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失足 万丈崖 屈武山,缈幽寺。 钟声咣当,花艳草繁。 缈幽寺监魔院,静静的坐落在屈武山后山之地。 钟声响毕,一个小和尚土里土气,穿灰布僧衣白布绑腿玄色布鞋,看上去年纪轻轻,不满二十岁的样子,双手端着一个盘子,向后山的监魔院走去。 盘子里放着一壶白开水、一碗米粥、两个馒头,还有一双筷子,米粥和馒头正冒着热气,他这是给别人送饭去。 刚来到缈幽寺几天,小和尚对这里的一切尚不太熟悉,抬头看着前方,圣云师尊吩咐让他把饭送到后山的监魔院,给一位年长的师尊。 后山有一座四面高高围墙的院子,院子里面有座青砖砂浆木头筑成的三层围塔,塔顶牌匾上刻着“魔云塔”三个大字。 院子前面的围墙下面设了一道拱形大门,大门上方扇形图案里面刻着“监魔院”几个字,大门前站着两名受了戒的和尚。 径直来到大门,迈开步子,刚要准备跨进去,却被呵住:“站住!”小和尚抬眼看去,是站在大门两边的和尚在叫喊,从神情上看,他们是武僧出身。 不敢造次,小和尚当即停下了脚步,站在大门前,对两名武僧说明来意:“小僧前来为魔云师尊送饭,还望二位师兄能够通融通融。” 大门前,两名武僧面面相觑,脸上似有惊奇难堪之色。 其中一名武僧把脸转过来,看了小和尚一眼,道:“云海师弟一向负责送饭,为何今天换成了你?你叫什么名字?法号怎么称呼?” 面对两位面目威严的武僧,小和尚不曾害怕,面不改色,神情自定,缓缓道来:“小僧宋小飞,法号云飞,云海师兄昨夜感了风寒上吐下泻身体不适,故而圣云师尊才肯让我替换他前来送饭。” 又看了宋小飞一眼,感觉也没什么蹊跷之处,这名武僧右手摆了摆,道:“进去吧,只是等他吃完,你马上就出来,不要在里面逗留,记下了吗?” 点了点头,宋小飞端了盘子,大步迈过门槛,直奔魔云塔而去。 老远的,就听到有一个高亢宏亮的声音从魔云塔里传出来:“哈哈哈哈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神云,圣云,在云,你们这群王八蛋,立刻放我出去,要不我就毁了这狗屁魔云塔,让你们血溅三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 这股声音犹如巨大的气浪一样扑面打来,若不是两脚踏实了地面,站稳了脚跟,宋小飞定会被这气浪般的声响扑倒在地不可。 声响甫定,这股气浪般的声响宜随之消失,放开步子,宋小飞向魔云塔走过去。 奇怪的是,这座魔云塔的第一层塔没有塔门,四周都用加固的墙砖围城,墙壁上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墙孔,墙孔只能容碗大的东西进入。 头放在墙壁前,仔细端详着墙孔,试着能不能把自己的头从墙孔里钻进去,大约钻进去了三分之一的部分,宋小飞就被卡在了墙孔里。 “啊呀!妈呀!好像进不去也出不来了。” 一时被卡住,墙孔挤压使得头部胀痛难耐,宋小飞动弹不得。 不过宋小飞没有太焦急和紧张,他试着在不弄疼自己的情况下慢慢地将头部向外面移动。 越来越松,头部的胀痛也慢慢消失,终于将头从墙孔里面取出来了,宋小飞深深地叹口气,道:“邪门了,他娘的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把不痛的指头戳石磨眼儿里去了,我这不是在自找苦吃吗!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自责了一番,不敢再鲁莽造次,小心翼翼地站在墙孔前,眼光透过墙孔扫视而过,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塔里的墙角下,一眼看去就是一个筋骨清奇的人,身上戴着钢筋绳索,面无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有那双眼睛还不曾绝望透顶,看着眼下的地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就是魔云师尊吧,一定是他,圣云师尊告诉他的话还能有假吗?再说了,这里除了关押魔云师尊再没有别人,开始的那股气浪般的声音一定是他从塔内发出的。 忖度至此,突然把嘴对准了墙孔,大叫道:“师尊,快来开饭了!” 往常都是云海送饭,今天突然换了新人,魔云的听力很灵敏,单凭声音,便知道送饭的不是云海。 依然低着头,看着眼下的地面,脸上的表情如故,魔云只是打开了嘴唇,道:“你是谁?云海呢?他怎么不来?” 将云海生病一事和自己的名字对着墙孔讲述了一遍,魔云坐在墙角下仔细地听着。 等宋小飞话毕,魔云不再多问,简简单单的就说了一句话,道:“饭放那里,你走吧。” 塔内距离墙孔不远的地方被砌了一个平台,伸长胳膊把饭菜放在这个平台上,宋小飞便转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塔里面又传来了声音:“为什么没有酒?为什么没有肉?神云,圣云,在云,你们这群伪君子,等我出去,我非得将狗骨头塞到你们的嘴里不可,看你们给我假装清高,呸,我魔云看不起你们,哈哈哈哈哈……” 笑声始定,塔内好像有摔碗筷的声响,宋小飞立即转身,跑回到塔下。 通过塔墙上的那个墙孔,看到魔云师尊身戴钢筋绳索,立于塔内中央地面,碗碎了一地,米粥泼在地上,筷子被折断了扔在地上,水壶斜躺在地上,水壶的肚子明显被磕碰凹陷进去,水洒了一地,两个馒头也被摔得不成原来的样子。 五谷水浆养人,可也被魔云这样糟蹋,宋小飞义愤填膺,如果是换了一个资历稍微浅了些的人,他定要痛骂一顿不可。 可毕竟眼前的人是魔云师尊,他有六百年的武功造化不说,历经几百年沧桑的岁数就能让宋小飞折服个半死不活。 不管秉性人品如何,都是一代尊师,宋小飞这才压住欲要发作的怒气,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魔云塔,走出了监魔院。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宋小飞又出现在监魔院的拱形大门下。 守门的两名武僧将他再一次拦在门口盘问了多时,宋小飞把魔云发脾气摔碗折筷扔馒头磕水壶的事情叙说了一遍,两名武僧才勉强同意让他进去再补送一次饭。 发完脾气,坐在墙角又开始发呆,不想又有人喊他:“师尊,开饭了。” 和原来一样,魔云没有理会宋小飞,以前的云海也是这个样子,每当他摔完碗筷,云海又会重新送一次饭,直到他不再摔碗筷乖乖吃饭为止。 以为会重复云海的故技,哄他吃饭,可这回魔云想错了。 当宋小飞伸长胳膊,把饭重新搁置在墙孔对面的平台上,魔云的鼻子似乎动了一下。 突然把身子向前一倾,站了起来,身上的钢筋绳索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活动抖动着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什么味道?” 慢慢地挪动着身子,寻觅着发出这味道的物体源,他身上的钢筋绳索环随着他的挪动叮铃声响,宋小飞故作神秘,站在墙孔前注视着魔云,看他在里面表演一出寻食的好戏。 突然,魔云冲到了盛放饭食的平台前,令他失望的是,平台上依旧是先前宋小飞送来的那些东西,一样不多,也一样不少。 终于耐不住性子,魔云冲着宋小飞怒道:“你小子跟我开什么玩笑,本尊明明闻到了高粱酒和肥羊腿肉的味道,可是你送给我的却是清水米粥这些糊弄肠胃的玩意儿,你……” 话至此,魔云憋红了脸,但还不至于立马要发作出手的架势,宋小飞乐呵呵站在墙孔前,一言不发。 可是魔云马上就改变了态度,愠怒之色全无,代替的是一脸的和颜悦色,有点巴结宋小飞的意思。 站在墙孔前,不紧不慢,不慌不张,只听宋小飞慢吞吞地道:“怎么的,馋肉不?想酒不?” 一脸委屈一副可怜相,连连点头示笑,此刻的魔云看上去狼狈不堪。 拍了拍手,似乎开玩笑,又似乎一本正经,半晌才道:“那我就满足师尊您老人家一回,就当是我替阴间的爹娘尽孝道,也算是权且做一次好人,我就都送你吧。”宋小飞现在的表情恐怕连他自己也想不到有多么让人讨厌,可是魔云不但不讨厌他的表情,而且还喜欢得了不得,要不是身上的这套钢筋绳索环和这座魔云塔的束缚,他早就上去亲这小子两下,以表示对他的奖赏。 说着,手伸到怀里,掏出了一壶高粱酒,换了手,又掏出一只肥羊腿。 墙孔太小,宋小飞一只手进去后另外一只手才跟了进去,一手拿着肥羊腿,一手提着酒壶,在空中向魔云显摆。 本想着等显摆完了,把酒壶和羊腿放在平台上让他去拿。 可这回魔云的动作让宋小飞有点吃惊和始料不及,闻到酒肉味道已让他口泌酸水,见到酒肉更让他急不可耐,窜上来直接从宋小飞的手里抢过酒壶和烧熟烤透了的嫩肥羊腿。 先是一口肉,又是一嘴酒,边吃边喝边念叨:“三百年了,师父临终前将我押在这里已经整整三百年了,这三百年来我度日如年,一朝一夕都想着能喝口酒吃嘴肉,如今看来是实现了,真是天不欺我,老头子,神云,圣云,在云,你们失算了,哈哈哈哈哈……” 多年压抑,被关在这难见天日的地方,魔云间歇性的会精神失控,放声大笑。 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尽管不知道事情的缘由起因,可依然觉得他可怜可悲,触景伤情,宋小飞不禁潸然泪下。 不消半会儿功夫,一壶酒被魔云洗劫一空,一只肥羊腿被他连骨带肉嚼个净光。 有了酒肉垫肚底,魔云吃饭也能提起胃口,他又将宋小飞端来的米粥馒头统统吃光。 收回酒壶藏在怀里,端起吃空的碗盘走出了监魔院。 以后每隔三差五,宋小飞都会趁着送饭的机会在怀里揣上高粱酒和肥羊腿进入监魔院,由于他包裹得严实,守门的两名武僧也不曾觉察。 一来一去,酒肉中生情谊,宋小飞与魔云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就像一对师徒一样。 有一天,魔云吃完宋小飞送他的高粱酒和肥羊腿,深情款款地道:“他娘的做和尚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桎梏,要不然我早成了一代宗师,还好让我遇见了你,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你小小年纪便知我心解我情,足见你是一个敢做敢为非同寻常的人,这点与我非常相似,你我也算是一对忘年交好。我这人喜欢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朋友,与情投意合的人一起喝酒,与趣味相通的人执剑论武、袖手谈医,你如果有这方面的心思,可拜我为师父。” 听闻此言,宋小飞点点头,隔着墙壁下跪磕头。 此后,宋小飞便多了一个身份,他不单是屈武山渺幽寺的一名和尚,更是屈武山渺幽寺四大高手为首魔云的唯一弟子。 每天的工作,除了送饭,就是在监魔院偷偷练武学医,不到两年时间,宋小飞把魔云的本领基本学会,即使不能精通的个别之处,魔云说日后有了生活阅历,自然会有所突破。 为了报答恩师,有天趁外出给魔云师尊买酒肉的机会,去了一家药部,抓了两帖草药。 跟随魔云师尊学了两年的武功和医术,学到的本事该拿出来让他瞧瞧了,就从这两帖草药开始吧,怀揣酒肉,手里提了草药,宋小飞高高兴兴地一路走着。 走到半路,见几个武林高手在一大树下,逼着一女子好像正准备劫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为非作歹,是可忍孰不可忍,宋小飞上前一顿拳脚,打退了两名恶人。 救了女子,准备护送她到家门口,一群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先下手为强,宋小飞二话不说,杀出一条血路,边逃边战,护送女子前行。 跑着跑着,眼前被一万丈悬崖挡住了去路。 女子性急,一不小心脚下滑了一跤,掉下了悬崖,宋小飞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悬崖太深,宋小飞在半空当中飞舞,耳旁呼呼作响,他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嘭!宋小飞掉在悬崖下边的一块石头上,额头磕碰在石头凸出的棱角上,鲜血直流。 人生,往往就是,一失足,掉下万丈深崖! 第一章 花和尚 变新郎 夕阳西下,垂柳放暮。 “少爷,少爷,少爷……” 一个看上去五十开外的老者,身穿玄色管家制服,后面紧跟着十几个护卫,穿蔚蓝色紧身袍子,腰挎大刀,他们两手按在嘴边,一口一个“少爷”的呼唤着。 自从昨天少爷出走至傍晚不归,管家立即带人搜寻,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时间了,还没有打探到一点少爷的消息,眼看马上又到傍晚了,如果再找不到少爷的下落,该如何是好? 看了看将近暮色的天际,管家心急如焚,面色憔悴,嘴唇起了一层茧子,双手拄在腰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他依然勉强打起精神,对大伙道:“大家要耐心寻找,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们也跟随我当了几年的差事,找着了少爷,你我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找不到少爷,你我都得人头落地,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十几个护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个个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 这帮家伙反应迟钝,惹急了管家,怒道:“我刚才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有,平时就知道吃饭拿银子,遇到事情你们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煲过汤的萝卜,蔫了吧唧的,像什么话?杀头是什么你们比我明白,你们应该干什么你们心里比我清楚,都给我继续上路找少爷!” 大伙异口同声,道:“是!” 只有那秦才走在最后,不紧不慢,管家实在看不下去,给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哎吆”一声跑到了前头。 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一高耸入云的断崖下面,断崖下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分散地堆砌在那里。 其中一块巨石高达几丈,夕阳光照下,能明显地看到巨石上的几个字。 剑兽石!管家心里一震,毫无准备,扑腾一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额头冷汗滚落下来滴到了他脚下的小石头上。 早就听说有一种猛兽这几年猖獗出没,祸害了不少人畜,如果……如果……少爷……他…… 若真是遇到了剑兽这种猛兽,恐怕是凶多吉少,管家不敢再想下去了,为今之计,赶紧找人要紧。 也许注意到了管家的情绪变化,大伙也精神绷紧了,护卫们一个个手都攥紧了刀柄。 还是管家历练稳重,他重新站起来,道:“大家不要惊慌,就在这断崖下面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少爷的足迹。” 在断崖下面,十几个护卫分散搜寻,连每一个石头缝都不肯放过。 突然,一个护卫大叫:“大家都快过来!” 闻声,大家都凑了过去,发现少爷就躺在一块石头下面,额头流了许多血,把那石头也染红了半边。 此刻最紧张的人是管家了,他把右手食指搭在宋小飞的鼻子上,从宋小飞鼻孔呼出的一股热气喷到了他的指头上,他高兴地道:“真是上天造化,还有一口气在。” 而且在宋小飞的身边丢弃了一个红丝带玉佩,管家拿起那玉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少爷,这是相爷为了你的健康平安,在你六岁时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得道高僧的手里换来的保命护身符,你怎么把它能随便丢在地上呢!” 毕竟这块玉佩自身包含的意义重大,管家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挂在了昏迷中的宋小飞的脖子上。 刚才经过的竹林里有许多竹子和杂草野藤,管家当即派了几名护卫去竹林砍了竹子和藤条来,做了一个临时的担架,小心翼翼地架起少爷回到了府上。 …… 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顶帷帐,帷帐里有股淡淡的清香,帷帐顶部是红色织锦,除了床帷是两片粉红色的线织纹纱外,帷帐的其他三面仍是红色织锦。 这里分明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了?宋小飞动了一下,想翻身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动了一下,额头部突然疼痛异常,就好像被针扎进去一样的感觉,实在受不住了,宋小飞“哎吆”一声倒下了,刚抬起来的身子又平卧在床上,这种剧烈疼痛让虽然身为男子的他也难以忍耐。 不想这一声痛叫,惊动了房门外面正在赶来的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听到房内叫声,加快脚程,三步并作两步,流星般跑进了房间。 咯吱!这位女子手持绣帕,两手轻轻推开了房门,步履轻盈,动作如燕雀敏捷,直奔帷帐。 女子揭开线织纹床帷,将这线织纹床帷挂在了床帷上面特制的两个凤凰帷钩上。 倒在床上,突然看到有人走进房间,宋小飞静静地躺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堪比那睁着眼睛的僵尸。 由近及远,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洁白的纤纤玉手,随着帷帐被揭开,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张从未谋面的红红美人脸,一丝暖意从心房升起,仿佛这额头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这一张脸足以让他春意浓浓,可等这女子再近前,看到的又是身如春柳,面似皎月,身披霞衣,宛如仙女,这又让宋小飞情何以堪?心中不免荡漾起了销魂般的暗流涌波。 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宋小飞一时竟然几乎要忘记了自己额头上的疼痛,也一时竟然忘了自己作为一个和尚不能贪恋女色的禁忌,只顾着欣赏了这眼前的娇容春色。 这不会是假的吧?抑或是自己做梦了?也别不是幻觉吧? 放在被子里的一只手试着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哎吆!”下手太重,宋小飞这不把自己给掐出声来了。 “哎吆”声响过,可眼前的美人并没有消失,她依然站在床前,面带微笑地盯着他看,宋小飞感觉这好像不像是幻觉,也好像不像是做梦,按理应该不是假的。 只见这美人轻轻地移动步子,将整个上半身几乎移到了他的眼前,娇滴滴地道:“少爷,你醒了!”这声音不但娇柔,更具急切关怀与惊奇之情。 少爷! 曾几何时,他自己竟然成了少爷! 他自己分明就是一个和尚,可这个美丽的女子明明是在叫他少爷。 渐渐的,宋小飞记起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他的脑海中闪现出跳下悬崖试图救一位跌足女子的惊险一幕。 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宋小飞他看到的只有身边的浮云,听到的只是耳边的风声,还有那掠过眼前的飞燕,全身的骨头也似散了架子一般不听使唤,凭靠魔云师尊教给他的高深武功也是白搭枉然,此刻他好像就是一个任意被这悬崖折腾的白痴,他的眼睛什么都看得见可就看不见先他而下这悬崖的女子。 是现实跟他开了个玩笑,渐坠而下,最先受到磕碰的是他的额头,最后是身子如一堆泥似的也撞击到了那悬崖下的大石头上,石头坚硬无比,可他的头颅身子虽说练过功夫却无法与石头比谁更硬,怎么能免得了一身的摔打。 不过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个掉下山崖的女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没被坏人蹂躏成功却掉下山崖被那恶石头给撞死。 呸呸呸,看他这张乌鸦嘴,怎么竟往坏处想呢,不会的,她一定没有死,说不定她也像自己一样现在还活着也说不定呢,宋小飞这样思来想去,竟然变成了一个乐观主义者。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宋小飞悲痛他自己竟是如此得痴呆傻乎乎,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能自保而尚且还想着别人。 可一想起屈武山监魔院,他马上又从乐观主义者变回了悲观主义者,要说最对不起的人当然非魔云师尊他了,那顿高粱酒和肥羊腿跟随宋小飞一同坠入悬崖被击得粉碎,魔云师尊他肯定是吃不上了,能吃上的除了悬崖下的肉禽猛兽,恐怕就剩下那些野猫野狗了。 想着坠下那高深莫测悬崖绝壁的险情,宋小飞不由他自己两只眼睛黯然失神,竟看不见这眼前披着五彩缤纷霞衣的美丽女子,让这披着五彩缤纷霞衣的美丽女子看他此时的神情就像那从鬼门关回来的穷徒。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呼唤声响,美丽的女子一只手在他眼前轻轻地左右晃来晃去,唯恐他看不见她这修长纤细的玉手。 听到这美丽女子的呼唤声,宋小飞一双耳朵似有动静,再看她纤纤葱白细手,两只眼睛像在打转,渐渐的,宋小飞才从那回忆中慢慢清醒过来,才看见美丽女子用一双非常焦急的目光观察他等待他,等待他清醒过来,别的不说只看刚才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美丽女子已知他定是有所思考怀念,只是他所思何物所念何人,她不能尽知。 花容月貌,朱脂凝露,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除了趴在宋小飞的眼前替他担心外她不知道她自己还能干点儿别的什么,这已经是她对他最好的表达方式。 距离不一定会产生美,但离开了距离一定不美,犹如此刻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距离他只有咫尺,宋小飞的眼睛几乎要贴到她的胸怀,此刻恐怕谁都不会再说男子的胸怀满天下,只惦记这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的胸怀能不能装得下宋小飞的两只睁圆了的眼睛。 显微镜只是那后世的发明,可此时宋小飞的眼睛却胜过那后世的显微镜许多,甭管这美丽女子的什么,能看得见的都不放过。 女子的酥胸,粉红色的抹胸,浅蓝色的霞衣,霞衣下若隐若现的光滑细嫩的皮肉,一时间在这闺房之中都成了宋小飞一双眼睛里抹之不去的痕迹,这道痕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此生难忘还是十世难忘?宋小飞也不能给他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一身行当,这一副娇容,哪一寸不是为了他,哪一处不是为了他?这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心里最清楚不过,情早已产生。 他这样看她,只须看她神情,便知她并不生气,只是婉儿一笑,紧接下来,就干脆偎依到他的怀里,由这一笑变得噙泪涕哭,道:“少爷,你可让秋杏我替你有多么担心,你可知道?不过还好,你终于是活着回来了,使我肝肠寸断终于释怀,否则秋杏我誓不为人,只愿做你去那黄泉路上的陪客。”言毕,一行泪水沾湿了她那手中的绣帕不说,泪声尚且不绝。 别说铁肝义胆,也别说从未谋面,只看她那情势,就是那钢石铜砂也难敌这柔情似水,单看那脸,并不见一滴泪水,也不闻他一声哭泣,可那心里,他早将自己变成了吼天喊地哭天扯泪的悲妇,试问即使一个豪杰,也有他伤心的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再怎么感动他也不能嚎啕大哭,若是那样,他果真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了,哪里还有配做男子的资格,心悲尚可,却不能现在这脸上。 是何等聪明的女子,是何等察颜观色的女子,只管看见宋小飞这不见神色的表情,她已猜知他不能自控的男儿也有柔情时。 悲到极处便是喜,美丽女子终于收了她那涕哭,转而为笑,噗嗤一声未罢,已将一只玉手按在宋小飞的额头上,非常轻地抚摸着他那伤痕累累,心里不免有几分伤怀,不过她将这份感情还是柔和进了她那莞尔一笑当中,若不是那细心之人,绝难发觉。 感情不能自已,美丽女子由不得她自己,口中呼唤:“少爷!少爷!”葱白玉手便按在他的肩头,心想,永远再不会让他离开。 美人投怀送抱,一口一个少爷地叫着,舒服是舒服了,对他来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么舒服过的感觉,可是缘何一个以前连一面都未曾见过的女子这般亲昵地唤他?还带了一脸的倾慕和十二分的爱慕! 即使八辈祖宗烧高香,一生一世的修行,也换不来这么让人称心如意的好事吧? 何况他自己还曾干过偷着给一个高僧送酒送肉这样不该干的事情,这样做,佛祖爷爷闭着眼睛不怪罪他就不错了,岂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干不该干的事情还奖励于他吧? 这样的好事情经别说经不住推敲,也不符合逻辑思维,宋小飞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就是给他十双胆子再向天借五百年,谅他也想不明白。 除非这是个奇迹?可这确实是和奇迹。 接下来趴在他怀里的这个美丽女子的一番话,倒是让他对这件事情有了个眉目。 这美丽女子她的名字叫秋杏,是宰相府里的侍婢,相爷的夫人看她乖巧聪慧,便把安排她特意伺候宋小飞,不想日长生情,她对宋小飞日渐迷恋。 上圭南与鸿朝右仆射宋远天同朝为官,又都是老皇帝的门生。 老皇帝见他们为国操劳,废寝忘食,不失为朝廷的栋梁。 为表圣意,所以颁下一道圣旨,赐上圭南唯一的女儿上圭茜与右仆射宋远天的长子宋小飞成婚,日期另当择论。 大鸿朝廷的中央行政机构分为三省六部制,仆射分左右仆射两个,相当于左右宰相。 成婚的前两天,宋小飞竟然提出要他娶上圭茜他没意见,但是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让红棠戏班子里的梅儿也一同嫁进来做他的小老婆。 这样的条件,甚为荒唐,身为右仆射的宋远天当然不能接受,宋小飞故意与他老子宋远天为难,进了一家寺庙当了和尚,发誓终身不娶。 宋小飞的所作所为可是抗旨死罪,为了不让老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宋远天派人去寺庙把宋小飞绑了回来,并一把火烧了那家寺庙。 谁知宋小飞回到家里乘人不注意又离家出走,管家急忙领了十几名相府护卫暗中前去寻找宋小飞的下落,结果在那隔世崖下遇见了被石头磕成重伤的大少爷宋小飞。 现在趴在他怀里的是秋杏,从她的话里,他还知道,隔世崖从上往下看深不可测,从下往上观高不可攀。 从古至今,没有人能爬上那隔世崖去到另外的一个世界,只有从别的世界一不小心而掉入隔世崖的人,外面的世界对于这里的人只是一个梦想,不是梦想,应该是幻想才对,这里的地方对于隔世崖上面的人是一个陷阱,只能来不能去,有来无回。 美丽的女子秋杏话毕,他总算是明白了,根据他的推测,右仆射的儿子宋小飞已经被剑兽给吃掉了,他的玉佩被丢在地上。 他这个宋小飞不是鸿朝右仆射宋远天真正的儿子宋小飞,他只不过是以前另外一个世界的小和尚宋小飞,只是自从掉下那隔世崖,他才变成了鸿朝右仆射宋远天的儿子宋小飞。 当然了,这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这个来自异界的宋小飞与仆射儿子宋小飞不单名字一样,就连长相和做过和尚的经历也是一模一样,既然右仆射的儿子被剑兽吃掉了,这才被当做仆射的儿子宋小飞给救了回来,这是事情的真相,只有他猜想到了,可这美丽的女子并不知情,她此时只负责说话而已。 不过另外一个世界的宋小飞虽然眷恋这红尘世界,可是他也不想忘恩负义,想那魔云,几日为师却终身似父。 他想回到以前的世界,他想回去给魔云师尊偷酒偷肉,他还想回去治好魔云师尊身上的病…… 想到这里,宋小飞突然眼前一亮,问这美丽女子道:“问你个问题,掉下那隔世崖的人可曾能返回到以前的世界吗?” 只见这美丽女子连连摇头,道:“此处只有来路,没有去路,一直都是这样了,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少爷,难道你忘了?”这美丽女子也不责怪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道:“没有发烧,想是应该没事。” 等明白过来,才知一切似乎都不可逆转,即使现在他说他不是仆射儿子宋小飞,可有谁肯信?别人一定是当他摔坏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竟胡说上了。 既成事实,也只好坦然处之,以后就拿别人的父母做自己的父母吧。 想至此,他一手拉着这美丽女子秋杏的手,一手却指着他自己的头,故意找了个推脱,笑道:“是啊,这是常识啊,你看我这脑子!” 只是,只是这美丽女子说了,皇帝下旨赐婚,这样一来,他不仅要霸占人家的父母,还要霸占人家的新娘,还要破戒成婚,罪过呀罪过,可也没法,现实弄人!好在头上还没有戒疤,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头被剃了,充其量就是个花和尚,可这美丽女子却左右不离他的半步,陪在他的身边,给他讲故事,也给他讲一些那个宋小飞的往事。 这一来二去,他很快融入了这个新的环境,养尊处优,成天见了宋远天和夫人就喊爹娘,丫鬟们见了他,也左不离少爷右不离少爷地叫着,他倒好俨然一副宰相的真儿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他的伤势基本痊愈了。 明天是黄道吉日三月十八,正是老皇帝下诏赐婚的日子,宋家和上圭两家都兴高采烈地为这么盛大的婚事提前张罗着。 吃水别忘那挖井人,乘着夜黑人静的时候,他重新回到隔世崖下面,他想到了魔云师尊。 时日已去,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替他偷酒送肉了,更何况他长年累月被关在那魔云塔里,精神受了刺激,时发间歇性病症,想来可怜…… 站在隔世崖下面,对着剑兽石磕了几个响头,他又一次泪流满面,道:“师尊,此生恕小飞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了,就等来生吧!” 说完,又磕了几个响头,才依依不舍抽身返回了宰相府。 明天即是大婚之日,可这美丽女子秋杏却不离不弃,心里竟是对她不舍的滋味。 相府为掩人耳目,特意为宋小飞做了一套假发,让他戴上,直到新发长长之前,万万不可示光头给人看。 当夜,宋小飞睡在相府特意为他准备的新婚房里,就等着明天做个如意郎君。 只是这侍婢秋杏已属绝色女子,再想那大家闺秀上圭茜不知要如何美丽动人。 本来身为和尚,现在突然要做新郎官了,宋小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 高兴?疑虑?又或是忏悔? 大概这些情愫在宋小飞的心里都有,反正顾不上太多了,现在既然被认作成了仆射的儿子,这个婚必须结,没得选择,更没得退路。 第二章 别人栽树 我来乘凉 鸿朝大武皇帝六十年三月十八日,早晨卯时刚过。 文华大殿内灯火辉煌,一派气象。 满朝的文武大臣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老皇帝还没有起来,他们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私下暂且闲聊。 今日早朝,群臣以为议事,实际上却是为了一桩婚事。 一会儿功夫,当朝正一品尚书右仆射宋远天和当朝从一品左枢密使上圭南也相继出现在文华大殿内。 两个即将成为儿女亲家的人见了面格外亲近,相互问过话后,便又与其他文武官员一一打过招呼。 辰时刚到,文华大殿外的钟声照例响起,大臣分文武两班立于文华大殿阶下左右两边。 清脆的鞭子连连发出了六十响,象征着老皇帝李文巡在位时间长达整整六十年。 站在文华大殿台阶之上,老太监黄仁稍带沧桑感却不失庄重的声音喊道:“各位臣公,有本早奏,无本听宣!” 物始必兴,鸿朝建立不久,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黄金发展时期,老皇帝李文巡虽是本朝第二任皇帝,但出身贫寒的他早年随父皇李泰昉挂帅出征,出生入死,独当一面,为大鸿王朝的建立做出了不朽的功勋。 从父皇李泰昉那里继承大统以来,纳谏如流,广泛听取众大臣意见,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将这泱泱大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朝廷气氛活跃,老太监黄仁言毕,文武大臣争先恐后,积极上书上折,陈表国政,针砭时弊。 殿上两位年轻的太监端了玉雕盘子,将群臣的奏章一一放入其中,拿到了御书房,等待退朝后由皇帝批阅查点,全天下的事情都是在这间小房屋里得到处理的。 有功劳的大臣被皇帝疼是一种特别的殊荣,各位大臣上奏折完毕,老皇帝李文巡摆了摆手,他身边的老太监黄仁立刻意会,把耳朵伸到了老皇帝的金口玉牙旁边。 老皇帝在老太监黄仁的耳旁嘀咕了几句,群臣站在下面,不知道此刻老皇帝有什么心思。 老太监黄仁代老皇帝传口谕,道:“传我大武皇帝口谕,今天是黄道吉日三月十八,适逢右仆射宋远天之子宋小飞与左枢密使上圭南之女上圭茜大婚喜日,为表皇恩浩荡,朕特赐婚房夜明珠一颗,钦此!” 夜明珠是北图女国进献的稀有珍宝,老皇帝也够大方的,竟然把这么值钱的东西肯赏赐给臣下,慌的宋远天与上圭南当即跪下,道:“谢主隆恩!” 众大臣也不敢怠慢,随宋远天和上圭南一同跪下,高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宋远天手捧夜明珠,乘坐轿子急急回府,吩咐下人将夜明珠悬挂在长子宋小飞的新婚房内。 宰相府老早派管家带领府内个头高力量大的护卫,扮成娶亲郎官,抬了八抬花轿跟在宋小飞的屁股后面,向左枢密府走去。 左枢密使府内,上圭茜穿身红色嫁衣,头戴凤冠,脚踏鸾鞋,坐在妈闺房中只等待宋小飞前来迎娶她。 能把女儿嫁给朝中正一品大员宋远天的长子,上圭南心中十分欣慰,自古结亲不就讲个门当户对吗? 这下老皇帝赐婚两个孩子,正好中了他的心意,今早退朝后,他亲自安排,务必将女儿风风光光地送出家门,嫁到宋家。 一路向左枢密府走来,这要马上见到美丽的新娘子了,宋小飞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抬轿子的人能走得更快一些,已将和尚身份忘了个光,不过情势所逼,今后他是做不成和尚了。 “我说你们几个兔崽子,八条大汉抬着我一介文弱之人,走这么慢,你们到底行不行啊?如果实在不行,我下来自己走便是。” 八抬花轿是用结实的松木做成的,不但看上去好,闻起来也有一股松香味,但重量也不轻,宋小飞虽说不上长得人高马大,但起码也是一个男子,体重上六十公斤有余,再加上一箱子纯黄金聘礼,八个大汉抬着自然是有些迈不开步子。 又经宋小飞这么催促,他们即使再用力,也快不到哪里去,可是开始还在前头带路的管家被摔在了他们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上身前屈,扬起手大喊:“唉!我说少爷,能不能慢点儿,老朽我有些跟不上你们哪!” 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折腾?宋小飞把轿帘揭开,道:“停下来,等他一下,要不把他弄趴下了,我们还得回头把他给抬回去,这老家伙到了关键时刻还真会添乱。” 轿子停了下来,等管家赶上来,宋小飞才让抬花轿的人继续赶路。 过了河桥,又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左枢密府,府门前上圭南亲自在站在那里等候宋小飞。 看见宋小飞从花轿上下来,上圭南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拉住女婿宋小飞的手,满面春风,谈话之间不离“贤婿”两个字,宋小飞被老丈人这样待着,自是心里高兴,也一嘴一个“岳父”唤着,相互之间推心置腹。 来的时候,花轿里面便装了聘礼,随行的管家提前吩咐娶亲郎官把箱子抬进了左枢密府。 到了左枢密府,先跟随上圭南去宗庙拜了上圭家族列祖列宗,再到正堂拜了岳父上圭南和岳母大人。 使了眼色,管家领会宋小飞的意思,打开聘礼箱,黄灿灿的满箱金子露了出来,发出耀眼的光芒。 两家结亲,是出于老皇帝的旨意和两个家族的门当户对,至于聘礼只是一种仪式,可是既然送过来了,不能不收,可上圭南没有想到的是右宰相宋远天会拿一箱黄金做为闺女的聘礼。 亲家给他这个面子上圭南不能不兜着,当下发话收了这厚重的聘礼,命管家将聘礼清点后入库。 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亲家宋远天如此大方,给足了他面子,让他在群僚面前有了风光,他也必须还亲家宋远天同样的风光。 身为左枢密使,上圭南掌握皇家半个兵权,南征北战,东讨西伐,为鸿朝立下汗马功劳,老皇帝李文巡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倒赏了不少良田美女金银财宝与他。 收了亲家聘礼,上圭南当即让管家从库房取出老皇帝赏赐给他的玛瑙翡翠明珠,交到宋小飞手里,嘱咐他一定要亲手呈到家父宋远天的手里,以表一片心意。 玛瑙翡翠明珠是上圭南剿灭番外六国后所得到的一件最值钱的宝物,价值连城,这件宝物本来是上交给老皇帝李文巡,可是老皇帝李文巡赏罚分明,念上圭南在剿灭番外六国中的大功,特将此件宝物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赏赐给他。 既然老丈人肯将这么贵重的宝物送与家父,可见他对家父的诚心和对自己这个女婿的看重,宋小飞将这玛瑙翡翠明珠小心翼翼地放进袖子,等娶亲回去好当面交给家父。 娶亲的花轿就停放在左枢密府的大门外头,八个大汉站在花轿旁边待命,宋小飞跟着府上丫鬟到了小姐上圭茜的闺房,打开房门,见上圭茜早穿好了嫁衣坐在床边等他。 “娘子,我来了!”一言既出,便抱起上圭茜出了府门,上了花轿,左枢密府大小人等出门相送。 照顾上圭茜坐好花轿,宋小飞骑上戴着五花辔头红马的马脊背,走在最前面,开道清障,八条大汉抬起花轿,右宰相府管家跟在后面,原路返回。 走至半道,新娘花轿与相府派来迎接的锣鼓唢呐乐队碰在了一起,锣鼓唢呐乐队立即调转方向,前后左右围在花轿周边,吹响婚礼进行曲,跟随宋小飞带队的娶亲队伍一同向相爷府方向前进。 既然是老皇上赐的婚事,自然朝廷是要派人前来的,可宋远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朝廷派皇太子来到相府表示恭贺,并赏赐了黄金白银各一百两,锦缎丝绸五十匹。 朝廷如此重视这场婚礼,臣僚更不必说,能腾出时间的都来到了现场,腾不出身的也差人送上了珍贵礼物,这是老皇上钦点的宋小飞和上圭茜的婚姻大事,臣僚们自然是怠慢不得。 前来恭贺婚事的人太多,宋小飞带领的娶亲队伍回到相府,相府大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好在大家认得是娶亲队伍抬着花轿返回相府,处处躲开,让出一条通道,才能让他们进了相府。 婚礼仪式由当朝太子主持,鸿朝是一个封建王朝,重视礼仪制度,宋小飞牵了上圭茜的手,先对太子行了跪拜大礼,再回府上宗庙跪拜先代祖宗,而后在府上正堂跪拜了父母。 夫妻对拜,喝了交杯酒,新郎新娘随即被送到了洞房。 府上置办了可口的酒席招待皇太子和众位朝廷大员以及前来道喜的亲朋好友,酒席上,乐队声、猜拳声、吆喝声、没有吃到心意上的小孩哭闹声……汇集成了一首欢天喜地的交响乐。 洞房内布置得花红柳绿,充满祥和喜庆的氛围,新郎宋小飞的脸上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神色。 规矩的新娘坐在床头,头盖红帕,宋小飞从未见过新娘,与其让她头上盖着红帕难受,倒不如把它取下来,他走了上去,看着红帕下露出的新娘下巴,捏住红帕一角轻轻地揭开,一副天之娇女美丽的脸庞就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由把手伸了上去,放在她的额头上,弯下腰给她额头轻轻一吻。 白天人事嘈杂,不是入洞房的最佳时机,宋小飞唤了上圭茜的贴身丫鬟秋杏外加相府的几名丫鬟照料她,自己准备出去照应各位客人。 临出门前,细心的新娘上圭茜在他耳边含情脉脉地叮嘱一番:“夫君,见了客人,只可招呼,不可饮酒,若是逼不得已,你便以茶代酒。” “娘子尽管放心,今天我只喝水,不喝酒。”怕这样说上圭茜还放心不下,当即唤了秋杏,吩咐她提了一壶红茶糖水,跟在自己身后,若是有人要让他陪酒,便以秋杏手里壶中红茶糖水代替。 让上圭茜的贴身丫鬟秋杏跟着,也有让她监督自己的作用,也有让上圭茜放心的意思在里面。 客人太多,加之现在的宋小飞不是以前宋府真正的宋小飞,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客人他都不认识,到了酒席前,他只抱拳打招呼,让客人吃好喝好,并不敢多加留待,万一被哪位客人缠上陪酒,实际上又不认识,多么尴尬。 将近一百多桌酒席下来,宋小飞只管以茶代酒,不曾喝酒,只是到了皇太子这里,情况就有所不同,皇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他给面子连老皇上都得兜着,何况他人! 万不得已,因时制宜,走到哪里说哪里的话,夫君在外娘子的话有所不受,皇太子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硬是要与宋小飞碰三杯不可,恭敬不如从命,他便二话不说,拿起酒杯与皇太子干了。 这三杯酒,是宋小飞今天唯一破例喝的三杯酒,皇太子心知肚明,翘起大拇指夸他,宋小飞满脸带笑,以便迎合皇太子的格外青睐。 酒席撤去,客人散罢,已到了晚上,月光在天空泛着妩媚的皎容,宋小飞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月亮,再低下头,不由为之一笑,跨进了新婚洞房。 洞房内摆着一桌酒席,唤作酒席,其实根本只有席没有酒,因为酒壶里的酒被换成了红茶糖水,喝了暖胃强壮身体。 累了一天,都净忙着别人的事情,倒把自己给饿着了,周到体贴的上圭茜考虑到了这一点,便唤了丫鬟端来一桌饭菜,好让此刻疲倦的宋小飞填饱肚子。 殷情款款,盛意涓涓。 在新娘子上圭茜劝慰一般的关怀下,宋小飞坐到了饭桌旁的板凳上,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桌饭菜被他扫荡而空,桌面上只剩下了盆盆罐罐、筷子、碗、勺子…… 由于吃了一桌滋补性的热食,再加上冒着热气的红茶糖水,还有皇太子那不多不少的三杯酒,不一会儿,宋小飞就觉得浑身烘热难耐。 好在几个丫鬟在洞房之中预备了木制浴缸,浴缸里的水热气腾腾,里面撒上了梨花和玫瑰花,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几个相府的丫鬟撤了酒席,便被上圭茜打发去各自的房里睡了,只留下秋杏一个丫鬟在旁边伺候她和新郎宋小飞沐浴。 脱得精光,一丝不挂,站在了两个处子眼前,这还是人生的第一次,宋小飞不由自主的脸上泛起了无名的红晕,到了这时方才记起他是和尚出身。 与一个女人同时躺到一个浴缸里,让一个丫鬟伺候着,宋小飞心里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宋远天真正的儿子宋小飞,本来这种人生难得的好事情归他享有,可是他被剑兽吃了,现在反而成了他这个替代品的人生好事了。 现在躺在浴缸里享受的宋小飞只是一个和宋远天的儿子同名同姓同长相同样做过和尚的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不就是真正的宋小飞栽树在前,假的宋小飞乘凉在后吗? 现如今假的宋小飞不仅利用这身皮囊替真的宋小飞做了宰相的儿子,还被生推硬拉娶了他的妻子。 自从掉下隔世崖后发生的事情,虽说不上趁火打劫,却也难辞有点半推半就的意味在里面。 可不这样做,在这个封建大家庭他还能做点什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论如何要抓住这样的机会。 退一步说,假设说出他自己不是真的宋小飞,说出他的遭遇和他的身世,有谁会相信他的话? 再退一步说,即使相信了,他恐怕就不能再呆在相府了,说不定还会人头落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会把不疼的指头放磨眼儿里活活受罪,只要真的宋小飞不再出现,便一切无事。 反正右仆射的儿子已不在了,现在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谁让真正的右仆射儿子宋小飞放着这么好的生活不满足,这不是傻吗,既然来到了这相府,现在的宋小飞是抓住这条牢靠的牛尾巴不肯放松了。 躺在浴缸里,尽情享受着突如其来的待遇,被现实捉弄,他娘的真是一点没辙,宋小飞不禁笑了。 第三章 花烛夜好事成双 春意浸透了三月天的夜晚, 多半轮凸月挂在当空, 遮住了漫天星河的光辉, 此时此刻此地, 月光明媚独占了苍穹的鳌头。 夜空下, 松树柏树冒青纳新, 桃花梨花吐出清幽的芬香, 一颗大榆树上的巢穴里, 熟睡的是几只喜鹊。 夜,已不能再静, 偶尔会听到厢房钻出的打鼾声。 红色浓妆艳抹的洞房, 看不到外面的一丝月光, 只有璀璨夺目的夜明珠, 还有桌子上的两根红蜡烛, 依旧通明。 白色的手帕揩过之处, 是那凝露, 还有雪白的皮肤。 出浴的美人, 披上了红被子, 平卧在帷帐里宽阔的床上, 等待的是新郎那婉婉的一吻。 沐浴过后,新娘上圭茜含羞走上帷床,盖上大红被子,平躺下去,虽来相府已有一年时间,可她依然不敢忘却侍婢的身份和往日的情怀。 秋杏伺候宋小飞擦干身子,把白布手帕放进浴缸里清洗一遍,拿出来抖干水气,搭在了浴缸边上。 一切收拾停当,这新婚闺房,与她暂时没了关系。 “小姐,公子,你们早些休息,秋杏这就告退。”秋杏伺候完新娘新郎,神情地看了宋小飞一眼,便要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闺房,可让她想不到的是上圭茜却叫住了她:“秋杏,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小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去做,奴婢听着就是了。”原本要离去的秋杏缓缓转过身来。 把身子侧转过来躺着,眼睛却看着秋杏,用充满和蔼和亲近的口气,把秋杏唤到了床前,伸出双手拉住秋杏的一只手,上圭茜此时心里已不再有主仆的观念。 她只是想成全秋杏,跟了她这些年,好让秋杏到头来也有个名分和不错的归宿,只听她说:“秋杏,你跟小飞一起十几年过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次小飞不慎在野外落水,是你拼了命的把他救了上来,可你却因为呛水昏迷三天三夜,苍天保佑,让你最后活了过来,没有你就没有小飞,外人看着你我自然是主仆,可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比亲姐妹还亲的人来看待,生活在这个世上,女人这一辈子也不容易,红颜易老,人生苦短,说实话,姐姐不想就让你仅仅做一辈子奴婢,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上圭茜的好妹妹,也就是宋小飞的二房夫人,你可愿意?” 从小跟少爷宋小飞一起长大,时刻都跟在宋小飞的身边,关系好感情深这是事实。 封建男权的鸿朝允许、默认、甚至有种明规则里提倡一夫多妻的陪嫁婚姻模式,可再怎么也想不到小姐上圭茜会让她秋杏一个贴身奴婢要嫁给宋小飞,上圭茜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秋杏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声巨响炸开了。 心当时立即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这是一种幸福快乐? 这是一种荣幸? 这是一种贪婪的感觉? 这是一种痴心妄想? 总之,这是一种让她根本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大事情! 秋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刚才亲耳听到小姐上圭茜这么说的,她刚才亲眼目睹小姐上圭茜侧身转过来对着她了,可这是真的吗? 刚才小姐上圭茜说话了? 刚才小姐上圭茜侧身转过身来对着她了吗? 秋杏傻傻地站在那里,就站在烛光闪闪的洞房里,就站在小姐上圭茜也是今晚的主角新娘的眼前,十几年来,别人的一言一颦她一次性就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一次性就能记住,一次性就能明白。 可是刚才小姐上圭茜的一番话,秋杏心里不踏实,她再也不能自信地告诉自己那是她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呆呆的,傻傻的,萌萌的,平日里聪敏伶俐的秋杏站在那里,目光痴呆,如同电烤过的鸡一样,她眼睛花了一样,耳朵聋了一样。 这一切,上圭茜都看在了眼里,此时的秋杏,让上圭茜觉得可爱、可恨、可气、可恕又可怜。 困境之中拉人一把固然伟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也要看看救的是什么人,救了毒蛇那是自取灭忙,佛家提倡众生平等,把普渡众生作为信条,即使坏人也要渡他,救他。 固然有些人非常应该帮她一把,比如说秋杏,对于秋杏,上圭茜是格外地关心她,只求不能同生但能同乐。 像秋杏这样忠诚的下人,此生无二,上圭茜一心想着要帮她,渡化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究竟如何感谢她,怎么样感谢她,上圭茜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十分好的办法渡化她。 给她金银财宝? 和她结拜姐妹同起同坐? 或者说把她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这些办法上圭茜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最终都被上圭茜自己给否决了。 为何? 因为感情?因为上圭茜和秋杏不一般的感情? 同吃,同乐,同恶,同生死,…… 这些她和宋小飞都一起经历了,深厚的感情就这样建立了,这也不假,也是事实。 他们两个经常形影不离,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总之,找了很长时间很多方法,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来渡化秋杏。 当秋杏伺候上圭茜和宋小飞沐浴完毕转身准备离去的那一刻,上圭茜猛然间心里一闪,有了,何不让她做宋小飞的二房夫人! 这样一来,既能让秋杏过上好日子,也算渡化她了,又能每天让宋小飞与秋杏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每天都能看到她开开心心,这大概才是上圭茜想到的帮助渡化秋杏的最佳办法。 主意已定,上圭茜下了床拉住秋杏的手陈述了一番让她嫁给宋小飞的理由,秋杏一开始害怕有抢夺小姐上圭茜夫君的嫌疑,落个不良的罪名,毕竟她的地位很低下,可上圭茜一片诚心,要是再推辞,那岂不有损她与上圭茜多年的情份,更加伤了两人和气,这才勉强答应了。 当然了,能这样做的女人,能有这样胸怀的女人,必定是经历过不同寻常世事的女人,可上圭茜就是这样的一个有胸襟有经历的女人。 再加上秋杏一副可怜又楚楚动人的样子,不单引得上圭茜对于她的同情,当即爬起来走下床,拉着她的手,要秋杏与她一起侍奉宋小飞为夫君,就是作为主人的宋小飞,心里早就偷偷地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宋小飞看她们关系亲密,又听上圭茜说了秋杏的为人,再说鸿朝的达官贵人、富商大贾谁不是三妻四妾、七房八太,本来鸿朝把陪嫁当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又加上上圭茜一再坚持,还有那就是他自己的心意,便痛快地答应了上圭茜的请求,愿意同时娶上圭茜和秋杏为二房妻子。 既然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上圭茜当下使了眼色,让秋杏沐浴洗身子,好一起侍奉宋小飞。 眼看生米煮成熟饭,宋小飞也只有当仁不让,义不容辞,便把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 可宋小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同一天能娶到两位老婆,不过这也是好事情,试问这世界上,哪一个男人能在人生最没好的时间里同时与两位美女共同进入洞房呢? 也只有他宋小飞能够这样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竟然好事成双,不但娶到了当朝枢密使大人的女儿,还娶到了一个貌美如花又体贴懂事的侍婢,这真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虽然再也见不上魔云师尊了,可是有这两个漂亮的老婆陪在他的身边,也算是一种心里的补偿。 第四章 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 甜蜜的婚姻生活,好吃好喝的小日子,快乐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便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对于上圭茜几乎几近完虐的夜晚侍倾,一开始处于懵懂无知出于好奇,宋小飞并没有反对,倒是也乐意接受。 一般来说,再强大的男人也经受不住两个女人长期的两面进攻,这种背腹受敌的状况如果再不加节制,迟早会损了体内元气。 别说一般的男人精力有限,就是让西门庆天天吃补身体的丹药也经受不住如此的折腾。 别看上圭茜身体苗条得到了几乎近于骨感的境地,可是到了床上比母老虎还厉害,几乎每天晚上都不肯放过他,吃肉喝血完了连骨头也不愿意剩下,恨不得将宋小飞吞可下去。 毕竟是上圭茜的丫鬟,一开始秋杏还放不开,可是上圭茜连推带搡,慢慢的秋杏也习惯了,能把自己彻底地放开来侍奉他了。 不管这主仆是如何的得逞,他只管应对,却也不疲乏。 话说回来,宋小飞能吃能喝,别看他比不得大汉身体强壮,可一顿饭吃下来,两三个大汉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饭量大得惊人。 再加上到了相府,不愁吃不愁穿,心情畅快,身体也自然强壮,一门的心思除了放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他不知道还能干点儿别的。 到了夜晚,别说是就这两个女人,就是再给他添加几房别的女人,他也不会拒绝。 再说了,魔云师尊教他的武功和医术不是白学的,宋小飞都要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把武功练习一遍,把医术温习一次,身体更加强壮威武。 时间长了,宋小飞不但没有疲乏,倒是越来越精神,上圭茜和秋杏倒也怕他了,闺房战争以宋小飞的胜利圆满画上了句号。 成天在相府坐着,脸色红润,身强体健,游手好闲,宋小飞无聊的时候便约上了上圭茜、秋杏还有几个丫鬟下围棋,荡秋千,捉迷藏。 还有看见了老爷子宋远天哪房姨太太要是生下的小少爷小公主可爱了,便抱着他们亲一下,带他们出去买冰糖葫芦给他们吃。 要是再遇上比他还游手好闲顽皮捣蛋的弟弟妹妹们,宋小飞只好带他们抓鸟捉鸡,偷蛋捣巢,或者看见发情的几对公狗母狗链在一起,便拿了砖头石子跟在狗尾巴后一顿好打,搅扰得飞禽走兽不得安生,过不上正常生活,可他却心里乐着,逗得弟弟妹妹们比他还高兴,看着弟弟妹妹们比他还高兴,他就更加高兴了。 一个男人,整日这样游手好闲下去,总也不是个长远的办法。上圭茜和秋杏心里都替他担心,心里寻思着让他能有点事情干干,右仆射宋远天虽然才年过五旬,不算太老,可是迟早有一天宋远天会老去,等宋远天老了辞了官职,恐怕整个宋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再说了,宋远天的太太有好十几房,为他生下的子女为数也不少,可这些子女中年龄长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就数宋小飞最长,今年二十岁,还有与宋小飞同母的二弟宋小龙、三弟宋小华、四弟宋小顺几个。 就这年长的几位子女,除了宋小龙在云州许县担任了七品县令外,其他几个像宋小华、宋小顺,念了学堂,肚子里也多少有些墨水,可是要参加科举考试取得功名,还远远不能,考不上科举,他们都在府里闲着,靠老子宋远天为生。鸿朝的科举考试难度极大,竞争激烈,录取名额有限,有“三十老明经,六十老进士”的说法,有的人奋斗一辈子到临老才能进得了科举的大门。 子女能独立尽量要乘早独立,再说宋小飞打鸡斗狗被他老子风闻,闲得蛋疼无事可干倒也没啥,最让宋远天担心的是成天这样下去万一闹出事端,毁了他右仆射的声誉不说,更是害了儿子,辱没了先祖,要是被哪个馋嘴的谏议大夫探到风吹草动,奏到老皇帝那里,老皇帝发问,到时候,他这个右仆射说不清,颜面无光。 早晨,吃了喝了,宋远天拿起正一品大员的官帽,准备去腾州一趟,临行前,把长子宋小飞叫到了跟前,语重心长地嘱咐他,道:“小飞,你是为父的长子,要立志早些学会谋生的技能,好谋个事业干,将来撑起咱这个家,如果能光宗耀祖,也倒圆了为父心里的痴心妄想。这样吧,我已经给府上学堂的李秀才打过了招呼,你现在就过去,让他专门为你辅导一下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好来年参加科举考试,或许……或许中个状元也说不定。你也老大不小了,过个一时半载,也得有了自己的儿子女儿,该负担责任,操持家务,别老这样成天贪玩,不务正业,你要记住为父说过的话呀!” 公务在身,宋远天叮嘱完毕,坐了马车带领护卫队伍离开相府向腾州进发。 响鼓不用重锤,老爷子宋远天一席话深深得触动了宋小飞处于沉睡中的奋发之心,父亲宋远天前脚走后,他便向管家要了几两银子转身来到相府后面的学堂,找到了秀才李兴文。 相府的学堂就设在相府的后花园后面,也就是相府的最北边,相府里的孩子一旦到了说话懂事的年龄,都要去学堂学习经文诗赋,秀才李兴文便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据说这个秀才李兴文,不仅擅长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而且还精通命理学、医学、玄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鸿朝大武皇帝三十年在他满十八岁的时候本来有机会拿到头名状元,却因在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试题中自命不凡,吹嘘自己为“儒林至尊”,惹得大武皇帝李文巡和群臣议论,朝议决定取消其头名状元资格,且永生不得再参加朝廷科举考试,说李兴文这样做,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辱没了儒学的发端者孔圣人。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事情,至于事实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宋小飞还没有出生呢。 不过,既然父亲宋远天特意聘请他来到相府担任子辈儿孙的老师,肯定是有父亲的道理的,这也足以说明这个秀才李兴文自然有他不平凡的地方。 百闻不如一见,站到李兴文的面前,才见他四十八九快五十岁的人了,依然相貌不凡,仪表堂堂,谈吐儒雅,眉目中自有一种桀骜不驯的英才气度。 虽然只认得几个汉字,可要说文化修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对于科举考试的内容诸如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宋小飞可是一窍不通。 初次见这么有文化涵养的老师,宋小飞打心眼里就对李兴文怀有十二分的敬意,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师父在上,请受无才徒儿宋小飞一拜,曲曲小费,不成敬意,还望师父笑纳。”言毕,将十两银子双手捧在头顶,以此作为拜见师父的见面礼。 来到相府学堂做老师,宋远天每月付给他的月钱是十两银子,这样算来,每年十二个月,李兴文一年下来,光右宰相府给他的钱总共就有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笔收入相当于一个地方七品县令一年的经济收入,相当于比较殷实的二十户百姓一年的全部收入,如此讲来,宋远天付给他的收入是相当丰厚的。 当然了,宋远天给李兴文这么高的价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可宋小飞一出手的拜师礼便给了他十两银子,这相当于他一个月的筹薪,以前相府不管大孩小孩的拜师礼都是一二两银子,最多的没超过五两。 一下子给了这么多的银子做为拜师礼钱,这真的出乎了李兴文的预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要是换了别的老师,或许就会毫不留情地收下这十两轻松便能到手的银子,可李兴文却做出了与一般人截然不同的举动,他没有收取这十两拜师礼钱,是一分都没有收取。 之所以不收这十两银子作为拜师礼钱,一来固然是因为宋远天已经给了他非常优厚的报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因为他与宋小飞的对话中知道宋小飞颇通医理,就从这一方面说,倒是与李兴文有了共同的爱好。 上天总是很公平,在闭上一扇窗户的时候,往往总会打开另外一扇窗户,因为一张考卷,得罪了上至老皇帝李文巡,下至满朝的大臣,才落得个名落孙山,被判无期,终生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一生与做官再无缘分,虽然没有考上科举,可是他凭自己的努力和能力足够养活他自己!落榜后,李兴文专攻命理与医学,在这两个方面具有独特的造诣,教书之余,不是替人算命消灾,就是给人治病疗疾,很多人被他解救后走出了生活的阴影,重塑生活的坚定信心。一来二去,“李菩萨”这样的美誉传遍了大街小巷,李菩萨的盛名,大鸿王朝几乎家喻户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一度传到了朝臣们和鸿朝大武皇帝李文巡的耳朵里。 有次,大武皇帝李文巡因为严重的感冒风寒,几乎是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朝廷御医用了各种办法,结果都无济于事,大武皇帝李文巡龙颜大怒,呵斥左右御医:“你们太无能了,妄亏朕平日高官厚禄地养着你们,可一到关键时刻,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一帮只拿银子不办事滥竽充数的江湖骗子,一伙吃喝拉撒的造粪机!你们……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大武皇帝发了雷霆之怒,朝野震动,群臣惶恐,御医忧命,关键时刻,宋远天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极力推荐李兴文为大武皇帝诊病,李兴文也并不是一个因为记恨大武皇帝李文巡曾经下旨罢了他状元功名的缘由而置大武皇帝的命于不顾的心狠之人,既然右宰相宋远天发话,他欣然进宫,诊脉察颜观色处方一气呵成,药后大武皇帝李文巡的重病悄然若失。 大武皇帝龙颜大悦,下罪己诏书,向李兴文公开道歉,并拉着李兴文的手道:“兴文啊,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之,是朕之过也!朕今认错,朕欲封你为正三品大员,供御医院任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宦海沉浮只如一仓粟,人生世事,李兴文早已经看透了人生百态;再说了当年不再,如今他已没有了任何出世做官的想法和激情,他只想玩世不恭地做一介草民。 抚琴诵诗,精研命理,深明医道,娱乐自己,救助他人,安然度日,对大武皇帝的请求,他只好三叩首,道:“草民早年狂傲不堪,已属大罪,今草民已四十又六,更是老来糊涂,更加不堪大任,只求陛下赦草民请辞死罪,恕草民出宫做一名闲云野鹤,倒也自在畅快,万望陛下成全草民的不情之请!” 大武皇帝知道自己当时做事太过极端,以至于伤了一个赤子之心,便不再多加留他,让他出宫去了。 说声拜拜和再见,毫无留恋地离开了皇宫,李兴文一边教书,一边替人算命治病,可他最自鸣得意的还是他的医道之术,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与人谈医道,可是久不遇知己,见了宋小飞,谈吐中知道他也深谙医道,李兴文多年的心结突然间被解开,所以他不收宋小飞一分银子,痛快地答应收他为徒。 问知李兴文为何不收拜师钱就痛快答应收他为徒的缘由,李兴文便把一生的经历给宋小飞如上通讲了一遍,原来仅仅的原因只是共通医理。 宋小飞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兴文的医道之术绝不在魔云师尊之下,而且很有可能超过了魔云师尊。 用手抖了抖袍子,宋小飞跟在李兴文屁股后面走在学堂的廊檐下,暗自忖度,又遇上高人了,以后可有的是跟着这个李菩萨学习的东西了。 第五章 默写《念奴娇·赤壁怀古 当下宋小飞拜了师父,秀才李兴文也认了他这个新徒弟,只是今天的新课已经开始,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暂时停课把宋小飞加进去又重新从头再来,以免影响了其他学生的学习。 秀才李兴文只好先打发他回去,等待明天一早过来与大家一起开课。 回到家里,看见上圭茜和秋杏两张美人的脸,心情总算还好了些,这才不去计较今天没有被安排进学堂开课做一回新学生的沮丧失意。 当夜,两位娇娘子白天玩得高兴,夜幕下来,因太困顿便早早的睡到梦里去了,宋小飞因为惦记明天要去学堂的事情,一时心意浓浓睡不着,他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子里的长石凳前坐下,乘凉纳风,顺便看看傍晚的星空: 夜幕静静地降临, 天空四野, 初现四象, 东方青龙, 西方白虎, 南方朱雀, 北方玄武, 北斗七星, 恭维北极大帝。 我在仰望, 银河星斗, 有多少思绪激荡在萌动的心田, 皎洁的星光遥撒在脚下, 照明了前行的方向, 从此大路朝天, 此生有你, 何愁大事不成!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拜一个师父直面征途。 第二天,天刚萌亮,宋小飞吃了一碗丫鬟端来的羊杂碎泡馍,肚子暖暖的,父亲宋远天外出腾州办差还没有回来,他急匆匆拜别了母亲韩夫人,挥手与两位娇娘子上圭茜和秋杏暂时性地告别,背了学习用的行李,小跑着,宰相府好大,经过一排排瓦房,穿过一条条马路,钻过一个个月门,便来到了相府的学堂外面。 进了学堂,刚坐在板凳上,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严肃地把脸转过来,首先给了宋小飞一张宣纸,顺便让他把行李放在就坐的一张空余的松木课桌上,宋小飞拿了上面没有一个字迹的宣纸,坐在那里发昏,心想,怎么?师父不会让他练字吧? 坐在周围的学生,见有陌生的学生进来,都把头抬起来,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宋小飞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有的多嘴的学生交头接耳,私下悄悄议论他,他侧身旁坐着的一个长得酷似潘安形如司马相如的不男不女的学生声音最听得明显,这家伙偷偷给他旁边的一位俊俏的女学生小声说道:“这谁啊?长得也是一般人,你瞧,穿得土里土气的,肯定不是当官人家的儿子,得嘞,这家伙说不定八成是个穷小子,靠砸锅卖铁赔光家本慕名来相府学堂跟随菩萨学习街头算命伎俩来的……”说来也巧,也许是和尚做惯了,相府有的是绫罗绸缎,可他就不喜欢穿,这才被人笑话。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吗?别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同样是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两个鼻孔一张嘴七个窟窿,有什么可看的?少见多怪,还不抓紧温习自己的功课!” 秀才李兴文一顿训斥,学堂暂时安静了下来,可这种安静稍纵即逝,随之取代了暂时安静了片刻的学堂氛围的是学生翻书的声音和学生朗朗的读书声。 拿着宣纸,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秀才李兴文已经将一支毛笔交到他的手里,把一个砚台放在了他就坐的松木课桌上。 秀才李兴文也不看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把《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宋词默写一遍!” 什么? 默写? 嗡…… 耳朵一声响,宋小飞感觉头也大了,他只听到了默写什么“奴娇”之类的,至于秀才李兴文具体说了什么,他没有太明白,只是默想,娇美的奴隶是该嘴里念叨,而且更应该搂在怀里疼疼,这么一想,不觉心里暗自好笑。 秀才李兴文不仅是文学天赋了得,察颜观色更是毫不含糊,他当时就看明白了宋小飞的心思,面带一丝愠怒之色,看样子马上要教训他了。 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露馅了,为了尽量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显露在脸上,宋小飞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低头看着宣纸上的方格子,手挥狼毫,似那文人的样子,准备着手开题默写《念奴娇·赤壁怀古》,写什么呢?就是连如何开头宋小飞都无法做到。 如果要他展示武功那该有多好,抑或让他默写《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难经》或者是《魔云拳》也未尝不可,可偏偏是什么“奴隶娇美”之类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秀才李兴文让他默写《念奴娇·赤壁怀古》本来的意思就是想考考宋小飞,如果他能默写出来那就失去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让他默写《念奴娇·赤壁怀古》的真实意图了,如果他写不出来,那不正合李兴文的心意,正中李菩萨的下怀,便可以此为借口,让他知难而进,知耻而更勇,很明显,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更加倾向于用逆袭的办法教育教导宋小飞。 老虎吃天鹅无处下爪,正发愁不知如何下笔默写《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诗词,不曾想到脊背被人轻轻戳了一下,宋小飞转过脸去。 一张嫩稚的小女孩脸微笑地看着她,这张脸显示这个女孩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把一卷宣纸塞到了他的背后,示意他拿上,宋小飞拿过了小女孩手里卷着的宣纸,小女孩把头向前一伸,一手侧放嘴边,做传递声音的动作,悄悄地告诉他:“打开宣纸,原样抄写!” 好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宋小飞打开宣纸,只见上面用工整的隶书字体写了一长串文字,他定睛上去,总算还能认识这些字。 把脸凑了上去,准备读一遍弄清楚再抄写不迟,如果先不读一读就蒙头蒙脑地贸然下手抄写,万一弄错字那可就麻烦了,于是宋小飞按照小女孩给他的宣纸上的内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默读了下去: 《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 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 人道是, 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 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 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 小乔初嫁了, 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 谈笑间, 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 多情应笑我, 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 一尊还酹江月, …… 读毕,被诗词中的豪言壮语深深地感染,宋小飞竟然忘了这是学堂,拍着大腿叫道:“好诗,好诗!太好了,我以前竟然没有看过这首诗词!我就怎么想不到这样的表达手法呢!人才,人才啊……”话到这里,突的戛然而止,说了半天,要不是在另外一个角落里指导一名学生温习功课的秀才李兴文听了他的声音转过脸来,他根本想不到这里还是学堂! 学堂里刚才还回荡着的朗朗读书声兀的消失,学堂里瞬间寂静无比,几乎可以听到每一个人的呼吸声,所有学生几乎把脸转向了宋小飞。 原本以为这下可闯大祸了,惹大麻烦捅了马蜂窝,可怎么也想不到,秀才李兴文并不生气,只是走到宋小飞的身边,看了看桌子上被折叠过痕迹的宣纸,半晌才问道:“这是你写的?”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这张宣纸上的字本来就不是他自己写的,宋小飞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让老师说他虚伪,站起来,答道:“不是我写的?” 是宋小飞一开始就没有明白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心里的真实意思,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本来怀疑是有人把这张写好的宣纸递给宋小飞让他照抄,可宋小飞理解为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怀疑他想用别人写好的东西冒充是自己写的东西,这下倒好,经过宋小飞这么一答,正好解答了秀才李兴文的心中疑惑,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马上会意是有人专门写好宣纸让宋小飞原样儿誊写。 明白了其中原委,秀才李兴文没有看宋小飞,只是盯着宣纸上的字迹,道:“那是谁写的?” 谁写的?这恐怕不能说出来吧,不管怎样,这位女子出于一片好心,她是最无辜的,千万不能把她供出去,可总得有个人承担后果责任吧,谁写的?究竟是谁写的?突然,宋小飞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承担罪责的人选,只见他把指头指向他刚进学堂时坐在他旁边私下非议他的那个似潘安如司马相如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学生,斩钉截铁地道:“师父,是他,是他想陷害我,是他拿了这位女子的诗句递给了我,让我照着上面的内容抄写就是,便能完成你刚才布置给我的作业。” 此话一出,全班学生几乎把目光同时转移到了这位学生的身上。 受了莫大的冤枉,这个似潘安如司马相如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学生拍了一把桌子,马上站起来,老虎一般地发了威风,指着宋小飞,努力反驳,恨不得马上吃了他,只听这位学生道:“哼,你个死翘翘王八蛋,你少冤枉人,明明是你身后的那个家伙亲自递到你手里的,我可以作证。”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给宋小飞传递宣纸的那位女子。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干的,这位女子直接从桌子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了似潘安如司马相如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这位学生身边,推搡着其的衣角,指着其的鼻子,道:“你个张太监!不是我,你少欺负人,我一个女儿家何必欺骗别人呢,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脸。” 学堂里的学生都知道,这个似潘安如司马相如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学生本名张骏才,是大鸿王朝御马监张寿山的独子,张寿山见儿子从小长得俊俏,便和夫人把他当做女儿养,轻不得重不得,不知如何去疼爱这个儿子,噙到嘴里怕一不小心咽下去到了肚子里,拿到手里又怕掉下去摔坏在地上,长期下来,张骏才性格复杂挑剔,不男不女,好对男生的模样说三道四,好对女生说他自己最漂亮。周围的学生实在看不惯他,才起了个绰号叫他张太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这位女子偏偏拿着张骏才的短处当笑话,当着全学堂的学生面直呼他的绰号,立即招来了张骏才的狠狠反扑:“滚,犊子!作为女儿家不学好,真是有人养没人教育的孙二娘,到时候看谁敢要你个悍妇!” 小女孩名叫柳小梅,本是大鸿王朝御史台谏议大夫柳东柯的亲生女儿,由于长相俊朗才华出众,后来柳东柯出使北图女国时被北图女国看上了,便把他扣留下来,死磨硬缠,威逼利诱,让他做了名义上的国王,实际上仍然由女国王主持朝政,他为名义上的国王实则为傀儡无疑。 柳东柯上任北图女国国王一事传到大鸿王朝,大鸿王朝老皇帝李文巡劝柳东柯年仅三十六岁的妻子刘淑贤改嫁他人也好以后有个靠头,可是刘淑贤是死活不肯,立誓生做柳东柯的人,死了也是他的鬼。 一根肠子直到底,老皇帝李文巡也没有办法,只好封她个一品诰命夫人,朝廷给她俸禄,并为她买了一家别宅,买了一些丫鬟,这里便成了诰命夫人府,刘淑贤带着女儿柳小梅住在诰命夫人府里。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右宰相府的学堂因为有李菩萨这样大名鼎鼎的人当老师,引来了大量的达官贵人富商大贾都把孩子放在这里学习,刘淑贤也是慕名才把女儿柳小梅寄托在这里,希望她能目濡耳染高人的儒雅博学。 虽然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教养,可是柳小梅的性格随了母亲刘淑贤,刚强硬朗,别人叫她孙二娘,不是因为她长相悍,而是说她性格悍,其实柳小梅虽年纪尚小但一副娇美的脸蛋已经初露出来。 柳小梅和张骏才双方都揪住对方的短不放松,这可难为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因为单从隶书的字体上查究谁是这次事件真正的罪魁祸首很难,秀才李兴文便干脆快刀斩乱麻,果断处理了这件事情,处罚他们三人到学堂外面面壁思过一个时辰,作为惩戒,以后再也不许叫绰号,也不许犯了错误还不诚实。 对着墙壁站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宋小飞便自动向秀才李兴文承认了事情的真相,当然他不是因为张骏才,他是同情这个作为女儿家的柳小梅才这么做的。 可是言出必行的秀才李兴文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除非宋小飞能把《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诗词当着学堂全体学生的面不但能背诵下来,而且还能说出其中的意思。 不就是区区一首诗词吗,这有何难?宋小飞一气呵成,不但背诵了诗词,同时也把《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诗词分三个层次做了深度解读,把整首诗词开头写景、中间抒情怀念古圣、最后总结抒发了作者自己人生已老而壮志未酬的慨叹之情分析了个头头是道,秀才李兴文闻言,连连点头称道,学堂响起了一股热烈的赞许掌声,就连张骏才对宋小飞的记忆力也彻底佩服,他也伸出高贵的两手,合掌而鼓,柳小梅更是把两只小手拍得节奏更快,好像比她老子柳东柯从北图女国回来了还要高兴。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本想试探一番宋小飞的学习诚意和智商高低,不想这小子根本就不是饶爷爷的孬种,只看了柳小梅传给他的宣纸一遍就将上面的内容记下了,他提出的难题被一一应答如流,各个击破,只好宽恕了他们三人今天犯下的错误。 下课后,学堂里的学生七嘴八舌,摇头晃脑,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同学的讨论中宋小飞得知了张骏才和柳小梅这两个今天陪着自己演戏的角色的大概身世。 抬头看看天也将近暮色,虽然柳小梅家距离相府学堂只有一点距离,宋小飞还是想把好心人做到底,怕她得罪了张俊才让人家报复,所以还是把她亲自送到家里更安全放心,当然了顺便看看大鸿王朝一品诰命夫人的烈女姿态,便毫不犹豫地拉起柳小梅的手向她家别宅走去。 知道母亲刘淑梅会来接应她,可宋小飞强行拉起她便向她家走去,让一个男子拉着她的手,这还是人生第一次,柳小梅不愿意,故而放开嗓门大喊,道:“放开我的手!我才不要人拉我走路,我自己会走路,你回家去吧,我娘会来接我的,放开我!放开我……” “别吵吵,行不行,再吵吵小心我把你拉倒这学堂后面非礼一顿!”宋小飞哪里还管她所说的话,丢下几句话吓唬她,脚底下的步子却一点没有乱,走路的方向也一点没有错,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府上大门。 第六章 便遣如凤追小飞 都说女孩子的性格随母亲,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别看也别认为柳小梅年纪还不算太大,只有十六岁半,可是她的性格脾气已经与其母亲十分里面吻合八分。 宋小飞把她的手拉在手里,两手出的力气快要把这小家伙的两条细瘦单薄的胳膊给捏出十条缝隙了,可她仍然十万个不愿意,跟在宋小飞的侧方活蹦乱跳,两只嫩手分别攥住宋小飞的手,恨不得把宋小飞的手给揪下来当猪蹄吃,表现出一点儿也不屈服也不配合的蛮狠劲儿,把宋小飞刚才说拉她到学堂后面非礼的话当做放屁一般,丝毫听不到耳朵里去,嘴里仍然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哥,放开我……”宋小飞心里暗骂:“好个小妮子,常说‘物极必反’,没想到你竟然能由强硬变得绵软下来,可我就是不上你的当,可恶的小妮子!” 嘴里软了,可手里一点没不留情,柳小梅两只小手更加用力攥着宋小飞的那条胳膊,让他几乎到了忍受不了疼痛的时候,只听宋小飞疼得喊出声来:“放开我的手,赶紧放开,要不然我真的拉你到学堂后面非礼,我说道做到,你信不信……”做了一个假动作,假装要把柳小梅拉到学堂后面的动作,这时恰好一个年轻的少妇从柳小梅家的别宅大门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瞧上了宋小飞的手里拉着的女子,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加快速度朝宋小飞这边赶过来,少妇的身后跟着一位十八九岁的丫鬟模样的女子,手持宝剑,虽为女子但似有惊天胆气,威颜不下锦毛鼠白玉堂。 宋小飞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颜色,她身后的女子也不简单,根据经验猜测,少妇身后持剑的女子定是少妇的贴身丫鬟,她们恐怕非主仆关系莫属,但不管她们什么关系,既都有颜色,亦都有些女人风骚味道,便停下脚步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大声喘着粗气,相当于推磨驴被赶着推磨时的出气声音,是柳小梅在他脊背一直揪住他的耳朵乱动,折腾来折腾去还真让这小女孩给折腾地出了身大汗,不喘气倒由不得他了。 那少妇和尾随她身后的持剑的女子正在赶过来,这时只听柳小梅呼唤了一声“娘”,在宋小飞的手里折腾地更加凶狠了,他只好一狠心顺势放开手,把柳小梅那只手松开了,让她自己走路。 见了少妇,柳小梅便不顾一切地跑着冲向了她,一直到跑到少妇的身边抱住她的一条胳膊,把头偎依在少妇的肩膀上为止。 这么亲热!不会是她娘吧?没错,肯定就是她娘!一看她的那个亲热样子,除了她娘还会是谁?就在这时,柳小梅把头扬了起来真的又喊了一声娘,这位少妇便转过脸去把她拉在怀里,并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宋小飞这才知道他的猜错一点没错,这迎面走来迎接柳小梅的少妇真是她亲娘。 喊娘亲不要紧,那是人之常情,谁家儿女不喊爹娘?可柳小梅一变她在学堂里的那种姿态,竟对自己的母亲刘淑贤告假状:“他是坏人,他想拉我去学堂后面非礼!” 什么?没听错吧。这小女孩怎么会突然这样,这人真是看不出来啊!瞧了抱着柳小梅的少妇一眼,宋小飞转过脸去,心里有些生气,今天被这小女孩一顿折腾,先前她递他宣纸的感激之情消失殆尽,没想到自己也是练了一身武功的人,没想到被这小妮子折腾地上气不接下气,宋小飞弯下腰双手拄着他自己的两条大腿,加深呼吸,以弥补为对付柳小梅身体剧烈运动而失去的能量,对做出这次行动的初衷不免产生了怀疑甚至是彻底的否定。 心想,自己拉着她不就是因为嫌她年纪不大怕被张俊才给欺负了,自己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做个好人的,另外一点就是想看看学堂里学生所说的朝廷一品诰命夫人的贞烈情操到底有多伟大,可现在他是没有这两个欲望了,不想做好人了,也不想看一品诰命夫人的贞烈情操了。 柳小梅的本性已经暴露,她的母亲一品诰命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宋小飞再也不想知道,再说了,不就是个从一品的诰命夫人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爹还是正一品右宰相呢,跟我爹比,还差远了;不就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吗,我宋小飞像缺美女的人吗,告诉你,我家里有两个绝世美人伺候我,跟上圭茜和秋杏比,她们都没生过孩子,可你生过一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 思忖至此,宋小飞已经心凉了半截,柳小梅前后判若两人,便足以让宋小飞心里吃不消,心里埋怨自己道:“宋小飞啊宋小飞,世界上就你好心哪,我告诉你,你别不高兴,你再心好,好心能换来好报吗?得嘞,好心不被人当做驴肝肺就不错了,你还真以为好心同情心泛滥就能博得别人的好感和同样的回报,你去做梦吧,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已经死翘翘了,你是最后一个了!想做好人,别痴人做梦了,醒醒吧,我亲爱的宋小飞同学!”好人难做,好人并不一定会得到好报,而且有时候往往结局很惨!大将韩信,忠臣晁错,小秘书杨修,还有替梦中的曹操盖被子的那个微不足道的伺候他的下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好人?可哪一个又有一个好的结局,不是被乱竹阵扎死,就是被腰斩东市,或者被推出武门斩首,抑或被手刃钻腹;可坏人呢,虽说不上个个万寿无疆,可也占尽风光出人头地风流一世者也大有人在!贼臣菜京,太监童贯,奸臣秦桧,还有盗了宝贝杀了国王睡了管彤欺负唐僧的狮子精,不是权侵朝野,就是为非作歹,或者做宰为相,抑或被赦罪释放重新做妖。 看清楚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开始觉得挺不错的小女孩柳小梅,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竟如此有心机,变着法儿地戏弄别人,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家拿你卖了钱,你还竟替卖你的人数卖了你的钱,人心何其城府太深! 思来想去,现在宋小飞才搞清楚,自打一开始柳小梅送他宣纸就是为了日弄他,故意使得他被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抓住有作弊之嫌,好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顺便拿他开心消消乐,人性何其歹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都不假,宋小飞听母亲宋夫人闲聊说过,大鸿王朝有个一品诰命夫人,性格刚强,膝下只有一女,丈夫做了别国国王,母亲说话中唏嘘连连,甚为叹息,同情她们母女。 可眼前变见,母亲口里的可怜之人,柳小梅心肠如何已现端倪,其娘,恐怕…… 坏人固不可为,可是好人也难做,不如归去,收起做个好人的心和散去对大鸿王朝钦点一品诰命夫人烈女情结的兴趣,便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回家拜见母亲抚弄两个美人上圭茜和秋杏,何必与这两个一大一小的母老虎周旋呢。 宋小飞当即二话不说便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右宰府赶回去,把柳小梅和她的母亲刘淑贤渗在那里。 其实,柳小梅的母亲刘淑贤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小飞便离开了。她只看到宋小飞是拉着她的女儿柳小梅,不过她好像看见宋小飞拉着柳小梅向一品诰命夫人府衙方向走来,并不像女儿柳小梅告诉她的宋小飞拉着她去学堂后面非礼,非礼不可能来到一品诰命夫人府衙,那样做岂不是太唐突荒唐可笑了不是吗?这孩子别不是又在愚弄他人,刘淑贤看宋小飞并不像坏人。 不对!绝不是女儿说的这样,这件事情当中必有蹊跷,大人不能轻易相信一个孩子的话,再说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最清楚不过,平日里女儿心计多端,她作为母亲也是心里尽知道的,此时,刘淑贤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把女儿对她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宋小飞还在这里,她肯定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可是宋小飞没有耐心和信心了,他已经转身离开了,即使现在骑了吕布的赤兔马恐怕也追不上了他了,因为刘淑贤亲眼看到,刚才转过身离去的那个男子好像练过武家内功,走路速度如同飞行。 看来硬追的话肯定是追不上了,刘淑贤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随之她又产生了另外一个念头,不行,必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与她自己的女儿柳小梅到底有什么过节,竟然关系弄得如此僵硬!想到这里,便唤了府上信得过的丫鬟赛如凤,前去打探刚才背着女儿回来又不打招呼转身离去的那个人也就是宋小飞的下落。 为何要唤上赛如凤前去打探消息呢?这是有其原因可叙述的,赛如凤这个丫鬟是有来历可说的,看她名字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凡人,这个丫鬟来自逍遥岛,是逍遥岛暮鼓大仙的嫡传关门弟子,武功不但了得不说,轻功更加绝门,走路的速度那是一流,自打进了一品诰命夫人府衙,一心效忠主子刘淑贤,处处以刘淑贤马首是瞻,逐渐取得了信任,最后成了刘淑贤的亲信丫鬟,一般情况下不离刘淑贤半步,当然除了睡觉的时间,赛如凤就站在门口替刘淑贤站岗放哨,唯恐有什么人会对她不利。 既然这么爱戴主子刘淑贤,又是刘淑贤的亲信丫鬟,当然为刘淑贤做事那是义不容辞的,当下受了差遣,赛如凤二话不说,拿了手中夕阳西下宝剑,走出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如同疾风一般,追随着刚才宋小飞消失的方向而去。 第七章 天象奇观蟒猪斗 飞指望月探腋窝 离开让他烦心和不舒服的人,让那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立马在自己的眼前滚蛋,宋小飞转过身,转眼间不见了半点人影。 受了大鸿王朝老皇帝李文巡钦点的一品诰命夫人刘淑贤的差遣,赛如凤脚下踩风似的,紧追宋小飞消失的方向不舍。 本来是要立刻赶路回到右宰相府向母亲问晚安的,再说了家里的那两个美人上圭茜和秋杏说不定还在心急如焚地等着他自己呢,还有就是如果父亲大人宋远天从腾州办完公差回来的话除了老皇帝李文巡之外最想见的人就是他了,这样想来宋小飞更是把脚步坚定不移地向相府走去。 边走边抬头再一次看了看天空,夜幕更深,今晚的天空似乎不同往日,刚才还挂在树梢上的月儿突然间就让一朵巨大的乌云给遮住了,瞬间不见了皎洁如玉的娇美脸蛋。 叹了口气,宋小飞心想,这是怎么了,今晚老子被那女子柳小梅给耍了,心情虽然不太好,可一向自信自尊乐观开朗的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妮子而自暴自弃,那样是太不值了。 哼!小妖精,老子我才没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呢,以后要离你远点,不,以后看我怎么对付你,宋小飞这样心里想着。 心里想的事情归心里想,可他还是不忍让这乌云遮住了太阳,思维变化得可真快,就一秒间,他不再想关于柳小梅这个他心里的小妖精的任何事情了,转而把胸怀放大放开阔了很多,倒操起了日月星辰的心来了,对这乌云遮太阳也抱怨上了。 掐指一算,按照《黄帝外经》记载推演,今晚别不是会出现天狗吞月的天象奇景吧,虽然当初为了跟随魔云师尊学好医理和武功精华他对《黄帝外经》粗略地有所了解,可是对于今晚即将要发生的天狗吞月一事的预测,宋小飞心里还是很有把握和信心的,乌云遮月就是天狗吞月的明显证象,只不过不学《黄帝外经》的人是不知道罢了。 天象变化莫测,说来就来,宋小飞根据上古三大奇书之一的《黄帝经》的番外篇《黄帝外经》所预测的天狗吞月一事立刻就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变成了现实。 一阵黑风刮过,卷起了路上的几根粗树藤,竟然在空中迎风飞舞。 要不是练了内家上乘武功,宋小飞定会让这黑风把他给卷上天空与天狗一起吞月不可。 天空中若隐若现的不曾被乌云遮挡住的几丝月光此刻也看不见了,夜晚一片漆黑,只听到呼呼大风从耳边响过。 这是何天象,怎么黑风突然袭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狗吞月? 黑风卷云! 不是完全的天狗吞月! 脑子里突然一震,对了,这不正是天狗吞月的前奏曲吗? 根据《黄帝外经》的记载看,天狗吞月这一奇特的天象发生前,首先是上演一阵黑风卷云,黑风卷云过后,才是真正的天狗吞月。 所谓的黑风卷云,就是天象突发奇怪的大风,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云卷到整个天空,从而遮住了夜晚月亮的光芒,致使整个夜空漆黑无比。 这种天象很少发生,也就是说发生的概率比较低,用甲子纪年的办法来推算,一般六十个花甲子或者一百二十个花甲子长的时间才发生一次。 那六十个花甲子或者一百二十个花甲子究竟是多长时间?这个可就得说道说道了。 其实明白通俗一点来讲,一个花甲子那就是六十年时间,六十个花甲子就是三千六百年,一百二十个花甲子那就是七千二百年。 三千六百年或者是七千二百年那是啥概念? 一个人一生最多给他算上有生之年一百岁也就是一百年,那也得传上三百六十代人;再如果用因果轮回报应灵魂转世的观点来看,一个人一生同样给他算上一百年也就活上一百岁的话,仅仅因果轮回就得让他投胎转世三百六十世或者七百二十世。 当然了,这还得让他世世代代做好事,如果要是万一哪天干坏事了说不定比三百六十世或者七百二十世的时间还要漫长。 千万年难逢的好机会竟然给遇上了,岂能就此放弃,我宋小飞的命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别人做八辈子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却偶然出奇的让我就这么不经意地给碰上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不就是千年等一回吗?这不就是许仙与白娘子的千年奇遇记吗? 想那许仙与白娘子时隔将近两千年才修成了一对共枕的美满和睦的婚姻,可是最终还是被不懂爱情的法海中间横插了一杠子活活给拆散了,把一双恩爱夫妻从此拆散。 宁差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这不是棒打鸳鸯吗!着实可恨可恶可气可骂! 至于宗教性的礼节东西包括佛教教义是一个容纳了非常磅礴复杂的思想内容在内的东西,可看简单了也就一句话,不管什么宗教礼节与宗教教义,它都是一部世界人生哲学,即它是用来讲解世界与人生的大道理的。 由于是大道理一般没有什么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就很难去理解这些大道理了,即使有了丰富人生阅历的人也未必能够完全明白这些大道理。 再说了,就那佛教教义中四个谛中的苦谛来说吧,苦谛,听起来很复杂! 其实说通俗了很简单,苦谛不就是说人的一生要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每天都深处奔命干活劳累活命的痛苦之中。 天道酬勤,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正常和积极的生活态度,可是到了佛教这里就看成了受苦受累。 当然佛家这样看问题也有它合理性的一面,人生的有些问题运用佛家可以化解开来,比如说从前有个寺院里有两个和尚,一名法号惠清,一名法号惠能。有一年发生了饥荒,寺院里只剩余了一碗饭菜,他们两个如果一个人吃了,坚持走出寺院到别的地方就能活下来,如果他们两个分吃的话,由于都吃不饱,即使走出这寺院也坚持不到别的地方,最后只能是都活不下来。后来惠能把饭菜让给了惠清,惠清吃了饭菜,用这一碗饭菜的精力逃到其他地方活了下来,惠能却在饥饿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惠清活下来后领导农民起义推翻暴政做了皇帝。做了皇帝的惠清不忘师兄惠能的大恩大德,为他建了一座庞大的寺院德光寺,并敕封惠能为德光法师,德光得以重生,回到了涅槃之地等待重生命令。虽然做了皇帝,惠清仍然想念师兄惠能,有天他来到德光寺院,失声痛哭,对着惠能的金佛塑像道:“我们本来是师兄弟,如果当初我不要私心,把饭菜让给你,说不定今天做皇帝享受荣华富贵的就是你,师兄啊,师弟我是真心请求你的原谅来的。”只听惠能的金佛塑像开口说话,道:“惠清师弟,我不后悔你的自私,再说了我如今到了涅槃之地,不久将得以重生,你担心年龄大不能生子,放心吧,明年今日就是你妻子生子之时,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就是我重生的见证。”惠清向惠能金佛塑像叩首毕,方才顿悟:当初要是两人挣食,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由于不挣,一个活了,另外一个也重生复活,我佛慈悲!我佛伟大! 所以如果把眼光放大了,佛家的这种说法没有问题,同一样事情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个方面的说法都对,主要看你站在那个角度看问题。 你如果再换个角度讲,从人类要繁衍生息的方面来说,人生是有很多麻烦,就连吃饭都得张嘴,这还不包括做饭以及准备做饭材料的麻烦,所以两口子成家立业就光为了做饭一件事情就吵个一辈子没完没了,你说她懒惰,她说你懒惰,人事何其多,一辈子就在吵架甚至打架中度过了,有的人就是被吵架或者打架气死的或者打死的。 上升到一个层次讲,一个国家之内一个民族之内或者说国家或者民族之内就一天之内因为打架斗殴就会有多少人的生命为此付出代价! 有会有多少人会因为打架斗殴而付出生命代价的人是他们的亲人而终日以泪洗面伤心欲绝! 这样看的确痛苦,但你也要想想,人是灵长之王,普通生物做不到的事情人可以做到,人能上天能入地能漂洋过海翻山越岭。 越是社会发展人的能耐越强,人不但经历了痛苦,人更为自己创造了伟大的世界。 同样是吃饱,可怎么吃饱的就大不相同,天天吃洋芋也是吃饱,天天吃大米也是吃饱,可天天吃火锅汉堡麻辣烫甚至是油炸蝎子也是吃饱,你能说吃糠的和吃山珍海味是同一个档次吗? 同样是去一回圣彼得堡,可以步行去,可以骑自行车去,可以坐火车或者飞机去,你能说步行去圣彼得堡和坐飞机去圣彼得堡的效果一样吗?! 人活着就要奋斗,战胜人生路上一个又一个的拦路虎绊脚石,取得一个又一个的成果。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生贵在拼搏中取得成功。 别人送你一百元花和你自己挣一百元花心理感受根本不同。 人生路上固然有苦,可是人可以战胜苦难直面喜悦和成功,所谓人生有苦也有甜,无论多苦都可以变甜,这就是乐观主义的人生态度。 人类要进步,就必须知道苦中作乐,忆苦思甜,变苦为甜,这就是人类繁衍生息的真理。 如果像佛家所说的,人人都嫌人生太苦而不结婚生育那人类就会灭亡的,所以人要繁衍的话不可多学佛家。 言归正传,法海就是一意孤行,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假慈假悲,想把一个对人生充满激情的年轻人推入痛苦的火海中煎熬! 可是他真伟大真厉害居然最终做到了! 当然了,人类发展中宗教与非宗教都不可缺,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看待为好。 假如法海看到一个想跳河的苦命人劝他不要轻视生命,让他通过修行脱离苦海最终进入无我无他的涅槃境地,真的若此那我们就得为法海翘起大拇指了,真的这样,许仙和白娘子的命运也许会好很多。 所以法海是歪嘴子和尚念经念错地方了,可以肯定的说,法海如果生活在北周武帝或者后周世宗时代,他是要被这些帝王当做典型杀头问斩的!因为他竟敢公开反人类! 经验教训就是人生嘴要长正经要念正,只可惜歪嘴的和尚太多,许多经没念对,念不对经害人不浅,害己不薄! 宋小飞很庆幸他自己不是许仙更不是白娘子,生活在了一个没有法海一样的歪嘴子和尚的时代和世界,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见到天狗吞月的天象奇观,真是自我欣慰啊! 今晚天狗吞月,世间一切凶恶的东西都会现身,乘混做乱,反正相爷府衙有重兵把守,谅他何方妖孽鬼怪也不能怎的,这么一想,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有两位娇妻……总之宰相府的所有人畜都不会有事的。 可除了朝廷官府和和富商大贾人家,其余的小户人家和没有理性的小畜生,今晚恐怕对他们不利。 当然,他宋小飞有神功护体,不管是谁,恐怕对他都构不成威胁,技高人胆大,他也不惧怕什么各路货色的妖魔鬼怪,只恨他们不出来与他见上一面甚至干上一架更痛快。 心花怒放,已经没有心思再回相爷府衙,可是去哪里看今晚的奇特景象最适合呢? 突然,眼前一亮,剑兽石! 对,就去剑兽石那里,剑兽石那里是他知道的阴气最重的地方,今晚那里肯定会有不一样的事情要发生。 锁定了目标,施展功力,乘着今晚的黑风,宋小飞更加是如鱼得水,走路更快,如雾似闪电般向前行动,一路杂草被黑风刮过,在他的脚下低头哈腰,卑躬屈膝。 不费多少时辰和周折,已经到了剑兽石下,只见这沙石滩上狂风大作,雷鸣电闪,狂风暴雨,顿时,这里成了人间的黑暗之渊。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在闪电的刹那间短暂的时空里,宋小飞看见的一条巨蟒和一头老母猪,巨蟒口吐莲花蛇芯,老母猪不似家猪而似野猪,嘴边的两颗獠牙就能证明。 虽然闪电过后,宋小飞已经不能再完全看清楚这两个家伙的面目,但是黑乎乎的两个对抗的巨大身影还在这里摆动,又把这里弄成了人间的罪恶之渊。 换了别人,可能早已经吓个半死不活或者屁滚尿流,可是那是针对别人的,宋小飞一点也不惧怕,站在这里好像看风景一样,两个在别人看来都不同寻常的东西,巨蟒也好獠猪也罢,宋小飞看它们就像看两个小孩打架斗殴似的,只管站在这里取乐,估摸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崖下鏖战不会就这么快结束,索性找了一块比较平整不会弄疼身体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 突然间,一阵电光闪过,宋小飞又看见了这两个巨大的家伙仍然站在那里对抗,双方都不敢轻易下手,而是在各自寻找战机,伺机而动。 闪电的瞬间说来短暂,马上又进入了黑暗时空,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灵敏捷的宋小飞,突然之间右边耳朵的耳廓微微动弹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几乎同时眼睛斜瞥了身后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逼近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呢!是宋小飞也不在乎什么了,还是有可能出现的东西根本让他无从担心,继续盯着隔世崖下黑暗之中黑乎乎的这两个家伙,看它们怎么演出一场关公战秦琼。 也许是真的有东西在逼近宋小飞,也许是逼近宋小飞的这个东西性情有些急躁,宋小飞眼睛盯着前方的巨蟒和獠猪不放,可左边的一只手稍微动了一下,他这是要做出招的姿势。 黑风似乎刮得更加无情而恶掠了,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吞噬在它的邪恶之中,可巨蟒和獠猪并没有退群,还是站在那里。 紧接着又是闪电雷鸣,这次宋小飞看得更加清楚了,长着刀剑一般獠牙的老母猪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头小獠猪。 小獠猪的獠牙虽然看起来也有些锋利,可怎么也没有办法与老母猪的獠牙比较,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 小獠猪站在老母猪的身后,眼光盯着巨蟒,似有惊恐万状之色,前进不得退也不得,只是站在那里,对未来的希望很渺茫的样子。 这边宋小飞已经坐在石头上观看蟒猪斗了,再说那赛如凤,脚下凌云踏风似的速度追随宋小飞走路的方向,虽然发生了黑风卷云的天象怪事,可她虽为女子,却也不怕什么,只管向前追查宋小飞的去向。 离开柳小梅,宋小飞的速度放慢了许多,不久便被这赛如凤撵上来跟在身后。 被人跟踪,一开始,宋小飞并没有太注意,也不知道有人私自在身后跟踪他,可当他坐在隔世崖下的石头上时,一阵黑风传过,他便敏锐地听到了在黑风之中似乎夹杂这人的脚步跑动声音,而闪电闪烁之间,他又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发出脚步跑动之声的东西,发现果然有人在跟踪他。 故意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没有发生任何风吹草动的事情一样,继续坐在这大石头上,一双眼睛盯着两个巨大的黑影。 不知宋小飞的武功根底,赛如凤真以为是凭着她的速度赶上了宋小飞,越加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看就要到了距离宋小飞坐着的大石头一百米的一堆茂密的草丛跟前,才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换上慢速度缓缓地前进。 穿过草丛,距离宋小飞的距离就越来越近了,赛如凤这时的速度更慢了,为了彻底调查清楚宋小飞的下落,她格外小心,怕打草惊蛇,搅扰了宋小飞,让他因此逃掉,那就得花费更大的精力想更多的办法来追查到他的下落了。 为了轻松容易,赛如凤还是采取了比较稳妥可靠的办法,即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逼近宋小飞,看他究竟是个干什么的人。 说来也快,虽然一步一个脚印地移动很费劲,但还是没有花费她多长时间就到了他身后的石头后面。 虽然赛如凤从宋小飞走路速度比她慢的单方面出发自信地认为宋小飞的内力也不及她,可她还是躲在石头后面,不肯轻易出手!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很简单,赛如凤想稳操胜券一招制敌拿住坐在石头上观看蟒猪斗的宋小飞。 慢慢的,慢慢的,赛如凤拔出了鞘中夕阳西下宝剑,她原本以为这样很保险,因为拔剑声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更别说是距离她还有一点距离的宋小飞,可她哪里知道宋小飞全听见了,而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赛如凤出手便能轻而易举地反击。 这边赛如凤手持利剑,猛然跃起,喊道:“喂!那人,看招!”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刺向宋小飞的肩胛缝,没等她宝剑落下,只需一招飞指望月,宋小飞的左手食指指头便已经到了赛如凤的腋窝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一个木偶人似的。。 第八章 绝技使出冷眉服 一开始宋小飞就坐在了距离巨蟒和獠猪争斗之地比较远的石头上,故而刚才他与赛如凤两人的打斗才没有惊动了对面两个畜生的斗殴,否则一旦被巨蟒和獠猪发现他们两个在这里打斗,肯定会赶过来将他们两个弄个半死不活,甚至被这蟒蛇吃个片甲不留,也说不定被獠猪拱得比土贼还要惨不忍睹! 当然一切都在互不影响的安全状态中进行,这两对敌人分开争斗,一对与另外一对暂时都不会在意对方的事情。 在电光闪烁中,宋小飞早就认出了赛如凤是刘淑贤也就是大鸿王朝老皇帝钦点的一品诰命夫人身边的那位女子,虽然不知道她的名讳,可对于这个女子宋小飞心里是怀有三分重视情感的,不光是她具有威严的面容和过人的胆识,更是因为她那一身深藏不露而有可能厚积薄发的武功修为! 刚才使出的那一招飞指望月,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制服对手的重量级武功技能。 魔云师尊曾经交代过,只要用上他的飞指望月这一招凛冽的杀手锏,不管遇上谁,定会叫对方束手守败,毫无还手之力。 当年魔云师尊的飞指望月,独步天下,连他师父弥天煌都惧怕三分,要不是在魔云的酒里偷偷地下了千年沉睡丹,致使魔云千年之内再难以将功力发挥极致,就是弥天煌带领所有弟子一起上恐怕也拿他不住,何况那个区区的魔云塔怎能镇的住他这样的顶级高手。 其实,飞指望月是夺天地造化的武功绝技,只不过魔云师尊在教宋小飞的时候,并没有非常清楚地给他讲明白这一点。 也许魔云师尊对此根本就不用言明,说不定他是有意不说而让宋小飞在运用飞指望月这一绝技时,自己去领会其中的威力。 不管怎么说怎么猜测魔云师尊的心意已经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一点非常肯定,那就是魔云师尊所言非虚,就仅仅一招出去,赛如凤便被定在了那里,只能说话,不能动弹。 “放开我!不然我……”原先想着她在追逐的这个人即使有两下子,最多就是和她打个平手或者连她都敌不过,可也万万不会想到此人有这么高的武力值,他一次性出手,一招之内,便叫她已经不能奈何,赛如凤只好顾着嘴上占便宜了,在这里大叫着以此威胁宋小飞。 两眼盯在蟒猪斗上,不把武力方面有些厉害的赛如凤放在心上,此刻她不说话倒好,一说话不但丝毫威胁不了宋小飞,反而招来了宋小飞把几分怨怒气撒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在黑暗之中,可是宋小飞依然能明显地看到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的面部表情和她的一言一行。 二话不由分说,噗!直接一脚踢在了赛如凤的屁股上,紧接着一句恶狠狠的话递给她:“嘘,闭上你的嘴,再多嘴小心我扒下你的衣服,让你一身干净地去喂了蟒蛇!” 害怕声音太大引起巨蟒和獠猪的注意力,毁了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蟒猪斗,宋小飞尽量不会让她多说话。 蟒蛇吃人如果说别人倒也害怕那还不假,可是拿蟒蛇去吓唬赛如凤根本不顶事,她的夕阳西下剑下不知道有多少恶兽已经丧生,更不说什么蟒蛇了。 宋小飞可能还不知道,赛如凤有“冷眉剑”之称的别号,她的冷艳威武果断可是出了名的,只是宋小飞那一句脱了她的衣服把她给吓傻了。 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子敢当着她的面公开调戏她,更别说刚刚宋小飞说要脱光她衣服这么入不了她耳朵的话,现在是被宋小飞定在那里站着动不了身,要不然她肯定会挥动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与他斗打上一阵,直到让他跪下磕头认错才肯作罢。 行动已不可能,可嘴上依然不饶,像把刚才宋小飞的狠话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张嘴又来一句:“臭流氓!你敢?”不光嘴上不饶人,就是她那一双看似丹凤的眼睛也毫不留情,说话之间瞪了宋小飞一眼,只可惜她那眼睛不是武器,要不的话,宋小飞恐怕也要被她的一双武器般的丹凤眼给杀伤。 如果这么不可理喻的犟脾气都能够平静地忍受下去,那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他不能忍受的,再说了,如果现在他忍了,那他还是宋小飞吗?如果再忍耐下去任由她大声说话蟒猪斗定让她给搅成稀泥不可。 平日里别看他相貌平平,其貌不扬,可骨子里只容得下吃软不吃硬,赛如凤拿他的话不当一回事情,他能忍受得了吗? 不可能! 可一个被他定了形不能动弹的女子,如何对她下手呢?再说了,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 那就这么算了,不可能! 老牛再牛不是牛吗,可也有制服它牛脾气的办法,烈女再刚烈也有让她屈服的对策,眼看天狗吞月的天象奇观就要到来,这一对敌人巨蟒和獠猪也相互不肯退让,恶狠狠干一架的场面即将上演,为了避免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宋小飞使出对付她的又是绝招。 唰!突然从口中吐出一股烈火,烈火虽说不大,可火焰嚣张,从宋小飞的嘴里吐出只有一瞬间,便飞也似的到了赛如凤的胸口前,立即变成了熊熊烈火。 大火衷烧,犹如有人拿了一个大大的火把放在她的胸口前,胸口顿时好比一锅滚烫的油浇了上去,赛如凤只觉得自己快被烤成熟羊肉串了,只剩下身上还没有吱吱作响流出烤油来,可想出汗也不可能,如此大的火烧在身上,即使有汗恐怕早已化成空气飞到九天云外了,赛如凤就剩下哭着喊爹喊娘了,可是她小时候就没了爹娘,是她师父把她拉扯成人的,没办法,她只剩下爆炸般的感觉了!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赛如凤心里纳闷,死活就是想不通,如此旺盛的火势烧在她的胸口,虽然是达到了极端难受的程度,可是她依然好好得活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片衣服都完好无损,并没有被这火焰烧伤。 难怪她想不通,如果能想通的话,那宋小飞岂不是白白做了魔云的唯一徒儿! 要知道从宋小飞口中喷出的这种火唤作“烈火焰”,是魔云师尊从他师父弥天煌那里继承下来的一项武功绝技,除了弥天煌、魔云,还有宋小飞之外,再没有第四个会这项武功的人。 这项“烈火焰”也算是一脉相传的武功,怪不得别人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当然了,赛如凤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赛如凤虽被宋小飞一招飞指望月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她还是有神态的,宋小飞就是从她脸上和眼睛里难看的再不能难看的窘态中便看出了赛如凤此刻生不如死的那种感觉。 “叫你再嘴硬,不是很会逞能吗,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你如同母犟驴一样不听话呢?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大海不转脸。这样舒服吗?”怕声音大了把那两个对峙的畜生给吓跑了,宋小飞便慢腾腾地从他自己坐着的石头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来到赛如凤的身边,围绕着她转了一圈,才将嘴贴在她的耳边,悄悄地像挖苦又像教训地说了一遍。 有生以来,什么样的大苦大难不敢自吹自擂说经历了很多,可她能到今天还是吃了许多人没有吃过的苦楚,经历过一般人没有经历过的难处,可话说回来了,如此大火烧身的感觉,赛如凤还是第一次经历第一次感受。 宋小飞一顿似挖苦似教训的责难之下,她虽然只是涨红了脸不肯开口承认她就此服输,嘴上却安静了很多,不再说半个与不服气有关的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能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几乎到了不可忍耐的阶段。 要不是被定在那里,她恐怕早就疼痛得狂奔乱跳,带着“烈火焰”在黑暗中兜风了,现在既然被定在那里,没办法表达她自己的身体,只好把一切不痛快全都写在脸上了。 看着她也挺可怜的,宋小飞方才知道魔云师尊教给他的武功每一招都是奇招,每一招都是绝招,有了这些奇招绝招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随所愿,他想让别人怎样就怎样,不受人气,实在太爽。 唉,这一切还不都是魔云师尊的好处嘛,吃水不忘挖井人,人不能狼心狗肺,做人还是有良心的好,可这个世界充斥着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狼心狗肺的人。 不管了,别人怎么那是别人的事情,我宋小飞就不做狼也不做狗,更不愿意当驴,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一个良心大大得好的知恩图报的人,想到这些,他有意识地把双手合在胸前,心里默默地祈祷:“我弥陀佛!我佛慈悲!魔云师尊慈悲,魔云师尊可怜!” 想到了魔云,便想到了佛家,想到了佛家,便想到了我佛慈悲,想到了我佛慈悲,便想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也可怜,还是饶恕她算了,一念之间,动了怜悯之心,又是一招飞指望月,宋小飞同样点在了赛如凤的腋窝下面,一阵热气传遍全身,赛如凤的身体立刻便能活动自如,一切如常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赛如凤都看在眼里,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她连名字都叫不上,可他不是坏人,虽然他也折磨了自己一番,可那也是自己太要强的缘故引起的,他是一个好人,至此,她已从心里服了宋小飞大半截儿。 第九章 自告奋勇拔出剑 怜香惜玉洒热血 一心想要着要对付宋小飞的赛如凤,原本以为凭着她自己的一身实力就能制服了眼前这个男子,可她就是费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看起来也不像非常厉害的人竟然能在短短的两招之内把她完全彻底地给制服了,嘴上虽然不说,可她从心理上已经是服输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也算是真正地相信这一句话了。 刚才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宋小飞的身上,还没有注意到宋小飞究竟要干什么,只是看到他坐在石头上发呆,赛如凤还以为他要练习曾经听闻过的具有无敌神功之称的悬夜大法呢,可现在轻而易举地败在宋小飞的手下,她原本以为自己很厉害的三观马上被毁了,心里默叹:“世上竟然有这样厉害的主,真是开眼界了,以后万万不可再麻痹大意轻视对手了,不然的话结果会很惨!” 此刻,定睛一看,所谓心里猜测的宋小飞要偷练悬夜大法神功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的空想而已,宋小飞是坐在了石头上,可宋小飞并没有偷练什么悬夜大法,赛如凤注视着他,却发现他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距离这里有些长度的地方看着,把刚才与她斗打的事情忘到了脑后,既不追究她的过失,也不问她的来历,更不问她的名字,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这人在干什么呢?赛如凤也定了定神把眼睛朝宋小飞看的方向看过去,她似乎也看到了什么。 远处虽然一片漆黑,可赛如凤也是练过武功的人,而且她的武功修为也上了一定的层次,能作为暮鼓大仙的关门弟子,足见她也不同寻常。 黑暗中,赛如凤看到了两个黑栩栩的东西,她的夕阳西下宝剑不是吃干饭的烂铁片,而是一柄斩敌杀魔降兽的高级宝剑,是暮鼓大仙隐退后交给她的神物,她自从拿了这把宝剑,除了宋小飞她没输给过任何人,倒是有多少人兽魔都被她一一拿下。 可今天她看到的两个黑栩栩的东西好像有些奇怪,虽然暂时看不清楚它们的模样,可大概的轮廓凭着一身功力赛如凤也能看它个明白。 一眼过去,赛如凤的心里已经有数,黑暗中的两个黑栩栩的庞然大物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而像两个怪物,可他们是什么怪物?赛如凤的心里寻思着。 突然一阵从未有过的强光闪过,赛如凤虽然不至于身体吓了一跳,可心里不由一颤,此光从未见过,强光刺激,她几乎都睁不开眼睛,当然只有宋小飞知道这是黑风卷云景象,此强光过后,必有惊天响震和倾盆大雨,不过时间就仅有那么片刻时间。 果如宋小飞所料,这强光过后,一会儿便传来了震天裂地的巨大响声,响声所到倾盆大雨随之而下,巨响几乎已要赛如凤失去听觉的功能,宋小飞虽然感觉没有赛如凤这般强烈,可是耳朵里也响起了嗡嗡的耳鸣音。 可紧接着又是如同从天上泼下来的股股如凉水一般的暴雨,落到了赛如凤和宋小飞的身上,把他们的衣服全部浇湿浸透。 虽然根据《黄帝外经》,宋小飞早已经预测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他也是第一次真实经历,预测仅仅是书面知识,与现实毕竟有出入差距,所以宋小飞心里才有些接受不了这样被暴虐的事实。 “我靠!老天爷你不想让我们活了,求求你积点德吧,总不能因为你贵为天就为所欲为吧……”宋小飞抬头仰天长啸一声,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他对老天爷说话的语气不好,赛如凤立刻上去,一把捂在了他的嘴上。 一向比较随和的宋小飞此刻不知是那很神经错乱了,他气狠狠地一把拿过赛如凤捂着他嘴的那只手,继续对老天爷说上话了:“我靠!你就这样吧,响声那么大,想吓唬人;闪电那么亮,想刺激人;雨点比锅还大,想给我洗澡!你就做吧,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都尽管使出来吧……” 可刚才被宋小飞拿过的手又重新捂在了他的嘴上,这手还是赛如凤的手,此处除了她站在宋小飞的身旁,再无别人,不是她的手还会是谁的手?当然只能是她的手! 当然这一次除了一手捂着宋小飞的嘴,赛如凤还把另外一只手搭在他的额头。 咦!没有发烧,但为什么会突然说胡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上下雨刮风响雷那是大自然的规律,与天有什么关系,居然还骂上天了,这要是万一得罪了上天可怎么办? 想不到赛如凤还是一个唯心主义者,比宋小飞这样的人还封建迷信,动不动就把人间的事情与上天扯上搞不清楚的关系! 其实,赛如凤还是没有能理解宋小飞心里的真实意图和想法,宋小飞他并没有骂天,他只是对今晚的暴风暴雨暴雷暴电有些不满罢了,他实际上是在骂这些东西,如果要强加个罪名给他,顶多也就是指桑骂槐,指着天骂今晚的暴风暴雨暴雷暴电。 从本质上来讲,宋小飞是生气了,并不是骂天,当然指名道姓也不好,暴风暴雨暴雷暴电与上天没有直接关系。 不过骂也骂了,嘴也被堵了,额头也被摸了,经过赛如凤一番诊断,宋小飞很正常,没有发烧说胡话,他是生气了。 上天既然与暴风暴雨暴雷暴电没有多大关系,不管是宋小飞求它还是激它骂它,它很稳重,真正坐到了“任你千般东南风,我依旧如故”,它的胸怀真宽广伟大!它没有责怪没有惩罚宋小飞指名道姓对它说的话。 不过暴雨时间很短,不一会儿就过去了。 雨停了,风也停了,闪电雷鸣也随之不见了,天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连乌云遮月也没有了。 天也无云了,地下有月光了,人的视线也就明快多了,不论是宋小飞还是赛如凤都能清楚地看到巨蟒和獠猪的对峙了,天象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可是这场对峙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一边是巨蟒,一边是长着长长獠牙的老母猪,还有它身后的小獠猪,它们还保持着宋小飞刚来的样子不变。 不知何时,也许是宋小飞和赛如凤只顾了看蟒猪斗而忘记了抬头看天,一个红色的东西正慢慢移向天空的月亮,这个红红的东西像一个大红狗。 不约而同的,巨蟒也开始移向獠猪,蛇芯依然从口里出来又进去,进去又出来,好不寒碜,宊的,巨蟒如闪电疾风骤雨般迅速,看准冲上去一口咬住了老母猪的颈项,老母猪在尽力反抗。 此时的天象,亦好比刚才的迅速速度,大红狗突然张开大口,一口将月亮吞入肚中! 不过这次宋小飞抬头了,赛如凤也抬头了,他们都看到了天狗吞月的天象奇观。 天空顿时没有了光亮,只剩下了大地上的红色光芒。 宋小飞和赛如凤依然能看到巨蟒咬住老母猪的喉咙不放,老母猪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 女人就是女人,不到彻底绝望,她即使再冷漠还是淹没不了深藏在她心底的同情,赛如凤如同疯了一样,一个纵步,已然跃到了巨蟒眼前,怒视着它,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尽管这条巨蟒比往日她斩杀的那些蟒蛇要大得多,可她却怒目视它,做出了一副拼命三郎石秀的姿势,好像不把巨蟒杀死不肯罢休。 巨蟒受到无视的挑战,突然放开老母猪,卷起尾巴,冲赛如凤飙过来,那张尖牙利口红蛇芯直接对准的是她的头部,这巨蟒可真够狠的,比恐怖片上的变态嗜血僵尸还要恶毒凶狠。 人称别号“冷眉剑”,果然名不虚传,赛如凤亮出光灿灿明晃晃的夕阳西下宝剑,朝巨蟒的头上砍去,宋小飞不由为之振奋,他本想帮她一把,可是看到刚才还面如中秋之月的她突然脸色阴沉比夜晚的母夜叉还要恶煞,提了宝剑就砍过去,这才放下心来,暂时地放下了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 谁都没有想到,连宋小飞都没有想到,今晚的这条巨蟒不是普通的巨蟒,它就是剑兽石上面所刻的那三个字“剑兽石”里面所提到的剑兽,只不过宋小飞和赛如凤并不知道他们对抗的正是剑兽。 不要说宋小飞和赛如没见过剑兽,这个世上的人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因为剑兽神出鬼没,常常能做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气势,直到今晚才露出了马脚,被宋小飞和赛如凤逮了个正着。 当然了,这是他们的机遇好运气好,因为只有在天狗吞月的时候,天之阳气天狗与地之阴气巨蟒相互照应,为非作歹,而巨蟒为非作歹的地方就在隔世崖下的剑兽石这里一带地区,因为这里的阴气最重,能实现时空穿越,而且只能有来无去。 隔世崖下阴气太重,一般情况没人来到这里给自己惹事,既然很少有人来这里,当然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少被人知道,可今晚就被宋小飞给发现了。 赛如凤很自信她这一剑砍去,定叫巨蟒蟒头落地,可是她错了,巨蟒向后撤回去,躲过了夕阳西下宝剑的一击,安然无恙地盘旋在隔世崖下面的石头中间,那可恶的莲花蛇芯依然出来进去。 一剑不成,赛如凤反手又是一剑,她这次使出的是“龙饮狂血斩雪花”,此招乃是暮鼓大仙的得意杀手锏,不曾传给其他徒儿,只传给了这关门弟子赛如凤。 这一剑,赛如凤相信巨蟒必然丧生剑下,可是她错了,带给她的却是失望,失望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巨蟒反扑,眼看她命在一线! 嗖,不知短到多短的时间,一转眼一秒一瞬间倾刻这些形容时间短的辞藻全部都用上排场恐怕都不能说出刚才宋小飞出招的速度之快,反正就是极其短不能形容的短的时间里,宋小飞已到了巨蟒的身边,一手拦住了快要倒下的赛如凤,一手使出独门绝技飞指望月。 由于时间仓促,何况他要分心迎敌,一方面要把快倒向巨蟒嘴边的赛如凤拉过来拉起来,另外一方面还要出招制服巨蟒。 赛如凤被救了起来,安然无恙,可就在一招飞指望月使出的时候,巨蟒的一条巨大尾巴突然化成了一刃利剑,剑刃恶狠狠地砍到了宋小飞的额头,宋小飞急忙抽身退去,不料摔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再看巨蟒,宋小飞这一次情急之下竟然把功力发挥到了极点,巨蟒的头颅爆出了豆腐一样的脑浆,遍地都是,看了让人好生恶心,只想作呕。 一旁的赛如凤来不及安慰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却快速地跑到撞了宋小飞的大石头下面,宋小飞就躺在那里,满头是血。 第十章 一柄宝剑三个头 一场激烈的人兽大战就此告终,巨蟒这个在人间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剑兽,不知道用多少生灵做了它腹中美食的畜生,最终是惨烈地倒在了刻有它名字的剑兽石下,而具有超强功力的宋小飞也在与剑兽斗争的过程中不幸受伤,头部流血,平躺在一块大石头下面。 心灵受到恐吓的赛如凤顾不上安慰自己,跑到大石头下面,趴在宋小飞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身子,轻轻地呼唤着他:“你醒醒,醒醒啊!”可他依然昏睡,两只眼睛紧闭着。 突然,赛如凤的身子颤动了一下,她把左手食指紧张地放到了宋小飞的鼻孔,还好!吓死人了,他还有气,这不鼻孔里的热气迎在了她的指头上。 由于额头被剑兽剑尾巴划除了一道裂痕,鲜血流了出来,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渗在了她身下的沙滩上,染红了沙石。 不知怎么的,赛如凤的突然觉得好心疼她眼前的这个男子,尽管她连他的名字都叫不上,当然了他也无从不知道她的名字,可就是这样两个互相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成了一对生死相依的人,现实捉弄,有时只能跌足,而不可逆转! 任凭鲜血就这样流下去,那还了得,人活一口气,气靠一身血,没血了就没气了,没气了就没人了,这样一想还真从内心里把赛如凤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管在她自己的白色袄裙上撕下了一块布,替宋小飞包扎好额头止住血,准备背着他就此赶回去。 就在不经意间的抬头中,赛如凤发现一个绿色的东西站在自己的眼前,她不由自己地、本能地抓起了身边的宝剑。 可她再向上进一步抬头看去,原来是小獠猪,老母猪已经由于受伤太重,脖子给剑兽锁了喉,已经毙命,离开了它原来生活的世界,就留下了这可怜的小獠猪。 小獠猪站在赛如凤的眼前,发出轻轻的猪哄声,它似乎很悲伤,失去母亲的那种悲伤,它似乎此刻正在向赛如凤倾诉,倾诉它失去了世界上最疼爱它的妈妈,它好像很伤心,伤心世界上为了它不顾生命代价地保护它的妈妈就此离开了它,不是暂时,而是永远地离开了它,永不再见!它的一双重翘眼睛里擒满了泪水。 世间万物,母性最伟大,不管是人还是恶毒的畜生,都会不为一切地去保护自己的子女,这也许就是生灵得以繁衍生息的础级真理吧。 小獠猪之所以来到赛如凤的身边,就是因为它亲眼看到她为了救它的妈妈表现出来的勇气,也许它现在都把赛如凤当做了妈妈也说不定,总之,它就站在赛如凤的面前,盯着她看个不够,一点也不希望她离开这里。 泪,已从赛如凤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滴在了她身下的一块石头上,泪水溅着石头发出了嘀嗒嘀嗒的轻微撞击声,不用心听的话,是听不到这种声音的。 也许小獠猪的内心理解此刻赛如凤的感受,它也许看懂了赛如凤眼睛里泪水的含义,它也许听到了赛如凤掉下的眼泪与石头撞击的轻微声响。 世间万事万物的道理就隐藏在它的细微之中,没有一个细致入微的心是捉摸不到的,也许赛如凤和小獠猪都做到了这一点,虽然人兽不同道,可还是有心有灵犀的地方。 小獠猪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赛如凤,赛如凤舍命救它妈妈,足见善良,它怎么会去害怕一个对它不但不构成伤害反而同情它的人呢,所以看到赛如凤流泪,小獠猪便走过来走得离她很近的距离直到几乎与她能接触到的距离,把两根小獠牙轻轻地蹭在了赛如凤的身上。 这是安慰? 这是亲近? 这是相信? 这是心心相通? 还是依靠? 也许这些情绪都包涵在其中,赛如凤也把手探了出来,在小獠猪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小獠猪的身上很光滑,没有一丁点儿粗糙感。 “走,跟我走吧。”赛如凤从石头沙滩上爬起来,用商量的口气对小獠猪讲了一句话,并拉起宋小飞的胳膊准备把他背在脊背,到了诰命夫人府上好搭救他。 小獠猪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它却并不前行,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从它的脊背上长出了一个鳞甲状的平台,上面能容两个人坐下。 小獠猪用獠牙向赛如凤示意,让她和宋小飞坐到它脊背上的这个平台上,以便它驼着他们前进。 当然了,赛如凤理解它的意思,背了宋小飞纵身一跃跳上了小獠猪的脊背,坐在了它脊背上刚长出来的平台上。 就在要离开这个刚刚让人惊悬的地方时,赛如凤伸出手中宝剑,向沙滩一划,豁开一道深坑,手指一指将老母猪移到深坑里,又一剑砍去,沙滩上的飞石立即将深坑埋葬,心里默念:老母猪你就在这里安歇了吧,灵魂等待轮回转世吧,记着下辈子不要做母猪,最起码不行也要做个公猪,也许命运就不会如此悲惨! 回头看了一眼石头沙滩,小獠猪把头向天狗吞月过后天空又出现光明的夜空一仰,呼啸一声,脚下踩风,扬长而去,奔向大鸿王朝一品诰命夫人府衙。 小獠猪奔跑起来,速度比赛如凤背了宋小飞走路要快得多,不多时,便到了一品诰命夫人府衙。 守门的丫鬟一眼认出了来者是赛如凤,放她进了府门,时间紧迫,赛如凤把昏迷中的宋小飞先安置在自己的闺房里,把小獠猪拴在后院,小獠猪见安全地把赛如凤送了回来,脊背的平台也被它收了回去。 赛如凤按捺不住焦急的心理,提了夕阳西下宝剑,便奔向鸿华街而去,这鸿华街乃是大鸿王朝京都重地洪州最大的一条街道,大鸿王朝最好的大夫李兴文李菩萨就住这条大街的一条胡同里面。 绕过大街小巷,进了一条胡同,这条胡同唤作善仁胡同,因为这里住着的都是一群没有考上科举取得功名利禄的落榜秀才学医而走上治病救人道途的人,当然李兴文李菩萨是这条善仁胡同里最有名的医生。 都深更半夜的时间了,善仁胡同里鸦雀无声,寂静得很,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从胡同两边各个药部里发出的打鼾声,还有偶尔的从远方传来的狗吠声。 平时看病都是直接来找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当然了这次也不能例外,再说了宋小飞身受重伤,除了他李菩萨之外还有谁能医治得了宋小飞的病。 进了善仁胡同,顺着胡同一直走,左走第八个便是李兴文的药部,药部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李兴文药部”几个字,在黑夜里也能看到。 就是这里了,抬头看了上方的牌匾一眼,确认了一下,没错这间就是李菩萨的药部,赛如凤直接走到门上,左手提剑,右手敲上门了,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半晌,门才被打开,人还没有出来,声音却从门缝里传了出来:“谁呀?深更半夜的这么晚了要干嘛呀?”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八九岁的郎中,此郎中不是别人,他正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 “晚辈赛如凤见过李菩萨!你快随我去救个人吧!”不由分说,赛如凤拉起李兴文就走。 很明显,赛如凤请郎中的方式有些太急了,要不是熟人,李兴文肯定早就生气了,可毕竟是一品诰命夫人府里的领班丫鬟头子,他还得给人家女子几分薄面,就耐着性子把情绪稳定下来,没有对她发脾气。 耕地的得拿犁,打仗得拿枪,吃饭也得要筷子不是,自然的看病的总得拿个药箱吧,里面装上银针、灸艾、还有日常的药物等等。 李兴文连一根针一撮药一把艾都没有拿,赛如凤便要拉了他去给人治病,给谁治病,要到哪里去治病,病人的症状如何,都没有交代清楚,她的动作的确是太鲁莽了些,可这也不能怪她,平日里客客气气的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般的,人到了四十八九到五十岁,对一切事物都能冷静看待,李兴文不急不忙,任由她拉去,他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 拉不动李兴文,赛如凤转过身来,焦急万分地道:“李医生,你怎么不走呢?”当即跪下给李兴文磕了三个响头,一把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也不说说病人情况,叫我如何前去看病,最起码我得提前准备一下不是?姑娘,你不要急,先说说情况。”李兴文毫不畏惧,镇定自若,却说出一番话来,此话一出,赛如凤方才知道一时情急之下,自己做事太过鲁莽,这才向李兴文道歉,对刚才自己的冒失忏悔,又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给他大概讲了一遍。 听了赛如凤讲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李兴文便点了油灯,准备好救治的药物工具装在药箱里,背了药箱跟随赛如凤前往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并不怪罪赛如凤的过失。 第十一章 一根银针三碗药 当下李兴文李菩萨跟了赛如凤,背了药箱,一路夜行,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品诰命夫人府上,事情紧急,直接进了赛如凤的闺房,赛如凤先点了几根蜡烛,照得整个房间通明。 别看赛如凤成天玩刀弄剑,踢腿舞膀,可毕竟是女儿家,进了她的闺房,哇塞,琳琅满目,房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绣球,还有五颜六色的荷包,还有叮铃铃作响的风铃……墙壁上也闲不住,插满了不同种类的花,还有千纸鹤,还有纸蝴蝶,还有…… 刚进了她的闺房门,房顶挂满了女儿家爱好的这些东西就毫不谦虚地缠上了李兴文李菩萨,在他的头上一阵作乱不说,还有点作威作福的意思在里面,还是墙壁上的那些装饰品老实一些见了他比较乖爽,李兴文李菩萨只好绕着墙角走才好不容易来到了赛如凤的闺床边。 闺房的床上,宋小飞就躺在这里,依然是昏迷不醒,赛如凤待诊在旁,恨不得他马上就醒过来,可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一切还得靠身边的这位神医李菩萨。 刚才刚进屋被房顶挂着的那些东西挡着差点就到不了这床边,这下倒好,李兴文李菩萨刚要准备坐在床头边的板凳上,可床头上一个布做的胖胖的大熊猫跌倒在床上,要不是李兴文李菩萨警惕性高,布熊猫就差点打在他的脸上,他向后连忙躲开,此时站在一旁的赛如凤眼明手快,只一把手便逮住了将要跌倒的布熊猫,顺手将它扔在了床尾,心里默骂:“该死的家伙,平日里你倒听话乖巧,怎么今日也趁乱做混!” 都是女儿自个儿的私房事情,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也不去管她也不去看她,正所谓非礼勿听非礼勿看,坐在闺床头边放着的板凳上,把脸转了过去,准备替躺在床上的这个病人把脉,可在转过脸的那一瞬间,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突然愣住了。 跟着赛如凤大半夜跑过来看病救人,赛如凤在请他之前只把事情的大体过程说了一遍,她并没有告诉李兴文受伤的人就是宋小飞,再说了赛如凤根本就不知道她所救的这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个好人。 可李兴文一坐到板凳上,立刻便认出了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刚收的学堂里的新徒弟宋小飞,这顽皮的孩子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太顽皮了! 既然是自己的徒儿,他倒要更加仔细地替他看上一看,便把手搭在了宋小飞的胳膊腕上,开始替他把脉。 只是李兴文李菩萨把脉与别的郎中自有不同的地方,他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搭在宋小飞右胳膊腕上大动脉处,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宋小飞左胳膊腕上大动脉处,左右胳膊上各把了大约三分钟左右。 把了脉象,李兴文李菩萨再结合宋小飞受伤的经过,心中已经对他的病情了然于胸,对于如何诊治,李兴文李菩萨也是心有成竹。 只见他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布包,从布包里取下一根银针。 经李兴文诊断,宋小飞与敌兽打斗事小,而在打斗中遭受敌兽攻击摔在大石头上,一时气血攻于胸口,瘀血堵住了心胸才导致昏迷,所以他才拿了银针在他脊背的三个穴位分别扎了三针,几乎是每一针都扎出了黑血,这些黑血就是气血攻击心胸的见证。 经过李兴文李菩萨这么诊治一番,刚才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省人事的宋小飞突然一口黑血亦随之吐出来喷在了被子上,一旁的赛如凤见状,忙拿了一块手帕摁在他嘴边,可李兴文李菩萨却不慌不忙,让赛如凤把宋小飞抱起来,在他的脊背垫了一个枕头,让他依着枕头偎依在床头上,并在他脊背轻轻拍打了几下以帮他理顺心胸部位的气血。 在经过这样一番处理后,慢慢的,慢慢的,宋小飞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了学堂的师父李兴文和与他一起斩杀巨蟒的女子,当然了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 还有就是宋小飞的额头,被剑兽尾巴变成的利剑划出了一道血痕,要不是赛如凤替他事先包扎了伤口,此刻恐怕他失血情况比这要严重得多。 可赛如凤毕竟不是郎中,她的包扎技术肯定没有郎中的包扎技术好,李兴文抱着非常负责任的态度,将赛如凤虽然提前包扎了但并不专业的包扎布料一层一层地取了下来,放在了床边的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铁盘子中,却在他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瓶事先打磨成细末的药粉和一片透气纱布。 果然是专业的郎中,只见他先打开药瓶,小心翼翼地在宋小飞被剑兽划开的伤痕上撒上了一层薄薄的药粉,这种药粉是用上好的地道的药材混合打磨而成的,是活血化瘀治疗金疮的有效的针对良药。 此药用上,管叫它不论是刀伤还是剑伤或者是箭伤,统统都得退去瘀血化生新血,不几日伤口就会痊愈。 当然了,这种药物的配方是李兴文李菩萨的不传秘方,跟他学过医道的人仅仅是听说这种药物由九种药物混合配制而成,光其中的一种药物桃仁,据说是从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桃子里掏出来的,其他的各种药物更加是不知道了,就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 撒好了药粉,李兴文李菩萨又小心翼翼地替宋小飞重新包扎了额头,不过这回他用的是他药箱里的透气纱布,是专门用来包扎伤口的,经过这种透气纱布包扎的伤口有利于透气有利于消炎有利于伤口的复合痊愈。 伤口包扎好了,可是再看宋小飞,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就像被臭屁熏过一样,没有一点血色,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伤了血脉,更别说深谙医道的李兴文。 这次宋小飞遭受剑兽创伤,除了伤了气血,还由于流血过多,身体虚弱,还得为他补一补身体。 就凭仅仅一根银针,李兴文李菩萨便将昏迷中的宋小飞从鬼门关给活活拉了回来,可是要彻底治愈他的虚弱症,银针的能力还是有限度的,而必须要用药物来进行调节。 收拾了银针,又见李兴文李菩萨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张白纸,又向赛如凤要了笔墨砚,在这张白纸上开了一道药方子。 一个练武的人,站在李兴文李菩萨一旁看他诊病开方,说来也挺无聊的,李兴文李菩萨是名医这是大家都熟知的事情,倒没见过他的药方,于是赛如凤把眼凑了上去,看看李兴文李菩萨开的药方里都有些什么样的神奇药物。 先不说李兴文李菩萨的药方里有哪些神奇的药物,只就李兴文李菩萨的一手好字就足以让赛如凤佩服了个彻头彻尾,李兴文李菩萨的字漂若浮云矫若惊龙,潇洒大度而又有力道,非是一般的文人骚客所能比拟得上的。 再看他的药方里药物的组成,当归10g、生姜20g、鲜羊肉一斤。 不会吧,就这样平常的药物也能叫药方,赛如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兴文李菩萨料病如神,他不会是糊涂了吧,怎么只开了三种药,像生姜和羊肉本来就是食物,这能治好这个病怏怏的小伙子的病吗? 平日里赛如凤看别的郎中开的药物少则十几位药物,多则不可胜数,所开的药物里面更是好药和名贵药,像什么天麻、犀牛角、羚羊角、何首乌、千年人参、东阿驴阿胶、朱砂、宁海枸杞、淫羊藿、杜仲……总之是一些乱七八糟叫人头痛数不清的更不知道能治何种疾病的药物。 可李兴文李菩萨一开方,马上就颠覆了赛如凤对药物的成见,三观瞬间就被来了个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李兴文李菩萨走后,叮嘱她一定要按照药方抓药,并让宋小飞按时保质保量地吃他开的药,定会在三日内康复。 临走前,李兴文李菩萨与宋小飞依依不舍地打了招呼方才离去,并答应给他放三天假,好让他恢复身体。 宋小飞受了伤,怕家人担心,又要李兴文李菩萨答应他,万一家人问及他的下落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李兴文李菩萨明白宋小飞的意思,一一答应了他的请求。 要不是李兴文李菩萨临走与宋小飞打招呼,她还一直蒙在鼓里,原来此刻躺在她闺房里的人是右宰相府上的大少爷,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堂堂相爷公子这般好,不但武功了得,人品更是没得说,虽出身高贵却毫无傲气,关键时刻还能处处想着她,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说不定此刻躺在床上的不是宋小飞而是她赛如凤。 好男人!绝对好男人!想到这里,赛如凤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千万不能有,人家可是堂堂相爷府大公子,岂是她一个区区丫鬟所能高求的。 唉!还是不想得好,想也是白想,也许高富帅与白富美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牛郎织女,她就没那个命了。 此刻的赛如凤心里好像倒进了油盐酱醋等各种各样的调料,有酸味,有苦味,有甜味,还有…… 当夜宋小飞就睡在赛如凤的闺房里,赛如凤就跟一起的一个姐妹凑活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清早,趁药铺刚开门人少好抓药,赛如凤拿了李兴文李菩萨留下的药方,按方抓药,回来又在集市上称了三斤羊肉,恰好三付药的药引子。 按照李兴文李菩萨的吩咐,三付药总共煮了三碗,宋小飞吃了三天,一天一碗,再说虽身在一品诰命夫人府衙里,可是并不出房门一步,别人也就不知道他住这里,心情平稳,身体恢复了正常。 虽然这里有赛如凤这样的有才有容貌的女子专心伺候,可宋小飞心里并不踏实。 呆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家里的二位老人不知道近况如何,二位妻子又不知…… 想到这里,宋小飞立即下了床,跟赛如凤打了招呼,心里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急匆匆出了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向相爷府走去。 看着宋小飞离去的背影,赛如凤说不上自己心里是哪种感觉? 不舍? 爱慕? …… 也许最后赛如凤都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是那种感觉。 第十二章 泪人儿 跛公鸡 乐园虽好,非那久留之地,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安乐窝。 在赛如凤闺房养伤一养就是三天,赛如凤美如那中秋的月亮艳比那寒冬的梅花,美白无暇,又有一身铁肝侠胆的武功,每天被这样的美人伺候着,想来就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可毕竟他是个有家的人,再说他身为右宰相府的长子,身担宋家未来的前途命运,说他为宋家的顶梁柱一点也不过分。 宋小飞这三天不在宋府,家里的父母妻子恐怕找了他多少回了,尤其是那忧心的母亲不知道哭去了多少眼泪,还有两个妻子上圭茜和秋杏,三天三夜都没见着他了,肯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那闺房里哭了多少回了。 睡在这芬芳的少女闺房里,舒服是舒服,可身在曹营心在汗,这样搞得他自己心不安理不得,心都要快虚透了,手心脚心都快流出汗来了。 再说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不愧是有神医般起死回生的手段,自打喝了他的那三碗药,宋小飞感觉自己身体强壮了很多,额头的伤疤也结痂了,一切的征象都说明他马上要痊愈。 不行!得马上赶回去,宋小飞辞别了对他逐渐产生了好感的赛如凤,出了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加快脚步向右宰相府衙走去。 说来也巧,刚走到半道上,与相府的管家就撞在了一起,是管家带了府上的两名护卫正在四处找他,不料正好就在此处给遇上了。 “少爷啊!你这几天是去了哪里,老奴可是找你找得好辛苦,还好,还好,你总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不然叫老奴如何向大人交代?” 右宰相府的管家名叫祁山,是从小与宋远天一起耍大的知根知底的发小,自打光着腚的时候就与宋远天感情不薄,后来宋远天一举考中状元,做了贺州运县县令,便把老实巴交心地善良的祁山带在身边听用,让他看管家务。 作为发小又加上做了宋远天的管家多少年,祁山对宋家一片忠诚,早把宋家的事情当成了他自己的事情,把宋家的人当成了他自己的人。 宋小飞是管家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年龄上来说他足以当得了宋小飞的父辈,一直以来祁山几乎可以说是把这个宋小飞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着,处处为他着想,处处为他考虑,打心里希望宋小飞这个长子能够出人头地,将来挑起宋家的家业,成为宋家的顶梁柱。 眼见宋小飞进了相府学堂,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等科举考试的书籍,祁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心里偷着乐,以他看宋小飞这小子错不到哪里去,不久的将来定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尤其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宋小飞从隔世崖下救了回来以后,这小子比以前更加上进了,生活态度也明显积极了很多。 眼看宋小飞进了学堂,祁山很高兴,可才让他高兴了没有两天,宋小飞不再进学堂事小,却无缘无故地给他和整个相府玩消失,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怎么说能消失就消失呢?都娶了两房妻子的人了,还这么让人不省心,右宰相宋远天外出腾州办事还没回来,眼下看着宋大人将外出归来,大人回来不见了大公子宋小飞,定会怒火中烧,这让他这个管家的颜面何从? 当下就心急如焚,带了两个护卫到处搜寻,找了几天不见踪影,不想在这里给碰上了。 好犀利的眼睛!管家祁山一眼便看到了宋小飞额头上的伤疤,前几天还好好的少爷怎么说就成了这般焦头烂额的模样? 当下,管家祁山声泪俱下,老泪纵横,抱着宋小飞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两眼的泪水,几乎要倾盆的姿势,几乎是把自己哭成了泪人,边哭边喊:“少爷啊,你这几天是去了哪里?可把老奴给找得好辛苦啊,老奴可总算把你给找到了!”要不是宋小飞将他就此给拦住,他几乎要趴在地上嚎啕一番不可。 第一次,宋小飞感受到有人这么在乎他,感受到一个长辈如此对他关怀,感受到有人将他这样放在心上。 人心都是肉长的,宋小飞也是很感动,但还不至于到哭的程度,可管家祁山哭喊不停,宋小飞心里暗想:“看来这老家伙要泪崩了,如果不想个办法制止他,他哭到何时才是个头?”突然,计上眉头,只有他自己哭一场,才能镇住嚎啕大哭的管家,他抱住管家祁山,以泪还泪,只不过他眼泪没有管家祁山那样多,意思意思就得了,反正只要流泪都算,一看小主人都哭了,管家祁山都不好意思哭了,赶紧收了自己的眼泪,捏了右手的袖口在自己的两个眼睛上来回一顿擦拭,把刚才哭了一场的残余整理干净。 宋小飞没想到他的方法这么管用,这个不下于“围魏救赵”的计策一用上,老管家祁山当下就不哭了,不但不哭了,还开始哄宋小飞别像他一样哭成泪人儿。 啥也不说了,只要是安全回来就好,他这一颗吊悬在半山腰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拉着宋小飞的手,刚才还一脸哭个没完没了的管家当即停了哭声,拉起了少爷宋小飞的手大步流星地往相府走去。 宋小飞他哪里知道他不在家的这两三天时间里相府都快闹翻了了天,管家去了学堂三趟,母亲去了三趟,两个妻子去了不知道几躺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宋小飞不在的这几天里,宋家大小上门找人,学堂教书先生李兴文李菩萨都不知道怎么打圆场,只好按照他去替宋小飞治病时吩咐他的方法来打圆场,不论谁来找他,他就说宋小飞没有来学堂上课,其余的他一概不知道,可宋家人还是放心不下,偶尔还是会来学堂看一看,看宋小飞来学堂了没有,可虚心的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如坐针毡,每当宋家来一次,他都会骗一次他们。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骗人,而且还要一本正经地骗他们让他们还要相信他自己,并且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和破绽来,这的确是难为他了,只有宋小飞才能让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帮他骗人撒谎,其他人就是给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几箱金子银子也不能让他做这他从来没做过也不愿做的事情,而且还几乎违背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做人的基本原则,当然,能让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不在乎违背做人原则而骗人,只有他宋小飞有这个面子。 刚与管家祁山走到相府门口,就听到了相府内传来了不平静的声响,宋小飞停下脚步,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两只耳朵上,他听到的是相府内狗叫鸡鸣的声音。 宋小飞才不管它什么鸡鸣狗叫,他只在乎老爷子宋远天外出腾州回来了没有,当下问管家:“老祁,老爷子回来了没有?”管家祁山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头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直摇得脸上的皮肉颤动才肯罢休。 好嘞!既然老爷子宋远天还没有回来,他也就放心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当即咳嗽了两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相府的大门,大门上的两名护卫见到少爷进来,连呼:“少爷回来了!”宋小飞点头回应,并不做声。 进了大门,没走几步路,对面就有一只公鸡一瘸一拐了却还拼命地奔跑,好像后面有野狐狸要赶着吃它似的,呱嗒嗒一声叫,飞到了一颗梨树上,要不是宋小飞把身子向侧面躲开,这只肥公鸡可就扑到他的头上了。 定睛看去,这不就是前半月岳母大人来相府时让随身丫鬟提来的那只肥公鸡吗,岳母说让这只公鸡与相府的母鸡配种,定能生出与这只公鸡品种一样又肥又大有营养的鸡崽子,等品种优良的鸡崽子长大,那时候估计她的闺女上圭茜都快生下崽子了,到时候让她女儿能吃上有营养的炖鸡汤。 前几天岳母顺便让丫鬟把这只老公鸡提过来时它还健健康康的,也不瘸也不跛,可才几天,这么快就成了不健全的公鸡了,怪可怜的,是谁把公鸡弄成这样了?要是让他查清楚,非把他碎尸万段了不可,以替这可怜的公鸡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宋小飞双手背在脊背后头,气汹汹地大步向前走,恨不得马上找到凶手,好像把他几天不回相府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他身后的管家祁山不明白宋小飞心里到底想什么,跟在宋小飞的屁股后面,继续向前走去,管家认为,宋小飞走这么快这么有气势,莫不是要去见相爷夫人,向她承认不打招呼就玩消失的罪责。 可让宋小飞避之不及的是,正在他雄赳赳背着手向前大步走的时候,眼前一条黑狗又扑面而来,这条大黑狗边跑边嘶叫,好像被人狠狠地揍过一样,叫声凄惨简直难以入耳。 我靠!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才进门前就听到了鸡鸣狗叫,原想着是相府的鸡狗或许过于饥饿所致,他这几天不在,难道喂鸡喂狗的人都没了有? 第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条汪汪叫的大黑狗从宋小飞的眼前扑面而过,从它的狂吠声中宋小飞敢拍着胸脯说一定是有人殴打过他。 宋小飞当即心里就急了,还让不让人心安理得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生活了?这是要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气势吗! 柔柔!大黑狗刚跑到宋小飞的身边就停了下来,一双抓子趴在地上,张开嘴巴吐出红红的舌头,嘴里发出吱吱的呼唤声,一双眼睛看着宋小飞,无疑在宋府这个大庭院落里要数宋小非最和它的关系好了。 这个大黑狗的畜生名叫柔柔,这个名字当然也是宋小飞一手替它起的,平日里宋府这个大杂院里的人除了宋小飞给它好吃的好喝的之外,别人见了它不是拿着扫帚追赶它就是提了扁担甚至是拿了刀剑威胁它。 狗这东西最有灵性,只要谁对它好,它就会亲谁,并且能做到不离不弃,除了晚上宋小飞和两个老婆睡觉之外,除了宋小飞走进学堂之外,它一般都与宋小飞形影不离。 若不是宋小飞惜疼它,恐怕它早已被人赶出宋府变成了丧家之狗。 宋小飞一看柔柔这样死命地奔跑,第一反应便想到了是府里有人追赶它。 刚才有人虐肥公鸡已经让宋小飞忍无可忍,现在竟然有人公然虐柔柔,是可忍熟不可忍? 宋小飞当时无名的怒火突然从心中燃起,他才三天不在相府,是谁这样胆大?敢对他宠爱的畜生下毒手,常言不是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分明就是公然对抗他宋小飞嘛,简直就是把他宋小飞不放在眼里。 行!就这样做吧! 打狗打鸡事小,看不起他宋小飞事大,他离开宋府才三天府里就乱成了一锅粥,那要是他三年不在这里,府上岂不成了任人妄为的场所。 就在这个时候,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就出现在了宋小飞的眼前,可是这个罪魁祸首让他根本想象不到是谁,让他根本不敢想竟然会是她! 追上来,站在宋小飞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宋小飞的亲生母亲宋夫人,还有他的两位闺房同床共枕的好老婆上圭茜和秋杏。 宋夫人手里拿着一把扫帚,上圭茜和秋杏手里各拿着一根扁担。 宋小飞很是好笑,笑她们拿扫帚不扫地,拿扁担不担水,光天化日之下就干这见不得太阳的事情,也不怕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笑话。 “你们!这是……”看到追狗打鸡的嫌疑犯不是他的母亲就是他的老婆,总之都是他亲人,宋小飞真是想不明白,一时不知如何说她们是好。 “哼!”宋小飞转过身,把手猛地向后摔出去,他这样做,不是真的摔手,他是生气了,生了他母亲和他老婆的气,他是摔手给她们看的。 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今天宋小飞的动作让他的母亲大为吃惊,当时就急了,拿了手中的扫帚就过来,劈头盖脸地就打过来,口里骂道:“你这天杀的畜生,竟敢这样对待老娘,三天不进门,你还有理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这没有良心的猪狗不如的畜生!” 母亲平日里不是很和气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他自己也不过是气愤难平才摔了手,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婆婆媳妇都不饶人,三个人拿着这日常的劳动工具就跟肥公鸡和柔柔这样的大黑狗干上架了,的确不像话,何况他摔手主要针对的是两个老婆,她们两个不但不劝说婆婆,竟然也为虎作伥,真是不可理喻!这事摊谁头上谁也难以消心头之恨,他这样做也是在表达一个正常人的应有情绪。 可他母亲宋夫人哪管什么,一把扫帚打在了宋小飞的后背,宋小飞也不逃跑,就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等他母亲打他。 不是宋小飞不怕疼痛,也不是宋小飞倔犟,他是故意站在那里让母亲打他的,他知道他这几天无缘无故地就从家里给消失了,换了哪个母亲不心急?换了哪个母亲不生气?他理解母亲的心理,所以就站在那里让母亲过瘾打他一顿,以便消消她的火气,让她的心情得以平定。 心里虽然很生气,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听话也就算了,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公然对抗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宋夫人扬起手中的扫帚只打了两下,其实也没有打疼,便停了下来,用力一扔,把手中的扫帚扔在了地上,深深地唉了一声,转了身子,背对着宋小飞,她的亲生儿子,胸口一上一下,看得出来,她着实生气了。 世上哪有儿子跟母亲作对的事情?想那母亲为了儿子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静心想一想,宋小飞觉得最大的错误还是在他自己身上,要不是他私自离开这个家庭三天,哪能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吗? 说到底,宋小飞还是一个孝顺的人,他这个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软能硬,如果硬起来,就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头,可是要是软下来,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做,什么话他都愿意说,就是替别人洗脚磕头下跪的事情和说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伺候别人的话他都能做出来说出来。 果然如此,见母亲真生气了,万一把她气坏了可怎么办?哪不就干了这一生大错特错的事情了吗?他可不愿意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遭人唾骂的连猪狗不如畜生。 宋小飞立刻转了过来,跑到母亲的身边,拉着母亲的手,一边在母亲的脊背轻轻地拍打帮她顺气,一边满脸带笑地安慰母亲,道:“娘,这次是儿子错了,儿子知错了,希望娘亲饶恕儿子的不是,儿子发誓再也不会发生此类的事情,如果再这样,那就让……” 话说到这里,突然母亲的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世界上的母亲哪里有对自己儿子下黑手的事情? 哪里有真正害儿子的母亲? 宋小飞一席话,母亲的心早就被暖化了,这才堵住了儿子的嘴不让他发毒誓,刚才她只顾着拿扫帚打狗打儿子了倒没在意儿子,这回细心一看发现儿子额头一道伤痕,便不由地心痛他,嘘寒问暖,骂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伤了她儿子定不会好死,这么一来,她不但不生气了,反而同情心十足,带哭带笑的姿态拉着儿子的手去了府里的正堂,吩咐下人端上来好吃的好喝的给儿子宋小飞,怕把他饿瘦了,对于他三天三夜不归相府的事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连提也不提了。 吃完饭,时候也不早了,该到午休的时间了,宋小飞辞了母亲,带着两位老婆上圭茜和秋杏回到了他自己的厢房里。 一进门,宋小飞立刻把脸拉得比驴脸还长,满脸阴沉,毫不客气地对两位老婆发了脾气。 坐在床边,指着两位老婆的鼻子道:“瞧瞧,瞧瞧你们今天干的好事情,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今天可怂恿了我娘给我唱了一处好戏,可让我看得过瘾啊!” 其实,上圭茜和秋杏也是受害者,是宋小飞的大黑狗饿疯了才偷着去吃肥公鸡,不想被母亲宋夫人看见了,再加上她怨恨宋小飞三天三夜不归家,才叫了两个媳妇一起追打它的,把一切怨气都撒在了狗身上,秋杏不愿意上圭茜被冤枉,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了秋杏一番话,宋小飞才知道错还是在他自己的身上,阴沉的脸乌云散去,转怒为喜,搂了两位老婆躺在床上,向她们赔礼道歉,却把一切恨转到了大黑狗柔柔的身上。 第十四章 作诗《临隔世崖歌 为了不让两位老婆对他产生怀疑,宋小飞把他前几天经历过的事情大概地向她们说了一遍,也顺便地提了赛如凤如何救他的事情经过,他也不怕引起两位老婆的争风吃醋,造成家庭大乱而一发不可收拾。 再说了生在这男权主导的封建大家庭社会里,作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个九房八姨太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充分说明这个男人没地位没钱没势力,女人在这个男权封建社会里无疑和财产权力一样,成了一个人成功与否最显明的标签,所以也犯不着隐瞒她们,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位老婆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还说只要他安全回来就好,并说隔天要亲自登门谢人家赛如凤呢。 从秋杏的一番肺腑之言中,把大黑狗柔柔贪吃讨人厌的丑恶本性暴露无遗,至少整个相府里的大多数都这样认为,至少在他们看来大黑狗柔柔不是一个应该让他们付出心血的好狗。 别人怎么看问题那是别人的事情,每个人的三观都不相同,宋小飞改变不了别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可他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别人也奈何不了。别人看不上大黑狗柔柔,可宋小飞一心向着它,即使从秋杏的话里宋小飞知道了它还有偷吃禁果的劣根性,可是大黑狗柔柔毕竟是只畜生,他三天三夜都不在相府,肯定没有人给它吃给它喝,那它不偷吃才怪呢!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好先生尚且要吃饱喝足披上一身人皮才能懂礼貌知礼节,何况一只狗,它饿疯了的情况下不吃人就算不错了,不就想偷吃岳母送来的那只肥公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宋小飞的心里他不但不怪大黑狗柔柔,反而对它偷吃的事件一点儿也不责怪和迁怒,心里反而悔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它,倒对它同情心泛滥。 不过自从宋小飞回到相府后,大黑狗柔柔的生活改善了很多,早晨吃点素食,中午吃大肉,晚上喝点鸡血鸭血或是羊血等,过的是一日三餐的富贵生活,一般人家的狗与它没办法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就是一般百姓的生活也比不了它的生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宋小飞身为相爷大公子,他身边的狗也过活得逍遥自在,府里上上下下看宋小飞对大黑狗如此照顾,谁也不敢再欺负它,见了大黑狗柔柔也给它点好吃的,倒也“孝顺”上它了。 几日不去学堂,宋小飞心里痒痒,便背了背包,带了学习用具,他不放心把大黑狗柔柔留在家里,尽管现在府里许多人已经改变了对它的态度,母亲和两个老婆都不骂它了,其余的人都给它好吃的了,可宋小飞还是不放心,他只放心他自己,认为只有他自己对大黑狗柔柔是真心实意的,所以这次去学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上它得了,免得再出事端。 宋小飞一路奔跑,嘴里口哨不停,解决了剑兽,心上如释重负,大黑狗柔柔便跟在他的身后,向前奔跑一段距离它就能超过宋小飞,可是它又会转过方向向后跑,看着宋小飞把它超过了,它又奔跑着超过宋小飞,一路上都是这样。 到了学堂门口,眼看就要进学堂了,当然这是人的学堂,不是狗的学堂,宋小飞可以进去,大黑狗柔柔不可以进去,宋小飞站在学堂门口,把一只手搭在大黑狗柔柔的额头上,抚摸了一般,算是对它说话的口气道:“就在这外面乖乖地晒太阳去,等我下课了带你一同回家,听见了吗你?” 大黑狗柔柔好像能听懂宋小飞的话,张嘴吐舌头摇尾巴,嘴里发出吱吱声响,舍不得宋小飞撇下它不管,可宋小飞在它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了声“去”,就进了学堂,大黑狗柔柔只好找了学堂外面一块干净整洁正对着太阳的地方睡下去,两只前爪子趴在地上,两只后爪子作为支撑身体的支柱,头耷拉着放在两只前爪子的中间,渐渐地迷上了双眼,开始睡觉了。 学堂里面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学生,因为相府的学堂有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做门面支撑着,他的名声遍天下,闻名遐迩,还有就是慕名宋远天的宰相名声,在宰相家读书,多多少少能沾些宰相的宦气,说不定未来可以高中状元,做官享福也说不定呢! 鉴于此,许多达官贵人慕名也把子女送到了相府的学堂里来上学,右仆射宋远天也不反对,只要每个学生每年交够十两银子,便可以来这里入学,因此这里聚了很多学生,成了大鸿王朝最有影响力的官办学堂,大鸿王朝老皇帝李文巡更是注重教育提倡文化治国,便下旨赐给学堂名称,叫“鸿都门学堂”,任命右仆射宋远天兼任鸿都门学堂的第一任堂官,国库每年拨付学堂费用一百两银子作为日常开销,学堂的教书先生由宋远天自己挑选,学堂由宋远天经营。 不一会儿,学堂里就坐满了大大小小年龄各有差别的学生,大的有二十岁左右的,小的有五六岁六七岁的,当然也包括那个有“孙二娘”外号的柳小梅也来到学堂,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时不时地用眼睛看了看宋小飞,宋小飞头也不回,好像眼睛里没有这个人似的。 戴着四方四正的先生帽子,穿一身灰布长衫,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咳嗽了两声,走进了学堂的门,学堂里刚才还犹如麻雀窝里捣了一扁担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倾刻安静了下来,看来大家都害怕他或许尊敬他。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点名,他的记忆力好得没法说,学堂将近一百多人,他不看点名册一口气便一个名字挨一个名字的点了下去:“柳小梅、宋小飞、张俊才……”点到宋小飞的时候,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特意多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听到李兴文李菩萨点名,在坐的学生一一回应。 课堂上,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讲课主题是唐代伟大诗人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这一首唐诗。 黑板上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先是用石膏烧制的粉灰捏成的粉笔写上了《登幽州台歌》这首唐诗的题目和内容: 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虽然不多的几个字,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却洋洋洒洒地呈现在了黑板上了,学堂里的学生各自拿出了一张宣纸,把这首唐诗工工整整地抄写了一遍。 一般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教学生,先是抄写,再是背诵,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却不这样做,等学生抄写完毕,开始对着黑板上的诗词一句一字地开始讲解。 坐在下面的宋小飞,听着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讲解,整个唐诗就四句话,没等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讲完,他已全部记下了,至于这首唐诗的背景意思他也了然于胸。 别的学生还坐在那里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认真背诵……可宋小飞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了外面大黑狗柔柔的身上,因为他掌握《登幽州台歌》这首唐诗的全部意思,内容也记下了,实在再没必要再去玩味它,再玩味,就是咀嚼自己已经咀嚼过的馍馍,实在没有啥味道了。 大黑狗柔柔一向听他的话,应该不会乱跑,可是宋小飞还是有些惦记它,怕万一它跑掉了怎么办,不过此刻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正在聚精会神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讲个不停,别的学生也在认真听课,他不好意思就这么走出学堂,还是耐着性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下课命令。 可坐了一会儿,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讲完了课又布置了一道课堂练习题,让每位学生模仿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模式写一首抒发自己情怀的诗歌,实行效率优先,谁先写出来谁先下课。 这有何难哉!不就是一首唐诗吗?宋小飞提起手中狼毫,略一思考,便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唐诗格式的诗词,内容更是气势磅礴,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在学堂的课桌巷道里转悠,边转边看各位学生的作诗进展,看到不满意的就在脊背打一戒尺,以表惩戒处罚,不经意间来到了宋小飞的课桌跟前,一双眼睛盯在了宋小飞的狼毫和宣纸上,只见宋小飞的狼毫奔走,笔下如飞,洋洋洒洒,手下的宣纸上一首唐诗格式的诗词已经做成,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试着读了出来,《临隔世崖歌》:上已见魔云,下已见菩萨,念乾坤之往往,独奋然而振臂。 读毕,不禁拿了手中戒尺在松香课桌上“啪”一拍,叫道:“好诗!好诗!好诗啊!” 其他各位学生有的还没来得及动笔,有的刚开了个头,有的才写了一句,宋小飞却经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允许,走出了学堂,四处寻找大黑狗柔柔的下落。 第十五章 杀狗记 作完了《临隔世崖歌》这首诗,经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特别批准,宋小飞走出学堂门,寻找大黑狗柔柔的处所。 刚才还趴在学堂外面阳光下晒太阳的大黑狗柔柔,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就大约一个时辰,它能跑到哪里去? 在学堂围墙的四面,宋小飞找了个遍,边找边喊叫:“柔柔!柔柔!柔柔……” 平时听到他的叫声后,大黑狗柔柔会摇着尾巴出现在他的面前,可这次不同的是,不管他怎么喊叫,即使喊破了喉咙嗓子痛,也不见大黑狗柔柔的下落,这死狗,能跑到哪里去呢?宋小飞心里暗想。 别不是大黑狗柔柔在这里等久了,没有耐心了跑到别处乐去了?可大黑狗柔柔不是这样的狗啊,再怎么的说它一向很听话的,它不会不经过宋小飞的允许而随意乱跑的,一定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不可预见的特殊情况了,宋小飞决定到别的地方找一找。 为了学生出入的方便,相府授意在府衙开了个后门,这里是供学堂里学生出入的专用通道,一般情况下,前门是供宋远天办理官事出入的大门,还有府里的管家和宋府的家人可以出进,而学堂里学生只能从后门进出。 放不下心的宋小飞来到相府后门,看看大黑狗柔柔会不会从这里跑了出去,一般相府的前门是绝不允许大黑狗这样的畜生出进的,所以它只能由这里跑出去。 不知怎么的,今天相府的后门没有关闭,这个后门一向都是由管家祁山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共同看管的,今天管家外出去集市上采购相府所需要的面粉和瓜果蔬菜,因此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让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看管后门,平时主要由管家祁山看管后门,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只有在管家祁山顾不上的时间里偶尔代替看管,由于工作不经常,他今天进门后竟然忘了关上后大门,宋小飞搜寻到后门这里,发现后大门没有关好,到现在还敞开着,马上想到问题可能就出在后大门这里。 出了后大门,宋小飞一眼便看到了负责守护后大门的两名护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蹲下身子,一股酒味就扑面打来,这两个酒鬼,大概是喝醉了过去。装在酒瓶里的酒味是那么沁人心脾,老远就能给人清新的感觉,可是被人喝下肚子里的酒味要多难闻有多难闻,一股酸臭的气味,要不是宋小飞立刻把手堵在了一双鼻孔上,并用另外一只手及时将那酒味扇过去,他可能立即就要作呕。 “废物!你们这两个废物!呸!”宋小飞骂了还不过瘾,一口唾沫啐在守护大门的两个熟睡护卫的脸上,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跑到大街上寻找大黑狗柔柔的去向。 鸿华街是大鸿王朝建立后动用国库钱财修建的京都街道,大路宽敞不说,光街道四处八面的胡同就为数不少,要在这条大街上找到一个大黑狗说实话还真不那么容易,可再不容易也得找,大黑狗柔柔是宋小飞的宠爱畜生,是他的心头肉。 宋小飞大步流星地走在鸿华大街上,见了人就问见没见到一条大黑狗,可让他失望的是,见一个问一个摇头一个,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他打问了可以点头的人。 可这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是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他们一概都不知道,就是他们看见了,也不会说实话,怕引火烧身,好事没做成,好人没当成,反而要了他们的小命。 封建社会人人自危,个个胆小,还是保住他们各自的命要紧,那还顾得了别人。 大文豪鲁迅说过: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而这些人大概都抱着鲁迅所说的一句话,他们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做奴隶,做一个封建社会里的循规蹈矩的奴隶,他们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做奴隶的机会。 只是人人自危的这种封建社会状态可把宋小飞今天给害苦了,这样下去,人人闭口,他如何找得见大黑狗柔柔的下落。 不管是有多难,宋小飞发誓一定要找到大黑狗柔柔的着落,生要见狗,死要见狗尸,不找到大黑狗柔柔,绝不罢休。 鸿华街说大当然大不过天大不过地,别说比了天地,就是比了大鸿王朝的整个疆土,它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就米粒儿那么大小的一点儿地方。 当然了,鸿华大街说小也不小,要让宋小飞一个人去找,谈何容易。 要他跑完整个鸿华街的大街小巷起码得花个十头半个月,但不管怎样,宋小飞背了背包,穿过一条一条大街小巷,不间断地寻找着大黑狗柔柔的去向,心里暗骂:“柔柔啊,柔柔,你去哪里我也不反对,最起码你走的时候叫唤两声也好,也算是给我打招呼了,就是有坏人害你,你也好歹叫唤两声警示一下给个信号,你怎么一声不说就这样走了呀,就这样轻轻地走了,不留下一点痕迹吗?” 就在宋小飞要穿进一条胡同的时候,却与另外一个人撞在了一处,要不是宋小飞紧急刹车,他定撞进这个人的身体不可,还不等宋小飞发怒生气,对方却抢先一步大怒,一把宝剑劈头盖脸刺杀过来,呼一声,利剑已经架到了宋小飞的脖子上。 找不到大黑狗,宋小飞本来已经很生气了,他正准备出手,不想突然怔住了,只是嘴里叫道:“是你!”对方也惊奇地道:“宋小飞!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小飞把手抬起按在剑上拨了一下,把对方手中的剑拨开来,对方乘势撤回了架在宋小飞脖子上的宝剑,插入了剑鞘。 原来冲到宋小飞对面碰在他怀里的人是赛如凤,所以宋小飞才没有出手,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宋小飞放倒在地上啃狗屎去了,哪里还有出手的机会。 宋小飞把自己丢狗的经过给赛如凤说了一遍,不想赛如凤并不茫然,反而是很自信的样子,好像她对大黑狗柔柔的下落了如指掌的样子。 “别卖关子,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大黑狗柔柔在哪里,快说,它在哪里?”此刻的宋小飞一心牵挂着大黑狗柔柔的下落,所以语气非常紧迫。 可赛如凤也不紧张,反而“啧啧”一声,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宋小飞,用不太理解宋小飞的口气道:“不就丢失一条狗吗,能把你急成这样,就是把人丢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别闹,快帮我找柔柔。” “好吧,跟我来。” 一向冰冷的赛如凤并不多言,可她见了宋小飞,不免多了两句话,不过就说了那么两句便不再多说,带了宋小飞穿过鸿华街,进了一条深深的胡同。 胡同越来越宽,宊的,眼前一个宽阔的屠宰场出现在眼前。 屠宰场四面是高高的围墙,只有正前方留着一个铁大门,大门口拴着一条黄毛狮子。 剑兽都不怕,还会怕一头狮子吗?宋小飞和赛如凤并肩而行,一左一右,准备走进屠宰场大门,此刻宋小飞已经知道赛如凤带他来这里的意义所在。 刚到大门口,一条钢索绳环拴着的狮子呲牙咧嘴,张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宋小飞和赛如凤一口吞下腹去。 宋小飞不怕它,赛如凤也不怕它,只管向大门走进去,可刚走到狮子跟前,宋小飞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一双眼睛,定睛看去,狮子的嘴下扔着一颗黑色的狗头还有肠子肚子。 这个狗头不是别的狗头,正是大黑狗柔柔的狗头。 大黑狗柔柔被杀了!我的天呐! 宋小飞眼前一黑,几乎跌倒在地上。 第十六章 我的狗再肥也轮不到你杀 宋小飞与赛如凤两个并肩而行,并不惧怕屠宰场门口的黄毛狮子,只管走进屠宰场大门。 进了大门,宋小飞大吃一惊,看见自己宠爱的大黑狗柔柔已经被人杀死,它的头和肠子就被扔在狮子嘴边供它享用。 见到此情此景,宋小飞悲悯大黑狗柔柔的缘故,眼前发黑,将要跌倒在地。 眼看快要跌倒下去的宋小飞,赛如凤还是手脚利索,左手拿夕阳西下宝剑,赶紧上去,左手搀扶住了宋小飞。 可已经来不及了,宋小飞的眼睛闭上了,昏睡过去,赛如凤连忙蹲下身子,放下手中夕阳西下宝剑,左手搂住他,右手食指掐住他的人中穴不放,过了一会儿,宋小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赛如凤,一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练过武功,拥有深厚的内功修为,宋小飞本来可以很坚强的,暂时还没有人能打败他,可是这次不同,让他昏迷过去的不是别人的击打,而是伤心过度。 醒过来,宋小飞看了赛如凤老半天,宋小飞嘴里才开始喃喃说话,道:“如凤,我的柔柔,我的柔柔它被人害了!我,我……”宋小飞欲言又止,心里万分悲伤。 赛如凤不知怎么的,她自己也感觉她是一个很冷血的女子,可见了宋小飞不由她想对他好一点,自从隔世崖下她与宋小飞合二人之力斩杀了那可恶的剑兽后,她便对宋小飞产生了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一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见了宋小飞就觉得高兴,觉得愉快,觉得人生顿时美好了很多,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现在看着曾经在隔世崖下舍命救过她的宋小飞,赛如凤不知怎么的,她尽量控制她自己不要这样,可还是很痛爱他,尤其当她看到宋小飞受到伤害的时候,内心的这种情感就更加的强烈,更加不可收拾。 看着宋小飞醒了过来,赛如凤一手搂着他,一手却拿起了刚才她放在地上的夕阳西下宝剑,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屠宰场大门口的黄毛狮子,黄毛狮子刚才还张开的血盆大口,见了赛如凤这样看它的眼神,不免战栗,紧闭上了一张大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赛如凤,似乎有胆怯的心理意识。 可此仇不可不报,君子有所为必有所不为,如果连这个仇都报不了,他宋小飞还能对得起大黑狗柔柔吗?一直以来心怀天下苍生慈悲为怀的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以强凌弱以大欺小,不报此仇他誓不为人。 躺在赛如凤的怀里,人心也是肉长的,他能隐约感受到赛如凤的心跳此刻在加速,他几乎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尤其是看到赛如凤拿起手里的宝剑,他就知道此刻赛如凤已经变成了他的一颗热血沸腾的心,只要他说让她干什么,赛如凤会毫不含糊地去干什么,就是让她捅破天,她宁知不可为也要努力一搏。 狮子本来就是与老虎齐名的百兽之王,可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宋小飞最宠爱的大黑狗柔柔,偏偏要欺负到他宋小飞的头上,对不起了,宋小飞要让他血债血偿,等解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狮子,再找杀害柔柔的屠宰场屠夫下手。 宋小飞看着赛如凤,他似乎无精打采,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只对赛如凤小声地说了声:“如凤,替我先宰了这畜生!” 赛如凤点了点头,道:“好!” 自从隔世崖下合力一战,她完全相信了宋小飞,宋小飞让她干什么她就愿意干什么,别说是宰只黄毛狮子,就是杀人放火图财害命她都愿意。 这样的要求还不简单,赛如凤将宋小飞移动到一个墙壁下,让他暂时靠在那里休息,赛如凤却站起来,左手拿着剑鞘,嚯一声,拔出夕阳西下宝剑,怒目视黄毛狮子。 慢慢的,渐渐的,赛如凤的脚步靠近了黄毛狮子,距离黄毛狮子只有一步之遥,黄毛狮子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不过它并没有直接扑过来咬赛如凤,而是哗一下,自口中喷出一团绿色火焰,如同一道绿色瀑布,迎面而来,宋小飞靠在墙角下,只替她捏了一把汗。 这团烈火速度极快,欲将赛如凤连人带剑卷入其中,烧个粉身碎骨,可赛如凤胸有对策,毫不慌张,好像把黄毛狮子根本不放在心上,把它口中吐出的这团绿色烈火更加不放在眼里,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任凭绿色火焰去烧。 事实证明,赛如凤的做法是对的,不管火势如何,她完好无损,她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亦完好无损,只不过她的眼神更加凶狠,比红了眼的马王爷还要害怕。 这头黄毛狮子唤做绿火狮兽,是这家屠宰场专门训练好用来看家护院的畜生,别的不说,就它这口中绿色烈火,伤人无数,一般的畜生见了无不丧命在这火焰里,大家都害怕地叫它口中的这团绿色火焰“绿火凶烟”。 可不管它有多厉害,不管它口中的“绿火凶烟”有多厉害,赛如凤毫不畏惧不说,倒一点不放心上不放眼里,好像对付小儿科一样。 就在黄毛狮子为它的“绿火凶烟”自鸣得意的时候,没想到赛如凤自它的“绿火凶烟”中闪电雷鸣般急驰而出,只是瞬间功夫,早将黄毛狮子活劈剑下,那畜生都没反应过来,连叫唤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命丧当场,横尸屠宰场门口。 赛如凤与那黄毛狮子一场恶战,把靠在墙角下暂时休息的宋小飞几乎吓出一身冷汗,人也精神了很多,便站了起来。他也深知“冷眉剑”赛如凤不是凡人,手段了得,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更是厉害不同寻常,不是那用来削铁剁泥砍骨头的农家斧头,可那黄毛狮子也不是饶人的畜生,口中“绿火凶烟”更是宋小飞生平第一次见,要是他亲自上阵倒也不怕什么,只是他怕赛如凤敌不过它的“绿火凶烟”不说,反被“绿火凶烟”烧伤。 担心她是应该的,水火无情,刀剑无眼,谁碰到这四样东西谁都得小心,麻痹大意说不定就会祸及其身。 赛如凤驾轻就熟,三下五除二便除了这畜生黄毛狮子,让宋小飞长了见识,怪不得她那日会在黑夜中独自一人暗中尾随他,他也知道她的实力,不过今天总算亲眼目睹她的风采,实属不易,心上更坚定了对她的自信看法。 宋小飞走了过来,蹲在已经毙命的黄毛狮子跟前,看见黄毛狮子死得也够可怜,仰面朝天,身上多处剑伤,头与身体分了家,腹部被划开长长的一道口子,内脏都快掉出来了…… 宋小飞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埋怨黄毛狮子,你何必太嚣张,竟然用那残忍的“绿火凶烟”来对付好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宋小飞摇了摇头从黄毛狮子身边站起来,看了看赛如凤,一句话没说,说不上夸奖她,也说不上埋怨她,只有赛如凤心里清楚,是宋小飞为人太过善良,嫌她杀死黄毛狮子的手段过于残忍。 赛如凤此刻也顾不上去管宋小飞的这些情绪,她觉得只要能替宋小飞出口恶气就成,至于手段她自己也没想过,谁叫它黄毛狮子毒辣在先,那也别怪她毒辣在后。 杀黄毛狮子本来不是宋小飞的本意,可他实在替大黑狗柔柔打抱不平才不得已而为的,因为黄毛狮子不是杀大黑狗柔柔的直接真凶手。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个凶手不是别人,就是这屠宰场的一对屠夫夫妻,他们发现宋小飞和赛如凤残忍地杀死了他们心爱的黄毛狮子,便出了屋子,此刻就站在宋小飞和赛如凤的眼前。 这对屠夫夫妻承认大黑狗柔柔是他们亲手干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屠夫丈夫早就听说相府公子宋小飞养了一条狗又肥又大,所以便想找个机会宰了它买狗肉,狗肉性大热,是治疗肠胃病的有效食物,再加上大鸿王朝的百姓有吃狗肉的习惯,狗肉一斤能买到一两银子,大黑狗柔柔光净肉就杀了六十斤,那就预示着六十两银子。 一直找不到下手机会,终于今天看到相府后门开着,便灌了二两上好的刀子烧灌醉了两个嘴馋的守门护卫,趁机偷走柔柔,将它带到屠宰场便杀死取肉,狗头和肠子交给黄毛狮子受用。 知道真相后,宋小飞怒不可遏,誓杀屠夫夫妻二人以祭大黑狗柔柔的在天之灵,可屠夫夫妻二人哪里是饶人的主,他们都做屠夫,想来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反而拔出血迹未干的屠宰刀子,攥在手里,恨不得杀了宋小飞和赛如凤祭他们的黄毛狮子。 先下手为强,屠夫早已熟知江湖规矩,不等宋小飞和赛如凤动手,他们夫妻一唱一和,夫倡妇随,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屠宰刀,直奔宋小飞和赛如凤的心脏戳来。 一般的屠夫只是蛮力太大,可这一对屠夫夫妻不但力大无穷,武力值也绝不会含糊,再加上宋小飞并不想立刻取胜,他倒想试试他们武力的高低,只好以慢招来与他们斗打。 眼看屠夫夫妻的一双刀子都要攻到跟前了,宋小飞才从赛如凤手中接过夕阳西下宝剑,挡住了屠夫夫妻一双刀子。 赛如凤已单打独斗了一场,这次宋小飞让她歇着,由他自己对付屠夫夫妻两人,即使他一人上场,屠夫夫妻却也拿他没辙,处处占不到便宜。 斗到三十回合,屠夫夫妻满头大汗,体力渐渐不支,宋小飞却如飞燕,动作敏捷,应对如流,丝毫不觉得吃力。 就在屠夫夫妻二人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招的时候,竟然背靠背地攻过来的时候,宋小飞把剑扔给赛如凤,却使出一招飞指望月,自他的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发出两道白光,竟然轻松地将屠夫夫妻击倒在地,屠夫夫妻全身酸麻痹痛,手中的刀子也扔在了地上。 见他们倒在地上,宋小飞不慌不忙走上前去,一脚踏在屠夫丈夫的脸上,直把他的脸踏得快要变形,骂道:“竟然敢杀我的大黑狗柔柔,我的狗再肥也轮不到你杀,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吗,好,今天我就让你们看个清楚!”说罢,抡起拳头就要打屠夫丈夫的那颗项上人头。 这一拳要是下去,屠夫丈夫肯定不死也废,可就在此刻,屠夫妻子急忙喊道:“拳下留人!有事好商量!” 第十七章 “晒腊肉” 自己一直以来当做宝贝疙瘩的大黑狗柔柔就这么被一对屠夫夫妻给杀死买了肉,宋小飞心里哪能咽下这口恶气?为报杀狗大仇,与屠夫夫妻杀在一处,关键时刻,宋小飞使出独门绝技飞指望月将屠夫夫妻击倒在地,走上去一脚踏在屠夫丈夫的脸上,抡起那重如千斤的铁拳,准备一举击杀屠夫丈夫,却被屠夫妻子就此喊住,拼命求饶,希望宋小飞留她丈夫一条性命。 适才一场恶斗,怒气冲天,只顾了厮杀,倒忘了看那屠夫妻子一眼,只看见这屠夫丈夫满脸胡子,肥头大耳,身体壮实得好比青藏高原上的公牦牛,放称上去称,恐怕得超过两百斤。 自古宝马配英雄,从来美女嫁豪杰,可就在刚才屠夫妻子求饶的时候,宋小飞把脸转了过去,就在看到屠夫妻子的这一刹那间,才彻底颠覆了他的观念,这对夫妻的搭配从表面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什么高富帅要嫁白富美,简直就是扯淡! 一眼看去,这屠夫妻子简直就是月宫里的嫦娥,不但身材标致匀称,那一张白皙的脸蛋上镶嵌一丝红润,一身白纱衣更加调配出了天上仙子人间红颜,她是个屠夫吗?宋小飞简直不敢相信这屠夫妻子一身富贵相竟然在这血迹斑斑的屠宰场干这出行当,当下就想晕过去,为何?他实在想不通啊! 可大敌当前,不能就这么晕过去,再怎么惊奇想不通也不能晕过去,不然那就便宜了这对屠夫夫妻,别看这屠夫妻子,虽然长得人模人样,斗打起来毫不退让,又是一个水泊梁山好汉“扈三娘”,不但美貌如那海棠花一样,一身的武功一点也不输给她身边的一群男人。 如果就这样被这对屠夫夫妻长相上的不般配甚至是癞蛤蟆与天鹅般天壤之别的搭配给惊晕过去,过不了多时,他可能就得如同大黑狗柔柔一样被他们宰杀买了肉。 宋小飞也不去管这对屠夫夫妻般配不般配的问题,还是先把自己保持清醒再说,虽然屠夫妻子求饶了,可毕竟是他的敌人,但就这么一拳下去把这屠夫丈夫给打残了,也枉了这屠夫妻子求他一场,再说宋小飞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虽然大黑狗柔柔是他的心上爱畜,与他形影难分,是他的好伴侣,但是毕竟是一条畜生,为了一条畜生就把人家弄到见阎王下地狱的份上那也有点太过分,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他一马吧,也算积德行善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宋小飞收住了马上要砸下去的拳头。 但死罪可恕活罪难饶,“啪”一声,宋小飞提到半空中的千斤般的拳头变成了一个巴掌,掴在了这屠夫丈夫的脸上,这家伙皮糙肉厚,脸上似毛非毛般的胡子扎在了宋小飞的手上,要不是他练了武功,有内力支撑护驾,这会儿说不定手上定会被扎出几点血斑,宋小飞就纳闷了,这屠夫丈夫的脸如此扎人,他就怎么看不到屠夫妻子脸上有受伤的痕迹,反正宋小飞心里是捉摸不透其中的奥秘的。 手下败将他也没有还手之力,给他三个胆他也不敢反抗还手,再说宋小飞的一招飞指望月,已经让他全身酸麻,就剩下叫爷爷了,哪里还有还手反抗的道理,所以宋小飞的这一掌掴在脸上,算是白挨了,既无力反抗还手,也不敢反抗还手,为了逞英雄也不能叫疼,真是挨的活受罪的巴掌,向谁去说呢?没辙,只能躺在地上忍者,谁叫他敢杀马王爷宋小飞的爱狗呢。 这一巴掌还不算,杀了宋小飞的爱狗,宋小飞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刚才那一巴掌才是个开始,让他难受的还在后头,就是要让他死不如生,生不如死,刚才准备一拳打死他或者打废他那是叫他感受死不如生的感觉,现在是活下来了,可宋小飞琢磨着也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活着也是一种痛苦不快乐,让他知道有些人有些畜生是碰不得的,老虎尾巴摸不得,让他长长见识。 可怎么折磨屠夫夫妻,宋小飞心里还在琢磨这事情,他本来是一个心善的马王爷,本不想难为别人,一直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境界在这个世界上准备混下去,可是别人却不知好歹,屡次触犯他做人的底线,让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境界难以维持下去,只好实事求是,解放思想,学着实践一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快感。 杀我狗着本应必诛杀! 屠夫夫妻的恶事已经就摆在眼前,接下来就看宋小飞如何出手折磨他们了,寻思了个来回,宋小飞突然想起了“晒腊肉”这么一回事情来,“晒腊肉”就是把宰杀的畜生比如牛羊猪等的肉挑选上好的割下来挂在能见得了太阳光的高处,让太阳晒上几个月,等肉的眼色变红了,就可以取下来煮着吃了,味道香辣可口,是没经过晒的肉的味道无法比拟的。 宋小飞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出了这么一招“晒腊肉”的计谋来折腾屠夫夫妻,就连自己都觉得滑稽,暗笑亏他自己想得出来。 “晒腊肉”只是一招计谋,是宋小飞突发灵感想出来折腾屠夫夫妻的权宜之计,因为他实在再想不到其他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吃屠夫夫妻的肉,再说了宋小飞从来不吃人肉,就是有人把人肉放在眼前,他也吃不下去,人怎么能吃人呢?他只不过想把屠夫夫妻挂在烈日之下晒上他一晒,好看看他们的狼狈不堪相。 主意已定,宋小飞便在屠宰场院里四处张望了一番,他这是在寻找屠宰场里面有没有比较适合挂腊肉的地方,他想寻找一个比较高的烈日能照得到的地方把屠夫夫妻给挂起来,好让他们尝尝杀害柔柔的下场,让他们彻底认识一下他宋小飞是何许人也。 突然,他抬头之间发现了屠宰场靠北边有两棵高大的白杨树,白杨树高直不说,树头上的树枝和树叶也不算很繁茂,好啊,在哪里找杆子,这两棵白杨树不就是高杆吗?要是把屠夫夫妻挂在这两棵白杨树上晒上两三天,不知道会怎样? 就在宋小飞看着屠宰场北面的两棵白杨树若有所思的时候,赛如凤也抬头看了两棵白杨树一眼,她虽不知道“晒腊肉”一事,虽说她不是宋小飞心里的蛔虫,但他已经心里明白接下来宋小飞要干嘛了。 果然不出赛如凤所料,宋小飞掌掴完屠夫丈夫,便站了起来,给赛如凤使了个眼色,顺便说了一句:“把她给绑起来。”赛如凤刚才看着宋小飞与屠夫夫妻二人打斗,她搀不上,手里早就痒痒了,但听宋小飞一声吆喝,她便拿了夕阳西下宝剑,走过去一手提起屠夫妻子,一手将夕阳西下宝剑摁在了屠夫妻子的脖子上,逼她乖乖就范。 当下,宋小飞和赛如凤各押了屠夫夫妻来到屠宰场北面的白杨树下,屠宰场里的三十几号屠夫每人手里拿了一把刀子,看到两个陌生人控制了他们的屠夫头子,跃跃欲试,想上来解救屠夫夫妻。 屠宰场里的这三十几号屠夫,平时都是不要命的人,为了生计他们早把生死置之度外,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谁要是把他们给惹急了,他们可以豁出命去干上一架。 可那也得看遇上的是谁,双方比试,要的是实力,其他的一切都不顶用,对付这些人用不着宋小飞亲自下手,有赛如凤一个人就足够了。 眼看三十几把明晃晃的刀子就要一起砍上来了,赛如凤也不着急,只将架在屠夫妻子脖子上的夕阳西下宝剑取下来,并不从剑鞘里抽出剑,只把装着夕阳西下宝剑的剑鞘向冲上来的三十几个屠夫挥了一挥,顿时一式凛冽的杀招“龙饮狂血斩雪花”便施展了出来,单看这装着夕阳西下宝剑的剑鞘也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功力所致,剑鞘里的夕阳西下宝剑便将功力传了出来,自这剑鞘上发出了一道蓝色的云气,随之剑气周围雪花飞舞,落入云气之中,这股云气渐渐变成了一道蘑菇云,把这三十几号屠夫尽数围在其中。 待蘑菇云散去,再看三十几号屠夫身上脸上铺了厚厚一层白霜,手里的屠刀已经扔在了地上,各自双手抱紧身子,在地上哆嗦着跳上跳下,嘴里大叫:“冻死我了,冻死我了……”一边叫喊一边向屠宰场门外奔去。 解决了这一群屠夫的阻拦,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如何把这屠夫夫妻两个人挂在这两棵白杨树上。 这还不好办吗,屠宰场里的屠宰架上有的是粗细不均的麻绳,赛如凤找了两根粗细合适比较硬朗一些的绳子,把这屠夫夫妻两个给捆绑起来,每棵白杨树上一个人,倒挂在树干上。 开始想着屠夫妻子是一介女流,宋小飞想放她一马,只把这屠夫丈夫挂起来,让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可是赛如凤哪里肯放过她,还没等宋小飞发慈悲,她已将屠夫妻子先于宋小飞挂屠夫丈夫的速度提前给挂在了白杨树上。 第十八章 争风吃醋 拿了两根麻绳,绑了屠夫夫妻两人,分别倒挂在了屠宰场北面的两棵白杨树杆上。 烈日炎炎,夏风烈烈。 一对夫妻就这样被倒挂在两棵白杨树杆上,肥人多汗,先是屠夫丈夫受不了了,额头上汗珠流了下来,汗珠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滴到倒挂屠夫丈夫头正对的地面上,地面上渐渐的湿了一片。 越是长的胖的人倒挂起来越是难受,屠夫丈夫倒挂了一会儿,便受不了了,张开嘴巴大喊:“放我下来,我再也不敢冲撞大爷你也,放我下来吧,太难受了,快放我下来……” 这屠夫丈夫本是个勇武的人,就是宋小飞拿了大拳头要砸他,他也没有说出一句求饶的话,可他也有自己的缺陷,由于身体过重太结实,被倒挂在高高的白杨树树杆上,试问他怎么受得了?喊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足为怪。 多一份体重就要多一份重力,多一份重力便要多一份让他难受的感觉,流汗不要紧,最主要的是捆绑他的绳索快要钻进他的肌肉勒进他的骨头缝里去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难怪他要开口大声呼喊着求饶,以前他只知道拿了绳索将畜生吊在屠宰架上开剥,哪知今日被人吊在了这百尺杆头上当耍猴一样玩,既无颜面,又无半点好受的感觉,真是倒霉透顶了。 想出这招“晒腊肉”的办法就是来对付屠夫夫妻两个人的,看着他们越是难受宋小飞的心里就越高兴,只有这样才聊表他对大黑狗柔柔的亏欠心意。 反正看着被倒挂在白杨树树杆上活受罪的屠夫夫妻,心里就是一种特别的快乐和享受,宋小飞索性拿了一条躺椅,一把蒲扇,半躺在躺椅上,手里的蒲扇左右来回摇晃,表现出的是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他倒要看看,屠夫夫妻能撑到什么时候,不信看不了他们的病。 对于屠夫丈夫的大喊大叫,他完全不去管他,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最多也就这个耳朵进去那个耳朵又钻出去了。 死不如生,生不如死。 半躺在躺椅上,依然扇着扇子,可宋小飞并没有睡着,他想到的就是上面的八个字。 今天要不晒出点油来,誓不罢休,大黑狗柔柔就不能这么白白地让他们夫妻给杀害了,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宋小飞就是要让这对夫妻为他们杀狗一事付出该有的代价。 中午时分已过,可天上的烈日正是用事的时候,把火辣辣的脸谱照到了屠夫夫妻的身上,一开始是屠夫丈夫流大汗,可这会儿屠夫娇美的妻子也不例外,汗珠不由自主地从身上掉下来,也滴到地面上,湿了一片干土地。 宋小飞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依然是原来的姿态,双目闭上,养精蓄锐,想着下一步怎么折磨他们。 到了这个时分,肚子里也该吃点东西垫垫底了,不用宋小飞招呼,赛如凤就在宋小飞闭目养神期间外出了一趟,从繁华的鸿华街上买来两个烧饼两只烧鸡,宋小飞吃了一个烧饼一只烧鸡,剩下的赛如凤正在那里吃。 树上倒挂着的屠夫夫妻看宋小飞和赛如凤吃那么香,嘴里不由流了很多口水,可嗓子里却干透了,就差冒烟了。 男人好面子,爱装逼,这放在屠夫丈夫的身上一点也不假,倒挂在树上的屠夫丈夫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第一次求宋小飞把他放下来,宋小飞却置之不理,这会儿便再死活不肯开口求饶,可他的妻子就不像他,不但长相迥异,就连性格上也是不同的两种情况,她见树下的宋小飞和赛如凤吃得津津有味,嘴里不免也想吃点东西,干渴的嗓子更加不想让她就这么闭口不言,虽然被倒挂在树上,可是她依然张嘴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再说绑着的是她的身子又不是她嘴,只听她冲宋小飞和赛如凤大喊:“放我下来,我也要吃东西,不要吃完,给我留点!” 虽然没有说话,可宋小飞此刻心里已经发了恻隐之心,想放她下来,却并不先动手,只是看了赛如凤一眼,想看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要是换了别人,赛如凤犯不着把她倒挂树上这样折磨她,可谁要是欺负了宋小飞,她恨不得立刻要了她的命,不管屠夫夫妻怎么喊叫,赛如凤就是不管她,任凭她在那里受罪。 最后还得逼着宋小飞亲自动手,可宋小飞刚要准备起身将屠夫妻子给放下来,却被赛如凤挡在眼前,不许他就这么做好人,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宋小飞,她只字不说,已经用这种眼神告诉宋小飞她的态度。 看了赛如凤的眼神,宋小飞已尽知她内心的意思,可是把一介女流倒挂在树上,心里不忍不说,就是以后传出去,名声扫地,万一给吊死了,那他岂不成了祸香害玉的始作俑者,以后要是碰上一个秉笔直书的历史学家,或者遇上哪个鸡蛋里挑骨头爱嚼舌根的野史学家,他可就惨了,闹不好遗臭万年,死不瞑目,得被后人的口水呛得永世不得超生。 不行,为了给当世和后世的人留个好名声还是先把这个屠夫妻子给放下来,再说他根本就没想着把人家置之死地,只想惩罚他们一下得了。 为了自己,管不了赛如凤的执着了,毕竟女人有时候想问题太片面,只能谋一域而不能顾大局,关键时刻,还得他自己做出决定。 主意已定,宋小飞撇下手中的蒲扇,从躺椅上站起来,伸出左手拨过挡在他面前的赛如凤,径直来到了倒挂着屠夫妻子的白杨树下,抓住那条挂着屠夫妻子的绳索准备把它松开,绳索一但被松开,屠夫妻子马上就可以从大树上下来。 “住手!”赛如凤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又一次挡在了宋小飞的眼前,坚决制止了他一厢情愿的做法。 倒挂在白杨树上,屠夫妻子看见宋小飞与赛如凤一男一女对待她的态度截然相反,心中早有了下树的良策。 先前赛如凤对待屠夫妻子态度不好反对把她从树上放下来的原因如果仅仅是为了替宋小飞抱打不平有为他发泄怨气的话,那么现在她再一次这样做,两次的做法虽然一模一样,但包涵在其中的意味已经前后变化,大相径庭了。 先前赛如凤单是为了宋小飞的话,这次她是为了她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总是免不了私心杂念,从人类产生的那一天起,人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自私自利,也就难怪赛如凤要这样做了。 试想,她一个十八九岁的将近二十岁的女子了,该到为自己以后的终生大事着想了,生平就碰见了一个好人,要是抓不住机会让别人给抢走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就是有了男人的这些不纯不净的女人,赛如凤也不会放松对她们的警惕,水性杨花不就说的是女人吗,有了男人怎么的,有了男人照样可以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不清不白,甚至滚床单,这世界上有些个女子,就没有她不敢不能干的事情,赛如凤是个女子,她当然知道女人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管宋小飞心里想什么想要干什么,那是宋小飞的事情,赛如凤此刻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一个唯一的想法,那就是阻止宋小飞把屠夫妻子从白杨树上放下来,不管是宋小飞出于慈悲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心理,她统统不管。 只要挡住了宋小飞,只要挡住了宋小飞的双手,谅他有万般的能耐,也难将屠夫妻子从树上放下来,赛如凤犹如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就这样挡在宋小飞的眼前,让他无法下手解开倒挂着屠夫妻子的绳索。 眼神,姿势,发出的声音……赛如凤身上的一切,把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爱情的女子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会放手,她就挡在宋小飞的面前。 女人含蓄,男人直观,宋小飞只把赛如凤当做一个朋友,他尤其看得上赛如凤的冷艳和她一身武功,所以走到哪里,带上赛如凤他都觉得轻松,说一些喜欢应该是可以的,但是要说让他对赛如凤爱的死去活来,事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所以宋小飞根本就不明白赛如凤这样做竟是出于醋意。 不管赛如凤如何阻止宋小飞,宋小飞始终无法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对赛如凤的所作所为大为不解不说,心里却因为赛如凤一味拦截他而感到莫名的气愤,心想,难不成这妮子要让他成为恶人,成为千古罪人? 终于耐不住心中那股怒气,宋小飞使劲一推,他原本不是有意针对赛如凤的,不想把她推到在地上,要不是她今天穿蓝色交领襦裙,这身上恐怕就清晰可见染上的泥土了。 女人为了一个她喜欢的男人,有时候是不顾面子的,只要能得到爱,何必在乎颜面,宋小飞一看不好,手里赶紧松开了绑在白杨树上的绳索,却用最快的速度去扶倒在地上的赛如凤,一脸笑容地对她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起来!” 赛如凤却乘机趴在了宋小飞的怀里,不抱怨也不哭,只是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 宋小飞也不反对,爱趴就趴着呗,反正只要不哭不埋怨就行。 可白杨树上的屠夫妻子却看不惯了,大笑道:“哈哈,贱人就是矫情,明明是争风吃醋,却阻挡人家放我下来,真是贱到佳了!” 女人心细如针,把这生活演绎地有棱有角。 接下来,恐怕又是要发生一场女人与女人间的摩擦起电。 第十九章 屠夫刀 正趴在宋小飞怀里享受着自我感觉的暖暖爱意,不料挂在白杨树上的屠夫妻子倒嘲笑起了她。 赛如凤也不去反驳,缓缓地离开宋小飞的怀抱。 她也不急,慢步向倒挂屠夫妻子的白杨树靠近。 此刻,宋小飞不知道赛如凤将要干什么。 欲要去制止她,恐她做出对屠夫妻子不利的举动,毕竟人命关天,不像杀狗杀羊杀猪那么简单随便。 可赛如凤不出手,宋小飞也不过早去干涉她,暂且等等看她要干什么,到她出手的时候,再针对她的举动具体干涉也不迟。 再说了,如果她要做好事情,宋小飞不但不干涉她,还可以乘机推波助澜,帮帮她。 只见赛如凤走到倒挂屠夫妻子的白杨树下,抬头看着屠夫妻子,问道:“你可愿意对你刚才所说的话负责任?” “你敢放我下来,我愿意负责到底,就怕你不敢放我下来!” 赛如凤也不去争辩,眼神中释放出的依然是冷漠的态度,只见她拔出剑鞘中夕阳西下宝剑,唰,只一剑砍去,绑着屠夫妻子的绳索便被她就此砍断。 赛如凤眼见绳索被砍断,欲伸手去抓住被砍断的绳索,以便放屠夫妻子慢慢下来,怕把她给摔死。 哪里知道屠夫妻子早有准备,她乘着绳索下降的机会,使劲翻了一个跟头,将身子调转正了,即头在上脚在下,轻轻地落了下来,腰背弯曲,头稍微向下,半跪着到了地面上。 如此一来,赛如凤与屠夫妻子站在地面上,面面相觑。 不过,这次是赛如凤首先发言:“如果你今天能打赢我,我便放了你们夫妻二人,如若不然,就乖乖地滚出大鸿王朝的京都圣地洪州,永远再不要让我看见你,只怕你没有这个胆量与我一战!” “笑话!”屠夫妻子满脸阴笑,在阴笑之间,已将一把先前与宋小飞打斗之间丢在地上的屠刀拿在了手里。 再看这把屠刀,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从样子上看,与一般屠夫的屠刀并没有什么差别之处,只不过一般屠夫的屠刀比较短小,而她的屠刀,却是厚了长了大了一些罢了。 而这把屠刀,就是有名的屠夫刀。 先前与宋小飞的一战中,由于宋小飞出于异界魔云师尊麾下,功力深厚,这把屠夫刀并没有发挥出它的劲道。 此时,在与赛如凤的对抗中方显神力。 屠刀在手,屠夫妻子便已经站到了赛如凤的对面,而赛如凤的夕阳西下宝剑也已去了剑鞘,两个人此刻是争锋相对,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谁都不服气谁,谁都不愿甘拜下风,谁都想战胜对手。 铛!几乎是屠夫妻子和赛如凤同时出手,屠夫刀与夕阳西下宝剑撞击到了一处,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响,刀剑撞击的火花亦随之闪烁,即使在这强烈的阳光下也能明显地从一旁观看的宋小飞的眼球里闪现而过。 接下来又是铿锵的对打声响,两人武力不相上下,你来我往,刀来剑去,宋小飞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盯不住她们两人的招式。 眼看将会有一段比较长时间的打斗比试,宋小飞便又拿了蒲扇,半躺在躺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她们互相厮杀。 还被倒挂在另外一颗白杨树上的屠夫丈夫,这会儿也忘了自己还被倒挂在树杆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聚精会神地欣赏这一对女人之间的过招,心里默默地替妻子加油,希望她能打赢这一仗,救他从这白杨树树杆上下来,脱离苦海,实现自由。 此时又见赛如凤纵身一跃而起,跳出地面数十丈的距离,突然间又旋转直下,直扑屠夫妻子的当头砍来,屠夫丈夫睁大了眼睛,替妻子捏了一把汗,心想这下妻子凶多吉少,大事不妙。 可屠夫丈夫不免杞人忧天,眼看赛如凤的夕阳西下宝剑就要砍在头上,屠夫妻子只将身子突然睡到,但也不曾与地面完全接触,距离地面还有大约几公分,手中的屠夫刀立即架住了赛如凤砍下来的夕阳西下宝剑。 在架住赛如凤这一剑的同时,屠夫妻子拿稳了手中的屠夫刀,向上猛地推了一刀,这一刀,屠夫妻子用了比较大的力量,说来也是取巧之法。 到了此时,想那赛如凤的从上而下一开始力量大功力强,可是到马上要到地面的时候,不论是功力还是力量都在快速减弱。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再厉害的杀招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了,屠夫妻子正是利用这一机会做出反击,向上猛地推了一刀,赛如凤不及预料,立刻抽身离去,站在距离屠夫妻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迅雷不及掩耳,赛如凤刚站稳脚跟,不想屠夫妻子的攻势已到了脚下,屠夫妻子不变姿势,仍是躺着的姿势,却距离地面还是几公分那么远,这一刀显然是针对着赛如凤的下盘而来的。 如果躲不开这一刀,不是腿就是脚,必有一处首当其冲的地方,宋小飞再也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了,宊的从躺椅上坐起来,手中的蒲扇也停止了扇动。 赛如凤也很纳闷,这是何等功夫,竟然是几乎躺在地上而又其实不是躺在地上向她发出的攻击。 这种攻击方法赛如凤还是第一次见,属于破天荒的感觉,以前,除了宋小飞,还有隔世崖下的剑兽,别的与她斗打过的不论是人还是兽都被她一一打得落荒而逃,可今天看来又遇上一个对手。 到了此刻,赛如凤才开始去重视眼下的这个对手,看来是她轻敌了,此人对她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敌手。 屠夫妻子的这种攻击方式,可以完全保证她的背部部位不受到赛如凤的任何伤害,而她的眼前,却是一把屠夫刀能发挥最大威力的地方。 目前没有再好的迎敌方法,赛如凤只好跳跃起来,发挥她的内力,离开地面,爬上了刚才倒挂屠夫夫妻子的那棵白杨树,避开屠夫妻子的强烈攻势,以做暂时的防守。 这么好的战机,屠夫妻子不会就此放过,还是那种姿势,快速到了白杨树下,一刀砍在了白杨树根上,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倒,只留了地面上被砍断树的树桩。 就这样,就这样赛如凤也随着白杨树的跌倒而跌倒在屠宰场的地面上。 好在赛如凤提前准备,手中夕阳西下宝剑也不是吃干饭的,她又一跃而起,离开了被砍倒在地的白杨树,腾到半空,赛如凤使出绝招“龙饮狂血斩雪花”这一杀手锏,欲使屠夫妻子知难而退,立即受败。 此刻,屠夫妻子的速度更快,他腰间用力,恢复了正常的身姿,变躺为站,立足于屠宰场院内的地面上。 一道蓝光已到了屠夫妻子的眼前,到了这个程度上,屠夫妻子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对方已经到了最后收关的一招,也就是到了决定谁赢谁败的关键时刻。 别人出狠招,也就别怪她也不客气,屠夫妻子站在那里,看准赛如凤的剑光,也在自己的眼前横空划了一屠夫刀。 别看屠夫妻子拿的是白刀子,可划出来的剑气却是鲜红色的剑光。 屠夫夫妻的这一招,也有名堂,唤做“屠夫刀中红血飞”,是屠夫妻子的家传绝招。 屠夫夫妻世代以屠宰作为他们的立门行当,每代人不论男女,都学有一套刀术,即屠夫刀法,其中以“屠夫刀中红血飞”最为厉害。 后来家里发生变故,几乎是合门喋血,只有留下了屠夫妻子这一根独苗。 “龙饮狂血斩雪花”一出,蓝光闪闪,雪花飘飘,可不等雪花落下,屠夫夫妻手中“屠夫刀中红血飞”一招也随之杀过来,一道鲜红色的剑光与一道蓝色光芒杀在一起。 “屠夫刀中红血飞”一招中红色剑光越来越红,几乎变成了一片遮天的红色地毯,将“龙饮狂血斩雪花”的蓝色光芒与朵朵雪花尽数吞没。 这片红色地毯一样的东西叫做“赤血练”,是屠夫妻子的一家武功。 …… 片刻,无论是蓝光与雪花,还是红光与红地毯,都渐渐消失。 再次,赛如凤与屠夫夫妻面面相觑。 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不论是赛如凤还是屠夫妻子,内心都开始钦佩对方竟有这等神功。 经此一战,宋小飞也大开眼界,方知一开始被他压了下去,要不然如果让赛如凤对屠夫妻子,单凭赛如凤很难取胜屠夫妻子。 双方既已打成平手,事情再不能僵持不下了,没有打败屠夫妻子不说,差点败给她,赛如凤只好默认自己一开始的打赌已经输了,不再争论应不应该把屠夫夫妻从白杨树上放下来的事情。 还是站在屠夫妻子的对面,赛如凤一言不发。 还是屠夫妻子性格明快一些,直接表达了对赛如凤的佩服之情。 赛如凤夕阳西下宝剑插入剑鞘,双手抱剑放在胸前,向屠夫妻子施礼,嘴里便多问一句话:“此刀可有名号?” 屠夫妻子答道:“屠夫刀!” 言毕,二人默默看着对方,不禁都笑了,只不过屠夫夫妻笑的灿烂,赛如凤却微微一笑。 冤结冤散,惺惺相惜。 屠夫刀与夕阳西下宝剑的对抗就此结束,剩下的事情就看宋小飞如何处理了。 第二十章 天呐,送我一个屠宰场! 赛如凤本想凭她的一身武功打败屠夫夫妻,逼其屈服,离开大鸿王朝京都重地洪州,不想在与屠夫妻子的刀剑之战中仅仅打了个平手。 在刀剑之战前,两人赌注赛如凤必须打赢了他们才离开,可结果只是打了个平手,赛如凤再也不好插手到底如何处理屠夫夫妻二人此事,不然那可是食言了。 大鸿王朝社会风气还算好,起码大多数人比较讲信用,赛如凤也不能例外。 该不该放过屠夫夫妻,该不该把屠夫丈夫从白杨树上放下来,赛如凤既然已不再插手过问此事,也不再阻挠此事,一切都由宋小飞自己决定了。 刚一开始,亲眼看到大黑狗柔柔的凄惨下场,宋小飞恨不得扒了凶手的皮,砸碎他的骨头,喝了他的血,可这毕竟是气过头的冲动决定,真要这样去做,那不就成了惨绝人寰,暴殄天物了吗? 这会儿气也生完了,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说把屠夫夫妻倒挂白杨树上也折腾了老半天,该撒的气也撒了多半了,不就是一条狗吗,不管有多宠它爱它,与两条人命比还没有金贵到那个程度。 商人重利轻别离,这话一点儿都说的不错,生意场中人欺人,长期以往,做生意的人不免沾染上了重利轻情的习气,见了有发财的东西便忘了图财害命一说,屠夫夫妻二人常在这屠宰的生意场上,即使人再好,也难免不受影响。 今天把他们倒挂白杨树上,也算是给点教训,长长记性,让他们多少知道点儿人不能坏了良心的道理。 原来还想着等把他们在这白杨树上挂够了,再把他们放到烧开的醋锅里泡上一泡,如果他们嗜恶不改或者是顽固不化,那还可以学学地仙之祖镇元子的做法,把这夫妻两个放到油锅里炸一炸,看他们再敢作恶不。 可等自己的气消了,宋小飞才发现一切义愤填膺发誓赌咒的想法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意淫罢了,说实话,他的心还做不到那么绝。 夏桀,殷纣,秦二世,还有隋炀帝毕竟是暴君,这些人宋小飞暂时还学不来也做不到,他希望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些人作为榜样的,他们是披着羊皮的野兽,光彩的外衣下面是一颗肮脏无比的黑心,别看他们是皇帝,剥开光彩外衣,充其量就是恶棍流氓之徒。 即使要学习,要找一个榜样,宋小飞宁愿选择商汤、周文王、赵武灵王、汉文帝、唐太宗、宋太祖他们中的一个,起码可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功垂史册,彪炳千秋,受人爱戴。 一个心底善良的人逼不到绝路,不到万一他是做不了过份的事情的,就像宋小飞,刚折磨了屠夫夫妻一会儿,便已经生了恻隐之心。 就连他也想不清楚他竟为何如此心存善意,难不成是他在以前做过和尚的缘故,也许吧,佛寺一天,善缘一份。 可宋小飞心里也清楚,即使心存善意的人,万一要是哪天谁把他给惹急了,说不定也会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和尚怎么了,和尚照样可以吃肉喝酒,比如魔云;和尚怎么了,和尚照样可以玩女人,比如裴如海;和尚怎么了,和尚照样可以做皇帝,比如朱元璋。 不管怎么的,宋小飞不想他自己有那么一天会变成这些和尚的德行,不过他现在也不管什么了,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今天就放了这对屠夫夫妻再说。 要过屠夫妻子手中的屠夫刀,在那绑在白杨树杆上的绳索上只需一刀,噌一声,绳索被砍断,宋小飞抓住砍断的绳索,将屠夫丈夫缓缓地从白杨树上放了下来。 放人一马,功德无量,比那烧高香嘴里念经行动上作恶的人要强上百倍,宋小飞感觉他自己比佛爷爷还要高尚多半截呢,哪里找活菩萨呢,他自己不就是吗。 宋小飞的行动的确是感化了屠夫夫妻二人,他们被从白杨树上放下来,便跪在地上一口一个好的磕头谢恩,只剩下叫他爹了。 不过宋小飞心想,叫爹也不冤枉,是他饶恕了他们夫妻,要是换了别人,他们两个早成刀下人了,这会儿怎么还会跪在这里磕头,他现在不就是屠夫夫妻二人的再生父母吗。 头也磕了,屠夫夫妻意犹未尽,竟不知如何去报答宋小飞。 当相互问过情况之后,屠夫夫妻二人才知道大黑狗柔柔是宋小飞最心爱的宠物狗,有时候比宋小飞的命还重要,当下心里跳动加速,血压升高,原本以为只是一条宋府饲养的肥狗,万万没想到他们得罪了相爷的嫡长子不说,杀了他的爱狗,罪责不轻。 好在宋小飞不拿他的出身压他们夫妻,要不然就是一百个屠宰场也能给夷为平地。 既然宋小飞是相爷公子,屠夫夫妻决定把这屠宰场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了宋小飞,让他做这屠宰场的场主,由他们夫妻经营,有了利润分给宋小飞。 这样既可以利用相爷公子的声望把生意做大,也可以报答他们对宋小飞不杀他们大恩的感谢回馈。 天呐,送我一个屠宰场! 耳朵没问题吧?这么好的事情! 想到钱的事情,宋小飞就不知道怎么的要高兴,尽管他不缺钱。 能赚钱的事情,不做才是白痴呢,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不爱钱呢?这个世上谁会跟钱有仇呢?君子都爱财,还有谁说他自己不爱财呢? 宋小飞情愿地把这事情答应了,赛如凤觉得既然有钱的买卖,也支持宋小飞的决定。 以前花银子都得经过管家祁山的手,再说祁山为人谦虚谨慎又节俭,相府虽富庶,可太多余的钱也没有给他花的。 如今有了这洪州最大的屠宰场,就不相信会赚不到钱?鬼才信呢! 如此仔细一算,才知道屠夫夫妻二人的大方,把这么能挣钱的地方让给了他,以后花银子再不用经过老东西祁山了,宋小飞心里偷着高兴,嘴上却不说。 屠夫夫妻二人被宋小飞放了一马,又听说宋小飞可是宰相的公子,口头上答应了把屠宰场送给他还不放心,又去带来了笔墨纸砚这类书写的材料,当下由屠夫妻子写了字据,以表示他们夫妻诚心诚意把屠宰场交到了宋小飞的手里,而不仅仅是口头上买好的小人。 这还不够,为了表示义气,屠夫丈夫先是一嘴咬破了他的食指,毫不含糊迟疑,便把他的画押留在了白纸的最下面。 看丈夫这般义气,屠夫妻子也轻轻地在她那纤细的食指上咬了一下,鲜血便流了出来,也在白纸上画押确认,屠夫丈夫也不知道心疼妻子,连看也不看妻子手指头一眼。 就在屠夫美丽的妻子咬破她食指的瞬间,宋小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怜香惜玉热情?心里突然感觉替她心痛,这么好的妻子就是不知道心疼体贴,真是块木头,感叹屠夫妻子没有遇到好丈夫,感叹屠夫丈夫不会心疼女人。 是木头不是木头也好,会疼妻子也好不会疼妻子也罢,只要他肯将这样规模大的屠宰场交出来就好。 单从口头答应又立了字据这双管齐下的忠诚为人处事原则来看,这两口子也不是坏到狗都不吃的人,他们杀了宋小飞的大黑狗柔柔也是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不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屠夫夫妻知道大黑狗柔柔就是相府少爷宋小飞的狗还敢杀它,也足以说明他们夫妻二人多少有点劫富济贫豪侠仗义的意蕴在里面。 就从这些方面看,宋小飞认为把屠宰场交到他的名下,再加上有这样诚实而又不缺狠心的人去经营,以后肯定赚大钱。 杀害大黑狗柔柔的事情固然严重,可是就是现在杀了屠夫夫妻二人替它偿命,也换不回柔柔的活命。 人总要看向未来,总不能看着过去的臭狗屎不放松,还不如就此算了,留下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帮他以后做生意赚钱。 等赚了大钱,还可以买一条柔柔回来不说,而且还能为死去的柔柔建一座纪念塔也说不定。 既然人家夫妻都这么痛快地滴血画押情愿把屠宰场这么好的生意作为恕罪礼物让给了他,他还愣着干什么,当即伸出右手食指准备一口咬上去,好弄出点血,学着屠夫夫妻来个滴血画押。 站在一旁的赛如凤哪里肯呢?她宁愿自伤一根指来代替宋小飞滴血画押,不让宋小飞有丝毫的伤痛。 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屠夫妻子见状,也不拦着,来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她走过来,用她那玉手拉了赛如凤的纤细之手,轻轻地放到了赛如凤的嘴边,道:“慢点咬,小心痛啊!” 在做完这个动作说完这个话之后,屠夫妻子把脸转过看着宋小飞,道:“反正屠宰场就是你的,别人替你画押等同你自己画押,赛姑娘画押我们照样承认。” 从一开始,这对女人不是吵嘴,就是抄起刀剑拼命,宋小飞先前不解其中意思是他一心想着怎么折磨屠夫夫妻。 不过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这两个女人竟然是为了他在明争暗斗,不过不管怎么斗,都是为了心疼他。 爱斗就斗吧,看你们斗个什么结果,到关键时刻再劝解也不迟。 赛如凤也不怕痛,一口咬破食指替宋小飞画了押,眼睛却看着屠夫妻子,发出了仇恨的眼光,仿佛在告诉她,我的男人我自己疼,别人少操心。 当下没有可供包扎伤口的布料,宋小飞便从他自己的衣角上撕下一片棉布,弄成两段,替赛如凤和屠夫妻子包扎了伤口。 就在宋小飞替屠夫妻子包扎好伤口后再替赛如凤包扎伤口时,赛如凤却瞪着他,像要吃了他的样子。 女人家的私心事,宋小飞该不管的时候才不去管,只管从屠夫手里接过来出让屠宰场的经过刚才画押的书契,揭开上衣襟,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怀里是最让人放心和贴心的地方。 收拾好书契,宋小飞环顾了四周一眼,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的表情,屠夫憨厚老实,赛如凤冷艳,屠夫妻子狡诈美丽又好像对他充满七分痴情。 看完,宋小飞不禁暗笑。 人性如水,只要是没有结了八辈子的大仇,都可以如同两个不同河流的水,终融汇在一起。 下一步,就是一边读书,一边要想办法经营好这屠宰场了。 第二十一章 做我们宋家的儿媳妇吧 收了书契,折腾了老半天,觉得累了,天色已到了下午,宋小飞辞别了屠夫夫妻二人,临走前叮嘱他们把被赛如凤打跑的那些屠夫重新召集回来,把这屠宰场的生意经营好。 从屠宰场出来,宋小飞身边跟着赛如凤,由于右宰相府与一品诰命夫人府距离不远,他们两个一路上走到了一起。 短路长走,虽然从屠宰场到右宰相府还是到一品诰命夫人府距离并不远,正常的走法,费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走回去,可是赛如凤故意把脚步放慢了很多,她希望走的时间越长越好,巴不得这段路她能与宋小飞一直走下去。 平时并不觉得赛如凤走路慢,可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给宋小飞的感觉,赛如凤今天走路的速度比往日要慢了很多。 刚才在屠宰场赛如凤与屠夫妻子之间为了他大动干戈煞费苦心,宋小飞的心里都明白,脑子里更清楚。 从屠宰场出来,一路上赛如凤又放慢了脚步,宋小飞已经十有八九能猜出她这样做的初衷。 这女子难道真的就这样死心塌地的打算跟着他? 为了检验赛如凤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宋小飞决定试她一试,以便探测她心底的奥秘。 虽然赛如凤走路很慢,为了迎合赛如凤,宋小飞也把脚步故意放慢了,可是就这么不长的一点儿路,他们就是走得再慢也会费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回去的,就是有一只乌龟或者一只蜗牛,让它们慢慢去爬,也能比较快的到家门口。 走了不多时,右宰相府大门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就在此时,宋小飞也不说与赛如凤暂时告别的话,眼看马上就要到他与赛如凤说再见的时候,他却对赛如凤道:“你以前去过这里没有?”宋小飞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右宰相府衙大门上方牌匾上的几个字:右宰相府。 赛如凤只是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刘淑贤的一个贴身丫鬟,由于一品诰命夫人只是一个官衔,平时也不怎么参与朝政,只有在有大型朝贺的时候才出席,所以一品诰命夫人只是一个朝廷的闲职而已。 一品诰命夫人不处理政事,与朝廷其他衙门的往来也少了很多,基于此,赛如凤还真没去过右宰相府一回。 宋小飞问她以前来过右宰相府没有,赛如凤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好像这里对她来说就是就是一片处女地,宋小飞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到她很想进去走上一走的那种欲望。 人最害怕的是被别人掌握了心里想的是什么事情,宋小飞一时从赛如凤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心理活动,便乘此机会把头一扬,对赛如凤道:“走,跟我进去走走?” “我一个女孩子就这样随便进出相爷府恐怕不好吧,再说了,听说相爷府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宰相府的大门好像只有宋大人、朝廷命官还有宋家家属才能进出,我恐怕不能从这里进出吧?”赛如凤瞪大眼睛看着宋小飞,嘴里虽然说着不能进出的话,可是心里还是希望宋小飞能想办法替她想想办法,让她也能从这大鸿王朝正一品大员宋大人的府衙大门走上一回。 可心里想什么,宋小飞就给她来什么,不就是一个府衙大门吗,这有何难? 宋小飞一把拉住赛如凤的手,就这样把她活生生地拉进了这府衙的大门。 两名守卫,要挎大刀,见是少爷宋小飞领着人进来,不但不加阻拦,反而一脸和气,低头哈腰,比宋小飞以前的大黑狗柔柔还要听话,口中少爷长少爷短叫个不停。 平时看着这相府就肃然起敬,不想今天就这么轻松地给跷了进来。 进了相爷府,才知道这里的阔气,平日里在一品诰命夫人府衙供职,觉得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府衙,可是她错了。 就这宰相府衙,府衙的院墙要比一品诰命夫人府衙结实不说,就是院里的楼阁也比一品诰命夫人府衙里的要高大上,毕竟是正一品大员,是从一品且没有实权的诰命夫人无法比的。 宋小飞带着赛如凤不去别的地方,径直来到了母亲住的正堂,父亲宋远天还没有回来,几个丫鬟陪着母亲正在打牌。 还没进正堂的门,就听见自正堂里传出了几个姨娘和弟弟妹妹们的嬉笑声音,还有母亲骂她们耍赖抢了她牌的声音:“这死丫头,不好好打牌,就为了几个钱,竟然耍滑头,再耍滑头看我打断你们的手!” 在宰相府里走着,也不知道宋小飞要带她到哪里去,可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正堂门外。 赛如凤一看不好,紧急刹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可宋小飞哪里肯让她就此站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拉进了母亲所在的正堂。 “大少爷!”看见宋小飞突然进了正堂屋子,几个会察颜观色的丫鬟赶紧起来欠身施礼。 “免礼,免礼!”宋小飞也不去看这几个丫鬟,而是拉着赛如凤的手直接来到母亲的身边。 宋夫人正玩的高兴,见儿子来了,扔下了手中的纸牌,对几位宋远天的偏房夫人道:“不玩了,不玩了,小飞回来了。” 看到几位姨娘正跟母亲玩得高兴,宋小飞也不愿意多打扰她们的雅兴,正准备要出去,不想被母亲就此给叫住了:“站住!这才刚进来就要出去,成何体统?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像个孩子,快给我回来!” 一早上宋小飞问候了母亲,便去了学堂,这都快多半天没见儿子了,还别说,她还真有些想儿子了。 看见儿子刚从屋里进来,旋即又要转身出去,就好像撩屁的亲戚一样,屁股还没坐稳就要走人,这才把他叫住了。 听到母亲嘴里骂上了,宋小飞连忙转了身,满脸笑容,站到了母亲的身旁,赛如凤也不及出门,便被宋小飞又给拉了回来。 放下手中的纸牌,走出打牌的阁子,宋夫人带着宋远天的几个偏房夫人到了正堂的虎凳椅子上,宋小飞和赛如凤也跟着母亲来到阁子外面。 宋夫人的眼光异常得犀利,刚坐到虎凳椅子上,便把眼光投放到正堂内唯一的陌生女子赛如凤的身上。 宋夫人不但眼光犀利,而且眼光很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边看边赞叹,不断地点头称赞。 宋远天的其他偏房夫人,也与宋小飞的母亲一起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放在了赛如凤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不料宋小飞的一个小弟弟,才五六岁的样子,扔开他亲生母亲的手,跑过来拉住赛如凤的手,高兴地大叫:“姐姐真好看,姐姐好看!”说着便拉着赛如凤的手来到宋小飞母亲宋夫人的面前,道:“母亲大人,这位姐姐真好看,把她留下来给小飞大哥哥做媳妇吧。” 这个五六岁的小孩叫宋小风,是宋远天五房夫人的亲生儿子,他对宋小飞母亲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看着宋夫人的眼睛,充满了商量和期盼的神情。 “哈哈,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看来老身的眼光没看错,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老身多年都没见过这么俊俏模样的女孩子了,好看!好看啊!”宋夫人一个劲地夸奖赛如凤,倒忘了这么多的人把人家一个妙龄女子给看害羞了。 这么多的人看她,赛如凤不由地低下了头,前额一缕乌发掉了下来,遮住了白皙的脸庞,不仅不影响她的面容,反而更从这缕乌发下透出的是她的冷艳。 在宋夫人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女子,不仅喜欢她的面容,更喜欢她的艳中带有的那几分冷漠,这样的女子若能嫁给她儿子宋小飞,定是一个好帮手。 一个男人不仅要有贴心的女人在家里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和替他扶儿育女,更要有得力的女子陪在他的身边,陪他出生入死,宋夫人心里这样想着,一只手已将站在她面前的赛如凤给拉了过来,就拉到了她的眼前,她的眼皮子底下。 宋夫人再一次发出了感叹,一手拉着赛如凤的纤细玉手,一手竟在赛如凤的一双手背上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当下便问了赛如凤的出身来历以及名讳,了解了一番情况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虽然宋远天外出腾州办公差还没有回来,可是宋夫人已经做好了替宋小飞纳妾的思想准备。 首先,此事她得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可是还问啥啊,赛如凤都跟上门了,宋夫人只一句话:“做我们宋家的儿媳妇吧!”,赛如凤便偷笑着点了头。 再说宋小飞,他才不在乎有多少房妻子的事情,反正他就觉得,女人嘛,多多益善,不管来多少,他都受用,再说了赛如凤人也挺不错,并不在上圭茜和秋杏之下。 当然了,这件事情不经过宋远天同意还说的过去,可是不经过另外一个人的同意还是不行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鸿王朝老皇帝李文巡下旨钦点的与宋小飞成婚的上圭茜,位列富贵,儿子宋小飞虽也是官宦富贵子弟,可此事无论如何牵扯皇朝之事,不经过上圭茜的同意,万万行不通。 作为宋远天的正房夫人,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对于此事怎么处理心知肚明,当时便差遣了两位丫鬟将上圭茜和秋杏亲自叫到宋府正堂之内。 第二十二章 纳妾 要说起这皇朝爵位的事情,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也不在上圭茜之下,反而在她之上。 虽然也姓宋,可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与宋小飞的父亲宋远天不是同一个宋家,宋远天是鹰州人,而宋夫人是苍州人,鹰州与苍州相隔万余里,因此两家不是一个宋家。 宋小飞母亲宋夫人的父亲宋耀光是苍州豪杰,后来加入太祖爷皇帝李泰昉的征伐大军,为大鸿王朝的建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大鸿王朝建立后,宋耀光因为征战中的长期劳顿,不幸病困去世,李文巡做了皇帝,感念宋耀光的功勋,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便加封他的儿子宋德忠为苍州大都督,总统苍州一切军事事物。 同时加封宋耀光的女儿也就是宋德忠的妹妹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为建国公主,并以宋夫人为义妹,位列千岁。 宋夫人一眼便看上了赛如凤,欲将赛如凤娶为儿子宋小飞的偏房,但此事一定要事先告知成双公主上圭茜,她身为朝廷大员的子女,再说赐婚人是皇上,事关朝廷,牵连皇家颜面。 处理这件事情,宋夫人心里自然有数,当下派遣她自己手下的两名丫鬟去西厢房二楼请成双公主上圭茜和秋杏过来一趟。 丫鬟办事的速度极快,到了西厢房二楼,说明来意,说是夫人有要事请她们过去一趟。 两名丫鬟走后,上圭茜领上秋杏,随后就到了正堂宋夫人的住处。 进了门,却发现大伙几乎都在,毕竟宋小飞母亲宋夫人是朝廷封的公主,位在千岁,可从封号上来看,建国公主显然是高人一等,见了宋夫人,自然是上圭茜和秋杏首先向她问安,这不仅合乎封建大家庭的礼教,更合乎大鸿王朝的朝廷礼仪。 至于其他丫鬟和宋远天的其他各房夫人,见了上圭茜,自然是作为上圭茜和秋杏的长辈,该上圭茜和秋杏向她们问安,其他丫鬟,自然是向上圭茜和秋杏问安。 礼毕,安排坐下,宋夫人一手拉着上圭茜,一手拉着赛如凤,把她的心愿向上圭茜表达了一番:“茜儿,娘知道你和小飞情投意合,小飞也大了,娘本不该再成天替他操心,可是娘就是个爱操心的人,你说男人这一生吧,总归要多妻多子,多子多福,所以娘希望以后小飞纳妾这件事情上,你还是要做的大度一点,胸怀要宽广一些,要站在替我们宋家着想的角度上想想。”宋夫人的脸对着上圭茜,神情中有几分笑意,有几分商量的口气,还带有几分的威严凝重。 为了儿子,为了宋家,宋夫人可以放下身段,在小辈面前做到和气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庄严而又不失几分和蔼,既给足了上圭茜面子,又让她在宋小飞纳妾的事情上没有丝毫的退路可供选择。 当然了,宋夫人高瞻远瞩,深明大义,她当着大伙的面,还有一层虽然没有被说出来但却深深地隐含在她话里的暗语,那就是以后不论是上圭茜还是秋杏,还是赛如凤,都不能阻止她的儿子宋小飞纳妾,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说过的话:男人多妻多子,多子多福,门庭兴旺。 这些话和这些话当中的暗语,在坐的每一个人,包括上圭茜、秋杏,还有赛如凤都听得清楚,心里也都明白。 不过上圭茜才不管宋小飞纳妾的事情,她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她坚信只要她做好,宋小飞都会好好待她,她认为如果连她自己都做不好,宋小飞又怎么能好好待她呢? 她认为纳妾不纳妾不是影响她和宋小飞夫妻情意的根本决定因素,她倒很赞同宋夫人的意思,纳妾对宋小飞是好事情,总不能让他成天对着一张女人的面孔发呆吧。 再说了,让宋小飞多纳几个妾,也好让他对比对比,看看究竟谁更好,欲擒故纵说不定要比钻牛角尖要好得多,比他们两个闷在一间屋子吵架甚至斗殴要强上很多。 既然上圭茜都同意了,至于秋杏,说明白了也就是宋小飞的小妾,算不上大家闺秀,只是她人也长得俊俏,宋夫人也不反对,要说争取她的意见,对于宋夫人来说她认为没有一点必要性。 一开始,赛如凤看宋小飞年纪轻轻,还以为他没有妻室呢,可跟着他来到宋府,才知道他不但有妻室,而且还有两房,如果这时反悔还来得及,可是她无法说服她自己的心。 原来想着做要做宋小飞的妻子,这没想到要沦落到做妾的份上。 做就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跟宋小飞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快乐,即使做妾也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再说了,就是做了妾,起码也是忠义驸马宰相儿子的妾,总比给别人当个低三下四的丫鬟要好的多。 丫鬟说白了是什么?在大鸿王朝这个封建社会,丫鬟等同于私人奴仆,只不过有的主人对奴仆好些,当然不排除有把奴仆当亲人的主人,比如上圭茜,她不但拿奴仆当亲人,更与奴仆共享一个男人,心胸宽广无比。 可这毕竟是少数,一般的奴仆地位地下,一生就是劳碌伺候主人的命份,虽然一品诰命夫人刘淑贤对她不薄,可毕竟只是个丫鬟,离不开伺候人的沉沦。 如今要是做了宋小飞的小妾,她就可以摆脱伺候人的命运不说,还可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她不管能不能做他妻子的事情也不在乎做不做妻子的事情了,只愿与宋小飞在一起。 关于宋小飞纳妾一事经过各方面的商量妥协就算这么定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替他们把这过程给办了。 要办这件事情,首先得问问赛如凤的父母,可是她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此事只好问问她的主人一品诰命夫人刘淑贤了。 说来问刘淑贤只是走走程序罢了,人家正一品相爷的儿子纳妾,还纳的是她府上的一个丫鬟,有什么不可以的,刘淑贤不但不反对,倒替赛如凤心里高兴,这女子跟她多年,没有父母甚是可怜,现在有了这么好的着落,怎能不高兴呢? 到了迎娶的那一天,管家祁山只带了府内的几个护卫,抬了一顶轿子,到了一品诰命夫人府衙,抬了赛如凤返回相府算完成了任务。 自从隔世崖下一战,小獠猪失去了它唯一的亲人老母猪,自打那以后,小獠猪就一直跟着赛如凤。 来到了相府,做了宋小飞的小妾,当然不能把小獠猪给丢了,赛如凤把小獠猪也带到了相府,给它吃给它喝。 毕竟是娶个小妾,所以没必要铺张浪费一番,更没必要热火朝天,当然这一切赛如凤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就是能跟宋小飞在一起比啥都重要。 娶了赛如凤,宋小飞算是有三个夫人的人了,这晚上总要分开睡,总不能又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吧。 本来儿子房中之事本不该母亲操太多的心,可是宋夫人早就听闻上圭茜把个丫鬟秋杏放在她屋里,到了晚上三人同寝,这在大鸿朝算不上稀奇的事情,这也是那些官老爷经常干的事情,可她并不希望儿子宋小飞也如此荒唐。 相府别的没有,空闲的房屋楼阁多得是,宋夫人亲自吩咐几个丫鬟在二楼西厢房腾出一间屋子,打扫干净了,作为赛如凤的专用屋子。 说来也怪,人有时候很可笑,只顾着争一个名分,却闹得鸡犬不宁,甚至闹出乱子,闹出人命。 就像如今的赛如凤,她才不去争什么名分的事情,可她照样拥有了她想拥有的东西,与她爱的人不但在一起了,晚上还能一起看月亮,数星星,住的房子跟上圭茜一模一样。 由于是纳妾的第一个晚上,宋小飞先是到了上圭茜的闺房,想安慰她一番,免得她醋意大发,可上圭茜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她不但不吃醋,还暗地里偷笑宋小飞,要不是宋小飞眼睛贼,还发现不了。 宋小飞故意拿两只手揪住上圭茜的两只耳朵,把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道:“妮子,你偷笑什么?” “耳朵伸过来我告诉你。” 宋小飞把耳朵伸到上圭茜的耳边,只听她道:“今晚悠着点,小心扭了腰!” 宋小飞放开上圭茜的两只耳朵,手指头在她头上轻轻地扇了一巴掌,然后大笑着离开了上圭茜的闺房,向赛如凤的闺房走去。 第二十三章 伤痕知多少! 安慰了一番成双公主上圭茜,宋小飞哈哈大笑地离开了她的闺房,向新纳的小妾赛如凤的闺房走去。 听上去只是纳了一个妾,可是宋小飞呼啦一声推开赛如凤的闺房门时,两只眼睛几乎要发呆。 我的天! 烛光闪闪,凤铃叮叮。 整个房间一片通红,虽然只是一个妾,可闺房里的颜色不亚于他娶上圭茜时的那种通红,宋小飞顿时沉浸在了喜庆喜悦的氛围中。 他抬起脚步,不慌不张地跨过门槛,已不像第一次进上圭茜闺房前那么紧张,那么手足无措。 进了赛如凤闺房,首先看到的是东边粉红色的墙壁上张贴了一张不一样的刺绣,这张刺绣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不在别处,而在于刺绣上面的图案。 以前宋小飞也看过一些刺绣,不过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凭记忆来说,以前的刺绣无非像什么花鸟虫鱼,或者是喜鹊枝头春意闹,或者是松树山水,或者是鸳鸯戏水,或者是二龙戏珠,最多也就是八骏腾飞,可今天这副刺绣上反映的都不是这些,这也是宋小飞着眼要欣赏的地方。 这副刺绣所反映的东西与宋小飞以前见过的刺绣上的东西具有完全不同的风格,刺绣上是一副夜景。 从夜景上看得出来,当晚是风雨大作,一片漆黑留在这样的夜景里,一头老獠母猪身后站着一头小獠猪,而它们的对面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蟒蛇口吐莲花蛇芯,两眼发出凶恶的绿光,而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身后有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子,手持夕阳西下宝剑…… 对着这副刺绣,宋小飞认真得看了一遍,在观看的时候,似乎有所思考的样子,这副刺绣让他回忆到了过去的东西。 这副刺绣出自何人之手,宋小飞已是了然于胸,除了赛如凤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绣出这样的刺绣,这副刺绣正是天狗吞月之夜他在隔世崖下观看蟒猪斗的情形。 图上的每一个景物都如实地反映了当晚的事实,赛如凤就是当晚事情的目击者和见证者,难怪她能如此细心地将这副刺绣绣得如此逼真,栩栩如生。 看了刺绣良久,宋小飞这才转过身来,看见赛如凤就坐在床边,穿一身红衣服,双手交叠放在了两个大腿的中间,两眼直视床前红桌子上的两根红蜡烛。 女人到了这个时候是世界上最娇艳最好看的,她比世界上的一切都要好看,至少,宋小飞是这样认为的。 就是不要涂粉,她的皮肤已经够白够细腻,如今再涂点薄粉,更显白皙;她的嘴唇,犹如朱丹,再涂点花红,更彰娇艳。 美好的夜晚,虽然尚有一份冷艳挂在脸上,这份冷艳是无法用涂脂抹粉能够掩饰的,可就是这尚且还有的一份冷艳把赛如凤打扮得更加与众不同。 如果说别人是一朵荷花,或者一朵桃花,抑或是一朵玫瑰,那赛如凤就是一朵寒冬里的梅花,腊月里的一朵雪花,冷艳而独立,临寒而不惧。 也许只有儒学宗师的话才能更好地诠释她的内涵: 富贵不能淫, 贫贱不能移, 威武不能屈。 虽然说嫁给宋小飞脱离了做丫鬟的卑贱地位,虽然说嫁给宋小飞便搭上了宰相这辆快船,可是真正吸引她的,是宋小飞的人格,是宋小飞的人格魅力。 她坚信,宋小飞即使不是宰相的儿子,哪怕是寒门骨肉也罢,可迟早有一天,他定会龙腾九天,虎跃山岗。 虽然宋小飞没有高大的体魄,虽然宋小飞没有出色的外表,可他有的是一身的武功,可他有的是一颗善良的心,可他有的是满腔热血的胸怀。 比起那些整天对着镜子说自己相貌好,比那些见了比他矮的就比身高的人要强上一千一万倍。 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一对红蜡烛,赛如凤思绪万千,它甚至想到了很久的未来,她和宋小飞,就好比这两根红蜡烛一样会不会也在世道轮回的大火中慢慢地消失,消失地无影无踪,也许,也许真有那么一天。 可不管怎么想,如今她算是心有所属,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从此,她可以完全放心地把她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人,他就是宋小飞。 当下是最美好的,如今这夜晚,花好月圆,池塘风波,鸳鸯戏水,双鱼冒泡,蝉鸣数梢,这一切的美景来得都是时候,给这洞房花烛夜点缀上了许多风情。 宋小飞转过身,慢慢地轻轻地来到了赛如凤的身边,一只手搭在赛如凤的肩头,一手放在她长着乌黑长发的头上。 也许是心心相印,赛如凤将头搭靠在了宋小飞的胸口,她能很清楚地听到宋小飞的心跳。 别看宋小飞这时表面平静,可他的心里比平时要跳得快,快得很多,如果说他与上圭茜的婚姻是奉了老皇帝姜文巡的旨意的话,如果说他与秋杏的婚姻是出于对秋杏的同情和对秋杏美色的羡慕的话,那么他与赛如凤的婚姻则是出于历练,出于拼打,是他自己亲手种出来的爱情花。 那一晚合力击杀剑兽,已经为这朦朦胧胧的男女爱情撒下了种子,而今晚的洞房之夜,则是将宋小飞与赛如凤朦胧爱情给捅破了一道窗户,窗户既已捅破,便是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就在赛如凤将头搭靠在宋小飞的胸口的那一瞬间,宋小飞觉得浑身都要酸麻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虽然他已经是经历过两个女人的人了,可是上圭茜与秋杏带给他的只是肉欲和欢快,而赛如凤带给他的却是激情,让他有一种要爆发的激情。 虽然冷漠,可是毕竟是一个女人,赛如凤靠着宋小飞的胸口,靠着宋小飞热乎乎的胸口,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温馨,偎依在心爱男人的怀里,她也是风情万种,娇柔温婉,在将头靠在宋小飞胸口不久,来自自身的一种自觉力量,使她把一双手抱在了宋小飞的腰间。 热泪已经盈眶,第一次将心爱的男子搂在怀里,她有一种归属感和成就感,就是这种感觉足以让她噙泪。 人生一世,吃吃喝喝,恩怨情仇,得一爱人也足以聊表寸心,赛如凤觉得她做到了这一点,就在她双手抱住宋小飞腰间的时候,她感觉她已经完全做到了。 世间人情万种,秉性各异,追求各有特点,有的人为了金钱,有的人为了权谋……可这些赛如凤都不想要,她就想要宋小飞,想要宋小飞对她的一片热心,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求。 柔情默默,细话绵绵。 赛如凤在搂住宋小飞腰间的时候,只问了一句话:“小飞,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当然了,男女情爱要用一生的的实际行动去证明,不是宋小飞简单地给她说一句肯定的话就能实现的,有的东西,还在于她自身的努力。 这样深刻的道理,别的女人不懂的,可赛如凤她不是不懂,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可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话,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女人是感性动物,女人天真,说的就是这个层面的意思吧。 宋小飞轻轻的抚弄着赛如凤的头发,边抚弄边道:“傻瓜,怎么说话呢,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疼你!” “拉勾,一百年不许变!”赛如凤双手松开了宋小飞的腰间,把头抬了起来,右手葱白一般的小拇指伸到了她自己的面前。 宋小飞一只手继续抚弄着赛如凤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的小拇指也伸了出来,就伸到了赛如凤的眼前,与赛如凤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并且相互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人对美好的事物是很贪婪的,赛如凤也是如此,她希望就此与宋小飞勾在一起,就勾一辈子。 表达爱的最好方式也许就是男女相互彼此的接近,不管多么伟大的爱情都要经历这个阶段,宋小飞在勾住赛如凤小拇指的同时,把他的嘴渐渐地移近直到到了赛如凤的眼前,在她的两个脸颊上吻了上去。 这毕竟是一个封建社会,女人是怕羞的,有的事情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发挥得更好。 “噗”连续两声,赛如凤转过脸接连吹灭了桌子上的两个红蜡烛,整个闺房顿时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 已经经历过一次洞房花烛夜的洗礼,宋小飞不再感到生疏,他的动作非常灵活,虽然很黑暗,可是他一点都不感到黑暗。 如果这时出现灯光的话,他反而觉得不自在不舒服,也许有了灯光,他就不能表现得这么灵活了。 让宋小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梅花只是开在寒冬,所以才让人少了对他的欣赏,其实不然,梅花也有盛开的时候,也有花香四溢的时候,只是这世间缺少这样去品味的人而已。 而他却很幸运,宋小飞庆幸他此生有幸遇到了这么一朵梅花,虽看似冷艳,实则有她热情的时候,比如现在赛如凤热情无比,如火如荼。 …… 第二天早晨刚天蒙亮,宋小飞还想多睡一会儿,可是尿憋得厉害,他忍了几回,实在没忍住,便起床撒了泡尿。 撒完尿,经过放在桌子上铜镜面前的一幕时,无意间发现自己脸上好像不对劲,脸上有一个牙齿留下的痕迹,他把手搭了上去,啊,疼! 人清醒了,感觉也就灵敏了,宋小飞感觉全身好像都有疼痛的地方。 他向疼痛的地方看去,腿上,胳膊上,胸口……各处的牙齿痕迹。 春宵一宿,伤痕知多少! 第二十四章 腾州归来 掐指算来,宋远天离开宰相府已经将近一月时间,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吃过午饭,念念叨叨:“今天是六月十八,老爷离开府衙这么长时间了,按时间来说应该到回来的时候了,可到如今还不见音信,不知道他此去腾州办事可顺当否?” 伺候宋夫人的丫鬟桃子倒是人也伶俐嘴也快,一边收拾吃完饭的餐桌,一边安慰宋夫人:“夫人,您就放宽心好了,老爷以往外出办事,至少也要十头半个月,现如今老爷又是朝廷的重臣,身担大任,何况腾州距离京都洪州路途遥远,想来也该需要一月余的时间,估摸着推算,老爷回家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今天的功课学完,宋小飞也就没有出去,回到家里陪母亲一起吃饭,听这丫鬟桃子说话,他心里也觉着舒坦,便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一把,夸她:“妮子,你倒挺会说话的,不过我听着也顺耳,娘听了心里也会宽敞很多,今天我就奖励你,与你玩上一会儿纸牌。” 听说少爷要与她玩纸牌,桃子高兴得几乎合不上嘴,赶紧收拾了饭后残局,要与大少爷宋小飞一起玩个痛快。 为何桃子这丫鬟喜欢与宋小飞一起玩耍纸牌? 宋小飞平易近人,平日里就喜欢与这些丫鬟开玩笑,虽为相府大少爷,可身上毫无半点大少爷的架子,丫鬟就喜欢与他打成一片。 大方也数宋小飞的又一优点,虽然平时玩牌,不管赢钱还是输钱,钱的数量虽然不多,玩的是开心,可宋小飞看哪个丫鬟生活拮据了,便故意乘着耍纸牌的时候故意输更多的钱给她,丫鬟们对他的好心肠心知肚明,心里对他感激涕零,就更加喜欢与他一起玩纸牌。 等桃子收拾干净饭桌,在饭桌上铺了一层毛毯,便取来纸牌,摊放在桌子上,准备开始玩纸牌游戏。 正好今天心情不错,不玩个痛快誓不罢休,宋小飞又叫了上圭茜、秋杏、还有赛如凤几个一起来,当然玩纸牌,宋小飞母亲宋夫人必在其中。 人手凑齐了,眼看着一桌纸牌游戏就要开始了,前班探马来报,说老爷宋远天立刻就到,希望家里给他接风洗尘。 老爷要回来了,这可把宋夫人给乐坏了,一把撇下刚拿到手里的纸牌,吩咐丫鬟下人:“老爷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路劳顿,实在辛苦,快叫厨房做好老爷平日里喜欢吃的几样饭菜来,别忘了给老爷炖上一碗鸭子萝卜汤,好为他败火去烦。” 宋夫人吩咐下去,丫鬟领命,把她的意思传给了厨房里的厨子,厨子不敢怠慢,拿了菜刀,赶紧忙活了起来。 距离前班探马来报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到府门外有人大喊:“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听闻喊声,宋夫人带领儿子宋小飞、宋小华、宋小顺,还有宋远天的几房夫人以及宋小飞的三房夫人等,除宋夫人走在最前面外,其他人等争先恐后,跟在宋夫人身后,出了正堂屋子,向相府大门走去,欢迎老爷宋远天归来。 原来喊叫老爷回来了的人是守门的护卫,他们大老远看见老爷宋远天的车马从远处走来,便放开嗓门告诉大家这么好的消息。 马车行走的声音、马蹄的声音、还有挂在马脖子的铃铛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清晰,老爷宋远天的马车和护卫队由远而近,渐入大家的视力范围。 一个月时间,就是数星星也要数上整整三十个晚上,如果拿星星的数量来说,不知道要数多少万个,宋夫人已经盼望了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三十个日日夜夜,希望老爷宋远天能早日回来。 今天中午当着大伙儿的面她又念叨一回,还好有桃子这丫鬟安慰了她,心情才刚刚甫定,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桃子的嘴说啥好事情就来啥好事情,多亏了她一张说事如神的嘴。 老爷宋远天离开的时间越久,宋夫人越是担心他的安危,官场风云,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事实恰好相反,官场如战场,在官场中行走,犹如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行走,虽不见血迹斑斑,闹不好也会倒在看不见摸不着刀光剑影的血泊之中。 归来就是平安,归来就是万喜,宋夫人听说老爷宋远天回来,心中不胜欢喜,便带了府衙里大大小小一帮人等,走出府门外等候迎接。 府里女人以宋夫人为首,男人以长子宋小飞为首,站了两队。 马蹄声越来越近,渐到耳边,为首的骁骑都尉勒住马缰绳,口中一声:“吁!”那马应声嘶鸣,两只前蹄腾空而起,离开地面时许方才落下来站在府门外花岗岩铺成的地面上,其他护卫队士兵和驾车都尉听从为首骁骑都尉命令,也勒马驻足,静候老爷宋远天下车。 朝廷大员出行,一切都按规矩进行,为首的骁骑都尉右手持刀,向左右方向各划了一下,骁骑卫队根据指示让出了绿色华盖车轿的前方。 驾车都尉从前辕上跳了下来,掀开紫色车轿帘子,这时宋远天才探出头来,一手拿住车轿横栏,一手提起官袍,露出官靴,一脚踩到驾车都尉提前给他放好的木凳上,安全地下了车轿,站到了府门前。 府门前,分男女站着两队人,在那里迎接老爷宋远天,看宋远天从绿色华盖车轿上下来,以宋夫人为首的女方一队欠神双手抱于胸前施礼,以宋小飞为首的男方一队则双膝着地跪拜于地,口中齐呼:“老爷躬安!” 宋远天迈开官步,两只胳膊分左右甩开,两袖随风飘荡,个头高的缘故,头顶的一品大员展角幞头官帽上下颠簸,丰满的官肚将一身官袍撑得饱圆。 走到跟前,老爷宋远天首先伸出两手扶起宋夫人,拉住宋夫人的手道:“本府不在的这一个月,府上一切可好?” 宋夫人看了看宋远天,不但不高兴,脸上反而有忧愁之色,她不去回答老爷宋远天的问话,却岔开话题而说它事:“老爷你外出一月,路途遥远,不知官差办得可好?” 老来夫妻尽是恩,宋远天似感宋夫人话外有话,但也不瞒着她,拉着宋夫人的手,略有所思,方才道:“边陲之地,政教风化尚可,只是这府衙门口,不是讨论国务家事的地方,还是进去说吧。” “你看我这急性,门外谈话,的确不宜,还是进去再说吧。”宋夫人反过手来,倒拉住老爷宋远天的手,并对施礼和下跪的人道:“你们快起来吧,随老爷进府!” 此话一出,众人起身,老爷宋远天和宋夫人走在最前方,其他人包括骁骑都尉等人随后跟上,气场宏大,一同进了相府。 大家刚才在相府门口已见过老爷宋远天,也行了参拜礼节,此时正堂空间大小有限,不必要的人都回了自己的厢房,只有亲属关系密切的一些人跟着他进了正堂,当然包括宋小飞在内。 刚到正堂安坐,不及脱下展角幞头官帽,宋夫人已经问话了:“老爷何故气色不好?是不是……”宋夫人欲言又止,她本为妇道人家,理应照顾好家庭内务,倒没必要过问朝廷国家之事,只是老爷外出一月,身体虽然发福,可也似乎憔悴了许多,宋夫人放心不下,这才多问了两句。 官场多少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不管什么大事还是小事,老爷宋远天已能泰然处之。 不慌不忙,宋远天脱下一品大员佩戴的展角幞头,指了指他自己的脸,好像他知道宋夫人心里想问什么想说什么似的,眼睛眨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要问老爷我为何气色不好?” 宋夫人也不说话,坐在宋远天的旁边一侧,看了看宋远天,点了点头。 “唉,老爷我一向外出都是春风满面地归来,可是这次外出替皇上体察地方民情,却发现了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不过不打紧,明日早朝面见皇上,定要禀告实情。”宋远天捋了一把胡须,心中似乎早就对这次外出探查到的民情有了对策。 不过凭着多年的感悟,宋夫人心里敢断定,老爷宋远天这次外出一定是发现了地方上的一些不正之风,所以脸色才会不如往日,如果办理官差顺利的话,脸色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啥也不说了,人生之事哪里能事事顺心,事事如意呢,想再多说再多也没用,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心中只要有自己的对策就行,其他的没必要多想,还是饭到嘴边吃,茶到嘴边喝,这才是过日子的良药,宋夫人也不再多问,只要老爷回来她一切就放心了,吩咐下人马上端来饭菜替老爷接风洗尘,让他好好吃上一顿,比说什么话都管用。 厨房备好了老爷最爱吃的饭菜,只等传话,这里宋夫人刚吩咐下去,丫鬟们出出进进,脚下如同吹风闪电,一桌子的饭菜已全部上齐。 一路劳顿,确实饿了,宋远天让人呼唤骁骑都尉郑斌和驾车都尉黄胜进来,让他们一同用膳,宋小飞虽然吃过了,可是为了孝敬父亲,也坐在桌旁伺候。 用膳期间,宋远天不谈其他事情,其实他心里有许多话要告诉长子宋小飞,不过这是饭后他要说的。 第二十五章 捣蛋鬼 好学生 状元郎 一顿饭,相府的厨子做得好,宋远天也吃得好,虽然说年过五旬有余了,可是他吃喝依然卖力,一顿饭吃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能吃下的东西。 吃完饭,呷了几口酒,这是老皇帝李文巡赐给他的宫廷贡酒,饭后小喝两口可以活血化瘀,疏通筋骨,强身健体。 现在对右仆射宋远天来说,身在相位,就要替皇上办好朝廷国家的事情,为皇上担忧,当然这是从公的方面来说的;再从个人的方面来说,他要管好家务,为宋家培养好下一代的接班人。 到了这把年纪,做官已多少年了,早看惯了听惯了朝廷的风风雨雨,再说朝廷每年都会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新秀状元来代替到了年老告老还乡的大小官员,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也是朝廷官员梯队新老换代新陈代谢的内在规律。 别看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大权,可是有朝一日,年龄到了,免不了要辞官归乡,这右宰相府指不定又是哪一个官员的办事机构,到时候这宰相府不再姓宋,姓李姓王姓张姓赵都说不定。 如果私心地来说,为这个家族来讲,宋远天心里一直希望宋小飞能够走上仕途,虽不能接替他做这个右宰相府的相爷,但也起码能做个朝廷命官,光宗耀祖,如果有幸做了宰相那就算烧了高香积了善德。 尤其是当宋小飞从隔世崖下被救了回来以后,宋远天感觉这孩子比以前懂事多了,不像以前那么让他不安心。 二子宋小龙现在云州许县担任七品县令,如果政绩突出,不久即可升任知府大人,再说有他在朝廷一线把持,只要宋小龙没有错误,升官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这样一来,宋远天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放在了长子宋小飞的身上,而且他把最大的希望放在宋小飞的身上。 让宋小飞到相府学堂跟随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学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就是宋远天的第一步考虑,大鸿王朝根基稳固后,老皇帝李文巡采用众文武大臣意见,开设科举考试制度,一时科举成了走进仕途的主要渠道,宋远天让宋小飞进入相府学堂,就是希望他通过学习考个科举,从而顺利走上做官的道路。 吃过饭,待饭桌撤去,宋远天把长子宋小飞叫到跟前,问了他一番在学堂学习的情况。 当然宋远天是第一批科举出身的文人,他不只仅仅从宏观上问一下儿子宋小飞的学习情况那么简单,他知道,有些事情要落到实处,当即出了一道问题来考宋小飞,他要宋小飞按照唐诗格律做一首抒发报复的七言诗歌。 在学堂也学习了好一段时间了,别的他不会,可是做一首唐诗模样的诗歌他还应付得来,当下略微思考,便吟了出来:【龙吟曲】黄沙滚滚烽烟起,金龙灿灿浓云戏,待到狂风雷电滚,呼啸九天做变机。 在宋远天看来,他出这么一个题目,宋小飞恐怕还不能回答出来,可当宋小飞吟出这首诗的时候,宋远天瞪大了眼睛,看了儿子宋小飞半晌,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假的包换,信不信由您。”宋小飞也不去狡辩,站在父亲宋远天的身边,低头候着,可绝不服输。 “吆喝!诗是做得不错,听起来也很霸气。”宋远天没想到儿子宋小飞这么积极上进,以前三棍打不出一个驴屁的家伙,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变化,可宋远天哪里知道现如今的宋小飞只是他以前儿子的替代品而已。 从古到今的诗词歌赋,宋远天自然是心中有数,要说起宋小飞刚才所吟的这首诗词,除非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教他的,在历代的典籍中是不存在的。 反正宋远天他不怕宋小飞撒谎,完了他准备还要亲自招呼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前来,等见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自然会真相大白。 正堂里站满了宋家大大小小的后辈,其他人宋远天心里都有数,就是府里的一个差役一个丫鬟他都认识,可正堂里的一人,却让宋远天半天没看出来。 便问了身边坐着的宋夫人:“这是?”边问边指着赛如凤。 关于这件事情,都是由宋夫人做主,宋小飞同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宋夫人当着老爷宋远天和大伙的面,将赛如凤如何嫁到宋家的前因后果通通讲了一遍。 赛如凤会意,赶紧过来欠身施礼,口中呼爹。 宋夫人既然敢对这件事情做主,当然也就不怕老爷宋远天的反对和责难,她心里是有主见的,只是宋小飞倒怕老子责难与他,此时心里不舒服,事业未成,却娶了三房夫人。 可让宋小飞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宋远天不仅没有批评她,看了看赛如凤,点了点头。 父亲宋远天为何没有批评他娶赛如凤为妾这件事情,也许还是母亲了解父亲,多妻多子,多子多福,再说赛如凤冷艳过人,说不上人见人爱,但起码任何人都给她美艳的长相说不出任何说辞,这些大概都是父亲没有反对他纳妾一事的原因。 没有反对宋小飞纳妾并不意味着宋远天放松了对他的管教和期望,俗话说,鞭子要打快牛,眼见宋小飞较以前是进步了,宋远天更加对他重视了,不然就不会让他进学堂了。 接下来的话,宋远天就更加对儿子宋小飞提出了更为严格的要求:“小飞,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给我记好了也给我记牢了,我们宋家现如今是一个望族,我三十五岁才考中进士,历经艰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希望你能发扬为父的精神,明年就是全国大考,现在你要加把劲,来年或可考出成绩,当然为父的要求是你能金榜题名,你懂为父的一片望子成龙的苦心吗?” 宋小飞心里非常清楚,他自己就是一个替代者而已,自从被从隔世崖下救过来后就误打误撞成了相府的儿子,可话说回来了,宋远天与宋夫人的确是好父母,想当初在掉下隔世崖前他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好在后来进了屈武山渺幽寺当了和尚遇见了忘年交魔云师尊,只可惜命运捉弄让他掉下这穿越时空的隔世崖下,幸好与相府走失的长子宋小飞同模样同姓名,这才做了宋远天的儿子,可从他做宋远天儿子以来,享受的确实是亲生儿子一样的待遇,他人生第一次得到了父母之爱,不幸中总算有幸,人要知恩图报,尤其是宋远天每次苦口婆心的说教,更是让他感动,看来的确到加把劲来报答宋远天一家的恩情的时候了。 羔羊跪乳,乌鹊反哺,飞禽走兽尚且如此,何况作为人怎能不感恩父母呢?宋小飞当即跪下,给父亲和母亲磕了好几个响头,发誓:“爹,娘,儿子知道你们把我拉扯这么大实属不易,儿子定不会不负所望,争取明年大考夺取功名,金榜题名。”说完,又磕了几个响头。 父母爱子,必然表现在一举一动当中,听完儿子一席话,老两口都感动不已,从虎凳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儿子宋小飞从地上拉起来,宋夫人先开口慰勉儿子道:“只要努力学习就好,我儿懂事就好,懂事就好……”话说至此,却眼泪流了下来。 凡是人哭流泪,无非两种情况,一则因为悲伤过度,一则因为高兴过度,而宋夫人的流泪,却是因为高兴而如此。 儿子宋小飞只要茁壮成长她已经高兴了,今天宋小飞当着父母的面下跪磕头表明他的心意,说明他已经长大懂事了,作为母亲便更加高兴,所以才不觉流了眼泪,当然这样的眼泪值得流,毕竟是因为高兴嘛。 见夫人流泪,宋远天便安慰她道:“往日儿子不争气,倒不见你流一滴泪,如今儿子懂事了,你却流泪,这成何体统?” 还是儿子理解母亲的心意,宋小飞插嘴道:“爹,娘这不是高兴吗。” “哈哈!原来是高兴,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宋远天当即拉宋夫人坐下,叮嘱宋小飞不要食言,要牢记今日所说的话,不要让他母亲流泪替他白高兴了一场。 待宋小飞等人退后,宋远天还是放心不下,呼唤管家祁山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从学堂叫到正堂,详细询问了宋小飞的学习情况,特意问了刚才的《龙吟曲》是不是儿子宋小飞自己做的。 在相府学堂教书多年,知道相爷的为人,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首诗自然是宋小飞亲自做的。 对于宋小飞,他只讲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此子可教,在学堂里是捣蛋鬼,在功课上是好学生,未来定是状元郎。” 宋远天也知道,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不轻易夸奖别人,只要他说出的话,一定会有应验,既然连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都这样说了,他也暂时安下心来,只好等着来年的大考看儿子宋小飞的成绩了。 第二十六章 只为拿钱 自打从一品诰命夫人府衙嫁到这宰府里,生活倒是清净了不少,整日就是这么闲着,除了三餐,还是三餐,再多余一些的事情,也就是去陪了母亲宋夫人还有一些个偏房姨太众丫鬟玩那纸牌,顺便赢了或是输了一点儿银子。 闺房之中又嫌它冷漠寂静,乘宋小飞还在闺房之中还不曾走出去,赛如凤只管走了过来,伸开了两手的玉指,轻轻地摁在了他的两鬓太阳穴处,拇指摁定,是那中指在替他来回揉捏,刚下学堂的疲倦也随着赛如凤的揉捏,随之而去,大脑之中一时清醒了很多。 不禁将两手伸了出去,拿住了赛如凤的一双细手,把这双细手一直拉到了他的胸前,又不过瘾,于是便将她的右手抬起来放在嘴边,用那口唇吻了又吻,一双眼睛将赛如凤这右手看了又看,由不住夸道:“如凤,你这双手着实好看。” 赛如凤也不去谦虚,也不去掩饰,嘴角微微一笑,道:“既然好看,那就多看几眼。” 人心不足蛇吞象,只听宋小飞道:“多看几眼!那哪里行呢?不是多看几眼,我要看一辈子。” 时光如水,浩浩汤汤,只是这容颜变化,一日有一日的样子,一岁有一年岁的棱角,况再添几个年岁,只怕她这手不似今日这般纤细玉白。 情到浓处方显贵,此时赛如凤也不迁就于宋小飞,却将被他拿在手里的双手撤回来叠在一起抱在了小腹前,仍然站在他的身后,只是赛如凤的那双眼睛,此刻仿佛多了几分凝重,若思若想,过了一小会儿方道:“你若是真想看一辈子,想来我也庆幸,只是时间幻化,稍纵即逝,这会儿还好端端的,说不定过了半宿便已经不如人意,花开花落,人是人非,只要我们把这当下活好了,便已经是福气了。” 动作配合了赛如凤那多变的思绪和情感变化,说了这些,赛如凤便将一双手搭在了宋小飞的两个肩膀上,把扎成单蟠髻发型的头偎依在了宋小飞结实的肩头上,半边脸正好靠在了他的半边脸上。 宋小飞一只手抬了起来,向后搂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搂在赛如凤的头上,把她搂得很紧,赛如凤只觉得她的脸与宋小飞的脸快要合在一处了,如果宋小飞再不放松,只怕两张脸真的要粘在一起。 为了不让这脸被挤得太紧太难受,因为再挤,她的腮帮可就真的要钻进她的上下牙的牙缝里去了,实在不好受了,赛如凤这才嚷嚷:“你弄疼我了,还不松开!” 你让我松我就松啊,我才不是怂蛋呢,这宋小飞不但不听她的话,反而把她的头搂得更紧了,把脸靠得更紧了,不但如此,一张嘴也不饶她:“我就不放松,看你怎么的?”嘴里不饶恕她还不算狠,却把那一双眼睛里发出了灿烂的阴笑,宋小飞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欺负一个心爱的女人最美好不过。 这种情形之下,赛如凤也不肯就此释手,却将右手食指和拇指并拢,变作钢钳一样的东西,掐在了宋天飞的一只耳朵上,只恨不能将他耳朵给拧了下来,疼得宋小飞大叫:“你是不是要将我的耳朵给揪下来喂狗,你这手劲是打了鸡血了不成?” 尽管叫疼吧,可赛如凤的手并没有放松,手指虽然纤细,可手劲并不曾减小,脸上笑得比宋小飞刚才还要阴险,一点朱唇轻起:“疼不?是不是很舒服啊?”那只手却还在奋命地攥着他的耳朵,丝毫不肯松懈半点儿。 看来不出点儿手劲是摆脱不了她的蹂躏的,照这样下去,这只耳朵虽不能被她给揪下来喂狗,但说不定等她蹂躏完了,也差不多就报废了,那以后还拿什么听话,宋小飞也不再去搂她的头,却将两手都腾了出来,一手拿住她的胳膊,一手充当拆卸机器,手上的指头套进了赛如凤的指头,硬是将她的手指头给拿开了,可他的耳朵上,却遍体通红,比打了鸡血还要红。 再看此刻宋小飞与赛如凤的脸色,宋小飞脸色通红,而赛如凤的脸色却白里透红,甚至白里的那透红比宋小飞的脸上的红色还要深一些。 再听那呼吸,从宋小飞和赛如凤的喉咙里出来的是大口大口的热气,他们恨不得将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一口气全部给吸了下去。 这场揪耳朵大战不下于他们与别人武斗一场所花费的力气,不过也算是没有硝烟和刀枪的武斗,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大口地呼吸了几口,宋小飞这才稍微缓过气来,却也不免感叹:“哎呀,我的妈呀,这把我给吃力的,以后再不玩这样耗人的游戏了,太吃力了,咳咳咳……”一句话没说完,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可赛如凤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站在地上,手扶着墙壁,深呼吸了半晌,才感觉胸口稍微顺畅了些。 玩也玩好了,宋小飞不愿意老是呆在这四壁堵着的狭小空间里,这里是睡觉休息的地方,他才不肯就这样把他自己束缚下去,等刚才玩耍损耗的体力恢复过来,便约赛如凤陪他一起出去兜风,说不定还能碰上野外的野桃野果什么的也说不定。 说实话,在这相府待久了,山珍海味也吃腻了,宋小飞现在就想吃点野外的桃子果子之类的。 不过还别说什么野桃野果的事情,这一说起,他还真就想吃桃子了,正好这个时候是秋桃成熟的季节。 可这城里的桃子都是别人摘下来保存了好几天的东西,他不想吃那些不新鲜的桃子,心想着要出城一趟,看看城外的哪座山上或者是哪个农夫的田地里说不定会有新鲜好吃的桃子。 山上的桃子无人看管,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农夫家田地里的桃子,别说摘了,就是看上一眼也能让小气的农夫给瞪上两眼,弄不好还会遭骂娘。 为了吃这桃子,先得弄点钱花,可整日净想着花相府的钱,也不是个办法,当然相府不缺金银,想花钱跟管家祁山说就是了,管家祁山这人心底也不坏,可毕竟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人,花钱总免不了小气,要是宋小飞强行索要还是能要来的,可还是要和他争论一番,可宋小飞没那耐心,逼急了他还要不管年龄辈分叫他老家伙甚或骂他娘。 可祁山也不放心上,只要是不拿把刀杀他他才不管呢。拿刀杀他,怎么可能?别看宋小飞口无遮拦,向管家祁山要钱虽然不免叫他老家伙老东西骂他娘,可他也不是闭口不言只乖乖等别人去骂他的人,宋小飞骂他他也饶不了,他也骂宋小飞秃驴娃子,虽然宋小飞的头发已经长出了一层,早把那头全部覆盖住了。 当然骂骂也就算了,至于拿刀杀,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别看宋小飞为了一点儿钱与祁山不分大小争嘴,可撇开钱管家祁山心里却把宋小飞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着,宋小飞也感觉祁山心里疼他是出于真心的,别说拿刀杀他绝不可能,如果胆敢有人拿刀杀他,他敢拍着胸脯把对管家祁山不利的人通通消灭。 既然和管家祁山要钱那么吃力,宋小飞也不再去麻烦这个抠门的管家,现在他不是有个屠宰场吗,他准备着去屠宰场一趟,拿点钱出城去,说不定就会遇上小气的农夫他得拿了银子与人家交换,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心意已决,宋小飞挑选了两匹快马,可赛如凤却不要马,她就骑那头獠猪,宋小飞只好自己牵了一匹马,宋小飞骑了快马,赛如凤骑了獠猪,先来到屠宰场,屠夫妻子柳红子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被赛如凤打跑了的屠夫被她全部招呼了回来。 一进屠宰场的门,门口除了没有了那头黄毛狮子外,其余的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屠宰场宰杀牛羊猪等畜生的嘶鸣声音不断,听到耳朵里刺耳,柳红子便把他们领到了屠宰场最后面比较僻静的一座屋子里,屋里摆设了各式红木家具。 屁股刚坐到红木椅子上,赛如凤丹唇先露:“生意不错啊,说最近挣了多少?”赛如凤一边说一边拿了桌子上柳红子替她沏好的菊花茶,端起来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赛如凤的话里既已含有明显的讽刺,可柳红子也不去管她,只一句话给她搪塞过去:“尽管喝你的茶,菊花茶败火,好好消消你的火气吧。” 只在茶壶里抿了一口,便再听不下去,赛如凤端着手里的茶杯,直扔到了柳红子的面前,柳红子的眼睛看也不看那飞过来的茶杯一眼,只伸出了那左手一掌打去,却将那飞过来的茶杯击得粉碎,亏的上好的菊花泼洒了一地。 “好功夫!”赛如凤也不去看那喝剩余的菊花茶被倒在地上,嘴上却只管夸柳红子的功夫。 看这两个女人就像两条毒蛇,见了面不相互咬两口不肯罢休,宋小飞才不去管这些事情,他只管喝这上好的菊花茶,心里却想着拿钱,他这次来的目的只为拿钱。 可想什么就来什么,一杯热茶尚未喝尽,屠夫张虎却将一个盘子端了进来,盘子里不是别的而是白花花的银锭,足有二百两。 张虎走到宋小飞的跟前,将盘子里的银子放到了宋小飞的眼前,双手举上,道:“场主,区区小费,请笑纳!” 宋小飞也不谦虚,接过银子,叫赛如凤拿过来黑布包袱,将这二百两银锭包好了。 第二十七章 刀剑锋芒挫狂徒 包好银锭,宋小飞茶杯里的菊花茶水也被他喝得几近干了。 有了这包银子,就是买它一个桃园也够了,还怕吃不上桃子。 赛如凤也不谦虚,站了起来,背了包袱,就要走人。 别看赛如凤对待柳红子的态度不是很好,可那仅仅是表面现象,她的夕阳西下宝剑与柳红子的屠夫刀棋逢对手,正是惺惺相惜的地方,再说了自从嫁到宋府,宋夫人已经说过多妻多子,多子多福,赛如凤也不再争风吃醋,她只要跟着宋小飞就已经非常知足了,其他的事情她才不管呢。 正是因为如此,她已经不在乎柳红子心里对宋小飞是否具有好感的问题,她现在是一爱宋小飞,二爱武功,三爱银子,至于柳红子心里所想,原本已经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了。 这包沉甸甸的银子背在这包袱里,现在就是别人给十本武学典籍与她交换,她也得思考一下,可是大鸿王朝钱倒不缺,缺的就是武学典籍,老皇帝李文巡曾出了一百万两银子购买南岭尼姑的那本《练军十三枪》,这笔交易不成不打紧,派去的使节反被人家一口啐在脸上,既打屁股又伤脸,老皇帝姜文巡直气得哆嗦,据说卧床三天都不肯吃喝拉撒。 如今拿了这包银子,赛如凤才不稀罕什么狗屁武学典籍的东西,她只想与宋小飞出去好好玩玩。 再说了,如今这世道,金钱至上,有钱就是爹,没钱做孙子别人都懒得理你,南岭尼姑不爱要银子那是她的事情,赛如凤才不去管她的事情,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银子。 可就在赛如凤前脚还没有抬起脚步准备有出这间屋子,这时一个屠夫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要不是给宋小飞坐在椅子上一脚将他撑住,说不定他早就撞在屋子里的红木方桌上了。 柳红子哪里还能看得惯这笨头笨脑的屠夫,不过她对下人的态度还是蛮好的,一手将这慌里慌张的屠夫从宋小飞的脚上给拉了起来,嘴里却教育上他了:“别慌,我一向不是让你们办事情不要毛手毛脚吗,怎么还如此紧张,是什么大事让你恐慌成这般,莫不是阎王爷抓你来了?” 不管柳红子怎么教育他,可他嘴里还是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可嘴里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见他手舞足蹈,恨不得伸手去他嘴里把那还没有说出来的话给掏出来。 算了,这种人还真不能逼他,把他逼狠了,要是万一落下个从此说不话来的病根,那倒算真是把他给坑害了。 还能怎的?柳红子只好在他的脊背推了两把,帮他顺顺气,说不定反而能让他说上几句话。 不过柳红子的这招还真管用了,这屠夫还真就能说出话来了,呼吸顺畅,便开口说话:“外面……外面有人打进来了!” 柳红子倒是不慌,却把那一双眼睛睁大了,道:“不要急,慢慢说,是谁打进来了?” 可这屠夫人长得胖也就算了,现在看着他呼吸也不怎么吃力了,他的谈吐还是吞吞吐吐:“我……我……我也不认识,好像是……一群人,手里……拿了家伙!” 皇帝不急太监急,听了胖屠夫此言,柳红子还没反应,这里赛如凤却先是上气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白天要活抢了,别的不说,今天就是凭着一包袱银子的面子她都豁出去了,看看这群狗娘养的什么东西前来撒野。 赛如凤当下二话不说,只一脚便将这说话吞吞吐吐的胖屠夫踢倒在地上,口里只给他一句话:“你妄为男人!”言毕,她一个箭步踏出这僻静的屋子,只管寻那恣意生事的妄人。 说来也是赛如凤的脚步太快的缘故,不消那些人走到屠宰场的前院,便已被赛如凤挡在了那里。 这帮人虽然人多,每人手里拿的不是明刀就是利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想必是来者不善,定有所图谋。 一看这些人,个个心怀鬼胎,一脸混混习气,穿得也是杂七杂八。 为首一人,手赤牛耳刀,撇开八字步站在那里,脊背稍微佝偻,两个脸颊和一双眼睛里把他阴毒的内心诠释地再明白不过。 甭管他是谁,站在这里,赛如凤只认得她那手中一柄钢剑,就是今天天王老子来到这里,她也要叫他说出理由来。 如果是知道赛如凤的为人,恐怕早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给逃跑了,可是这帮人还蒙在鼓里,哪里知道她虽为一介女流,可是手中钢剑与她那一脸的冷艳配合得语无伦次。 要问她手中钢剑有多威风,便看她脸有多冷艳便知,“冷眉剑”这名号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被叫出来的,那可是深谙江湖的人给她的特定称号,既然有这个称号,想必必然有这样的厉害之处,只可惜这些人是想让她把“冷眉剑”这称号的含义给他们重新解释一次,只可惜她并不用语言解释,要听她解释还得尝尝她的夕阳西下宝剑,这口宝剑是诠释她的最好工具。 这群人里,一个不知轻重的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小子先是不把赛如凤放在眼里,仗着手里的那柄剑,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的女鬼,爷这几天觉着手里老是痒痒,没想到是要遇到你这么个送死来的,好,今天我就先让你乖乖地放下你手中的铁片,挑破你的肚子,让你再逞能。”狂言既出,如那饿狼一般扑了上来,手中的剑直接对准的是赛如凤的腹部而来。 这一剑要是杀来,恐怕就是赛如凤长了十个肚子,也不够他戳。 可是事情没有就这么简单,双方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赛如凤的手里,不要说他一人前来,就是这二十几个人全部来,她也有能力将他们一一击杀。 事情发展的趋势果然如此,那小子刚至赛如凤眼前之地,还没看清楚赛如凤是如何拔的宝剑,便已倒在地上,胸口流血,手中的那柄仰仗的剑也被砍断。 而赛如凤的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女子拍手的声音,赛如凤只将那双冷艳惊魂视死如归的眼睛向她后身一瞥,便立即又转了过来。 她身后拍手者正是与她武功棋手相当的柳红子,她边拍手边走了过来,直到与赛如凤几乎站到了同一条线上,才肯停了下来。 这时便放下两手,她原本准备还要口头上夸刚才赛如凤那干净利落的杀招,只可惜她看到这些所谓的臭男人,一个个看似像人,可行为动作却如此卑劣下作,便不由得气上心田,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如同屠宰畜生一样屠戮在这里。 一个赛如凤已经足以压倒这帮人,可现在又上来一个柳红子,她可是与赛如凤一样厉害的人物,可这帮人大难临头,尚且不自知。 柳红子站在这里,手中一口屠夫刀已握在手里,今天要是不把这群龟孙子打得找不见牙,她绝不罢休,心里这样想着,屠夫刀已经举了起来。 赛如凤见状,便向后退了几步,她刚才已经杀败一个对手,不想再出手与这帮乌合之众一较高下,再说她也想让柳红子过过瘾。 赛如凤是后发制人,可柳红子却先发制人,不等这帮人出手,她已经掣开手中屠夫刀,直取为首手持牛耳刀一脸阴毒的这个人。 那人也有准备,看柳红子看准他杀了过来,便操持他那牛耳刀对杀过来,只可惜他哪里是柳红子的对手,只这一个回合他的手臂已被震得发麻,似乎再也无力举那手中的牛耳刀再与这白纱屠夫柳红子再迎上一个回合,心里此时才生胆怯畏惧之感,可如果乘机逃窜,也不失为良机,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逃跑保命要紧。 其他人等,虽然数来二十几人也为数不少,可见那带头之人已先逃走,他们看这情势不对,便不约而同收起刀剑,仓皇而退,紧跟在为首持牛耳刀汉子的身后准备逃走。 白纱屠夫柳红子眼明手快,从怀里拿出飞索套扔了过去,口中大喝一声:“看你往哪里逃!”不偏不倚,正好套个正着,这飞索套恰好拴在了手持牛耳刀汉子的脖子上,白纱屠夫柳红子往回猛一拉,那被套中的汉子便跟着她手中飞索套倒退着飞回,背身躺在了白纱屠夫柳红子眼前的地上,白纱屠夫柳红子看他躺在地上,手中飞索套再往起一拉,竟将他的脖子勒紧了,他几乎不能呼吸,口中尽管求饶:“女侠,饶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暂且留我性命!” 每当看到这种情形,要是别人可能会原谅他,可赛如凤最见不得这种比人强了就毫不退让比人弱了就下跪求饶的没有长骨头的贱种。 她眼见持牛耳刀的阴毒汉子已被白纱屠夫柳红子拿住,便顺势走上去,一脚踢翻了他,紧接着又把那脚踩在他的脸上,五分冷艳怒道:“欺弱怕强的贱骨头!”踩在他脸上的那脚又用了用力,只将他的脸踏着紧靠在地上才肯罢休。 第二十八章 洪州恶霸韩铁虎(一) 赛如凤脚踩持牛耳刀阴毒汉子的脸,恨不得将他这身贱骨头踏进这九尺黄土之中。 可这脚下要是再不放松,此人恐怕就要脑髓涂地,她口中的这贱骨头的命倒不算什么,可万一踩破了他的头颅却要脏了她这一双鞋子,这才抬起脚来,放开了他。 赛如凤刚一抬起脚后跟,一队人马接着又窜进了这屠宰场中,为首的一匹马上端坐一位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了十三个身穿黑衣头裹黑巾的少年,每人手揣明晃晃的长剑,每个人的脸上显露的是晦气。 从这脸色就能看出来他们与刚进来的人是一路人马,一路货色,刚才进来被赛如凤和白纱屠夫柳红子杀败的那些人只不过是被这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派来打头阵的一伙人。 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骑马刚进屠宰场的大门就与手持牛耳刀阴毒汉子带领一群逃跑的人相撞在了一起,要不是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立刻勒住马缰绳,这些逃命的家伙说不定就会钻到马肚子下面吃奶去了。 马蹄甫定,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立刻翻身下马,跟在他身后的十三个少年也滚落马鞍,站在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的身后。 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一眼便看到了被赛如凤只费了一招便打得口吐鲜血的那个逞能的家伙,便不由分说从剑鞘里抽出剑,他只须对准那家伙的心窝戳去,噗嗤一声进去又噗嗤一声出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就这样简单的动作,那个狂妄的家伙已经被结束了生命。他恐怕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被对手杀死反而被自己的人给捅死了,从狂妄中开始从始料不及中结束,这就是这个狂徒的最终结果。 对于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的这种行为,白纱屠夫柳红子看了一眼,方知来者心肠歹毒不说,更有一股强大的恶煞气,而那狂徒倒也死得轻松;而赛如凤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像这种狂徒迟早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结局,只不过对他来说来得快了一点儿,刚才她留他一命不是她善心大作,而是她觉得这样轻狂的人不配死在她的剑下,虽然赛如凤没有抬头看上一眼,但她心里早就看到了,她依然冷冷地站在原地,一歩不动,只是将这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拿紧了,还是那一句话,对于敌人她更喜欢以剑说话,因为这样更加便捷更加省事又不伤害自己。 也许是被刚才的这一幕给吓着了,也许是被这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一贯的作风给吓怕了,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手持牛耳刀的阴毒汉子赶紧将手中牛耳刀扔在地上,扑腾一声跪下,就跪在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的当面前,口中连连求饶:“韩爷饶命!韩爷饶命!”只说不行,他还磕上头了,一个头接着一个头地磕,他下跪的这一动作极其敏捷,比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拔剑的速度要快得多,一个为了保命的人他的速度快到这个程度也是一种潜能罢了,幸好他这潜能般快的速度救了他一命,要不然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手中的利剑紧接着又会插进他的胸膛,看来有的事情还得自己积极主动争取,比如这个手持牛耳刀的人。 依然如故,不管怎的,赛如凤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眼神里依旧冰冷,就仿佛那寒冬的严冰一般。 白纱屠夫柳红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来者不善,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杀他自己的人一方面是出于对手下办事不力的气愤和惩罚,一方面是多少有点杀鸡给猴看的意蕴在里面,他想以此来造声势,好吓唬吓唬对手。 如果此时就她和丈夫张虎还有屠宰场的这二三十个屠夫,她的确会有几分心里害怕,可是现在有赛如凤站在她身后,又有新的场主宋小飞撑腰,别说害怕,就是有千军万马站在她的眼前她连眉头都不肯眨一下,何况她手中这柄屠夫刀不仅仅是杀猪的摆设,白纱屠夫柳红子对于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毫不畏惧,就站在这里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也许是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韩铁虎感觉到了对手的冷静,停止了对他自己手下恐怖式的残害,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白纱屠夫柳红子和冷眉剑赛如凤的身上。 虽然手持牛耳刀的阴毒汉子仍然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可他也不去管,执手中利剑向柳红子和赛如凤走来,他身后的十三名黑衣少年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就连跟着手持牛耳刀阴毒汉子逃跑的那些人也调转方向跟着他走了过来。 眼看双方的距离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下了脚步,不等柳红子问话,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却先自己报上名来,只见他左手倒持利剑,双手抱于胸前,斜着大脑袋,一脸不情愿地道:“我乃是洪州都尉谢宏元大人手下韩铁虎,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我家谢大人奉了洪州府刘大人的意思要将这屠宰场收归洪州府管辖经营,所以特来告诉你们一声,识相的话赶快给我离开这里。”说罢,用他那黑铁一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柳红子。 原来这身披紫色披风满脸铁黑略胖的中年男子就是洪州地界上有名的地痞流氓韩铁虎,早就听说过此人,不过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算是真正地见到他了,他口称洪州都尉谢宏元的手下,其实就是靠欺压洪州百姓聚敛钱财巴结谢宏元而渐成势力的一个地头蛇。 一面给谢宏元送大量的金银钱财,仰仗着洪州都尉谢宏元,一面欺压弱小,强吞别人钱财,韩铁虎在这洪州地界名声不小,这点不要说与朝廷命官没有关联的柳红子听说过,就是以前身在官府的赛如凤也是听说过一些。 不过不管对方来的是谁,总要奋力一搏来维护自己的利益,要知道这屠宰场一年下来的收入毕竟不是个小数字。 双方都不是轻易罢手的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第二十九章 洪州恶霸韩铁虎(二) 多年亲手经营起来的屠宰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说送人就拱手送人呢?白纱屠夫柳红子别看她是一介女流,可其性格脾气巾帼不让须眉,她手持屠夫刀,毫不畏惧洪州恶霸韩铁虎的威胁,一本正经地道:“屠宰场是我夫妻多年心血的结晶,岂能说送你就送你,天下哪里这样的道理,你们这样和强盗流氓有什么区别?”白纱屠夫柳红子的脸色由一开始的冷静现在变得阴沉,就好像天空中的阴云一样。 也许是欺负人欺负惯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再说有洪州都尉这么大的官员在背后替他撑腰,这韩铁虎还会怕谁? 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白纱屠夫柳红子刚才所说的话,狠狠一笑,道:“到底是离开还是不开来这里?难道我没有说清楚吗?还是你们的耳朵不太好?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的,我数三声,如果你们再不离开的话,那就休怪我韩铁虎手中的这把剑不听话。” 面对韩铁虎咄咄逼人的情势,白纱屠夫柳红子脸色依然是那么阴沉,手中紧握她那把屠夫刀不放松。 而再看赛如凤她真的好像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似的,原来站着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一双眼睛空无一切,脸上冷艳,如同深秋的寒霜。 眼看他说完话,不论是白纱屠夫柳红子还是冷眉剑赛如凤都不肯离开不说,还大有与他一战的气势。 即使再霸气,可毕竟到了四旬的年纪,韩铁虎还是耐着性子履行他的诺言,开始数数:“一……二……三!”在数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故意把“三”说得很长很重。 可他把三也数完了,白纱屠夫柳红子与冷眉剑赛如凤却仍然没有离开,这让一向霸气惯了的韩铁虎十分恼火,手中利剑向前一指,道:“给我格杀论!”他身后的十三名少年和其他人众挥动手中刀剑,朝柳红子和赛如凤奔来。 再说宋小飞与白纱屠夫柳红子的丈夫张虎,一开始看赛如凤一个箭步冲出房间直奔这群惹是生非的人而去,紧接着又看见柳红子也跟着出去了,宋小飞和张虎知道这两个女豪杰都不是轻易饶人的穆桂英,便跟在她们后面一看究竟。 本来就以为她们两个打发走第一批人以后再不会有第二批人来,可事出预料,没想到他们真正的主凶原来是后来的韩铁虎此人。 在韩铁虎看来,认为这里的能和他拼上一拼的就是柳红子和赛如凤两人了,再说白纱屠夫柳红子这女子以前他就听说过一点不过没怎么打过交道,可赛如凤他连听说也谈不上,所以便把她们两个不放在眼里,至于柳红子和赛如凤身后的张虎和宋小飞,更加就入不了他的眼睛了,他恐怕看都没看他们两个,以前既无见面又无听说。 这边屠夫张虎作为柳红子的妻子,眼看自己的妻子就要吃亏了,虽然他武功与妻子柳红子相比是低了一些,不过也是有两下子的人,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要替妻子搭上一把。 再说了,人家都打上门了,不动手那不就是真正的傻子了吗,便拿了一把屠刀,也与这帮人准备拼命。 还是宋小飞稳重,他却坐在了屠宰场院内一个供屠夫临时坐下休息的长椅凳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群人是如何搏斗的,在他看来,看斗殴就像吃排骨一样有味道。 韩铁虎一声吼叫就像野狼嚎叫一样,他身后的这些人尤其是那十三名满脸晦气的少年听了他的命令就像疯狗一样一拥而上,冲到柳红子、赛如凤和张虎的眼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来只有与他们一战了,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张虎手持屠刀,嚯嚯嚯空中飞舞,与这群地痞流氓就交上火了。 别人就不说了,可韩铁虎的这十三名一身黑衣的少年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韩铁虎骄纵不法主要靠的就是这十三名黑衣少年,人称“晦气少年黑十三”,意思是谁见了谁晦气,躲不开他们的杀戮,韩铁虎把他们带来,用意不轻,看来是一定要拿下这屠宰场的气势,可这只有他自己知道,柳红子和赛如凤却并不知情,因为以前与这十三个少年从未打过交道,故而不知道他们的名讳不说,他们的底细就更加不清楚了。 不知道他们的名讳和底细不要紧,可这柳红子的丈夫屠夫张虎也太过于自信,凭着手里的屠刀谁也不怕就钻进了这群人中,与他们厮杀在了一处。 这十三名黑衣少年的确不是一开始来的那些人可比的,他们作战目标明确攻击性很强,杀伤力非凡,三个黑衣少年便把一个张虎围在了中间,只听“哎吆”一声,三把利刃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插进了张虎的身体,他应声而倒。 他这一倒不要紧,可把正在厮杀的赛如凤和柳红子给吓坏了,且战切退,她们两个几乎是同时来到了张虎的身边,十三名黑衣少年眼见一人倒下,便暂时停止了攻击,只把赛如凤与柳红子还有张虎围在了中间。 就在柳红子和赛如凤低头看下去的时候,却见张虎身中三剑,脊背一剑,胸口一剑,腹部一剑,剑伤之处,尽是鲜血,对方出招,实在太狠。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可是这群人犹如恶狼,他们真能下得手去,柳红子扔下手中之刀,扑哧一下趴到了丈夫张虎的身上,痛苦失声,张虎已经气绝身亡,闭上了呼吸。 事态严重,赛如凤也赶紧蹲下身子,眼睁睁地看着张虎,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心里就像喝了二斤黄连一样苦,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对手实在太残忍了,让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此刻除了哭还能奈何? 就连坐在长椅凳上的宋小飞,也被下了一跳,从椅凳上站起来,跑过来挤进人群,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早些动手了,如果他早动手,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小飞看了张虎残败的这一幕,心中恨不得扇他自己一记耳光,可一切都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不光是宋小飞,还有赛如凤与柳红子,他们都把这一切罪过与仇恨转到了围着他们的这一群人的身上。 第三十章 洪州恶霸韩铁虎(三) 白纱屠夫柳红子的丈夫张虎被韩铁虎手下“晦气少年黑十三”残忍杀死,现场惨不忍睹,柳红子眼见丈夫被害痛心疾首,冷眉剑赛如凤眼眶里噙满了泪豆,宋小飞恨他自己一时疏忽没有早点出手才酿成了祸端。 痛定思痛,他们把最终的内心仇恨记到了“晦气少年黑十三”的身上。 宋小飞撇开捏在手里的衣角,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把两只拳头握紧了。 赛如凤一双冷漠的眼睛看了躺在地上的张虎随之又扫视了韩铁虎这一帮人等,抓紧手里的夕阳西下宝剑,站起来用冷如秋水一样的眼神凝视着对手。 只有白纱屠夫柳红子最后一个站起来,眼睛里的泪水掉在两个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把一个开朗的女侠变得脸上有几分憔悴的神情,却将一口屠夫刀拿稳在了手里,张虎虽然为人勇猛有过灵变不足,可毕竟他与白纱屠夫柳红子有了三年的夫妻情分,他被杀死,她怎么能不恨这些打家劫舍的强盗呢?一股怒气正要撒到韩铁虎等人的身上。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宋小飞捏紧了两个拳头,突然他将一个拳头伸出来,只在挡在他前方的一名黑衣少年的胸前推去,却把那黑衣少年向后推了有五六步之遥,原本一副和蔼可亲的脸上堆满了仇恨,一步一个脚印逼近韩铁虎。 再说韩铁虎以前不要说没有见过宋小飞,就是一面之缘也谈不上,所以对于宋小飞的渐渐逼近,韩铁虎毫不畏惧,不但不畏惧,还手持利剑,站在那里藐视这宋小飞。 还是那个向韩铁虎下跪求饶的满脸阴毒的汉子却不知天高地厚,手拿牛耳刀,不把宋小飞放在眼里,冲上来就要当好汉,一把牛耳刀劈头盖脸砍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韩铁虎不是什么善类,就连他的这些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狗眼看人低,拿了牛耳刀一开始挑衅白纱屠夫柳红子和冷眉剑赛如凤,这会儿又来挑衅宋小飞。 对付这种人,宋小飞最有办法,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伸出了这左手在他胸部一掌,便将他震飞了过去,向后不知退了多少步,跌倒在地上,不偏不倚,一张嘴正好放在了一团猪粪上,惹得一向冷漠的赛如凤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手持牛耳刀的这阴毒汉子只觉得胸部像是被雷电击打过一样,就连呼吸也不是很顺畅,此时虽然被宋小飞震伤,他还可以活命,只可惜他的一张不争气的嘴直接将他送上了绝路,被宋小飞打飞后,他带着满是猪粪的嘴骂道:“他娘的,我要宰了你!” 心中的怒火已然在燃烧,宋小飞正要准备出手,却不曾想到有人提前于他已经下手,下手的不是别人而是白纱屠夫柳红子。 此刻,任何人心里的怒火都比不了白纱屠夫柳红子心中的怒火,她本来就怒火中烧,可是有人却不知罪孽深重,反而还口出狂言,这让她怎么忍受得了。 手持牛耳刀的阴毒汉子一句刚说出来,白纱屠夫柳红子隔空扔出她的飞索套,嗖一声,套住了他的脖子,她又猛的往回一拉,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现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那个家伙的脖子骨头已然被她撤断。 世界上有嘴犟死的,这个汉子大概就是这样被送了命的。 又听嗖一声,白纱屠夫柳红子却将她的飞索套收了回来,装进了她胸膛的衣襟里。 看了白纱屠夫柳红子这精彩的一幕,赛如凤却把一张冷艳的脸转了过去,看了白纱屠夫柳红子一眼,脸上露出了夸赞的笑容,同时把一根大拇指翘了起来,向白纱屠夫柳红子一示。 既然骂他的人都被白纱屠夫柳红子顷刻间就收拾了,宋小飞便收住了刚要伸出的那一只手,却把脚步不停地走向韩铁虎。 杀猪焉用宰牛刀?赛如凤哪里肯让宋小飞亲自出马,她踏足脚下功力,只需要几个箭步就夸到了宋小飞的眼前,伸出右手,挡在了宋小飞的胸部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她亲自出手,而白纱屠夫柳红子也使了功力,几个寸步赶了上来,也站在了宋小飞的眼前。 既然有人出头露面,宋小飞想出手可也是没有出手的机会,只好站在原地不动,看赛如凤和柳红子是如何收拾这些不要脸的强盗的。 赛如凤首先把剑向前一指,剑锋直接对准了韩铁虎,不过她并不像发怒的样子,只如以前一样冷艳,一句话都不说,可手里的夕阳西下宝剑却快要出手的样子。 可是白纱屠夫柳红子的仇恨如山,她哪里肯让赛如凤出手,但见她掣着屠夫刀,明晃晃的光芒溅射到韩铁虎的眼睛里,韩铁虎把手抬起来挡在眼前,怒道:“要杀就放马过来,拿个破刀照老子干嘛?真他娘的没趣味!” 呼一声,白纱屠夫柳红子手中屠夫刀已杀到韩铁虎的眼前,要不是韩铁虎连忙后退几步,那屠夫刀几乎要刺进他的喉咙。 就在韩铁虎后退几步的时候,白纱屠夫柳红子站稳了身子,身上的白纱随着她的进攻随风轻轻地飘扬起来,可手中的刀锋仍然指着韩铁虎,脸上阴沉,怒道:“狗贼,今天你休想活着走出这屠宰场!” 只听了白纱屠夫这么一句话,宋小飞心里便偷着乐了,这柳红子今天定是把韩铁虎当做猪了,看来他恐怕是有来无回了。 不过宋小飞的想法倒是对的,她见一刀不中,便把那手腕一转拿稳了屠夫刀,呼呼,舞动手中的屠夫刀又向韩铁虎的右边肩膀砍过去。 韩铁虎手下的这些人,尤其是那十三名黑衣少年,挥动利剑,欲一起杀向白纱屠夫柳红子。 冷眉剑赛如凤一个人堵在了这一群人的面前,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指着这些人,十三名黑衣少年也不示弱,也拿着利剑对着赛如凤。 赛如凤剑指这帮恶人,冷冷地对十三名黑衣少年道:“不要命的,上来!” 十三名黑衣少年团团将赛如凤围在中间,一个个手中的宝剑直接指着赛如凤。 第三十一章 洪州恶霸韩铁虎(四) 十三名黑衣少年将赛如凤围在中间,欲以多胜少,可赛如凤却毫不畏惧,看准形势,挥动手中夕阳西下宝剑与这十三名黑衣少年厮杀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赛如凤与十三名黑衣少年打在了一起,白纱屠夫柳红子与韩铁虎打在了一起,宋小飞站在那里,不知道看哪一方是好,也不知道帮哪一方是好。 只有静观其变,哪里需要他就在哪里随时动手,由于疏忽已经造成张虎被杀,这次宋小飞再也不敢放松警惕,虽说一心不可二用,可他的一双眼睛,盯着两处打斗场面,不管是哪一处他都不肯放松。 白纱屠夫柳红子刀法纯熟大有越战越勇的架势,可是能在洪州地界混迹几十年,想来恐怕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囊饭袋能够随便做到的,白纱屠夫柳红子厉害,可韩铁虎也不示弱,白纱屠夫柳红子砍去一刀,他便以手中利剑招架不说,反而在招架有余的情况下出手反击,这还倒要白纱屠夫柳红子处处提防着他,随时做好招架抵挡的准备。 也就是说暂时来看,白纱屠夫柳红子虽然每一刀都砍得很用力,可是每一刀砍下去,韩铁虎都有办法抵挡住她的攻击,而韩贴虎的杀招,白纱屠夫柳红子也能做到有效的预防和抵挡,目前看来,白纱屠夫柳红子要想迅速打赢韩铁虎,还是不能立即做到的一件事情。 高手过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分出输赢的,白纱屠夫柳红子与韩铁虎你来我往,剑来刀往,刀来剑往,不打上多少个回合,是难以见分晓的,到底最后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 而赛如凤就轻松多了,她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犹如她冷艳的脸面一样,毫不客气,那些武功不算高的小杂毛她一剑砍去就能杀伤一个,使其再无还手之力,几个回合过后,就只剩余那十三名黑衣少年与她纠缠在一起厮杀。 十三名黑衣少年配合得极为巧妙,他们几乎是同时出剑又同时收剑,让赛如凤有点应接不暇的境地。 就“晦气少年黑十三”这种打法,是消耗赛如凤力气的最有效方法,赛如凤只要是出剑,这十三名黑衣少年同时抵挡,她要是稍微放松,他们又会一同进攻。 站在一旁观看的宋小飞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为了不让赛如凤吃亏,他打算随时要提醒于她,眼看那晦气少年黑十三一共十三个人同时飞跃当空,几乎排成一排把十三把剑锋同时指向赛如凤的时候,宋小飞大喊一声,道:“如凤,小心!分而歼灭他们!” 正与晦气少年黑十三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听了宋小飞一声提醒,赛如凤立刻就明白了宋小飞的意思。 毕竟敌手太多,而且个个武功非凡,如果她一个人与这十三个人同时打下去,虽然不至于失败,但是要想打赢他们恐怕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可经宋小飞这么一提点她,她剑锋一转,使出了她的拿手一招“龙饮狂血斩雪花”,顿时她的夕阳西下宝剑周围汇聚了一朵游龙形状的乌云,随之这柄夕阳西下宝剑周围的龙形乌云又变作了蓝光灿灿的龙形剑光,她把这剑光对着晦气少年黑十三中的一名黑衣少年砍上去,这名黑衣少年正是杀害张虎的其中一人。 “啊!” 只听得空中一声叫唤,跳跃半空正向赛如凤准备进攻的黑衣少年当中被赛如凤剑光砍中的一人应声而跌落下来,噗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一名黑衣少年已经当场毙命,赛如凤连看他都不看一眼,而剩余的十二名黑衣少年见状,连忙从半空而降,落到了毙命的黑衣少年身边,大叫:“黑鬼!” 刀剑无情,不管怎么叫,那黑衣少年都不理了,十三名黑衣少年顿时就少了一人。 这十三名黑衣少年各有各的称号,这十三名黑衣少年的称号分别是:黑虎、黑狼、黑豺、黑豹、黑魑、黑魅、黑魍、黑魉、黑妖、黑魔、黑鬼、黑怪,还有黑风。 刚才被赛如凤一剑要了命的便是黑鬼,其他十二名黑衣少年眼见他们之中一人已经毙命,当下便不敢再小瞧赛如凤,他们也不敢再轻易出手。 正在与白纱屠夫柳红子交锋的韩铁虎听到有人叫喊,便扭头看去,却发现是他多年培养起来的晦气少年黑十三中的黑鬼被赛如凤斩于剑下,心中不禁为之害怕,不过他毕竟是从死人堆里拼打出来的恶霸,对于这件事情心里还是能够承受的,在与白纱屠夫柳红子的对决中剑法丝毫不乱。 可大约又打了将近五十多个回合以后,韩铁虎体力渐渐不支,便冲着白纱屠夫柳红子的面前虚晃一剑,乘白纱屠夫柳红子不注意时,乘机逃走。 眼看韩铁虎体力不及,白纱屠夫柳红子哪里肯轻易放过他,紧追不舍,手中挥动屠夫刀,那屠夫刀在韩铁虎的脊背后面绕来绕去,随时有可能戳进韩铁虎的后心。 就在此时,正在逃跑的韩铁虎突然站住不说,反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身来,右手持剑,剑刃在空中呼呼飞舞,他抬起利剑,攻势猛烈,从不同的方位攻击过来。 形势突变,白纱屠夫柳红子刹住脚下的步子,立即向后退去,却见韩铁虎手中的利剑几乎同时向她的右肩、额头、脖子同时砍来,慌得她“坏了”大叫一声,连忙闪躲到一棵够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后面,心想这下安全了。 可让白纱屠夫柳红子没有想到的是,她眼前的大树顷刻之间被砍成三段烧火柴,眼看这三段被削断的树杆向她打过来,她被迫使出“屠夫刀中血红飞”一招,她手中的屠夫刀周围充满了无数的红色刀光,这红色的刀光红如烈火,白纱屠夫柳红子挥动屠夫刀,把这红色剑光对准向她打来的树杆。 红色剑光形成的赤血练形成重重烈火,只在那一刹那间就将这些树杆化为灰烬,哗,全掉在了地上。 韩铁虎刚才转身过来所用的就是他一向的拿手要命的反手三剑,一般的人是躲不开他这反手三剑的反击的,多少年了,韩铁虎用这反手三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今天在白纱屠夫柳红子的面前,首次失去了威力,看来他这次真是遇上对手了。 就在韩铁虎使出反手三剑的时候,宋小飞本想着要替白纱屠夫柳红子出手的,可当他发现白纱屠夫柳红子随机应变,一招“屠夫刀中血红飞”杀了出来,这才心安了。 而赛如凤击败黑鬼后,其他黑衣少年也似乎怕了她,但为了替他们的同伴报仇,还是摔开手中的利剑与她杀在一起。 第三十二章 洪州恶霸韩铁虎(五) 为了替死去的黑鬼报仇,其他十二名黑衣少年围住了赛如凤,虽然赛如凤刚才使出龙饮狂血斩雪花已将一名黑衣少年黑鬼给就地解决了,可剩余的十二名黑衣少年却丝毫不畏惧她,不但不畏惧她,反而好像更加凶猛了,好像他们的亲人被别人收拾了一样,如果说一开始这些黑衣少年是奉了他们的主人韩铁虎的命令才出招的话,可这会儿他们却是为了替他们死去的兄弟报仇而将要大开杀戒,一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仇杀从这里才正真意义地上演了。 看得出来这些黑衣少年绝对是长期训练出来的亡命徒,就单从他们杀死白纱屠夫柳红子的丈夫张虎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为了钱财不惜以牺牲别人性命作为代价,这也够狠的。 现在倒好,他们随便杀人倒也无所谓,而却不许别人杀他们的人,天下每一个人的命都一样重要,即使那些乞丐的命起码也是一条人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真是天底下最滑稽可笑的强盗逻辑。 不管前面是千军万马还是刀剑血影,我只攥紧了手中剑。 这就是赛如凤行走人间为人处世的一条基本原则,不管是强盗逻辑也好,还是无理取闹也罢,赛如凤都不去管它,她依然相信,剑就是我,我就是剑;有剑就有理,无剑即使有理也无理。 剩余的十二名黑衣少年也不惧怕生死,一拥而上,全部朝赛如凤冲上去,宋小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再不能站视不理了,脚下闪电般地冲了上去,口中大喊一声:“如凤,我来了!” 冲到这些黑衣少年的背后,由于他们围成圈将赛如凤就裹在中间,就像要包了饺子似的,宋小飞飞一把抓住一个黑衣少年的后背衣服,用力向后拉了一把然后使劲摔了出去,就把他扔在了身后的地上,直摔得那黑衣少年嘴里鲜血直流,再也没有爬起来与赛如凤一战的力量。 从这围着赛如凤的黑衣少年众撕开一道口子后,宋小飞便一个寸步跨进了这黑衣少年的包围圈中,与赛如凤背对着背,一起共同面对这些被训练成杀人机器的黑衣少年。 虽然宋小飞冲进了了黑衣少年的包围圈,并把一个黑衣少年打成重伤,可这些黑衣少年仍无惧色,仍然把宋小飞和赛如凤紧紧围住,看来他们今天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但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大家在乎的都只是输赢的结果,当然这一点不论是赛如凤还是宋小飞,心里都非常清楚。 在赛如凤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看不起别人的想法,却也从来没有害怕过一个人,所以面对这些挑衅的黑衣少年,她把他们毫不放在心上,她坚信她能赢。 当宋小飞钻进这个包围圈与她背对背的时候,她知道宋小飞是担心她,怕她有什么闪失,可她还是对宋小飞道:“你别出手,看你老婆我怎么收拾这些可恶的杀人魔鬼,收拾不了他们,我就不是你宋小飞的老婆。” 话音刚落,赛如凤便又挥动手里的夕阳西下宝剑与黑衣少年打上了,为了避免多面受敌,赛如凤这次改变了进攻的策略,她把夕阳西下宝剑的剑锋指向了一名黑衣少年,抬手之间便向这名黑衣少年的咽喉刺去,这名黑衣少年眼见不妙,连忙向左边躲闪,只可惜赛如凤的动作比他还快,眼看他就要躲过去了,可赛如凤的左手已在他左肩头打了一掌,噗,这名黑衣少年被打翻在地,左边的胳膊好像被人卸下来的感觉一样,整个手臂酸麻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其他的黑衣少年速度也够快,不等赛如凤出第二招,便已跟到了她的身后,这些黑衣少年也够狡猾的,他们尽量避免与赛如凤一对一地交锋,他们是一起行动,几乎每一个人的剑指的都是赛如凤的后背。 慢慢的,赛如凤转过了身子,看着这些黑衣少年,她已再没有忍耐力再与他们僵持下去,只见她把眼睛突然眨了一下,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说罢,只轻轻一跃便离开地面有一杆子那么高的距离,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隔空对着这些黑衣少年杀了一剑,轰!顿时一声巨响,就像一声雷击的响声,自她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中便闪出一道红色的剑光,这些剑光迅速地散开来,就像夕阳落下前发出的漫天红光,将这剩余的十名黑衣少年全部卷进了其中。 这十名黑衣少年眼前先是一亮,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有一条张大嘴的红色火龙将他们尽数吞进嘴里,再后来他们只觉得好像有万根乱箭从不同的部位射进了他们的身体,疼痛难忍。 而赛如凤也不去再管他们,夕阳西下宝剑划出红色光芒后,她便又落回地面,来到宋小飞的身边,手里拿着夕阳西下宝剑。 这些黑衣少年虽死不足惜,可毕竟也是几条性命,宋小飞看他们在夕阳西下宝剑发出的红色光芒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便对赛如凤道:“如凤,饶了他们吧。” “什么!饶了他们,那柳红子丈夫的命就这样算了,这还叫报仇吗?” 赛如凤两只眼睛看也不看被夕阳西下宝剑红色光芒困在其中的这些黑衣少年,却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宋小飞。 可宋小飞不想伤及无辜,不管这些黑衣少年如何歹毒,可毕竟杀害屠夫张虎的人只是他们当中的三个人,黑鬼已经被赛如凤杀死,其他两人一个被宋小飞打成重伤,一个被赛如凤打伤,其他的人并不是张虎死亡的直接凶手,大可不必斩尽杀绝。 心里有气,赛如凤不肯饶恕这十名困在剑光中的黑衣少年,宋小飞只好自己出手,他右手伸出去,发出了一道白光,用手中的这道白光在红色剑光中向出一拔,哗一下,将剑光里的黑衣少年全部解救出来。 这十名黑衣少年被围困在剑光中,受到了应有的教训,刚被从剑光中救了出来,便不约而同地扔下手中的利剑,口中齐呼:“多谢手下留情,我等愿意左右追随!” 什么?赛如凤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立即转过身来,走近几步,来到了宋小飞的跟前,几乎站到了与宋小飞一齐的地方,就这样肩并肩地站着,并把眼睛睁大了,道:“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命有多宝贵,早干嘛去了,这会儿眼看快要变成肉屑了,才知道投降,真是该死!”骂完,又转过身去。 眼看手下跑的跑,投降的投降,感觉大势已去,韩铁虎心里才感到恐慌,手里便不由自主地乱了手脚,白纱屠夫柳红子看他乱了手脚,乘此机会,只瞅准了,在他肩头一刀砍去,韩铁虎要不是躲闪得忙,一个胳膊早就被砍下来了,只是他躲闪得快,屠夫刀只砍伤了他的肩头,不过他手中的剑已落到地上,受伤的那只胳膊不断地颤抖,鲜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韩铁虎只感觉他的胳膊快要掉下来的样子,便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受了伤的这一支胳膊上。 白纱屠夫柳红子深仇大恨,哪里肯放过韩铁虎,提起屠夫刀直奔他的头颅砍去,宋小飞看在眼里,嗖一声,箭一般的速度,犹如燕子一样敏捷飞到了白纱屠夫柳红子的身边,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屠夫刀从白纱屠夫柳红子的手里掉了下来。 “放手啊!”白纱屠夫柳红子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她想挣脱宋小飞,去杀了那韩铁虎,只可惜宋小飞别看人瘦,可功力强大,任凭白纱屠夫柳红子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宋小飞的手。 宋小飞依然拉着白纱屠夫柳红子的手,道:“你听我说,韩铁虎罪不容诛,难免一死,你就把他交给家父吧,至于杀害你丈夫张虎的三人,黑鬼已经毙命,而其余两人黑妖和黑魔也均已受伤,我答应你,黑妖和黑魔就交给你处置吧!” 听了宋小飞的话,白纱屠夫柳红子也觉得在理,便不再追究韩铁虎,只是走了过去,拾起地面上的屠夫刀,奔躺在地上的黑妖和黑魔走了过去。 黑妖和黑魔知道大事不妙,躺在地上连连求饶,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可白纱屠夫柳红子依然手起刀落,刀下溅起了两股鲜血,手起刀落之后,方才自言自语地道:“你们早干嘛去了?此刻未免太迟了!”说完,扔下手中的屠夫刀,眼泪却流了下来,口中喃喃地道:“张虎,我替你报仇了!” 韩铁虎见状,不禁黯然失色,宋小飞安排赛如凤将他押解到家父宋远天跟前,由他依照鸿朝律法代为发落。 其余十名黑衣少年,被宋小飞饶了一命,宋小飞也算他们的再生父母,便誓死一生追随于他的左右。 第三十三章 枣红马和红衣少女 洪州地界一霸韩铁虎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平日里不把洪州百姓放在眼里,就在这洪州府好像他是皇帝似的。 可他再耀武扬威,他再目中无人,却遇上了宋小飞,丢了性命,手下的人也被打散,就连他最自鸣得意的晦气少年黑十三也投了宋小飞,愿意听宋小飞的差遣。 不想前半生张狂一世,就是这鸿朝的皇帝都没他过得好,可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生做尽坏事的韩铁虎一经交到右仆射宋远天的手上,便被依照律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斩首,据说斩了首级,洪州百姓还不解恨,人人欲上去踏他尸体几脚才肯解愤。 不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被处决了吗,宋小飞才不去管这些事情,却让晦气少年黑十三中活下来的十名黑衣少年看管这屠宰场,并把不幸没了命的人全部埋了,而他却领了赛如凤和白纱屠夫柳红子,背了二百两银子,骑上快马,出洪州城去了。 一路快奔,不觉间已走了二百余里路程,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家庄园,宋小飞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与赛如凤和白纱屠夫柳红子一起牵马牵猪向庄园走去,跑了二百余里路程,人困马乏猪困,想到这庄园上暂且休息一下,一来喂马喂猪,一来讨口吃喝。 正在此时,一声马的嘶鸣叫声响起,紧随着从宋小飞的身后跑来一匹快马,这马看上去枣红颜色,野性不是一般。 看上去这匹枣红色的马并不驯服,两只前蹄在地上猛地用力,就跳起了好高的距离,眼看这匹枣红色的马快要站起来了,可马上的少女毫无畏色,抓牢手中的马缰绳,这匹马不把它身上的这位少女丢下马心里不舒坦,它又跳下来,前蹄落下来,后蹄又向后踢出了好远的距离。 可不管怎么折腾,少女依然抓着马缰绳不肯放松,她不仅不肯放开马缰绳,反而在这匹马的身上用拳头砸去,每砸一拳,这匹马都要嘶鸣,好像是被打疼了。 可这匹马并不驯服,不是向前起来就是向后踢去,或者是站在原地转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这少女从马上摔下来。 宋小飞一眼便看出此马不是一匹简单的马,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匹马是一匹野马,他想过去帮这马身上的少女一把,可赛如凤却把剑鞘挡在了他的眼前,宋小飞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便与赛如凤和柳红子拉马驻足,就站在这里看这位少女如何与这匹枣红色的马如何较量。 能与这样的一匹马较量,这位少女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见这马久久不肯驯服,当下心里就生气了,她原是心疼这么好的马才不肯对它下狠招,可这匹马却不知好歹,把少女的忍耐力搅扰地全然没有了。 少女一拳下去,这匹马再次前蹄腾空而起,像一条蛟龙一样难以控制,少女实在忍无可忍,她嗖一下拔出短剑,嗤一声,插进了这匹马的脊背,这马才刚跳起来,这一剑下去,它不禁抬头仰天长啸一声,落下前蹄,扑腾倒在了地上,那少女却早就脱离马背,站在马躺着的地上,两只手互相拍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少女自信的笑容,对着这匹枣红色的马却嘲笑起来:“跳啊,不是很想把本姑奶奶摔下来吗,怎么就这么躺下了,起来跳啊,起来跳啊,哈哈哈哈哈!”少女笑声爽朗,围着这匹躺着的马转了几圈。 被狠狠扎了一剑,那把剑还插在这匹马的脊背,就在这位红衣少女不屑一顾地耻笑它的时候,这匹马却静静躺在地上,低声嘶鸣,嘴唇不断地吹气,脊背被短剑扎伤的地方却就出了许多鲜血,鲜血洒在了马脊背下面的几朵野花上。 少女正在围着这匹受伤的马转圈的时候,前面庄园的大门被打开了,随后从庄园的大门里窜出了十几匹黑色的骏马,黑色骏马身上坐着清一色的身挂金甲的骁骑士兵,为首的好像是一个和宋小飞年纪差不多大小的男子,手里是一把飞刀。 这群骑兵从庄园大门奔驰而出,马身上的骑兵口中打着口哨,完了又听他们呵道:“驾,驾……”一匹一匹的骏马在催马声中飞驰前进,见了红衣少女,带头的那位男子立即勒住马缰绳,嘴里急叫:“吁!”跟在这位男子身后的其他士兵也勒马站定,眼睁睁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枣红色马匹。 先头的男子大喊一声:“下马!”其他骑兵听了命令,一起从马背上下来,除了这位带头的男子外,其他骑兵单膝屈腿下跪,低头齐声问候红衣少女:“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位红衣少女咯咯大笑,也不去理会向她问候的这十几个校尉骑兵,却跑进了带头男子的怀里,撒娇似地道:“哥哥,你看!” 就在带头的这位男子低头仔细观看躺在地上的这匹受伤的马时,红衣少女却又围着这位带头的男子开始转圈,不想被这位带头的男子也就是他的哥哥给就此一把拉住,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子,道:“你个顽皮精,爹娘入朝时一再强调要为兄要照顾好你,不想你偷着跑出去不说,还在这里杀了一匹野马,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听了哥哥的话,红衣少女不但不放在心上,反而是脸有不满的怨气神情,毫不在乎地反驳哥哥:“哎呀,我的亲哥哥,你一天别老是没事找事好不好,我这是教训这个不听话的畜生罢了,又没有干杀人放火欺男霸女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有何必这么闹心呢?真是想不明白,我看你一定是整天没干的闷得慌才来管我吧?” 做哥哥的拿妹妹没办法,又拉住妹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慰她说:“我的好妹妹,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个做哥哥的成天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还哪里有多余的时间竟替你操闲心,再说了,你别说宰个畜生就是真杀了人也没关系,可你就别到处乱跑好不好,万一要是走丢了,或者是被坏人给拐跑了,爹娘回来了你叫做哥哥的我如何向他们二老交代啊,我的亲妹妹好妹妹你就听哥哥一句劝说到底行不行啊?” 这个顽皮的红衣少女,听哥哥说了一大堆,她的头都快要大了,哪里还肯听下去,只见她走过去蹲在地上,一把从马脊背抽出插着的短剑,笑嘻嘻地对哥哥道:“唉,哥哥,我们把这匹马杀了吃肉吧,我以前什么肉都吃过,就是没有吃过这马肉,怎么样,对我说的话有想法吗?”说着,把短剑上的马血舔食到肚子里去了。 吃马肉!闲出病了吧,不过这个妹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的确一点都不奇怪,为了新奇,她烤着吃过狗肉、猪肉、羊肉、老鹰的肉、狼肉、老虎肉……尤其是吃了狼肉后还一个劲地夸狼肉好吃,此后就神出鬼没整天想心思抓狼吃肉,吓得附近的狼都呆不住了,悄然声息地从这一带离开了。 不过为了不让妹妹干这荼毒生灵的不道德的事情,做哥哥的还是耐着性子劝她:“好妹妹,马呢,咱们就不吃了,家里有的是让你好吃的,你看这马也怪可怜的,咱们不如放过它吧,听哥哥的,如何?算哥哥求你了!” 做妹妹的红衣少女看了哥哥半晌,一脸的迷茫与不解,她不认为吃马肉有什么不好,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做哥哥的也走过去蹲在这匹野马的身边,替它包扎好脊背,把它牵了起来,叫身后的骁骑都尉拉了回去。 看着哥哥叫人把她俘获的马给拉走了,红衣少女跺着两只脚叫嚷又哭鼻涕,做哥哥的实在没办法,便把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抚摸了半天,她才停住了哭啼叫嚷。 第三十四章 蟠桃庄 做哥哥的在妹妹的头上抚摸安慰了好一会儿,做妹妹的红衣少女才停止了跺脚,眼睛里的泪水也不再流出来了。 人性至亲,做哥哥的还不放心,看着妹妹哭啼,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只有在哭啼的时候更加可爱。 一手拉着妹妹的手,一手在妹妹的两个脸颊揩擦,替她除去这两个脸颊上的泪水,笑着对妹妹道:“不许哭了,这样哭闹下去,眼睛哭成了大水泡,鼻子也吸不住鼻涕了,以后看谁还敢娶你?” 听哥哥这么一说,做为妹妹的红衣少女当时就不爱听了,一把推开哥哥,倒自己替自己擦干了眼泪,由哭变笑,反驳哥哥:“我的好哥哥,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学着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好了,都二十岁的人了,到现在还光棍一个,还倒嘲笑起你妹妹我了,再说了,就你妹妹我这样的大美女,就是天天哭鼻涕同样是大美女,走到哪里哪里吃香,到时候等着排队抢着娶我的人一大堆呢,还愁嫁不出去吗?” 看着作为妹妹的红衣少女嬉皮笑脸,站在那里倒嘲笑起他这做哥哥的来了,他也不怒,走过来拉了妹妹的手,道:“得瑟!你赶紧跟我回去得了,回到家了你再等那排队娶你的人吧。” 就在拉着妹妹的时候,男子不觉转过脸,一双眼睛的目光与宋小飞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 男子看到有陌生人来到此地,便暂时放开了妹妹的手,走过来到了宋小飞一行三人的面前,双手抱在胸前施礼,彬彬有礼地道:“我乃滕王世子李文渊,不知几位贵客尊姓大名,到鄙地有何贵干?” 礼尚往来,宋小飞见来者虽然腰挎大刀,口称滕王世子,却也文质彬彬,便也把双手抱在胸前还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滕王世子,鄙人不值得一提,乃是右仆射宋远天长子宋小飞。” 指了指站在左右两边牵马的柳红子和赛如凤,又接着道:“这一位是我的拙荆赛如凤,而这一位是我的朋友柳红子,就是人称白纱屠夫的那位,我们几个到此就是在城里住惯了,出来走走,也没什么大事。” 听罢宋小飞一言,滕王世子又把双手抱在胸前,道:“哪里,哪里,愧不敢当,真是幸会,几位如不嫌弃鄙庄破烂,还请到里面一坐,若何?” “既然滕王世子如此邀请我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请!” 正想到这庄园歇上一歇,不想遇到了滕王世子和滕王郡主红衣少女,宋小飞便与赛如凤、柳红子牵马向眼前的这个庄园走去。 既然来了客人,滕王世子李文渊也不便再与妹妹纠缠,让随从的骁骑都尉牵了马匹跟随在身后,一起向庄园走去。 做妹妹的红衣少女见有客人来到庄园,也不再与哥哥李文渊互相斗嘴,跟在宋小飞的身旁,并与宋小飞当下就聊上了:“宋小飞,你这名字太俗气了,我的名字叫李园园,你觉得我这名字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宋小飞要好听上几倍?” 一看这红衣少女李圆圆,说好听了天真任性,说不好了就是口无遮拦。 走在红衣少女李圆圆身后牵马的赛如凤,听不惯她这说话的口气,冷艳的眼神里带着对她的三分不满意。 大人不计小人过,谁还会跟一个没怎么长头脑的年轻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她又没心没肺的,宋小飞早就看出了这点,对于她的话,宋小飞也不做回答,只是无奈地点点头了事。 滕王世子李文渊见妹妹李圆圆说话无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说话呢,不许无礼!” 见哥哥又来教训她,红衣少女李圆圆做了一个鬼脸,继续与宋小飞说话。 进了庄园,宋小飞前后左右瞧去,才知这庄园规模不是一般的宏大,皇帝的皇宫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以前从没有去过,可他觉得这里比他父亲的右宰相府要阔气上档次,庄园方圆几百里,周围都打上了围墙。 也难怪,毕竟这是人家滕王的食邑地带,右宰相在鸿朝是正一品官员,而滕王也是正一品亲王,可毕竟人家滕王是享有爵位的,有了亲王爵位,便有了食邑。 庄园里又有滕王王宫,滕王王宫俨然是一座小城池,需要过一道小城门,滕王世子李文渊先是带领宋小飞一行等过了这道城门,才来到了滕王王府当中。 滕王王府当中居住着好一些人家,里面也有小型的街道和集市,都是王府和王宫亲属以及王宫幕僚家属等。 王府大院外,滕王世子李文渊安排下人将宋小飞一行三人的三匹马牵去喂了。 待进了王府大院,一眼瞥去,四合院内,园林荷塘,凉亭花园,勾心斗角错落有致的楼阁,应有尽有,油漆砖画,各具特色,看得眼都花了,宋小飞便不再去欣赏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只管跟了姜文渊走路,来到了东边楼阁,一楼就是待客之地,进了屋子,分宾主坐下。 别看李文渊是滕王世子,可他为人谦逊,待人接物自是有礼,当下便叫丫鬟端上来茶水,让宋小飞一行慢慢品尝。 品完茶,又有下人丫鬟端来饭菜,一路走来肚子里早饿了,当下便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一顿。 饭还没有吃结束,手里还端着饭,红衣少女李圆圆忍不住那嘴,提议吃完饭去桃园看看。 桃园!红衣少女刚刚提到桃园,宋小飞心里便惊奇了,想不到这王宫竟然还种桃子,看来这次算是来对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恰巧给碰上了。 待吃完饭,丫鬟收拾了残局,红衣少女李圆圆和她哥哥李文渊便带领宋小飞出了王宫大院来到滕王庄园的后面,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桃园。 桃园是一个四面高高围墙的地方,正南方是中间是桃园的大门,大门采用的楼阁建筑结构。 抬头看去,只见桃园门上是一个竖字牌匾,牌匾里黄色大字书写“蟠桃庄”三个字,因为这里的桃子好吃的缘故,那年滕王向皇上进献了一次桃子后,皇帝吃得好,便亲笔题了牌匾,封滕王的庄园为蟠桃庄,把这里作为每年向宫廷进贡桃子的唯一庄园。 见了牌匾犹如见了皇帝,对牌匾不敬就是对皇帝不敬,身为子民,怎可不敬皇帝呢,李文渊带领大家赶紧下跪,对着皇帝的牌匾三叩首才作罢,以示忠心。 刚要进门,便见门里走出来一位手持钢刀的武侠式穿戴的少年,见了李文渊和李圆圆便施礼问好。 这个手持钢刀的武侠穿戴的少年名叫荆向龙,他是被滕王专门幕来充当看护桃园的少侠。 互相打过招呼算做认识,这才进了桃庄,正好满树的桃子红扑扑的,宋小飞见了,忍不住就酸水在口里流。 给皇上进贡的桃子,这可不能随便摘了吃,宋小飞可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桃子发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一匹烈马都给她给降伏了,谅这小小的桃子怎么困住她,李圆圆也不去管它什么皇帝敕封的蟠桃庄,她瞅准了一颗又大又圆又红的桃子,上去左手捏住那桃子的桃蒂,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噌一声,便把那桃子给摘了下来,转过身到了宋小飞眼前,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却将那桃子递到了宋小飞的眼前,道:“吃了吧!” 红衣少女李圆圆的这一举动,可把在场的李文渊和荆向龙给吓坏了,这里的桃子只有滕王允许才能摘下来,却不想被这丫头给这么快就摘了一颗。 可他们要阻止她,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 什么?这可是给皇帝吃的桃子,要进真龙天子嘴的桃子要是进了他这个普通人的嘴里,那让皇帝知道了,不杀头才怪呢,宋小飞打死也不敢吃了这个桃子,虽然大胆的李圆圆已将桃子放到了他的眼前,可给他十个胆子也是白搭。 就在此时,李文渊走了过来,对宋小飞道:“吃了吧,今年向皇帝进贡的桃子已经进献过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李文渊见桃子已经被摘了下来,只好如此说,等父王回来他再禀报。 李文渊的这一句话,才让宋小飞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才接过那桃子,可他还是想不开口,看着那香甜可口的桃子就是不敢张嘴,放心不下又说了一句:“这皇帝敕封的蟠桃庄,皇帝吃的桃子起码要让滕王知道,万一出了事情,可就害苦了滕王世子和滕王郡主,恕我宋小飞不能就这么糊涂地吃下这糊里糊涂地蟠桃。” 性如烈火,人随心走,红衣少女哪里还管这些,上来拿了桃子就要往宋小飞的嘴里给塞进去。 可宋小飞就是闭了口不肯吃,李圆圆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一手拿着宋小飞的手,一手拿着桃子,对宋小飞道:“你就吃了吧,难道非要等到我爹来你才肯吃,本郡主就是这蟠桃庄的孙猴子齐天大圣,摘桃子的事情我一个人说了算。” 第三十五章 蟠桃会上的比试(上) 宋小飞怕冒犯皇威,死活不肯吃那桃子,就是红衣少女李圆圆把桃子往他嘴里塞,他都不肯吃下去,李圆圆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就一个桃子吗,非要等她爹滕王来了才能吃吗,心里面不由得联想起小说《西游记》里面的孙猴子,王母娘娘一园的桃树上结的桃子都让他吃完了,也没发生甚么大事。 再说这里又不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她也不就只摘了那么一颗桃子,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为了让宋小飞安心地吃下这桃子,红衣少女李圆圆竟然就联想起了孙猴子,自信地认为这里的桃子不经过她父亲她自己就能做得了主。 正在大家因为一个桃子嚷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滕王李泰汤真的就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站就是来这桃庄看看,看最近桃子的长势怎么样。 正好再过个几天,他打算再摘些桃子,送进皇宫里去,毕竟这成熟的桃子绵软,营养也丰富,对于年龄偏大牙口不好的老皇帝李文巡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高级补品了。 可滕王李泰汤刚一进桃庄,便看到了女儿李圆圆手里拿了一颗桃子往一个陌生男子的口中塞。 李文渊见了父亲向他问安,看护桃庄的荆向龙连忙给滕王下跪磕头,可红衣少女李圆圆仍然站在那里,拿着手里的桃子,见父亲来了,她便把桃子放在了身后,看着父亲佯装笑了笑。 滕王李泰汤看了这场面一眼,不理解这是何故,宋小飞一起的两男一女他也不认识,心里疑问更添了几分,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滕王世子李文渊一时也愣住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虽然就是摘桃子的事情,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父亲的问题。 还是李圆圆胆子大,干了就干了,她也不怕丢人现眼,也不怕父亲会批评她,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了女儿的话,李泰汤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悦也看不出他任何的高兴,半晌才道:“原来是宰相长子,快随我到府上一坐。” 既然是滕王邀请,那当然是怠慢不得,宋小飞便又随滕王来到府上,进了王府正堂的楼阁,来到滕王大殿里。 既然滕王世子已经安排过了茶点和饭菜,滕王就再也没有安排这些东西,便叫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下人,吩咐他道:“你带两个人提了篮子过去,捡桃庄里那些上好的桃子多摘些来,本王今天要好好招待一下宰相的公子。” 那下人只有听话的份,说了句“老奴领命”,便领了两个随从去了桃庄摘桃子去了。 滕王有个不成文的习惯,也算是他的嗜好吧,但凡来到王府的人,只要是他能瞧得上的,都会无一例外地为他摆上一道蟠桃,叫做蟠桃会。 这样做,无非就是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当然这是他这人的一种爱好。 当然了,举行这蟠桃会还得请一些府上有头有脸的人前来,不然怎么能叫蟠桃大会呢。 按照滕王的吩咐,今天请到现场的人除了滕王妃芸娘外,还有滕王幕僚格青、东方冲、秦三阳、米瑕…… 这些人物都是各有专长的人才,他们都是慕名前来投靠滕王的,自然是受到了滕王赏识才留下来的。 一一打过招呼,分宾主坐下后,滕王吩咐下去的人便把蟠桃端了上来,在每位宾客的座前都摆上了红红的桃子。 这滕王府中,虽然种了一庄的桃子,可是吃桃子也只有在这蟠桃会上了,刚才红衣少女李圆圆在桃庄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滕王的底线,滕王说过,想吃桃子就得等到蟠桃会上,否则决不允许,只是这红衣少女是滕王的掌上明珠,她就是要滕王的脑袋,滕王恐怕都得拿了刀给她舍得割下来,更别说摘了一颗桃子的事情。 别看滕王对她刚才摘桃子的事情不表任何态度,那是他默许了,要是换了别人,以滕王的性格,不知道会怎样处置呢。 蟠桃会上没有滕王的金口玉牙,大家都不肯动手吃桃,就是肚子里有多少怨言也得坐在那里等着,因为这是滕王蟠桃会的规矩,一向是他发言了,大家才能动手吃桃子。 看见大家一个一个都到齐了,滕王这才把两手合在一起拍了拍,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这时便从后帐的屏风里出来十一个美女,身穿粉纱,手拿琵琶,站在大厅中央,首先向滕王施礼,最后才向在坐的人一一施礼,施礼完毕,便在带头的美女的带领下,开始跳舞。 这果然是一些专业舞蹈行家,手持琵琶,边跳边弹,宋小飞也不懂人家跳得这叫什么舞蹈,甭管他们怎么跳,低头昂首扭屁股,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些动作。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宋小飞就是看热闹的那种,他只是觉得这些舞姿优美协调,大家鼓掌他就鼓掌,大家笑他也笑。 不过有好这一口的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酒杯,与这些舞女混在一起,舞女跳舞,他们却混在里面手舞足蹈,冷不防还把自己喝过的酒杯故意放在某一个舞女的嘴边让她喝。 滕王是一个爱热闹的人,看着这些调戏舞女的幕僚,他不但不生气,还一个劲地坐在宝座上大笑,要不是看自己的王妃和儿子在现场,他估摸着也会下去与这些幕僚同流合污一番。 作为先皇李泰昉的亲弟弟,他从小就被封为亲王,如今皇兄李泰昉已经不在了,侄子李文巡当政,他仍然享受亲王待遇,平时无事了,他就这般娱乐。 红衣少女李圆圆看大伙混入舞女队伍中跳舞,她虽然不懂舞蹈,也听不懂这些舞女的手里琵琶弹奏的是什么乐曲,可千说万讲,只是为了娱乐高兴,趁着大家都高兴的时候,她走到滕王的面前,深深地向父王鞠了一躬,道:“父王,我想请您的贵客陪我一起跳舞,您看?” “哈哈,想不到我儿有此雅兴,只不过平时只看你专心醉心于武艺方面,倒不见你跳舞啊,今天这是……”滕王不解地看着女儿李圆圆,竟然想不到女儿还会跳舞,便用赞赏的眼光同意了女儿的请求。 征得父王的同意,李圆圆从座位上下来,走到宋小飞的眼前,拉着宋小飞的手要他陪她一起跳舞。 可他不会跳舞,这可怎么办,便站起来偷偷在她的耳边道:“有没有搞错,我真不会跳舞啊!” “没事,我会教你的。”李圆圆说着便拉了宋小飞来到大厅中央,搂着他的肩头跳起来。 跳就跳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再说了作为一个练过武功的人跳舞有什么可怕的,不会跳那就把自己练的武功慢慢表演出来,比舞蹈还要好看。 这样想着,宋小飞便与李圆圆一起跳起来,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李圆圆果然如她父王所说,她真不会跳舞,她也把武艺姿势放慢了当做舞蹈来表演。 这岂不是更好,武功对武功的舞蹈就这样上演了,他们两个的动作忽快忽慢,忽慢忽快,简直比这些舞女的动作还要好看。 宋小飞穿一身浅蓝色曲裾长衣,而李圆圆穿一身红色长衣,两个人一起跳舞,动作配合得很协调。 要说个头,宋小飞虽说不上是个头最高的那一类大汉,可起码要比李圆圆高上将近一个头,虽说不上很帅,但宋小飞脸上的英武之气丝毫不差半分,天然有一种让女子见了亲近的魅力。 红衣少女李圆圆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她天生丽质,脸色白而细腻,更添了几分让人看上去可爱的气质,具有一种感染人的自有魅力。 如果与在坐的赛如凤和白纱屠夫柳红子比,只能说各有特色,不相上下,各有所长。 就说这些正在跳舞的舞女和调戏舞女的幕僚,见了宋小飞和红衣少女李圆圆的跳舞,也顿时对他们自己的活动失去了兴趣,从而对宋小飞和李圆圆的舞蹈大为惊叹,定睛看着他们。 滕王李泰汤坐在宝座上,仔细地观看宋小飞与女儿的舞蹈,他似乎能看出这两人好像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比武似的,要知道李泰汤也是武功世家出身,他们李氏一族是凭借武功打下天下的。 看到这里,滕王突然喊了一声:“停!” 听到滕王喊声,宋小飞当即停下了动作,而李圆圆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看着滕王,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 愣了一下,李圆圆还是反应了过来,看着宝座上的滕王道:“父王,您这是……” 滕王道:“你们这是在比武吧,好吧,既然要比武,那本王就成全你们吧。来人,取来本王的双股刀!” “是!”一个校尉领命,取来了滕王的两把双刀,交到滕王的面前。 “给他们每人一把。” 校尉按照滕王的吩咐给宋小飞和李圆圆每人分了一把刀,宋小飞与李圆圆从校尉手里接了宝刀。 见女儿李圆圆与客人宋小飞都拿到了宝刀,滕王这才道:“本王一向崇尚武学,既然你们两个都是这方面的高手,那就为本王好好表演上一段,不过既然是比试,那就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对方为好。” 既然滕王都发话了,只好如此了,宋小飞拿好手中宝刀,李圆圆也不示弱,也拿好了手中的刀,站到了宋小飞的对面。 还是李圆圆性子急,她拿好了手中宝刀,便奔宋小飞砍过来,宋小飞看好了李圆圆的宝刀砍过来的方向,把手中的宝刀迎了上去。 呛一声,宋小飞手中的宝刀与李圆圆手中的宝刀便碰到了一起,溅出了火花,两把宝刀碰在一起,双方互不相让,都把自己手中的宝刀向前推杀,可谁都无法把对方压倒。 滕王和满座幕僚都无不两眼看直了,李圆圆可是滕王府里一等一的高手,如果要排个名次,王府里首屈一指的便是红衣少女李圆圆和母亲芸娘,第二便是滕王,第三便是滕王世子李文渊。 只这一招上看,宋小飞不在李圆圆之下,在坐的惊奇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了。 再看红衣少女李圆圆,她手中宝刀毫不退缩,开始一双水灵灵爱搞笑的眼睛里这时却充满了必胜的强烈要求。 可宋小飞哪里肯让她,凭李圆圆怎么推刀,都不能把宋小飞向后推后半步。 看到宋小飞功力强劲深厚,李圆圆改变策略,向后稍微退刀,忽的向后撤去,宋小飞也不去乘机进刀攻击她,而是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李圆圆看她下一步会使出什么招数。 就在李圆圆退了几步后,突然,她又挥动手中宝刀,不知是如何快的速度,突然窜到了宋小飞的身后,一把宝刀眼看就要向宋小飞的后背砍过来,此时滕王、赛如凤、白纱屠夫柳红子莫不惊恐,只怕这一刀砍伤了宋小飞,滕王捏了一把汗,今天是蟠桃会,他不希望变成充满杀机的鸿门宴。 可是他们的担心都多余了,宋小飞宊的转过身来,他这转身的速度快得让别人都看不到他是怎么转过去的。 就在宋小飞转过身的刹那,他手中的宝刀招架住了李圆圆恶狠狠砍下来的一刀。 还是呛一声,两把双股刀仍然是碰到了一起,这次碰撞产生的火花更加激烈,火花溅了一地,在坐的人都不得不用手护住自己的眼睛。 这一刀下去,李圆圆虽然没有退缩,但是她拿刀的右手臂膀却感到了一阵酸麻,但还不至于让她扔下手中的宝刀。 而宋小飞也感觉到了来自李圆圆这一刀砍来的功力,果然是武功高手,怪不得她能将那匹野马给驯服了。 至此,宋小飞也不敢轻视这个对手,而李圆圆也再不敢藐视宋小飞,她知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遇上对手了。 宋小飞知道这一刀对抗,李圆圆肯定不会好受,所以他不再乘机出手,而是等待她自动撤刀。 李圆圆撤了刀,站在那里凝视了宋小飞良久,又将手中的宝刀举了起来,不到最后她绝不认输。 李圆圆举起宝刀看了宋小飞半晌,突然双手持刀,向后退到几步距离远的地方,众人不解,不知道这素有红衣少女之称的李圆圆到底要干什么。 宋小飞站在原地不动,他还是原来的原则,以不变应万变,倒要看看李圆圆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突然,李圆圆双手持刀的同时,一个滚动式的姿势从半空腾起,从半空里挥动旋转的宝刀向站在地上的宋小飞头上砍下来。 这次,在坐的人都几乎心惊胆战,屏住了呼吸。 第三十六章 蟠桃会上的比试(下) 红衣少女李圆圆手持宝刀从半空旋转而下,刀锋对准的是宋小飞,在坐的人触目惊心,一时不知道这一刀下去宋小飞如何承受。 眼看李圆圆的刀都要杀到头上的时候,宋小飞避其锋芒,向旁边一闪,躲开了李圆圆的攻击,李圆圆的一刀只是砍到了宋小飞刚刚站过的地面上,刀与地面相互撞击产生了激烈的火花,将地面的黄冈岩做成的地面砍出了一道深坑。 宊的,李圆圆站定到地面上,右手拿刀,向前奔了两步,刀锋向宋小飞的胸前刺来,宋小飞也不急于躲闪,只是向右边又躲闪开来,李圆圆扑了个空,她手中的刀没有伤到宋小飞分毫。 一看这一刀砍去又没砍到宋小飞,李圆圆心里更加着急,她一向是这滕王府里公认的武艺超群的女侠,可是今天的事情有些邪乎,她连出几刀,都没有让宋小飞屈服,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宋小飞明显有让着她的意思,她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脸上更加没有光彩,从不服输的李圆圆手握钢刀,今天比不出个高低,她绝不罢休,说她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她也不否认,她就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丢人,要知道她做滕王府里的第一好几年了,不管说什么,她就是想拿第一。 虽然地面被砍出了一道深坑,可是李圆圆还是不肯罢休,手握钢刀又杀回来,对准宋小而来。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宋小飞打破以往出招准确无误干脆利落的习惯,倒是不紧不慢,想吃饱了的猫斗老鼠玩耍似的,他只管让红衣少女李圆圆出招,而他却不是躲闪就是招架而已,虽然知道李圆圆争强好胜,志在必赢,心里不敢轻敌,可宋小飞并没有拿出实际的猛招狠招来对付她。 眼看李圆圆转过身,手持钢刀又杀到眼前了,宋小飞也不着急,手中的钢刀只是去接住红衣少女李圆圆砍过来的钢刀,向外拨开,李圆圆的钢刀已不能伤到他不说,而且刀锋便向另外一边而去,距离宋小飞差远了。 刀锋走偏,红衣少女李圆圆刀锋一转又砍了过来,宋小飞拿好了手中的钢刀,纵身一跃,一个快步上去刀锋与红衣少女李圆圆的刀锋交在了一起。 两刀相撞,火花四射刺眼不说,可这凛冽的拼刀情势不得不让在坐的每一位大开眼界,滕王与先皇李泰昉是同一个祖父的亲堂兄弟,他自十三岁就随从兄长李泰昉上战场,经历的大大小小战役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也是战场上死里逃生多少次的人,见过的场面也为数至多不在话下,可是今天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李圆圆的这场厮杀,他感到女儿李圆圆的每一招拿到战场上都足以杀倒一片敌人,女儿李圆圆今天这出招的气势一点也不比他当年随先皇李泰昉出征时杀敌的气势差,甚至还要比他杀敌的气势强上一倍。 说实在话,滕王李泰汤害怕女儿李圆圆太争强好胜而惹出乱子来,可他又知道女儿李圆圆的性格,她一向是要强的女子,如果他现在就下令停止比武,女儿肯定不会听他的,他真后悔一开始就提议让女儿李圆圆与座上客宋小飞比武这件事情,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就看女儿李圆圆如何与宋小飞斗下去了。 作为母亲,芸娘也是女中豪杰,女儿李圆圆一身武功基础都是出自她的栽培和教导,她也能看出来,女儿今天是铁定要拿第一不可。 女儿李圆圆的这种心情她能理解,可是她怕女儿出招太毒,万一伤了座上客宋小飞也不好意思不说,可再怎么也无法向尚书右仆射宋远天交代,仆射在朝廷里是名副其实的宰相大人,官品不小,足以与滕王平级。 反正不管怎么,女儿李圆圆已经与宋小飞交上手了,这会儿比武正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切得看进展再说,她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清楚,拦是肯定拦不下来的。 两个高手遇到了一起,两把钢刀杀到一处,李圆圆看宋小飞挡住了她砍过去的一刀,便努力把刀锋向前推进,可是宋小飞功力深厚,她再怎么用劲,也无法把手中的钢刀刀锋向前推进毫厘距离。 刀锋与刀锋僵持不下,宋小飞不愿意撤刀,红衣少女李圆圆更是不愿意罢休,只顾着把手中的刀锋向前推进。 红衣少女李圆圆要焦急取胜,可宋小飞偏偏不让她取胜,就这么僵持在了一起。 任凭红衣少女李圆圆怎么使劲,她手中的钢刀不能占到宋小飞的一点便宜,李圆圆突然猛地把刀锋向左边推开,才摆脱了与宋小飞的僵持。 宋小飞也不得不承认,红衣少女李圆圆是他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如果使出飞指望月,李圆圆再怎么厉害肯定会被他制服的,可是毕竟是刀对刀的比武,不能就这么一招结束,宋小飞也不希望红衣少女李圆圆输得太仓促。 就在李圆圆向右虚晃一刀避开与宋小飞刀锋相对的时候,她的速度极快,霎那间挥动手中的钢刀杀了过来。 这一刀她正对的是宋小飞的当头而来,在坐的赛如凤与柳红子心里惊悚,每见红衣少女李圆圆使出的都是狠招,为宋小飞捏着一把汗。 这里宋小飞看红衣少女李圆圆奔他当头砍来,挥动手中的钢刀,架住了她的这一刀。 每一招出去,红衣少女李圆圆都希望取胜,可每一招都被宋小飞不是躲闪就是招架,让她求胜的心里无不受挫。 这样下去,就是打上三天三夜恐怕也不能比出谁是赢家,这时只听红衣少女李圆圆阴冷地道:“好你个宋小飞,竟然是本郡主的敌手,看我不拿出真本事,你是不肯就此束手受败了。” 管她使出什么本事,宋小飞依然站在那里,丝毫不怕红衣少女李圆圆威胁他,只是轻轻地道了一声:“郡主你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吧。” 在坐的人只见此时红衣少女李圆圆向后退去了十几步的距离,由最初的单手持刀变成了双手持刀,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杀机,让别人看来,恐怕接下来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赛如凤与柳红子心里更加担忧。 就在红衣少女李圆圆双手持刀之时,她突然向前奔了几步,刀劈千钧,这是李圆圆刀法里比较凌厉的杀招。 一招既出,红衣少女李圆圆手中的钢刀刀锋周围闪现出了一股巨大的刀光,这股刀光几乎照亮了滕王大殿里的每一个角落,此刻,在坐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红光映衬着,每一个人在对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火一样的红光。 这股红色刀光铺天盖地般的力量向宋小飞的整个身子压下来,宋小飞只觉得好像有千钧之力向他打过来。 也不用再拿手中的钢刀去挡,宋小飞仍然是右手拿刀,却用左手迎着这股红色刀光打出了一掌,这一掌唤做移山推云掌,是魔云师尊传授给宋小飞的掌法。 刚一开始还气势汹汹的红色刀光,被宋小飞这一掌移山推云打去,刀劈千钧的红色光芒立刻被移山推云的白色光芒给打了回去。 眼看刀劈千钧不能制服宋小飞不说,反而被宋小飞一掌打了过来,红衣少女李圆圆赶紧撤回刀锋,敏捷地纵身飞起来,早逃到了滕王大殿里的一根大石柱上面的一组斗拱上栖身。 刀劈千钧与移山推云之间的功力相互抵消,砰一声,化为无有。 一刀不成,红衣少女李圆圆看她的那一刀功力与宋小飞那一掌的功力抵消后,又从大石柱上的斗拱上飞身下来,站在滕王大殿的大厅地面上,还是双手捉刀,嘴里嚷道:“你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连本郡主的刀劈千钧也能抵挡,看来也是个武学行家出身,我也不跟你再废话,看你有本事再接我两招。” 话刚说完,红衣少女又杀出了一招横扫千军,刀锋中似乎有千般万般的力量扑面而来,要是被这一刀的紫色光芒砍中,恐怕凶多吉少。 刚才宋小飞的那一掌移山推云,他只用了三成攻击力,这一次他在此掌上加了两成功力,也就是总共用了五成功力。 随着移山推云掌功力的增加,此掌的掌气所化的掌光由白变红,大殿里移山推云掌的红色光芒与横扫千军的紫色光芒交织到了一起。 毕竟是力扫千人的刀光,宋小飞的这一掌与红衣少女的刀光交织在一起后功力相当,势均力敌,相互抵消。 只是在宋小飞与红衣少女李圆圆的中间飘着许多雾气,这是他们两个掌光与刀光的功力较量后留下的痕迹。 瀚海阑干百丈冰! 就在宋小飞与红衣少女李圆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时候,红衣少女李圆圆接连又是一刀,唤作瀚海阑干百丈冰。 这一刀杀来,宋小飞只看到眼前似乎有无数的云层向他当面而来,似乎要将他吞噬的气势。 关键时刻,宋小飞自口中吐出一团烈火,这团烈火顿时化成了冲天烈火,将红衣少女李圆圆刀锋里出来的朵朵白云包围在其中。 一会儿功夫过去,白云不见了,烈火也不见了,瀚海阑干百丈冰的云层被宋小飞口中吐出的烈火焰烧得片甲不留。 地面上却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这就是烈火焰与瀚海阑干百丈冰功力相互斗争的结果,极冷之气的瀚海阑干百丈冰与极热之气的烈火焰相互作用,冰化为水汽,便凝结在了滕王大殿的大理石地面上。 刚才红衣少女连续使出的三刀,是她的杀手锏连环三刀,一向无人能敌,却被宋小飞一一抵挡。 在坐的每一个人看得出奇,而武功造诣深厚的滕王李泰汤,滕王妃芸娘还有其他人比如滕王世子李文渊更是惊奇,默赞宋小飞武功绝伦。 一向以连环三刀自鸣得意的红衣少女李圆圆,见宋小飞一一破解了她的招数,心里虽然尚且不服,可是事实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走到宋小飞的面前,双手抱在胸前,道:“宋公子武功果然了得,本郡主无话可说,请自便。”说完便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本为滕王的座上客,宋小飞也不谦虚,将双股刀交还给滕王后,便坐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一场武功比试就这样结束了,也算是有惊无险,给在坐的每一位开了眼界,也算是为本次蟠桃会的助兴。 滕王李泰汤与王妃芸娘一来赞叹宋小飞武功高强,一来也心里舒服,女儿李圆圆一向争强好胜,让人压住她,算是给她一点教训,免得她无法无天。 比试结束,滕王开口:“既然小女与本王的贵客宋公子比武结束,让本王大开眼界,我宣布,蟠桃大会开始,大家吃桃子吧。” 只等滕王一声令下,大家便拿起了眼前的桃子,品尝起来。 这里的桃子颜色红润,味道纯香,大家边吃边赞。 第三十七章 切磋武艺 待红衣少女李圆圆与宋小飞比试完武功,滕王李泰汤下令蟠桃会正式开始,皇帝敕封的蟠桃庄的蟠桃味道果然不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宋小飞本来就馋桃子了,拿起了一个红扑扑的桃子一口咬了上去。 唰,桃子里的汁液钻到了宋小飞的嘴里,极其得香甜可口,与以往他吃的桃子味道截然不同。 滕王府在座的客人百吃不厌,都夸滕王府蟠桃庄里的蟠桃味道不错。 客座席上,坐满了滕王的宾客,好吃的除了摆放在桌子上的蟠桃外,还有葡萄、香蕉、鸭梨、西瓜、甜瓜等各式瓜果,客座席位上更有名闻远近的蟠桃酿造的蟠桃酒。 香甜可口的蟠桃和其他各式瓜果已经让各位宾客赞不绝口,再加上这一道蟠桃酒,更加让各位在座的宾客欲罢不能。 作为一个好客之人,滕王李泰汤坐在大殿之上,一边吃桃一边乐呵呵个不停,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宋小飞的身上,并投来了赞赏的笑容。 正在大家吃喝高兴的时候,滕王李泰汤从宝座上走下来,来到了宋小飞的跟前。 亲眼见滕王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宋小飞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深深地鞠躬,道:“滕王下驾,不知有何见教?晚辈洗耳恭听。” 在宋小飞的心里,原本以为皇帝老儿侯爵王爷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人,他们怎么可能屈身在乎一个小人物的感受呢。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虽贵为王爷,位居千岁,可是滕王依然有大家的容人风度,一点都不傲慢,来到宋小飞的跟前,谦虚如同常人,听到宋小飞如此小心,他便拉住宋小飞的手说道:“哪里的话,宋公子一身武功,倒是让本王倾佩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敢让你向本王讨教呢,应该是本王向你讨教才是。” 看着滕王李泰汤很谦虚,可是他的一番话更让宋小飞觉得他贵为王爷,却言语之中不带一点傲慢无礼的态度,反而对他是和蔼可亲,在宋小飞的内心深处,对滕王又多了几分亲近。 既然滕王说要向他讨教,当然宋小飞心里清楚,刚才他与滕王的女儿伊馨郡主李圆圆在比武的时候,那些武功让李圆圆占不到一点便宜,就连李圆圆的那凌厉的三刀都被他抵挡在刀下,滕王这样待他,自然是出于对他武功的欣赏。 不过即使他自己的武功再高,滕王毕竟是前辈,作为晚辈该谦虚的还是要谦虚,宋小飞也是一贯做人谦虚,听到滕王李泰汤说要向他讨教,连忙抱拳于胸前道:“滕王您过于谦虚了,哪里还敢谈讨教的事情,应该是晚辈向您讨教才是,哪里有前辈向晚辈讨教的事情,您真是折煞晚辈了,晚辈受不起啊。” “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但武功了得,而且胸襟如此谦虚,真是难得呀,岂不闻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你如此得虚怀若谷,将来必成大器,本王果然没有看走眼,本王的这顿蟠桃会总算是没有白费啊,哈哈哈哈哈!”滕王李泰汤边说边拉着宋小飞的手,对他是十分赞赏。 既然滕王一心要夸赞他,谅他怎么谦虚也没有用,宋小飞只好任凭疼滕王李泰汤拉着他的手,道:“既然滕王千岁夸赞晚辈,那晚辈就受您夸赞,不推辞了。” “这还差不多,本王最喜欢直爽的人,没想到宋公子和本王喜欢的一样,果然是个直爽的小伙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宋大人为官清廉,有德有才,是我大鸿王朝的栋梁,好,好啊,这真是我大鸿朝之福气,朝廷不但需要一些有捉弄笔墨的文臣,但是也需要一批像你一样武功高强的武臣啊。” 滕王李泰汤是大鸿王朝开过功臣,深知打江山的不容易,一座江山打下来,不知道是靠多少英雄的性命堆成的,如今江山算是打下来了,可是大鸿王朝周边的一些小国仍然心怀叵测,时而与鸿朝交好,时而又与鸿朝交恶。 假如国家多一些像宋小飞一样的英雄好汉,那周边的这些小国怎敢如此对待大鸿王朝。 不过此刻的宋小飞还没有滕王李泰汤这般想得深远周到,他自从从隔世崖上下来,一切都要从新开始,好在被误认作了仆射的儿子,才娶了几房媳妇,如若不然,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滚磨跑打呢。 以前在隔世崖上被苦日子过害怕了,进了宰相府后,宋小飞想的都是最现实的问题,也是最直接的事情,他就是看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钱可挣,还有就是听父亲宋远天的话,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做个一官半职,养活自己,光耀门庭。 对于滕王李泰汤讲的关于关乎国家的命运的问题,由于距离他太遥远,宋小飞暂时是想不来的,也就尽管由滕王李泰汤说去,他也就是装着听听罢了。 当然了,滕王李泰汤为天下有才之人举行所谓的蟠桃大会,不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爱好人才的嗜好,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为鸿朝的江山考虑的,希望笼络天下豪杰尽为朝廷所用。 一手拉着宋小飞,又看到了宋小飞身边的这两位女子,滕王李泰汤指着坐在宋小飞左右两边的赛如凤与柳红子道:“宋公子,你身边的这两位女侠是……” “回滕王千岁,这一位赛如凤是晚辈的媳妇,而这一位柳红子则是晚辈的朋友,她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听到一等一的高手,滕王李泰汤的眼睛都要绿了,便放开宋小飞的手道:“既然她们两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何不为本王展现一二呢?” 既然是滕王李泰汤发话了,不能等闲视之,宋小飞转过身,看了看他身后座位左右两边的赛如凤与柳红子一眼,道:“滕王千岁要你们两位表演一番,不知道你们两位意下如何?” “既然是滕王赏光,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小飞向身后看去,说话的不是柳红子,而是“冷眉剑”赛如凤,她冷艳快语,倒也答应得痛快。 “好,今天真是痛快,宋公子为人爽快,就连他身边的女子也如此爽快,本王真是幸运,既然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就陪本王到外面的练武场上看看各位英雄侠女的高招吧。” 滕王李泰汤一句话,大家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紧随其后,跟着他便来到了滕王府后面的练武场。 冷眉剑赛如凤当仁不让,自告奋勇,首先站出来愿意为滕王李泰汤表演一番。 可是毕竟是武艺表演,而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的表演,自然是要来点儿实在的东西给滕王李泰汤看。 宋小飞这边出来了冷眉剑赛如凤,滕王李泰汤那边站出来了滕王世子李文渊,愿意与赛如凤比试。 今天的比试大概需要的时间多一些,滕王李泰汤便邀请滕王妃芸娘和其他宾客就坐在了比武场上陈列的一排座椅上,慢慢欣赏各路英雄侠女的精彩表演。 比武场上悬挂这一面铜锣还有一台牛皮鼓,牛皮鼓是用宣布比试开始的信号鼓,而铜锣是用来宣布比试结束的信号锣。 比武场上,身穿黄衣头戴红巾的兵俑拿起了牛皮鼓架子上的两个鼓槌,在牛皮鼓上咚咚咚一阵响敲,口中大喊:“奉滕王命令,比武开始,第一轮由赛如凤对阵滕王世子李文渊。” 兵俑敲完鼓,便从比武台上走了下来,而冷眉剑赛如凤与滕王世子李文渊走上了比武台。 等滕王世子李文渊和冷眉剑赛如凤走上比武台,比武台下众人看去,冷眉剑赛如凤手持夕阳西下宝剑,而滕王世子李文渊手里拿的是斜月飞刀,两个人各持刀剑,两眼对视,做好了出招的准备。 冷眉剑赛如凤首先从剑鞘里拔出了夕阳西下宝剑,右手持剑,直奔滕王世子李文渊而来。 滕王世子李文渊手持斜月飞刀,迎了过去,与冷眉剑赛如凤杀到了一处,夕阳西下宝剑与斜月飞到碰撞到了一起,叮铃咣当声响。 剑来刀往,刀来剑去,冷眉剑赛如凤与滕王世子李文渊战到三百回合仍然分不出谁赢谁负。 到了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只见滕王世子李文渊手里的斜月飞刀突然离开了他的手,在空中飞来飞去,滕王世子李文渊完全是靠自身的功力来控制斜月飞刀的,他的武功发挥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到了最高峰了。 不管滕王世子李文渊如何出招,冷眉剑赛如凤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她手中的每一剑都是针对滕王世子李文渊的斜月飞刀的,不管斜月飞刀飞到哪里,她都力求能让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把那剑给打回去。 可眼见脱离了滕王世子李文渊手的斜月飞刀在空中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冷眉剑赛如凤也不紧张,也不害怕,她集中精神,手中的夕阳西下宝剑也变得越来越快,与那滕王世子李文渊的斜月飞刀能达到同一个速度。 冷眉剑赛如凤从滕王世子李文渊的斜月飞刀的飞舞速度中看到了对方想以速度变化莫测的飞刀来制服于她。 想到此,赛如凤向后飞一般地退了很远的距离,不过还在比武台上,待身体站定,冷眉剑赛如凤将夕阳西下宝剑在眼前轮转了好几圈,一剑杀出,自空中飞舞飘洒着许多白色的雪花,紧接着这些白色的雪花又变成了一道红色血光充斥着夕阳西下宝剑的剑身,随之从夕阳西下宝剑剑身上发出了一道蓝色光芒,直扑滕王世子李文渊而来。 滕王世子李文渊知道冷眉剑赛如凤这一剑的威力,连忙从地上飞腾而起,躲闪过了这道剑光的冲击。 在腾空而起的同时,滕王世子李文渊暗运功力,他的斜月飞刀又向赛如凤杀过来。 冷眉剑赛如凤收了剑光,迎着向她杀来的斜月飞刀击去,斜月飞刀被赛如凤手里的夕阳西下宝剑碰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只听滕王李泰汤下令:“停战!”比武场上的兵俑受令,敲响了挂在杆子上的铜锣,此一场比武以冷眉剑赛如凤的胜利结束。 接下来上阵的是柳红子对格青,五十个回合过后,格青便败在了柳红子的屠夫刀下。 最后一阵是滕王李泰汤手持双股刀和王妃芸娘手持吞阳剑,二人合力对阵宋小飞,一百个回合过后,宋小飞以飞指望月取胜。 比试结束,滕王李泰汤大笑,对今天的切磋武艺十分满意,并说以后要多举行这样的比试。 第三十八章 商讨嫁女 几场比试下来,滕王府与宋小飞一行三人打了三场,如果把红衣少女李圆圆与宋小飞在大殿内的那一场比试也算上,今天王府就有四场切磋武艺的比试。 如果从胜负上来说,可以说宋小飞这一组的三人包括宋小飞都是本次比试的赢家,心里自然高兴。 为了表示对赢家的奖励,滕王李泰汤吩咐下去,让管理王府财务的米瑕包了一包袱银子交给宋小飞,还让荆向龙带人去蟠桃庄上摘了一箱蟠桃也一并交给宋小飞。 在滕王府里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结果滕王还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们,宋小飞实在不好接受,推辞道:“滕王千岁,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能成为您的宾客我们已经很高兴知趣了,哪里还敢收您的礼物呢。” 不管宋小飞如何拒绝,滕王李泰汤就是不依,并说:“这是本王为赢家准备的一点奖赏心意,如果你们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本王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再谦虚下去可真就得罪滕王了,宋小飞只好答应收了滕王的礼物,叫赛如凤和柳红子将一包袱银子和一箱蟠桃都收拾好了,一并拿回去。 几场比试下来,滕王李泰汤对宋小飞十分赞赏,滕王妃芸娘虽然嘴里不说,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对宋小飞也是赞同,不管是宋小飞的为人还是宋小飞的武功。 在滕王妃芸娘看来,像宋小飞这样的人才,就是她女儿伊馨郡主李圆圆的最佳女婿人选。 可毕竟宋小飞已经是有了妻室的人,总不能把女儿强硬塞给他吧。 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滕王除了王妃芸娘之外,还有很多侧妃。 再说就是鸿朝的其他稍微有地位的男人也不都是有妻有妾吗,至于宋小飞已经有了妻室这件事情,滕王妃芸娘原本是没有太放在心上的。 比试结束,在滕王府叨扰了多半日,再说银子也拿了,桃子不但吃了还拿了一箱,再呆下去实在没有颜面,宋小飞安排赛如凤和柳红子收拾好行李,来到滕王面前就此告别,准备赶回相府。 可好客的滕王不愿意让宋小飞就这么急的离去,无论如何要宋小飞在王府住上几天再回去,宋小飞见滕王一片诚心,却之不恭,再加上滕王妃芸娘也一再挽留,不肯让他们就此离开。 虽然在比武上没有赢,可是郡主李圆圆和滕王世子李文渊也是盛情款款想把宋小飞给留下来。 既然滕王一家人都这么热情好客,宋小飞与冷眉剑赛如凤和屠夫刀柳红子商议了一下,决定暂时留下来,等过了明天就回去。 当天晚上,滕王妃安排宋小飞与赛如凤一间屋子,又为柳红子另外安排了一间屋子,就这样住下来了。 宋小飞这边是妥当地安排下来了,可是滕王妃芸娘却心里不踏实,她安排好宋小飞后,便径直来到了女儿李圆圆的房间。 女儿李圆圆还没有躺下,母亲芸娘一般到了晚上不会来她房间的,今天晚上却突然事先不打招呼就来到了她的房间,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娘,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吧?” 滕王妃芸娘也不急着去回答女儿李圆圆的问题,而是坐到了女儿李圆圆的围帐的床上,并对女儿道:“圆圆,你过来坐到为娘的身边,为娘有些话想对你说。” “好吧。”郡主李圆圆便来到了围帐的床边,就坐在了母亲芸娘的身边。 “娘您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您知道我可是个急性子。” 知女莫若母亲,芸娘看着坐在她。自己身边焦急的女儿李圆圆,故意在她的额头上推搡一指头,道:“你个捣蛋精,整天就知道舞刀弄剑,难道就没有一个看上的帅小伙吗?” 母亲芸娘平日里是不说这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给她提起了婚姻大事呢,这让红衣少女李圆圆感到事情有些突然,难免害羞,脸上泛起了红晕,把头向母亲芸娘的肩头上靠了上去,道:“娘,您说什么呢,女儿我还小,不想嫁人,只想一心把武艺练好。” 芸娘看着女儿李圆圆,面带笑容又有几分严肃的神情,道:“什么?你还小!不小了,你马上十七岁的人了,女儿家十六岁就能嫁人了,再说你这样整天游手好闲,不是打了张三,就是欺负了李四,或者是看到谁家的猫狗不顺眼了也要教训一番,这些就算不提也罢,可你竟然跟一匹野马过意不去,你与它较劲,万一伤了你怎么办,依为娘的主意,你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得了,免得没事情做竟然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母亲芸娘一直以来很疼爱女儿李圆圆,平日里大气都不肯将女儿李圆圆呵一下,可今天晚上口气却与平日大不相同,李圆圆当下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芸娘,一脸的茫然和不解,把手搭在了母亲芸娘的额头上,道:“娘,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哦,没有发烧,说您今晚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您不要我了,要将我逐出这个家门?” “小顽精,你把娘想成什么样的人了,你可真会想,娘又不是恶魔,怎么会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下歪主意呢,娘想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啊,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娘,您别乱想,我是您的宝贝疙瘩,女儿知道您心里疼我,娘,您是不是哪里碰上什么帅小伙了,我最讨厌自己找相公了,您要是给我找一个,我马上就嫁给他。” 既然做女儿的把话都送到她的嘴里了,滕王妃芸娘也就不客气了,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了,芸娘便开口对女儿说出了心上话:“圆圆,你看今天来咱们王府的那位宋公子怎么样?” “宋公子!不就是那位与我比武的宋小飞吗,人是不错,虽然不是很帅,但是也能看得过去,尤其是那一身武艺可让我羡慕他了,可人家好像是有妻室的人了,他媳妇就跟在他的身边,武功还在我哥之上。” 滕王妃听女儿这口气,就知道她对宋小飞不反对,便趁热打铁,对女儿李圆圆道:“如果你不反对,娘可以从中周旋,把你嫁给宋小飞。” “可是……娘,我不是说过了吗,宋小飞他不是有媳妇了吗?” 滕王妃芸娘拉着女儿李圆圆的手道:“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嫁给他是他的福气,再说了,你一个堂堂郡主,下嫁一个公子,是他们家族的荣幸,我想右仆射宋远天也不会有什么想法,说不定他心里还得偷着乐呢,至于当今皇上,你爹是他的皇叔,谅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宋小飞那里我想也没什么问题,你这么娇美,他还反对什么啊。” “可是……”红衣少女李圆圆还是放不下心。 “别可是了,没有什么可是,既然你都同意了,还可是什么,我这就过去和你爹商量一下。”滕王妃芸娘摸了一把女儿李圆圆的头,便走出了屋子。 今天几场比武下来,要说最大的赢家,非宋小飞莫属,滕王李泰汤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宋小飞有了妻室,滕王李泰汤第一个想把他自己的女儿红衣少女李圆圆嫁给宋小飞,只可惜这只是他心中一种美好的想法罢了。 就在滕王坐在屋子里面的软躺椅上回忆起白天宋小飞的武功招数时候,头脑里面还能闪现出宋小飞奇招异式,心里由衷地高兴,脸上也不由他的显露出了微笑。 正在此时,王妃芸娘啥好从屋子里走了进来,正好看见滕王躺在软椅上乐呵呵地一个人在那里笑。 王妃芸娘看了滕王李泰汤一眼,道:“王爷,你笑什么呢?” “哎呀,今天是第一次打胎眼界啊!”滕王李泰汤自言自语。 “究竟怎么了,让你这么高兴?”其实滕王心里想什么,作为与他一起生活了多年的王妃芸娘能猜个十有八九,不过她还是故意没有说出来,她就是想听听滕王自己把他的心里想法给说出来。 经过滕王妃芸娘这么一问,滕王李泰汤就更加惊奇,骨碌一下从躺椅上翻身。起来,站到了芸娘的面前,道:“难道你不认为今天宋小飞的表现很优秀吗,就连咱们的一双儿女都不是他的对手,多年来老夫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女最优秀,可是今天一看,才知道天下优秀人才多得是,唉,也许是老夫真的老了,竟然连这世事的变幻也看不清楚了?” 为了不让滕王李泰汤太过于自责,滕王妃芸娘对他道:“你没有老,的确是那宋小飞有过人之处。” “哦,夫人,爱妃,连你也这么看。”滕王眼睛直盯着芸娘,希望她给出的是肯定回答。 滕王妃芸娘点了点头,略微笑了笑。 见夫人也点头称是,滕王便一口气说出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爱妃,你看宋小飞这孩子怎么样?依老夫看,他人长得嘛也过得去,脸上英武非凡,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咱们圆圆要是能有这样的女婿,那可就让咱俩称心如意了。” 不用商量,滕王已经把他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芸娘并没有在此时说出她的心意,而是故意刁难地说:“人家宋公子都有了几房妻子,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谁想滕王李泰汤却不以为然,道:“有妻室了怎么样,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他宋小飞娶的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他能娶到咱们家圆圆那是他几代修来的福报。” “那王爷你的意思是想将咱们的女儿圆圆嫁给宋小飞?”芸娘故意问滕王李泰汤。 滕王点了点头,道:“本王正有此意。”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就看圆圆和宋小飞是怎么想的,还有你这个圆圆的娘是怎么想的。”滕王李泰汤果然直爽,一肚子的话全部说给了爱妃。 既然滕王已经表露了真心,芸娘也就把她自己心里的想法与滕王李泰汤说了一遍。 两个人的思想不谋而合,滕王又听芸娘说女儿对此事也没有什么意见,剩下的宋小飞那边,他要亲自出马,探探人家的心思。 第三十九章 扫除拦路虎 当下滕王妃芸娘与滕王李泰汤达成一致,都希望把女儿圆圆嫁给像宋小飞这样的年轻有为的俊才,而他们的女儿李圆圆经过滕王妃提前问话,对于嫁给宋小飞也没有异议。 既然对这桩婚事起决定作用的几个人当中除了宋小飞以外,都同意了,剩下的就是宋小飞了。 鉴于到了晚上,宋小飞与赛如凤大约都已经睡了,滕王李泰汤也就没有立刻去找他谈话,就只等明天了便要把这件事情在宋小飞的面前说上一遍。 白天比试过武功,宋小飞和赛如凤情投意合,当晚睡得也踏实,只是素有屠夫刀称谓的柳红子却心里多少有些沮丧,因为她刚刚失去了丈夫不久。 心里琢磨着女儿李圆圆与贵客宋小飞的婚姻大事,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翻来覆去,到了鸡鸣时刻才不安地迷上了眼睛,渐渐睡着。 第二天天明吃过早饭,几个女人相互之间闲聊,只有滕王李泰汤心里装着一肚子的心事,他首先咳嗽了两声,让后对宋小飞道:“宋公子,你跟随本王过来一下。” 滕王亲自呼唤他,他便跟在了滕王李泰汤的身后,来到了滕王会客的屋子。 “宋公子,坐吧。”滕王坐在椅子上,并招了招手,示意宋小飞坐在他侧身对面的椅子上。 滕王好客,宋小飞也不谦虚,因为既然滕王亲自把他叫到这间屋子,想必一定是有些话要对他说,他只好坐在椅子上洗耳恭听。 待宋小飞坐定,滕王李泰汤这才开口道:“宋公子,昨天几场比武实在让本王看得过瘾啊,尤其是宋公子的表演更让本王难以忘怀,试问天下能与宋公子一样的豪杰,恐怕没有多少,再说了,宋公子的父亲宋大人为人本王也清楚,虽然宋公子已经是有三房妻室的人了,可是本王还是要豁出这张脸面向宋公子提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宋公子意下如何?” 从滕王说话的口气来看,宋小飞已经大概知道他的话里的意思,不过宋小飞也不便直说,只好接着滕王李泰汤的话道:“不知滕王千岁要说什么,还望明示。” “哈哈,宋公子不亏直爽,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本王也就不兜圈子,有话只说了,本王看你武功人品都不在话下,想把不消女圆圆嫁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本王的这个想法?” 滕王李泰汤把话挑明了,宋小飞这才真正明白滕王李泰汤的意思,如今已经娶了三房妻室,如果把这件婚姻再答应下来,那他就有了四房妻室,宋小飞心里有些犹豫。 他不是因为滕王要他娶李圆圆而犹豫,而是因为他还没有完成父亲宋远天交代的任务,高中状元,却无休止地一个一个地娶妻室,怕父亲宋远天责备于他。 察颜观色,滕王李泰汤一眼便看到了宋小飞有犹豫之色,一双眼睛看着宋小飞道:“本王看宋公子的脸色,似乎有犹豫之情,难道宋公子对于小女不满意?” 滕王李泰汤此言一出,宋小飞心里更加不安,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了滕王李泰汤的面前,把他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听宋小飞陈述理由,滕王李泰汤也觉得宋小飞所言句句在理,不过他已经铁下心的要把女儿李圆圆嫁给宋小飞,谁都不能阻止,至于宋小飞心里的担忧,滕王李泰汤却不以为然,并安慰宋小飞,说娶妻室跟考状元之间没有必然联系,让宋小飞先娶了李圆圆,再安心考试也不迟,要说宋远天那边,滕王李泰汤告诉宋小飞一切由他大点,想宋远天也不会不给他滕王这个面子。 心中的一切担忧都让滕王李泰汤给大包大揽了下来,宋小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有这么厉害的王爷在身后撑着,他还怕什么,当即便答应了滕王的要求,愿意娶郡主李圆圆。 当然了,宋小飞心里的担忧除了他父亲宋远天之外,还有已经娶到手的三房妻妾,秋杏只是一个奴婢出身,宋小飞倒也不必担忧太多,最多的担忧就在上圭茜和冷眉剑赛如凤的身上。 想那上圭茜是枢密使大人女儿,赛如凤虽是下人出身,但她性情刚烈,不管了,现在对宋小飞来说滕王的面子比天都大,上圭茜和赛如凤等滕王这里完了事,他再回去向她们说明,女人嘛,只要哄开心,只要不是泼妇,都会有商量的余地的。 宋小飞这般有礼貌地答应了滕王李泰汤的要求,滕王李泰汤也是识趣的人,心中大喜,当下便把宋小飞从地上扶起来,拍着胸脯说一切让宋小飞不要担心,有他滕王李泰汤在,就是皇帝面前都得给他七分面子,何况其他人。 有了滕王一遍又一遍的宽心,宋小飞也不太担忧什么了,如今虽然娶了几房妻妾,可是他自己心里最情愿的就是冷眉剑赛如凤了,至于其他人,不是皇帝的文书赐婚,就是出于同情心娶亲,现如今又遇上了一个美丽又武功高强的青春美少女,宋小飞心里自然是对这件事情不怎么反对,倒还有几分情愿。 这边滕王李泰汤取得了宋小飞的同意,心里十分高兴,当即便命令下人取来笔墨纸砚,他亲自动笔,挥动手中狼毫便给宋小飞的父亲宋远天写了一封书信,着骁骑都尉立即送往右仆射府中,并一再叮嘱要宋远天给他亲笔回信,让骁骑都尉返回来时给他带过来。 领了滕王李泰汤的命令,骁骑都尉骑了匹快马直奔宋府而去,大约傍晚时分,骁骑都尉已经从原路返回来,把右仆射宋远天的亲爱书信见到了滕王李泰汤的手上。 当着滕王李泰汤的面子把事情答应了下来,出了滕王房阁,见到了赛如凤,宋小飞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对赛如凤说了个明白。 原来以为赛如凤听了这件事情会暴跳如雷,即使不发脾气,反正心里也没有多舒服,可是让宋小没有想到的是,赛如凤不但不生气,还一个劲地替宋小飞高兴。 还有一个屠夫刀柳红子,以前与一个屠夫在一起,感情谈不上有多好,可毕竟夫妻一场,没想到却被洪州恶霸韩铁虎给收拾了,时下心里虽然为丈夫的不幸柳红子心里不安,可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要说真正喜欢一个男人,宋小飞在柳红子的心里所占的地位最重。 就宋小飞这次再娶郡主李圆圆这件事情来看,柳红子虽然无权过问也无权插手,但她的内心也感受不到哪里去,她不是嫉妒宋小飞娶李圆圆这件事情,而是心想她也能像李圆圆一样嫁给宋小飞该有多好,不过她真要嫁给宋小飞,不是现在,因为她现在还伤心张虎,等有一天事情过去,她的记忆淡忘了以前,那一天她希望宋小飞能够娶她。 可是还没等柳红子心里的想法实现,就有人捷足先登了,滕王李泰汤一句话便又为宋小飞添加了一位如意妻室,想到这些,柳红子心里不免失意。 王命难违,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不情愿那都统统没有用,一切事情都必须听滕王安排,就是朝廷一品大员尚书省右仆射收到滕王李泰汤的书信后连忙写了一封回信让骁骑都尉带给了滕王李泰汤,书信里语言客气,每一句话都是同意儿子宋小飞与郡主李圆圆婚事的语言。 这件事情还必须经过皇帝李文巡和左枢密使上圭南的同意才可保证万无一失,当然滕王李泰汤的脑子是清晰的,他在给宋远天书信的同时,还另外写了两封书信,分别是给皇帝侄子李文巡左枢密使的,并且也派了王府骁骑都尉以加急文件的形式交到了皇帝李文巡和左枢密使上圭南的手中。 骁骑都尉返回来后分别拿了皇帝李文巡和左枢密使上圭南的回信,毕竟是滕王李泰汤有面子,上圭南自然是口口声声同意这件事情,而老皇帝李文巡更是念滕王的功劳,并在书信里祝贺叔父滕王李泰汤将女儿嫁给宋小飞,并说朝廷要为滕王府拨五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作为嫁郡主李圆圆的花消费用。 真是皇恩浩荡,当天晚上老皇帝李文巡便着人将五百两黄金和五百两白银送到了滕王府衙。 为表盛情恩义,滕王李泰汤连夜又写了上奏的表文,并将熟透了的蟠桃摘了两箱子让皇家马车队伍带给皇帝李文巡。 如此以来,凡是这一件婚事道路上的拦路虎都被滕王李泰汤一一摆平。 经此一事,算是给宋小飞深深地上了一课,他现在才明白,有了地位,有了权力,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既然别人都不再反对这件事情,接下来就是准备一些嫁妆和亲朋好友吃喝的酒肉等,以便将郡主风风光光地嫁给宋小飞。 鉴于宋小飞在相府已经娶过别人,再说了娶了郡主宋小飞就成了驸马,这场婚礼倒不必在相府举行了,干脆就在滕王府举行算了,当然这是滕王李泰汤与滕王妃芸娘商议的最后决定,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经过商议不愿意让女儿李圆圆在婚礼上受到任何的委屈,这也就是他们决定把婚礼放在王府举行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选择良辰吉日,来为宋小飞与李圆圆举行婚礼的事情了。 第四十章 郡主下嫁 鸿朝的子民是东阳族的后裔,他们建造房屋或是结婚都必须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方可行动,认为只有这样才上不负天负神,中不负人,下不负地。 郡主李圆圆是滕王李泰汤唯一的女儿,他一生除了一个儿子李文渊之外,就李圆圆这么一个女儿了,对于女儿李圆圆与宋小飞的婚事,当然不能麻痹大意,不能随随便便地进行,必须要选择一个良辰吉日。 不就是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滕王李泰汤与朝中许多官员都是老相好了,他又派了王府的骁骑都尉带了一封书信并六锭银子去朝廷的吉星台向吉星台台官裴大海求取一个婚礼的吉日。 这吉星台的台官裴大海收到滕王的书信和银子后大喜,按照滕王李泰汤给他交代的关于驸马宋小飞与郡主李圆圆的生辰八字来推算,结合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吉星台台官将宋小飞与李圆圆的婚礼良辰吉日定在了九月初二。 滕王李泰汤一生不但是一位战场上的骁将,而且他在生活中也是一位畅道晓礼的行家,这从他给吉星台台官裴大海的六锭银子里就可以看出来。 六锭银子说多也不多,可是说少也不少,为何这样说,这是有原因可述的。 就说这六锭银子吧,在鸿朝每一锭银子规定是五两的重量,总共六锭银子就是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是鸿朝一个地方县令将近一个季度的俸禄,相当于六户百姓人家一年的经济收入的总和,六锭银子相对于地方县令和百姓人家也够多的了。 可是就拿滕王府的收入来说,这也算不上多,由于滕王李泰汤是朝廷开国功臣,先皇李泰昉封他为亲王,赐给的田地两万亩,百姓两千户,到了二皇帝李文巡也就是滕王李泰汤侄子做皇帝的现在,更加关心他这个亲王叔叔,又在以前的基础上增加封田五千亩,百姓五百户,平均一年下来,这两万五千亩土地上的两千五百户人家上交的银子就有两千五百锭,也就是一万两千五百两白银,这还不算这两千五百户百姓每年上交的麦米各两千五百石(dan),两千五百石相当于鸿朝的四十五万斤,再加上一些绫罗绸缎的赋税,这滕王府可是富得流油。 相对于滕王府这么多的收入来说,这六锭银子也就是三十两银子的确算不上什么,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是滕王李泰汤缘何给别人不送银子,而偏偏要给吉星台的台官裴大海送这六锭三十两银子,吉星台的台官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官员。 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的道理,试想,滕王李泰汤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就把她宠爱,还好这女子天生一副不让人疼她的习性,却爱好武艺,要不然今天定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 正因为如此就这么一个女儿,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不但要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给宋小飞,而且还要风调雨顺平平安安地把女儿李圆圆嫁给宋小飞。 既然说到平安,人们常说平安二字值千金,要求平安,除了日常生活的注意之外,人们便把这眼睛盯在了良辰吉日上。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与人之间讲求的是礼尚往来,投桃报李这是最基本的交往之道。 问个良辰吉日,不是一句话两句话或者是凭借作为王爷的威风就能问得到的,多少给人家点好处,问下的良辰吉日要比没给人家意思钱问下的日子好得多。 东阳族历史源远流长,有着数千年的文明传承,在无数年与大自然相处的过程中,东阳族先祖认识到了来自大自然的威力,尤其认识到了疾病以及生活中的不顺当都与良辰吉日有莫大的关系,因此便把占星问卜当做了一门学问来研究。 在东阳族受尊重的人有五类,他们分别是一官二吏三医四占卜五教员。 从这里可以看出,星辰占卜排在社会人群中的第四位,怪不得滕王李泰汤会给吉星台台官六锭三十两银子来问个良辰吉日,其中原因渊源悠久,大有来头。 既然良辰吉日就定在九月初二,距离这个美好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宋小飞他不是一个没有良心忘恩负义的人,在与郡主李圆圆成亲之前,他要回去看望父母和两个在家的妻妾一趟的,他把其中缘由向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还有郡主李圆圆说清楚以后,便骑了一匹快马,奔回了相府,把这件事情又向父母和上圭茜还有秋杏陈述了一遍。 作为父母当然一切都得替儿女考虑,宋远天虽然希望儿子宋小飞能够出人头地,好好学习,将来考取个功名,可是滕王贵为朝廷一等亲王,他说出的话有时候相当于皇帝李文巡说出的话,自然是不能不顺着。 再说了,儿子宋小飞能娶上滕王李泰汤的唯一女儿李圆圆那是好事情,从此宋小飞就成了驸马,这是一种与皇家攀亲的重要手段。 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这也是天下父母的一片共同心意,只要儿女好,他们什么都能想通。 让宋小飞担心的父母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是上圭茜和秋杏这里了。 至于秋杏,宋小飞并不害怕,因为她以前一直都是他的奴婢,什么事情都得听他的,可上圭茜却说不准,虽然宋小飞与她生活了有一段时间,而且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睡了也有好一阵了,可是人心隔肚皮,宋小飞难以捉摸到她的心思,故而心里这才有些紧张。 不过有了父母的同意和支持,宋小飞也就没有太害怕了,如果上圭茜因为这件事情与他闹得不欢快,那他真算娶错人了。 不过还好,毕竟上圭茜为人也算温和,从小在家庭里受到了良好的文化教育和熏陶,她听了宋小飞一席话,只是淡淡一笑,理解宋小飞也是身不由己,因为她看过公婆宋夫人递送过来的滕王书信,认为事情的起因在于滕王李泰汤。 而见了秋杏,哪里知道秋杏不但没有任何的怨言,反而是满脸笑容,祝贺宋小飞能够娶到郡主这么高爵位的女子,心里真是替宋小飞高兴。 也就是说在滕王李泰汤威力摄服和父母的理解下,宋小飞的家庭还是凝成了一股绳,内部传来的是团结的力量,对外释放的是进步的信号。 家和万事兴,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做后盾,宋小飞前往滕王府举行婚礼心里也就踏实多了,再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免除了让他陷入顾了前面的管不了后面的管了前面的顾不了后面的僵局和困境。 天顺人事,不管是家里还是家外,都对宋小飞与李圆圆成亲的事情抱着一种赞成的态度。 回家一趟,除了家人,宋小飞还忘不了恩师李兴文李菩萨这个人,是他把宋小飞引进了文化的殿堂。 宋小飞见到李兴文李菩萨后,跪在地上向他行了大礼,并把事情给他说了出来。 富贵权势,作为一个人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李兴文李菩萨安慰了宋小飞一番,让他安心去接受就是了。 回了一趟家,安抚了家里的所有人,宋小飞这才翻身上马准备要前往滕王府。 临走,做父母的宋远天与宋夫人命令管家祁山去库房取来一百两黄金和二百两白银叫儿子宋小飞拿了去花费,可是宋小飞一两也没有拿,滕王李泰汤在宋小飞回家前走过特别交代,凡是家里给他一分钱都不能要,这次他与郡主李圆圆成亲的一切花费都由滕王府全部报销。 难得滕王考虑得如此周到,宋远天和夫人也就不再难为儿子宋小飞了,一切就听儿子的。 提起缰绳,在马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嘴里喊了两声,那马便奔驰而进,跑了二百里路程才到了滕王府衙。 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可是滕王府里的人,上到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下到一般的奴婢下人,都认识了宋小飞,见到他便口称驸马爷。 由于宋小飞又要成亲娶郡主了,冷眉剑赛如凤和屠夫刀柳红子也不得不帮忙,把滕王府里留给宋小飞与郡主李圆圆的婚房收拾得干净漂亮又有喜气,新婚房间里张贴了彩画和各式丝绸掉丝。 当然最忙的要算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了,还有就是滕王世子李文渊了,他们不但要负责安排下人购置各种婚礼用品,而且还要负责通知各路人马前来参加女儿与宋小飞的大婚。 好在滕王府里有的是众多的下人,活被安排到他们手里,干得轻快非常,当然这也与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多年来在封地内实行轻徭薄赋的惠民政策是分不开的,下人都是封地内的百姓,他们情愿为这么善意的王爷免费服务。 滕王府里的二百号骁骑都尉是朝廷专门封赏给滕王李泰汤调用的,他们骑了快马,身挎腰刀,奔赴各地邀请滕王的亲朋好友前来参加婚礼。 大婚的良辰吉日没有几天就到了,九月初二这一天,滕王府里热闹非凡,朝廷大小官员,四海八方的各路好汉,从不同的地方来到了滕王府。 作为宋小飞的父母和妻室还有恩师,他们也来到了滕王府,被安排到了上宾座位上,滕王把他们作为最尊重的客人。 这次由于老皇帝李文巡年龄大了有些政事需要皇太子李胥凉帮助处理,朝廷委派了伊双公主前来贺喜。 整个滕王府里张灯结彩,排场宏大,经过一天紧张欢快的帮干,这场婚礼在夜晚凌晨前总算圆满结束了。 第四十一章 回家 从九月初二早晨开始,到九月初三的凌晨前,经过一天的热闹,一切从热闹开始,一切从热闹结束,驸马宋小飞与郡主李圆圆的成亲婚礼终于举行完毕了。 既然已经娶了郡主,宋小飞从此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驸马爷了,滕王李泰汤为了心疼女儿,让宋小飞暂时在滕王府暂住一段时间再回宋府去。 整天呆在滕王府,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心疼女儿,爱屋及乌,便把宋小飞也当做了金龟婿,爱宠尤佳。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滕王府的日子过得就像天堂一样,不经意间,半个月时间就像黄瓜打驴背一样,飘然而去。 做人要懂得感恩,尤其是要感恩自己的父母,在滕王府衙一呆就是半个月,宋小飞心念家中的二老还有两位妻室上圭茜和秋杏。 这日一早,待吃喝过后,宋小飞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向郡主李圆圆说知道了,听了宋小飞的心声,郡主李圆圆也觉得在理,便同意宋小飞回家去看看他的父母宋远天和宋夫人。 在首先征得郡主李圆圆的同意下,宋小飞接下来便领了郡主李圆圆来到岳父李泰汤和岳母芸娘的跟前,告知他想领着郡主回家一趟。 人都有个根,滕王李泰汤和滕王妃芸娘理解宋小飞的想法,为人能惦记父母牵挂家人这是好事情,他们当下便让宋小飞领着郡主李圆圆回家去看看。 待滕王李泰汤吩咐下去,滕王府的下人备好了马匹和盘缠。 哪里还用得着老丈人替他出路费盘缠,上次从屠宰场走起的时候,柳红子就把二百两银子包了一包袱送给了他,如今这二百两银子分文没有动用,还原模原样地放在赛如凤身上的那个包袱里,宋小飞把二百两银子全部退给了滕王李泰汤,可滕王也是出于一片疼爱女儿的心思,不管如何要宋小飞把他送的这二百两银子拿上,而岳母滕王妃芸娘拉着宋小飞的手,道:“我的驸马姑爷,区区二百两银子不算什么,你不要嫌弃太少,拿去也好孝敬父母,你身上有的钱那是你自己的钱,可我和你岳父送的钱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你不能因为自己身上有二百两银子就拒绝手下我们送给你的二百两银子,那是两码事,赶快拿上。”说话之间,滕王妃芸娘已经将蓝布包好的二百两银子挎在了宋小飞的肩头上,无论如何要让他收下。 站在妹妹身边的滕王世子李文渊是郡主李圆圆除了父母之外至亲的亲人,不就二百两银子吗,还这样谦让,他把手从妹妹李圆圆的肩头放下来,走到宋小飞的跟前,道:“妹夫,你看现在咱们都成一家人了,就这么点银子你都不肯收下,你是不是不拿我们滕王一家当亲人看,所以才这么谦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下这二百两银子那可真的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宋小飞便把挎在肩头的一包袱银子不再取下来。 站在宋小飞身后的郡主李圆圆,别看她整日大大咧咧,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可是她现在与宋小飞成亲了,也颇知道关心自己的驸马,她一看宋小飞身上背个包袱,赶紧走过来,来到宋小飞身边,从宋小飞的肩头上取下拿一包袱银子,向身后一摔,背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看到自己女儿的这一举动,滕王一家人包括滕王李泰汤、滕王妃芸娘,还有滕王世子李文渊无不心里高兴,脸上微笑,既然郡主与驸马宋小飞如此相爱,说明她与宋小飞成亲后性格有所转变,足以说明他们把这么一个顽皮的李圆圆嫁给宋小飞绝对是英明之举。 牵了马匹,拿了盘缠,宋小飞跟郡主李圆圆还有身边的两位女子赛如凤和柳红子,辞别滕王一家人,便各自上了马,只有赛如凤骑着她自己的绿色獠猪,快马加鞭,朝宋府奔驰而去。 几匹马和一头猪刚飞奔到相府大门前,啥好管家祁山准备出去办事,却看见宋小飞一行几个人骑着马回来了,管家祁山高兴地不得了,连忙转过身奔跑者向相府大堂而去,年过五旬,身体发福,尤其是那凸出来的肚子和略胖的屁股,跑起来让管家祁山都有些气喘微微,可他还是压抑不了内心的兴奋,拔腿跑到正堂外面就大喊:“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下朝回来,闲着也是闲着,右仆射宋远天坐在正堂里练习书法,模仿的帖子是东晋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宋远天喜欢王羲之的行草,把这本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放在案头,有时间了就翻开来看看,或者是取来笔墨纸砚,照着书圣王羲之的字体开始练习。 正当宋远天手握狼毫毛笔临摹到“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这一行字的时候,就听到了管家吼破了嗓门大声喊叫宋小飞回来了。 儿子宋小飞在滕王府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宋远天就好像如隔三秋那么长时间没见过儿子宋小飞一般,连忙停下手中的毛笔,揭开门帘迎了出来,正好与冲进门的管家祁山碰到了一起。 宋远天也年过五旬,和管家祁山一样,大肚子也凸出来,他的肚子与管家祁山的肚子正好撞在了一起。 速度太快,不想撞上了大人宋远天,不过宋远天与管家祁山是发小,再加上宋远天为人谦和,虽然管家祁山冲撞在他身上,宋远天也不去责难于管家祁山,因为他知道管家祁山也是见到少爷宋小飞回来了高兴才猝不及防撞了他,事出紧急,情有可原。 见自己太着急一不小心而撞了大人宋远天,管家祁山赶紧把笑脸迎了上去,道:“大人,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才把大人给撞了,实在对不起!” 伺候宋远天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与把他给撞了,管家祁山心里不安,赶紧向宋远天陪不是。 一心牵挂儿子,听说儿子回来了,他在心里本来就不怪管家祁山刚才的行为,又听说儿子宋小飞回来了,他更加顾不上听管家祁山说道歉陪不是的话,只管向府门外急走而去。 就在宋远天在正堂里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时,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约了府里上上下下一群女眷在西厢房里玩纸牌,不料管家祁山这么一声大喊,声音便透过窗格子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啪一声,宋夫人把手中的纸牌扔在桌子上,听闻管家祁山叫喊儿子宋小飞回来了,她哪里还有心思玩纸牌,扔下手中纸牌,从屋子里奔出来,正好与老爷宋远天走在了一起。 “儿子真回来了?”见了老爷宋远天,宋夫人也不问别的,直接就问起了儿子宋小飞。 宋远天只顾向相府外走去,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与夫人说话,他一边向前紧走,一边把指头向后指去,指着跟在他身后的管家祁山,道:“问他吧。” 这管家祁山当了几十年管家,也够老也老得灵敏,宋远天既然把话留给他说,他也不等着让宋夫人又闻他一次,宋远天刚说完话,管家祁山便对宋夫人道:“夫人,少爷小飞他的确是回来可,我刚才在门口外看见他们一行四个人正向咱们府衙过来。” “四个人?”宋夫人怀疑地看了管家祁山一眼,也没说什么,只顾着跟在宋远天的身边向前走,去迎接儿子宋小飞。 只恨不得身下的马跑得快些,赶紧飞奔到家里,宋小飞加快了马鞭,催促马匹,宋远天、宋夫人和管家祁山还没来得及走出府门,宋小飞一行四人已经提前进了府门,碰见了正向府门走来的父母。 见了父母,宋小飞自然高兴,喝站身下马匹,翻身下马,跑步到了父母的面前,分开两只手分别拉住了父母的手。 “爹,娘,事隔半月,却恍如三秋,儿子感觉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们二老了,今天才偏偏来迟,还望爹娘恕罪。” 没见过儿子宋小飞的这半个月,不用多说,心里想念儿子那是肯定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作为父母的宋远天和宋夫人都尽知道,只要儿子回来就好,这个时候最急切的就是看见儿子宋小飞,宋远天和夫人哪里还有心思去跟儿子计较什么,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怪罪儿子隔了半个月才回来看他们。 既然儿子宋小飞回来了,宋远天心里高兴,宋夫人更是拉起了儿子和新儿媳妇李圆圆的手直接向正堂走去。 来到了正堂,待宋远天和宋夫人坐定,宋小飞一手拉过来郡主李圆圆向父母行礼。 按照封建理论纲常,宋远天虽为朝廷重臣,可是李圆圆这个儿媳妇毕竟是郡主出身,爵位也高出他这个右仆射,按照常理,应该是宋远天先问候这个带有皇家血脉的郡主。 可宋小飞与李圆圆商量好了,到了宋家,一切按照他们宋家规矩进行,所以他并不让父母向郡主下跪问安,反而让李圆圆向父母问安。 回到家里,新媳妇李圆圆认完父母,又与宋小飞的两位妻室上圭茜和秋杏相互认识了。 当然了,作为郡主的李圆圆,爵位比宋小飞的任何一个媳妇都高贵,但是宋小飞也有言在先,让李圆圆不要在乎什么爵位高低的事情,见了上圭茜、秋杏,还有赛如凤,都一律叫他们姐姐。 反正郡主李圆圆也在乎什么爵位,他在乎的就是能跟宋小飞在一起,叫声姐姐有什么大不了的,见了宋小飞的这几个妻妾,都叫他们姐姐。 郡主李圆圆与家里的人都认识了,宋小飞便安下心来,准备去见他恩师李兴文李菩萨一面。 第四十二章 恩师授业 高兴归来 李圆圆见过家里人后,宋小飞也心安了,挑了一个闲时间,背了二百两银子一个人向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药铺走去。 李兴文李菩萨白天就在相府后院的鸿都门学堂教书,到了晚上便回到了他那文华大街上那条善仁胡同的药铺里去。 一般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酉时最后一刻钟就会把学堂里的学生给放了,学生走后,他就来到自己的药铺,虽然是下午最末的时刻了,可是一旦他回到药铺,等在门口的人多不可数,都排成了好几队,看上去起码有一二百人之多。 也不要嫌弃这一二百人太多,秀才李兴文的美名李菩萨不是白传的,李兴文刚才来到自己的药铺里坐稳屁股,屁股下面还没有捂热,宋小飞便背了二百两银子直接来到了李兴文的药铺。 恩师李兴文正在给排队的人群看病,宋小飞此刻也不便去打搅他,只是坐到了药铺里的一个凳子上,仔细看恩师李兴文是如何给这些前来的人治病的。 说来也神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治病,望闻问切只在须臾之间,提笔处方抓药一气呵成,这等着排队的一二百人只在一个时辰内,便被他全部给打发了。 等这一二百人被他打发走了以后,宋小飞这才来到恩师李兴文的跟前,已经半个月不上学堂了,他还挺想恩师李兴文李菩萨了,一直没有和恩师李兴文李菩萨单独相处过,今天宋小飞乘着这个空余的机会,来到了恩师李兴文李菩萨的药铺,就是要与他一起聊聊,聊考取功名的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也好,聊治病救人的原理案例也好,聊生活阅历也未尝不可。 今天来到恩师李兴文李菩萨的药铺,来的还真是时候,李兴文不但把学习的方法给宋小飞讲了出来,还有就是他治病救人的精粹理论和实践案例不但给宋小飞侃侃而谈,并把他一生治病救人的专著《李兴文医经》一书赠送给宋小飞,嘱咐让好把这本书好好钻研一番,定会收获不小。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关于学习方法的问题李兴文也就说道这里了,至于深入地学习就是宋小飞自己的事情了。 谈话完毕,宋小飞把蓝布包袱打开,摊在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面前,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就展现在了眼前。 一见这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当即脸色就变了,皱着眉头斜盯着宋小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恩师李兴文李菩萨这样问他,宋小飞也不绕弯子,直接对恩师李兴文李菩萨道:“师父,我来学堂也没有多长时间,却蒙恩师如此照顾,恩师能把自己潜心研究的成果和盘托出,好不保留地传给我,作为徒弟我心着实心里受之有愧,这二百两银子,就当做徒弟孝敬恩师的一片心意吧。” 要说起这银子钱财的事情,李兴文李菩萨根本上就不缺这东西,他最缺的东西已经在几十年前的那场科举考试中已经失去了,而且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就这二百两银子在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看来,虽说不上他看不起这银子,而是他通过学堂的学费还有算命看病的费用已经拿到了丰厚的收入,再说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怎么就能够这样去收一个晚辈的钱财呢。 作为徒弟,宋小飞的一番话还是在理的,可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却对他说道:“小飞啊,钱这个东西谁都离不开它,当然了,师父总不能假装清高视金钱如粪土,这也未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夸大其词,师父不收你钱,最主要的原因是师父看你现在事业未就,一切花费都得依靠相府的支出,这样吧,这二百两银子你暂时拿去自己花费,等到有一天你宏图大展事业有成的时候,师父就是收你两千两白银也能坦然处之。”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一向说到做到,宋小飞乍一寻思,也觉得师父李兴文李菩萨所说的话全部在理,把打开的二百两银子又包裹起来,时间也不早了,宋小飞背起银子,就此与师父李兴文李菩萨告别。 背了二百两银子,回到相府,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府里的人都吃过饭了。 不过,牵挂他的人还真不少,他刚回到屋里,听闻他回来,母亲来到屋里问他今天上哪里去了,宋小飞对母亲的问话,如实做了回答。 儿子宋小飞前去背会恩师李兴文李菩萨,作为母亲宋夫人是能理解的,她知道儿子宋小飞能这样做说明他长大了懂事了,不过她最牵挂的是儿子宋小飞的一日三餐,知道宋小飞还没有吃饭,便当下要贴身丫鬟去厨房安排给宋小飞把吃得端上来。 可丫鬟步子没有翘出门槛,赛如凤却端着冒着热气的一盘子吃喝已经来从屋门里走了进来。 宋小飞的母亲宋夫人也没有直接去夸赞儿媳妇赛如凤,她却先在赛如凤端得盘子里扫视了一眼。 盘子里面有盛放着一盆羊肉汤,羊肉汤里面有几块羊肉排骨,一碗粉丝做成的阳春面上面有蒸熟了的葱花和为数不多红色的辣椒丝整齐地摆放再上面,两个小巧玲珑的花卷被放在一个印有花纹的碟子里,冒着热气,一个金黄色的铜做成的水壶,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整齐地放在盘子里。 见儿媳妇赛如凤对她自己的儿子宋小飞的生活起居照顾地很周到,母亲宋夫人满脸带笑,正要准备夸赛如凤几句,这时上圭茜、秋杏、郡主李圆圆还有柳红子都进来了,你一手,她一手,从赛如凤端着的盘子里把盆碗筷子勺子等一一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而郡主李圆圆则直接把筷子递到了宋小飞的面前。 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亲自拿筷子吃饭,没想到今天晚上晚回来了一阵,这几个老婆竟然一个比一个关心他,反正这会儿真的是饿了,宋小飞伸手拿过来郡主李圆圆递给他的筷子,先是吃完了一碗阳春面,待吃完这碗阳春面,他开始对桌子上的这盆羊肉汤下嘴。 怕嘴够不着这盆羊肉汤,宋小飞刚要动手把这个盆子往嘴边移动一下,可站在他身边的赛如凤提前他,身边纤细的玉手轻轻拿住盆子,放在了宋小飞的嘴边,宋小飞抬头看了赛如凤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不想上圭茜又替他拿过来了勺子,宋小飞接过勺子,去这装着羊肉汤的盆里舀了一勺羊肉汤,灌进嘴里。 啊!味道实在不错,但凡吃着羊肉要趁热吃,盆里的羊肉汤热腾腾的,味道正浓,就这么一口,宋小飞就已经被这纯正的味道陶醉,待喝下去这口羊肉汤,他夸赞道:“香,太香了,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香的羊肉汤。” “既然少爷你爱吃这羊肉汤,那就叫厨房的厨子按照今天的配料以后多给你做几道这样的羊肉汤来吃。”站在宋小飞身旁的上圭茜道。 这么好吃的羊肉汤,以后当然要多吃,上圭茜的提议不错,宋小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这一想法。 既然几个媳妇都这么关心儿子宋小飞,宋夫人也就心里放心了,她便笑着离开了宋小飞吃饭的屋子,去正堂看看老爷宋远天这会儿在干嘛。 喝了几口汤,放下了勺子,宋小飞还是忍不住盆里的那几块羊肉排骨,他拿起筷子,夹起羊肉排骨,一口一个排骨,恨不得连那骨头都给吃了。 不得不说,宋小飞吃骨头的速度狼吞虎咽,几块羊肉排骨不经他吃就完了,不过常言说的好,晚饭自然要少吃为妙,吃完羊肉排骨,宋小飞端起盆,把剩余的羊肉汤也给喝完了。 桌子上只有一个碟子里剩余这两个花卷,反正已经饱了,宋小飞便不再对这两个小巧玲珑的花卷打主意,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道:“我已经吃饱了,这两个花卷就拿下去,等隔天让谁吃了就是了。” 宋小飞这话一出,赛如凤马上拿起一个花卷吃起来了,秋杏见此爷拿了一个吃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盘子里端上来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免得又送去处方让厨师难为再收拾一番。 秋杏看宋小飞吃完了,把桌子上的盆碗筷子勺子收拾进盘子,端了盘子送到了厨房里。 安顿好了肚子,宋小飞躺在屋子的竹椅子床上暂歇了片刻,等待刚吃下去的东西消化了一会儿,他一骨碌从这竹椅子床上爬起来,把几个老婆召集在一起,今天见了恩师李兴文,李兴文竟然将生平经验传授给他,宋小飞心里高兴,开始在一起捉迷藏。 四个老婆,再加上一个他,总共也就五个人,宋小飞觉得人有些太少,他又着人叫了几个丫鬟和几个小弟弟也加入了捉迷藏的游戏当中。 捉迷藏的出发地就是宋小飞吃饭睡觉看书练字的这件屋子,而藏人的地方规定在相府的前院,最后汇集的地点仍然被规定在这间屋子。 规则讲清楚后,宋小飞和这一群人开始出拳头,看谁是最后一名。 不巧的是,宋小飞是出拳头比输赢的最后一名,等宋小飞蒙上眼睛,其他人开始东躲西藏。 估摸着其他人都跑完了,宋小飞才睁开眼睛,开始四处搜寻这群人。 不过宋小飞也不着急,他只要能抓住一个人,就算他已经能够胜利过关。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厕所里面虽然难闻,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宋小飞也不用急着去哪里寻找他们,他一直来到厕所,不想他的想法完全对了,他的一个小弟弟宋小磊就藏在厕所里,被他逮了个正着。 既然已经逮住了一个人,宋小飞才不去寻找其他人了,故意抓着小弟弟宋小雷的衣角慢腾腾地向屋子走去,等他和小弟弟宋小磊回到屋子,其他人都回到了屋子。 下一场就由宋小磊找人,其他人包括宋小飞等开始东躲西藏。 就这样的玩法,玩了好几场,天色太黑了,才作罢休息。 第四十三章 昼夜不舍 终成大器 玩了好几场捉迷藏,夜已经深了,身体渐渐有些累了,宋小飞便宣布捉迷藏的游戏到此为止,让大家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准备晚睡。 等其他人都走完了,他的几个老婆围着他不肯离去,宋小飞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倒觉得这老婆多了有时候也是个麻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恨不得将宋小飞占为己有。 不过宋小飞也不管他这几个老婆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反正心里有自己的主见,与其与某一位老婆在一起会招致其他几个老婆的妒忌和不满意,倒不如让她们全都跟他睡在一个屋子吧。 心里的主意已定,宋小飞便对几个老婆道:“今晚呢,本少爷就睡在这间屋子了,如果你们都有兴趣的话,都别回自己的屋去,就呆在这间屋子赔我,你们看怎么样?” 宋小飞的几个老婆看了看屋子,都把眼睛朝屋子里能睡觉的床上、木沙发上看去。 不过还别说,宋小飞的这间书房空间够大,光床就摆放着两张,木沙发就三张,这么宽敞的地方足够他的这四个老婆睡觉了。 当然了,宋小飞只有一个,床和沙发却有好几张,她的几个老婆不可能将他五马分尸各抱着一部分睡觉,大家就为能与宋小飞睡一起闹得有些不愉快。 最后还是郡主李圆圆提了意见,她认为不妨大家来个比武,谁打赢了就跟宋小飞睡在一起。 这个意见大家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上圭茜和秋杏没有练过武功,他们肯定不是别人的对手,别说比试了,就是能拿得动一把剑或者是一把刀恐怕也不容易。 比武行不通,哪该如何是好? 宋小飞鬼点子还是多,既然大家都达不成一致,宋小飞便提出了他自己的办法,上半夜他跟赛如凤和郡主李圆圆睡在一块儿,等鸡鸣时的下半夜开始他跟上圭茜和秋杏睡一起。 既然大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这个办法是唯一的办法了,大家便同意了他这个想法,按照他的意见执行。 上半夜,宋小飞就睡在其中一张床的中间,赛如凤和郡主李圆圆睡在他的两侧,而上圭茜和秋杏则睡在另外一张穿上。 等鸡鸣的时候,上圭茜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纱衣把宋小飞从赛如凤和李圆圆的中间拉下床来,拉到了她和秋杏睡的这张床上。 不过赛如凤和李圆圆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她们两个还哪里知道宋小飞被人从床上拉下去的事情。 直到天亮的时候,赛如凤和李圆圆睁开眼睛,才发现宋小飞真的和上圭茜和秋杏睡在一张床上,心里既好笑又生气,暗责宋小飞说话还真算数,可赛如凤与李圆圆哪里知道,宋小飞是被上圭茜从梦中拉到她床上的,事情不了解内情的话,真能活活冤枉一个人。 眼看天亮了,宋小飞昨晚吃得好,玩得好,除了被上圭茜从床上把他拉起来之外,还算睡得也好,早晨睁开眼睛觉得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几个老婆起得比宋小飞还早,等宋小飞睁开眼睛,屋子里只有赛如凤和李圆圆站在屋子的地上切磋武艺,并且是有说有笑,而上圭茜和秋杏已经不见了人面。 别人都起来了,宋小飞也睡不住了,掀开被子,从枕头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 听到宋小飞起床的动静,赛如凤和李圆圆停止了谈论,李圆圆则直接去叠宋小飞盖过的被子,而赛如凤则替打好了洗脸水和毛巾。 洗过脸吃了一点东西,宋小飞让赛如凤和李圆圆做他们自己的事情,而他则要利用时间把李兴文李菩萨送给他的一本《李兴文医经》得好好看上一眼。 翻开李兴文李菩萨送给他的这本医学经典,读者读者,宋小飞上了瘾,他发现李兴文李菩萨的这本书写得太好了,简单易懂易记忆,把这些东西看懂了,以后可就是大名医了。 虽然在跟魔云师尊学习时,懂得可许多医学知识,可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给他的这本医书,可以说与以前魔云师尊教给他的医学知识一样重要,可李兴文李菩萨的这些医学知识是对魔云师尊教给他医学知识的深化和升华。 看过这本书后,宋小飞算是茅塞顿开,以前心里有的疑惑释然而解,对人的保健和生病规律有了清晰地了解和掌握。 看了李兴文李菩萨的这本医书,宋小飞爱不释手,每天都手不释卷,拿着这本书不肯放下。 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他一边吃饭一边嘴里念叨着医学经文里面的话,有时候念着念着还会傻笑,宋小飞的几位老婆还有宋小飞的父母宋远天和宋夫人都以为宋小飞得了心理疾病,当时的社会可没有心理医生,他们只好请了比较有名的法师来到家里看看情况。 法师来了以后,在相府洒了符水,让宋小飞把符喝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法师后脚走出门,宋小飞前脚跟上又开始嘴里念叨医学经文,家里人以为前一个法师法力不够高强镇不住邪气,便又请了一个法师,这个法师在相府的四个墙角埋了四个黑碗,说过了夜,宋小飞定然会好起来。 可是这个法师走后,过了一夜,第二天宋小飞不但没有好起来,他干脆鸡鸣过后就开始起床诵读医学经文,吵得几个老婆都睡不安稳。 这可如何是好,以前没有请法师的时候,宋小飞还只是白天念叨医学经文,可是自从请了法师,他不但白天念叨医学经文,到了晚上也念叨医学经文,这样不舍昼夜的念下去,就事情也不是什么事情,可他们还是担心怕宋小飞身体出现什么问题那才是大问题,弄得宋远天一家人不知道从哪里着手看好宋小飞的这个坏毛病。 最后,还是宋远天有主见,他认为既然法师请来不起作用,那刘请郎中看看,可是去哪里请郎中呢,其他人都不知道,可宋远天心里一本账,他不请别人,请就请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他是鸿朝最有名也是最有真才实学的郎中,如果他都看不好,宋远天也就拿此事没有一点办法了。 天明,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刚才来到学堂,宋远天亲自到学堂把他请到相府宋小飞的房间,让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瞧瞧宋小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由于提前不知道宋小飞得病的事情,如果宋小飞天天上学堂,偶尔一半次不上学堂了,兴许李兴文李菩萨还能觉察,可是自从宋小飞与滕王李泰汤的女儿成亲以后,他基本不去学堂听课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也知道宋小飞成亲不久不好过问,谁知宋远天来说宋小飞的情况,他哪里有准备去拿行医工具。 不过没有工具也罢,毕竟是宋远天邀请他,不能不去,因为宋远天对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有知遇之恩。 来到相府宋小飞的屋子,看了脸色又摸了脉,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脸,等待他检查后下的结论,不中说,每个人此事的心情很复杂,作为父母的宋远天和宋夫人更是如此,从他们看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焦急面容就可以说明一切问题。 检查完毕,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转过脸,笑了笑,这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顿时猜不透他的心思,眼看宋小飞整日胡言乱语念叨的一些什么东西,可这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不但不惊奇反而笑上了,他这是笑的哪门子笑话,宋远天和宋夫人以及宋小飞的几个老婆都莫名其妙。 当然,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能从在场的各位脸上看到他们的焦急心理,所以便也不再卖关子,对宋远天道:“宋大人,不用过于惊慌,少爷宋小飞并无大碍,只是他最近读书过于用功,以至于满脑子都是书本上的经文,放心吧,再过三天,少爷必好。” “真的?”被两个法师骗了,宋远天现在连以往最相信的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都有所怀疑了。 “大人,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三天保证好,如若不然,我李兴文愿意以这颗项上人头作为赌注。”李兴文明白宋远天此刻迫切的心情,为了让宋远天彻底放心,便说出这般话来。 既然人家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远天还能再说什么,他只好暂且相信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话,等三日后看宋小飞到底能不能真如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说的会好起来。 为了帮助宋小飞早日好起来,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叫人取来一根竹子,削尖了,在宋小飞的人中穴上扎了两下,便告辞去了学堂给学生讲课去了。 等待宋小飞好起来的这三天过得实在太慢了,可再怎么难过,总算是三天过去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果不欺人,如他所言,三天后,宋小飞真的不再念叨医学经文了,他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的一样,饮食生活起居一切都正常了。 为了感谢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宋远天亲自拿了一百两银子去学堂感谢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可是不管说什么,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分文不收,并且告诉宋远天:“经此一劫,宋小飞以后必然功德无量,看他面相,必然登那王侯将相之台。” 至于宋小飞能不能当得了王侯将相暂且不说,只要宋小飞好起来,宋远天比什么都高兴。 第四十四章 治好秋杏病 又逢王妃恙 经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一般简单的诊治和预言,三天后,宋小飞真的好起来了。 自从滕王府回到宋府,除了胡乱念叨经文的这几天折腾了家里人一番外,其他时间府衙里还算过得清闲自由自在。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送给宋小飞的那一卷《李兴文医经》,经过宋小飞的熟读默记,早就烂熟于心,脱口就能出来。 也就是经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这本书的指点,宋小飞对于医学终于感到融会贯通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经过魔云师尊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双重指点,宋小飞目前的医学水平,直奔扁鹊华佗仲景,能做到望而知悉。 就拿秋杏来说,某天宋小飞见秋杏形容憔悴,便说三天后她要感冒风寒,果如宋小飞所言,三天后,秋杏果然得了风寒,浑身骨头酸痛,人也格外觉得冷,呼气都困难,头痛难于忍受,发高热。 往日如果相府里有人得了疾患,那都要邀请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来瞧病的,可是这回秋杏得病,宋小飞并没有让人去邀请秀才李兴文李菩萨。 如果他连这么样的病都治不好,而要派人去邀请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那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那晚谈话和送给他的那本经书岂不是白搭了。 面对这种病情,宋小飞检查完毕以后,去了他自己的书房取出笔墨纸砚,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管家祁山去外面的药铺抓药。 这管家祁山虽然只是一个管家,可是相府里的药房一直基本上都靠他去药房抓取。 平日里的药方管家祁山也看多了,以至于让他拿到少爷宋小飞的药方对比一看后,大吃一惊。 别人的药方往往都是少者十几味药物,多者几十味药物。 而宋小飞开的药方里只有寥寥的四味药物,管家祁山只看到宋小飞开的药方里有麻黄、杏仁、桂枝、甘草。 拿到了少爷宋小飞的药方,管家祁山摇了摇头,脸上不由他得笑了笑,心里暗:“我祁山活了五十几岁,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简单的药方,唉,少爷小飞就是年少轻狂,少不更事啊……”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不想了,赶紧去药铺抓药要紧,反正他也不是郎中。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还在学堂中教书,不过他夫人药还是会抓的,管家祁山便奔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药铺而去。 熟人见了面,格外热情,虽然此时在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药铺抓药的人比较多,可一见祁山来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夫人连忙打了招呼,祁山挤进拥挤的人群,把方子交到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夫人的手里。 拿了祁山的方子,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夫人把祁山的方子平铺在药铺柜台上,打发走了刚才抓药的那个人后,她便着手开始抓祁山的药。 只有四位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夫人很快称了剂量,包在了荷叶里,药物抓好了,交到祁山的手里让他赶紧拿着去给病人服用。 不能取药不给钱,管家祁山从衣服的衣兜里拿出一锭银子欲交给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夫人手上,可是被她给挡了回来。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有言:“凡是右仆射宋远天府上的人来药铺抓药,一律免费。” 因为宋远天对处于困境无助中的秀才李兴文有救难之恩和知遇之恩,秀才李兴文这才发下誓言,他有生之年,宋远天府上人请他看病不收费,来他药铺抓药分文不收。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定下的这条规定,宋远天府上的人虽然不知道,可是每次看病抓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确实没要过宋远天府上一两银子。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夫人实在不肯手下银子,管家祁山别无他法,只好拿了药物往回赶。 进了相府,吩咐丫鬟按照要求熬了药,亲自送到宋小飞屋子,因为秋杏这两天就住宋小飞屋子里。 丫鬟不敢怠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熬了药,亲自端到宋小飞的书房里去。 宋小飞亲自照顾秋杏喝下他开的药物,大约多半碗药,宋小飞让秋杏慢慢喝了下去。 喝了药,宋小飞又让秋杏噙了一口白开水涮涮刚喝完药的苦口。 喝药药,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病人要躺下,并用被子覆盖上病人的身体,让病人能够出汗。 宋小飞替秋杏覆盖上了被子,等了一会儿,秋杏就觉得身上热,慢慢的有汗就出来了,汗出半个时辰,秋杏觉得浑身清爽,风寒全然好了。 一开始秋杏也是盖着被子的,可越盖越发烧,却走觉得冷,可就是没有汗。 喝了宋小飞给她喝的药,就觉得心里热,盖了被子汗马上就出来了,风寒也就好了。 既然汗都出来了,病情也好了,宋小飞把被子从秋杏的身上取下来,让她暂时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走动,以免病情刚好有招致风寒袭击。 最不相信宋小飞也是最对宋小飞开的方子产生最大怀疑的人是管家祁山,就麻黄、杏仁、桂枝、炙甘草,这么简单的四味药就能治好秋杏的严重感冒? 以管家祁山的心思想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药方能治好秋杏的病,那简直就是神话。 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管家祁山把手背在腰后面,悠哉悠哉地向宋小飞的书房走来。 到了宋小飞的书房门口,管家祁山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表示他的到来,然后阴阳怪气地道:“少爷,秋杏的风寒好了没有?” 别说管家祁山说话了,就他咳嗽的两声,宋小飞已知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管家祁山其人。 管家祁山是管账房财产的人,怎么今天有闲心思操起对别人的心,别说张口说话了,就从这咳嗽的声音中,宋小飞已经嗅出管家祁山的真实用心,他这是在怀疑宋小飞开的药方到底有没有效果。 老家伙竟然怀疑他,宋小飞也不去正面回答管家祁山的问话,却一本正经地道:“好没好,你自己不会进来看吗?” 听了宋小飞的话,管家祁山又咳嗽了两声,揭开宋小飞的书房门帘,钻进了屋门。 让管家祁山不可思议的是,他抓药之前还奄奄一息的秋杏,这会儿却面色红润,不但不睡在床上捂着被子,反而是把被子放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喝水。 看到秋杏一边喝水,一边与宋小飞还有几位少奶奶谈笑自若,管家祁山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秋杏前后判若两人,管家祁山心里既高兴有觉得不可思议。 就那四味药,太神奇,太不敢想了,可是百闻不如一见,秋杏的红润脸色给了管家祁山最直接的答案。 看来少爷宋小飞的确有两下子,管家祁山心中的担忧突然全然没有了,少爷宋小飞能有这样的本事,不但是他自己的福气,而且还是宋府的福报。 既然少爷宋小飞能有这样的能耐,管家祁山为他感到莫大的荣幸。 到了深秋,气候变得干燥又有些冷,已经与过去的夏日没有办法相比,秋杏感受风寒就是最明显的说明。 可事情也来得太快了,宋小飞与几位老婆在宋府里生活得正惬意,不想滕王府里有一骁骑都尉赶到宋府,交给宋小飞和郡主李圆圆一份书信,骁骑都尉告诉宋小飞书信是滕王李泰汤吩咐他要亲自交给宋小飞和郡主李圆圆。 拆开书信,宋小飞与郡主李圆圆看了一遍,不错,从书信的字迹来看,的确是滕王李泰汤的笔体。 滕王妃芸娘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吃了郎中开的药效果过不明显,请了朝中太医也没有办法。 滕王这才把这事情告诉了女婿宋小飞和女儿李圆圆,嘱托他们能不能把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接过去看上一看。 根据滕王李泰汤在书信中提及的情况,滕王妃芸娘全身酸痛,头痛如裂,性命不保。 人命关天,宋小飞不敢自作主张,他建议由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亲自去一趟,郡主李圆圆听到母亲滕王妃芸娘病了,建议由宋小飞亲自去诊治,因为宋小飞能把秋杏的病治好,手里肯定有两下子,她还是相信宋小飞。 最后宋小飞还是请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要他一同前往为岳母滕王妃芸娘诊病。 宋小飞是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徒弟,宋小飞邀请,他自然不会拒绝,便跟了宋小飞坐上马车赶往滕王府。 一路奔腾,到了滕王府,老远就听到了滕王妃疼痛呻吟的叫喊声,母女心心相印,郡主李圆圆闻声,连忙跑着向西厢房去了。 紧随在郡主李圆圆的身后,宋小飞、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赛如凤、柳红子都跟着进了西厢房。 病情紧急,直接诊治,先由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望闻问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诊治完毕,他心中已经有数,可他并不出方,提议由徒弟宋小飞再诊治一遍。 既然师父要他诊治,宋小飞也来了一次望闻问切,他心中对岳母滕王妃芸娘的病情心中也有了个了解。 第四十五章 疗诊滕王妃 赏赐各有强 滕王妃浑身酸痛,疼痛如裂,呻吟不已。 先由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诊断一番,为了试试徒弟宋小飞的真才实学,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建议徒弟宋小飞再诊断一遍。 宋小飞诊断完毕,心中大概有数,而作为师父的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对此病情也心中有了应对办法。 只不过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并不着急下处方,他只是站在地上一言不发。 最急的当然是滕王李泰汤、郡主李圆圆,还有就是滕王世子李文渊。 滕王世子李文渊来到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一躬,母亲病重,还望前辈能够紧急搭救。” 滕王世子李文渊的态度极其谦恭,这些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都看在眼里。 郡主李圆圆也跟了上来,拉着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袖子,道:“前辈,你就不要故意装神秘了,赶紧救人要紧。” “圆圆,不得对李上人无礼!”还是滕王李泰汤老成,教训了女儿李圆圆两句话,双手对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作揖,道:“夫人重病不堪,还望上人能够搭一把手,救救她。” 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却摆了摆手,笑道:“滕王千岁,王妃的病看似严重,实则并无大碍,我心中已有对策,只是能够治好王妃病情的现场不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滕王您不介意的话,我到想让他试上一试。”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滕王有点莫名其妙,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大名他如雷贯耳,可是还有谁能有像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这样的才能呢。 刚才在秀才李兴文李菩萨诊完病情的时候宋小飞也诊断了一次,突然,滕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把脸转过对着宋小飞看去。 郡主亲眼见过宋小飞替秋杏治好了病,宋小飞的其他老婆像赛如凤,还有跟在宋小飞身边的柳红子,都知道宋小飞有诊断疾病的能力,唯独滕王李泰汤一家人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原本以为宋小飞武功高强,可怎么也想不到宋小飞还有治病救人的本领。 滕王李泰汤转脸看宋小飞那一刻,滕王世子李文渊也把脸转过盯在宋小飞身上。 怎么也看不出来的女婿有这样的本事,那当然是好事情了,滕王李泰汤对女婿宋小飞道:“小飞,既然你能看病,那何不赶紧开个方子抓药?” 站在旁边的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对滕王李泰汤道:“滕王千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和小飞各自开方,然后把我们两个的方子对比一下,谁的方子好就按照谁的方子抓药,不知滕王千岁意下如何?” 听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话,滕王李泰汤不假思索,命令下人:“快,笔墨纸砚伺候两位。” “是!”下人奉了命令,把笔墨纸砚送到了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和宋小飞面前的桌子上。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和宋小飞站在桌子旁边,拿起狼毫,在各自桌面上平铺的宣纸上开始开方子。 就在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各自开方子的时候,滕王李泰汤走来走去,一会儿来到宋小飞的身边,一会儿又来到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身边,看着他们开方子。 让滕王李泰汤吃惊的是,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两个开出的方子出奇得相似。 不过为了两个人的秘密,滕王李泰汤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等他们赶紧把方子开出来。 只是开一个方子,并费不了多长时间,须臾之间,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把药方开好了。 滕王李泰汤看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两个人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便知道他们都开好了药方,他看了一眼宋小飞又看了一眼秀才李兴文李菩萨,道:“既然两位都把方子开好了,那就拿出来,让我们大家一睹两位的风采。” 宋小飞从桌子上提起他自己开的药方,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也从桌子上提起他自己开的药方,走到众人的中间,将两个药方并在一起,好让大家看个明白。 就在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宋小飞与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的药方时,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也把眼睛睁大,相互看了看对方的药方。 真是不谋而合,宋小飞的药方上所用的药物和剂量与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所用的药方上的药物和剂量完全相同,都是:麻黄9g、桂枝6g、炙甘草3g、杏仁9g,苍术12g。 看了相互之间的药方,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不禁对视对方片刻,脸上露出了相互赞赏的目光。 宋小飞的岳母也就是郡主李圆圆的母亲还躺在病榻上呻吟,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相互对视了片刻,也不再迟疑,两个人商量了几句,便把药方最终确定了下来。 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是鸿朝大名鼎鼎的郎中,治病百发百中,几乎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而宋小飞的药方竟然与师父李兴文李菩萨的药方一模一样,这让滕王李泰汤非常惊奇,没想到女婿宋小飞也是一位医学造诣深厚的人,他心里很欣慰。 药方已经开好并确定下来,滕王世子亲自拿了药方去王府的药方里让药师配药,王妃的药方,王府的药师不敢怠慢,按照药方上的药物包好了交给滕王世子李文渊。 拿了药物赶到滕王府大院,吩咐下人将药物煎煮了,下人赶紧生活炖药,药炖好了亲自端到西厢房。 滕王妃芸娘在呻吟中喝下了炖好的药,一个时辰过去,滕王妃不再呻吟,全身的酸痛像被人去掉了一样,头脑不但不痛了,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滕王妃芸娘的病情好多了,守护她的丫鬟赶紧到王府正堂向滕王李泰汤亲自报告。 这么管用,服药才不到一个时辰,滕王李泰汤听到丫鬟的报告,便从正堂出来,快步到了滕王妃芸娘的西厢房。 与滕王李泰汤一起聊天讨论滕王妃病情的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和宋小飞等也跟着滕王李泰汤一起到了西厢房。 到了西厢房,看到滕王妃芸娘坐在床上和女儿李圆圆谈笑风生,不再像先前一样叫苦连天,半死不活。 滕王妃芸娘通过与女儿李圆圆的谈话知道,她这次大难不死是两个人合力救了她,一个就是久负盛名的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一个便是她的好女婿驸马宋小飞。 看到走进来的人中有女婿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滕王妃连忙叫手下的丫鬟搬来两张椅子让女婿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坐下。 可是毕竟她是滕王妃,上下不同,宋小飞和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哪里能随便坐下,看到滕王妃好多了,由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带头,宋小飞跟着,跪下向滕王妃李兴文李菩萨祝贺,道:“贺喜王妃千岁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其他人除了滕王李泰汤之外,都跟着跪下向滕王妃芸娘跪下表示祝贺。 哪里能让恩人跪在地上向她祝贺呢,滕王妃芸娘坐在床上,由丫鬟扶持着,却伸出两只胳膊示意让大家赶紧起来,不要再跪了。 站在一旁的滕王李泰汤看到爱妃芸娘的病好了,他心情畅快,伸出两只手,一手拉着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一手拉着女婿宋小飞,道:“快快起来,本王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功臣跪在地上,起来吧,起来吧。”滕王是一个懂武功的将才,他的手腕上力量当然非同小可,把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和宋小飞从地上就听松地拉起来了,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哈哈,今天本王的心情非常高兴,本王这几天都被爱妃芸娘折腾得够呛,现在爱妃的病也好了,本王如释重负啊,本王今天要论功行赏,凡是对本次王妃康复尽了力的人本王统统都有赏赐。” 滕王李泰汤坐在了西厢房正面的大椅子上面,就地论功行赏。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人看到滕王坐在了正面的大椅子上,准备封赏各位有功之人,都跪在了地上口中呼喊王爷千岁。 “王妃康复,本王最应该感谢的人有两个,他们不用本王多说,大家明眼看得见,那就是李上人与本王的爱婿小飞,本王决定赏赐他们两人黄金各五百两。世子李文渊和郡主李圆圆照顾娘亲至亲至孝,赏赐白银各三百两,其余丫鬟每人赏赐白银一百两。” 滕王李泰汤宣布完赏赐,跪在地上的众人感谢他的赏赐。 分管财务的王府总管按照王爷提前的吩咐,在滕王李泰汤宣布完赏赐决定后,滕王府的财务总管让几个下人将黄金白银抬进了西厢房,并亲自交到了各位应受封赏的人手里。 由于是王爷正式封赏,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和宋小飞不能推辞,王爷的这种赏赐仅仅算是比当今皇上的赏赐稍微低一个等次,可毕竟他的赏赐也算是皇家的赏赐,秀才李兴文李菩萨和宋小飞等各自拿上了王爷这丰厚的赏赐。 第四十六章 朝觐皇上 滕王妃芸娘的病情虽然大半已好,可是还需要将养几日才能完全达到正常人的状态。 临走之前,秀才李兴文李菩萨一再嘱托滕王妃最近几日饮食尽量要清淡,不要吃大鱼大肉等不容易消化吸收的食物,以便让身体恢复得更快。 自从娶得了郡主李圆圆,宋小飞便成了鸿朝的郡主驸马,自然是有了爵位的人。 可是自从与郡主李圆圆成亲后,宋小飞却还忘不了抽空看看书,这些书脱离不了鸿朝选拔官吏的书籍像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等。 看着宋小飞看这些书郡主李圆圆就犯头痛病,关于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郡主李圆圆只是听说过一些。 可要是让她去读那些东西,打死她她都不愿意,让她练剑弄刀可以,让她读书拉倒得了。 反正在这皇家之地呆着,不愁吃不愁穿,她才不看那些所谓的圣贤之书,听听名字不烦就不错了。 有天看着宋小飞拿起一本《尚书》就像念经的老和尚一样,李圆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乘不注意一把从宋小飞的手中将那本《尚书》给夺过来,随手扔在桌子上。 宋小飞知道郡主李圆圆的脾气,他并不生气,只是看着她道:“圆圆,你怎么能将我的书就这么随便地夺过去扔掉了?” 正是由于宋小飞态度的和蔼,才让郡主李圆圆觉得不可思议,她夺了人家的书,扔在桌子上,她想,宋小飞定会站起来与她大骂一场,可与她想象的全然不同,宋小飞有容人之量,他不但不生气,说话的口气还挺温和的。 如果要是宋小飞态度不好,以郡主李圆圆的个性,她定会不依不饶,可宋小飞的和蔼态度让李圆圆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她觉得她刚才态度有些过了。 态度转变了,郡主李圆圆对驸马宋小飞的说话也温和了许多,只听她对宋小飞道:“驸马,你不要怪我刚才态度对你不好,我本应该是好好对你说话,是我不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以后对你的态度好一些就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小飞,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再读这些陈词滥调了,就拿父王来说,他虽然没有读过什么圣贤只书,可照样骑在马上打天下,帮助先皇创下了这铁统江山,虽说可以骑在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骑在马上治天下,可是书读些有用的就行了,像有些就没必要多读,读太多了反而迂腐,再说了,你现在也是堂堂郡主驸马,驸马也是正二品爵位的朝臣,你就不要再花心思读书想着中状元了,你现在已经是二品朝臣,说不定哪一天皇帝召见你就会给你个差事去办,你就不要太用功读书了。” 没想到整日大大咧咧的郡主李圆圆对朝廷的事情了如指掌,宋小飞听她这么一说,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不过仔细想想,宋小飞觉得郡主李圆圆的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在鸿朝想中状元,那的确不容易,“三十老明经,六十老进士”,这正说的是鸿朝科举制度录取人才的难度。 通过读书考个功名,宋小飞知道其中的艰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体会到的,他觉得郡主李圆圆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只要皇帝召见,定会给他这个二品驸马给个朝廷官员做做。 人有时候想什么就来什么,转眼之间,就到了腊月初八。 日子到了这个点,说明距离大过年已经不远了。 老皇帝年龄大了,随着年龄的增加,李文巡越是感念过去的岁月。 戎马生涯,才打下了这铁统江山,在这皇帝的宝座上,位至人极,发号施令,荣华富贵。 就这一个方面说,李文巡已经不枉此生了。 天下之事,尽在人为,可众生平等,年龄之树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十六岁登基,在位已经六十年了,今年老皇帝李文巡七十六岁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年腊月初八李文巡传下旨意,邀请朝廷王公贵族举行一次小型的家族团聚。 皇帝的旨意以文书的形式传到了各王公贵族的手里,滕王府距离皇宫不远,皇帝文书很快就到了滕王李泰汤的手里。 接到文书,滕王李泰汤召集家中老小,准备去赴会。 滕王一行的人有滕王李泰汤、滕王妃芸娘、滕王世子李文渊,还有就是郡主李圆圆和郡主驸马宋小飞。 腊月初八这一天,宫廷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朝外的王公贵族都往宫廷里赶来。 滕王李泰汤身穿蟒袍,蟒袍外面是一件蓝色披风,头戴紫金王冠,威风凛凛。 刚到鸿朝皇家城池金汤城门前,就遇到了萧王李泰松。 萧王李泰松也是亲王,他与滕王李泰汤和先皇李泰昉都是亲堂兄弟,比滕王李泰汤只大了一岁多一点,都是鸿朝的功臣。 虽为兄弟,可是滕王李泰汤与萧王李泰松却性格不合。 滕王李泰汤作战英勇,性格却比较温和,对待部下平易近人,而萧王李泰松虽然也是一员虎将,武功与滕王李泰汤不分上下,可萧王为人性格暴躁,自我为是,不把滕王李泰汤放在眼里。 滕王李泰汤与萧王李泰松刚在金汤城门遇见,萧王李泰松转过眼瞥了滕王李泰汤一眼,带着几分嘲笑的口气对滕王李泰汤道:“皇上也给你发文告了?” 滕王李泰汤知道萧王李泰松在有意地讥讽他,可话送到嘴上,他不得不反驳回去,把脸转过来对着萧王李泰松,道:“你我同为朝廷亲王,皇恩浩荡,莫非朝廷只给你萧王一人发了文告不成?” 萧王李泰松的话不好听,滕王李泰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王气急败坏,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把披风向后一摔,头也不回地打马进了城。 跟在萧王身后的萧王妃玉碧和萧王世子李文焕,还有萧王女儿郡主李姗姗和郡主驸马戈尔,搭理都不搭理滕王一行人,跟在萧王身后进了金汤城门。 别人暂且不说什么感受,滕王女儿李圆圆当下就受不了了,她握紧手中的轩辕剑,恨不得活劈了萧王李泰松。 她最见不得这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狂徒,要不是和她并排骑马前行的驸马宋小飞挡住她的手腕,李圆圆恐怕早就拔剑出鞘了。 看着萧王一行人狂妄的样子,郡主李圆圆愤愤不平,心里想着,好吧,暂时让你们逍遥地进城去,待我进了城,找个机会,定叫你们好看。 萧王目无一切地进了城,滕王李泰汤也不能拉后,催马进了金汤城。 负责迎接各位王公大臣的是当今皇太子李胥凉殿下,萧王李泰松不把滕王李泰汤放在眼里,可见了皇太子,他却不敢怠慢,哪里还顾得上祖侄之间的问候和寒暄,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先跪了下去,跟随在萧王身后的几位也跟着萧王跪了下去。 虽然贵为皇太子,可是李胥凉并不傲慢,毕竟萧王是他的六爷,萧王刚跪了下去,就被皇太子李胥凉拉了起来。 皇太子李胥凉拉着萧王的手,道:“六爷乃是我鸿朝的开国功臣,赶快随我进大殿去吧。”说着,拉着萧王李泰松进了寿元大殿。 待萧王向老皇帝李文巡行过跪拜大礼,被安排坐到了右边的第一个席位上,与老皇帝李文巡开始拉起了家常。 刚才被皇太子礼让一番,萧王更加心中狂傲,认为连皇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都对他彬彬有礼,何况他人。 安排好了萧王李泰松,皇太子李胥凉出了寿元大殿,又来迎接新来的王公贵族。 刚从寿元大殿门口出来,皇太子李胥凉就与滕王李泰汤遇到了一起。 见了滕王李泰汤,皇太子更加礼遇,拉住滕王李泰汤的手,相互寒暄了好长时间。 滕王李泰汤刚要行君臣之礼,可皇太子李胥凉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让他这个祖宗跪拜。 “八爷戎马一生,为我大鸿朝出生入死,就凭这个我今天也要赦免了八爷你的跪拜礼。” 皇太子边说边笑,滕王和滕王妃可以免除跪拜大礼,可是滕王世子李文渊、郡主李圆圆和驸马宋小飞还是参拜了皇太子。 等滕王世子等参拜完毕,皇太子一直拉着滕王李泰汤的手,进了寿元大殿。 见滕王来了,老皇帝李文巡高兴地从龙倚上站起来,道:“滕王八叔远道而来,朕就免了你的跪拜之礼吧,快入席坐下吧。” 老皇帝是九五之尊,滕王李泰汤还是要跪拜,老皇帝李文巡连忙命令左右太监拉住了他,对滕王道:“八叔,今天我们皇家人聚在一起,你不用跪拜于朕。” 既然老皇帝不肯让他跪拜,滕王李泰汤只好进入席位坐下。 萧王见老皇帝李文巡对待滕王的礼貌远远超过了他,坐在哪里一句话都不肯说,心里极其不舒服。 就在宋小飞跪拜的时候,老皇帝才算是第一次见了滕王唯一的女婿。 跪拜完毕,宋小飞刚站起来,老皇帝语重心长地道:“宋小飞!你就是宋小飞,滕王的贤婿,让朕好好看看,果然英气不凡,好,快入席就坐吧。”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恩完毕,宋小飞便和滕王世子李文渊和郡主李圆圆一起来到滕王李泰汤一排的席位坐下。 今天来的王公贵族挺多,寿元大殿里都坐满了。 六十次铜钟声响过,老皇帝身边的黄仁把手里的拂尘扬了起来,道:“腊月初八庆典仪式正式开始,现在宣读庆典文告。” 太监黄仁说完,负责礼仪的礼部侍郎秦奂宣读文告。 文告内容简介,不多时,礼部侍郎秦奂便读完了文告。 待文告读完,太监黄仁宣布开始用膳,各位王公贵族对朝廷的食物特别青睐,争抢着吃,争抢着喝,好不热闹,老皇帝李文巡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乐开了怀。 第四十七章 祝酒 舞剑 拜官 太监黄仁开口宣布用膳,在坐的王公贵族争先恐后,拿起了筷子,拿起了勺子,张开嘴巴,酒肉饭菜送了进去。 鸿朝的王公贵族打仗不含糊,吃喝不拖拉,边笑边吃,边吃边笑。 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左右招呼,看到哪个桌子上的酒壶菜盘子空了,他们立刻添酒加菜,让这些王公贵族的嘴不能停下来。 王公贵族虽然平日里在各自的府衙里面也有不少好吃好喝的东西,可是他们毕竟处在一处之地,一个地方的吃喝是有限的。 而这朝堂之上老皇帝李文巡的眼皮底下,摆放着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特色菜肴和肉食,且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酒。 各位王公贵族不是同门手足,就是同朝为官的同僚,相互捧场,相互吹嘘,只要是不违背朝廷政纲的事情都可以谈。 为了吃饭喝酒的雅兴,宫廷配备了专门乐队,乐队在朝堂的边角里吹拉弹唱,更加让在坐的王公贵族有口味。 饭菜吃到半间,酒至半酣,王公贵族之间开始交头接耳,三三两两把头聚在了一起。 原来他们之间互相通气,准备在这席间向老皇帝李文巡祝酒。 老皇帝李文巡是鸿朝明君,他提前在发给各位王公大臣的文告里严正声明这次进宫只为大家聚在一起高兴,进宫的王公贵族一律不准携带向皇帝进贡的贵重物品。 既然老皇帝都这样说了,谁都不敢违背老皇帝李文巡的旨意,朝臣都知道,老皇帝李文巡赏罚严明,谁要是违背了他,杀头的可能性随时会驾临到身上。 自然,各位王公贵族,谁都没有带来向老皇帝李文巡进贡的贵重物品。 既如此,这些个王公贵族只好在席间互相商量了一下,不管带不带进贡物品,都不会影响他们向老皇帝李文巡祝酒的事情。 大家没有异议,这时年龄最大的亲王褔王李泰山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个铜杯子,里面装着清澈的宫廷美酒鸿福饮。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也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褔王李泰山道:“大家都把手里的筷子放一放,听我说话!” 褔王高喊了几声,王公贵族都听到了耳朵里,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奏乐的乐队也把停止了手里的乐器。 听到大家都安静下来,褔王李泰山继续说道:“今天皇上把咱们都召集到这里,可以说是皇恩浩荡,为了表示对皇上的感恩,我们应该向皇上祝酒才对,我提议大家端起酒杯,向我们的皇上敬上一杯,大家以为如何?” 向皇上祝酒,这可是个好建议,大家不由分说,齐声道:“褔王好主义,我们愿意遵行。” 听到大家都同意他的想法,褔王端着手里的酒杯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主义,那就请大家端起被子,共同祝贺皇上。” 众位王公贵族都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的席位上站起来,高举酒杯,齐声喊道:“吾皇高寿,臣等举杯,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王公贵族齐声祝贺,老皇帝李文巡非常高兴,毕竟他这个年纪的人越来越爱热闹,于是他从龙倚上站起来,在两位年轻宫女的扶持下,佝偻着腰身,手里端着一杯鸿福饮美酒,热泪盈眶,道:“朕今年七十又七了,在这龙倚上已经坐了整整六十年了,今天是农历腊月初八,过了今天,距离大过年也就没有几天了,朕也老了,自感行将就木,今天,朕把你们各位王公朝臣请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与大家缓缓快快地聚一聚,相信在朕的有生之年中,像这样的欢聚不会再有很多了,朕今天就接受你们的祝酒,来,大家举酒共饮。” 朝中御医已经提示到了这个岁数,皇帝不能再由着性子饮酒了,可是今天人多高兴,老皇帝李文巡也顾不得御医的什么提醒了,他拿起酒杯,一口将酒杯中的鸿福饮全部喝完。 太监黄仁急了,刚要劝阻,可是老皇帝速度快,黄仁还没出口来得及劝阻他,他已经将酒杯中的鸿福饮喝了个点滴不留。 可不管怎么着,作为老皇帝李文巡的随身太监,职责所在,黄仁还是要劝上一劝,黄仁说话,由于是受过宫刑的太监,声音尖细:“皇上,您年纪大了,太医说了,这鸿褔饮虽好,可也不能喝呀!” 都这把年纪了,害怕什么喝不喝酒,老皇帝李文巡猛然之间想通了人生的很多事情,往日英雄少年,战场上刀来剑往,人头落地,腥风血雨。 可转眼之间风华都岁着岁月的风吹雨打而渐去,把曾经的一个少年变成了现如今的一个老叟。 皇帝又能怎的,皇帝也和普通凡人一样难免老去。 太监黄仁劝阻老皇帝李文巡不要喝酒,老皇帝李文巡不但不听,反而训斥太监黄仁:“住口!朕往日喝酒你要阻拦,朕今日喝酒你还要阻拦,再这样下去,到朕百年之后,就一口酒再也喝不上了,你说你现在阻拦朕,是不是大逆不道?” 老皇帝李文巡这样说虽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可是却让好心忠诚的黄仁心里惭愧难当,委屈地流下了两行老泪,哭诉道:“皇上,老奴从小就陪在您的身边,伺候了您一生,老奴是尽了身的废人,心里别无他求,最多的希望就是皇上能够长命百岁,皇上您就看在老奴几十年陪伴的面子上不要再喝酒了。” 其实,老皇帝李文巡说那样的话,并不是真正地怪罪太监黄仁,他只是感叹人生岁月的流逝之快罢了。 就在太监黄仁两行老泪从脸颊上留下来的时候,老皇帝李文巡懊悔他自己心情太过于急躁,伤害了一个忠诚于他的人。 说出去的话比眼前刮过的风还要跑得快,既然话已经说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不过安慰人心的话还是有的。 老皇帝李文巡深知太监黄仁对他对鸿朝是忠心不二的,只是刚才一句话说的太过仓促,为了不让黄仁伤心过度,老皇帝李文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佝偻着腰拉住跪在面前地上太监黄仁的手,道:“起来吧,是朕错怪你了,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你的忠心,难道朕还不明白吗?朕现在就赏赐你黄金五百两,白银一千两。” 要说赏赐,以前老皇帝李文巡也没少赏赐黄仁,可太监黄仁跟了老皇帝李文巡多年就跟出了深厚的感情,黄金白银他宁肯不要,就是希望老皇帝能够长长久久地活着。 但毕竟是老皇帝的赏赐,不收下是不行的,太监黄仁也知道老皇帝李文巡赏赐他的不仅仅是这五百两黄金和一千两白银,老皇帝李文巡的赏赐中带着的是对他的感激和信任。 皇帝赏赐,作为臣子的得谢恩,这个黄仁当然懂得,他跪在地上,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谢完了,太监黄仁才从地上站起来,见老皇帝李文巡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黄仁笑嘻嘻地看着老皇帝李文巡,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 众大臣不希望欢快的庆典不要变成悲伤的庆典,萧王李泰松提出了一点建议:“陛下,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微臣愿让我的女婿戈尔为陛下舞剑助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舞剑助兴,当然可以,鸿朝是从马上拿剑取得天下的,自然是崇尚刀剑的。 老皇帝李文巡听说萧王的女婿药亲自为他舞剑助兴,把手一摆,表示同意了萧王的意见。 征得老皇帝李文巡的同意,萧王使了眼色,萧王女婿戈尔手持宝剑,在大殿下面舞了起来。 表面上看,戈尔舞剑是为老皇帝李文巡助兴,可是萧王私下包藏祸心,他已经安排戈尔在舞剑的时候乘机杀了滕王李泰汤。 滕王李泰汤一旦被杀,萧王李泰松就是鸿朝第一的亲王。 这真是一场戈尔舞剑意在滕王啊,历史的故技再次被重演,可是众人包括老皇帝李文巡也不知道这舞剑中包含着萧王不可告人的秘密。 戈尔动作轻盈,手中的宝剑像长蛇一样在空中飞舞,各位王公贵族愣是盯不住他的剑。 可是戈尔眼神冷酷,丝毫不像一个为皇上舞剑助兴的人,他在舞剑时,故意距离滕王李泰汤很近,他这样做不为别的,就为能靠近滕王李泰汤乘机下手杀他。 一开始宋小飞没有太在意,可是当看到戈尔手中的剑锋一次比一次距离滕王的距离近了,宋小飞这才意识到了一种不好的情况,那就是戈尔很可能要针对滕王李泰汤下手。 为了以防万一,宋小飞来到了滕王李泰汤的前面,虽然站在滕王李泰汤侧前方,并不挡着滕王李泰汤欣赏戈尔舞剑,不过这样一来,万一戈尔要对滕王李泰汤下手,首先得过了宋小飞这一关。 当然了,戈尔并不认识宋小飞,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戈尔根本不知道在滕王侧前方站着的就是伊馨郡主李圆圆的驸马宋小飞,只管拿着手中的宝剑舞来舞去。 当然,戈尔的隐藏技术非常可靠,他在舞剑的时候故意靠近现场的王公贵族的身边,免得让滕王李泰汤发觉他要杀他。 可是再隐藏得好,狐狸的尾巴吃早要露出来的,宋小飞也不着急,戈尔不动手,他也不动手,免得被诬陷,成了罪人。 戈尔舞着舞着,便把目标加紧锁定在了滕王李泰汤的身上,手中宝剑的剑锋距离滕王李泰汤越来越近,只是各位王公贵族没有注意到罢了。 随着戈尔距离滕王李泰汤的距离越来越近,宋小飞做好了一切准备。 只要戈尔胆敢动手,他定会让戈尔原形毕露。 突然,戈尔在舞剑的时候,剑锋直接奔褔王李泰山的咽喉刺去。 众人莫不震惊,惊叫不绝,心想,褔王这下完了。 可是众人却多虑了,眼看剑锋马上到了褔王李泰山的咽喉前时,戈尔却出奇地撤回了宝剑,宝剑没有伤到褔王李泰山丝毫。 戈尔收放自如的剑法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可是宋小飞并没有因此放松了对戈尔的警惕,假即是真,真即是假,宋小飞深知这一点。 在刚才褔王身上做了一个实验后,戈尔真的要动真格了,接下来他有挥动手中宝剑向滕王李泰汤的咽喉刺过来。 滕王李泰汤并不害怕,站在哪里没有动,可是戈尔手中的剑锋已经插进了他的咽喉,滕王李泰汤只觉得咽喉有剑锋的冰凉之感,心想,这下完了。 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宋小飞突然出手,一手抓住戈尔刺过来的宝剑的剑柄,一手在戈尔胸口一掌打去。 剑锋只有一点割破了滕王李泰汤的咽喉皮肉,并没有伤及内部。 而戈尔却被宋小飞的掌力震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他身边的郡主李珊珊将他扶起来。 老皇帝虽然年老,可是刚才那一剑他也看到了,而皇太子李胥凉更是明眼看见了戈尔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他不便说明白。 但在老皇帝李文巡面前,皇太子却极力夸奖和推荐宋小飞。 既然宋小飞武功如此高强,老皇帝李文巡便官拜宋小飞兵部司马,让他出任禁军军械库司一职。 宋小飞跪拜谢恩,瞬间就成了朝廷的一个官员,做梦都难以想象。 第四十八章 饶恕 衙门 由于宋小飞及时出手搭救了岳父滕王李泰汤一命,皇太子李胥凉见宋小飞武艺精湛,极力向皇上保荐宋小飞,而老皇帝也亲眼看到宋小飞于瞬间将滕王解救了下来,自然是封了宋小飞做了兵部禁军军械库司的职务。 由一个无职无业的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朝廷的小官,宋小飞心里还是高兴的。 心想,父亲老是告诫他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这下可好,书读得怎么样宋小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读书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就在老皇帝李文巡封宋小飞做禁军军械库司一职的时候,右仆射宋远天也在现场。 要不是亲耳听见,宋远天才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可他明明听到看到老皇帝李文巡的确是封宋小飞做官了,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大官都是由小官做起的,只要有了这一步,以后就有的机会做大官。 腊月初八的聚会在这种欢快之中就很快结束了,可是萧王女婿戈尔当众刺伤了滕王李泰汤,虽然只是划破了咽喉的外面的肉皮子,无伤性命,可是按照鸿朝律法,凡是刺杀或者过失伤及皇亲国戚的人一律斩立决。 戈尔不知道朝廷的这条律法,可是萧王滕王还有所有的王公大臣可不是不知道这条律法,当然,老皇帝李文巡更加是清楚不过了。 如果把戈尔不治罪,那么今后犯奸做科的人都会逍遥法外,这样以后的如何振朝纲。 如果把戈尔治罪,从整个朝廷的大局来说无疑是好的,可是戈尔是萧王的东床快婿,如果把戈尔治罪,那么如何向萧王交代。 把戈尔治罪伤的是右手,不把戈尔治罪伤的是左手,这让作为皇帝的李文巡极为为难。 皇太子虽然极力推荐了宋小飞,可是对于萧王女婿戈尔的所作所为他并不表示任何的看法,只有沉默罢了。 皇太子李胥凉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是未来皇帝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如果在不必要的时候吐露锋芒,必然将会树立许多敌人,对他将来继位皇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举行这次腊月初八团聚会,右仆射宋远天也在老皇帝李文巡的邀请范伟之内。 如何处置戈尔,老皇帝先问右仆射宋远天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该如何处置戈尔,右仆射是鸿朝的直臣,有什么说什么,他当即回答老皇帝李文巡:“依照我朝律法当斩。” 在宋远天回答老皇帝李文巡问题的时候,老皇帝李文巡一直是背对着右仆射宋远天的,而萧王则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右仆射宋远天,希望宋远天能够给出一个赦免的回答,可是让萧王没有想到的是,右仆射宋远天不但没有给出他期望的回答,反而一句话就直接说到了萧王最担心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情老皇帝李文巡是很为难的,他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就此将戈尔治罪。 不过此刻老皇帝还是背身站着,看着朝堂之上的四个大字“威震朝纲”,萧王李泰松心里不安稳,他不知道老皇帝李文巡心里是怎么想的,连忙跪在地上向老皇帝李文巡求情:“陛下,看在微臣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就饶恕微臣的这个不争气的女婿一次吧,微臣保证他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万望陛下开恩哪!” 既然萧王李泰松平时不让不仁,滕王李泰汤这时开始说话:“陛下,如果今天是微臣的女婿当众杀伤了萧王,不知道萧王是不是会像现在跪在地上求饶还是请求陛下立即将微臣的女婿立即斩杀呢?” 此话一出,各位王公贵族无不私下议论纷纷:“是啊,萧王平日里也太过于嚣张跋扈了,今天他女婿公然杀人,真是罪过啊!” 各位王公贵族的议论萧王能听得见,当然老皇帝李文巡也能听得见,萧王平日里太目中无人,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人向皇帝求情。 老皇帝听了滕王的话和各位臣公的议论,还是背身对着大家道:“萧王,你往日为人自我为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替你求情,朕替你惋惜啊。” 话到这里,太子李胥凉站了出来,弯腰作揖对老皇帝李文巡道:“父皇,依照儿臣看来,六爷萧王过去的确有不厚道的地方,可是他往日也为大鸿王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念在他以往功劳的份上,就饶恕戈尔这一次吧,让他知错就改,下不为例,如果不然,再杀不迟。” 皇太子李胥凉一般讲话,啥好说道了老皇帝李文巡的心坎上,他转过身来,看着各位王公贵族道:“皇太子之意,你们以为如何?” 既然皇太子李胥凉开口求情了,各位王公贵族也摸不清皇太子这是出于何意,便都尾随皇太子李胥凉的意见,向老皇帝李文巡求情,滕王李泰汤也是多年的老臣,在朝堂上也要看情况看风使舵,见别人都随了皇太子李胥凉,他也向老皇帝李文巡进言,说皇太子李胥凉的话有道理。 老皇帝看着各位王公贵族,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朕就依照皇太子的意见处理此事了,右仆射宋远天替朕拟旨。” “是,陛下。”右仆射宋远天拿起狼毫,按照老皇帝李文巡的口述,拟旨处理戈尔的意见。 老皇帝李文巡在旨意中说到,戈尔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着革除郡主驸马二品爵位,从此以后再不能进入皇宫半步,违者杀无赦。 旨意拟订,老皇帝李文巡让右仆射宣读旨意,众王公贵族跪听旨意,萧王李泰松接了圣旨醋溜溜地带着萧王妃、萧王世子、郡主、戈尔离开了皇宫,奔他自己的封地而去。 处理了萧王李泰松女婿戈尔的事情,老皇帝李文巡命令太监黄仁拿来红花油,赠了滕王李泰汤两瓶,让他回去了把红花油摸在伤口上,这样可以让伤口早些愈合。 老皇帝李文巡既不愿意在他古稀之年行杀伐之事,也不愿意因为这样而让有功之臣灰心,所以一个方面没有杀戈尔,一个方面安慰滕王李泰汤,送了皇家的红花油给他。 处理了滕王李泰汤与萧王李泰松的事情,老皇帝李文巡在两位宫女的搀扶下回了倾宫,黄仁也跟在老皇帝李文巡身后而去。 宋小飞被封了兵部司马一职,老皇帝李文巡回了倾宫以后,其他各位王公贵族也各自回自己的封地府衙去了,而宋小飞则来到了兵部,向兵部侍郎秦奂报到。 来到鸿朝的兵部衙门,宋小飞见兵部衙门上方挂着有“兵部”两个字的牌匾,他抬头看去,就是这里了,刚要进兵部大门,却有两名武士拦住去路。 宋小飞知道两个武士的意思,他拿出皇帝的文书,两个武士看了,再也不敢拦挡,却彬彬有礼地道:“不知新的司马大人到来,属下知罪。” 宋小飞收起皇帝任命文书,也不去怪罪两名武士,对两名武士道:“不知者不罪,再说你们也是职责所在,何罪之有?” 说完这些话,宋小飞便进了兵部衙门的大门,直朝衙门的正堂走去。 正堂门外还是站着两名武士,两名武士腰挎大刀,身穿铁铠。 宋小飞知道这两个武士会挡住他不让进去,便又把皇帝的任命文书拿了出来,一直向正堂门口走去。 不料这时啥好有一位头戴展角襆头身穿官袍的人从正堂门口走了出来,宋小飞一眼认得他就是兵部侍郎秦奂,因为宋小飞在寿元殿已经见过了他。 再说秦奂走出正堂门,看见有人向正堂走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右仆射的儿子滕王李泰汤的女婿宋小飞,他连忙迎接上去,道:“欢迎啊欢迎,欢迎你来到兵部担任兵部司马。” 宋小飞也是非常谦虚,道:“哪里,哪里,初来乍到,还望秦侍郎照顾。” 秦侍郎为人也谦虚,只听他道:“哪里,哪里,你我同朝为官,自然是要相互照应了。” 相互问候寒暄过后,兵部侍郎秦奂便带领宋小飞来到军械库,军械库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最主要的还有攻城的火炮和火器。 按照兵部侍郎的安排。宋小飞的主要职业就是负责带来军械库的士兵研究制造兵器。 这样的工作安排,正好随了宋小飞的心愿,他一身武功,正愁着没处发挥,这下能用上排场了。 军械库的士兵看见来了一位新的人员,以为是新来的士兵,不想侍郎秦奂说明了宋小飞就是新来的兵部司马,这些军械库的士兵才傻了眼,原来是新来的上司,都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道:“参见侍郎大人,司马大人!” “起来吧!”兵部侍郎秦奂唤起了这些军械库的士兵,让他们以后就在司马宋小飞的带领下好好研制新式兵器。 等待兵部侍郎秦奂走后,宋小飞把所有的军械库的士兵都召集起来,给他们讲解了一下今后军械库的工作纪律和工作内容。 作为兵部军械库新上任的司马,宋小飞想有一番作为。 既然要有作为,首先得管好他属下的这些士兵了,因为一切工作都得依靠这些士兵去完成。 军械库的士兵不仅要有一副好身体,还要有一定的知识。 为了提高军械库士兵的身体素质,宋小飞要求所有士兵早晨八点以后锻炼半个时辰,让后开始用膳。 待吃完早饭,宋小飞请了工部的工匠来给军械库的士兵上课,上课的内容就是关于尺寸以及一定的制作技术。 当然光讲这些简单的知识还不行,讲完课宋小飞又要求士兵进行实际操作,因为在实际操作中才能把学到的知识运用上。 就这样训练下去,时间久了,士兵的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他们对武器的研究水平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而是上升了几个层次,制造出来的武器更加不同寻常,与以前的武器比较有了很大得改进。 第五十一章 天下镖局 冷眉剑赛如凤将刚从兵部回来的宋小飞拉到自己的厢房里,要告诉他一个她心里的想法。 赛如凤一开始故意装作神秘,嘴里虽说有事情要告诉宋小飞,可迟迟不肯将心中之事说出来。 经过宋小飞一番盘问,赛如凤最终还是将心中的想法合盘托出,毫不保留地全部说给了宋小飞:“小飞,现在朝廷开放互市,我们的屠宰场只有这么大的范围了,再要扩大规模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想不如我们建一个镖局,一来自己直接与周边少数民族国家做生意,二来别人有贵重的物品我们可以替他一路代劳,我们只要收取费用就可以了,你看我这个主意可行不?” 神秘了靠半天,原来是想着挣钱的事情,宋小飞抬头看着冷眉剑赛如凤,伸出手来摸了摸赛如凤白皙的脸蛋,心里莫名的有一种爱惜的感觉涌上心头,半晌才说:“如凤,你缺钱吗?” 经宋小飞这么一问,赛如凤也不知道宋小飞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缺钱。 宋小飞一直看着赛如凤,手还是放在赛如凤的脸蛋上,接着道:“既然不缺钱,为何还想着挣钱的事情?” 有钱怎么能不去挣呢,赛如凤不知是宋小飞笨还是宋小飞傻,抬起右手食指在宋小飞的额头上指了一下,反驳:“我们开办屠宰场,红血白刀,挣的是畜生性命的钱,如今这政策也好了,朝廷放开互市,正是挣钱的好机会,我们只需要拿了中原的丝绸布匹等去交换周边国家的牛羊马骡,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我们不做有人会抢了我们先机去做的,等别人赚了钱,我们就只有站着看人家赚大钱的那种羡慕神情了,与其让咱们羡慕别人,还不如咱们自己先做,让别人羡慕咱们。” 盯着看了赛如凤半天,宋小飞把手从赛如凤的头上移动到手上,脸上这时才露出了笑容,摸了摸赛如凤黝黑漂亮的长发,夸她:“你果真是女中豪杰,你心里想的这些与我不谋而合,我这两天正琢磨着能不能投资一把,做做这边境贸易的事情,不想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从宋小飞刚开始的话里,赛如凤以为他不同意做这挡子生意,没想到说道最后,宋小飞也是一个愿意在这件事情上下手的人。 不过别说,先下手为强,做生意往往要有鹰鸠一样的眼光。在别人还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要能提前想到这件事情,这样的眼光叫做战略眼光,这种思维叫做理性思维。 只说不做,那叫空头理论家,说到做到,那才叫实践家。 既然宋小飞与她的思维一样,那就事不宜迟,先得成立一个镖局,这个镖局是为自己做生意的,同时也可以替富家大商代替押韵东西。 有钱了好办事,与宋小飞达成一致看法后,赛如凤又将她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上圭茜、秋杏、柳红子、郡主李圆圆,几个女人听了后,都觉得赛如凤的想法不错。 而柳红子当即表示出钱先成立一个镖局,赛如凤也觉得此事可行。 不过这个镖局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就交到了宋小飞的身上,宋小飞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小的事情,他故意让郡主李圆圆来起个名字。 起就起,有什么了不起的,李圆圆眨了眨眼睛,替镖局起了个名字,镖局的名字就叫天下镖局。 不说以后的生意怎么样,只听这名字就已经够霸气,天下镖局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下一步就是给天下镖局找个地方,一个这么霸气的镖局没有地方怎么成呢,正当大家为镖局的地方发愁的时候,宋小飞倒是想出了好办法。 毕竟天下镖局刚开始起步,不应该把规模弄得更大,宋小飞建议就把他地这个宅院当做镖局办公的地方就可以了,反正他的这个宅院的后院空着一大块地方到现在还没有用,正好可以利用这里盖上几座房子,然后就把这里当做天下镖局的办事地点。 一切商量好以后,宋小飞让管家柳红子带领他的几个老婆从库房里抬出一缸银子,这是为新成立的天下镖局准备的。 买盖房子的木头砖瓦等材料就用去了半缸银子。 请了工部的十几个工匠,干活的人也就不用去哪里找了,宋小飞是兵部侍郎,也就是兵部的最高长官,找一百多个干活的人实在太容易了。 当时宋小飞就从兵部找了一百多个干活的士兵,兵部的士兵听到替兵部侍郎帮忙,他们立即报名,行动非常积极。 由于工匠多,干活的士兵也多,不出一月,宋小飞宅院的后院里就盖起了三间房子,一间是用来放商品的和马车等工具的,一间是用来供镖局的人住宿的。 三间房子规模非常大,房子盖成,宋小飞从半缸银子中拿出银子,准备给盖房子的工匠和士兵发点工资。 可是工匠和士兵都不愿意要,因为他们愿意为兵部侍郎宋小飞免费服务。 可再怎么的,多少也要给他们给些,宋小飞给了十几个工匠每人六锭银子,给了士兵每人一定银子。 最后实在是推脱不了,工匠和士兵只好无奈地拿上了宋小飞的赏银。 房子盖好后,宋小飞又让赛如凤带领宅院里的男仆和女婢去买了马车还有手推车,这些都是镖局的押运工具。 最后就是镖局做生意得有人手,上圭茜和秋杏没有武功,她们两个是做不了这挡子生意的,宋小飞就只好让他们在家里搭理家庭内务就是了。 其他的人赛如凤和柳红子还有郡主李圆圆,她们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强,是在适合不过的镖局最佳人选了。 不过诺大一个镖局,就她们三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原来韩铁虎手下的投过来的十个少年武功也都非同寻常,只可惜他们要负责屠宰场那边的事情。 这天下镖局从哪里去找人呢,当然这不是难事,宋小飞身为二品兵部侍郎,找几个人还能难得住他吗。 兵部的士兵多得是,不要说要几十个人,就是要一千人,宋小飞也能找到。 在兵部中,宋小飞挑选身体强健吃苦耐劳又武功还可以的士兵选了六十个,给他们每人两锭银子作为加入天下镖局的报酬。 地方有了,人员也有了,剩下的就是实际进展了,可把柳红子从屠宰场撤出来,屠宰场那边就没有一个主心骨了。 为了培养有担当有能耐的人,宋小飞让秋杏在家里搞好内务,让上圭茜带着韩铁虎手下投过来的十个少年在屠宰场干。 这样的安排总算可以吧,谁知道赛如凤和李圆圆还是舍不得当下屠宰场这里,死活要让柳红子继续在屠宰场里负责经营。 可宋小飞知道,屠宰场能挣钱不错,可是屠宰场却也是柳红子的伤心之地,别人不知道,宋小飞他心里怎么能不知道呢。 从心底来说,宋小飞早就有心让柳红子离开屠宰场那个让柳红子伤心的地方。 其实,自从韩铁虎手下投过来的十个少年投过来以后,收到了宋小飞格外的照顾,他们现在对宋小飞忠心耿耿,最后宋小飞决定,让赛如凤、李圆圆、柳红子带领他从兵部挑选来的六十个人负责天下镖局的事情,秋杏和上圭茜负责照料宅院,屠宰场就交给十个少年。 屠宰场那个地方虽然让柳红衣伤心过,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她提议让宋小飞的弟弟宋小华和宋小顺过来帮忙负责屠宰场的一切事情,十个少年完全由宋小华和宋小顺负责调用,听他们两个的安排。 仔细一想,柳红子的想法不错,宋小飞去了一趟父亲宋远天的府上,说明了来意,既然是给两个弟弟找个差事干,反正这两个家伙呆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宋远天跟高兴地答应了,并且嘱托两个儿子宋小华和宋小顺跟了哥哥宋小飞去了要听话,好好干,否则他不饶他们。 既然父亲同意了,宋小华和宋小顺跟了哥哥这个兵部侍郎,来到了屠宰场,成了屠宰场两名实际的经营者。 柳红子和宋小飞把宋小华和宋小顺弟兄两个情况向屠宰场的每一位屠夫包括十个少年做了介绍和交代,并让大家以后一切都得听他的。 屠宰场的屠夫都是柳红子一手培养成的,柳红子每年给这些屠夫包括十个少年的收入是非常丰厚的,这些人都把屠宰场当成了他们的家。 屠宰场中途换主人,大家都舍不得柳红子走,可是毕竟柳红子有别的事情要做,大家也不好挽留。 不过柳红子在给屠宰场的人介绍完了宋小华和宋小顺的情况后,让大家一切听他们弟兄两个的,有谁如果胆违背她今日嘱托,她必诛杀其人,说罢,将一棵大树一刀劈为两段,警示不听话的就是这个下场,不是柳红子狠心,屠宰场的确是一个摇钱树,不得不重视它的地位。 第五十二章 首次出镖 天下镖局刚刚成立伊始,收到了当朝三司使王锦户大人的一笔出镖生意。 一个月后的今天就是三司使王锦户大人岳母南岭尼姑小女儿的生辰,三司使王锦户要求在半个月之内将一些贵重的生日礼品全部送到南岭尼姑的手中。 送过来的生辰礼品,天下镖局总镖师赛如凤点了一下,总共有八盒,这八盒礼品当场验货。 事关贵重的生辰礼品,赛如凤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她和镖师李圆圆、镖师柳红子亲自上阵。 打开礼品盒子,赛如凤、李圆圆、柳红子不禁大惊。 原来以为她们自己经营的屠宰场已经赚了很多的钱,可见了这些礼品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虽然是八盒礼品,可是要是估价的话,多少个屠宰场的收入恐怕比不上这些东西值钱,多少金银恐怕都难以买到这八个礼品盒里所装的东西。 礼品盒里究竟装得是什么东西,当场验货。 天下镖局总镖师赛如凤和天下镖局镖师李圆圆和柳红子当着三司使王锦户大人的面打开了八个礼品盒。 当一一打开礼品盒的时候,作为天下镖局的人,人生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做宝贝。 八个礼品盒里面分别装的是金制凤冠、银雕簪子、春蚕冰丝、黄花梨木枕头、锦织抹胸、冰花芙蓉玉手镯、冰晶耳环、翡翠鞋子。 这八样东西,每一样经过了无数工匠不分昼夜磨打雕刻制作而成,价值连城,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 亲自点验了这些礼品,赛如凤内心清楚这些物品的贵重,也从内心深处知道了这趟出镖的任务重大。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唯有不怕艰难险阻地做下去了。 不管三司使的这些礼品有多贵重,赛如凤也决定把这趟出镖的艰巨任务给拿下来。 就在柳红子和李圆圆睁大眼睛盯着这些稀世珍宝看个不够的时候,赛如凤却把眼睛盯在了三司使王锦户的身上。 由于任务艰巨,赛如凤也不怕狮子大张口多要他一些出镖的费用:“王大人,南岭尼姑深居南部虬蜃国碧光寺,从鸿朝都城洪州出发,至少也得走上十头半个月,这还不包括一路盗贼土匪的拦截,你看这出镖的费用……” 话到这里,三司使王锦户果然财大气粗,明白赛如凤的意思,打断了赛如凤的话,却接上了他的话:“哈哈,本司明白你的意思,赛姑娘是说钱的问题对吗,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你们能将本司的这些贵重物品完完整整地交到本司岳母南岭尼姑的手中,本司除了给你们费用之外,还要给你们很多赏钱。” 这些话,赛如凤何尝是不明白呢,可是像钱的问题不能囫囵吞枣,含糊其辞,必须当面锣对面鼓地一次性说明白,赛如凤不想听太多的好话大话,也不在乎什么赏赐之类的,她最想知道究竟这位鸿朝的财政大臣能给她们这次出镖到底给到多少钱。 这正是她接下来问三司使王锦户的话:“王大人,赏赐什么的我们也就不要了,我们就是关心王大人能给我们这次出镖给多少钱?” 虽然刚才三司使说下慷慨大方的言辞,可是钱这个东西毕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事情,提到钱谁都神经要抽动几下,心里打上多少个转。 略微沉思,三司使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本司也是个痛快人,这趟出镖路途遥远,这样吧,本司就答应给你们六百两白银怎么样?” 一趟这么重大的押运出镖,来回得一个月,六百两白银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三个人平均下来,每人只能拿到二百两银子,这太不划算。 一个朝廷财政大臣,这也未免太抠门了,赛如凤不能答应这个条件:“王大人,像你一样的朝廷大员这六百两银子恐怕有点少了,本姑娘也不啰嗦,这次出镖,你就多给我们点儿银子,一千五百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一千五百两!赛如凤瞧见三司使王锦户伸出了左手的一个食指,又伸出了右手的一个巴掌,在他自己的眼前晃了一晃。 一个食指意味着一千两,一个巴掌的五根指头代表着五百两,一个食指加上一个巴掌就是赛如凤向三司使王锦户所要的出镖费用的数目。 反正给不够她要的数目,赛如凤是绝对不出这趟镖的,因为要的钱太少了实在划不来。 从鸿朝的都城洪州到达南部虬蜃国碧光寺路程虽太远,可要是让别的镖局去办这件事情,六百两银子都费不上。 但又一寻思,正是由于路途遥远,再加上去南部虬蜃国碧光寺一路上盗贼出没,以前就听说押运出镖的没少在这一带出事情。 把这趟事关重大的镖交给别的镖局去办三司使王锦户实在是不放心,只有交给天下镖局他才觉得能心安。 来到这天下镖局,三司使王锦户也不是白来的,他当然不是偶然地来到天下镖局让她们完成这次出镖任务的。 红衣少女李圆圆短匕降烈马,白纱屠夫柳红子一把屠夫刀统领无数天下屠夫,冷眉剑赛如凤曾是一品诰命夫人府衙的贴身丫鬟,武功出自暮鼓大仙,是杰出的女中豪杰。 这些事情作为一个鸿朝的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更莫要说他这个鸿朝的财政大臣三司使大人了。 只是这冷眉剑赛如凤要的出镖的钱确实有点多,可是这样放心的镖局三司使实在再找不到第二家。 一分钱一分货,这是天下不变的公理,只要是能将这礼品安全地送到南部虬蜃国碧光寺,交到南岭尼姑的手上,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一千五百两白银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思忖至此,三司使王锦户咬下牙关:“好!本司就答应你们这个条件,一千五百两就一千五百两,只要你们能办好着趟差事,本司又何必吝啬这区区一点银子呢,一千五百两银子,成交!” 虽然觉得吃亏,可是别无他法,三司使王锦户只好把赛如凤要的一千五百两出镖的费用应承了下来。 要不是亲耳听见,李圆圆绝对不会相信三司使会答应这么多的银子,可三司使王锦户的确是说出来了。 除了震惊和兴奋,李圆圆还能想什么呢,她觉得这次出镖是值了。 最终镖局一方与三司使一方达成共识,钱的数目就这么说定了。 可三司使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天下镖局的押运人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心里还是不能百分百地相信。 口头答应下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三司使王锦户答应当下只付给六百两,等安全回来再付给剩余的九百两。 按照道理来讲,这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可口头上的话说完就被风吹跑了,完了连尾巴上的一根毛也抓不住。 为了让说出来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地变成可以依赖的白纸黑字,赛如凤找来笔墨纸砚,让三司使王锦户王大人按照他刚才所说的话拟一个协议。 一千五百两银子都答应了,写个协议就写吧,反正最后银子得出,三司使王锦户虽然心里不是很情愿,但碍于情势,他只好无奈地写了协议。 光有协议还不行,赛如凤又要求让他画押方才算数。 逼不得已,三司使王锦户又在刚才他写的协议上画了押,这样才算完成了协议这项任务。 一切手续办理完毕,三司使王锦户先付了六百两白银,才离开了天下镖局。 八盒礼品,盒子也不大,放在身上才最安全放心,赛如凤、柳红子每人身上拿三盒,李圆圆拿了两盒。 赛如凤骑着獠猪,李圆圆和柳红子骑了快马,从洪州出发,前往南部虬蜃国碧光寺而去。 这是天下镖局成立后的首次出镖。 第五十三章 途经虬蜃遇盗匪 三个人。 赛如凤、李圆圆、柳红子,拿着鸿朝三司使王锦户的八盒贵重生辰礼品,从洪州出发,一路南行,路上有说有笑,但也不失严肃的气氛。 中途困了,找个旅馆歇脚喂马喂獠猪,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去旅馆中每人要上一碗面食几个菜吃了,吃得渴了,再要上一壶茶三个杯子,拿起茶壶王三个杯子里各倒上一杯茶,拿起杯子喝上一口,一路的疲倦也随着淡淡的茶味慢慢散去。 到了晚上,为了节省开支,最重要的是为了保证生辰礼品的安全,虽然同行三个人,赛如凤还是只要了一间客房。 三个人挤在一起,赛如凤把生辰礼品就放在床头上,到了深夜还不放心,只听到李圆圆和柳红子的酣睡声。 天刚蒙蒙亮,赛如凤便叫醒了柳红子和李圆圆上路,柳红子被赛如凤推搡好几次她才能从梦中懒洋洋地醒来,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了。 可李圆圆就与柳红子不一样了,任凭赛如凤怎么推她,她都不肯从床上爬起来。 实在看不下去了,赛如凤手伸进被窝,在李圆圆的小腿上掐了他一把。 “哎吆!” 梦中的李圆圆惨叫一声,一支手摁在赛如凤掐她腿的那只手上,狠狠地甩出了被窝外面。 掐她都不醒来,赛如凤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也忍受不了,见过睡懒觉的人,还没见过李圆圆这么能睡懒觉的。 哗!赛如凤干脆一把揭开了李圆圆的被子,把李圆圆活活放在空气里。 深秋的天气,温度极让一个人无法遭受冰冷的袭击,李圆圆没了被子,身子被冻得受不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在寻找她的衣服。 李圆圆的这种动作,既可气又可怜,赛如凤看她眯着眼睛找衣服,便一把提起了衣服,放到了李圆圆的怀抱里。 等待柳红子和李圆圆穿好衣服,赛如凤已经要了三碗稀饭,三个馒头。 每人一碗稀饭一个馒头,赛如凤端起饭碗,一口稀饭一个馒头,吃完了。 柳红子吃饭也快,不过别说,李圆圆虽然起床迟了,可她吃饭的速度还比柳红子都快。 吃完稀饭和馒头,赛如凤带领柳红子和李圆圆拿了生辰礼品,从旅馆的客栈里牵了两匹马和獠猪。 过了一个晚上,两匹马和赛如凤的这头獠猪都交给客栈地小二喂养。 由于给了小二不少的银子,小二把这两匹马和一头獠猪自然是喂饱了。 出门在外,只有这银子是打通人与人之间关系唯一的一把金钥匙,赛如凤付了钱,牵了马匹和獠猪就往客栈买面走去,前进的方向对准了正南方,那里是她们一行三人的目的地。 有客栈住那自然是非常好的事情,可是有时候走到荒山野岭的地方,没有人家,更别说有旅馆客栈什么的。 这可就难为了赛如凤、李圆圆、柳红子他们一行,不得不在漆黑的夜晚架起一堆柴火取暖。 顺便从身上取下在有人的地方提前买好的馒头熟牛肉和水,坐在火堆旁,啃着牛肉吃着馒头,渴了喝一口水,倒也过得去。 最麻烦的是有了瞌睡,八盒贵重的生辰礼品就控制在她们三个的手里。 在地面上铺了一些树枝和干柴,李圆圆躺在了上面,她困的不行了,上眼皮见了下眼皮就舍不得放开,终于粘在了一起。 这么快的速度,赛如凤就进入了梦乡,把看生辰礼品的重要任务交给了赛如凤和柳红子。 红衣少女李圆圆什么都好,唯有她着爱睡懒觉的毛病为走镖局实在不好。 不过好在一行三个人总算有个照应,不然就李圆圆爱睡觉的德行,恐怕不管有多少宝物都要被匪贼给偷去了。 夜晚的篝火太耀眼,也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于夜晚走镖的人的确不是个好办法。 可如果要是把这堆火焰就此给灭了,恐怕也不是个最好的主意。 一旦火被灭了,漆黑的夜晚出现盗贼的话,更加不好对付。 任何事物都有美好的一面,但必然也有其不好的一面,大概这堆火也就是这样。 时下来说,只有两者并存取其一了,赛如凤掂量了一番,还是觉得应该让这堆火继续燃烧。 也许是这堆火真的太光亮惹眼了,两只绿色的风光在远处闪烁。 这两道绿光立刻就引起了赛如凤和柳红子的注意,不约而同的柳红子和赛如凤捏紧了手中的刀剑。 远处的两道绿光越来越近,在慢慢向这堆过移动过来,与其说这两道绿光是向火堆移动而来还不如说两道绿光是向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而来。 这点睡着了的李圆圆是不知道了,可是却脱不了赛如凤与柳红子的火眼金睛。 随着两道绿光越来越近,发出这两道绿光的东西也原形毕露,柳红子和赛如凤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夜狼在向他们靠近她们,这么晚了,一只夜狼靠近,它当然不是惦念赛如凤和柳红子身边的这八盒生辰礼品,它是在惦念火堆跟前的这几个女子的肉身。 只要是不惦念这八盒,赛如凤与柳红子就放心了,人世间最难对付的不是这些野兽,而是人面兽心的人。 平日里就在屠宰场对付畜生的柳红子根本就没有把这只靠近的夜狼没有太当做一回事情。 斜眼看了这只夜狼一眼,柳红子把所有的八盒生辰礼品全部交到了赛如凤的手里,而她自己则站起来拿着手中的屠夫刀。 这只夜狼狂叫一声,就冲着睡在地上的红衣少女李圆圆而来,也许是李圆圆外面穿的衣服太过吸引眼球地缘故,也许是李圆圆熟睡好下嘴的缘故,总之,这些都有可能是夜狼靠近她的原因。 可夜狼哪里是柳红子的对手,它刚扑过来就被柳红子手起刀落,斩为两段。 由于动作迅速,风不吹草不动,一只威胁李圆圆的夜狼被就地解决而没有惊动李圆圆,她依然睡在那干柴草上睡她的踏实觉。 李圆圆如此这般的睡觉,柳红子看了她两眼,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整个夜晚,赛如凤都高度警惕,被拴在旁边大树上的两匹马也耐不住困倦,趴下身子在地上睡了。 只有那獠猪贯通人性,虽然赛如凤没有将它拴起来,可它也不到处乱跑,乖乖地趴在地上。 由于李圆圆睡了,柳红子也不敢麻痹大意,整个晚上也不敢合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天终于亮了,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借着早晨的太阳继续前行上路,向虬蜃国走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将近十天的长途跋涉,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终于进入了虬蜃国。 进入了虬蜃国意味着一切都得由虬蜃国管辖了,民风民情得顺着虬蜃国的情况。 可她们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深长的峡谷,赛如凤给了柳红子和李圆圆眼色,柳红子和李圆圆都明白赛如凤的意思,从心里上加强了戒备。 来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小心从事为妙,她们一行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峡谷很寂静,只有听到鸟雀蝉鸣的声音,除此之外再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突然,一震声响,不知什么东西从峡谷的林子里响起,为了先发制人,红衣少女李圆圆不由分说,一只飞镖从她手中扔了出去。 虽然只是被她从手里扔出去的飞镖,可这只飞镖就像一只离弦的快箭,向那声响处飞去。 只可惜被这飞镖打中的并不是什么盗贼,它只是一只鹰。 对李圆圆的这个举动,柳红子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摇头笑了笑,而赛如凤却一言不发,仍然是难么冷艳而严肃。 她的冷艳严肃不是没有道理的,正在此时,从峡谷的林子里窜出了许多黑衣蒙面人,手中拿着钢刀。 “干什么,留下钱财!”为首的一个黑衣蒙面人道。 眼看是走不成了,因为前后左右被黑衣蒙面人围得水泄不通,看这些黑衣蒙面人,大约有六七十之多,而且从刚才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的口音和这些黑衣蒙面人的身子来判断,她们还是女人。 原来是一群女盗匪,赛如凤心想。 第五十四章 遭劫 途径虬蜃国的一道狭长的峡谷,却遭受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的围攻。 五六十人之众,将赛如凤、李圆圆、柳红子围在中间,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遭人围攻,柳红子和李圆圆身下的两匹马更加不安分,八只蹄子在峡谷的草地上来回奔腾,嘶鸣声响起,马受惊了大概都是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手忙脚乱,如果这样那就是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赛如凤坐在绿色的獠猪身上,坚定自若,冷艳的脸色更是如同往常。 平日里都顽皮惯了的李圆圆,只有她抢别人的份,可没想到的是今天却遇上了这挡子事情,她也有被别人抢的时候,当下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骂:“你们这群王八蛋,竟敢挡本姑奶奶的道,老虎不发威,你们真是把我当成病猫了。” 对方凭着人多势众,根本不把郡主李圆圆说的话当做一回事情,为首的穿黑衣蒙面的人更是猖狂:“叫你们放下身上的宝物或可免于一死,如若不然,定让你们粉身碎骨。” 这么狂妄,欺人太甚,李圆圆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欺负,她冷笑:“哼哼,你有本事就亲自从我手里拿了去。” 或许是少不更事的缘故,毕竟李圆圆要比柳红子和赛如凤小上几岁,她说了还不过瘾,一气之下竟然将身上带着的宝物盒子拿在手上故意向这些黑衣蒙面的盗匪夸耀。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来让别人看,何况这些人都是盗匪,这不是摆着让这伙盗匪行窃吗,赛如凤怒目冷面,瞪了李圆圆一眼,只差拿剑上阵了。 赛如凤的眼神不好看,可李圆圆也不把赛如凤刚才对她的眼神放在心上,她敢做就敢当。 此地无银三百两,柳红子知道李圆圆已经把底细给兜露了出来,可她又此时不能再说什么劝阻李圆圆的话了,如果这样做,那就更加成了自打嘴巴的事情了。 “上!”为首的黑衣蒙面人一声呵斥,围在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像蜜蜂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杀过来,每个人的手上拿的都是明光闪闪的利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圆圆第一个出手,滕王李泰汤知道女儿李圆圆爱好武学,所以在她与宋小飞成亲的那一天就将他自己的两柄双股刀送给了闺女李圆圆,就在这一刻,李圆圆撤出两把双股刀,向杀过来的众黑衣蒙面人出手。 呛!李圆圆的双股刀与对面杀来的黑衣蒙面盗匪的刀碰撞在一起,震得双方的刀颤动。 对手逼紧,不出手是不行了,赛如凤、柳红子各自抽出刀剑,与这群盗匪杀在了一起。 三个人对阵的是一群人,不过赛如凤、柳红子久经考验,武功绝对不在这几十个人之下,虽然不能取得对这些人的胜利,可是对方要打过来占上便宜也不容易。 要说英勇那当然是李圆圆了,左右两只手里各拿了一把刀,左杀右砍,前突后击,让这些黑衣蒙面人近不得她的身。 这样一直打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再说这些黑衣蒙面人人多势众,把她们三个围在中间,想脱身逃去又是不太可能。 杀得正难分难解的时候,赛如凤从獠猪身上飞身而起,自她的夕阳西下宝剑中杀出了一招龙饮狂血斩雪花,夕阳西下宝剑中顿时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剑光,同时从剑身的周围散开了许多白茫茫的雪花,这些雪花的范围也越来越广阔,竟然将这这黑衣蒙面的人笼罩在了这些雪花当中。 这时,赛如凤收了夕阳西下宝剑,剑入剑鞘的刹那间,从夕阳西下宝剑中发出的雪花中也渐渐没有了地消失了。 可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不可一世的这些黑衣蒙面人却被赛如凤一招龙饮狂雪斩雪花杀得泄了气,人人都被赛如凤剑芒中雪花的寒气所伤,有的人手里的兵器都扔在了地上,口中连声喊叫冷。 当然,赛如凤针对的是这些黑衣蒙面的人,而不是李圆圆与柳红子,所以柳红子和李圆圆并不曾感到冷,这也就是赛如凤这一招龙饮狂血斩雪花的收放自如却又厉害之处。 可是这些黑衣蒙面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个见赛如凤释放出如此厉害的招数,便从身上拿出一颗黑色药丸那么大的东西向赛如凤、李圆圆、柳红子扔过来。 轰!这颗黑色药丸当时就在赛如凤一行三个人中间炸开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炸弹,只是一颗能让人暂时性失去知觉的烈性迷药。 就在这颗迷药炸开的时候,赛如凤与柳红子还有李圆圆几乎就同时都昏迷过去了。 “搜!”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取下面罩,喊了一声,一起的这些黑衣蒙面人都不约而同地取下面罩,开始在赛如凤她们一行三人的身上搜宝物。 果然不出这些人所料,赛如凤一行三人身上的盒子都被他们拿在了手里。 打开盒子,这些女盗匪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时好,拿了盒子,撒腿就跑。 可就在当时的瞬间,赛如凤其实她并没有被迷晕,她是故意装着晕倒的,她想以此为机会,找到这帮盗匪的贼窝。 这帮人刚走了,赛如凤立刻在李圆圆和柳红子还有獠猪和两匹马的嘴里放了一粒药,等都醒了过来,赶紧跟在这群盗匪的身后追了上去。 这些盗匪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寺院,进了寺院的门,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赛如凤一行来到寺院大门敲门,一个女尼姑开了门,赛如凤也不说理由,直接冲进了寺院门,李圆圆和柳红子也二话不说,直接跟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开门的尼姑问道。 李圆圆一把推开开门的尼姑,直接跟在赛如凤身后去寻找刚才进了门的那群盗匪。 这时,从寺院的寺庙里走出来一群尼姑,为首的看上去有六十岁左右。 “你们这是?”为首的尼姑问道。 第五十五章 手心痣 走进寺庙院子,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几乎是横冲直撞,不把过来拦挡的寺庙小尼姑当做一回事,直到老尼姑带领一群尼姑来到眼前方才停下脚步。 看了看在寺庙里如无人一般走来的赛如凤一行三个,老尼姑身穿灰布尼姑服饰,其他尼姑也与老尼姑穿同样衣服,站在她身后,老尼姑看了赛如凤等一眼,方才开口:“你们一路进来,不知是所谓何事?” 老尼姑带着一群尼姑挡在了前行的路上,赛如凤停下脚步,她身后的柳红子和李圆圆也随之停下脚步。 双手合在胸前,也学些老尼姑的样子说了声:“阿弥陀佛!我们这里有礼了,刚才有一股盗匪进了贵寺院,不知师太可否看见?” 老尼姑摇了摇头:“我们在此处清修,并没见什么盗匪,盗匪怎么会逃到寺院,施主不会是看花了眼吧?” 刚才明明那群盗匪明目张胆地进了寺院,可眼下老尼姑却这样说,赛如凤心里突然产生了另外一种联想,莫非着寺院的尼姑与盗匪是一伙的? 不过这层窗户纸还不到直接捅破的时候,赛如凤还是用正常的口气与老尼姑说话:“不是晚辈眼花了,是我们三人亲眼看到我们追逐的盗匪进了你们寺院,还望师太让我们搜上一遍,不要让这群盗匪逃之夭夭。” 和刚才的态度一样,老尼姑的话还是和刚才一样,对于赛如凤说有盗匪进了寺院的事情一概不认:“要搜就搜吧,反正老尼我是没有看见你们所说的盗匪进了鄙寺寺院,让开道路,让她们揉吧。” 老尼姑一句话,这些尼姑一个一个地都让开了道路,赛如凤也不谦虚,她带领柳红子和李圆圆在寺院的每个厢房揉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没有发现盗匪的任何痕迹,口说无凭,赛如凤只好打算暂时离开,再想办法寻找这些盗匪的下落。 临走之前,赛如凤双手抱夕阳西下宝剑在胸前,口气稍微客气:“晚辈叨扰贵寺,还望师太千万不要怪我们鲁莽,晚辈这就离去。” 眼看赛如凤凰与寺院的老尼姑擦肩而过的时候,赛如凤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老尼姑,提出了一个请求:“师太,刚才晚辈进贵寺院之前,抬头看见贵寺是碧光寺,想必这里也是一家大寺院了,晚辈倒是有件心事想问问师太,不知师太能否应允?” 老尼姑和她身边的这群尼姑并未离去,听赛如凤这么一说,她倒也不介意什么,口气委婉:“不知姑娘想问问什么?” 不知道真实有没有这件事情,反正赛如凤就这样一本正经地讲了自己过去的一件事情:“晚辈过去曾遇见一个算命的婆婆,她看过晚辈的手相之后,说晚辈以后定会与一个寺院的修行者有缘,今日来到贵寺院,师太即是师太,对看相恐怕不会陌生吧,不知师太能不能替晚辈也看上一看,晚辈的手相是不是会如那位算命婆婆所说真会与一个寺院的修行者有缘?”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老尼姑知道赛如凤话中有话,可她并不知道赛如凤心中的想法,赛如凤要她看手相,老尼姑也不谦虚:“既然姑娘有此雅兴,那好,老身就替你看上一看。” 老尼姑稍微走近,到了赛如凤的身边,赛如凤马上将右手抬起来,放在了老尼姑的眼前。 老尼姑伸出也伸出右手放拉住赛如凤的手,仔细端详,而此刻赛如凤却也在端详着老尼姑的手。 突然之间,赛如凤甩开老尼姑的手,指着老尼姑,两眼直视着老尼姑,道:“原来是你,就是你盗走了我们的宝物,原来你是盗匪。” “什么!”老尼姑非常惊愕的眼神看着赛如凤,赛如凤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她难以接受。 赛如凤还是原来的话:“盗匪,你是盗匪,你们就是刚才进了寺院的那群盗匪,拿来,把宝物给我拿来。” 不管赛如凤怎么说,老尼姑依然如同平常,一点都不紧张:“你这疯丫头说什么?谁是盗匪?谁偷了你们宝物?你这姑娘莫非疯了?” 赛如凤也不去理会这个老尼姑,依然伸着那只手,看着老尼姑,让她交出宝物:“拿出来,把宝物拿出来。” 老尼姑不再理会赛如凤,对她身边的其他尼姑说了声:“送客!” 奉了老尼姑命令,其他尼姑摩拳擦掌,握拳的握拳,拿棍的拿棍,持刀的持刀,把赛如凤一行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原来老尼姑此刻也是话里有话,她的送客原来就是送客人上西天的意思。 就在这些尼姑把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围在中间的时候,老尼姑哈哈大笑,恶狠狠地道:“今天我让你们难走出这碧光寺!” “慢着!”李圆圆和柳红子刚要动手,却被赛如凤一声喊住了。 “这……”李圆圆欲言又止,她和柳红子满脸差异地看着赛如凤,不知道她这又是出的那一步棋子。 而这些尼姑也看着赛如凤,刚要动手,却也停了下来。 赛如凤纵身一跃跳出了这个圈子的包围,来到了老尼姑的面前,道:“师太,此处名叫碧光寺,那您不知怎么称呼?” 老尼姑不耐烦地看了赛如凤一眼,爱搭理不爱搭理地说:“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是赫比苍。” 赛如凤诧异地看着老尼姑,又道:“就是人称南岭尼姑的那位赫比苍?” “除了我,还会是谁?”老尼姑用问做答。 听到老尼姑这么一说,李圆圆与柳红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赛如凤却道:“幸会,幸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们是鸿朝三司使王锦户手下的人,石专门前来为您的小女儿送生辰礼品来的。” “什么?”南岭尼姑难以相信。 等赛如凤把三司使的文书送了上去她才肯相信,原来是他女婿派人送来了礼品,却被她半路给打劫一空,看完文书,南岭尼姑不禁大笑。 可她就是不明白赛如凤在峡谷的林子边并没有被她们迷晕,她只是假装晕过去了,等南岭尼姑取下面罩从她身上搜宝物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缝隙看到了南岭尼姑有手心的一颗痣。 赛如凤故意让南岭尼姑看手相,就是想看看南岭尼姑的手里有没有那颗痣,如果有就证明她是偷宝物的人。 结果南岭尼姑伸出右手,便露出了端倪,被赛凤认出是偷盗宝物的真凶。 可一想到碧光寺,赛如凤马上就想到了南岭尼姑,因为鸿朝三司使者让她们把宝物就要送到虬蜃国碧光寺,这让赛如凤想到了南岭尼姑。 既然是这么一回事情,南岭尼姑也不能怠慢她自己女婿的人,赶紧让这些尼姑扔下手中的家伙,迎接客人到屋里坐下,端茶倒水。 屋里坐了片刻,就有尼姑端上饭来,寺院虽不做肉食,可是丛端上的饭菜来看,素菜倒也不错。 一路走来,又与南岭尼姑发生误会,折腾了一番,赛如凤一行三人燕就饿了,她们也不谦虚,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喝完毕,赛如凤拿出了文书,让南岭尼姑在这个文书上画押签字,好让她带着文书回去向三司使王锦户的交差。 这个倒是自然,南岭尼姑叫人取来笔墨纸砚,当场签字画押,这才把文书交到了赛如凤的手上。 拿了文书,赛如凤这才送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这批生辰礼品交到了南岭尼姑的手上。 时日紧迫,得回去交差,赛如凤一行三人辞别了南岭尼姑,准备赶回鸿朝都城洪州。 第五十六章 买丝绸 把八盒宝贵的生辰礼品交到了南岭尼姑的手里,让她签字画押,作为凭证。 这趟虬蜃国远行就算告一段落,赛如凤一行三人完成任务,准备回去向三司使王锦户交差。 来到了虬蜃国,这样空手回去显然不划算,天下镖局自成立起就是为了出镖做生意赚钱。 当下赛如凤与随行的柳红子和李圆圆商议之下,决定到虬蜃国的大市场上看一看。 虬蜃国虽然是南陲国家,但是这里出产的锦是天下有名的,赛如凤在虬蜃国的市场上边走边看,觉得这里的锦做工细腻,是世间少有的精品。 以前在鸿朝见过这东西,可是毕竟数量太少了,只有一品大员和王宫里赛如凤见过这东西,其他地方一概不见。 赛如凤问李圆圆和柳红子:“你们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做点生意?” “做生意?”柳红子几乎与李圆圆一样发出了同样的问话诧异地看着赛如凤。 柳红子知道赛如凤主意多,惊奇地看了看赛如凤,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赛如凤并不直接回答,笑着道:“你猜猜。” “呵呵,你还故意装神秘,快告诉我们,你有什么好想法?”李圆圆问道。 赛如凤看了看李圆圆道:“说不上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我觉得能赚钱就行,我们出来不出是为了赚钱吗。” 听到这里,李圆圆和柳红子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赛如凤的想法。 李圆圆和柳红子对赚钱与赛如凤的想法完全相同,没有异议。 大家的意见一致,赛如凤便与柳红子和李圆圆在这虬蜃国的市场上,买了几段锦,驮在马背上,她们三人也每人背了一个包袱,里面都是锦。 这里的锦在虬蜃国买的高价钱,拿到了鸿朝,比金银更加值钱。 三司使王锦户先垫付给他们的六百两银子,赛如凤拿出来其中的五百两银子买了锦,其余的一百两剩余下来作为一路上回去的盘缠。 在回去的路上,别说赛如凤和柳红子,就是李圆圆也格外小心,她们在来的路上被人打劫,现在回去格外小心。 路途遥远,她们一路上走到天黑,免不了要住店歇息。 由于毕竟是回去的路上,马虎大意自然是要不得,可是八盒贵重物品已经如数交到了南岭尼姑的手上,她们这回去心理负担就没有那么沉重了。 大约走走了八九天,赛如凤、柳红子、李圆圆终于到达了鸿朝都城洪州。 见了三司使王锦户,把文书交到了他的手上,提前答应好了的事情,王锦户也说话算话,把剩余的九百两银子交到了赛如凤的手上,这笔生意就算圆满完成,三司使王锦户心情不错,他说下次还让赛如凤她们去押镖。 李圆圆清楚路上是怎么回事情,偷偷地冲赛如凤做了个鬼脸,赛如凤也不去理她,尽管把这九百两银子收拾好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去把从虬蜃国买来的锦给卖出去,赛如凤约了柳红子和李圆圆来到了洪州大街上,把锦往那里摆开,还没等她们叫卖,就有人围了上来,一哄而抢,把锦抢着卖完了。 最后统计了一下,总共收到一千两银子,生意不错,赛如凤每人分了三百两,她多拿了一百两。 三司使王锦户交给她们最后的九百两银子放在镖局当做以后出镖做生意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