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王的浴衣 在死寂的悬崖上攀爬，黎平只剩一个念头：离开深渊，回到人间！ 终于，一阵风吹散头顶的迷雾，井盖大的一道星辉从上方洒落。 黎平的眼睛，亮了！ “人，间！”黎平仰起脸，竭力咆哮，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已经忘了如何说话！ …… 黎平恢复了语言能力，精神也活跃起来。 他躺在一堆乱石中，心中充满困惑。 他现在就是普通的血肉之躯，除了脑子里的游戏记忆外，没有任何血统和技能——似乎回到了人间。 可是，黎平很清楚，这里不是人间——他的体质太好了，甚至能耐受夜晚湿冷的露水！ 在地球上，黎平可没有这么好的体质。 “这不是人间！”黎平从乱石堆的缝中，看到那个小村寨，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直到一个小男孩跑出来，黎平才明白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七宗自由》！ “这是松鼠村，产盛巡林者和松鼠飞贼。NPC天命之子就是从这里诞生的。村里有标志建筑物黑白教堂。” 回忆在眼前飘过，确定自己还在游戏中，或者说穿越到了游戏世界，黎平心中五味杂陈。 《七宗自由》，大夏国科技井喷的产物之一，是一款幻想历史游戏。 游戏中的每一个NPC、怪物、BOSS，性格都由现实人物（或历史人物）投影而成。 游戏中的每一个剧情，都有历史、现实背景。 不过，因为游戏中的剧情真实还原了许多历史，而且还有特殊的‘心机系阵营、天真系阵营’，惹恼了一些‘敏感人士’。 敏感人士纷纷抗议，形成了不小的阻力，最终这款游戏未在大夏发行。 宝贝不会被永久埋没。 《七宗自由》设计精致，电脑AI很高。每一个角色都栩栩如生，剧情因玩家的选择而变化，具有极强的可玩性，是一款世界级巨著。 这款游戏在境外发行销售，墙内开花墙外香，迅速火爆。 最终以出口转内销的方式，强势回归大夏国玩家的购物车！ 自由世界中没有固定的NPC、英雄、BOSS，也没有设定好的主线。 玩家可以自由选择任何种族和角色，但要承担相应的历史因果。 甚至连天赋、技能也不是一成不变——玩家根据操作模式，自动分成两阵营：锁定模式阵营、无锁定模式阵营。 两个阵营各有特色，天赋、技能也截然不同。 选择锁定模式的玩家追求无脑爽。有现成的天赋、技能模板。有魅力、口才、娱乐方面的加成，游戏角色通常很好看。 选择无锁定模式的玩家恰好相反，追求极致的真实体验。天赋凭测试结果生成，技能自己研究，操作无锁定。形象也更追求真实。 有比较就有优越感，两个阵营的玩家都觉得自己的选择最正确，互喷‘心机婊’、‘天真儿童’，一点也不奇怪。 于是就有了心机系、天真系。 不仅如此，就连游戏结局都可以改！ 如果对游戏结局不满意，玩家还可以选择逆天模式，想办法成为天命之子，激活终极任务【我是世界之王】，拿到世界石。 拿到世界石，玩家可开启终极职业模板——至高神。 至高神有权重新设计《七宗自由》世界，选择新的世界主题，推行自己的理念。 黎平身为天真系的散人玩家，一直致力于模仿NPC，一不小心就得到NPC势力白银之手的赏识，成为了十大天命之子中最特殊的一位。 最终其他玩家纷纷折戟，反倒是黎平这个散人玩家，凭借自己独特的天赋【升腾】，完成【世界之王】任务，拿到了世界石。 可就在握住世界石的那一瞬间，世界崩塌，黎平落入了黑暗的深渊。 在失去意识之前，黎平隐约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身穿华丽服装的俊美自己！ 黎平不擅长心机，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陷害？自然灾害？纯属意外？实属脑补？ 不清楚啊，黎平只知道自己落入深渊，而且，不死不灭！ 深渊空虚无物，黎平费尽千辛万苦，从深渊爬出来。 可是……却回到了松鼠村外！ 黎平心机不够，到现在，黎平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状态：游戏ing？穿越？梦境？ “我是不是在做梦？” 黎平伸出手，抓起一块石头，石头的触感、重量，都如此真实。 就算这是一个梦，如此真实的梦境，有什么资格不重视呢？ “那就天真的从头再来吧！” 黎平很快做出决定，这一次，至少要全身而退！ 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怎样进入松鼠村？ 松鼠村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松鼠村特有松鼠飞贼训练法。 为了保住松鼠飞贼的训练秘密，哪怕在游戏中，松鼠村也禁止陌生人靠近。 想进入松鼠村，哪怕只是进去逛逛，先把声望刷上500+再说。 如果不进松鼠村，黎平可以选择去最近的小镇。大约要走五十里，还要穿过一片荆棘林。 以黎平0护甲的状态，穿过荆棘林就是自虐。 另外，黎平知道松鼠村有个铁匠，铁匠有个女儿名叫恰希。 铁匠希望女儿继承铁匠铺，恰希却向往冒险生活。 如果冒险者讨得恰希的欢心（友好度100以上），并帮助铁匠劝说恰希成为铁匠，有一定概率从铁匠手中拿到一根魔藤绳索。 魔藤绳索提供一个攀爬技能，持有者可以垂直攀爬45米。 在游戏中，这根魔藤绳索堪称神器。 当初玩游戏的时候，黎平还是个游戏萌新。 再加上他是天真系玩家，崇尚探索体验，当然不看攻略，不逛论坛，结果错过了这根魔藤绳索。 现在重新来过，不把这条小极品的魔藤绳索拿到手，也太对不住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已经不再是游戏，恐怕也没有复活选项，魔藤绳索的价值就显得尤为可贵。 但怎样进入松鼠村呢？ “如果女王驾临就好了，把女王的折光浴衣借来用几天，区区松鼠村不在话下，就算是暗河中的宝箱，也不是不可能。”黎平非常神往的想道。 黎平惦记的这位女王，名叫瑞迦娜·珀金，是自由世界中的一位神秘法师，她居住在飞翔城堡中，因为总戴着一顶古代王冠，被称作女王大人。 瑞迦娜·珀金非常神秘，她实力强大，却不参与纷争，更不会投资年轻冒险者。 不过，她喜欢看戏，无论是战争戏、伦理戏、猎奇戏，她都喜欢。 为了看戏，她不介意借出一两件‘表演道具’！ 拿到‘表演道具’的人，都要奉上一段精彩表演。 如果令女王大人满意，她会一直借出‘表演道具’，直到她看腻为止。 黎平的打算就是借一件‘表演道具’，然后扮演隐形盗贼，表演一场精彩的盗贼剧，给女王大人欣赏。 以黎平抠脚级的表演水平，一般来说只表演一次，女王就会收回‘表演道具’。 收回也没关系，至少魔藤绳索到手了。 可是，珀金女王大人，您在哪呢？ 找到珀金女王大人，比搞定松鼠村难多了。 “还是先休息，然后从零开始，先觅食、恢复状态。”黎平擦擦口水，放弃不靠谱的幻想。 找了两块石头当武器，黎平就这么躺下，憧憬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进入梦乡。 “喵呜。”一声低沉的猫叫。 第2章 天赋【升腾】 黎平慢慢转过身，看到一只纯黑的猫。 这只黑猫很肥，有二十斤重，拉直了大概有一米多，和一只小豹子没什么区别。 黑猫蹲在三四米外，两只黄瞳眼，盯着黎平。 它的毛皮光亮油滑如绸缎，脖子上用红带系着个紫铜色挂坠。 黎平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讶，甚至惊喜。 因为，珀金女王大人养猫！ 怎么和珀金女王的猫打招呼呢？ 黎平蹙眉苦思。 一人一猫，一蹲一躺，就这么陷入沉默。 黎平想了一会，发现玩深度不是自己所擅长的。 “你好？”黎平开门见山地说道。 “跟我来。”黑猫开口，声音像苍老的男人。 它站起来，慢吞吞的朝西走，又朝南走去。 黎平决定跟上去。 黎平一没武器二没实力，如果这只黑猫动机不纯，它直接挥爪子就行，黎平也没有反抗的资本。 跟着黑猫走，情况不会变得更糟糕。 乱石堆向南，是一片山丘，山丘险恶，没有路可走。 黎平只能忍住脚疼，咬着牙跟着，蹦蹦跳跳往上爬。 黑猫的攀爬技能比黎平好多了，真真如履平地，眨眼就爬到山顶。 等黎平龇牙咧嘴的爬上来，黑猫已经在山顶等候多时，它着舔爪子，给自己擦脸擦胡须。 黎平跟过来，不确定这只猫要干什么。 黑猫伸出爪子，朝着松鼠村的方向抓了两下。 黎平放眼望去，松鼠村被薄雾包围，隐约能看到一些房子，以及两座教堂。 教堂属于神圣光明教，但非常诡异的有两座，一座是白色的，一座是黑色的。 松鼠村南侧的教堂由大块的白石筑成，风格温暖华丽。教堂里种满了鲜花，有许多鸽子。在白色大礼堂的上方，有炽天使雕像，非常神圣肃穆。 黑教堂在松鼠村的北侧，由黑曜石筑成，哥特风格的教堂周围都是平民的坟墓，墓地中充满死亡和凋零气息。 在玩游戏的时候，黎平也曾仔细逛过两个教堂。 根据玩家中的考据党说，在历史上光明教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建两所教堂，更不会一黑一白。所以这两所教堂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任务。 考据党带头，全服务器的天真系玩家倾巢出动，有的去查历史资料，有的去调查宗教斗争，也有人在游戏里跑东跑西。 到了后来，连妹子玩家都被惊动了，她们也帮忙去修道女院调查。 但最终一无所获，还被心机系玩家狠狠嘲讽奚落一通，说什么‘为了出风头，精神病都发作了’。 到了后来，著名的NPC天命之子从松鼠村发迹，据说就和黑白教堂有关。 玩家又一次兴致勃勃的调查，这一次连心机系玩家都出动了，最终依旧一无所获。 黎平在玩游戏的时候也没多想，多一座教堂就多一座呗，钱多花不完，建两座教堂，用一座，空着一座。 但现在站在高处俯视松鼠村，黎平似乎抓住了一种感觉！ 虽然白色教堂华丽庄严，黎平却感觉，似乎，黑色教堂才是真正的神圣光明教堂！ “这不可能啊。”黎平下意识说出口。 光明教，提倡光明啊，当然是白色的，是美好的，怎么可能坐落在坟墓和寂静中。 而且，如果黑色教堂属于神，白色教堂又属于谁？ 黎平无法理解，陷入苦思。 “对了，珀金女王让她的猫带我上来，又是几个意思？”等黎平回过神来，黑猫已经悄然离去。 在黑猫消失的地方，有一套猎装，一双靴子，还有一把猎刀。 “谢谢女王大人，您真是个好人。”黎平弯腰捡起衣服，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纸条质地柔软，还有淡淡的迷迭香味，上面用青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娟秀小楷。 【一花一世界，一女一夫君。三军奋勇争先，冠军只有一人——（猫脚印）】 “果然是女王大人，她在暗示我认真表演。”黎平如释重负的笑起来。 珀金女王从不写自己的名字，她用猫签署文件。 黎平的心机欠费，珀金女王大人为何注意到他，他也不清楚。 不过，又没有泡珀金女王的心，管那么多作甚。 女王的态度和暗示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复实力。 黎平拿着猎刀下山，去树林里逛游，挑选合适的木杆，为自己削制木枪和投掷棒。 木枪用来防卫，投掷棒用来打猎。 削木枪和投掷棒很枯燥，费时费力，不如去耍嘴忽悠NPC。 可人必须学会认命，认自己的命。 确实有心机的人更吃得开，圆滑也是一个褒义词。 但要让黎平说违心的话，做有损尊严的事，黎平做不到。 十年二十年过去，黎平习惯了磕磕碰碰，也习惯了凡事靠自己。 当《七宗自由》发售后，黎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天真系阵营。 无论是现实和虚拟，虽然从未得到贵人相助，但黎平也慢慢积累起资本，只是花费的时间更多罢了。 而且，随着阅历和知识的增加，黎平发现两个事实：轻松得来的轻松去；比起改变世界，改变自己更容易。 就比如现在，黎平可以去忽悠NPC，但这种忽悠……和乞讨有何区别？ 乞讨，是有成功率的。 在松鼠村这个特殊的地方，乞求怜悯很难。 就算求到了，也只是多一身衣服罢了——而黎平已经有衣服了。 走捷径就是走弯路，黎平更愿意发挥自己的天赋，让自己变强。 这个世界上，没有强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有，说明还需要变得更强。 削了投掷棒，又削好木枪的枪杆。找准枪杆的重心，又稍微调整，黎平把猎刀用坚韧的藤草捆在木枪顶端，一条猎人版长枪制作完成。 黎平离开乱石堆，找了一个石壁的凹处，铺上一些茸草和苔藓，躺下小憩。 狩猎需要体力和精力，黎平必须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闭上眼小憩，黎平的大脑还在工作。 天真系玩家，没有捷径可走。 但也多亏了在游戏中没有走捷径，现在流落异乡从零开始，黎平既不需要怨天尤人，也不需要奢望天降超能力。 他可以凭自己的天赋和能力，给自己打造一个实力升级体系。 对于心机生物而言，这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对天真生物而言，只是需要费一些功夫罢了。 黎平有生物学和药学基础，配合天赋【升腾】，给自己设计一份炼体术，只是小事一桩。在他还没有接触《七宗自由》的时候，就完成了。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从零开始建立一个炼体体系，只要调整修改，让炼体术能在简陋的条件下发挥作用而已： 首先，要用套索、刺杀的手段，猎取食物， 然后，凿木取火，制作木炭，再用木炭生火，制造熟食。 然后，调整身体的糖、盐、油平衡，大量摄入蛋白质和卡路里。 等到肚子里有原料，再进行锻炼，迅速调整血液成份、肌肉状态…… 等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迅速减少食量，把体重调控回最佳水平，并且调整心理状态，进入求生状态。 “差不多就这些，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猎取食物。” 仅仅睡了半个小时，黎平睁开眼，开始活动。 —— 天赋【升腾】：一套实用的优化体系——以统计分析为基础，熟练的建立模型，并对其进行优化，用更好的，代替现有的（包括而不限于技能、天赋的改造升级）。 第3章 炼体 木枪是用来防卫的，投掷棒才是狩猎用的。 黎平暂时不打算猎取大型动物。 在山上慢慢转悠，黎平发现十五米外有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可能发现黎平了，但它并没有逃跑。 可能它觉得15米是个安全距离。 黎平悄悄后退，慢慢走回睡觉的地方。 “升腾吧！投掷术！”黎平深吸一口气，用力吹动自己的发梢，然后开始训练投掷。 【升腾】天赋其实很简单，就是基于数学原理的总结分析，熟能生巧。 比如，提升投掷术，让自己从业余水平，变成15米百发百中。 从科学的角度讲，这是多学科交叉的实践应用，涉及到数学、物理学、生物化学、体育学、野生动物学、实验方法学……很牛。 但也可以简单的说，通过多次投掷，记录每一次的发力角度和强度，并确定相应的投掷轨道。 然后从不同的投掷轨道中，筛选能准确命中15米外小目标的轨道。 找到对应的发力角度和强度，然后将其记下来。 【升腾】，用汗水和总结找到更好的，替代不好的。 黎平重复投掷了十次，找到了投掷轨道。 然后连续投掷三十次，记住身体的发力角度和强度。 投掷四十次后，黎平在15米外，对准那块石头已经能百发百中。 “大力出奇迹！”黎平用力甩出投掷棒，投掷棒击在石头上，石头被打得移动了十几公分。 “够了。” 黎平拎着木枪，悄悄地原路返回，那只兔子还在原地。 一般来讲，兔子在看到狩猎者后，会根据狩猎者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或者撒腿狂奔，或者原地装傻。 很幸运，那只兔子没把黎平当回事。 在黎平去训练的这段时间，没有其它掠食者路过。 黎平站在15米外，那只兔子已经看到黎平，但它在赌，赌黎平看不到它，或者无法瞬间袭击它。 但它真的想错了！ 黎平没有蹲下，直接向前跨步，狠狠甩出手中的投掷棒！ 不到1秒， 投掷棒已经飞过15米，落在兔子的脸上！ 兔子被打得飞了起来，也可能是它自己跳起来。 但它马上落地，再也没有起来。 “傻兔子。” 黎平走过去，捡起兔子，又捡起投掷棒，转身慢吞吞的走掉。 不到1秒，却耗尽了黎平几乎所有的精力。 路上黎平歇了一次，才回到乱石堆。 兔子的头盖骨被打碎了，从鼻孔里有一点血和脑浆流出来。 黎平找到枯枝和树叶，又从枯树上撕下来干燥的树皮纤维。 把树皮纤维撕碎，黎平耐心的用两块云母岩敲击，敲出一点点火星。 等到夜幕笼罩，火星才在树皮纤维上安家，并迅速扩张。 吸一口气，轻轻的吹，火星慢慢变旺，最后终于燃起明火。 “感谢猎人帮，感谢贝爷帮，感谢所有天真的小伙伴，我爱你们。” 半个小时后，黎平吃着五分熟的烤兔肉，感觉很幸福。 吃完烤兔子，黎平犹豫要不要去喝水。 最近的水源也有好几百米，摸黑去喝水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算了，还是吃嫩叶吧。 去采了几根树枝，回来把嫩叶吃掉，然后把树枝放在火上烤，烤熟的树皮是很有嚼头的零食。 吃完之后，黎平又把兔皮烤干，然后把火堆分开，又加上一些枯枝，让火堆变成两个。 黎平躺在烘烤过的地上，在火堆的守卫下，侧身躺在地上，耳朵贴地，闭上眼假寐。 野兽的咆哮此起彼伏，黎平一整夜都半睡半醒。 等到快天亮，黎平才睡了一会。 …… 早晨的运气不错，爬行动物，比如蛇，在夜晚失去了太多热量，它们需要早起晒太阳，用太阳能让自己热起来。 黎平在石头上发现了一条蝰蛇，仔细观察后，黎平暗暗庆幸自己昨晚没去喝水。 根据体态和花纹判断，这是一条山蝰蛇，三角形的头部大约五厘米，脖颈很细，身躯肥壮，尾巴很短，大约一米多长。 山蝰蛇喜欢在夜间猎食，而且极具爆发力。 当它感觉自己被冒犯时，它的身体会蜷曲成多个‘S’，三分之一的身躯直立，发出响亮的嘶叫声，甚至喷洒毒液。 如果冒犯者没有马上滚蛋，山蝰蛇会爆发出极强的动能，在一瞬间咬击冒犯者，并注入最少两滴毒液。 在游戏中的早期，夜晚的野外就是天真系玩家的禁区。 想象一下吧，一个小玩家高高兴兴的走在野外，突然他听到响亮的嘶嘶声。 然后，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感觉自己的小腿挨了一棍，而且有点疼。 过了一会，他死了。 最可悲的是，哪怕到死，他也没看到攻击者在哪。 不过，感谢猎人帮，感谢贝爷帮，感谢发明无锁定模式的程序员。 黎平后退几步，弯腰折断一根小松树，并用猎刀削掉小松树的枝杈。 一手木棍，一手投掷棒，黎平过来逗蛇。 蛇的视觉不像专家吹嘘的那么弱，黎平距离这条山蝰蛇五米的时候，它就抬起了头。 夜晚的低温帮了黎平大忙，这条山蝰蛇能量不足，它没有足够的自信，又低下头装石头。 黎平过去，用木棍戳戳这条山蝰蛇。 山蝰蛇抬头，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咧开嘴，弹出毒牙，并喷洒了两道毒液。 黎平躲开，继续戳，右手的投掷棒随时准备。 山蝰蛇真的很冷，它舍不得温暖的阳光，一直在装死。 黎平心里有底，狠狠掷出手中的投掷棒！ 投掷棒打在山蝰蛇身上，因为角度的原因，没有造成太大损害。 山蝰蛇低头就跑，黎平心中放松，追上去连抽带打。 山蝰蛇被打昏了，黎平用木棍摁住它的脖子，用猎刀把它的头切了下来，并且挖坑掩埋。 蛇类一般都有寄生虫，生吃是很危险的。 黎平虽然体质提升许多，但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回到乱石堆，扒皮去内脏，用炭火把蛇肉烤熟，蛇油滋滋，又香又嫩。 吃过早餐，黎平去河边喝水，在河对岸，松鼠村的村民已经开始活动，为数不多的农夫去农田巡视，大部分村民都是巡林者，他们刚刚从密林返回。 有些人看到了黎平，他们冷漠的瞥了黎平一眼，低声交谈几句，并没有和黎平打招呼。 他们的冷漠只是假象，黎平非常确定，这些巡林者马上就会跟踪调查自己。 黎平看着他们离去，转身返回乱石堆，然后又从乱石堆悄悄离开，爬到附近的山顶上。 果然，黎平才爬到山顶，就看到有两个巡林者站在乱石堆中。 黎平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站在山顶上。 巡林者没有吭声，转身离去。 “希望朝好的方向发展吧。” 接触，冷漠，驱逐，针对突然冒出来的流浪者，松鼠村会采取哪种对策，黎平也没有把握。 不过，黎平知道一点：提升自己，以不变应万变！ 稍微休息了一会，黎平就开始低强度锻炼身体，活动四肢和筋骨。 下午，黎平找到一些荨麻，荨麻的绒毛有毒，要用刀刮净，并用火烤才能剥皮。 黎平用这些荨麻制作了几根麻绳，然后带着猎刀进入密林。 密林中有动物活动的轨迹，黎平在灌木丛中找到几条小兽的兽道，将麻绳制作成套索机关。 密林中视线有限，黎平怀疑有人在窥伺自己。 从密林中推出来，黎平猛地回头，密林静悄悄，但黎平非常确定，密林中有人！ “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女巫？”黎平仔细回想游戏经历，似乎没有在密林中见过谁。 回到乱石堆，黎平歇了一会，开始活动身体。 在吃兔子的时候，黎平特意把兔血都吃了，用来补充盐分。 充足的盐分让黎平充满活力。 稍微活动一番，黎平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调整好。 然后取来荨麻，黎平动手搓麻绳，然后用麻绳编织一些防护用品。 次日，去密林中收集猎物，很幸运，捡到三只兔子。 黎平保留兔皮，把两只兔子做成熏肉干，一只兔子吃掉，并且加大了运动量。 下午，黎平编织好了简陋的护膝，护肘，连帽马甲。 穿好这些护具，黎平有用麻绳缠在手上。 然后，黎平在山上加速飞奔。 开始黎平只在熟悉的地方飞奔，提升自己的反应速度，也调整自己的动作姿势。 等到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差不多了，黎平开始探索不熟悉的地方。 跑到太阳落山，黎平已经初步恢复战斗力。 如果用建筑民工当做对照，将建筑民工的所有数值都设定为一。 黎平的训练结果大概是：防护+1，防御力+2，灵巧+2。 至于战斗力提升，黎平还没有接触这个世界的土著，不知道。 随后一段时间，黎平一直都窝在乱石堆，没有接触土著的打算。 独居是很枯燥的，一个人锻炼也很无聊，但身为天真系玩家，黎平很享受这一点。 修炼，总结，调整，改善食谱，再次锻炼，总结调整…… 各项能力都在迅速恢复，装备也稍微改良一番，这种‘培养自己’的爽感，不是一键打怪的心机系玩家所能体悟。 黎平沉迷在养成游戏中，不能自拔，甚至连铁匠的魔藤绳索任务也忘到一边。 那只黑猫又来过两次，第一次碰到黎平在总结训练结果，黎平自言自语一上午，它无奈的败退。 第二次，黑猫已经没耐心，但碰到黎平在山上训练身法，它腿短不敢滚着下山，竟然没追上黎平。 傍晚，黎平从密林回来，看到黑猫正蹲在乱石堆里。 “你来了，你好啊，吃了没？”黎平很天真无邪的打招呼。 “你在浪费时间。”黑猫沉默半晌，闷闷地说道。 “啊，我没有浪费时间啊，我变强了很多。如果再练三个月，我敢去挑战八百磅的野猪。”黎平说道。 “你知道的，想要借用道具，你必须做主人爱看的事。”黑猫用爪子揉揉自己的胡须，郑重的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任务。” 第4章 铁匠任务的真正解读 任务？ 黎平微笑着，摇摇头，没有答应黑猫，“你知道么，我只相信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己灵所思，己心所悟。” 我不要别人教我如何做人，哪怕是善意的，你懂？ 黑猫有些不高兴，它用尾巴敲打地面，低声道：“你很骄傲，很自信？但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依仗……都微不足道。” 黎平点点头，这一点承认，他确实微不足道。 “有位大人曾说过，在错误的道路上，知识越多越可悲。”黑猫昂起头，语气轻浮地说道：“人生如星矢璀璨而短暂，你要学会低头聆听，聆听正确的指教，或许能勉强抵达终点。” 哈哈，你弄错了，黎平摇摇头道：“渺小如我，不敢奢望终点。”就算奢望终点，也必须是我自己选定的终点！ “你在浪费生命。” “……你看我多大？”黎平突然问道。 “二十岁？不，十七八岁！你确实有一点天真的资本。” “你以为我不到二十岁？难怪……”黎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恍然大悟的笑了。 黑猫一惊，它猛地拉起身，前爪搭在黎平的胳膊上，仔细看黎平的脸，“你……” “这个世界，普通人的寿命有多长？他们能劳作多少年？”黎平问道。 “……”黑猫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它感觉不妙。 黎平没有按照套路出牌，反而跳出它划定的范围。 黑猫的爪子在出汗，它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不赶时间，我也有资本浪费生命，因为我衰老地比别人慢！”黎平得意地一笑，补刀道：“我衰老慢不是天生，不是别人赋予，是我自己研究生命学，争取到的！” 老子牛逼，能从空气中打到金币！ 老子挥霍自己凭空创造的财富，理直气壮！ 黑猫明显懵了，但它知道不能放任黎平的气势升腾。 于是，黑猫收起尾巴，蹲坐着，尖利地嘲讽道：“我能决定你的生死。只要我伸出爪子，你的坚持，你的天赋（长寿），都没有意义。” 黎平摇摇头，说道：“你能决定我身体的生死祸福，但是……我命，由我，不由你。你可以打断我的腿，但你无法让我跪下！” 黑猫身上的毛发竖起，目光凶厉，身躯绷紧，锋利的爪子也弹了出来。 黎平平静的看着黑猫，毫不掩饰的伸手握住木枪。他不是要反抗，是准备死在战斗中。 一个人如果不怕死，那就不能用死亡恐吓他，免得遭他耻笑。 就好比恶作剧扮鬼吓人，如果目标一脸漠然，甚至满脸鄙夷，那就不好看了。 黑猫，一下子就尴尬了。 死寂的尴尬持续了很久，黑猫只能讪讪地收拢自身气势。 “生命是宝贵的，忠贞的爱情价值更高，与自由的意志相比，不值一提。”黑猫舔舔爪子，低沉地说道：“呵呵呵，你通过了菲儿大人的考验。” “哦，我很荣幸。”黎平半真半假地说道。 黑猫一下子跳起来，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它又回过头，“小子，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会求我的。” “当然，能带我去见女王大人吗？”黎平心中微哂，表情却非常恭敬。 “……你会后悔的。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你所谓的‘掌握自己命运’，不过是重复前人走过的弯路，你在浪费生命。”黑猫回过头去，它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气势就强盛一分。 “……包括延缓衰老，让我的寿命翻倍？”黎平抿着嘴，突然邪魅的微笑，大声吼道。 黑猫脚步一滞，突然化作一枚黑箭，一闪而逝。 黑猫走后，黎平开始调查，四处搜集信息。 简单的搜寻无果后，黎平就放弃调查，继续自己的泡妞大业。 这就是黎平坚持自我的意义所在：天真者，决定自己的命运。 走捷径一时爽，但根基不稳，想停下来，恐怕却身不由己。 “松鼠村不欢迎外来者。” “铁匠只有一个女儿。” 黎平单手托腮，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分析图。 “松鼠村和铁匠之间，有一个共性，他们都在维护自身的垄断地位。” “因此可以得出推论，铁匠不希望女儿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女儿嫁给本村的小伙子。” 黎平坏坏的微笑，想起来在游戏中，铁匠女儿恰希的抱怨：大概意思是说，‘小妹妹们都嫁人了’，‘老娘还是非卖品’，‘真怀疑父爱如山’…… 说得浅显一点，有很多人都渴望得到恰希，包括松鼠村的年轻俊杰。 铁匠希望女儿留在松鼠村，却怕女婿占有了他的家业。 所以，铁匠任务的真实名称应该是：上门女婿！ 游戏毕竟是游戏，哪怕天真系玩家，一般也不愿意为了一根魔藤绳索，把自己的游戏生涯限制在松鼠村内。 但现在就不同了！ 黎平不赶时间。 铁匠需要上门女婿。 恰希很漂亮，性格也不错。 “为什么不做个赘婿呢？” 黎平留在松鼠村附近，展示自己从无到有的持家能力，目标只有一个……打动铁匠。 当然，仅仅有持家能力还不够，恰希姐姐，现在是妹妹了，恰希妹妹喜欢勇猛威武的勇士。 黎平打算去密林逛逛，随便猎取一点大块头的猎物，再捉一些毒虫，挖一些草药，如果能采集到香料就更妙了！ 有实力，有技术，还有情趣，这种男人谁不想要？ 展示实力，和铁匠勾搭成翁婿，然后就在松鼠村当铁匠，先跟恰希妹妹干上两三年。 “短期计划，三个月内，倒贴恰希妹妹，继承岳父的魔藤绳索。中期计划，待定。毕生计划，调查陷入深渊的原因。” 两者并不冲突，如果操作得当，还可能相辅相成。 至于讨好珀金女王……黎平觉得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暂时不考虑。 “目前来看，周期最短，回报最高的，就是倒贴恰希妹妹了。” 又一次山地训练结束，黎平发现自己的体质短期内不会增强，麻绳制作的护甲也调整到最佳。 “是时候，去密林弄一份有分量的聘礼了。” —— 心机系玩家：原则可变，过程（任务、贵人提携等）不能随便变，目标不能变。 天真系玩家：原则不能变，过程不确定，目标可能更改！ 心机系玩家说真话，也带有欺骗性。天真系玩家说谎，不是真的说谎，是变成熟的表现。 第5章 精神病 正要走出乱石堆，黎平瞄到一些松鼠村的人在附近，就停住脚步。 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妥，今天在附近活动的人多了点，但他们都在忙，看起来并无异常。 只是黎平还记得松鼠村的人口数据，也熟悉松鼠村的人口结构，才发现不妥，“怎么全都是青壮年男人？” 松鼠村的男人今天都没事吗？ 松鼠村属于里尔家族，据说布尔凯索·里尔王的陵墓就在附近的山里。 松鼠村村民都是里尔王的后裔，原本都是大剑战士，他们定居于此，守护里尔王的陵墓和传承。 那时候，天下人都来缅怀里尔王，向里尔族奉上礼物，又花费银钱，学习里尔王的大剑传承。里尔族人只要坚守里尔王的荣光，就一无所缺。 可惜历史变迁，环境也慢慢改变，里尔王的影响力渐渐消散，大剑战士也不适合实际需要，里尔王的传承就慢慢被忘却了。 除了守墓人还在锻造和使用大剑，里尔人对里尔王的传承已经毫无兴趣，他们更喜欢用技巧去寻找财富。 与之对应，松鼠村的权力中心也发生了转移。 在游戏里，松鼠村的权力集中在巡林者兄弟会、松鼠飞贼兄弟会中。 巡林者侧重身法和箭术，松鼠飞贼专精戏法和盗窃刺杀。 但黎平却知道松鼠村还有一股隐藏势力，隐秘女巫（白女巫）长老团！ 巡林者、松鼠飞贼、隐秘女巫，松鼠村的三大派系，表面上各自为政，实际上分工协作，团结紧密。 有人总结松鼠村，说松鼠村的里尔家族，有一条命，两颗心，三张脸，七手八脚。 一条命是说他们团结，两颗心是说他们心机多变，三张脸是指他们对待外人的态度。 巡林者冷漠孤傲，松鼠飞贼贪婪残忍，女巫擅长扮好人，就是里尔族的三张嘴脸。 里尔族人富有心机，他们看菜下饭，面对权贵他们热情好客，面对弱者他们手硬如铁，就是他们的手段了。 “第二张脸么，不知道和黑猫有没有关联。”黎平想起来珀金女王的黑猫。 加上松鼠村的黑白教堂，黎平感觉到了任务。 黎平感到有点为难，松鼠飞贼不可怕，黎平知道如何对付他们。 就怕有精英巡林者，巡林者的弓箭可不是吃素的，黎平没有能力在箭雨里杀个痛快。 不过，仔细想想，做人要追求性价比，如果活得窝囊，长命万年又有什么意义？ 不如在寿命和生活质量之间，找到一个最佳比例。 就像现在这种局面，黑猫、珀金女王在背后推动，铁匠、恰希在前方吸引，而松鼠飞贼却挡在了路上……如果能一举两得，为什么不去做呢。 今天，本座要爆炸！ 悄悄束紧腰带，又弯腰调整靴子，然后把猎刀藏在最方便的位置。 黎平走出乱石堆，慢吞吞朝前走。 路上的人不少，有男有女，有携带匕首和绳索的，也有背着弓箭的。 不过，用眼角余光扫过，没有精锐巡林者，黎平松了口气。 再仔细看看，黎平看出来端倪：这些人，都是飞贼。 松鼠飞贼是雅贼的一种，他们精通戏法，也懂贵族礼仪。 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穿着贵族猎装，至少裤子和靴子都是猎装。 平民也穿靴子，但大多都是短靴，巡林者则热衷于腰带和背囊，只有飞贼需要在靴子里藏短剑，才偏爱长靴。 松鼠飞贼的特点就像典型的心机系玩家，擅长骚扰和偷袭，正面战斗能力并不高。 如果在城市中比暗杀手段，黎平一个人，肯定无力对抗松鼠飞贼的车轮式追杀。 可在没有任何掩护的地方，对比双方的意志、风格、技巧、体力……黎平握紧手中的木枪，再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感觉自己能打一百个。 只要没有精英巡林者，哪怕有女巫辅助，哪怕他们人数近百，黎平也不会怕。 黎平忍不住翘起嘴角，实力啊，真是好东西。 但看看路旁的飞贼，他们身材匀称，相貌俊美，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俊美的活人。 一刀把他们杀了，是不是又过于残暴？会不会引起珀金女王的不快？ 还有恰希，会不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黎平蹙起眉，这一幕落在富有心机的飞贼眼中，就成了胆怯的表现。 “站住！”自认为发现了黎平的虚弱，在路边闲聊的几个年轻飞贼，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堵住去路。 黎平停下来，视线越过年轻飞贼，落在一个很熟悉的卷胡须老者身上，松鼠飞贼兄弟会的长老兼训导师，基德·里尔。 基德·里尔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他身穿一件火鼠皮大衣，头上戴着饰有孔雀羽和宝石的缠头巾。 松鼠飞贼偷遍天下，基德·里尔负责销赃。 在游戏里，基德手上有两枚镶嵌红宝石的金戒指，而现在，他手上有三枚金戒指！其中一枚镶嵌了绿色的猫眼石！ “难道，现在的时间点，是我在游戏中遇难之后？”黎平呼吸微微急促。 如果时间点是游戏中遇难之后，松鼠村里说不定就没有魔藤绳索了！ 还有恰希，她说不定也嫁人了！ 黎平心乱如麻，和追求纯爱的心机系玩家不一样，他喜欢能推的、有灵魂的妹子！ 说白了，就是真正的女汉子。 可是，有自己灵魂的女汉子，真的很少。 黎平连至高神都当过，在游戏中他接触过的NPC妹子真不少。 但《七宗自由》都由历史事实投影而成，现实中妹子多数虚荣、无担当、小家子气，游戏中的妹子也一样！ 黎平迅速思考，如果恰希嫁人了，《七宗自由》中还有那些妹子可以推？ 珀金女王和阿卡莎爵士，还有9岁的熊女王，但珀金女王太难，阿卡莎爵士距离太远，熊女王太年轻。 如果要求来之能战，只有恰希。 可万一恰希已经嫁人了呢…… “基德！……”黎平看着基德，想要问他。 和黎平的目光接触，基德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他的表现很奇怪，谈不上害怕。 似尊敬，似忌惮，还有一丝恐慌。 “咳咳，”基德咳嗽两声，脸撇到一边，说道：“外乡人，这里是松鼠村，诡术师和里尔人的地方，你得离开这，随便去哪里都行。” 有意思，黎平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起来，心中迅速思考：“我没有做任何事，他却突然要赶我走……不是我有问题，是松鼠村有问题，而且不能让我知道！” 陌生人的善意不可靠，但陌生人的敌意通常都是可靠的。 而且，黎平不觉得珀金女王和松鼠村有什么勾连。 因此得出结论：查清松鼠村的秘密，可以得到最少双份的收获！ 而且，黎平左右打量，哦，没有巡林者，没有女巫。 “也就是说，仅仅和松鼠飞贼有关吗？”黎平轻声说道。 看到黎平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什么，基德脸色一下子难看。 “外乡人，你得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基德严厉呵斥道。 黎平的态度不够谦卑，在骄横的松鼠飞贼眼中，就是极端狂妄。 “跪下！老实交代你有什么图谋，或许仁慈的里尔人会饶你一条狗命！”站在基德身边的一个光头飞贼，戏谑的骂道。 松鼠飞贼纷纷大笑，举起兵器，讥讽黎平。 在讥讽的同时，他们用兵器虚戳黎平。 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如果黎平恼怒地将他们打倒，他们可以推脱在戏耍。 如果黎平不够强……凌辱、矿洞，就是黎平的归宿。 看着长矛朝自己戳来，黎平仿佛回到了大学，回到了工作单位，回到了过年回家，回到了游戏早期的艰辛。 黎平邪恶的微笑起来，“你们可能没搞清楚，我是，心机表眼中的精神病啊！” 第6章 天上来的力量？ 基德感到一股寒意，他举起右手指着黎平，飞快地说道：“光明神谕，处死他！” 等等，信息有点多！ 黎平眯着眼，向后撤步，要举手示意。 围在四周的松鼠飞贼却满脸狂热，眼睛变红，大喊道：“为了光明神！” 四面围殴，匕首、刀剑、长矛，组成三重埋伏，急速地袭来。 黎平心中一抖，今天装叉状过头了，感觉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本座计算了敌人的全部实力，却没料到他们开挂！ 狂热，嗜血，飞贼的战斗力翻了好几倍，而且他们敢正面作战了！ 不过，黎平很平静。 死亡并不可怕，黎平只怕深渊的孤独。 就在黎平准备接受死亡时，一种似乎出于自己，又似乎来自另一位存在的力量，从黎平的心中发芽，沿着脊椎生长，迅速遍布全身各处！ 黎平感觉充满力量，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黎平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说的不是任何一种已知语言。 我说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说话？ 黎平还在思索，身体却火热，几乎雀跃。 抬起手，黎平发现世界变得很慢，飞贼的攻击变成了慢动作。 黎平自己也很慢，但一股热流蔓延过四肢百骸，黎平感觉到有强者与自己同在。 如同被搀住的学步儿童，黎平自己很慢，但有了强者的搀扶，就快了！ 黎平快的不多，仅仅比飞贼快了一点点。 匕首即将戳到身上，黎平举起木枪，随手一划，枪尖的猎刀快了一点点，划过几个飞贼的喉咙。 后退，向左，枪杆猛击。 基德似乎在喊叫什么，黎平听不清楚，也懒得听。 这种奇怪的状态，是黎平前世今生第一次遭遇，身为天真系玩家，下意识地就进入了观察研究状态。 所有的精力都在‘与自己同在同行的强者’身上，黎平发现无法用数学解析这位存在。 但他真实存在，并且发挥了极大的作用，逆转了黎平的生死。 黎平很兴奋。 —— 快如闪电，静若处子。 黎平在跳舞，在表演杂耍。 他扭腰蹲跳，还用手中木抢保持平衡。 飞贼围在周围，目睹这一切。 看到前方的飞贼扑过去，扑个空，扑倒在地，后方的飞贼更加来劲。 这小子真的有两把刷子，但也仅限于此了。 仿佛群狼围猎兔子，黎平就是兔子，他们是群狼。 —— “住手！给我住手！”基德如坠冰窖，大声呵斥黎平。 能成为飞贼的领袖，基德当然不缺眼力和实力。 当黎平开始笨拙的舞动，飞贼们视他为兔子，基德却看到了令人恐惧的境界：身法，收发自如！剑法，人剑合一的第二重境界！ 看到黎平的瞬间，基德几乎以为守墓人大长老复活了！ 仿佛戏耍一般，黎平抖动软杆木枪，枪尖在飞贼面前划过。 飞贼们几乎已经杀了黎平，但仅仅差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纷纷扑倒在地，好象收不住自己的力道。 基德却知道，他们的脖子被划开了！ 基德大声厉喝，不求黎平收手，只要黎平稍有犹豫。 稍微慢一点点，飞贼们就能跟上黎平的动作，然后乱刀捅死他！ 可黎平恍若未闻，依旧在翩翩起舞！ —— “大人！大人！？”看到基德如丧考妣，站在后方的飞贼不解的问道。 看到身旁的飞贼，基德两眼放光，他伸手抓住飞贼，大声吩咐道：“快，后退，飞抓准备！” 飞贼不解，但还是迅速后退，并从腰间取下飞抓和绳索。 —— 战场分裂成两部分，在外围的飞贼们从狂热恢复冷静，才发觉不妥。 战场中间，群狼狩猎一只兔子。 兔子还在蹦蹦跳跳，恶狼笨拙的摔倒在地，却再也没有起来！ “诱杀术，真的是诱杀术！”基德掏出手巾，蘸去额头的冷汗。 “神的恶念化身啊！”基德看着战场，眼前却出现一位尊贵神圣的身影。 尊贵神圣的身影，和战场中央毁灭世界的恶魔渐渐重合。 基德心跳如雷，他发誓，他再也不敢小觑任何与神有关的事物，哪怕只是神遗弃的恶念化身！ “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基德心中不安，只有手上那枚绿色猫眼石戒指，才让他有站立的勇气。 “为光明神血战至死，神会复活我的。”紧紧攥住戴戒指的手指，基德咬紧牙关，克制住逃走的念头。 黎平在蹦跳，他的枪划来划去，没有任何力道，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他的位置在变动，飞贼的注意力也随之变动。 陷入狂热嗜血的飞贼，没有意识到正在被诱杀。 有那么几个飞贼注意到同伴的死亡。可倒地的飞贼死得太安静，甚至没有血溅五步。 死亡的震慑力被压缩，目标的威胁性也被忽略。 而且飞贼感觉到只要再快一点点，就能杀死他！ “他们死掉，是因为他们太笨拙，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贪欲，压倒了最后一丝理性，随后带来死亡。 枪尖抖动，猎刀闪烁青色光芒，暗红色的液体甩落。 —— 眨眼之间，群狼倒毙，只剩下黎平一人，在那里拿枪摇晃。 “三轮抓，第一轮，放！”基德挥手，吼道。 嗖嗖嗖嗖嗖嗖……！ 站在外面的飞贼，在恼怒和不解中，甩出复仇的飞抓。 黎平看着飞抓袭来，他打算闪开。 但忽然力量从腰部上腾，到达双臂。 黎平伸出木枪，就像挑一束干草，很轻松自如地挑起一个飞贼，举在半空挥舞。 飞抓都落在飞贼的尸体上，黎平毫发无伤。 第一轮飞抓全部失败，第二轮第三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 “分散跑，去找她们！”基德甩掉火鼠皮大衣，手腕一甩，他使用攻击之爪和拳剑，拦住黎平的去路。 其余飞贼看到基德如此，不敢废话，转身分头狂奔。 —— 黎平走过来，看着战战兢兢的基德，邪恶地微笑道：“随便说点什么吧。” “去死吧！”基德飞扑过来。 枪花跳动，基德又飞了回去，他惊恐的惨叫着，摔倒在地。 …… 基德躺在地上，他的双臂都被切断肘部韧带。 黎平坐在两个松鼠飞贼的尸体上，正在吃一块饼。 饼是从一个飞贼的腰包里找到的，味道很香。 “光明神是谁？”黎平踢踢基德。 基德抿着嘴，把脸转到另一边。 “不说么，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某个野心家在冒充神灵而已。”黎平撇撇嘴，假冒就假冒吧，也没什么大不了。 历史记录说，只要把冒牌货宰掉，过几年他的势力就消散了。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你们的爸爸。你们智商低就低，被人骗了，我也不会管的。” 黎平抱着木枪，单手托腮，更关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历史说，只有狂战士和狂化女巫能瞬间战力MAX。没听说过有谁在战场上顿悟最适合自己的战斗体系。” 把人体看作一台高档汽车，狂战士的狂暴是不顾后果的猛踩油门，而黎平却经历了一次高手调车！ 不需要疯狂消耗能量，只是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终黎平都处于清醒和自由状态！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退出那种状态——当然，他肯定不会退出。 仅仅是刚才的片刻功夫，黎平就大有收获：他现在体力正常，没有任何不适，脑海中则多了一套战斗体系。 刚才的战斗中，黎平的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升腾】天赋上。 升腾，用更好的，代替现有的。 在那个特殊状态下，黎平的大脑高速运转，记忆了所有数据。 生理学，能量守恒，运动学，神经体液调节，生物化学，实验方法，方法论，主观能动性，博弈学，战术学，兵法…… 所有相关的知识都被激活，调用，在数学的统帅下，忠实记录了方才的一切。 黎平握紧拳头，脑海中无数数据闪过，在逻辑学的调度下，数据组合成画面，拼凑成完整的战斗流程。 然后，这些数据有被分配权重和优先度，不重要的被删掉，重要的被强调。 最后，黎平站起来，尝试重现这些步法、身法、枪术、格斗术。 步法八个动作，身法六个，枪术三个，格斗术勉强算一个。 黎平先慢动作试了一遍，随后就找到感觉。 步法讲究平衡，身法讲究惯性和爆发，枪术强调发力连贯性，格斗术侧重预判。 按照正常速度试了一遍，黎平基本掌握了这些技巧。 一切技术越到了精深处，越讲究毫厘之差。 步法、身法，和黎平原有的差别不大。 但就是这么细微的一点差别，让黎平赢得了生存机会。 这一套步法、身法，就显得格外贵重。 相比较而言，魔藤绳索什么的都不那么重要了，黎平犹豫要不要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熟练新掌握的技巧。 只要技巧水平提升，黎平有把握成为一个游侠，潇洒走四方。 而且，究竟是什么引发了那种特殊状态，厚积薄发？从天上来的力量？如有神助？天赋卓越？ 稍微犹豫的功夫，从松鼠村出来一些人。 黎平仔细看看，没看到拿弓箭的巡林者，基本都是一些女人。 “伪装成农妇的女巫团么。”黎平还在迟疑，女巫已经冲过来。 —— 黎平 天赋：升腾。 基本信息：不详（发生异变，以往信息失效）。 属性变化：防护+1，防御力+2，灵巧+2。 技巧变化：山地步法1，格斗步法1，格斗身法1，剑术2，战术1。 拥有物品：木枪（猎刀），投掷棒。 第7章 女巫之割 手拿伪装成扫帚的法杖，身穿碧绿长裙和月白色马甲衫。 女巫都很好看，十七八岁的青春活力，三四十岁的别有韵味，老巫婆也有沧桑气质，可惜她们都阴沉着脸。 黎平扫了一眼，没看到守墓人和巡林者，遂不放在心上。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已，说白了都是心机表。 她们的伎俩阴损狠毒，但只能对付爱贪小便宜的聪明人，偶尔能害几个蠢货，对天真儿童无效。 为首一个年老的女巫，她的脸很年轻，头发却已经花白，手拿伪装成拐杖的法杖。 这个老女巫面貌慈祥，能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尊敬她。 黎平正得意，看到她忍不住低呼：“九级女巫，白女巫？” 松鼠村有女巫团不错，但最高只有八级的极恶女巫，怎么突然冒出来九级女巫了？ 白女巫身穿褐色麻布长衣，长衣下是一身浅色衣裤，脚上穿着用鸟羽和藤草编织的草鞋。 黎平不怕白女巫，因为白女巫不能使用任何直接害人的巫术，她们一般只掌握医术和占卜术。 但白女巫迷惑性很强，善于借势和坑害，黎平不愿意和她们打交道。 白女巫在黎平前方站定，其余女巫和飞贼呼啦散开，站在她的两侧。 什么意思，不动手吗？黎平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女巫的动机。 “外乡人，你在挑衅里尔王的后裔。”白女巫板着脸，激愤地说道。 有意思，她们在筹划什么？ “里尔王是个牧牛人，他行正道，憎恶诡诈。里尔王的后裔都是大剑士，读《里尔之书》。你们又是什么？”黎平把木抢扛在肩上，歪着头嘲讽道。 白女巫冷哼一声，用力一甩袖子，道：“外乡人，你一无所知！” 黎平撇撇嘴，“你们很有心机，可惜没有守墓人和巡林者……你们就是个屁。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只一拳打过去。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 “你……！大胆！”白女巫的身形，瞬间高涨数公分，又缓缓恢复。 “这里不欢迎你，灾祸之根！”白女巫严肃地说道。 “对，我们绝不容许你在这里晃悠！”女巫和飞贼也纷纷说道。 “哈哈，小偷、杀人犯、巫女，也开始客串法官了？” 离开也不错，但魔藤绳索还没拿到，珀金女王还没讨好。 如果直接离开，这些天吃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天真系玩家都有浓厚的作死精神，原本黎平对黑猫的任务没兴趣，现在突然有了。 村中的白教堂，还有冒充光明神的家伙，黎平都想接触一下。 黎平稍微盘算，决定留个楔子，“我在这活得好好的，我不走。”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像你这样的强者，留在荒僻之地，太可惜了。”白女巫半嘲讽半认真地说道。 “没有封地支撑，去大城市就是找死。我才不会去呢。” “你杀了我们的人，还要留在我们这里，你真的好生无耻。”白女巫是典型的心机系NPC，她表现出义愤填膺。 “是你们先拔刀的，我可是恪守了里尔王的教导，等到利刃加身，才发起反击！”黎平冲白女巫吹个口哨，说道：“里尔王的墓碑上有写，恪守他教导的人，都可以在他的领土上生活。” 白女巫还要说话，黎平却迅速打断她：“你得面对现实！” “你们，”黎平指指他们，“不是守墓人，不是巡林者。你们是巫女、小偷。你们代表不了里尔王！” “其次，拳头的大小，是一切道理规矩的前提！我杀了你们好些人，你们可以举起拳头。” “如果你们实力不足，也不敢舍命一搏，为什么不趁着强者尚未发怒，赶紧送上礼物，恳求宽恕呢？你看，我特意留下这个穿大衣的，当作回旋的余地。” 黎平指指地上的基德。 女巫和飞贼起了骚动，面对羞辱，她们很愤怒，红着眼睛慢慢朝前走。 “都站住！”白女巫低沉地吼道。 女巫和飞贼止步。 白女巫上前，走到黎平面前，和黎平面对面站立。 她坦荡地直视黎平的双眼，“你究竟想怎样？” “我是个天真的人，我没什么想法，只面对现实。”本座劝你也面对现实。 “说！”白女巫稍微放松，眼睛中闪过一瞬鄙夷。 “现实是，我生活在乱石堆，你们来找我的麻烦。”黎平咧嘴一笑，说道：“我觉得，这是因为我们之间太陌生。” “嗯。” “我看啊，最好的和平手段莫过于化敌为友。咱们联姻吧？” “不可能！你必须离开这！” “让姑娘来和我说，说服我。”黎平依次扫过所有的女巫，摇摇头说道：“我要真正的姑娘，而且我可以成为你们的雇佣军。” 你们给姑娘，允许我生活在这里。如果你们遇到麻烦，我可以响应你们的战争召唤。 这可是历史中的典型，大型民族和小型民族的最佳共生模式。 “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女巫沉思，严肃地说道。 “啊，我是个天真的人，我信仰伟大的数学之神。我言而有信，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白女巫想了想，“可以，但你只准住在乱石堆。如果你需要食物，可以从乱石堆往南，进入山南的沼泽林。” “他是你的了，还有，你们得和我做生意，卖盐给我。”黎平伸出脚勾起基德，将其踹了过去。 脱离危险后，基德挣扎着站起来，愤恨的看着黎平。 白女巫突然伸出手，在基德的脖子上割了一刀！ 黯淡的静脉污血，涡涡往外流，还有鲜红的动脉血，一下子在他腮旁喷向高处！ 基德眼珠凸起，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 白女巫伸手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摁着跪在地上。 女巫噤若寒蝉，飞贼稍微骚动后，马上都低下了头。 白女巫的衣服上溅上污血，她的脸上也撒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她就这么一手拿着一把怪异的短刀，一手摁着基德，面无表情地看着黎平。 “嗯，不错，就像杀一只鸡。”黎平点点头，拿着木枪从白女巫身旁走过。 —— 目送黎平离去，白女巫气势顿消，方才的对峙，消耗了她太多精神。 “祖母大人。”两个十七八岁的金发女巫，手拿扫帚上前请示。 “收敛他们，把基德带上，去神庭。”白女巫挥挥手，吩咐道。 女巫和飞贼都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迅速收敛死者，牵来狗把路上的血舔干净，女巫和飞贼跟在白女巫身后，返回松鼠村。 松鼠村里一片萧瑟，大半个村子都没有人活动的气息，只有村子南侧有些许生气。 许多地方，地上还有暗红的血迹，建筑物也有破损，甚至有很多箭痕，似乎这里发生过惨烈的冲突。 来到村子南侧后，女巫和飞贼纷纷散去，他们都会到自己家中，关上门，没有什么声响。 白女巫带着几个女巫和基德的尸体，来到白教堂。 “你们退下吧。”白女巫吩咐道。 几个女巫低头行礼，后退着离开。 白女巫停顿了一会，用脚勾起基德的尸体，伸手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拖进白色大教堂。 把基德放在地上，白女巫转身关好大教堂的门，又拖着基德往前走。 大教堂里香气飘渺，墙上有许多灯台，一根根手臂粗细的白色蜡烛，在上面燃烧。 蜡烛燃烧冒出白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向上飘，汇聚在大教堂的天顶。 天顶上有一个巨大的青铜架子，烟雾在青铜架子上凝成一道烟柱，向下落在圣祭台上。 圣祭台被白色烟雾笼罩，看不清祭台里有什么。 一个黑发男子，身穿洁白长袍，佩戴精金冠冕，手拿一根精金杖，背对大门站在圣祭台前。 “神王大人，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中。那位……大人，他拒绝了您的美意。”白女巫跪下，把基德的尸体面朝下放在地上，自己也匍匐在地。 被称作神王男子一言不发，良久，他举起精金杖，伸到烟柱中。 烟雾被精金杖吸收，圣祭台上的烟雾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三个怪异的动物身躯。 精金杖上烟雾朦胧，男子转过身，露出他的真容，他，长得和黎平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黎平很土，他气质卓越！ 男子缓缓走到基德身旁，目光在基德的脸上逗留片刻，下移到基德的咽喉处。 他伸出精金杖，指向基德，烟雾立刻笼罩了基德。 基德食指上的猫眼石闪过一道绿光，随后宝石碎裂，一道绿光从猫眼石里出来，和烟雾融合。 这道绿色的烟雾飘进基德咽喉处的伤口，基德的咽喉立刻恢复如初！ 随后，基德又活了！ “神王大人，仆人无能！”基德剧烈颤抖，一下子醒来，他立刻匍匐在地。 年轻的黑发男子沉默，大教堂里气氛沉闷压抑。 直到圣祭台中，传来三声怪异的吼叫和笑声！ “你们下去吧，我的邪恶化身，不是你们能对付的。”黑发男子这才有了笑意。 “你们要记住，尊重人类，垂听人类的祈求，才是真正的神。除此之外，所有一切都是邪神。” 黑发男子张开双手，“我是和平的黎明，我是光明神的圣者形态！我是这世界唯一的真神，这世界爱我，我也爱这世界！除我以外，皆是恶魔！” —— 女巫之割（处刑匕首） 品质：传奇物品（暗金） 需求：灵巧60+，等级5。 单手伤害：7-7 攻速：极慢 武器特效：+3级震慑技能，+1级恐惧。 说明：持有者，威严（或残暴）声望+1。 第8章 长夜杀机 密林树木茂盛，可能有地下渗水，落叶堆集腐烂，形成了半米深的淤泥。 黑色淤泥在洼地上形成了一条狭长的沼泽。 落叶在污水中发酵产生热气，温热的沼气冲破烂泥，发出吧唧声。 仿佛一头黑色的烂尾巴毒龙在放屁。 黎平没急着通过沼泽，仔细观察片刻，确定没有鸟类和小型食肉动物的尸体，黎平才试探着靠近。 沼气无色无味有毒，只需吸两口，血红蛋白就被封印。 随后缺氧，导致死亡。 沼气密度比空气密度大，如果通风不佳，会沉积在低洼处，形成毒瘴气。 鸟类和小动物经过，会中毒缺氧死亡，并落在沼泽表面。 一些小型食肉动物在饿的发狂后，会不管不顾冲进去捡尸体，成为新的尸体。 通常有动物尸体的沼泽，就有瘴气。 这片沼泽面积不大，东西两侧没有遮挡，通风效果尚可，未形成毒瘴。 黎平决定试着通过。 过沼泽的时候，最好有一根绳子。 把绳子扔到沼泽对面的树上，绷紧，然后拉着绳子朝前走。 如果沼泽太软无法承重，走在上面陷了进去，还可以拉绳子把自己拖过去。 这片沼泽不过十几米宽，就不需要那么麻烦。 架桥即可。 植物也有战争，树木也有疾病、衰老、死亡、尸体。 黎平在林中见到好几棵树的尸体，挑选了一棵不太粗的死树，将其拖过来，架在沼泽上。 过沼泽的时候，黎平每一步都试探着走。 用木枪当平衡杆，看着左右两侧的紫黑色沼泥，黎平尽量放慢呼吸，力求稳妥的慢慢走过去。 “原来这里有水源啊。”过了沼泽，黎平发现一条隐蔽的水沟。 这条水沟几乎被茅草和荻遮挡，但它是一条水沟，而且和附近的河流连接。 目前这条水沟里面存水不多，但河水泛滥的时候，肯定能倒灌进来。 水里似乎有鱼，应该是泥鳅、鲶鱼、黑鱼这一类。 卫生条件不好的情况下，吃沼泽里的鱼就是找死。黎平没有逗留，快步离开了这里。 朝南走，稍微进入密林十几米。 原生态的森林中树木密密麻麻，阳光稀疏，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湿冷湿冷的。 黎平挣扎着爬上山坡，温度才恢复正常，脚下也出现了小型动物走过的痕迹。 观察粪便和脚印，黎平发现这里只有陆行鸟类和食草动物。 奇怪，没有食肉动物的粪便和尿液，这片森林没有猛兽领主吗？ 又走了几十米，才找到一坨疑似熊类粪便，但这坨粪便已经被屎壳郎玩的千疮百孔，上面还长了霉菌！ 至少是十几天前的旧粪便了。 “这头熊半个月没有巡视自己的领土，而且没有新的猛兽占据这块领土？”黎平觉得不可思议。 在地球上，有一帮心机表——就是那些不讲数学，只谈情怀的‘科学家’。 他们鼓吹进化论，仿佛成为最强者，就能吃弱者的肉，幸福地日天日地。 但自然科学的数学原理证明，丛林法则下没有赢家，动物的结局只有惨和更惨，不如趁年轻及时行乐。 熊可谓是陆海空全能型霸主，跋山涉水爬树，无所不能。 其耐力、爆发力也格外强悍。 但它们也只是可怜的穷领主罢了：贫瘠的丛林中，可供剥削的小动物基数少，又刁钻。 很多时候熊也要客串渔夫、采蘑菇的小熊，甚至啃浆果和嫩叶。 为了吃一口蜂蜜，熊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脸。 听起来够可怜，够贫瘠了吧？ 就算是如此贫瘠的领地，也是抢手货。 熊每天要巡山，攻击捞过界的同族、异族。 别以为野兽就可以随地拉尿，一坨屎一泡尿，都要定点定时。 不仅不能随意拉尿，有时候要憋着，有时候没有也要憋出来。 捍卫领土，宣示独占权，然后弄一块弱肉吃吃，一顿吃不完还有小偷来偷！ 不能受伤，不能生病，任何疏忽和虚弱，都可能导致猛兽领主变成流亡政府。 总之，丛林之中，没有安逸，哪怕是兽王、野兽领主，在天赋的基础上，也要勤奋努力，才能维持自己的生计。 所以黎平很奇怪：这里的兽王哪去了？ 兽王如果死了，新的兽王马上就会诞生，甚至领土被割据。 就算兽王老了、病了，半个月，也足够野心勃勃的年轻猛兽发动政变，弑杀老兽王。 绝对不会空着……等等！ 黎平立刻靠着一棵树蹲下，瞪大眼睛四处扫描。 “她让我进入山南密林！”黎平心中后怕。 白女巫！白女巫！白女巫让本座来山南密林！ 本座真傻，真的。 明明说好了不听白女巫的花言巧语，结果却还是被震慑，不知不觉就遵照她的命令来了山南密林！ 黎平不着急走，就蹲在树下，左右打量，看看附近有没有毒蛇、毒虫。 确定附近安全，黎平思考自己遗漏了什么。 密林中会有哪些危险呢？ 猛兽？ 不，猛兽已经死了，有比猛兽更危险的。 难道是瘴气？ 也不太可能，松鼠村附近没有大型沼泽。 水妖河怪？ 那玩意在河里，最多在河边游荡。 到底是什么？ 蹲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往前走很危险，不能再往前走。 黎平不怕死，但不怕死不等于爱自杀。 在白女巫的指导下去死，死得毫无意义，那就不是勇敢，是智力障碍。 但白女巫的杀招到底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她在故弄玄虚？ “算了，不管她有什么阴谋，我只用一招……回乱石堆！” 不管你有多少心机，本座不按照你的套路走。 黎平站起来，转身，就在这时，强烈的危险感觉涌起。 那个存在……就是上午帮黎平调整状态的，又出现！ 这位存在，祂直接和黎平的心灵对话，在黎平心中留下警告：箭，你的头！ 下意识，黎平蹲了一下。 噌！ 一支箭，箭风擦着黎平的头顶皮，飞过，钉在树皮上！ 有巡林者！数量不详！ 黎平紧紧抓着木枪和投掷棒，向下飞窜！ 噌！ 噌！ 噌！ 是精英巡林者，而且杀机凛冽！ 黎平在一两秒钟内，向下窜行了二十多米。 灌木枝抽脸，石头和树根撞在后背和屁股上。 全身都在剧烈发热，身体在超负荷无氧运动。 但箭紧紧咬住黎平！ 遭了，这个巡林者看穿了我的活动习惯！ 黎平一咬牙，决定赌一把。 在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黎平猛地用脚勾住树根。 身体猛地甩出一百八十度，手中的木枪和投掷棒脱手，朝山下扔去。 箭，追着木枪和投掷棒，朝山下射去！ 黎平自己趴在地上，慢慢地滚动翻身，把身体收缩到树后。 然后，咬紧牙，用手揪着树皮，悄悄爬上树。 赌！ 赌对方只是一个人！ 如果对方是一个人，他要么过来，要么离开。黎平都还有一线生机。 对方两个人以上，爬上树就等于出头的箭靶子。 但黎平别无选择。 林中刮起凉风，温度降低，太阳变成夕阳，黄昏，月光稀疏地照下来。 黎平在树上蹲了一夜。 那个巡林者始终没有出现。 黎平反而松了口气。 第一，对手只有一个，第二，对手没兴趣赶尽杀绝，第三，对手很可能离开了。 半天一夜的苦熬，终于换来一线生机。 这一夜的等待真艰苦，黎平蜷缩在树杈上，伸出双手，手背都已经冻得发青。 双手放在一起，像僵尸的爪子，冰冷麻木。 “真是……小人莫得意，得势莫欺人，古人诚不我欺。”黎平想起来那条晒太阳的山蝰蛇。 一条一米多长的山蝰蛇，倘若在傍晚，它伏击黎平就像打儿子。可就因为时运不济，早起晒太阳，把自己晒成了黎平的早餐。 现在么，黎平感觉自己就像那条山蝰蛇，这时候就算儿子过来，也能拿木棒把黎平打残。 “太阳姐姐，我爱你，你快来爱我啊。”黎平哆哆嗦嗦，蜷缩在树上不肯动弹。 晒晒太阳再走吧。 黎平眯上眼，昨夜湿气寒冷，大大小小的野兽都发青的狂叫，早晨又轮到鸟叫，黎平现在又困又冷。 闭上眼，很快黎平就睡着了。 睡到肚子咕咕响，太阳也温暖起来，黎平伸手摁住肚子，稍微舒展身体。 突然黎平感觉到有人，有人在树底下经过！ 迷迷糊糊睁开眼，黎平眼前微微一亮，赶紧揉揉眼角，眨眨眼，把眼睛睁大。 有一只安妮在下面经过！ 这可真是个靓妹，她身高大约174cm，手拿猎弓。 最有趣的是她的衣服，她扒了一头熊的衣服。 一件带兜帽的皮大衣，下端到腿，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她还穿着用熊皮制成的护胫。 在皮大衣和护胫之间，是雪白的绝对领域。 靓妹和熊的衣服，构成了反差萌。 妹子的身材极好，仅仅是那一块绝对领域，就够玩一个冬天。 哪怕她的胸是飞机场，她的脸是车祸现场，黎平都想和她嘿嘿嘿。 “嘘～嘘～”黎平轻轻吹了口哨。 靓妹猛地转过身，端弓搜索。 黎平一下子清醒起来，她是昨天那个巡林者！ 弓箭朝这里瞄过来，黎平心中一片空白。 第9章 自我封印 没有任何犹豫，黎平用力在树上一蹬，像跳水一样扑了下去。 弓箭才刚刚抬起，靓妹昂起头朝上看，她的脸很美，表情从困惑，到惊讶，到恐惧。 完成一个表情，只需要不到0.1秒。 她的手松开，弓箭从弦上弹出，仓促开弓力道不大，而且没有射中。 箭矢贴着黎平的脸飞走，黎平飞扑的动作没有变形。 以标准的蛙跳动作，狠狠地撞击在她的心窝。 巨大的冲击力让黎平的颈椎咯吱作响，头顶一闷。 女弓箭手更惨，她只来得及张开嘴，做出惨叫的口型。 惨烈的撞击，黎平和她瞬间都失去了反应能力。 …… 眼前昏暗，好像黄昏，然后慢慢变亮，黎平伸手摁住脑袋两侧，慢慢恢复清明。 靓妹还在昏迷。 “先把她捆起来。”黎平低声呓语，伸手拉拉女子的熊皮大衣，惊讶的发现她里面好像没穿衣服。 搜身，拿走她的猎弓和箭袋，从她右腿的护胫里面，找到一把匕首。 黎平用匕首割了一根藤条，剥皮后过来捆缚她。 看到她的胸口没有起伏，黎平想了想，“该不会死了吧？” 黎平伸手，忽然地上的女子弹起来，朝黎平袭来。 黎平迅速向后，躲开女子的袭击，两人稍微拉开距离。 女子扑到地上，挺腰甩腿，足足一米多长的腿，朝黎平的脸扫来。 黎平用力低头，绷紧身体。 被踢到后，黎平整个人都被女子的脚拖走，拖了约有二十公分。 黎平扔掉左手的弓箭和藤条，双手摁在地上，做出一个向前滑铲的动作，一脚踢在女子的后腰上。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黎平缩腿撑臂，尽可能贴着地，朝女子飞扑！ 她在打滚，但黎平几乎跳在她身上，又拿出拳王打老婆的劲头，挥舞铁锤大的拳头，狠狠地，砰砰砰！ 三拳，女子头一歪，身体微微颤抖着松弛，昏过去了。 “好险！”这么暴力的女人，在巡林者中也排得上号，她是谁？ 黎平骑在她的腿上，把她的双手摁在脑袋上方，然后用藤条捆上。 捆好后，黎平端详她的脸，有点面熟。 黎平仔细看，忽然有种滑稽感，“看看有没有耳洞吧。” 伸手捏住她的耳朵，仔细看她耳朵。 左耳有三个耳洞，右侧没有。 黎平突然笑不出来了，“弗拉维？她怎么会在这？” 这个女弓箭手名叫弗拉维，是守墓人大长老的孙女。 弗拉维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的性格像宅男，没有人的时候她很活泼，有人的时候非常高冷。 当初在游戏里，黎平跑去打猎，结果从背后中了一箭。 箭是弗拉维随手放的，据说是无心之举，但黎平认为真～相只有弗拉维知道。 天真系玩家没有血瓶可吃，受伤了就得上夹板和绷带，躺下喝汤养伤。 弗拉维的父母为了教育她，让她照顾黎平养伤，黎平也喜欢和靓妹交往，两人就成了朋友。 弗拉维在松鼠村有地位，她的祖父是守墓人大长老，父亲是大剑士，母亲是精英巡林者。 弗拉维的剑术、箭术都不错，她在松鼠村无忧无虑，生活优渥。 现在，她跑到森林里，身穿熊皮！？ “难道……松鼠村的大剑士和巡林者都出事了？”黎平心中一凛，结合白女巫的言行，黎平有个不好的猜测。 解开藤条，把弗拉维扶起来，让她趴在肩膀上，黎平扛着她，拿起弓箭和木枪，慢慢寻找她的容身处。 弗拉维在这里生活了不短时间，藤蔓纵横的密林，被她摸索出许多小径。 黎平走在里面，通道有点狭小，经常磕磕碰碰，遇到大丛的藤蔓，黎平还要摸索半天，才能找到穿过的方法。 走了半个小时，黎平才看到一个小木屋。 这个小木屋在一小片空地的北侧，阳光恰好能照到。 说是木屋也不太妥当，或许这只是个木棚子，用儿童手臂粗细的树杆编织而成，顶上是小树枝、树叶、泥巴。 棚子里有一个小火塘，旁边有一张吊床，吊床上放着一件鹿皮衣服，床下有一双皮靴。 还有一个木桩，上面放着一把斧头，还有一些小物件。 把弗拉维放在吊床上，黎平把木枪、猎弓、斧头都放在自己身旁，坐着发呆，顺便整理自己已知的信息。 黎平能感觉到，所有谜题的答案都在松鼠村内，只要自己进入白色大教堂，所有疑惑都会解开。 可黎平能感觉到，自己发自内心的抗拒靠近白色大教堂。 有一种直觉，一旦自己进入白色大教堂，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比天塌还可怕。 白色大教堂，不能避开，不能接触的地方。 “所以我的行为变得如此好笑，在乱石堆吃土，被人围杀，也轻飘飘揭过。”黎平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地自言自语：“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放弃啊。” …… 在清凉的森林里，烤肉的香味在鼻腔蔓延，激活所有的温暖回忆，也让森林更加犹冷。 黎平在沉思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拒绝深渊般的孤独！ 就算是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 松鼠村一定出了大事，白色大教堂里面有秘密。 在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后，黎平变得坚韧，态度也积极起来。 但弗拉维并不配合，黎平喊她起来，问她松鼠村有什么变化，她除了咬牙咒骂，什么都不说。 感情会改变，弱点却不会变。 弗拉维的特点就是胸大无脑，擅长抓住眼前的利益，在小节上必胜，大局上必输。 黎平知道如何对付她。 在小棚子里仔细翻找，又在附近的树上搜寻，最后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两块被熏制的鹿腿。 黎平把鹿腿拿下来，生火烤肉。 烤肉是弗拉维的，而且味道很香。 如果她不吃，就便宜黎平了。 ——弗拉维肯定不吃亏的，尤其不会把自己辛苦弄来的熏肉便宜敌人。 黎平假装上当被骗，和她说好先吃肉，然后回答问题。 黎平拿着鹿腿，喂弗拉维吃，喂食的过程中黎平没有耍花招。 一口气狂吃两条熏鹿腿，弗拉维身材都变形，她挺着肚子，得意地狂笑：“哈哈哈，恶魔，你被我骗了！” “你感到口渴没有？”黎平吹吹口哨，“熏肉是你的，我帮你烤了，（吃起来没代价），喝水就不同了哦。” 你得先让我开心，才有水喝。 “我不渴！”弗拉维已经感觉到异样，但她咬着牙不肯认输。 “没用的，饥饿还能忍耐，干渴能让人发疯。一杯水，我能让你叫爸爸。我先去打水，你仔细考虑考虑。” …… 口渴的感觉令人抓狂，歇斯底里想要毁灭世界。 这时候，碧绿树叶上的几颗水珠，就显得如此诱人。 弗拉维渴得恨不得咬舌自杀，但黎平给她嘴里塞了一根苦木嚼环！ 半个小时后，弗拉维干嚎着屈服，一边大声诅咒黎平，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松鼠村每况愈下，但也平安无事，守墓人、巡林者、松鼠飞贼忧心忡忡，但也相安无事。只有一群女人在玩些古怪的游戏。 直到那一天，身穿白衣，头戴精金冠冕，手拿精金权杖的黎平来到这里，施展神迹，占据白色大教堂。 随后占据松鼠村，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语蒙骗了守墓人，并杀死了几乎所有巡林者。 “你这个恶魔，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哄骗了他们，但我不会屈服的！”弗拉维愤恨地说道。 黎平耳中轰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坍塌，心脏停止跳动，好像被堵住，痛苦不堪。 黎平想到了游戏中那个意外，还有自己坠入深渊前，看到的另一个自己！ “带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做的好事！”弗拉维愤恨的说道。 “那不是我，或者说……是另一个我。”黎平郑重的说道。 “我会信吗？” “算了，我自己去。把你的弓借我。” —— 黎平的心情很沉重。 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自己这些天的反常行为模式，也有了缘由。 逃避而已。 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但黎平必须承认：在非常理性的前提下，自己的人格出现了有序分裂！ 人格有序分裂，有很多好听的名字，副人格、阴神、第二元神、式神、尸身。 自从数学和逻辑普及后，副人格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玩意了。 一般来说，大部分职场精英都有副人格，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变得不苟言笑，严肃敏锐，其实就是进入了副人格状态。 但，可能是《七宗自由》产生了某些影响，黎平的副人格问题似乎更严重，严重到和主人格无法共存。 最可怕的是，黎平难以确定自己对副人格的态度…… 异样，怪异， 但说不上仇恨。 副人格都是自己主动催生培养的，代表的也是主人格无法做到，却不肯放弃的执念。 黎平能感觉出来，在松鼠村死难者和副人格之间，自己似乎更偏袒副人格…… 可是，想一想世界坍塌，自己陷入深渊……黎平又能感觉到，如果放任副人格不管，自己可能还会陷入深渊！ 一种矛盾复杂的心情，缠绕在黎平的脸上。 取出猎刀，割断捆绑弗拉维的藤条，将她释放，又把猎弓塞给她，“我不用你的猎弓了，你自由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弗拉维疑惑，她从黎平的脸上，看到了祖父在灾难发生前的表情。 一种痛苦矛盾的，寻求解脱的表情。 “想杀就杀吧，从背后悄悄动手，省得我躲。”黎平喃喃地低语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弗拉维看看黎平，仿佛看到了祖父，她的心情很复杂，对黎平有所提防，却没多少恨意了。 —— 有些哲学问题，早在刚刚玩游戏的时候，黎平就已经发现了。 发现问题不代表能解决问题。 比如，一个数学少年，父母都愚昧不讲理，并且拒绝学习，是服从他们的错误意志呢，还是和他们决裂甚至大义灭亲呢？ 比如，两列火车分别装载了三十亿乘客，乘客都在作死，因此列车在一个弧形轨道的低端即将相撞。而在一旁的导轨上有一个勤恳的铁道故障检测员，还有他绝对无辜的儿子。 是任由两列火车去死呢，还是牺牲两个无罪的人，成全这个世界呢？ 从数学的角度来讲，谁犯错，谁承担错误的结果。 可是，冷血地坚持真理，目送父母和这个世界走向灭亡，又很难说服自己。 “倘若我不曾生下来，不曾睁开眼看这个世界，那该有多好啊。” 《七宗自由》这款游戏没有罪，游戏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但它被抗议，被禁止发行，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忠，诚于这个世界。 义，坚持真理和正确。 自古忠义难全，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可法不责众，法外有情！ 黎平只是个读历史的人。 在不背叛世界的前提下，他也没有办法坚持真理。 所以，以某种未知的方式，他选择了分裂，并封印了自己心中的良知，送自己的良知进了深渊！ 黎平沉默的前行，不知不觉，又走到乱石堆旁的山丘顶，黑猫正蹲在这里，舔它的爪子。 第10章 魔穴 一人一猫站在山顶，看着松鼠村。 弗拉维束手束脚站在后面，不知该如何才好。 黎平看着白色大教堂，教堂中有白色的烟柱，向上升腾，在二三十米高的地方突然消失，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看不到大教堂内部情形，但黎平知道，“让你看笑话了。” 黑猫捋着猫须，摇头晃脑道：“没有没有，都一样，都是从天真开始，慢慢变老的。” ……，黎平干涩地开口问道：“那个我，是谁？” “神，这个世界的至高神，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爱他。”黑猫扭头看了黎平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很厉害，也很有想法。” 黎平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 …… “我要去见见他。”黎平说道。 “他代表世界的意志，是信仰凝聚的神。”他也是你对世界的妥协。 “知道。” “你和他无法共存。如果他不死，这里也会成为深渊。” “知道。” “……你很讨厌！”黑猫盯着黎平，愤愤不平地说道。 黑猫小跑到弗拉维面前，抬头仰望，“这个小姑娘就不要去了。” 它猛地一窜，抓住弗拉维的熊皮大衣下缘，迅速攀爬上去。 弗拉维的熊皮大衣还带着熊脑袋帽子，黑猫跑到熊脑袋帽子里坐好，前爪搁在弗拉维的肩膀上，伸出一只爪子朝乱石堆指指，“小姑娘，我们去玩吧！” —— 和黑猫分道扬镳，叮嘱弗拉维听黑猫的话。 也不管弗拉维惊恐不安，黎平把猎刀从木枪顶端解下来。扔掉枪杆，仅仅带着猎刀，朝松鼠村走去。 松鼠村的大门敞开，村里看不到人，一股淡淡的薄雾笼罩了所有房屋。 黎平直奔白色大教堂而去，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墙壁上开始出现壁画，画里的内容非常熟悉，折断的宝剑，腐败的谷物，倾倒的王座。 这是……小时候的救世计划啊。 黎平意识一片空白，都失败了啊，所以封印了天真的自己，催生了…… 黎平进入白色大教堂，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你。”谈不上恨，但也没有任何好感。 和平黎明衣着华贵，头戴精金冠冕，手拿精金杖，锦衣玉食。 大教堂的蜡烛并非凡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蜡烛在燃烧的时候并未缩短。这些蜡烛都是信仰的体现。 烟雾，是万民的信念，也是万民供奉的力量。 “我守护这个世界，万民的信仰让我的力量成为至强。”和平黎明的身上带着信仰的馨香。 反观黎平，一脸枯黄胡子邋遢，猎装脏兮兮，带着一把破猎刀。 倘若良知可以泯灭，黎平一定毫不犹豫地自杀，留下和平黎明替自己活着。 可惜……哪怕是深渊，也不能减损黎平灵魂的一丝一毫。 “对不起，我无法泯灭自己的良知。而且，我对伪善不感兴趣。”黎平揉揉鼻子，握紧猎刀。 “你不能杀我。”和平黎明伸手，用精金权杖收拢所有烟气，在他身后，出现七个狰狞的身躯！ “这个世界唾弃你，所以你坠入深渊。当你坠入深渊后，我尽我所能的挽救这个世界，也给你留一线生机。但你知道吗，我发现善恶就像硬币的两面，如果没有善，就没有恶。” “每一个人，都有善，也有恶，他们的信念化为力量，力量构成宗教，宗教诞生神魔。” “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平，平衡神与魔的力量。每个人的体内，有神性，也有魔性。” “我们要做的，是劝人弃恶从善！镇压邪恶，构建幸福世界！” 化身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数据呢。” 劝人向善的效率有多高，善人与恶人的比例是多少？一千年内善恶各占多少？ 只谈特例，不谈数据的理论，无论是宗教理论科学理论，都特么是臭流氓。 “哈哈，就知道瞒不过你。”化身摊摊手，毫不掩饰地道：“可数学有什么用？能让人开心吗？我们要活在当下，憧憬未来！” 他走过来，和黎平并肩站立，“死掉的人不会有痛苦，我们只要让活着的人快乐就够了。” “一切都源自宿命，源自血脉。高低贵贱都已经注定，强者高高在上，弱者谦卑恭敬。每个人都安分守己，则世界和平。虽然弱者痛苦不堪，但我会给他们宗教，承诺他们来生的美好。我们应该放弃徒劳的挣扎，学会坦然面对现实。”化身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我们应该接受数学。”黎平摇摇头，慢吞吞地说道：“我在深渊中发现，如果我们都多给予，少索取，在数学上，世界会变成永恒的美好。” “所有一切，只要人们都打碎自己的固执，肯升腾自己！”黎平扭头看着化身，“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案，为什么不给贫贱人数学呢？在数学的帮助下，我们可以抹平血脉的差距。我想要，万民皆神！” 化身突然变脸，大教堂也剧烈颤抖，所有的蜡烛剧烈燃烧，瞬间烧完。 大量的烟雾从化身的鼻孔钻进去，化身的脸变幻扭曲，好像无数张脸。 片刻后，异常消失，化身张开嘴，声音却变得不男不女：“所有人都一模一样，枯燥无聊的世界么？” 他冷哼一声，瞬间出现在大教堂门外。 大教堂的地面碎裂，出现许多一米见方的洞穴。 洞穴里有水，还有许多腐尸般的怪物出现！ 这些怪物就像泡过福尔马林，散发着刺鼻恶臭，朝黎平扑过来。 黎平闪身躲开，不料落脚点却变成洞穴，黎平一下子摔了下去。 怪物没有追赶黎平，它们扑到烟雾中，搬着那几个怪物，跳进其它洞穴中，消失不见！ —— 在洞穴深处站起来，黎平自嘲地笑笑，被自己的化身坑了。 不仅仅是副人格，也是民愿的化身，是这个世界的神。 这个世界的人够贱：权贵渴望剥削，贱民也不渴望公平——他们渴望成为权贵。 所以，化身无法接受黎平的条件，他以万民的信仰封神，高高在上，但也成了民意的傀儡。 “既然撕破脸，那就没有任何幻想了。” 黎平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凭我一个人，跑断腿也难以抓到所有敌人。只能启动经验值体系，扩散战争知识和力量了。” 要想扩散知识，就要有评价体系，来确认知识扩散的效果。 七宗自由中，天真系玩家也有经验值，也有等级体系。 不过，天真系的经验值要遵从事实和数学，无法单纯靠杀戮获得。 天真系的经验值获取方式是这样： 决定去做某件事，掌握某种技能，获得某个职业，然后就去做——选定课题。 反复的尝试，不断的积累——数据。 总结分析，获得进步——处理数据，得出最佳结果。 天真系经验值也分不同种类：阅历经验值，等级经验值，技能经验值。 阅历经验值最难获取，是战略级别。 等级经验值，是身体综合素质的提升，较难判断，战术级别。 技能经验值，是某项技能的水平，好判断。 黎平有【升腾】，还有海量的阅历经验值。 在历史上，有一个大额头的人掌握了数理化，又得到了海量的农夫——然后他成了战神！ 照方抓药，只要有足够的学徒，黎平也能建立起职业体系，建立起技能体系。 “错的不是我，是全世界。哪怕全世界都相信血脉，不相信数学……我就把血脉变成笑话，我要让农夫、少女也能诛神屠魔。” 黎平写下四个题目：平等、自由、自我约束、分科而学之， 在文科生嘴里，是情怀，是名声，是喝着咖啡的痛心疾首。 在理科生嘴里，是兔子逆袭老虎，是统一战线，是从无到有建立帝国。 黎平握紧拳头，迅速制定方案。 他心中怒气沸腾，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似乎有一束火光。 随后，传来一些怪异的吼叫声。 “低等恶魔？”黎平握紧猎刀，“来得正好，正愁无法确定我的身体数据呢。” —— 黎平，人类男性，等级1，（力量体系：数学、自然科学） 属性：待定。 要素【升腾】。 等级：待定。 生命状态：待定。 就职—— 训导师【待定】。 指挥官【待定】。 第11章 就职恶魔猎手 “不对，听声音还不是恶魔，是魔化！”黎平仔细倾听，听出不同，马上站起来走过去。 洞穴仿佛蜂巢，十几根粗粗细细的石柱，中间都被掏空，有宽阔的地方，也有狭窄的缝隙。 声音就从几根石柱后面传来。 握紧手中猎刀，黎平毫不犹豫走过去。 在拐角处，黎平稍微停顿脚步，朝前张望一下。 入眼并非恶魔，是一个年轻金发男子，看起来是个贵族子弟。 他身穿长裤和衬衫，腰束皮革的武装带，脚上有一双皮靴。 该男子痛苦的惨嚎，在地上扭曲打滚，双手在身上撕扯。 他突然在地上滑动，甚至贴着石柱朝上猛窜，仿佛看不见的恶徒正在戏弄折磨他。 实际上，是他的良知在折磨他，他的反常举动与外界无关，只是身体暂时解放，爆发出所有的动力而已。 看他衣服的脏污程度，他似乎在这地下洞穴很久了。 所以，他发狂了，在良知和放纵之间徘徊不定么？ 唾弃良知则成魔，不肯放弃良知……被现实折磨。 “原来，恶魔是这样诞生的。” 在游戏中，有个资料片就和恶魔有关。 关于恶魔的诞生方式，游戏中无法考察——估计是世界级的大剪刀剪掉了。 黎平对恶魔的起源有所猜测，但没想到竟然如此。 叹息之余，黎平仔细打量这个金发男子，他的眼珠已经上翻，只剩下白眼珠。 在看他的挣扎程度、反常程度，骰子时间已经很久，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黎平握着猎刀，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等待。 在《七宗自由》中，灵魂的自由是至高无上的，受骰子时间保护。 当一个灵魂面对选择时，他的自由达到极限——任何存在，都只能干扰，而不能干涉！ 哪怕是神，哪怕是数学，也不能（不会）干扰灵魂的选择自由。 就像一枚骰子被竖起来，任何存在都只能看着，唯有灵魂自身决定骰子的结果。 这种绝对自由的选择权，据说由至高神赋予，被称之为：天赋人权。 金发男子已经进入他的骰子时间，黎平也只能等待。 理论上讲，黎平可以来一记闷棍，打断金发男子的骰子时间。 但这样做有利于男子，却会给黎平带来麻烦。 反正黎平有丰富的战略经验在身，对付一只劣等恶魔也是手到擒来，不如让金发男子走完他的骰子时间，得到最终的答案。 如果金发男子能恢复理性，黎平就有一个帮手了，可以一起探索洞穴。 如果他变成恶魔，也不过是劣等恶魔罢了，恰好可以获取一些参数。 仅仅过了一小会，结果就来了！ 金发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一根枕木，没有了任何生息。 “废物。”黎平失望地道。 以狂化的方式进入骰子时间，倘若选择做人，会瞬间退出狂化状态，虚弱的剧烈喘息，甚至昏过去。 只有彻底狂化成魔，才会突然失去所有生息。 “起来吧，抓紧时间。”黎平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猎刀，拍拍手说道。 男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眼珠重新出现，只是变得血红！ “呃啊啊～”怪异的笑着，他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又伸出舌头舔回去。 男子已经站不直了，他的膝盖弯曲，微微驼背，脑袋低沉前探——这是标准的野兽战斗姿势。 “来啊，小可怜。”黎平贴着石柱站着。 “呃啊啊～”男子像嬉闹一般，向前走了两步，随后双脚猛蹬，飞扑过来。 黎平肩膀用力一顶石柱，双腿朝右蹬，瞬间向左跃开。 【获取敏捷信息……】 “呃啊啊！”男子撞上石柱后陷入了狂怒，他再次扑过来。 黎平看准他的轨迹，提前抬腿，从容地一脚踢过去。 【获取攻防信息……】 【获取力量信息……】 …… 又尝试了两三次，黎平采集完基本信息，决定解决战斗。 劣等恶魔的特性是疯狂，在放弃自我保护的同时，攻击狂野，很容易造成伤害。 如果受伤了，既没有血瓶，也没有重生。 男子再次扑过来，黎平躲开男子的双臂，向前冲，手中反握的猎刀在男子的侧腹划过。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黎平抬起腿，膝盖撞击在男子身上。 有意识地控制下，前冲的力量消失，黎平把猎刀在手中旋转，让刀刃朝向自己的手臂。 站稳的同时，继续反握猎刀，左手抓住金发男子的下巴，右手暴风雨般在他的脖子上迅速猛戳！ 一瞬间划了三次，黎平松开手，一脚踹在金发男子的后腰上。 金发男子踉踉跄跄扑出去，跪倒在地，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结束了。 黎平走上前，准备用男子的衣服擦干净猎刀。 掉落肯定没有，男子身上的衣服、鞋子都完好，但脏兮兮不值一扒。 靠近之后，黎平察觉不对。 这个劣等恶魔……怎么还没倒下？ 难道，是精英怪？ 如果在游戏中，无论什么玩家见到怪物变成精英怪，都会兴奋地拍桌子，因为精英怪意味着剧情、特殊物品、更高的掉落。 可活生生见到精英怪，黎平感觉一下自己的体力，笑不出来。 跑！ 黎平转身就走，绕过石柱后朝前方快步小跑。 才绕过石柱，就听到嗙地一声，随后是碎肉四溅的噗噗声！ 自爆？ 黎平额头冒出冷汗，手脚发冷中，黎平才恍然：“原来，这不仅仅是历史，也真的是游戏啊！” 或许，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 这场战争，要赢的不仅仅是理念，还有拳头啊。 无数场景和信息在黎平眼前飞舞，迅速组成三个行列。 每个行列的开头，都有一行字： —— 黎平 基础信息：略。 挑战等级：？？？ 生物等级：1级（人类）。 职业等级：战士【1级】。 说明：挑战等级决定实力，生物等级决定生命力，职业等级决定攻击力。 —— “检索资料库（记忆）发现恶魔猎手职业，是否就职？”一个冷冰冰，仿佛机器人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地响起。 又一个副人格吗？ 脚步声和恶魔的吼声响起，黎平来不及感慨自己的精神分裂能力，马上应声道：“就职恶魔猎手！” 第12章 卡牌金 “就职恶魔猎手，相关职业知识激活，技能激活中。” 新出现的副人格迅速汇报工作，然后悄无声息。 “是‘完美副手’，九月性格的那个小兄弟。”黎平开心的笑了出来，这是坠入深渊后的唯一好消息。 有个副人格复活了！ 天真系玩家和心机系玩家的区别，不仅仅在操作模式，重点在能力。 天真系玩家，在现实中最少职场精英，稍高级一点就是工程师级别，如果没有三五个副人格傍身，都不好意思自称高玩。 黎平还没在社会上取得什么耀眼成绩，但从中学到大学，他也攒下十几个副人格。 这些副人格有的承载记忆，有的承载技能，也有代表思想的。都不强，但很有意思。 大学毕业后，为了应对父母和社会的压力，黎平把所有副人格都处理，一部分封存，剩下的分解重组，以‘世界和平’为逻辑基础创造了‘和平黎明’。 后来‘和平黎明’反客为主，黎平自己却坠入深渊。 ‘和平黎明’以万民信念为基础封神，现在遭到世界意志的反噬，已经不再遵守‘世界和平’的逻辑——就无法融合一些副人格了。 比如‘完美副手’，他是个完美主义者，热衷于服从明确的指令。 ‘和平黎明’被民愿绑架，已经无法发出明确的指令，‘完美助手’重新分裂出来，回到黎平这里！ “技能激活完毕，心态调整完毕，体能足以应对挑战！”完美副手又一次汇报，这是他最后一次开口汇报。 “好的，用一次优雅的击杀，庆祝我们挣脱深渊和奴役！” 黎平掂掂手中猎刀，转身返回。 在拐角处，黎平撞到新生的精英恶魔。 恶魔脸如驴，角如羚羊，蹄如牛，皮肤红如碳，却生有一双人手。 大约两米高，但它弯腰驼背，看起来只有一米五。 “新鲜的血肉，嘿嘿嘿。”口水从它枯黄的牙缝中流出，它贪婪地看着黎平。 “小猴子，快过来，有好东西给你吃。”黎平正握猎刀，勾勾手指。 恶魔大声尖叫着，低头撞过来。 距离足够近后，黎平双膝跪地，向前滑行！ 黎平提前举起猎刀，尽力仰身，从恶魔下方划过。 四目相对，恶魔想伸手抓黎平，已经晚了。 黎平双手握刀，从它的咽喉捅入，从胸骨上划过，最后毫不客气的剖开它的腹部！ 它死了！甩掉猎刀上的血迹，黎平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原地，精英恶魔像一个扣置的旅行包，没有拉上拉链的那种，内脏哗啦掉了满地！ 精英恶魔爬起来，伸手扒拉两下，似乎想把内脏装回去。 可断成许多节的肠子让它不知所措，它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又浮现出人性的光彩。 “救……”它伸出手，想要抓住远去的黎平。 在看到红色爪子的瞬间，它的眼睛瞳孔缩小，握一握爪子，它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要走，救……我，救我……”它转身追了两步，踩到了挂在身上的肠子，摔倒在地。 “不救废物。”黎平听到了，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它眼睛迅速黯淡，又马上燃起光芒，“我懂得……” 噹！ 硬币落地的声音！ 咦？ 黎平全身都颤抖一下！ 恶魔会掉钱吗？ 讲道理不会。 黎平转身回来，恶魔躺在地上，已经死亡。 稍微思考了一下，黎平用靴尖勾起恶魔的肩膀，把它翻过来。 在地上，有一张纸牌，还有一枚黄色的钱币。 “掉落？”黎平吓了一跳。 这不科学！ 杀怪有掉落，这种事根本不应该发生！ 就算在游戏世界里，天真系玩家杀怪后也要遵从历史事实，经过搜索，才能找到财物！ 玛德，现在杀了一只精英恶魔，竟然掉落金币？ 这是违法的！ 但黎平发现自己可耻地咧嘴笑了，自己很喜欢这个设定！ 用猎刀戳戳金币，金币是真的。 伸手捡起金币和卡牌，金币很小，只有一元硬币那么大，和想象中的大金币差远了。 卡牌和扑克牌仿佛，背面是蓝色的网格纹，中间是一枚骰子图案。 卡牌正面是一个方框，框外有几个勾玉图案，框内有图文。图案是一个拿拐杖的金发旅行家。 图案下面的文字写道：金币开道无往不利，贿赂在前万事皆可。 “有意思，是在说这个人吗？这么说来，他临死前还试图贿赂我？”黎平感觉有趣，这种卡牌在游戏里可没出现过。 应该收藏起来，好好研究研究，看看和游戏中有什么不同。 黎平要把卡牌装起来，突然感到索然无味：“我的化身已经成了世界之神，我还研究这个？” 手一扬，把卡牌抛出去，黎平要把金币装进衣兜。 “咦，金币呢？”黎平手中一空，金币已经无影无踪。 地上，卡牌旁，一个圆圆的黄灿灿的小东西，正躺在那里。 “有意思。” —— 洞穴很深，曲折往复，根据泥土的湿度，还有偶尔出现的气流，黎平能判断出洞口。 慢慢地洞穴变得干燥，甚至有了放线菌的泥土气息。 继续往前，黎平发现洞穴变得热了！ “这……地面上在燃烧？” 洞口很快就出现在斜上方，洞口外一片赤红，火焰的呼呼声，木头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微弱的哀嚎声。 黎平看看上方，火焰，黑烟，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走到一个温度适宜的地方，靠着洞壁躺下，闭眼假寐。 大火烧了很久，可能有十几个小时。 外面还在冒烟，被大火烧脆的墙壁时不时垮塌，发出巨响。 把卡牌和金币反复玩了数千次，黎平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待。 用猎刀凿洞壁，在几乎垂直的洞穴上凿出两排小坑。 小心翼翼地保持重心贴近洞壁，慢慢爬上来。 放眼望去，松鼠村已经成为焦土，一簇簇火焰在废墟中继续燃烧。 整个大教堂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白色的石头都已经变黑，散落在地上。 走出教堂，黎平看到一头牛，这头牛躺在地上，外表没有什么损伤，但从它的鼻孔看，它的肺里呛满了烟尘。 它死于肺水肿。 “救我！”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松鼠村的中央位置传来。 第13章 牺牲牌 “哎哟，这不是咱家的和平黎明大神吗？” 镇中心的小广场上有个处罚罪犯的曝刑笼，笼子一米半高，一米见方。 受刑者被关在里面，站不起躺不下，白天被曝晒，晚上露水湿冷。 ‘和平黎明’已经被关在里面，他身上的华服冠冕不见了，只有一件旧麻衣，头发也灰白，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行将就木。 这是神灵被民愿反噬的下场。 “我们本唯一。”苍老的和平黎明寂寥地说道。 “你已经被抛弃。” “是的，他们拿走了我们给的好处，就翻脸不认人。”和平黎明不否认这一点。 但他早已准备好说服黎平的腹稿，他朝前凑，伸出手说道：“但我还是这个世界的神，世界已经被我（们）的力量改变，出现了规则化！” “哦，你是说这个？”黎平掏出口袋里的金币和卡牌，把金币抛给和平黎明。 “对对对，”和平黎明拿起金币，对着光线看了一眼，伸手所要卡牌，“我知道这背后的秘密，我可以鉴定卡牌的信息。” “呵呵。”黎平把卡牌放回口袋。 和平黎明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知道我给我们带来了困扰，你也吃了一些苦。但（世界已经如此）。” “我走了。”黎平笑一笑，说道。 “等等！不要扔下我。只凭你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你不懂这个世界，只有我懂。”和平黎明急速地说道：“我能帮你，让你轻轻松松取得这个世界。释放我，我所要的不多，只要你不抛弃我！” “……深渊，已经追上你的脚步。轮到你（看我表演）了。” “我知道哪些是这世界的邪恶意志，哪些是我们的分身！”和平黎明大声喊道。 “是我的分身，世界之子和平黎明先生。”黎平转过身，笑着摇摇手指，大步离去。 目送黎平离去，和平黎明咬咬牙，“我拒绝啊，我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特么的也必须爱我！” “你们出来，放我出去！”和平黎明大声喊道。 从废墟中，站起来一些人，有女巫，也有飞贼，他们远远看着，并不上前。 “神灵大人，基德让我们转告你，你的时代已经过去，新天神的时代来临了。” “对，我们将追随新天神泰瑞尔、英普瑞斯、马萨伊尔、伊瑟瑞尔、奥莉尔的脚步！还有目盲之眼和先祖圣山，指引我们的脚步！” “请你呆在这里，为我们镇压天地！” 飞贼和女巫说完，转身朝小镇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起新天神们的神圣形貌。 昔日信徒的话语，清晰地出现在和平黎明耳中，如此刺耳扎心。 和平黎明气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已经不被需要了吗，只因为一点点失误，从前的所有功绩和恩典都不算数了啊。” “既然你们翻脸无情，我又何必对你们客气。”和平黎明说完，伸手握住曝刑笼。 一股黑暗的力量沿着大地流淌，如同黑色的潮水，追上所有女巫和飞贼，抓住他们的腿，瞬间腐蚀了他们的靴子。 女巫和飞贼，痛苦的扭曲。 “是神灵大人在害我们！” “神灵大人，我们等候，我们侍奉你，你为何这样待我们？” 和平黎明面容变得更苍老，头发眉毛都雪白，他垂下苍老的眼睑，一言不发。 女巫和飞贼挣扎着，却无法抵抗黑潮的腐蚀，他们摔倒在地，等在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怪物。 黑潮向外蔓延，抓住整个村庄。 做完这一切后，和平黎明脑中嗡的一声响，“它来了。” 空无一物，连黑暗也没有，突然抓住和平黎明。 “放开我。”和平黎明紧紧抓住曝刑笼。 深渊追上了和平黎明，和平黎明抓住松鼠村不肯放手，于是深渊也吞下松鼠村。 这个村庄变得虚幻不定，和平黎明紧紧抓住曝刑笼，曝刑笼的下面，五根石柱被硬生生从地下拽了出来。 “放，开，我！”和平黎明低声咆哮道。 —— 燃烧的村庄一片死寂，走出村庄，前面有厚厚的一道人墙，截断去路。 在人墙中间，有个老熟人，基德。 基德新换了一件外袍，是一件白狐皮大衣，气势也强盛许多。 “恶魔，滚回深渊去吧。”基德双手提提大衣的衣襟，昂着下巴说道：“我们不欢迎你，我们已经有新的天神了，泰瑞尔、英普瑞斯、马萨伊尔、伊瑟瑞尔、奥莉尔，还有目盲之眼和先祖圣山，会指引我们走向光明国度。”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需要你！我们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基德大吼，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即便我们活得不好，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就是神！” “神也要面对现实，软弱的现实。” “没用的，放弃挣扎吧恶魔，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守卫我们的先祖圣山！”想想五位天神说过的话，基德又充满勇气。 “随便你说什么，我会找到你们，征服你们，审判你们。” “滚回你的深渊吧，我们不欢迎你！”当基德发出咆哮时，天地变色。 飞贼们面露狂热，世界在响应我们的宣告！ “如果错的是全世界，全世界就该死。”黎平掏出猎刀。 基德心中一颤，莫名的惶恐不安。 在他身旁有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伏在他耳边，用手捂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你快走，让这些凡人拖住他。” “可是……”基德担心自己的威望受损。 “你是位面之子的一员，代表着位面意志，如果你和他交手，会进入‘一言定生死’的局面。”女子又指指其余飞贼，“他们则不同，他们愚蠢无知，灵魂是蒙昧的。” 只有愚昧的信仰才能抵挡真理。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没有什么可是，神给予信徒想要的，信徒替神抵挡恶魔，恶魔用不甘心地试探神，这是永恒不变的。”女子微微一笑，尽显慈悲怜悯，“比如我，奥莉尔，也不能直接面对恶魔，因为我要考验人类，也要赋予人类荣光。” 基德心灵一震，【统治】等级+1，+1，+1！ “我明白了，”基德点点头，随后转身对飞贼们说道：“我们要把恶魔来袭的信息传达到天涯海角！但也要有人站出来，拖住恶魔的脚步！” 飞贼们都是聪明人，基德不怕他们聪明，聪明人都吃套路。 荣耀，光辉！ 生路，逃跑！ 所有人都可以自由选择，大家各得其所，但谁都不许戳穿事实！ “基德大人，你做得非常对。”奥莉尔慈悲而乐观的笑道。 可是……飞贼们都默不作声，他们知道事实，所以都不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哼，汤姆，推举一个你认为最强的勇士！”不用奥莉尔指点，基德就知道如何驾驭部下。 “我选铁匠！”名叫汤姆的褐色头发雀斑飞贼马上说道。 “我也选铁匠！” “附议！” “铁匠是最强的！” 所有人的视线朝角落望去。 在人墙的最边缘，有个穿着破衣衫，围着被火星烧得破破烂烂牛皮围裙的铁匠，他大约一米九，身体强壮。 飞贼们鼓励推搡他，把他推到基德面前，他拄着大铁锤，拘束不安地朝基德低头行礼。 “铁匠，你的名字。”基德郑重地问道。 “汤，汤姆。” “你将成为英灵，在天国与诸神享用永恒的宴席。”基德郑重的宣布，却感觉缺了点什么。 这时奥莉尔递过来一个装满水银的瓶子。 “张开嘴，让我把你的牙齿涂上银汁！”基德举起水银瓶。 铁匠的智商堪忧，他享受这种被拥护的感觉，明知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他也不肯拒绝——就像虚荣的丑女孩情愿成为特职女演员。 给牙齿涂上水银后，基德问道：“英勇的汤姆，你还有什么愿望？” “照，照顾好我的妹妹！” “汤姆，去吧，我会照顾好你女儿，”基德没注意自己说错话，奥莉尔从后面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你妹妹？没问题，我会照顾她，我们会照顾她，她会嫁人生子，我会要求她生的第一个男孩名叫汤姆。” 最后一次拍拍汤姆的肩膀，基德挥挥手，示意众人按照预订的计划，走遍世界四极，把恶魔来袭的消息通报给全人类。 给了黎平一个割喉威胁，基德转身上马，他和奥莉尔等人，纵马最后离开。 “真是愚蠢的人类，剥削者洋洋得意，被剥削者不要公平，要成为新的剥削者。”黎平心底叹息，并没有做什么。 基德的行为，确实代表了世界意志，他是世界打出的一张牌。 黎平可以强行损坏卡牌，但世界可以再打出顶德、高德、矮德…… 黎平必须在讲道理的前提下，征服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心服口服。 铁匠汤姆拎着铁锤，呼吸如公牛，呼哧呼哧，防备黎平上前。 黎平站着没动，就这样僵持着。 等到基德不见了踪影，铁匠汤姆满脸困惑看着黎平。 “嘿，汤姆，没想到会这样见面。”黎平回头望望，松鼠村仿佛被保鲜膜裹住，不停的颤抖，“结束了，走吧。” “不，你哪都别想去。”铁匠汤姆闷闷地说道。 “好吧，现在轮到你们出牌，我应该礼貌地看着。但是，”黎平指指铁匠的嘴巴，“你的时间，不多了。” 铁匠恍然，他似乎明白了，却更加困惑。 “为什么（你没有动手，我却死在自己人手里）？”铁匠问道。 “因为你蠢。” 铁匠瞬间暴怒，血液涨红他的脸，他的皮肤下，肌肉像沸水一样沸腾。 “啊～！”铁匠将铁锤举在身后，冲了过来。 黎平朝左一闪，铁匠挥锤，却没有打到。 一击落空，铁匠感到松鼠村传来强大的吸引力，他无法止住自己的脚步，冲进了松鼠村。 当铁匠冲进松鼠村后，松鼠村内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整个松鼠村都在颤抖。 松鼠村内绝望的咆哮此起彼伏，铁匠惊恐的捂住耳朵，世界扭曲。 松鼠村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五根巨大的石柱！ 地上有一张红色的卡牌，黎平捡起卡牌，头也不回地离去。 —— 【牺牲】 代价：？ 效果：选择一个牺牲品，阻挡敌人（一轮）进攻的脚步。 说明：铁匠的亲人含着泪，在他心口插上荣耀的匕首。铁匠惊讶、痛苦，他无法接受被家人牺牲的事实。但对家人的爱战胜了一切，铁匠将仇恨转嫁到仇敌身上，至死方休。 第14章 武器 “啊，你来了！”弗拉维正和黑猫玩游戏，一片阴影遮住天空。 弗拉维把手里的牌扔给黑猫，迅速站起来。 “你们一直在玩游戏？”黎平一脸懵然，世界都末日了，你们还有心情玩游戏？ “对啊，我们只玩了一小会。”弗拉维拍拍膝盖上的土，诧异地看了黎平一言。 黎平的视线落在黑猫身上。 黑猫头也不抬，慢悠悠把地上的卡牌划拉起来。 “你过来看。”黎平伸手抓住弗拉维的胳膊，把她朝高处拽。 “啊哟，你放手！”弗拉维很不满，使劲甩黎平的手。 “你看！” “看什么？”弗拉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平地，正要说几句讥讽的话，弗拉维脑袋突然嗡的一响，“松鼠村呢！？” 黎平看着黑猫，不说话。 弗拉维红着眼睛，冲过去抓住黑猫的两腮，把黑猫的嘴巴扯的歪歪扭扭，“菲尔大人，松鼠村呢？” “我只是一只猫，最大的本事就是跑腿，催英雄接受使命，给英雄解闷什么的。天塌下来，也该问你们自己，肯定不是我弄的。”黑猫慢吞吞地说道。 “我要见珀金女王。”黎平说道。 “呵呵，早干什么去了。”黑猫不知把卡牌藏到哪去，它竖起尾巴，得意夹杂嘲讽地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狂得紧，也娘的紧。本来好好的，拖啊拖，一直拖到天荒地老，这下着急了吧，后悔了吧。”黑猫过来，得意地围着黎平兜圈子，用尾巴敲黎平的腿。 “你有什么建议吗？” “哼哼。”黑猫停下来，背对黎平坐下。 黎平从兜里掏出那枚金币，扔到黑猫面前。 黑猫瞥了一眼，正要讥讽，却发现金币不见了！ “这是一张牌。”黎平把旅行家卡牌和金币都放在黑猫面前。 黑猫犹豫一下，伸出爪子一扫，把卡牌扫到怀里，仔细端详半晌，黑猫又把卡牌推回来。 “算了，现在的年轻人，太有个性，也太谨慎。我给你最后一次警示，你听好了。” 黑猫清清嗓子，咳嗽两声说道：“万民的信念和一些客观自然规律，构成这个世界的泛意识，可以将其称之为‘盖亚’。在盖亚之外，还有一些独立的灵魂。” “独立灵魂就像火花，如果放任不管，会点燃其他灵魂，对‘盖亚’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盖亚’会暗示万民，去同化或抹杀异类。” “你是独立灵魂中的最强者，‘盖亚’非常想得到你，如果得不到，那就抹杀。” “原本你伪装的很好，你用一个分身拥抱‘盖亚’，自己却悄悄溜走。” “你从深渊归来，可以悄悄地活动，调查取证，积攒势力，然后给盖亚致命一击。” “但你浪费了太多时间，而且你的分身背叛了你。所以‘盖亚’醒了。” “她知道你的可怕，也知道你的弱点。所以她活动起来，自己躲在幕后，调动无数的无辜天真儿童，来压死你。” 黑猫扭头，呲牙做出它的嘲讽笑容：“哼，原本，不需要杀戮。但因为你的拖沓，你要杀死许多被迷惑的无辜者，才能解决问题。” 黎平点点头，“不肯杀人、心慈手软、给对手机会，这就是我的弱点吗？不要紧，以后没有弱点了。” “你……”黑猫无语，半晌，黑猫才气急败坏地说道：“这片土地已经被注入混乱和疯狂，所有的生物都在魔化。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先拯救这片土地，建立一个人类聚集地再说吧。” 黑猫站起来，摊开爪子，发出一声尖叫。空气剧烈震动一下，黑猫不见了。 “你相信它的话吗？”黎平看着弗拉维说道。 “……我不知道。”弗拉维拿起自己的弓箭，低着头不肯看黎平，“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得做点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但松鼠村都没了，我们没有兵器和补给，恐怕也做不了什么。”黎平左右张望，指着南方说道：“咱们去白石城逛逛吧。” “啊？可是，菲尔大人让你拯救这片土地。”弗拉维惊讶的张开嘴把，她无法接受黎平的奇葩思维。 “灵魂自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除非救过我的命两次，我才会适当的信任他。”区区一个指点，还没资格得到我的心从。 弗拉维晕晕乎乎，“可是，为什么救过你两次，你就会信任？” “因为救一次可能是演戏。救两次……至少他要取我小命易如反掌！”我不相信恩恩～爱，我只相信事实。 如果一个大人物，能轻而易举操控黎平性命，又尊重黎平，给黎平自由选择权，为什么不向他效忠？ 反之，一个小人物，无论他说得多好听，无论他多么殷勤……滚！ …… “你这是背叛！”弗拉维抱着弓箭，她阴沉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没有。” “你真不识好歹！菲尔大人说的明明都对！” “据说，愚蠢的女人都有个特点，她们贪婪。所以，面对失去的，她们总是悔恨不已。但对于已经拥有的，她们毫不在乎。”黎平停下来，邪恶地微笑着说道：“或许，你应该去找那只猫？” “你！”弗拉维面带愠怒，她咬着牙齿站在原地，她想转身离开，可她知道面前这家伙毫无怜悯！ 如果她转身离开，这家伙一定飞快地跑掉。 好想离开，可又不敢……巨大的羞耻感，让弗拉维身体不适。 “走吧，弱者有权自由活动，无权对强者指手画脚。”黎平好笑地看她一眼，过去拉住她的胳膊，给她个台阶。 弗拉维闷闷不乐，她低着头，时不时偷瞄一眼，在思考如何制服黎平。 黎平毫不在意，弱者无权支配强者，但聪明人例外。 如果她能提出灵光一闪的计划，黎平很乐意听听。 “如果我们能拯救这里的人呢？对我们来说举手之劳，对他们来说是人生、家庭，我们也不救吗？”弗拉维昂着头，说道。 哦，她很得意，黎平计算一番，如果救人很简单，当然要救一下。只要守住原则，不让自己变成烂圣母，救人比不救强。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当然会救。但我有自己的使命，我不能为了别人的命运，放弃我自己的路。”小小的反击，请收好。 “当然！我没有牺牲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可以有更好的结果。比如说，你帮助别人，我也帮助你。”弗拉维说道。 “但我没有兵器，我只有一把猎刀，你认为用猎刀可以拯救世界吗？” “这个好办！”弗拉维抢着回答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兵器！” 第15章 探墓方案 “你知道哪里有剑？”黎平看了弗拉维一眼，心里感觉要坑。 弗拉维此人，没有储藏物资的习惯，否则也不会沦落到真空熊皮大衣。 她竟然知道哪里有剑…… “当然，我带你去，如果我给不了你一把好剑，你可以打我的脸！” 呵呵，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弗拉维跑了起来，朝东北方向跑去。 黎平跟在后面，“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秘密地点，到了你就知道！”弗拉维头也不回，高傲地说道。 秘密地点，弗拉维知道，黎平不知道，可以得到一把好剑。 黎平额角直跳，“弗拉维，你该不会要带我去……有许多剑的地方吧？” 弗拉维脚下一顿，慢慢停下来。 “你知道了？” “大概知道了，可不可以不去？” “不行！” “喂，你知道盗墓有多危险吗？” “不会的，你想多了，只是去取我祖父的剑。”弗拉维低着头，怅然地说道：“祖父也死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附近的熟人。我不想孤独地活着，流落到不认识我的地方。” 姑娘，你可能太乐观了。 说不定这里已经变成无人区。 “去取你祖父的剑。对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 陵墓就在前面，弗拉维很兴奋，加快脚步，“我们不需要进入大陵墓，祖父他们在这里挖了一些山洞，我们找……” 黎平拉住她蹲下，用下巴示意她看。 弗拉维向下面的山谷张望。 看着下面寂寥的山谷里，几个扭曲如红色山羊的怪物，还有一些枯瘦如柴的身影，弗拉维心底的一线希望突然破灭。 “怎么会这样子？”弗拉维捂住额头，感觉大脑在剧烈颤抖，几乎要从颅骨中甩出来。 盖亚的意志已经笼罩了这片土地，就连守墓人的大本营也不例外。 弗拉维对黎平一直抱有戒心，所谓的借剑，实际上是想把黎平引进山谷，借用守墓人的力量控制黎平。 现在却成了笑话。 “怎么会这样子？”弗拉维失神地喃喃道。 倘若人类都变成了怪物，去哪里买衣服，去哪里买盐和火石呢？ 一个人也能生活，但许多事都做不了，许多品质也无法坚持。时间久了，指甲会变厚成爪，皮肤也会变得粗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呢？ 倘若世界变成深渊，他又会怎么做，他会不会抛下我？弗拉维忍不住偷偷打量黎平，想知道黎平在想什么。 黎平趴在地上，眯着眼盯着山谷中的怪物，仔细数怪物的数量和种类。 新出现的怪物像枯瘦的干尸，腰部细如麻杆，身穿硬皮甲，头戴圆盔或牛角盔，手里拖着一把大剑。 这种怪物……应该是不死剑客吧。 在游戏里听说过，据说是巫术信仰下的黑武士的一种。 当然，在真实历史中是没有的，这种剑客影射的应该是北欧的一种战士体系。 在北欧有一种拖剑大剑士，他们使用巨大的双手剑，平时慢吞吞，喜欢把大剑拖在身后。但十米之内，他们的攻击瞬间降临。 突进，而后挥剑猛击。 如果这是北欧战士体系，那些山洞也有了解释，应该是活死人墓穴。 在北欧的一些蛮族信仰中，生与死的界限及其模糊，他们相信先祖能成为英灵，继续和他们并肩作战。 所以，有时候他们会把先祖的尸体和剑都留在家里，活人和死人居住在同一个山洞中，也很常见。 “弗拉维，那些山洞是不是凿有坑洞，你们先祖的棺材放在坑洞里，他们的剑就摆在旁边？”黎平看着前方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弗拉维赶紧回答。 “猜的。” 弗拉维撅起嘴，她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呢。 黎平笑了笑，情况紧急，他也没心思逗弗拉维开心。 现在有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是如何进入山洞。 怪物超过20个，有抱团倾向。 仅凭一把猎刀，还有一个五支箭的弓箭手，黎平可不敢冲下去。 ——这些怪物应该就是黑猫口中的‘天真儿童’，是盖亚专门为他预备的。 天真儿童都一样，只动手，不讲理。想凭嘴炮（战略等级）震慑它们，让它们坐以待毙，是绝对不可能的。 自己现在只是1级狩魔猎人，动手能力不足。单挑这么一群怪物，恐怕做不到。 除了鲁莽的正面冲突，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引开这些怪物。 但是，黎平看看弗拉维，心底很为难。 让弗拉维去引开怪物？怕她被怪物包围。 自己引开该物，让弗拉维进入墓穴？怕墓穴里情况更糟糕，更怕盖亚趁虚而入，蛊惑她成为潜伏者。 他现在不想拿剑了，可直言胆怯，恐怕会遭到弗拉维的耻笑，彼此的信任也会降低。 要给她找点事做，先支开她。 “弗拉维……”黎平尽量微笑着说道。 “我哪都不去，我要见我祖父最后一面！”弗拉维仿佛未卜先知，抢先呛声。 “我们今晚吃什么？”黎平扭回头，看着前方说道，“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希望晚上能有烤蘑菇、烤兔子、烤木耳。如果再来点食木虫小吃就更好了。” 咕咕咕，弗拉维的肚子传来一阵响声，她低下头，用弓压住肚子，一声不吭。 这可真是个固执的丫头啊。 只能解决这些怪物，进山洞一探究竟。 硬拼绝对不行，仅仅体力劣势就足以致命。 唯一可行的就是战术手段，他左右张望，看看附近有没有可利用的地形。 山谷附近的地势很平坦，树木也经过修理，不虞有怪物埋伏，这倒是个好消息。 但使用战术手段后，说不定会引发新的变化。如果条件允许，黎平打算杀死这些怪物，看看有没有什么掉落，比如食物、兵器什么的。 “弗拉维，这附近还有什么居住点吗？” “没有，最近的就是松鼠村。” “也没有野人、兽穴？” “没有。” “弗拉维，听好了，我有一个精致的计划，可以让你见到祖父，但这即考验你的服从，也考验你的机智。”黎平说到这，弗拉维一鼓胸膛就要答应，黎平却压手让她沉默：“如果你失败了……还考验你爬树的能力。” 弗拉维翻个白眼，将她人生中最大的鄙视献了出来。 第16章 探墓前夜 “听着，我们采用‘游骑兵跑跑拆家战术’，战术的核心是机动性。利用机动性带动敌人，在机动中寻找机会，实现目标。” 黎平拉着弗拉维蹲下，拿过一根箭，在地上勾画附近的地图。 “我们先确定战场信息，附近的地形大概如此，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特殊地形？” 黎平把箭递给弗拉维。 弗拉维诧异地看了黎平一眼，他突然变得严肃，声音毫无感情，好奇怪的样子。 低头看看地图，弗拉维更加差异，“你好厉害，画的一点都不差。” “这里，有很多藤蔓，里面藏着一棵魔鬼藤。祖父每年都会组织人带着腥肉和鱼去喂魔鬼藤，然后采集魔鬼藤的藤条，制作……” “知道，说下一处。”黎平冰冷的打断。 “你很讨厌！”弗拉维用箭狠狠地戳地，“这里，有很多地缝，地缝很窄，但最浅的也有十几米深，现在这个季节，应该已经被灌木和杂草遮住了。” “还有吗？” “没有了！” 随后，黎平蹲在地上，用箭在地上写写画画。 【升腾】激活！ 完美副手接管【升腾】天赋技能！ 盖亚意识、地缝、山谷、魔鬼藤、怪物们的实力、可能潜藏的怪物、弗拉维的各项数据、自己的各项数据，纷纷跳到脑海中。 这些信息在脑海中变成一个个活物，并被赋予能力、动力、意志。 随后，黎平在脑海中推动自己、弗拉维，尝试在有限范围内，引开并消灭这些怪物，实现进入山洞的目的。 经过简单的计算，有一定成功率，就算没有成功，也能全身而退。 最糟糕的结局，也不过是和弗拉维走散。 这种代价，能承受得起。 既然如此，黎平把箭戳在地上，抬头看看弗拉维，决定施展领导艺术。 “嘿，弗拉维，你作了一个英明决定，我决定服从你的领导。”黎明开口，他的话如此温暖得体。 弗拉维忍不住得意。 但他马上‘不识时务’地补充道：“我还没见识过你的战术指挥能力，所以……战略上我服从你，战术上你要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没问题！我会让你看见，走吧！” “呃，我的意思是说……战术上要听我的，除非我失败了，你才有机会提出战术。” 弗拉维抿着嘴，眼珠向上转动，表情……很别致。 游骑兵跑跑拆家战术，又名狼骑跑跑拆家流，核心只有两点：敌人打不到我，我可以打到敌人。 黎平稍微一解释，弗拉维就听明白了。 “我懂了，就是我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带着它们跑，你趁机杀它们。”弗拉维点点头，装作很懂的样子，“开始吧。” “那好，咱们先去探索地形。”黎平作了一个鼓掌动作，拉着弗拉维后退。 弗拉维甩开黎平的手，嫌弃地擦擦被黎平拉过的地方，“你干什么？你该不会怕了吧？”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 “对呀！” 您该不会也是地球来的高级玩家吧？“天王盖地虎？”黎平问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弗拉维莫名其妙地蹙起眉，她感觉在和一个怪人交流。 “你作为巡林者，连探索战场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你该不会想今天就结束战斗吧？” “……我不需要，不管什么敌人，我都能在100步外解决战斗。” “我在0步距离处打昏了你，谢谢。” 弗拉维几乎被气坏了，她拎着弓就要动手！ 哄女孩子真麻烦，尤其是清楚自己不讲理的女孩子。 表姐曾指点过黎平，不要和女孩子讲道理。喂饱她、哄她睡，是对付女孩子的最佳手段。 黎平经过分析，发现这都是有科学道理的： 当胃被填满后，血液朝消化系统转移，脑供血下降，进入暂时性智力障碍状态。 同理，睡眠的时候，大脑的活跃程度降低。 “咱们先去吃饭吧。”黎平笑呵呵地说道。 弗拉维撅着嘴，抱着猎弓一言不发。 黎平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也不要祈求什么。 随手捡了一块木头，朝十几米外的树抛掷，反复十几次后，这块木头变成了投掷棒。 当遇见兔子的时候，黎平冲弗拉维使眼色，弗拉维直接转过身去。 “看帅哥手段！”黎平向前跨步，投掷棒出手！ 不到一秒钟，兔子被击中。 黎平快步跑过去，捡起兔子。 弗拉维惊讶的张开嘴，不敢相信黎平的手段。 “弗拉维大小姐，在下是否有幸邀您共进晚餐？”拎着兔耳朵，黎平微笑着走过来，微微蹲身说道。 彼此试探是人类的天性，深深烙印在一举一动中。 弗拉维在反复试探中，很快发现自己没有关键资本。 狩猎？不如他。 生火烤肉？不如他。 丛林生存？比他强吧，但他自己也能生存。 要不要和他分道扬镳？不行不行，他倒是不在乎，可自己受不了那种孤独啊。 最最致命的是，他对这些事都不在乎！ 如果对他要求太多，他说不定就偷偷跑了！ 但他也真古怪，为什么他一定要杀死那些……变成怪物的人？还有他为什么特别怕受伤？ 难道他很在乎自己的脸，怕受伤不好看吗？哼，真是个娘气的男人。 烤肉特别香，每吃一口，弗拉维看看黎平的脸色，就给自己找到一个让步的理由。 “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明天的肉，还是你烤（你这个女人）！”吃完后，弗拉维抹抹嘴。 “嗯，没问题，你过来，咱们再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动吧。”黎平专注的在地上画图，却不知道他已经遭到弗拉维的鄙视。 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准备工作，弗拉维发现‘游骑兵跑跑拆家战术’确实挺有意思，和母亲的‘巡林之道’很相似，但更唧唧歪歪，不够果断干练。 夜晚凉气侵袭，弗拉维感觉好冷。 她的熊皮只是简单的晒了晒，抹了点鸟粪简单鞣制，穿在身上并不贴身。 熊皮下她只穿着短裤和小衫，凉气能从熊皮下钻进去。 虽然有火堆，但脸被烤得很热，后背和腿却冰凉。 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弗拉维和黎平的距离越来越近。 “喂，这么冷的野外，裤子脱到一半就冻缩了，你靠过来干什么。” 第17章 墓穴深处 山谷外，黎明正忙碌的布置机关。 弗拉维抱着猎弓，不太情愿的站在旁边警戒。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麻烦？”弗拉维不解的抱怨，“我们应该冲过去，拿到剑，去小镇看看，帮助其他人。” “因为我不赶时间。”耐心的把几棵小树削尖，压倒，用藤条系住，制作成窝弓。 这种窝弓很考验技术，也很考验人品，哪怕敌人走到窝弓前面，也未必会受伤。 可只要受伤，一定会很重。 兜网没条件制作，但撞木、套索，都可以布置。 在那片地缝处，黎平筛选了两三条路径，这里可以承当陷坑。 制作完成这些，已经到了中午。 因为饮水不足，黎平感到有点头疼。 弗拉维猎到一只黄羊，中午吃了烤羊心、羊肺、羊肝，羊腰。 剩下的肠子等物，被取出来，制作成套索的启动装置。 下午，弗拉维几乎发狂，因为黎平要她反复跑位。 她坐在地上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傻乎乎的跑上十次？” “对，要测试路径，检查安全性。” “然后还要提速，还要挑选休息点。在哪段路冲刺甩开怪物，在哪段路重新出现，引怪物继续跑，都要提前设计好，练习好。” 虽然没有指挥过副本战，不妨碍黎平用副本思维来做准备。 “我才不呢，让它们来，我一箭能杀两个！我引开它们，你去拿到剑，出来追着它们砍就是了！”弗拉维拍着熊皮大衣说道。 “不不不，说好了我来杀，你……”黎平突然很头疼，玛德制杖，到底谁才是日天日地的穿越者？ “算了算了，你自己玩去吧。我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 “不行，我们必须马上拿到剑。” “你去树上坐好！看着！” “我不用，你这个胆小鬼，不过是一些猴子般的怪物罢了，如果我有30支重箭，根本没你的事。” “如果我有三千万枚碱性炸弹，我还能炸出个世界和平奖呢。” “哼，你想多了。” 黎平额角的血管剧烈收缩，饮水不足导致宿醉般的头痛，这会儿更严重了。 “够了！”黎平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说道：“你随便发挥吧。” “……本来就是嘛。”弗拉维撅着嘴，小心翼翼掩饰心中的不安。 她偷偷瞥了黎平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黎平心情很糟糕，他现在开始怀疑谁才是主角，谁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弗拉维的一举一动，和胆大无脑的主角，怎么那么像呢？ 天啊，该不会她也是穿越来的吧，否则她身为巡林者，怎么连战前检查环境都不懂？ 两人各怀心事走到山谷旁，主导和从属的角色都模糊了。 弗拉维竖起手掌挡住黎平，霸气侧漏地说道：“我发现你总是想得太多，还喜欢装成熟。我要告诉你，去做，比什么都重要。你看好了。” 弗拉维举起弓箭，一箭就射了过去。 黎平伸手指着她，难受到想哭，“喂，我要的是掉落啊！” 箭出，山谷中的一个干瘪尸体应声而倒！ 你走！黎平真的很想咆哮。 你杀怪没有掉落啊！ 本座费尽心思布置，就为了亲手杀死所有怪物啊！你这一箭，射的本座心都痛了。 弗拉维搭上箭拿着，腾出右手吹了声口哨：“嘿怪物，看这里！” 山谷中，十几个红色的怪物昂起头，看到山谷上方的两个人。 “肉～肉！肉！” 怪物飞奔而来。 怪物速度很快，干尸拖着铁剑速度很慢，两种怪物迅速脱节。 弗拉维冷哼一声，举起箭，仔细瞄准，嘣！ 一箭双怪！ 黎平的心，啪地一声，又碎了一次。 然后是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铁箭射完，她又掏出几只木箭，“还愣着干嘛，把冲上来的怪物杀掉！没用的小男人！” “你不懂，我的心都被你射碎了。” 黎平哭着微笑，难过地举起猎刀。一个小怪物扑上来，黎平的手臂划过圆弧，狠狠地划过小怪物的咽喉。 没有掉落！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小怪物只剩下几个，它们终于胆怯了，撒手从山谷的陡壁上滚下去，飞快的跑掉了。 “还愣着干嘛，趁着那些……（拿剑的干尸）走开，我们去取剑！” “不行，这太鲁莽，我们不清楚山洞里的情况。万一在山洞里有耽搁，我们会被堵在洞里！” “再废话我抽你！给我开路！”弗拉维春风得意，一脚就踹过来。 “你这样对待一个用脑子吃饭的男人，你会后悔的！” 看到黎平生气，弗拉维小惊诧一下，随后就不放在心上，“少废话，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了。” 黎平真的想转身离去，让这个胆大无脑的家伙去爆种。 可看着弗拉维的背影，黎平忽然被肾脏支配了。 “玛德，你给我站住！”黎平迅速追过去。 “哈哈哈，来追我啊，胆小鬼。”弗拉维扭着腰，在山谷边缘奔跑，她绕过下面的干尸群，迅速跑到山洞附近的山谷上方，滑了下去。 “你这个蠢货，15秒！”根据干尸的挪步速度，大概20-30秒能够返回洞口。但还要留出出洞后攀爬的时间，15秒是进入山洞的极限。 黎平站在山洞上方，焦急的等待，就在此时，山洞里传来变调的一声惊叫。 “弗拉维！”黎平不敢再等，“这个蠢货，如果把她救出来，我一定把她打成狗！” 否则对不住本座承担的风险。 黎平一咬牙，从山坡上滑下去，闪身进了弗拉维进的山洞。 山洞比黎平想象的要浅，只有十几米深的样子。 洞口很小，里面是一个椭圆形空间。 山洞中间有个火塘，旁边很少一点家具，山洞的边上果然有许多小洞。 小洞里放着棺椁，在棺椁前摆放着刀剑、蜡烛。 弗拉维呢？ 黎平焦急的张望，山洞的深处没有蜡烛，非常的黯淡，地上好像还有一些尸体。 “弗拉维？！”在尸体中间，似乎有个女人正趴在地上。 黎平不是太确定，但还是咬咬牙快步走过去。 地上果然是尸体，都已经被砍的乱七八糟。 黎平看清楚趴在地上的女人，果然是弗拉维，再看，稍微适应洞穴深处的昏暗后，黎平大吃一惊！ 第18章 寄托 在山洞的最深处，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靠墙而坐，在他身侧各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剑。 他身材高大，气势雄浑，像一头老狮子。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很虚弱。 他的腰上有个奇怪的东西，他……被钉在墙上？ “里尔老族长？！”黎平不太确定。 听到黎平的声音，弗拉维没有动，她瘫坐在老人面前，若不是肩膀在抖动，就像死了一样。 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抬起头，昏黄的眼睛仿佛黑暗中的萤火，“你是？” “你这是怎么了？”黎平~反问一句，随后上前，踢踢弗拉维的脚，“弗拉维！快走！那些干尸怪马上就堵洞口了！” 时机转瞬即逝，干尸已经回来，它们站在洞外，从稀拉拉，迅速变得密密麻麻，把洞口牢牢堵住！ “弗拉维！快点！我艹，完了！”黎平的头皮瞬间被灼热的汗水覆盖！ 只能拼命了，迅速冲到一个棺椁前，黎平伸手抓起棺椁旁的剑。 用力一拔，竟然拔不出来！ 下一把！ 喀嚓，已经锈成破铁！ 身陷绝境黎平感觉自己从未如此精神勃发，大脑拼命的运转，无数方案火花一样冒出来，又迅速熄灭。 可是，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破局的方案！ 黎平看看趴在地上装死的弗拉维，再看看老族长，心底也有一丝悔意：这该不会，也是陷阱的一部分吧？ “年轻人，你很不错。”老族长却笑了，不顾黎平黑黑的脸。 他冲着洞口示意，“有些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黎平朝外面瞥了一眼，顿时一愣，那些干尸怪站在洞外，似乎在等待什么，并没有走进来！ 全身的血管突然放松，黎平浑身冰凉，才发觉自己全身覆盖了一层汗水。 “有些门道，是武力震慑吗？”黎平扫了一眼地上破碎的尸体，似乎都是干尸，“但干尸只要等着给你收尸。” “嚯，嚯，嚯，”老人发出奇怪的笑声，他靠着墙壁闭上眼，很装逼地低声说道：“年轻人，（现在是我的时间），听我说。” “嗯哼，听着呢。”黎平依靠在墙壁上，强忍怒气哼哼道。 “弗拉维，我掌心的明珠，起来，露出你的笑容。”老人睁开眼，看着地上的弗拉维说道。 黎平差点被气哭，特么的，墓穴版的‘给爷笑一个’？ 要不是老头手旁放着两把大剑，黎平准要扑上去揍他！ “祖父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这个恶魔进入松鼠村！”弗拉维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大喊，转身指向黎平。 黎平毛骨悚然，关我屁事！ “弗拉维，不是他，是我。”老人爱怜地看着弗拉维，伸出手想要触及自己的孙女。 “……我不相信！爷爷，你守护了松鼠村80年，你不会的，是他蒙蔽了你！” “不，是我求他。包括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是我们自己清醒地做出选择，求他。”老人放下手，坚定地反驳了弗拉维的观点。 “弗拉维，许多事，你都不懂。还记得世人对我们先祖的评价吗？” “记，记得。” “什么评价？” “年少有为，千年大帝……晚节不保，老疯子。” “是啊，晚节不保，老疯子。”老人似乎颇为自豪，“但是，弗拉维，擦干泪水，看你的祖父，是个疯子吗？” “啊？”弗拉维惊讶的忘了流泪，她瞪大眼睛，仿佛被雷电击中，大脑嗡的巨响！ “从深渊到天堂，是要路过人间的。当你朝人间走的时候，万民欢呼雀跃，歌功颂德。当你走过万民后，他们咬牙切齿，极尽污蔑。” “弗拉维，我的孩子，如今尔王的传承断绝，人们已经不再盼望天堂。从深渊到天堂的自我救赎之路，就荒废了。”老人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起来的小卷轴。 “里尔王的后裔堕落了，被贪欲俘虏，被傲慢冲昏。（他们已经无药可救），不如毁灭一切，给好孩子一个逃脱的机会。”老人擦擦眼角，把卷轴递给弗拉维，“我们的计划和布置，都写在里面。我的孩子，去吧，我们爱你。” 黎平站在旁边，开始不屑和鄙夷，听到最后却毛骨悚然。 这个老头太有魄力了，他在谋划什么？ 恰好老人也看过来，“年轻人，远行是一件枯燥的事，两个人走，比一个人独行强。” “当然，两个人走，比一个人独行强。”但是，未必和你的孙女一起。 “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或许我可以给你说说我的感悟。”做个交易吧，年轻人。 “我需要一个同伴！有能力的、听话的，都可以。”可以交易，但我的要价很高。 “你会满意的。” 老人闭目片刻，就在黎平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开口说道：“每一个灵魂都是自由的，可当你走上救赎之路，世界在你眼前变为深渊，你得到绝对自由。” “而后你重返人间，你的灵魂坚毅，能撑起一片天地。万民都想得到你的效力，他们愿意奉你为王，你难以拒绝。” 黎平仔细体会，点点头认同老头的说法，“我若拒绝呢？” “天才陨落，晚节不保，疯了。” “就这些？” “……”老人睁开眼，不满地说道：“还不够吗？” 黎平仔细想想，迟疑的点点头，“够。” “我并不要求太多，只要你准许她与你同行，所有的事都不对她隐藏。”老者叹息，似乎很寂寞，“她的生死，并不需要你负责。只要让她看你的所作所为。” “好吧，但我并不觉得这有卵用。”黎平揉揉鼻子，“外面的干尸……是大剑士的完美形态吧？我觉得就算今天进入超凡状态，我也甭想杀出去。” “少年，你要学会信任神的力量。”老人伸手握住自己腰上的剑。 弗拉维瘫坐在地上看那个卷轴，她的余光瞥到老人的动作，失声大喊：“不要！” “哈哈哈！”老人握着腰上的剑，一下子站了起来！ 粘~的鲜血，贴着剑流了出来。 黎平已经目瞪口呆，“喂，讲不讲道理。”难道您才是命运之子？ “少年，给我拿剑！”老人站的笔直，朝洞口走去。 黎平赶紧过去拿起地上的两把大剑。 大剑很长，也很重，每一把都有50磅左右，再加上重心偏前，想要拿起来需要近百磅的力量，黎平选择拖着剑走。 “哈哈哈，少年，你真没用！”老人站在洞口，伸手拔下腰间的剑，扔到地上，“这把剑给你。”随后他伸手要剑。 洞外的干尸骚~动不安，竟然在朝后退！ 老人双手各拿一把大剑，黎平扫了一眼，发现他的腰已经没有血可流。 “来吧！”老头握住双剑，气势瞬间勃发，他的须发都在飘，仿佛弩狮。 洞外的干尸往后退了约有十步，它们似乎恢复了部分灵智。 老人走出山洞，向前冲，就像一头疯熊，他举起双剑，开始旋转！ 怪物们也恼怒了，它们张嘴发出无声的怒吼，拖剑冲锋，挥剑砍来！ —— 【死亡旋风】 技能说明：强大的战士手拿两把大剑，旋转的死亡之舞，挥砍所有在旋转路径上的敌人。 要求：体力、体质、精力、技巧、平衡、意志。 大师级特效： 1，不能被任何障碍、攻击打断。盾牌的格挡也不能打断死亡的旋风。 2，能杀穿最密集的敌阵，无法被包围。 3，死亡旋风有特定的频率，防御力少量提升。 4，旋风过程中，战士的意志和肌肉拒绝死亡，即使受到致命伤害（身体破损性质的攻击除外），也会坚持完成死亡的舞蹈。 5，旋风过程中，战士无法分心做任何事，包括自救、疗伤。 第19章 钢铁铭文 死亡的旋风辣眼睛。 当老人冲出去时，气势，气流，扑面而来，刺痛双眼。 老人身体绷直，他的脚灵巧，仿佛女人绣花的双手——很抱歉黎平词穷，实在找不出更恰当的描述方式。 老人在地上快速的小步挪动，不断的调整，做出步法上的变化。 他的气势绽放，双剑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坚硬凶猛。 他的脚和他的身体相比，真的像女人绣花的双手——只有灵巧和细腻可以勉强描述。 但马上，黎平的注意力被老人的双臂吸引。 干尸们挥剑，它们的全力一击，可以砍下披甲战马的头颅。 老人双手各拿一把大剑，或者说两把大剑带着老人在飞舞。 当干尸的剑和老人的剑相碰时，大剑仿佛才是本体，老人和干尸仿佛剑的装饰。 剑飞去，人也飞去。 但老人手中的两把大剑，仿佛手挽手旋转热舞的恋人，它们的舞步永不停息。 叮！ 死亡的舞蹈没有停止，只是改变方向，优雅的转身而去！ 干尸怪非常坚硬，它们原本都是守墓人中的佼佼者，强大的大剑士。 只是他们被傲慢支配，狂热的追求最强，以至于他们抛弃了一切累赘，把自己变成了干尸模样。 被老人的剑砍中，它们只是被击倒，并没有死亡。 倒地之后，它们很快又站起来，再次朝老人冲去。 里尔族的老族长化身剑圣，超常规的剑术，再次强调：这不仅仅是历史的投影。 目睹这一切发生，黎平的潜意识终于发生变化：有时候，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面对现实就好。 老族长扔下的剑在地上，弗拉维抱着卷轴冲过来，好像在说什么。 黎平弯腰捡起剑，把弗拉维甩到一边，把剑掂了掂，习惯剑的重心和长度。 随后就冲了出去。 手中的剑似乎闪烁一道光芒。 在老族长身后，被击倒的怪物正在爬起来，黎平挥舞手中剑，剑锋闪烁青色幽光。 剑背上有两个符号，两侧都有拇指宽的血槽。 黎平以为需要费些功夫才能击杀干尸怪，不料这把剑异常犀利。 剑在干尸怪的肩膀和脖颈上划过，瞬间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一点点稠粘的黑血流了出来。 “好轻盈的剑，不，是密度很高，而且造型很好。”黎平心中感慨。 十几个干尸怪，如果让它们掌握了节奏，骑士也要退避三舍。 但老族长的剑刃旋风破掉它们的拖剑术后，黎平只要跟上去补刀即可。 叮！ 似乎有东西掉了，但黎平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 弗拉维却冲了过来，她扑到地上，冒着被误伤的风险，把一个很小东西紧紧抓在手里。 老族长的死亡旋风刮过去，他转过身，拄着剑剑看着黎平。 黎平迅速砍翻最后几个干尸怪，回来拉起弗拉维，走到老族长面前，“老族长，你现在感觉怎样？” 老族长平静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爷爷……”弗拉维轻声喊了一句，泪水从红肿的眼角滑落。 …… 收集木头，堆成柴堆，火焰向上升腾，无论好人坏人，都冒出黑烟。 为了防止尸体被亵渎，黎平建议弗拉维火葬了老族长。 至于那些变成干尸、怪物的里尔人，已经顾不上了。 松鼠村已经不存在了，至少不存在于这个位面。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如果外面也被怪物占据，或许真的只能一起走到天涯海角。 黎平和弗拉维就这样出发，朝白石城走去。 在路上，弗拉维数次疑神疑鬼，她感觉有个女人在暗中窥伺。 据说是个很美很面善的女人，但她这个鬼鬼祟祟，实在不怀好意。 对于见不得人的东西，黎平并不放在心上。 他还有点惋惜魔藤绳索，如果能靠近魔鬼藤，弄一条就好了。 但没有后勤补给，想要空手准备好一切太费功夫，黎平自己也没耐心。 好在拿到了一把铭文剑，魔藤绳索对黎平来说可有可无。 …… 火堆在燃烧，黎平和弗拉维各有各的忙碌。弗拉维在擦拭她祖父用过的两把大剑。 这两把剑很重，但弗拉维舍不得丢弃，一定要带着。 黎平和她每人背着一把，也能行动。 黎平在擦拭铭文剑，这把剑能被用来暗算老族长，显然不是凡品。 只是为何在游戏中闻所未闻？ 黎平有些失落，如果现实和游戏相差太多，游戏记忆的参考价值也略胜于无。 不过，谁也没说这是一场游戏啊。 两人说了几句话，靠在一起，弗拉维眯上了眼。 黎平手贱地给她梳理头发，被她打了两下。 但黎平没有放弃，弗拉维也只能忍了。 棕色的长发很好玩，柔软的质感，光滑的手感，但玩了一个小时候也腻了。 什么可以玩，什么不能玩，黎平还是清楚的。 如果敢更进一步，说不定就翻脸了，所以其他都不能玩。 黎平只能悻悻的玩自己的手指。 小小的火堆噼噼啪啪，黎平正好琢磨一下自己的属性。 基础属性就不说了，黎平估计自己的身体素质比普通步兵好，但弱于海军陆战队。 而技能么，山地步法、格斗步法、格斗身法、长柄武器掌握、单手剑掌握。 除此之外，勉强算是有耐力、抵抗力的加成。 其余暂且没有，能让怪物爆物品或许也是一种技能。 “对了，我就职了恶魔猎手，但怎么还没有激活任何针对恶魔的技能？”难道见了怪物不害怕，就算是恶魔猎手了？ 太扯淡了，还不如说是个战士呢。 黎平正在胡思乱想，手又抓起弗拉维的发梢，悄悄玩。 一只黑猫从高处跳了下来，噗，落在火堆对面。 “你来干什么？”黎平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时候你能改掉疑神疑鬼，畏缩不前的毛病呢？”黑猫蹲下去，烤着火鄙夷地说道。 “我不赶时间。” “当你拖延的时候，你的对手却不遗余力。” “你有什么事？” “女王很失望，她要和你谈谈。” “怎么谈？” “跟我来。” —— 钢铁铭文【剑】 品质：卓越（暗金） 要求：士兵级（及以上）身体素质 单手攻击力：6-32 特性： 造型设计完美（攻击速度提升25%，+50攻击准确率） 锋利（伤害增加20%，50%几率撕开敌人伤口） 隐藏特性： +2点法力在每杀一个怪物后取得（对怪物伤害额外增加50%） +1照亮范围 第20章 珀金女王 “我很忙！”珀金女王形象大变，和黎平记忆中的悠闲截然相反。 她身穿短衣和长裤，脚上是一双平底靴。 珀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单马尾，连唇彩都没有用。 也没有什么饰品，只有右手有两枚印章戒指。 “神性，神力，神格，自己去看！”珀金女王伸手指指旁边墙上的文字，转身又去忙碌。 黑猫走过来，陪着黎平看这些文字。 神性：如果你无法自我了断，也无法被消灭，则你拥有神性。如果有其他存在使你不死不灭，则授予你神性。 神力：在不死不灭的前提下，你若能做点什么，则拥有神力。 神格：你掌握了数学，并制定了秩序，你判定做什么、不做什么。 “我不觉得我是神。”黎平自嘲的一笑，有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神吗？ “你就是神！”珀金女王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如果你是个凡人，你应该正坐在家里玩游戏，而不是来到这里。” “但我是个人啊。”黎平摊摊手，面对珀金女王，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敬畏之心。 “渴望有神，也渴望成神。但自己获得神性后，反而坚决否认……叶公好龙吗？” 珀金女王走过来，她似乎要和黎平面对面。 黎平心中小小旖旎一下，突然胃部剧痛。 黎平的发现自己被珀金女王用膝盖击中，举了起来。 珀金女王揪住黎平的衣领，掐住他的脖颈，把他狠狠朝地上摁。 等黎平恢复清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大’木架上。 珀金女王和弗拉维坐在旁边，围着一个碳炉，正在烤肉吃，她们身旁的桌上，摆着美酒和葡萄、石榴。 “你醒了？”珀金女王冷冷地说道。 “能不能放我下来？” “你有拖延症，我正在给你治疗。” “呃……” “你有两个选择，认错，过来吃喝。不认错，接受折磨。” “我认错！”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神，以后要有神的样子，不要像个凡人一样！” “……”大姐，您好像病得比我还严重，黎平在心里吐槽道。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没有没有，我是神，否则我应该还在地球上，又或者死在松鼠村。” “这就对了。”珀金女王满意地笑了。 “你存在，你去做，你总结规则。” “没错。” “你就是神。” “……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么。”黎平认真的问道。 珀金女王把椅子拖过来，倒骑在椅子上，端着酒杯给黎平喝了一口。 “这是哪里不重要，这个世界是真是假也不重要。或许是真实世界，或许是意识的投影世界，甚至这一切都发生在你的脑海中。” “重要的是，你存在，你能做，你可以制定规则。” “现在，你愿意停止猜疑，去做吗？” 黎平深吸一口气，“我……能跟你混吗？” “你没有资格做附庸，你已经觉醒了灵魂！” “好吧，我要去做什么？杀光全世界吗？总要有一个努力的方向吧，我做不了神，我无法承受至高无上的孤寂！”黎平略带怒气地说道。 “哈哈哈，你发怒了，总算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滖样子了。”珀金女王打个响指，捆住黎平的绳索自动解开，并在地上盘成一卷。 “我知道，承认自己是神，然后承担神的荣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帮你减轻负担。”珀金女王招招手，一本蓝色的金纹硬皮书飞来，落在她手中。 “听着，有一位永恒的不朽者，祂赋予众神存在感，祂是万神之神，万王之王。后来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一批神堕落，并导致另一批神坠落。堕落的这批神就是人类。” “万神之神写了这本《圣典》，让坠落的神可以重归天界。” “听起来很有意思。”黎平说话的速度也变快了。 “拿着这本《圣典》，走到世界的尽头。顺便审查一切圣骑士，剔出其中的冒牌货。顺便淬炼你自己，带弗拉维开开眼界。”珀金女王拿起地上的绳索，扔到黎平怀里。 黎平抱着绳索和蓝色《圣典》，又陷入了迟疑。 珀金女王二话不说，伸手抓住黎平的胳膊，把他朝外拖。 “去吧，朝着世界的尽头跑，处罚一切盗用《圣典》者，不要因任何原因停留。等你到达终点，你将再不痛苦寂寞。” 珀金女王的飞翔城堡在天上，走出城堡内部，冷冽的寒潮扑面而来。 黎平只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被珀金女王扔了下去，随后是绳索和《圣典》。 “我在世界的尽头等你！”珀金女王笑着摆摆手。 坠落！ —— “啊！”黎平一下子被吓醒。 火堆噼啪声传来，弗拉维迅速爬起来，抓着弓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梦。”黎平大口喘气，左右张望，擦擦额头的冷汗。 “咦，你从哪弄来的绳子？”弗拉维看着黎平，狐疑的说道：“好像你一直没离开我，有人给你送东西？” 绳子？黎平低头一看，看到自己怀里有一卷小拇指粗的绳子。 那么，黎平伸手朝猎装的衣襟下摸，手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拿出来，是一本蓝色的硬皮书。 “如果我说，我是神，你能接受吗？”黎平非常吃力的对弗拉维说道。 “让我爷爷复活。”弗拉维迅速回答道。 “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是神。”黎平伸手添火，对弗拉维招招手，“睡吧，我念书给你听。” 弗拉维跪坐在地上，伸手把蓝皮书拿过去，翻开书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也睡一会吧，你守夜我不放心。” 你要对神有信心，黎平笑了笑，朝弗拉维歪过去。 弗拉维稍微起身，最后还是没有走开，让黎平枕在她的膝盖上。 “咦，有张卡牌，黎平，黎平，这是你姐姐吗？”弗拉维从书里找到一张卡牌。 卡牌上有个珀金发的女子，图案下面有文字，好像说什么通过了姐姐的考验，可以得到姐姐的眷顾？ —— 天上，一片云彩上面，珀金女王的城堡。 城堡里灯火幽幽，珀金女王泡在一个酷似圆花坛的浴缸里，有两个喷泉朝她喷洒温暖的泉水和牛奶。 女王用一把胡桃木梳子，耐心的梳理她的长发。 黑猫蹲在喷泉下，低头生闷气。 女王心情很好，她唱着歌，根本不搭理黑猫。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称他为神。”黑猫站起来，看着珀金女王，“他只是个婆婆妈妈的凡人，一点威严都没有。” “你以为他婆婆妈妈？” “对。” “所以，我对他说‘你是神’，而你只是一只猫。”珀金女王哼着歌，用一块海绵按摩着自己的胳膊。 “他的心很大，但他是个废物！你看他把事情拖得一团糟糕。” “他废物的结果呢！？”珀金女王有些气愤，挥挥手让猫闭嘴，“如果废物能招来姐姐的帮助，为什么不废物？” 你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破猫，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你把你的主人坑惨了，你知道么！ “他很幼稚！如果你不帮他……” “很遗憾，我帮他了！” “可是他很幼稚。” “知道什么是天才的真道吗？天真不是幼稚，也不是缺心眼，只是他们看穿了一切，确信自己只需要等就可以！” “他没有进取心！” “不是什么都可以争取的！你应谦卑矜持，等别人来拉住你说‘你是神，请上坐’！强过被人拉住说‘你只是个破猫，请让位给比你更尊贵的’！” 珀金女王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滚去读书反省，否则就让你下去，换一条狗跑腿！” 黑猫爪心冒出冷汗，它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脑中闪过所有与黎平有关的画面，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智商，被碾压了！ —— 珀金女王【神性生物卡牌】 费用：免除（仅限神性生物持有）。 效果：呼唤珀金女王。 说明：与凡人的幻想恰好相反，珀金女王欢欢喜喜地对一个特殊的凡人说‘从今日起，你也是神’。 第21章 嘲讽语 是一场梦吗，梦见了珀金女王？ 魔藤绳索和《圣典》又如何解释？ 或许……这就是神迹……真实存在，却如梦境般不可思议。 黎平心情复杂地闭上眼假寐。 “嘿，是他姐姐送东西给他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弗拉维翻看《圣典》，越看越惊讶。 这本《圣典》更像读书笔记，里面用简练直白的话语，记述了对整个世界的评价，对光明教的评价。 这份评价非常特殊，说是‘光明本没有宗教，只是教导人感受、试探、定准、仰望、模仿神明，最终成为神明的样式——见人如见神’！ 乍一看离经叛道，荒谬可笑，但仔细读，每一句话却都契合《圣典》的原著。 可是，这里面的话，和全世界的圣堂、圣骑士相抵触啊！ 难道全世界的圣骑士都走错了路，只有这个疯子是对的吗？ 弗拉维摇摇头，心中泛起凉意，“真是恶魔的迷诱。” 等一等，弗拉维突然想起自己的爷爷，她拿出卷轴，把两份文字放在一起对照。 两份文字，表述不同，所表达的意思却惊人地相似！ “爷爷、父亲、母亲都疯了，他们希望……我也疯掉吗？”弗拉维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黎平，心中陷入了巨大的挣扎。 良久，她闭上眼，昂起头呼出一口气，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小声呢喃道：“以后，把他当做亲人，走上一条疯狂的路吗，爷爷。” 就在此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响起，似乎惋惜弗拉维做出了错误选择。 弗拉维心中一惊，立刻抓起弓箭，并用脚踢黎平。 黎平睁开眼，看到弗拉维小心戒备，侧耳倾听什么都听不到，顿时一头雾水。 “嘘，有人在窥伺我们。”弗拉维一脸凝重地四处张望。 黎平捂着鼻子，心中一哂，谁敢窥伺神灵？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弗拉维皱起眉头，怀有成见的她，怎么看都只能看到黎平的缺点。 这个男人，不靠谱，没担当，没责任心。 “多大点事儿，”黎平捂着嘴打个哈欠，摆手制止弗拉维的不满，“你知道魔藤绳索的第五种用法吗？” “魔藤绳索？垃圾而已。除了用来攀爬，还能做什么？”弗拉维伸出脚，勾起泥沙盖住火堆，她忌恨地看了黎平一眼，对黎平的态度依旧糟糕。 瞥到弗拉维的眼神，黎平揉揉鼻子，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以往的时候，黎平都会用沉默来逃避。 但在见到珀金女王，把魔藤绳索和《圣典》带到现实——姑且称为现实吧，黎平的心态变了。 ‘我被命定为神，所以我要有神的形象’。嘴唇动了动，黎平想要说出这句话。 知易行难，弗拉维的鄙视是冰冷剃刀，剃掉了黎平说话的勇气。 黎平咬着嘴唇，陷入了巨大的思想斗争，紧张的喘不过气。 过了一小会，黎平紧张地‘睡着’了。 这个没有担当的小男人，自私鲁莽只知道睡觉！弗拉维憎恶第看了黎平一眼，恨不得打他一顿。 —— 天亮，弗拉维冷着脸不和黎平说话，黎平眼神空洞，不在意弗拉维的态度。 狩猎，烤肉，吃完之后，弗拉维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却发现黎平还坐在原地，面前摆放着他的那卷绳子。 “你死了！？”弗拉维冷着脸说道。 “我是个神，”黎平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着荒谬的话：“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数学，还有一个伟大意志，祂们说我是神。”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特么承认取剑的时候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能走了吧？”弗拉维狠狠地将背着的两把大剑砸过来。 大剑砸在黎平面前，挖起了一大块泥土。泥土溅到黎平的脸上，黎平无动于衷。 弗拉维心中一惊，我这是怎么了？她有些后怕，如果伤到他……可看看黎平的死样，弗拉维心头怒火瞬间暴涨。 “你够了！不管怎样，我没有拖累你，你能不能不要拖累我！哈哈，我服了，以后我听你的，你别这幅死样子了，行吗？”弗拉维气得又哭又笑，过来给黎平跪下，“啊，你说话啊！” “我是个神，这不是我说的，是祂们说的。” “好好好，神，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我来说，这世界并不可怕，夜晚也不危险。但你是个女孩子，你需要保护。” “呵呵，不劳您费心。”弗拉维瞥了一眼，似开玩笑地吐出最恶意的语言。 黎平就当做自己没听出来言辞中的讥讽，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需要的，我可以为你创造一个守卫，只是要牺牲魔藤绳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弗拉维冷笑，躺到地上用手臂遮眼，晒起太阳。 不理睬弗拉维的冷笑，黎平捡起放在魔藤绳索上的《圣典》，摩挲着《圣典》，却没有打开看。 神情复杂的沉默片刻，黎平单膝跪地，一手拿着圣典，一手举在脑侧，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我遵从数学，是为公义；我施恩予比我年轻的人，是为怜悯；我颂赞永恒者与姐姐，是为谦卑；我愿拥有神的品行，则我行走在诸神的队伍中。” 深吸一口气，黎平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话，随后他感觉到要素池和要素通路，以及要素之源。 仿佛一套火焰装置，只要有合法的理由作为‘火花’，就可激活要素，不需要任何代价。 指着地上的魔藤绳索，黎平大声说道：“起来跟随我，（巡视这个世界），黏土傀儡！” “呵呵，”弗拉维冷笑连连。 她没有看到魔藤绳索被蓝色的柔和火焰覆盖，原本墨色的绳索变成了白色。 随后绳索舞动，仿佛一个人朝地下室走去，慢慢进入地下。 在地下，绳索支配了泥土，一个能达到十几米高的黏土傀儡，悄然出现。 “这就是追随神，获得神的能力的感觉吗。”黎平伸出手，摁着地面，自言自语道。 “你需要一个医生，治一治你的狂想。你害死了我的族人，只剩下我一个，现在你又盯上了我吗？”弗拉维坐起来，冷笑道。 “……”黎平本打算让黏土傀儡出来，闻言突然心凉。 看着弗拉维眼中的委屈和憎恨，黎平心中了然：不被理解，并且被迁怒么。 “等到前面的小镇，就各奔前程吧，还有，不要说话了。”黎平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孙女，以为我会惯着你？ 至于地下的黏土傀儡，黎平也打消了召唤出来的念头。省得她看到黏土傀儡就回心转意，不肯离开了。 两人各自心怀怒气，走到中午，距离小镇已经不远。 分手在即，怒气消散，黎平遗憾而不悔，弗拉维却开始后悔。 她悄悄斜视黎平，斟酌是否道歉，道歉后的地位损失……要是他能主动道歉就好了。 黎平心中一颤，曾经两次救他脱离死亡的那种感觉，或者说那位存在，又发出警告！ 迅速四顾，黎平没有看到任何不妥，但是， 一个强者能两次救命，黎平这条命就属于对方，最起码对方想要杀害黎平，黎平没有资格反抗。 所以，相信这个警告！ 黎平果断伸手，挡住心不在焉的弗拉维。 弗拉维还在往前走，忽然心口被重重拍了一下，她心中一颤，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拍的不是特殊位置，而是心口处。 她有些庆幸，还有些遗憾，随后被无尽的羞恼覆盖，“你……” 话才开口，忽然大地震动，身体被狠狠摁在地上。 不，是大地在迅速升高！ 一个十几米高的黏土傀儡，破土而出，把黎平和弗拉维顶向高处。 弗拉维心神摇曳，她死死抓住黎平的胳膊，双腿盘在黎平的腿上。 瞥一眼自己距离地面的距离，感觉还不保险，她又改抱住黎平的腰。 于此同时，小镇的两个箭塔上，射出一片箭矢！ 但突然出现的黏土傀儡，承受了所有箭矢，有一两支箭朝高处射来，也被黏土傀儡举起手臂挡住。 小镇中，冲出来一些还能看出人形的怪物。 它们毫无畏惧，冲向黏土傀儡，并沿着黏土傀儡向上攀爬。 “停止，或者死亡！”黎平站在黏土石魔的鼻梁上，冲着小镇喊道。 倘若还能自制，他们就不会变成怪物了。所以他们拒绝了黎平的和平建议。 谈判破裂，黎平伸手打个响指。 黏土傀儡的双眼位置闪过一道蓝色火光，随后它原地旋转！ 挂在黏土傀儡身上的怪物，大多被甩飞。 但这并非终结，当黏土傀儡的转速足够高后，黎平传达了‘抛弃悬挂物’的命令。 一时间山崩地裂，十几米高的黏土傀儡，大约有30-50吨，瞬间被高速甩出，仿佛无数火炮在开火！ 雨点般急促沉闷的巨响过后，箭塔倾倒，护墙狼藉，烟尘飞扬。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零星的怪物哀鸣声如此刺耳。 黎平表情平静，在高速旋转的时候，黏土傀儡的头颅并未旋转。 只是头颅从十几米高跌落，撞击时的震颤让黎平有些内脏不适。 “黏土傀儡，警戒。” 弗拉维紧紧抱着黎平的腰，把脸藏在黎平的衣服里，哪怕周围已经安静，她也不肯撒手。 天啊，我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这真是个大问题。 —— 胖子（黏土傀儡） 高度：两米（加载悬挂物后可达15米） 重量：0.9吨（加载悬挂物后可达30-50吨） 构成：要素（隐藏），圣火绳索，泥土。 攻击力：5-10（针对小型生物、无护甲生物有致命效果） 技能：投掷、旋转弹幕、格斗（需操控）、警戒。 特性：迟钝（减速）。 嘲讽语：先生，我想减肥，可以吗？ 第22章 完整属性模板 空荡的小镇墙上黑色的血迹，地上碎裂的骨头，都在诉说一场惨烈的灾难。 没有人，只有门扇在风中发出吱嘎声。 弗拉维是巡林者，实际上见血不多，面对如此凄惨的一幕，她咬着嘴唇，面无血色。 黎平的状态还好。托科技发达的福，比这更惨烈的车祸现场都见的多了，一点骨头和血迹还不值得失态。 “弗拉维，我的旅程算是正式开始了。”黎平看着天空，“我已经……疯了，你明白吗？” “聪明人无法和疯子打交道。你有两个选择，或者离开，或者一起疯狂。” 弗拉维咬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越过这个小镇，就靠近白石城了，白石城肯定还有正常人。”如果你还是摇摆不定，甚至渴望宠爱，你就在那里留下，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呵斥过弗拉维后，黎平用力搓脸，直到脸热后，他跳起来，高兴的鼓掌：“虽然我对吃喝享受没太多兴趣，但战斗过后，要装作很开心。” 小镇中还有一些建筑完好无损。 里面一定有完好的生活设施。 黏土傀儡，砸开这堵墙！ 在砸开一个很漂亮的宅院后，一群骨节扭曲，嘴里喊着‘饿’的怪物慢慢围了过来。 “现在，我们要大喊一声，然后砍了它们。”黎平挥舞长剑，一边回忆游戏中的操作，一边冲过去。 弗拉维呆呆地看着黎平，她已经彻底迷茫了，“明明可以毁天灭地，为何却装作自己是个普通战士？” “难道世界对神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吗？”黎平的套路，她看不懂。 “当然不是，但我不能告诉你太多，我只能给你个提示‘朋友’。”黎平说完，也砍完。 甩掉【钢铁】铭文剑上的血，黎平回头微笑：“好了，接下来是搜刮财物的时刻，我们要学会享受战利品。” 武器、食物、干净衣服，对黎平和弗拉维来说都是急需品，他们已经受够了没有衣服可换的生活。 这个宅子里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宅子反而没有被破坏。 在阁楼上有一间卧室，看样子是属于一位淑女小姐的，现在却空了出来。 有石魔警戒，黎平和弗拉维都能放松下来，弗拉维跑去洗澡。 黎平找到一些熏肉炖了一锅汤，又找到面粉和鸡蛋，外加一些蜂蜜，制作了一炉蜂蜜面包。 吃过饭，弗拉维高高兴兴地去换衣服，对淑女小姐留下的衣服，弗拉维非常喜欢。 好在她还没晕头，在换上一件修身上衣后，她拿着裙子比划半晌，最后还是找了裤子和靴子穿上。 黎平也去洗澡。 洗澡后，黎平翻遍了所有卧室和储藏室，幸运地找到一卷细亚麻布。 用这些亚麻布，黎平制作了一套简陋的衬衣裤，虽然丑陋，但穿上衬衣感觉真好。 小镇中还有怪物，但风餐露宿太久，黎平和弗拉维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大睡一觉。 让黏土傀儡在外面守卫，黎平和弗拉维迫不及待地躺下，和衣而眠。 鼻子一阵阵发痒，黎平醒来，睁开眼看到弗拉维正趴在自己身边，用发梢戳他的鼻子。 看看窗外，红色的阳光充斥天地，不知道是早晨还是傍晚。 充分的休息后，黎平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再看弗拉维，也不是那么可憎。 弗拉维看黎平的眼神，也变得亲昵，说不上动情，但至少是哥哥妹妹级别。 但不管怎样，过去的几天里，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歇斯底里。 如何揭过从前，开始新的篇章，需要两人仔细斟酌。 “很抱歉，我最近情绪很糟糕。”黎平想了想，试着解释道：“我陷入了一种困境，但我自己不敢走出来。” “我也是，我心情不好，还嫉妒你。”弗拉维伸手抱住黎平，埋首在黎平怀里，“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要去哪里呢？” “不会的，我现在情绪稳定了。以后我会考虑你的感受。” 两人聊了很久，互诉肺腑后，默契的没有朝情欲方向引导，将彼此的关系限定在亲情范围内。 “从今往后，我可以称你为黎平·里尔吗？” “没问题，我是黎平·里尔，你是我的妹妹弗拉维·里尔。” “是弗拉维·仙德尔莎·丝木·里尔。” “好吧。” 晚餐稍微丰盛，黎平去地窖里，找到了一箱红酒，弗拉维又搜出来淑女小姐的香料盒。 把香料放在铜盘里，搁在蜡烛上方烘烤。喝着红酒，吃着蜂蜜面包，虽然菜肴简单了点，但弗拉维第一次体验这种晚餐，她很满意。 晚餐后，把被子铺在长椅子上，假装是沙发。 黎平在一卷亚麻布上写写画画，顺便翻看那本蓝封皮的《圣典》。 弗拉维换上睡袍，枕着黎平的腿，享受珍贵的亲情。 黎平却没心思睡觉，他现在才确定自己真正脱离了深渊。 因为智慧、冷静、理性，正一点点回归他的脑海。 一手玩着弗拉维的头发，黎平思索这些天的遭遇和变化。 想到蜡烛只剩下一半，黎平才完全理清思路。 想明白后，黎平忍不住苦笑：“原来，神必然是公正、仁慈、不狂妄，乐意传播力量的。” 不过，神的真正形象，和人类所盼望的神恰好相反。 自己被授予力量，成为神的门徒，同时触犯了权贵和教廷的利益，恐怕都容不得自己了。 而且，相比较而言，自己更可能被划入巫师、术士的类别中吧。 但巫师都是崇拜神秘未知力量，与数学违背，不适合黎平。 黎平能选用的身份，恐怕只有术士。 不幸中的万幸，黎平在发挥自身实力、知识的同时，也能在关键时刻调用超能力量。 “神乐意分享祂所有的一切，分享知识是战胜愚昧力量的唯一秘诀。” 所以，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做一个拯救者、流浪学者吧。 等到掌握知识的人多了，混乱被抹去，世界被分封，深渊也就消失了。 黎平提笔，写下自己的属性模板： 黎平，人类男性，等级1，（力量体系：数学、自然科学） 属性：待定。 要素：【升腾】（细化为：技能、战术、战略智慧、从属培养）。 等级：待定。 生命状态：强壮。 就职—— 恶魔猎手：山地步法1，格斗步法1，格斗身法1，剑术2，战术1。 指挥官：侦查2、分析3、推演1、布阵1。 训导师：教导0、建模1、引领0、指点0。 秩序神使：律令1、与神（完美数学）同行2、未知。 从属—— 弗拉维（女弟子）。 胖子（黏土侍卫）。 —— —— 深渊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当你认为自己已经逃脱，其实你尚未逃脱。 当你认为深渊已经放弃对你的追猎，其实尚未放弃。 一次又一次，来自深渊的试探，不把你炼成精锐的士兵，决不罢休。 第23章 原来是暗黑大陆 与四个职业相对应，是四种力量来源，分别是血之力、经验之力、知识之力、法则之力。 黎平又做了一些整理，对这些力量隐约有了个想法，但还不够成熟。 看看夜色已深，黎平收起卷轴，把弗拉维抱起来送到卧室，自己也去睡了。 世界不会因任何人的沉睡而停滞不前，小镇外，有两个黑斗篷骑着马，从白石城方向赶来。 黑斗篷似乎知道许多事，他们在小镇外停下，把马藏拴在树林边缘，悄悄走进小镇。没有任何波折，径直朝这边走来。 路上，黑斗篷时不时蹲下，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查看地上的痕迹。 “法则之力，无法感知属性。”一个黑斗篷轻轻说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术士，偏执、自我。”另一个黑斗篷也是女人，似乎更老练，有不同见解。 “要继续吗？”第一个黑斗篷询问道。 “继续。” 小镇并不大，南北不到两公里，东西不到一公里。她们从南侧进入，走了几百步，就听到黏土傀儡的动静。 “过去看看，小心点。”第二个黑斗篷指挥道。 两个黑斗篷在阴影中穿梭，悄无声息地靠近，看到黏土傀儡的瞬间，她们有些震惊。 黏土傀儡如今只有两米高，黎平找了一大块麻布，给它制作了一件简陋斗篷。 “第三个人？”黑斗篷躲在墙的阴影中，低声交流。 “是法则之力唤起的泥土傀儡，后退。”老练的黑斗篷低声说道。 她们迅速后退到五十米外。 摘下斗篷，她们露出真容，这是两个很漂亮的短发女子，她们的身材健美，身材凸凹，相比之下脑袋略微有点小，有种金刚芭比的感觉。 她们衣着简陋，强调实用。 一件无袖上衣，肩膀上装有肩甲，上衣兼有裙子的功能，用腰带系住，然后有两块下摆，垂在腰间，遮挡住关键部位。 虽然有很大的肌肤露在外面，但实力强大的她们并不在意。 而且，说实在的，这套衣服比三片式泳装保守多了，也并非不能接受。 实用精神被发挥到极致，刺客不介意暴露身体线条和关键位置，对双手双脚的遮挡却非常在意。 到手肘的战斗手套和铜护臂，把双手彻底包裹，在护臂下，还藏着特制的刺剑。 双脚也是如此，高过膝盖的长筒靴子，用珍贵的亚龙皮、牛皮、骆驼脚皮制作而成，舒适、透气、耐磨。 在脚后跟和膝盖处，还有精钢的防护装置，足以让任何针对腿部要害的攻击徒劳而返。 在关键时刻，这些精钢部件也能让脚踢、膝撞的威力大大增加。 “娜塔亚，我们该怎么办？”较为年轻的刺客，扭头问道。 被称作娜塔亚的刺客默不作声，被问烦了，她才反问道：“尤杜拉，和我们不一样的就是恶魔吗？” “娜塔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要完成任务。”尤杜拉小心翼翼地道。 娜塔亚闭眼叹息，良久才说道：“组织、王室血统联盟、光明教廷，他们联手定义了世界，也定义了神明。可是，神真的恐惧人类获得力量，并且答应信徒的全部祈求吗？” “姐姐，我们不说这个好吗？”尤杜拉怯生生地道。 一声叹息，娜塔亚点点头，“我们先看一看吧。比起组织的预言，我更相信亲眼看到的。” “可是……”尤杜拉低声喃喃，却不敢继续争辩。 “尤杜拉，还记得那个研究土壤肥沃术的术士吗？贵族出钱，教廷指路，我们亲手杀了他，可他真的在污染土地吗？”娜塔亚伸出手，捧住尤杜拉的脸，“记住，我们是人，不是工具。我们要锻炼自己的判断和洞察能力，而不是让别人代劳。” “可是姐姐，失去组织的秘药供应，你的实力会下滑的。”尤杜拉担忧地说道：“那样，你就不是最强刺客了，如果她们追杀你，就……” “没关系，不是还有尤杜拉吗？”娜塔亚心意已决，拍拍尤杜拉的脑袋，让她不要再劝。 两个刺客也找了一个安静的院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潜藏的怪物，她们轮流休息。 尤杜拉先去睡了，娜塔亚盘腿坐在地上冥想，良久，她摘下手套，在她的手心，一团熟悉的蓝色火焰在跳动。 如果黎平在这里，他会发现这团火焰如此面熟，和激活魔藤绳索，创造黏土傀儡的火焰一模一样。 似乎，这个世界中的命运之子数量，比黎平预计的还要多。 娜塔亚看着手中的火焰，她抬起头，隔着重重墙壁，仿佛看到了沉睡中的黎平。 她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数次站在门口。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做。 次日，黎平和弗拉维活动筋骨，在小镇内开始扫荡。 黎平还在尝试杀怪爆金币，弗拉维跟在后面，搜寻她迫切需要的箭矢、牛筋、皮革。 “尤杜拉，从他们的举动，看不出他们是否拥抱了恶魔的力量。你回去报信，我继续盯着他们。”娜塔亚打发尤杜拉返回。 尤杜拉忧心忡忡，她知道姐姐要做什么。按照组织的教导，她应该果断制止姐姐。 可娜塔亚很强大，也很聪明。以往的任务中，已经数次证明这一点。 而且，在内心深处，尤杜拉也相信娜塔亚的判断，她只是恐惧充满未知的未来。 夜晚再次降临，弗拉维缠着黎平讲故事，黎平半真半假讲了自己的故事。 弗拉维听完，决定去睡觉。 黎平忙碌许久，听到外面有石子落地声，他没有理会。 直到又一次听到石子落地声，黎平才走到窗户旁，从窗户的侧面朝外看。 院子里没有异常，在院子外，有个女人伸出手，掌心有一团柔和的蓝色火焰。 看到这一幕，黎平心中惊异，但意识中却感到温暖和放松。 伸出手，黎平心念一动，一束同样的蓝色火焰，在掌心升腾。 朝楼上望了一眼，确定弗拉维没有醒来，黎平举着手，朝外面走去。 示意黏土傀儡在原地戒备，黎平走到墙壁的破损处，和娜塔亚对面而立。 看到娜塔亚的瞬间，黎平想到了大毛国的金刚芭比少女，颇为惊艳。 不过，更重要的是一种熟悉感，看看娜塔亚的衣着打扮，标准的写实刺客装束，还带有热带风情。 黎平稍微迟疑，脑海中的游戏画面涌现，一个非常熟悉的游戏跳了出来！ “……娜塔亚？”黎平试探着，略带不安的问道。 “是我。”娜塔亚只说了两个字。 黎平仿佛山巅的一颗松树，突然被雷劈的那种！ 怪不得，看那些劣等恶魔非常眼熟。 劣等恶魔，干尸怪，其实就是……沉沦魔、僵尸！ 第24章 死亡之触 “很高兴见到你，圣火觉醒者。”娜塔亚手掌竖起，朝黎平走来。 黎平回过神来，也微笑着举起手，“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两人手掌印在一起，掌心的圣火凝聚唯一，并没有灼伤彼此。 这是黎平见到的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 更重要的是，娜塔亚带来了更多的信息。 随后黎平邀请娜塔亚进去坐坐，他要重新计算一些事情的影响。 娜塔亚没有推辞，跟着黎平进了房子。 黎平给她端来一碗凉掉的汤，又给了她两块蜂蜜面包。 娜塔亚没有客气，非常快速的，小口的将食物吃掉。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有气质，自始至终汤水和油污没有越过她的嘴唇。 吃完后，只需要抿抿嘴，就恢复优雅。很符合刺客的身份。 黎平倒了两杯葡萄酒，娜塔亚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一般来说，我不喝酒。” 黎平想和她说说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但她见到黎平已经心满意足，并没有交流的动力。 黎平为她准备了热水，她去洗澡后，回来和黎平聊了一会，就睡了。 天不亮，娜塔亚就要离开。 在送她的时候，黎平忍不住说道：“真神是无敌的，小心那些自称是天使的人，许多罪恶以自由的名义犯下。不要听信自称是恶魔之人的话，他们所占有的力量未必是邪恶的。” 这个世界的神魔都在说谎！ 娜塔亚停下来，她的眼睛慢慢变得明亮，她点点头：“很重要的信息，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去调查一些事情，如果你能跟上我的脚步，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情报。” “当然需要。” 娜塔亚离开后，黎平还在消化她留下的情报。 黎平的谨慎，或者说拖延症，真的立了大功，他拖过了造神运动！ 娜塔亚透露，不久前，来自地狱的魔王突破了天使的封锁，再次为祸人间。 万幸有七个勇士，得到了天使的认可，他们在天使的指点下，收集人类的信念和寄托，为人类的自由而战。 这就是《七宗自由》。 很熟悉的套路，黎平能预言他们的结局——无论是游戏历史还是真实历史，平民英雄都不会有好下场，兔死狗烹是他们的唯一结局。 因为权柄只能在贵族内部转移，决不能落入平民英雄手中。 失势贵族只能被封印不能被杀害，平民英雄……比如贞德，却无法享受贵族待遇。 原本黎平挣脱深渊，又拒绝向万民的意志妥协。 盖亚意识就为黎平准备好了七英雄模板——善良也好，冷酷也好，自我也好，热爱知识也好…… 无论黎平有哪种性格，只要他不愿意看到世界被毁灭，他就会成为七个勇士中的一个。 在人类的哀求和感激中（又或者为了钱、实力、成就感等），打败魔王。 魔王被打败后，并不会彻底死亡，而是被天使关进名为灵魂石的牢笼带走（留待下一次血洗人类）。 黎平却必定因天使的疏忽被邪恶法师抓住。 天使拯救不力，或者说无意拯救，然后黎平就被交易给恶魔。 到时候黎平被愤怒的恶魔镇压到深渊，世界依旧被天使支配，被恶魔觊觎。 这是盖亚意识为黎平准备的剧本。 但黎平稍微拖延了这么几天，情况就截然不同。 恶魔的掠夺是无法停止的，并且愈演愈烈，仅仅几天功夫，对世界的破坏就超过临界值。 人心，一下子就变了，生存意识超过了对黎平的憎恨。 这个世界不会再等待黎平出现，人们突然拥有魔力，又或者拥簇在英雄身边。 用一句诗人的话来说，就是宿命的齿轮开始转动，轮回的车轮无法阻挡，魔力潮汐又一次席卷大地。 而黎平的身份，从明处转移到了暗处，也从世界憎恶，变成毫不起眼。 如此一来，就有了黎平的操作空间，与这个世界的战争，也有了获胜的可能。 “它们的手段无非是欺上瞒下，自己既当裁判又当选手。” 应对它们的手段很简单，就是知识扩散！ 世界上只有7个勇士，天使和恶魔只要控制了这7个勇士的思想，就能控制人类。 可如果人人都成为勇士呢？ “所以，要低调，不以自己的实力为骄傲，也不强调自己能拯救世界。”这是到人民群众中去。 “然后，要扩散知识，唤醒人民的自尊自信，让他们都参与到救世的工作中。”这是发动人民群众。 黎平收起《圣典》，拿出钢铁铭文剑，仔细擦拭。 这个世界有文化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文盲。 比起讲道理，用剑杀出一条生路，更加直观易懂。 “【升腾】天赋激活，投入精力，调动资源，优先提升【恶魔猎手】等级！”副人格完美副手，再一次汇报工作。 黎平闭上眼，无数0和1在他的脑海闪烁，最终从无到有，构成了一个游戏系统！ 各种算法和脚本被加载，一些次要信息被简化，甚至被完美副手接管。 黎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教科书般的简易操作，打出一定的名气。 —— 一晃半个月过去，黎平和弗拉维也算有了一点点名气。 有四个孤儿跟随他们。 因为魔灾的缘故，田地歉收，猎物短缺，许多孤儿唯有等死。 当黎平和弗拉维出现，并且斩杀怪物，有赏金可以吃饭，他们立刻就跟了上来，想要得到一点剩饭，又或者跑腿的机会。 弗拉维从小镇带走了不少衣服，黎平还准备了野外宿营用的皮革和厚布，再加上生活用品，没有驮马，他们也无法携带。 至于黏土傀儡——为了低调，黎平把它变回了绳索。 四个孤儿就成了小跟班，替黎平和弗拉维背物品，也客串斥候和辅兵。 行侠仗义，或者说流浪的生活并不轻松。 因为没有名气，走到任何地方都是戒备和歧视。 许多人试图袭击弗拉维，又或者请黎平和弗拉维帮忙铲除魔物，讲好了价钱，事后却赖账不给。 对此，黎平毫不客气的报复他们。 慢慢地黎平也有了一点点名气，可惜不是好名气。 人们称他为‘死亡之触’，称弗拉维‘嗜血少女’，四个小跟班为‘小骷髅’。 有时候碰到凶残的角色，黎平和弗拉维也会退让，甚至逃跑。 一个平庸的游侠团伙形象，慢慢刻画出来。 黎平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而在这时，娜塔亚也送来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是一条河，河边有了一个营地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