵挂的事。” 苏倾的表情,一瞬间失落了许多。 凤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不对,现在又多了一件更加值得我牵挂的事情,那就是师傅。” 凤湄的脸都快要红透了。 苏倾的心里暖暖的。 在潇湘院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苏倾还是舍不得离开。 贵太妃见苏倾去了凤府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很是高兴,她就知道自己这次的做法没有错,苏倾肯定是愿意娶凤湄的。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了,苏倾这开口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 其实凤湄自己也舍不得他离开,跟苏倾相处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很融洽,更何况现在又知道了苏倾对前世的自己,那种义无反顾的爱,她对他的感觉,也早就跟着变了。 贵太妃还坐在前院的厅里等着他,见到苏倾回来的时候,脸上自然流露出的笑容,就明白了一切。 “母亲。怎么还没睡?” 苏倾就算是说着话,也感觉自己的脸上的笑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在等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盼着你能早点成亲。你跟湄姐儿说的怎么样了?” “嗯,我会娶她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母亲以后会知道的。” “好啦,我也不过问你的隐私了,只要你肯娶亲,能让我早点抱上孙子。我就开心了。”贵太妃总算是放下了心,安安心心的回去休息了。 这一夜,苏倾整晚都没有睡着,他真的是太激动了,很怕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几番确定,一切都是真的,他却还是高兴的睁眼到天亮。 天一亮,他就要去凤府,却被贵太妃给拉住了。 “倾儿。你现在跟湄姐儿已经订了亲,还是避下贤,哪儿有没成亲之前,天天往岳父岳母家里跑呢?” “有何不可,我是她师傅,我以前也经常过去的。” “现在不一样了。” “母亲。” “好了好了,你去吧,我跟你说,不可去的太频繁。” 苏倾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凤湄娶回家,只可惜。凤湄还没有及笄,还有一年的等待时间,他头一次觉得一年是这么的漫长。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苏倾总是会想着法子去看望凤湄,贵太妃每一次阻拦也就是面上的。终还是让苏倾去了凤府。 看着苏倾跟凤府相处的很好,张氏和凤煜也非常的开心。 在向家独自悲伤的向娜,也听闻了苏倾和凤湄的事,心里越发难受,就央求着向宁氏去凤府探亲作客。 向宁氏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去作甚。去了也是自找没趣,你就别再想着端亲王了。” “我就是还想再看他一眼。” “傻孩子,咱们还是不去了,不能自打脸面。” “可是母亲……” “没有可是,我不许你去。” 向娜不高兴,一下就把桌上的茶杯推了出去。 “表姑姑,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呢?”凤如雪刚好走进来,她也是看不下去,凤湄现在和苏倾那么快活,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凤湄的身上,所以,她就来找向娜了。 向宁氏平日里也没有把凤如雪这个庶女看在眼里,见凤如雪过来,也没有特别热情,就是在询问了句:“雪姐儿,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是出府给姨娘抓药,碰巧路过这里,就想着来看看舅奶奶和表姑姑。” 向娜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及着自己颜面,又想着凤如雪也住在凤府,想从她口里了解一些端亲王的事,便坐了端正,浅笑了一声:“雪姐儿,快入座吧。” “多谢表姑姑。”凤如雪坐下后,便关切地说:“表姑姑,是在为端亲王的事难过吗?” “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不难过吗?”向娜反问了一句。 “表姑姑说的极是,如果是我,我肯定也没有办法接受的,明明都快要成了的事,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真的,我都不好意思出门,现在外面对长姐这事议论的可难听的,不过长姐这个人心宽着,别人说什么,她也不在意,最近跟端亲王越发亲热了。” 向宁氏咳了两声。 凤如雪赶紧笑了笑,“瞧瞧,都是我嘴碎,自己的事,还学着旁人一样来议论。” 向娜对凤如雪说:“你跟我去我房里,好长时间没有见你,想跟你说说话。” “好呀,我也想跟表姑姑说说话。” 两人就一道离开了向宁氏的院子,去了向娜那里。 一进门,向娜就拉着凤如雪坐下来,着急地问:“雪姐儿,湄姐儿以前就喜欢端亲王对不对?” 凤如雪点点头。 “那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好多人都知道的。” 向娜气愤地说:“她一定是装失忆的,仗着自己当初是为了端亲王服毒,让端亲王自责,去给她做师傅,她就能接近她,雪姐儿,你说,她喜欢端亲王就喜欢端亲王,却要故意看着我出丑。” “长姐那个人吧,向来都聪明,我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他真的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凤如雪又想把这句话传到向娜口里。 她那日跟周氏提起过,周氏直到现在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凤如雪是觉得周氏就算不顾着凤湄,也是要顾着端亲王的,就没有去插手这事。 但是向娜就不一样了,她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若是有机会,她肯定会想尽办法要玩凤湄的难堪,所以,凤如雪才跑到向家,把这事明里暗里跟向娜示个意。 “不是同一个人还不被认出来吗?雪姐儿,你说话真有点无厘头了。” “表姑姑,她以前你没有见过,当然是发现不了有什么差别,但是我就不同了,我跟她关系一直很好,她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熟悉,若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我真是不敢想,一个人怎么可能变的那么快呢?” “此话何意?”向娜不解的看着凤如雪。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长姐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母亲都没有看出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易容术的,把一个不一样的人,相貌换成另一个人?” “说书里倒是听过,现实当中还真不知道,雪姐儿,你不会是觉得湄姐儿是别人容易的?”向娜吃惊的看着凤如雪。 凤如雪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可真没有这么想,这易容术也就是听说,根本就没见过,我就是觉得长姐跟以前不一样。” “那你说她有没有可能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呀。” “我不知道,反正感觉她现在挺有本事的,以前她在长公主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端亲王表白,端亲王都直接拒绝了她,现在,端亲王对她可热情着呢。” 向娜听到端亲王和凤湄关系好,她就气的咬牙切齿。 凤湄抢了她的弦月琵琶,又抢走了她喜欢的人,她说什么都要跟她斗到底!她要去试一试,她是不是假的,若是她是假的,那向娜觉得自己还会有机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