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卓茵茵吃力地走在路上,脚上的鞋很不合适,地摊货,奶奶讨价还价以不足二十块钱的价格买回来的,材质穿着很不舒服,磨脚疼,重点是,37码。 卓茵茵才小学五年级,脚还没长开。奶奶为了省钱,买回来以后立即让她穿上,不要浪费,和她道:“鞋码大一点有什么关系,你正在长身子,只要穿不坏,好几年都有的穿。等过几年,不就正好合脚了吗?” 今天是雨天,阴沉沉的天让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沉了。相比之下,堂弟卓子辰换下了一双阿迪达斯最新款,配上抢眼的黑绿相间的颜色,晃得卓茵茵的眼睛有点疼。 卓子辰小脸精神饱满的,奶奶问他还合不合脚,卓子辰先是在奶奶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道:“谢谢奶奶,奶奶真好!” 卓子辰前两天闹了半天,说一定要阿迪达斯的这款最新的鞋子,市场价格499,同班其他男同学都有,就他没有,男孩子们会看不起他的!奶奶给他磨得没办法,立即去商场给他买了。买回来以后卓子辰还在卓茵茵面前耀武扬威了半天:“奶奶给我新买的鞋子,丑八怪没有!” 两个人上学出门之前,奶奶偷偷摸摸给卓子辰的书包里塞了两个滚圆的大鸡蛋,这一幕正好被卓茵茵撞见了。 奶奶拉着卓子辰闪到了一边,怕给卓茵茵听到似的,对他小声道:“一定要记得吃饭,记得买牛奶喝,钱不够晚上回来再问奶奶拿。” 卓子辰一一应是,叫卓茵茵打着伞,自己则霸占了大半边。卓茵茵的身子刚刚探出一半家门,就被淋湿了,卓子辰道:“谁要你这么胖,占了这么大的位置。” 卓茵茵的脸色一僵。目前120斤的体重,150的身高,在同龄人之间确实是很胖的。自己的小肉手捏了捏比较贴身的校服,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卓子辰被奶奶理好红领巾以后,还故意撞了一下她。 刚要出门,奶奶突然喊住卓茵茵,卓茵茵以为她也要给自己的包里偷偷塞鸡蛋,满是期待地看着奶奶,结果奶奶只是拉着她说:“茵茵,今天下雨天,路上注意你弟弟的安全,我要去生产大队有点事,没法送子辰上学,你千万要看紧一点你弟弟,他是咱们家唯一的命根子,不能有什么事。” 卓茵茵的嘴角动了动,卓子辰现在比她低一年级,现在身高144,比她矮一截子,都说男孩子比女孩子生长发育慢,卓子辰每天海吃海喝也不见长,奶奶急的团团转,让他喝牛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牛奶,倒给家里养的小汪也不给卓茵茵喝。 个头虽然小,卓子辰在家里是混世小魔王,基本有卓子辰在的地方,就没有她的发言权。 卓茵茵硬着头皮说了一声“好”,领着卓子辰上学去了。 刚要踏进校门,卓子辰跳起来抢了卓茵茵的伞就跑。卓茵茵走来一路,肥大的鞋子里面蓄满了水,侧面骑来一辆车,故意劈开一地的水花溅到卓茵茵的身上。 一身污水把她原本只是受潮的校服弄得脏兮兮的。对方轻蔑一笑:“落汤鸡。” 卓茵茵抬头一看,同班同学许一诺已经撅高了屁股骑着车扬长而去。 她*地走回教室,进门之前在走廊里徘徊了很久。身边故意撞来一个人,卓茵茵回头一看,对方女孩子虽然穿了同样的肥大的校服,一张脸长得小巧精致,两只眼睛神似黑葡萄,亮晶晶的。 是班长也是“班花”的宋筱筱。 宋筱筱身边簇拥了三五个学生,有男有女,有求给作业抄的,也有带给她带早饭的。很小的孩子之间也有了明显的地位区分,宋筱筱不仅长得好看,学习好,家世也很好,父亲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板。其中卓茵茵也看到了许一诺的影子,小男生刚刚五年级,身高已经窜到了172这么高,以后应该还能再生长。 许一诺喜欢打篮球,皮肤偏小麦色,人很精神健康,除了和大家一样,喜欢欺负人之外,许一诺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嘴里的两颗小虎牙,特别特别可爱。 站在152身材小巧可人的宋筱筱身边,两个人几乎配一脸。 注意观察他们的时候,许一诺也正巧回头看向她,此刻斜了嘴角,露出其中一只小虎牙。卓茵茵低了低头,眼神避让了一下,结果被宋筱筱注意到了。 刚刚宋筱筱撞了她一下,肩膀上落了一点污泥,宋筱筱很不客气:“卓茵茵,你来上学的还是来打闹的?身上这么脏,我们班级的卫生形象分都要因为你受影响了。” 几个孩子哄笑,有人道:“卓茵茵不仅拉低咱们班的文化水平,上次的考试考了鸭蛋,还要拉低咱们班的形象分,真不要脸。” 几个孩子说的是几个星期前的小测验,作为年级代表的宋筱筱取得了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而卓茵茵则比较惨,不仅拿了全班倒数第一,更是拿了全年级倒数第一。通过这件事,老班已经彻底放弃了卓茵茵,喊她去办公室问了整整一节课,最终决定,将她的座位安排到最后一排,千万不能影响周边的好学生。 所以卓茵茵如今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两边各坐着全班倒数第二的梁烨,和全班倒数第三的张天石。 几个人才吵吵闹闹地进了教室门,又哄笑一堂,黑板上醒目地写着几个大字——卓茵茵滚出五年一班。 滚字不会写,用了拼音代替的。 几个人挨着她,纷纷故意撞了她一下。嬉笑着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字写的比较高,卓茵茵拾起黑板擦,跳了半天,只擦掉了一半。身后突然有个阴影罩住她,卓茵茵回头,是许一诺高大的身材,见她回头,对她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你够不着,我帮你吧。” “哟!”底下闹起来了,“许一诺,你还英雄救美。” “什么英雄救美啊,明明是卓茵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卓茵茵的脸色红了一瞬间,低头说了一声“谢谢”,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个调皮的男生故意伸出脚,卓茵茵没看到,狠狠摔了一跤。爬起来的时候,鼻血流了出来。 许一诺在后面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样的丑八怪?” 卓茵茵捂着鼻子,有头咆哮的小兽狠狠地堵在嗓子眼,她哽咽了两下,硬忍住没流出眼泪。 宋筱筱友好地递出一张纸巾,让她好好擦擦,但是说出口的话,不是那么友好的:“等等老师就要来了,你这个样子搞得这么委屈的,好像我们全班人都欺负你了一样的。” 卓茵茵没有回应,接过纸巾以后回到了座位,那个害她摔跤的男生也没有道歉,还嬉皮笑脸的。 不久以后班主任来了,宋筱筱喊完了“全班起立”以后,前面一排高个的男学生女学生站得齐齐整整,阻挡住了卓茵茵的视线。 即使坐下来,一个个后脑勺都很高,卓茵茵动了一动,想从缝隙中看清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了什么,从她的抽屉里掉下一个东西。 旁边座位的梁烨捡到了,趁卓茵茵没注意,打开来一看,立马扬着那张纸,对上面道:“报告老师,卓茵茵写情书!” 2|002 梁烨那小子比卓茵茵高半个头,卓茵茵抢不过他,额头上都是汗。 “你还给我!” 梁烨当着全班人的面,展开来念了:“我个子矮,人又胖,长得也很难看,每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都是你在帮助我,我不知道这个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很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在我很难受的时候挺身而出。有一句,虽然我觉得说出来很困扰,但是,我喜欢你。某某某。” 梁烨卖了一个关子,故意不将关键人物的名字念出来。 他前座有人拿胳膊肘捣他:“梁烨,某某某是谁呀。” “还能是谁呀。”梁烨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当着老师的面也能瞎咋呼,“你们说最近卓茵茵见到谁还能眉飞色舞的。” 同学们瞬间了然,更是齐刷刷地看向因为身高儿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许一诺。 许一诺耸耸肩,不发表看法。 班主任在讲台上非常生气:“现在是班会时间,你们都胡闹一个什么劲。特别是你,梁烨,谁让你念出来的!还有卓茵茵,你是来上学念书的,还是来学写情书的?第一节课下课后,利用课余时间,两个人都来我办公室一趟。” 教堂里瞬间鸦雀无声了。 第一节课下课后,卓茵茵和梁烨分别到了班主任办公室。梁烨献宝似的将情书给班主任看。 班主任张美琪是语文老师,一个年轻漂亮,长相温婉的江南人。除了一班的语文课以外,还分别带了其他两个班的课,偶尔顶替一下历史老师的任务。刚刚参与工作没有几年的她,第一次被学校安排,胜任为班主任,五年一班是她带的第一个班级,之前的班主任由于怀孕生养等问题,已经回家待产了。张美琪很重视她所带的第一个班级,然而小女人面子薄,毕竟说话没有分量,有时候开班会就会出现今早的情况——学生们都不听她的。 好在这个班级出了一批比较优秀的学生,比如宋筱筱、卓婷雅、李朝,也有一些比较中立的学生,学习成绩好,但是作风有点儿不入流,代表人物许一诺,还有像梁烨、张天石、卓茵茵这样比较令人头疼的学生。 对于梁烨、张天石这些老油条,张美琪是没有办法可以想的,但是卓茵茵不一样,一个女孩子,不文静,不学好,也跟着一帮男孩子后面乱起哄,属于张美琪心中重点批评的对象。张美琪也想拿她杀鸡儆猴一下,对着卓茵茵的语气不禁高了几个调子。 “你这些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你才几年级啊,你就学人家大人谈恋爱,写什么情书,你是一个小女孩,你要点脸吗!” “是不是学校里布置的作业太少了,回家没事干,天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美琪一边说着,一边将卓茵茵写的情书重新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因为生气,直接将情书砸在了卓茵茵的脸上。梁烨在一边偷着乐,张美琪拿着桌上的戒尺,抽了梁烨的手心一下,对他们两人道:“回家把语文书课本,需要背诵课文的地方,全部拿新的练习簿抄十遍!过两天就是周末了,下个星期一必须交上来。” 旁边其他班级的班主任看到张美琪发那么大火,拿着马克杯走到她身边道:“小琪老师发那么大火做什么,这两个孩子犯了什么事惹着你了?” “犯事?”张美琪的眼睛瞪圆了,“比犯事还严重!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大人谈恋爱。” 其他班级的班主任看了一眼卓茵茵,又看了一眼梁烨,眼光里都有一丝微妙的意味。 梁烨赶紧道:“报告老师,不是我和她谈恋爱,是她自己花痴,想和那小谁谁谈恋爱。” 其他班级的班主任笑了一下:“小琪老师,看不出,情况还挺复杂的嘛。做班主任挺不容易的,还要防范学生早恋。小琪老师也别太在意,这种事情还是得告诉他们家长。” 卓茵茵的心咯噔了一声,张美琪又抽了梁烨两下:“乱凑什么热闹,十遍是不是嫌少了?”想了想,二班的班主任说的对,光是罚抄便宜他们了,学校里谈恋爱是明文禁止的,已经触犯到处分的部分了,张美琪道:“卓茵茵,明天叫你家长过来一趟。” . 卓茵茵到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她在附近小区的露天锻炼点徘徊了很久,天快擦着黑的时候才举步艰难地往回走。 家里面一股热火气,从有些花了的玻璃窗外,正好看到一家老小三口围着一张圆桌正在吃饭。七点一过,卓茵茵还没回来,奶奶也不想再等了,饿着谁都不能饿着小孙子卓子辰。她问卓子辰今天功课学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买牛奶喝,钱够不够花,一边替他碗里堆了很高的菜,卓子辰还没吃完碗里的菜,奶奶又给他夹了一个大鸡腿。 他还不乐意,嫌奶奶唠叨:“奶奶,我不喜欢吃胡萝卜,你别再往我碗里夹了。” “不行,你在长身体,电视上说的,胡萝卜是好东西,能增长什么维生素什么什么来着。” 卓子辰不想搭理她,任性地把胡萝卜从碗里挑出来,扔到了地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算不吃,也不要浪费食物啊!”奶奶蹲到了地上,把胡萝卜捡起来,准备用凉水冲一冲,还能再吃,爷爷看着不乐意了,“都扔了,就别吃了,快扔掉。” 奶奶不肯:“洗洗不是照样吃吗?这孩子都是学你的,好习惯没养成,坏习惯条条是。” 爷爷皱了皱眉,正在几个人为一片胡萝卜伤脑筋的时候,卓茵茵已经在玄关处脱好了鞋子,进门来。 卓茵茵和爷爷奶奶表弟一起住,一家四口人蜗居在四十多平米的民起房子里,和别的两户人家共用一个院子。卓茵茵刚进来,众人的脸色都坏了,奶奶看了看钟表,指针在七点二十五左右,愣是给她气坏了:“你这个小姑娘,天天不学好,也不知道放学了接你弟弟一起回来,你自己偷偷跑哪里去玩了?啊?” 从早上开始下雨,到晚上雨也一直在下,早上一进校门,卓子辰就把她的伞给抢走了,现在卓茵茵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漉漉的,刚买的鞋子也不知道在哪里磨坏了,先前卓茵茵脱鞋子的时候,将她脚上的一双藏在了一堆旧鞋子后面。 “你去哪了?”奶奶拎着她的胳膊,又问了一遍。 卓茵茵回答不上来,眼睛瞥到了饭桌上,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开始,卓子辰把能吃的好吃的菜全部扒完了,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瓷碗瓷盆里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菜叶子。 卓茵茵努了努嘴,爷爷来劝架,奶奶让他一边儿凉快去:“死老头子,你别拦着,我跟你说,你千万别拦着,当初要不是你同意那个女人过门,我们家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吗?那个败家娘们,专门败我们家,我儿子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卓茵茵忍了一天的骨气终于忍不住了,眼睛红红的,大声哭了起来:“我妈妈才不是败家娘们,是爸爸先出轨,先不要我们的,他跟别的野女人跑了,他把我们丢下了!” 奶奶拧着她的耳朵:“你还敢和我呛声?你妈妈那么好,她走的时候怎么不把你也一块带走啊?借着打工的名义就远走高飞,她根本不想要你!” 又疼又难受,卓茵茵哭得更厉害了:“我妈妈肯定会回来找我的。妈妈肯定会回来的……”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爷爷劝架劝不动,几十年前开始,家里的主动权就交由奶奶掌管,他只能无奈地叹息,应声去开门,门口出现了一张有些陌生的孩子的脸。 卓茵茵窒息了一瞬,奶奶在问:“是谁啊?” 梁烨探进了半个脑袋,和他们一一笑着打过招呼,说道:“爷爷好,奶奶好!我是卓茵茵的同班同学,我叫梁烨。” 爷爷笑道:“你好你好,有事吗?” “有事。我替班主任转达一句话,我怕卓茵茵回家忘记说了。”梁烨也跟着笑了,“班主任让你们明天去见一下她。” 奶奶与爷爷互相对望了一眼,爷爷追着问:“我们家茵茵犯了什么事,需要去学校见班主任?” 梁烨道:“你们自己去问卓茵茵吧。”说完就调皮地跑开了。 卓茵茵的脸色煞白,奶奶厉声言辞地问她:“茵茵,到底怎么回事?” 卓茵茵嗫嚅着嘴唇,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回答完毕以后,奶奶就从房间里寻来了鸡毛掸子往她身上乱抽:“我叫你早恋,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写情书!我天天和你爷爷两个人,就拿着一点退休工资,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就是这样给我们惹麻烦的。” 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卓茵茵被抽鸡毛掸子的惨叫,隔着米饭的热气,卓子辰大啃着鸡腿,不屑地看了两眼卓茵茵:“丑八怪也想学人家谈感情,真恶心。” 那个晚上,卓茵茵也不知道怎么入睡的,浑身疼痛。脸上止不住的泪水。脑海里冒出的是她当天罚站,在教室外面,本班级的同学,还有隔壁几个班级的同学,好多人从玻璃窗里探出脑袋,看着走廊上的她嘻嘻大笑。 她特别想她的妈妈能将她带走,可是妈妈走了以后,五年的时间,一个音讯都没有。 “妈妈,你在哪……”她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两眼死死地紧闭。 第二天一早,学校刚刚开门,迎来了第一批比较早到的学生。教导处主任在学校门口巡逻,专门抓一些校风不正、衣服不好好穿的学生,远远的就有人传来了“不好了”的声音,这个声音也惊动了校长、班级老师等人,教导处主任一起跟着,走到了一大圈人围着的地方,一个草坪上面,横躺着一个身高一般、其貌不扬的女学生,头上都是血,看起来是从他们面前的这座四层教学楼跳下来的。 校牌上面写着“卓茵茵”三个字。 3|003 从深远无边界的黑暗中有了一丝丝感觉,卓音梵胸口异常闷痛,当看到面前有一束光的时候,她猛地抓紧了那一丝曙光,微微地睁开双眼。 模糊的视线里,上空有几个穿着十分古怪,不留辫子的男人,正摇头叹息着什么。 其中一个白大褂就在刚刚扒开了她的眼皮,用一个非常古怪的能发光的东西照着她的眼球:“已经死亡了,没办法救治了。” 外边吵吵囔囔的,这个白大褂对外吩咐:“通知家属,伤患经过救治,无力回天,已经死亡。还有,叫那些记者远离一点,抢救室里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奉告的。” 记者?抢救室?几个陌生的词汇在卓音梵脑海中回荡,她头疼欲裂,最后的记忆只定格在龙崖顶上,当天阴云密布,乌云扯碎了最后一丝天光,紧接着风雨大作,她和她的一帮教众被所谓的名门正道追杀至崖顶之上,面临左护法左云飞的叛变,右护法苏墨唯将她死死守在身后,但是不久,他就身中流云箭神的一箭,强撑着身体站立,面容已如一个死人。 “卓音梵,你这个武林公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身为名门正派之间所忌讳的一代魔尊,左云飞带了绝大多数的教众,倒戈投靠正派那里,其中武当还有嵩山少林追她追的最紧,左云飞让她人生中第一次尝试了什么叫众叛亲离,面对苏墨唯的以死相护,卓音梵最终杀红了眼,使出了能逆天转命的修罗印,拉着那帮自称是替天行道,实则觊觎她武林神学的宵小们,一起为苏墨唯的死陪葬! 那一战,几乎打得天崩地裂,当今武林九大门派损失惨重,几乎全部灭亡,只留下了一些残存的逃兵,当见到站在崖端的卓音梵慢慢地对着他们绽开一抹微笑,都如见到了恶鬼,纷纷四处逃散。随着金光扯开了乌云,一缕日光照下凡尘,卓音梵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带着苏墨唯的尸体,遥遥坠向了深不见底的龙崖。 一睡就睡了很久,一醒就来到了这里。 几个白大褂还没发现手术台上的小女孩已经醒了,一名医生准备摘掉医用橡胶手套,其中一人突然吓了一大跳:“诈,诈,诈尸啦!” 诈尸?医生回过头来,发现原来横躺在手术台上,面部已经没有血色的小女孩,此刻坐直了身体,正在病床上看着他们。心电监护仪由原本已经呈直线的线条,改换为波动频率稳定的曲线。 这是医学界的奇迹! “快!”医生重新带回乳白色的橡胶手套,召集手术台全部的人马为她开始重新进行检查。 . 卓音梵躺在医院已经快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她昏迷了半个月内的前七天,后面八天醒了以后,每天都会有不断的新闻媒体人来骚扰她。 短暂的时间,她已经学会了这个新世界的一些新名词,比如记者,就可以和“八卦”两个字组合在一起。 也通过那些八卦,她对这个身体的原主大致了解了一番。原主名叫卓茵茵,和她的本名有一个字音的差别,比较重视的长相嘛,她还没有机会领教,但是每天躺在病床上,用肉眼可见的范围能够确认的是,这个原主的身体发育比较不好,该瘦的地方没瘦,该胖的地方胖了。 卓音梵郁闷,不仅从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变小了,成了一个从九岁的孩子,就连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胸也没有了。世态炎凉啊。 但是这些并不是她面临的最大困难,最大困难是,原主会躺在医院里面救治,是因为自杀。 一个九岁的孩子在学校里自杀,造成的舆论是非常万众瞩目以及轰动的,职业媒体人不仅围堵了学校,还包抄了医院,还有卓茵茵的家门也没有放过。 搏人眼球的还不止这一点,明明被宣告死亡的卓茵茵,死了之后又复生,素材够有料,够劲爆,足够媒体报道很久。 卓音梵躺在床上,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媒体人虽然比较吵闹,但是会带很多好吃的过来,表面是为了慰问她,实则是为了套话。不过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真正的卓茵茵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虽然在卓茵茵的体内,会有一些共振,出现记忆支离破碎在脑海中反复闪现的景象,但是因为不够连贯,卓音梵无法捕捉到其中具体的环节。 今天速媒传播的记者又来了,女记者穿了一身比较严谨的职业装,长发微卷扎在脑后,给她带来了一篮子的新鲜水果,都是卓音梵看也没看过、吃也没吃过的品种,她从其中挑了一个带刺的,戳的自己手疼。 “这是凤梨。”看到她在看水果时候毫不掩饰的新鲜目光,女记者好心提醒。 卓音梵不知道什么凤梨,也不知道什么荔枝、榴莲,只是闻着有一种酸甜的味道,张大口一嘴咬下,扎得满嘴疼,从水果后边抬起头,她的小模样特别委屈,两只眼睛里都是楚楚可怜的泪花花。 女记者慌了:“不是这样吃的,要把皮去掉。等等阿姨就找刀给你去皮好不好?都怪阿姨不好,看外观好看,光顾着买水果篮了,应该买削好了的凤梨过来才对啊……” 女记者已经了解到卓茵茵的家庭情况,这个孩子很可怜,三岁的时候父亲移情别恋,跟随小三远走高飞,冠上了一个抛妻弃子的凉薄名声,五岁的时候妈妈不堪重负,在家里留了一封书信,说自己去外地打工了,从此一去不回。最终孩子被丢给了爷爷奶奶来养。 这个孩子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卓子辰,叔叔家养的,叔叔和婶婶两个人常年在外地务工,赚到的钱补贴家用,爷爷以前是一个下放的知青,在农村里认识的奶奶,说起来还有点文化底子,但是性子软,总被人拿捏。家里目前奶奶呈主导地位,比较重男轻女,喜欢堂弟多,卓茵茵自从出了这种事以后,送饭的人基本是爷爷,奶奶很少露面。 “今天怎么样了?”发现“卓茵茵”今天的状态很好,女记者准备趁热打铁一发,“茵茵,你真的有在学校受到欺负吗?或者被家暴,被老师学校暴力等等等?只要你愿意说出来,不要怕,媒体的力量会帮助你,为你讨一个公道。说不定通过媒体,你妈妈还能看到新闻,重新回家来找你。” 女记者暗中准备好了录音笔,连日来的苦战她坚守到了最后,每天都为卓茵茵买吃的买喝的,都来医院看她,就是为了今天,卓茵茵能说出一些比较有意义、值得去写的素材。 正翘首期待着一个好结果,女记者默默地将录音笔递近了,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人,看到她与卓音梵亲热地坐在一处,过来就扯坏了女记者女式小西装外套的衣领:“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来采访我们!” 正是卓茵茵的奶奶。 4|004 奶奶的出现,让女记者的脸色都变了。 连日来奶奶不仅不配合媒体,拒绝采访,更是视媒体人为毒物,痛批这些记者侵入民宅,还想通过法律途径来告发他们。当先冲过来的时候扯坏了女记者的衣领,衬衫的一颗纽扣也掉了,女记者原本是想好好与这个老人家说话,见她情绪激动,几次平淡的劝说无果之下,奶奶更是在推搡的时候不小心将女记者的录音笔碰到了地上,两脚一踩,录音笔发出难听的一声脆响,啪嗒坏了。 里面都有一些重要资料,除了采访卓茵茵的部分,还有其他的新闻素材,女记者的脸色都坏了,弯腰拾起录音笔,痛恨地看了一眼奶奶。 而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和女记者是一道的,同为速媒传播的摄影师,听到动静以后立即拍摄了几组照片,里面的画面刚刚好捕捉到奶奶动手打女记者的情景。 “可以,这样就能有证据盖棺定论了。”摄影师握着那组掌握重要证据图片的照相机,脸上笑容满满的,“标题就为,九岁女孩深陷自杀门,原因竟然是惨遭奶奶的毒打?!” 一言不合就撕逼,还有照片做证据,这个老人家够狠的,年纪老精神不老,看到比她年轻力壮的女记者,不但不怕,相反上去就抽。 满满的新闻素材。 摄影师更是趁此机会,拿出手机切换成录像模式,对准坐在病床上的小女孩,按住了红色的录像键。 随着镜头的捕捉,小女孩毫无血色的面孔在手机里慢慢呈现出来,他本以为,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小女孩应该想到关于重男轻女的奶奶,欺凌她的一切,而表现出一副委屈难过的酸楚表情。 然而画面中的小女孩,认认真真地看着刚刚女记者带来的水果篮,从里面摸出一个个水果,录像里,一片光洒在她的身上,她也是认认真真地在一个字一个字念着那些,仿佛对她来说非常陌生的词汇。 “苹果……” “香,蕉。” “梨子。” 摄影师录不下去了:“……” . 奶奶还在负气一天前的速媒传播的胡乱报道,买了几份晨报还有晚报,都是关于她的传说—— “九岁女孩为何会自杀?专家解析家庭因素的影响。” “实报女孩自杀原由,原来是因为不够受到重男轻女的奶奶的重视。” “可怜女孩家中无人爱,力求广大网友帮忙传播爱的力量。” 网上也有关于她铺天盖地的新闻,如今新闻一面倒地指责她,而非学校的过失,奶奶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名,而且是以这样的形式成名的。 “奶奶,他们把你拍的好丑啊。”卓子辰拿来一份报纸,上面有一张奶奶痛殴女记者的超大高清照片,正好放大了她因为动气有些狰狞的嘴脸。 奶奶气得牙痒痒:“就说这个茵茵,从来就没有让我不头疼过。我怎么欺负她了?那些记者胡说八道,还用上家暴两个字,我什么时候打过她了?她亲爹她亲妈不照应她,她从五岁开始,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那些记者不爆料这些东西,光知道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实报道。” 奶奶的本名叫刘红花,网络的力量太强大,不仅挖出了她的个人信息,还挖出了她祖坟三代的信息,正朝着祖坟十八代的信息努力着。 万幸的是她不会使用网络。 卓子辰虽然才小学四年级,但是和刘红花一直闹,说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都已经有用来学习的电脑了,他也必须有,否则会被人笑话。和阿迪达斯的男鞋一个理由,奶奶也被闹得没有办法,果断地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为家里为卓子辰添置了一台三星的笔记本。卓子辰看见以后还不高兴,说别的同学家里用的都是什么外星人,什么苹果,他居然才是三星。但是买也买了,卓子辰干脆地玩上了。 他和别的同学学习,注册了一个微博,名字比较中二病,叫“千年不朽僵尸王”。 今天微博刷出来的信息也是关于卓茵茵的,每天都被顶到热搜前三名,网评的信息有有关于刘红花打人的,有需要学校站出来发表声明的,还有卓茵茵起死回生是因为怨气太重,魂魄回身来找仇人报复的。 玄学都用上了。 卓子辰用“千年不朽僵尸王”在其中一条转发最多的微博动向底下留言:“卓茵茵是我姐姐。” 一个小时以后,他的粉丝数量呈直线上涨,很快收获了3189个新粉丝,转发的那条评论下面有1871条新评论,还有数不过来的私信。 啧啧啧,卓子辰心里想着,卓茵茵这个废物,还是用点用处的嘛。 “奶奶,他们在网上也骂你!”卓子辰探出脑袋对着厨房在叫,刘红花正在为家里煲汤,她把一些比较好的鸡肉挑出来,准备晚上给卓子辰吃,剩下的一些汤汤水水准备带到医院给卓茵茵喝。 爷爷卓咏说的对,眼下这个比较难度过的关口,在别人的印象中,必须想办法扭转乾坤,她决定以实际行动来改变人们对她的看法。首先很多人就是痛批她的“自己的孙女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却很少在医院露面,简直是最毒妇人心的典范”,刘红花决定每天除了上学放学接送卓子辰之外,抽一个时间去医院一趟,正好要和医生谈谈这个住院治疗的费用问题。 先给卓子辰舀了一份带大鸡腿的汤,刘红花看到他整个人都要贴在电脑上面了,很不快活:“说了多少次了,看电视看电视,玩电脑玩电脑,都不要离的那么近!” 卓子辰道:“奶奶,我在为你战斗呢!” 刘红花在卓咏的带动下,只认识几个字,看到卓子辰不断地在敲击键盘,也搞不明白是什么状况。卓子辰道:“奶奶,网上这帮人骂我们全家,还说要人肉到我们的住处,带人过来打我们!” 刘红花一听要被人打了,为之吓得一抖。 卓子辰道:“奶奶,他们不仅要打我们,还有人说想问问能不能从你这边接走卓茵茵去养,其中还有几个说自己是大老板!” 刘红花有些愤怒:“想接走茵茵去养?可以啊,不是大老板吗?我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上学这么多年,所有的钱都要算出来,一个子都不能落,全部给我。” 傍晚到医院,护士正在为卓茵茵做简单的身体检查,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卓音梵一一摇头。 其实整个科的医生护士们都很费解,起死回生是一回事,卓茵茵的头部受到重创,颅内大量出血,经过系统的缝合与医治,才能保证她在奇迹生还之后的恢复,但是不管怎么说,正常人的情况都是需要休养大半年才能有所好转,毕竟伤的是头部,卓茵茵这个孩子却在短短的半个月以内几乎完全恢复,这不再是医学奇迹,种种迹象表明,卓茵茵本身才是一个奇迹!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伤患,有的医生甚至动了很想好好研究她一番的心态。 躺在床上的卓音梵,并不知道外界的那些纷纷扰扰。由于自己练的武林神学,有助于功力大涨之外,还有利于受伤的身体的恢复,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她原来的身体,但是武林神学《升空魔功》,似乎也随着她的魂灵,一起注入到这个新的身体以内。 所以恢复速度之快,并没有让卓音梵感到讶异,那是得益于自己功力的一部分,加上最近一段时间都有好好修生养息,虽然奶奶刘红花没有来看她,不乏有好心人过来,总是给她买这个那个好吃的,卓音梵躺在床上有些郁闷,活动少,吃得多,比她才来这具身体的时候更胖了! 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 刘红花进门来,在她的床边坐下,舀了一大碗鸡汤,卓音梵一看那成色,便知道是兑了水的。 卓音梵在刘红花的注视下接过了汤碗,但是先没有喝。 卓茵茵的事引起了院方的高度重视,因为卓茵茵家里的家庭情况,达到了需要帮助的人群的条件,院方已经为他们减免了部分的医药费与住院费,但是剩下的一笔大头,刘红花还没有交全。 今天除了刘红花过来,还有其他一些同城的或者邻近城市赶来的好心人,意在捐助卓家。卓音梵的双耳微动,掌握着空气中最细弱的一丝声音——马上又有好心人要来了。 刘红花问她:“你怎么不吃?” 卓音梵两只眼睛啪嗒啪嗒落下了许多泪:“奶奶,我想吃鸡,汤里没有鸡。” 刘红花的脸色马上变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刘红花为卓音梵准备的鸡汤里没有鸡,引得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 脑海里支离破碎的记忆突然被捕捉到一瞬,卓音梵似乎看到了满脸委屈的卓茵茵,数以百次地对着没有肉的汤碗还有刘红花给她的理由难过:“奶奶说,鸡汤里没有鸡是因为煮化了。”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阿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正在生病,又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你怎么能不给她多准备点好吃的呢。光盛了鸡汤没有肉?” 隔壁床的一位看不下去了,挖苦的同时还把自己带来的保温瓶拿过来:“茵茵啊,阿姨这里也有鸡汤,今天下午才煮的,还热着呢。都是鸡肉,没有被煮化,你随便吃呀,不要和阿姨客气。”语气特别亲昵。 “谢谢阿姨!”卓音梵不客气地接过了隔壁床盛来的鸡汤,享受地吃了起来。 刘红花很生气,她本意是想改变一下印象,没想到非但没成功,别人的视线都饱含了轻蔑与不屑,刘红花没有文化,只能通过一些别的办法来为自己挣理。 她一把夺下卓音梵手中的鸡汤,还给了隔壁床:“谢谢你们,我们家茵茵不吃外人的东西。” 汤碗在她拼命夺下的时候正好溅出了许多汤花,滚烫的汤水瞬间扑到了隔壁床的那位阿姨,幸亏卓音梵及时喊了一声,对方躲过去了。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要踏进门来的某位好心人,以及他的儿子撞见了。 5|005 不幸的是,汤花还是溅到了这位刚进门来的好心人身上。 对方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就是成功人士,并且眉宇间的器宇轩昂也遗传到了儿子身上,儿子大概和卓茵茵年纪差不多大,一张脸虽然没有脱离稚气,卓音梵却从其中读出一种特别的味道。 这个小孩子将来一定是一个大将之才,要不要招收到自己的麾下呢? 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呢。 卓音梵虽然来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但是身体里的魔女之血蠢蠢欲动着,看见根骨奇佳的孩子就忍不住想领过来好好培养。 刘红花的尴尬症都要犯了。对方身上的西装熨得整整齐齐,刘红花虽然不懂大商场里的奢侈品,看对方衣服的剪裁,总觉得这个价格一定不菲。 与好心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院长。 院长今天早上听说江和硕本人要来,不敢怠慢的同时,亲自接待了他一起来,想想这个医院曾经的建成还有江家老一辈出的一份力,院长看着他身上被泼的鸡汤,更是汗颜:“刘阿姨啊,你这是做什么?” 隔壁床的人翻翻白眼:“一言不合就撕逼呗,现在的老年人啊,专门喜欢倚老卖老,我今天要是还手了,说不定还得碰我一身瓷呢。” 最看不惯重男轻女欺负小姑娘的老年人,老就可以作为犯法的理由了吗?她的家属笑着附和:“小心着点,医院床位紧张,打伤了还没地方睡呢。” 大家笑了起来。刘红花的尴尬症越犯越大,暗暗决定,回家不用鸡毛掸子伺候伺候卓茵茵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丫头,她就不姓刘。 院长很不好意思,对着江和硕道:“江先生啊,真是对不住啊,要不先把外套脱下来,我去安排人送到干洗店清理一下,回头找一天你不出差不忙的时候,给您亲自送过去啊?” 看起来是一个能圈钱的大人物,这个时候刘红花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几张揉皱的纸,所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上厕所用的草纸。刘红花准备为他擦擦脏了的地方,先出手动作的不是江和硕,不是院长,居然是那个进门之后一直低头看书的江和硕的儿子。 卓音梵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对方,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以墨,爸爸没事的。”江和硕耐心地给儿子解释,江以墨手中拿了一本有如《中华词典》那么厚的书本,直接挡在了刘红花的面前。刘红花的尴尬症第三次犯了。 江以墨听后,把书本捧回了手中,继续埋头奋战于民间传说与野史传记之中。 院长介绍道:“这是江和硕江先生。” 江和硕?其他的病友和家属都倒置了一口冷气,虽然江和硕不是演员,但是他的名气在s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和硕的爸爸在80年代下海经商,挺过了各种难关,一路鲤鱼跃龙门,奋游直上,从此以后赚得一发不可收拾,到江和硕这一代,已经涉及了房地产、酒楼、连锁大型购物广场等产业链,近几年还向着影视圈发展,当然不是去拍戏,而是投资拍戏,关键是江和硕这个人眼光很毒辣,看中的并且投拍的影片,没有一部不到最后成为叫座好片。其中还捧红了比如李如冉、裴巍等重量级明星大腕。 这样的人居然亲自来了医院,就为了给一个小女孩捐赠钱? 刘红花很少关注新闻,没认出江和硕,她愣了愣,尴尬地把草纸收回口袋里,伸出手准备与江和硕交握,江和硕没有回应,目光只落向了床上的卓音梵,一会儿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关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受委屈了。” 属于卓茵茵记忆的觉醒了一部分,卓音梵受到了波及,一时之间也红了眼眶,被感动到了。 江和硕表示遗憾:“可惜不能接你回去。”根据中国人民共和国收养法,他们之间没法成立收养关系。江和硕道:“其实这是我儿子的主意。” 他看了一眼江以墨,江以墨走过来,小男生一身英伦风的小西装,脸色白净,看起来英俊且帅气。江和硕道:“他在网上看到了有关于你的事,说一定要来看看你。” . 卓音梵与江以墨走在一起,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形象吸引了不少人纷纷侧目。江以墨活脱脱一个画中走出来的小天使,卓音梵此刻的面貌相比之下有些寒酸了,头上绑着绷带,脸上贴了一张纱布,将江以墨衬得更加帅气逼人。 本来以卓音梵的伤情,得不到出病房的允许,然而卓音梵的状态不错,复原比一般人要快十倍,加上有江和硕的帮忙,院长亲自做主,同意卓音梵可以下床去户外走动,但是仅限于住院楼的楼下,也必须由人看管才行。 江和硕将看管人的任务交给了江以墨。 一路上,卓音梵跟在这个闪闪发亮的人物身后,不断地接受了别人的注目礼,突然感觉到魔女的时代回来了。身边的护法都这么帅,气死那些想嫁不能嫁的名门正派的女人! 正口水着,江以墨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她:“你在想什么?”人都快走丢了。 虽然他看起来一直像是在看书,走在前面也不搭理她,实际上都有仔细观察她的动向,确实害怕卓音梵会突然跟丢了。 听他这么一问,卓音梵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你啊。”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没有注意到江以墨的脸色飞快地红了一瞬。 卓音梵还在思索这个深刻的问题:“我在想该怎么得到你。” 江以墨把书本迅速地往她的脸前一放,不顾卓音梵在问:“你干嘛呀?”他的脸色又红了一遍,努了努嘴,江以墨没说话。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长着绿藤植物的木质镂空长廊里,江以墨先坐了下来,卓音梵紧挨着他一块一屁股坐了下来,旁边正好有一对母女在唠嗑,见到了虽然小只,但是光芒夺人的江以墨,不禁好奇。 那个小姑娘道:“妈,你快看,那个小弟弟好像小明星啊。” 那个妈妈道:“养得真好,怎么我就把你生残了呢?” 那个小姑娘道:“妈,您真是我亲妈。” 不错不错,耳力很好的卓音梵听到了,忍不住也想夸赞,但是:“以墨以墨,明星是什么?” 江以墨有些诧异地抬起脸,突然很感慨,回想起网上有一篇报道是这么说的,卓茵茵家里穷,奶奶又重男轻女,卓茵茵长到九岁了,都不知道什么是凤梨,第一次见到凤梨的时候,就对着嘴啃。 江以墨油然而生一股同情之情,很难得地合上书本对她道:“就是特别有钱,特别有名,威震八方,所有人都知道的一类人。” “原来如此。”卓音梵记下了,突然说道,“我也要做明星!” 要特别有钱,特别有名,威震八方,所有人都知道……那样可以更多的收教众。 原来明星就是一种武林组织的头头。 江以墨接着又油然而生一股同情之情,抬起脸仔细观察了一下她,觉得她减肥下来,当明星什么的,可能还是有点救的吧。 嗯……可能。 重新打开书,江以墨准备重新奋战今古传奇,卓音梵看到他一整天都捧着一本书看得不亦乐乎,不禁问道:“以墨你在看什么书?” 江以墨把书皮递到她面前,卓音梵看到上面几个大字,虽然都是简体字,但是有可能受了原主的影响,她居然都认得。卓音梵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史历的过读曾不们我年些那?” “好奇怪的名字。”卓音梵皱了皱眉。 江以墨看了一眼书皮,有些无奈。 书名叫《那些年,我们不曾读过的历史》。 6|006 活动完毕以后,江以墨与江和硕回去了,司机开着迈巴赫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路上频频有人回头观看这辆德国制造名车,江和硕打开车门,让江以墨率先钻进去,两人一起陷入皮椅里,江和硕道:“以墨,今天玩的很开心吧?” 他的这个儿子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有点早熟,不太喜欢和同龄孩子一起玩耍,平时的爱好是读书,而且专读一些刁钻的文学作品,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对照着词典,一一把四大名著看完了,虽然理解能力还是不如大人,胜在可塑性很强。 江以墨通过网络,找到了卓音梵的音讯,破天荒的说想要帮助她,让江和硕牵线搭桥来医院,这让江和硕感到很诧异,瞬间也对那个叫“卓茵茵”的女孩子感到兴趣。 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关注,是江以墨的第一次,也是江和硕的第一次。看完了卓音梵,江和硕想起了他在医院和卓音梵目前的监护人刘红花洽谈捐助的事宜,刘红花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他站在玻璃窗后边,一双孩子坐在长廊里面,日光从镂空的长廊吊顶倾泻而下,正好洒在一双孩子的小脸上。江以墨频频抬起头,将书本合上,偶尔露出了一种无可奈何,又十分想笑的表情。 江和硕理所当然地猜测,儿子的心情很好。 “爸。”江以墨忽然开口说话,“明天,还有后天,还有大后天,我们都来医院吧。” . 卓音梵没想到江以墨会每天都抽一个时间过来看她。 喜出望外的同时,江以墨还会给她带许多好吃的,她拆了一包膨化食品,捏出一片放到嘴里,嚼得满嘴香。吃到一半的时候,卓音梵舔着手指,把那些余味都舔进嘴里:“以墨,你对我真好!” 虽然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好吃就行了。卓音梵火速地吃完了一包,拿来新的一包拆开来,有求学精神的她,发现上面的字体不一样,之前的那一包是汉字,还能看得懂,叫什么什么虾片,现在手里的一包是许多歪歪扭扭的像虫子一样的身体组合起来的字体。 卓音梵随便又拿来一包,和手里吃着的,以及吃完了的又不一样,她忍不住问江以墨:“这些为什么字体都不一样?” 江以墨从书里抬起脸,一一为她报上了家门:“那个是泰国的,这个是意大利的,这个是法国的。” 来自全球各个国度的食品,虽然看不懂文字在说明什么,但是意大利法国这些国家应该会有常识吧。 卓音梵听得一头雾水:“泰国、意大利、法国?这些人的名字好奇怪,而且他们好厉害,是怎么做出这种美味的?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墨以墨,我明天能不能还吃?” 江以墨点点头:“你想吃的话,我每天都会带一些给你。” 今天回去的时候,江和硕特地开了一辆比较低调点的辉腾来接。江以墨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外,街边的绿化带一带而过,江和硕从中央后视镜里观察到儿子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江以墨托腮道:“爸,我总觉得卓茵茵没了我不行。” 听到儿子讲了一句很暧昧的话,江和硕一瞬间露出一种惊疑的表情。 “以,以墨?” 江以墨还在发呆,没有发现他说完以后,他爸爸的表情都变了:“她那么没常识,长大了以后怎么活?” . 卓音梵今天也是度过了一段十分无聊的时光,好在住院快一个月了,已经和整个病房的病友们打成一片。隔壁床的阿姨见她状态不好,想到今天已经到了准点放学的时间,但是江以墨没有准时出现,忍不住调侃她道:“怎么了茵茵,小江以墨不来,你就想他了啊?” 卓音梵用力地点点头:“想,很想他。” 当然更想他带来的零食。 话才说完,门口就走过来一个人影,耳根有些发红,手上拎了一大包的零食。 隔壁床的阿姨笑道:“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今天江以墨穿了一身的较为休闲的款式,深黑色的长裤配灰色渐变蓝的上衣,脖子上相应的配了一条英伦风条纹围巾。小模样说不出的帅气。 卓音梵发现这个孩子总能带给她惊喜,今天的零食包里,居然比之前每一天的品种都要多,而且口味又换了新的一些,真正的做到了每天的味道都不一样。卓音梵挑出来一个lana巧克力,把黑方块放进嘴里,浓香四溢。 隔壁床的一看lana巧克力,不由得有些惊呆,跟壕打交道就是好。 卓音梵三下两下就吃完了,还分享了一半给隔壁床铺,隔壁床的阿姨笑道:“小茵茵你吃吧,我和小孩子抢什么吃的。”最终还是吃了一小口,感觉特别幸福,妈呀太好吃了。 江以墨道:“对不起茵茵,我今天来迟了。”他是一个很守约的人,今天去进口零食店采买美食,因为纠结还有哪些是卓音梵没有吃过的,在选择上面耽搁了一些时间。 最终还是全都买买买回来。 宋筱筱和许一诺一来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应该是因为自杀而感到抑郁的“卓茵茵”,正躺在病床上酣畅淋漓地在吃巧克力,满嘴都糊了黑的颜色。而且她的病床旁边,不知道怎么一个情况,居然多了一个极品小帅哥。 宋筱筱看了一眼身边的许一诺,再看了一眼卓音梵身边的江以墨。忽然就觉得,以前真是眼瞎,怎么会觉得许一诺帅呢? 不远处的男孩子,不仅能秒杀许一诺十条街,更是能秒杀十个许一诺十条街。 宋筱筱率先走了过去。今天是她与许一诺代表班集体来看望卓茵茵的日子,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宋筱筱一走到卓音梵身边,立马招呼许一诺也过来。身高172的许一诺仿佛一个小大人,小麦色的皮肤,长相微微脱离了一丝孩子的稚气。 他也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江以墨与卓音梵两人,在脑海中对他们的关系打着问号。 “茵茵。”宋筱筱亲切地问候她。 卓音梵不认识这两个人,一开始他们走进门来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其他病友的家属,直到他们两人都走到了自己身边,并且指名道姓与她打招呼,她与江以墨才同一时间抬起脸。 “你是谁?”卓音梵费解。 宋筱筱有些生气:“卓茵茵,你摔傻啦?我是你同班同学,宋筱筱!” “哦哦。”卓音梵看了她一眼,而后将眼光停留到比起宋筱筱,更加好看更加养眼的江以墨身上,“以墨,同班同学是什么?” 宋筱筱与许一诺之间同时哑然无声。 江以墨道:“就是要一起对付作业的战友。” 所以…… 卓音梵道:“作业是什么?战友是什么?” 江以墨最近算是发现了,卓音梵比较痴迷武侠一类的故事,于是只能这么解释了:“作业就是你需要揍的武林公害,战友就是你的同盟。” 卓音梵一听到需要被揍的是武林公害,她曾经也被喻为“武林公害”,就感到愤慨:“作业是好东西,我们不能揍!” 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宋筱筱和许一诺两个人无视在一边。 宋筱筱很郁闷,今天她来这里,是想看看卓茵茵的惨相,惨相没有看到,看到了两个不断卖蠢,同时把她也当成傻瓜的存在,宋筱筱生气道:“卓茵茵,虽然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你也不能拖我们班的后腿。” 她招呼许一诺,许一诺立马了解,从书包里扔了一堆作业本出来。宋筱筱道:“卓茵茵,这是你住院以来落下的功课,你要在出院以后,上学之前全部完成。” 卓音梵随便拿来一本,翻了一翻,正是一本数学本,什么小数乘除法,“鸡兔同笼”的题目她看都看不懂。 这下换成卓音梵郁闷了,她皱了皱眉,看向江以墨,对方正是一张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对她道:“喏,这就是作业。你还要做正义使者维护它吗?” 7|007 卓音梵猫躯一震,顿时蔫了下来,原本为了作业这个“武林公害”打抱不平的想法立即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满脑的疑问。 一片空白的作业本,随便翻了一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时,还有花里胡哨写满乱七八糟字体的书本,宋筱筱看到书本内打钩标注的地方,特别好心地提醒道:“卓茵茵,老师们交代的事情我都完成了,不用太感谢我,这是作为班长应该尽的责任。凡是用钢笔打钩的地方,这是我特地为你参照我的书本勾下来,需要写的题目。写到哪里你也不会摔傻了忘记了吧?” 卓音梵还真的不知道要写在哪里,抬头一脸茫然。 宋筱筱知道她笨,但从来没有笨成今天这样过,用力地戳一戳作业本,宋筱筱道:“写在这里。” 其实这些作业是宋筱筱自己的主意,卓茵茵伤的是头部,学校里因为这件事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哪有老师敢真的布置作业给她?万一用脑过度,又受了刺激怎么办? 宋筱筱仗着卓音梵最近都没有去学校,奶奶也从来不过问她学业的情况下,故意撒了一个谎刁难她:“你的进度已经落后很多了,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不会又想拖我们班的后腿吧?” 听到“拖后腿”三个字,卓音梵熊熊燃烧了一股小宇宙能量,捏紧拳头道:“我做给你看,不就是作业嘛,学会了不就行了吗?” 卓音梵从小就被誉为武学奇才,三岁开始接受是父亲也是第三代魔尊的传功,五岁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八岁的时候更是能将几本武学秘籍倒背如流,十一岁的时候开始接受武林神学《升空魔功》,十五岁时冲破了魔功招式第四十五重,更是在当年偷偷乔装改扮参加群英荟萃的武林盛会上,击败了武林盟主的儿子而一战成名。背书这种小事,根本不难,首先理解会了对她来说就不难了。 首先得理解会…… 她的目光自然落向了江以墨身上,大魔头能屈能伸,不就是求人办事嘛。 “以墨~” 酥酥软软的口音,江以墨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面向她,卓音梵笑得心花怒放,江以墨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以墨。”卓音梵双手蹭了蹭自己的大腿,嘿嘿嘿傻笑,“你打作业很厉害么?” 江以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卓茵茵虽然因为胖而导致其貌不扬,但是声音很好听,其实听久了这种叫法还蛮受用的。江以墨答道:“嗯,马马虎虎。” “那你帮我一起打作业好不好?”卓音梵学着他的说法,“我们一起做维护正义的使者。” 江以墨和许一诺:“……”额,倒戈的真快。 江以墨点头:“可以。” 江以墨没有教人的经验,但是心知教这个零起点的阿呆需要很强大的耐心与毅力,江以墨先在人前翻了一遍她的作业本,那是卓茵茵在住院之前的答题记录,从第一张开始,几乎每一张没有一道是正确的。 这……根本就是学渣吧。 宋筱筱很意外:“你要教她作业?”这句话是对着江以墨说的。 眼前的女孩子长得很小巧精致,但是江以墨没有什么兴趣,连回复都只用点头来代替。 如果江以墨要来教功课,也就意味着他每天都会来医院。 宋筱筱在心中打定主意,对卓音梵道:“卓茵茵,作为名列前茅的好学生,以及品貌兼全的班长,我宋筱筱,可以允许你拜托我一起帮你补习功课。” “不用了。”卓音梵想着,这个孩子是个二缺吧,当着宋筱筱的面,她挽住了江以墨的胳膊,“我只要以墨一个人教我就够了。” “气死我了。”宋筱筱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咬手指甲,她这个一急就咬指甲的坏习惯很不好,一直改不掉。 卓音梵拒绝了她,也就等于拒绝了她可以和江以墨更深接近的机会。 她不相信时间久了以后,江以墨会选择“卓茵茵”那种长得又胖又一般的女孩子,而不是她。 她拼命地咬指甲。 许一诺从进病房以后到出医院都没有说话,宋筱筱道:“你傻掉啦?干嘛不讲话?” 许一诺看了她一眼,讨喜的就是他嘴里长得两颗小虎牙,许一诺笑一笑,露出左右两边小白牙来:“你们女孩子还真是好懂,谁帅谁厉害就喜欢谁。” 他脑海里想象的都是卓音梵挽住江以墨的样子,然后用一种软软的语气说:“我只要以墨一个人就够了。” 许一诺撇了撇嘴,不是之前才给他写过情书的吗? 关于江以墨,他也有了印象,对宋筱筱道:“刚刚那个小子,我见过他,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第一名。” . 作为自己的新老师,江以墨严厉起来还真不客气,一连三天,卓音梵从语文、数学、小学英语到生物,啃了好多本,背是背会了,精华没领略到,江以墨随便抽了一题,卓音梵总能串到别的上面。 比如江以墨问她105的全部因数有几个,其中最大的因数是什么。卓音梵想到了质数上面。 又比如江以墨问她一道短文的中心思想,卓音梵一看,以自己的概念来回答了问题:“不是描写的房子好看么?” 江以墨无言以对,惩罚她的方式也很简单暴力:“答错一题减少一包享受零食的权力。” 最后克扣到只剩下巧克力麦片了,卓音梵看到她的丹麦曲奇饼干还有台湾牛轧糖全部飞走了,心一横,把他还没拿走的巧克力麦片全部吞到肚子里,差点噎着。 江以墨为她递了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背。隔壁床的阿姨道:“小江以墨啊,你有点太严厉了吧。小茵茵这脑子受伤,还没全好呢,虽然好像听医生说,好像快到出院的日子了,但是也不能这样严格吧,稍微放宽一点?”她特地强调,“我看茵茵是确实不会做。有点笨,你稍微照顾一下。” 有点笨……卓音梵感觉膝盖被戳中一箭。 通过连日来的恶补,也加深了江以墨对她的一种印象——“卓茵茵”已经小白到加减乘除全部不会做。 这要是以后谁娶回家,上街买个菜不得被菜贩子蒙骗了? 还好,他们家有张姨作为家政妇在。买菜的事不需要旁人操劳。 江以墨瞅了一眼偃旗息鼓的卓音梵,道:“不严厉,何以出名徒?” “要想成功,就千万不能忽视任何事情,他必须对一切都下功夫,那也许还能有所收获。”江以墨一本正经地合上她的作业本,“这是屠格涅夫说过的话。” 卓音梵感觉膝盖被戳中了两箭。 江以墨道:“一个人应当好好地安排生活,要使每一刻的时光都有意义。”他笑眯眯地重新看一眼卓音梵,“这也是屠格涅夫说过的话。” 膝盖中招第三箭。 隔壁床的阿姨有些震惊,江以墨这孩子,成熟的有点过分了?连她这个怪阿姨都快被迷住了,何况卓音梵。 卓音梵看也不再看那些零食,夺过那些作业本,握紧学渣愤怒的小拳头,发誓要将名声力挽狂澜回来! 第五天,大有所获,卓音梵经过洗礼与熏陶,连屠格涅夫的名言都会说了:“啊,青春!青春!或许你美妙的全部奥秘不在于能够做出一切,而在于希望做出一切。” 来送鸽子汤的刘红花看到奋战于学业中的卓音梵,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就在刚住院的那几天,医生还找她谈过话:“卓茵茵这孩子,大脑摔得太严重,智力好像受损,回答问题的时候,明显表现出智商低下。1乘以1,2乘以2等于几,这种简单的问题回答不了,可能住院时间长一点,要留下来观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刘红花放下鸽子汤,今天的鸽子没煮化,事实是多亏了卓音梵的福,江和硕为他们家拨款了整整二十万,并且后期的钱还在慢慢到账。 二十万对于江家来说九牛一毛,对于卓家来说简直是发大财了。 刘红花喜出望外的同时,为了防止被人说闲话,连续许多天为卓音梵做的都是丰盛的美食。卓音梵吃得不亦乐乎,刘红花道:“怎么样茵茵,好吃吗?” 还有一点让她意外的是,江家的小宝贝孙子江以墨很喜欢和他们家茵茵一起玩,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只要和这个壕打好交道,以后不愁没有经济来源。 奶奶态度的转变也没有让卓音梵感到意外,人跟人之间么,这种利用的手段她见多了,但是江以墨这个孩子当真和她胃口,她也确实是喜欢和他处在一处,不太喜欢刘红花显而易见的利用心态,卓音梵道:“奶奶,江家前后接济的那些钱,我们记一笔账吧,将来等我长大了,我全部还给他,还有没有用完的钱,也全部留着保存。” 没想到这个孩子非但不傻,还精明到觊觎用剩下来的钱身上了,刘红花怎么愿意将钱再吐出来还给江家,那是江和硕他们自愿给他们卓家的。 刘红花撇了撇嘴:“我们家那么穷,怎么还?” 再说,她还指望着把大部分钱留下来用在孙子卓子辰身上。 卓音梵道:“我要做明星,就可以还了!” 刘红花上下瞄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医生说的很对:“你这孩子,傻缺了吧!” 今天一过,刘红花不想在医院浪费钱了,第二天就带着卓音梵办理了出院手续,也没有告诉江以墨。 8|008 刘红花揣着兜里的三百块钱,把医院里能收拾的东西都往不知哪里捡来的健身包里塞。 卓音梵站在一边,已经换下了病号服,刘红花特地从家里给她带的衣服,一个院子里隔壁邻居家女儿前几年穿剩下的,二话不说往她身上套,原来还合身,现在居然紧了,刘红花郁闷:“茵茵,你怎么又胖了?” 卓子辰吃再多也不长肉,卓茵茵在家吃不到好东西也长肉,在医院里能吃到好东西,那直接就是疯长肉的状态。 多亏了江以墨不遗余力地投喂,卓音梵如今从微胖的的程度,步入到很胖的地步。不合身的衣服将卓音梵卡得浑身难受,她拿手扒了扒,想以此将衣服撑大了,刘红花拿手打她:“你看看你,吃这么胖,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下了,你这不是浪费吗你这。要是不瘦下来,我也没有钱给你买衣服,你天天穿校服吧你。” 她叨叨:“反正校服大,撑得起你。” 卓音梵看了她一眼,这妇道人家,当她现在是小女孩,想懵她呢是不是? 卓音梵道:“奶奶,江叔叔给的钱呢?” 刘红花不客气道:“钱的事,你这个小孩子瞎操什么心?” 她还拿来了卓茵茵入院之前给她买的一双鞋,正是那双不合码数还特别磨脚的地摊货,刘红花让卓音梵伸出两脚,她帮忙套上,卓音梵感觉脚趾大拇指风嗖嗖地凉,低头一看,噫,鞋面已经被磨出一个洞,正好露出她右脚的大女儿。 这妇道人家吝啬的不是一点两点啊。卓音梵已经开始在盘算,以后怎么掌握家中的财政大权。 两个人拎着一包行李上路,卓音梵恢复快,出院之前再次做了一回全身检查,医生确认真的没有问题了以后,刘红花拎着她的胳膊走路。 刘红花之前顾念孩子在医院,新闻媒体记者太多的份上,没有数落她,如今任何一个能引起热议的新闻,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会被遗忘,恢复到平淡的日常。刘红花一路平坦地出了医院,没有记者跟踪,她狠狠舒了一口气。 将卓音梵拐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小道,刘红花批评道:“你这个败家的孩子,你天天不学好,跟学校的坏学生混,混得有意思吗?你说你不学好就算了,我跟你爷爷两个人供你上学容易吗?我们这么老了还要养你,你爸妈不养你不管你,你就活作是不是,你说跳楼就跳楼,跳楼以后看病住院的钱呢?” 被刘红花莫名其妙唠叨了一顿,卓音梵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段虚渺的记忆,是属于卓茵茵本人的,支离破碎的画面中出现了跳楼前夕卓茵茵委屈的一张脸,还有听信人言而愤怒的刘红花,拿着鸡毛掸子抽打卓茵茵的刘红花,骂卓茵茵的妈妈和她都是败家娘们的刘红花…… 可以说刘红花是酿成这场悲剧,杀死卓茵茵的间接凶手。 不过卓音梵与卓茵茵不一样,也不明白受了委屈为什么要缩头缩脑,不是平白无故让对方更好拣你这个软柿子捏么? 卓音梵深深看了刘红花一眼,然后抿嘴一笑:“奶奶你通过我,收了那么多好心人的钱,早就超出了这次我跳楼给你们造成的负担啦。”刘红花头皮一麻,居然被一个孩子的视线给唬住了。再加上卓音梵这么堵她,她顿时哑口无言。 . 刘红花为了省起步价九元的打车费,领着卓音梵一路九拐十八弯,走了整整四公里的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巷子,以及巷子里面的四合院。 卓音梵一路上告诫自己,看见什么都不要太过激动,要有身为魔女的尊严,以及魔女的自觉,最终发现她办不到啊! 这个世界太新鲜了,卓音梵走一路看一路,磨蹭了半天,人们出行不用骑马,而是待在长腿的船里,“咻”的一声就飘过去了。路上的小娘子都穿的很火爆,露大腿露藕臂算什么,还有露胸的,卓音梵有时候都不好意思地捂住脸,看光小娘子的身子在他们那里可是要娶回家的!甚至还有男人穿着女装,还有男人手牵着——仔细一看,也是男人的人的手?总之什么样的奇装异服都有,真是见所未见过。还有街边飘来香喷喷的撸大串、煎炸大鱿鱼、烤面筋的味道,卓音梵都快流口水了。摸了摸自己的小口袋,当然不会有钱了,看了一眼刘红花,那么抠门的人,才不会给她买呢。 卓音梵进到院子,爷爷已经接到消息,在家门口搬了一张小板凳等着。见到他的茵茵回来,比奶奶亲切:“茵茵啊,怎么样了,饿不饿?想吃什么,爷爷给你买去。” 刘红花瞪了他一眼:“买买买,买什么买,也不看看她能吃吗?才出医院的,要忌口。” 美名忌口,实则省钱。 爷爷只好讪讪地作罢。 院子里除了卓茵茵的爷爷卓咏一家,还有另外两户人家,其中一户姓丁的阿姨,正好在洗菜,看到“卓茵茵”能回来,也十分高兴:“茵茵啊,回来就好,有什么委屈的事不能告诉家长们呢。你这傻孩子。” 丁萍想和她说,好好的生命就一次,小孩子能有什么烦恼,跳什么楼啊。 前阵子又是警察又是记者来他们院子里,可把丁萍吓坏了。 鉴于“卓茵茵”才回来,丁萍不方便再刺激她。 刘红花道:“别对她温柔,该教训的时候就该教训,孩子大了就开始野了,一天天的脑袋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丁萍不好插手卓家的事,也只能转移话题:“茵茵都恢复了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刘红花不悦道:“再不出院,还想把医院当成家呐?天天睡在那,不是钱吗?” 刘红花三句不离钱,丁萍更加尴尬,刘红花为人不好相处,她的臭脾气街坊邻居都知道,早就见怪不怪了,新闻爆料她的冷漠造成了这场悲剧也的确不假。也不知道刘红花会不会转转性子。丁萍以继续洗菜做饭为名义,打了几声招呼,转身忙活去了。 卓咏道:“都别杵着了,先把孩子带进去吃饭吧。”现在已经傍午时分,卓子辰也已经放学回家了,正在屋里等着呢,卓咏拉着卓音梵的手:“茵茵啊,饿坏了吧。” 走了整整四公里,肚子早就饿瘪了,卓音梵点点头。是很饿很饿啊。 进门以后也没光想着吃,卓音梵开始观察她将来要住的这个地方,四十几平米的蜗居,空间狭隘,还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刘红花喜欢捡一些破烂回来,觉得那些有用,堆在玄关旁边的一个角落,奇怪的味道从这里传出。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厨房在外面,由一张桌子、一个简易的灶台和一个煤气罐组成。一厅就是餐厅加客厅,一张圆桌摆在中间,房间左边是皮质沙发,右边是电视机。卓茵茵的房间靠近卫生间,十平米大小,由于挨着卫生间,一股恶臭扑鼻。卓子辰和爷爷奶奶一起睡一个大房间,大床上铺的席梦思,相比卓茵茵的铁丝单人床,卓音梵只觉得好寒酸。 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 卓子辰见到她来,犹如见到了饿鬼,立马把爷爷准备的红烧肉、糖醋排骨吃了一大半。 卓咏这次真的有点气了:“卓子辰你这是怎么回事,姐姐回来了你也不知道留一点菜给她吗?” 卓子辰的小脸傲娇地一扬:“奶奶说她要忌嘴,头上受了伤有疤的,这些有酱油的东西她不能吃,吃了会更丑。以后她要是嫁不出去了,你们会怪我。” 卓咏没想到他的这个小孙子嘴能这么贫,说话满嘴溜火车,重重叹了一口气,卓咏道:“叫你不要吃了,留点给你姐姐,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这个桌上等一下就你一个人吃饭吗?你姐姐不要吃,你奶奶不要吃,你爷爷也不要吃了吗?你还吃!” “哼。”卓子辰从凳子上跳下来,“那我也去受受伤好了,这样是不是天天就有好吃的吃了?” 刘红花怪卓咏:“你看看你,说什么呢你,我们的宝贝孙子要是真的受伤了怎么办?”然后抱住卓子辰的脑袋:“辰辰乖,奶奶给你做主,这些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奶奶再去买了继续做。” 卓子辰早就饱了,只不过就是不想将食物让给卓音梵。 他又扒了两口菜,把能见到的好吃的肉都挑出来吃了,剩下一些肉骨头,孤军奋战躺在盘子里,怪倒胃口的。卓子辰打了一个饱嗝,和奶奶要牙签,像一个青天大老爷,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卓音梵从进门开始以后就没说话,卓子辰以为她大气不敢出呢,心想着,卓茵茵就这点出息,欺负欺负怎么了。欺负的就是卓茵茵这样的没有骨气的小包子。 刘红花给他找来了牙签,一边道:“牙不能老剔,会长稀的。” “没事奶奶。”卓子辰从嘴里剔出一块肉丝,继续打饱嗝,“我牙还没长全呢。” 剔完牙,卓子辰道:“奶奶我渴。” “好好好,小祖宗,我马上就给你倒水。” “不要嘛奶奶,我想喝碳酸饮料。” 刘红花一边说碳酸饮料不能喝,一边准备为他买几盒牛奶回来。 卓子辰一听要喝牛奶就要闹了:“我不要喝牛奶嘛,我不要喝牛奶嘛,那个不好喝……”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卓音梵忽然脱下书包,从里面掏出几样东西,卓子辰的眼睛都尖了。 那是江以墨给她买的零食吃剩下的一些品种,除了饼干、膨化系列、干果、巧克力以外,还有几瓶卓子辰喝都没喝过的饮料——澳大利亚esprit艾思沛果汁苏打水,泰国mogu磨谷魔谷饮料,宾格瑞香蕉味牛奶,韩国熊津芦荟汁…… 卓子辰想立马扑过去狗腿地喊她一声:“姐!” 9|009 “姐,您真是我亲姐姐。”为了得到那些进口零食,卓子辰豁出去了,一直缠着卓音梵花样秀口技,把她比喻成了天上的明月,照亮他心,可惜卓音梵理也不理他。 通过观察卓子辰的面部表情,卓音梵解析到他现在最想喝的是那瓶澳大利亚esprit艾思沛果汁苏打水,卓音梵眯了眯眼,他喜欢就好,卓音梵亲自在卓子辰的面前拧开苏打水的瓶盖,慢慢小口小口啜了起来。 她、就、是、故、意、的。 刚刚卓子辰耀武扬威地在她面前吃掉了大半碗红烧肉以及糖醋排骨,没有关系,她也可以在他面前吃掉他想吃而吃不到的东西。 以牙还牙的道理她最精通了。 于是卓子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卓音梵喝饮料。 “姐,你能不能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每次伸手想去抢的时候,卓音梵都能恰如其分地躲开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卓音梵躲避闪身的动作,卓子辰想到了《天龙八部》里演的“凌波微步”。 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过招了几回,卓音梵迅速解决了大半瓶,硬是没让卓子辰碰到瓶身一丁点,直到最后一滴流进卓音梵的嘴里,她心满意足地舔舔嘴角,晃了晃空荡荡的瓶身,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超级感动的表情说道:“啊——真是太好喝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饮品!” 卓音梵甚至讴歌道:“啊!精力充沛的青春,是不怎么容易灭亡的。” 这是从江以墨那里现学现卖的名言。作者——卡罗萨。 卓子辰倒抽了一口凉气:“奶奶!” 刘红花和卓咏刚刚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一直没有出手。卓咏自然不用说,卓子辰这次做的很过分,他不想帮忙,也暗暗觉得卓音梵这件事做的很对,自己的小孙子是应该学点与人相处的道理,同时惊讶于“卓茵茵”的转变,要知道平时因为只要卓子辰想要的东西,卓茵茵都会自觉上供,然后今天的反常举动……让他目瞪口呆。 刘红花也与卓咏的反应如出一辙,最近的卓茵茵很不正常,从楼上摔下来一次,不仅没有摔傻,反而摔出了一种天赋异禀的聪明来了? 卓子辰道:“奶奶你为什么不帮我,你合着她一起欺负我。奶奶你偏心,你给她买,你不给我买!” 刘红花一愣,那些零食不是她买的啊,她也怎么可能给“卓茵茵”买?刘红花最疼卓子辰,准备打骂卓音梵:“茵茵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和你弟弟抢吃的呢?快点把你书包里所有的零食全部给你弟弟,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吃零食。” 卓音梵道:“奶奶,我也没比辰辰大几岁吧?”叫她让出零食,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以墨给我挑给我买的,每一包零食里饱含的都是他的心意。我要一点一点吃进肚子里,这样才能报答这些美味诞生在世界的可贵。” 这下换做卓子辰目瞪口呆了,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不见,卓茵茵不仅变机敏了,词汇量也变多了。 她……真的还是原来那个废柴吗? . 拜卓子辰所赐,卓音梵晚上没有饭吃,肚子叽里咕噜地叫。她累了一天,躺在床上,爷爷卓咏突然进来,给她添了一大碗饭,里面放了一些他省下来没吃的肉排骨,加一点萝卜干还有宝塔菜在上面,卓咏道:“茵茵啊,来吃点饭,今天稍微凑合一下,明天爷爷再给你做好吃的。” 卓音梵接过饭碗拼命吃了起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食材寒酸了一点,胜在新煮出来的米粒颗颗饱满,配合家里独门腌制的萝卜干,卓音梵吃得满口生香。 “慢点吃。”卓咏怜爱地看着卓音梵,“明天想吃什么?爷爷去买。” 卓音梵脱口而出报了几样菜名:“蝎子爬雪山,清水蚕蛹汤,油煎竹虫,酱拌蟋蟀,椒盐蛐蛐儿,炸知了……” 为了练魔功,她经常吃毒虫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卓咏很尴尬,没听完卓音梵说的菜名,赶紧打断道:“茵茵,咱们能吃点清淡的吗?” 这些菜名有点“高逼格”得离谱,都是昆虫菜,卓咏实在是做不来啊。 卓音梵道:“哦,那爷爷就做爷爷擅长的菜就好啦,茵茵不挑食。” 卓咏听完后点点头,默默地退出房间,一刹那,他想拨打妖妖灵的心情都有了——他家的孙女有点不正常啊。 卓音梵吃饱喝足以后不小心睡着了,到了七八点的样子,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卓音梵一瞬间被惊醒,视线正好对到门口卓子辰的屁股,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的房间,手上拎着她装满零食的书包。 卓子辰一回头正好看到她微笑的面孔,想也不想撒丫子就跑路。一会儿跑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用力地紧紧关上了。 刘红花和卓咏正在客厅里,一个看电视,一个读报纸,听到声响,刘红花问道:“怎么回事啊辰辰,在家里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哦,知道了,奶奶!”卓子辰笑着回答,搓搓手,满书包的零食,随便翻一翻,都是各个国家各种不同的进口美食,卓子辰觉得简直发大财了,心花怒放道:“可以的啊这个卓茵茵,居然有这么多好吃的。” 明天他可以带上其中几包,可以去班级里对着别的男同学耀武扬威了,还可以对着心仪的女同学显摆显摆了。 卓子辰从其中挑挑拣拣出几包,剩下的一些非常好吃的零食,他准备自留。 正拆开一包,窗口呼啦啦传来风声,卓子辰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眼睛正对的方向,卓音梵一只脚已经伸进了房间,另一只脚蹲在窗台上,在他呆愣的片刻功夫里,卓音梵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来,一招一式瞬息之间搞定,人很快到了她的面前。 窗台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四零左右,卓茵茵的身高150公分,绝对不可能一脚跃上窗台,卓子辰咽了一口口水,道:“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卓音梵道:“你甭管我怎么进来的。辰辰啊,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的。” 她伸出一只手:“把以墨给我买的零食还给我,这样的话,后果怎么样我会酌情考虑。” 敢欺负魔女的下场一般都是死无全尸的! 卓子辰犟道:“我不!” 他强词夺理:“这才不是什么一抹买给你的,这是奶奶给我买的。你,你那个什么一抹不是挺有钱的感觉吗?你想吃你再找他就是了,你找我干嘛呀?” 卓音梵道:“是以墨不是一抹,以墨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不许你念错他的名字。” 卓子辰和她对着干:“有什么关系,一抹一抹一抹,重要的名字要说三遍。” 卓音梵握起了愤怒的小铁拳。 卓音梵150的身高pk卓子辰144的身高,加上卓音梵不可忽视的重量级身材,卓子辰觉得,自己硬碰硬绝对不可能是胜利的一方。 眼看自己手中的零食小命就要不保,卓子辰一边大喊:“奶奶奶奶,卓茵茵打人啦,她要欺负我——” 一边已经塞了一大把零食进嘴里,差点没噎死自己。 刘红花一冲进来就看见卓音梵坐在卓子辰的身上,把他压得两眼冒星星,嘴里吐了几口刚刚没咽下去的零食,刘红花大惊失色:“茵茵你干啥呐你,你怎么好端端地坐在你弟弟身上了,给我起来!” 卓音梵道:“他偷人东西,我就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刘红花气道:“你还敢顶嘴?” “辰辰啊。”她快心疼死了,卓子辰一副快死掉的样子。刘红花给气得,上前准备拧卓音梵的耳朵,才伸出手接近她,一边忽然听到有人敲玻璃窗的声音。刘红花探头一看,月色下的窗边,突然露出一张白净帅气的男孩的脸。 “刘奶奶好,我来看茵茵。” 神队友,敲得真是好时机。 刘红花不便在他面前露出一副张牙舞爪要制裁卓音梵的脸,立即收了恶毒,尴尬地笑道:“是墨墨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啊?” 月色下的江以墨,一条卡其色横竖条纹相间的西装长裤,上身穿同款同色的无袖v领小马甲,内配白色衬衫,还在领口精致地打了一个绿底啄木鸟花纹蝴蝶领结。这是卓子辰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江以墨,被他这身精致装扮惊艳到,将卓子辰的小得意输得无踪无影。 江以墨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有李叔陪我一起。” 李叔是他们家的专用司机,平时在江和硕忙的时候,负责江以墨上下学的接送问题。 这个时候,李叔正在院子外面等着,也是江以墨的交代,他想一个人来探望一下卓音梵。 没想到刚走到窗边,就听见卓音梵在和卓子辰吵架。 他听到卓音梵很愤怒地说:“是以墨不是一抹,以墨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不许你念错他的名字。” 江以墨的小脸红了一瞬。 今天卓音梵和卓子辰的矛盾根源在于零食,江以墨将手中的一个大包裹高高地举给卓音梵看:“茵茵,想吃零食的话,这里还有很多。” 卓音梵惊喜地跑过去,整整一大包,够吃半个月的:“以墨,你对我真好!” 她不客气地接过来,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 想想他爸爸是捐助他们家的对象,知道他们家的地址也很正常。 刘红花越来越尴尬,要不是为了钱,她真想狠狠抽一下卓音梵:“墨墨啊,还有事吗?” 江以墨点点头,目光只落向卓音梵一个人,认认真真地问:“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今天他让李叔陪他去医院,结果在病房里面扑了一个空,卓音梵出院的事,还是通过第三者——隔壁床的阿姨才了解到,害他今天还有点小小的不爽了一下。 10|010 卓音梵道:“对不起啊以墨,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事发突然,我也是接到了临时通知,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么不告而别害你担心了。” 鉴于她的认错态度很好,江以墨十分满意,趴在窗台非常温柔地看着卓音梵,眼中好像落了许多星星一样,让卓音梵一瞬间移不开眼睛。 这孩子,长大一定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祸害。 杀伤力太可怕了。 卓子辰蹬地跑过来:“你就是什么什么一抹?” “是以墨。”江以墨微笑。 卓子辰本来趾高气扬地想教训他几句,看到他的笑容以后,被迷得七荤八素,只想说一句:奶奶,这种别人家的孩子的长相,我打不过。 江以墨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茵茵明天一起吃饭。” 他学着爸爸江和硕的社交辞令,递出单手,顺便微笑了一下道:“不知道茵茵小姐,明天愿不愿意赏光。” 天啦撸!卓子辰心里标着这三个大大的字,这个叫什么一抹的人,简直是天生的撩妹狂魔,把妹技能值满点! 再看卓音梵,她不惦念着江以墨帅气的笑脸,而是在思考,明天如果和江以墨出去了,一定可以有很多好吃的来填补她空洞的胃部。在她心里,江以墨=好吃的。 “明天啊?明天我有空啊,好多好多空。所以以墨你说的是几点,什么时候?”卓音梵虽然看起来痊愈了,但是学校给批的假期没有具体时限,卓咏决定这几天将她留在家里观察,等过两天再去学校也不迟。 所以卓音梵这几天都是大闲人一个。 正巧明天是周末,学校双休,江以墨也有空。江以墨道:“明天一整天都让出来给我。” 早上他就会让李叔带他过来接人。 . 第二天一早,卓音梵早早地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一想到要出去玩,出去浪,出去吃好吃的,卓音梵兴奋得睡不着觉,为了表达对江以墨的在遇之恩,半夜就开始点灯补习功课,捏紧战斗的小拳头道:“努力学习,勤奋工作,让青春更加光彩。”出自——王光美。 直接导致了她一直温书到太阳出来,两眼顶了一对黑眼圈。卓子辰也早早地醒了,见卓音梵进了洗手间,故意与她抢,卓音梵正在刷牙洗脸,他就敲门跑进来说肚子疼,然后挨着卓音梵的身边,对准马桶尿尿。 卓音梵只瞄了一眼他光溜的屁股,不客气地把他挤出门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换来卓子辰一声:“有猫饼。” 早饭很简单,豆浆配油条,奶奶刘红花赶早起来去买了,给卓子辰两根,卓音梵的那一份,只有一根。刘红花看她因为胖而养得珠圆玉润的小模样有些不爽,也在耿耿于怀于她昨天的事:“茵茵,零食给辰辰一些。” 卓音梵从豆浆碗里抬起脸,话说这个世界的小贩做生意真不靠谱,豆浆也兑水。 卓音梵道:“为什么啊?” 刘红花道:“因为他是你弟弟。你作为姐姐的,就应该让着他。” “哦。”卓音梵道,“以墨原来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标题是孔融让梨。说的是,融四岁,能让梨。” 卓音梵的小眉毛一挑:“卓子辰都八岁了,比孔融要大四岁,为什么不知道孔融让梨的典故?一定是上学不好好读书,光顾着看女同学了。” 一句话惊得卓咏从报纸里抬起脸,卓子辰道:“你胡说,孔融让梨的典故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呀。” 卓子辰骄傲着,开始卖弄他的知识道:“孔融的爸爸给他的儿子们分梨,孔融拿了最小的那个,然后他爸爸就问啦,‘怎么回事呀孔融,为什么要把大梨子分给你的哥哥们’,孔融就回答,因为我年纪小,就应该吃小的梨。” “哦。”卓音梵认真听完,接着毫不客气地夹来卓子辰还没碰的那根油条,立马泡进面前的豆浆里,然后道,“谢谢啊,辰辰你真好,懂得什么叫孔融让梨。” 卓子辰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十万点的暴击。 “奶奶,她欺负我!”正准备让刘红花帮忙报一根油条之仇,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江以墨来了。 卓子辰生气地想:为什么他每次来的都正是时候? 江以墨进门来,每天的穿着都不一样,但是他的便服都集中在一些比较正统的小西装上面。今天是一身黑色款,比昨天的卡其色要深沉,值得一提的是,衬衫的衣领同样配了一个花俏且不失可爱的领结,这样显得他的衣服不再那么严肃郑重。 看得出来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然而相比之下的卓音梵,则要惨烈得多。 由于被喂胖了,卓音梵能穿的衣服少之又少,试过几件稍微能入眼的衣服,都穿不上身,最终卓音梵干脆套了一件比较大码的白底t恤,配一条肥大的颜色已经洗淡的牛仔裤。 卓子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卡通印花,再看一眼西装笔挺的江以墨,忽然“啧”出了声音。 卓茵茵要不是年纪在那,还不知道她是哪里钻出来的矮人小侏儒大妈。特没品位了。 江以墨也发现了卓音梵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卓音梵却不以为意,问道:“以墨,你吃过了没?” 江以墨道:“吃过了。” 刘红花适时道:“要是没吃过啊,可千万不要客气,我再去给你买一份。” 江以墨道:“不用。” 忽然拉住卓音梵的手:“刘奶奶,今天茵茵就交给我了。” 刘红花尴尬:“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真像求婚进行曲。 江以墨道:“茵茵,我今天带你去吃一些好吃的,我爸爸已经替我们订好了位置。” 一听到有好吃的,再加上江以墨穿着品位不凡,出手又阔绰,一看就是一个挥金如土的壕,卓子辰闹着也要同去:“奶奶,我也要去,为什么卓茵茵能去,我不能去?” 刘红花想了想,真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小墨墨啊,奶奶和你商量一件事啊,你看这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你不如把我们家辰辰也带着了,看在他是茵茵弟弟的份上。” 原来吃饭也实行拖家带口制,卓音梵道:“我们是去学习的,不是去玩乐的。” “好啊。”江以墨突然道。 咦?卓音梵看他一眼,但既然江以墨没有意见,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卓子辰欢呼雀跃,穿上他自认为最帅的一身衣服,屁颠屁颠跟在卓音梵和江以墨两人身后。 出了院门,出了巷子,李叔早已在街边等候。今天开的是江以墨常坐的迈巴赫,江以墨先打开车门让卓音梵进去,一展绅士风度,卓子辰则绕着车子围了一圈两圈三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豪车,还是第一次准备坐上这样的豪车。 他后悔没和奶奶要一个能拍照的智能手机,可以立马传照片上微薄,增粉。 卓子辰道:“卓茵茵,叫你家的一抹开着这个车,到运河东路那边去一趟。” 卓音梵道:“干什么?” 卓子辰道:“我想让我的同桌林小遇看到我坐在车里的样子。” 卓音梵鄙夷了一声,原来这个小屁孩是想把妹。可惜姐没这心情帮你完成心愿。 江以墨关注的地方与他们都不一样,他微微笑着对卓子辰道:“你刚刚叫她什么?” 卓子辰不假思索道:“卓茵茵啊。” “李叔。”江以墨合上门,把卓子辰一个人留在原地,一张脸面容和悦地对着前方道,“麻烦启动引擎。” 李叔应声,车子瞬间开出十几米远,卓子辰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车屁股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他对天喊道:“我以后喊姐还不行吗?!” 11|011 把卓子辰甩在原地,卓音梵回头看了两眼,江以墨发现了:“怎么了,你担心吗?” 担心倒不至于,人在家门口,一般不会走丢,除非有很特殊的情况,卓音梵道:“这个地方专门拐孩子上窑子的地方多么?” 江以墨瞬间消化了她的意思,卓音梵是想说,这个世界的拐卖犯多不多。拿手背轻触双唇,稍微做了一点掩饰,江以墨忍不住笑了。 拐孩子上窑子的地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问法?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而言之和卓音梵待在一起,总能发现新大陆一般,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最普通最单调的事,也出现了笑点。 江以墨道:“不多。路边行人也多,一般不会发生你说的情况。” 没想到开车到半路,卓子辰的奶奶刘红花,通过江和硕的电话,找到李叔这里的联系。 李叔一边开车,一边将手机递给他家的小少爷。江以墨刚刚按了免提,刘红花就在电话里狂喷:“卓茵茵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带你弟弟上街玩一会儿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带,你一开始就不要答应,答应了做不到,你把你弟弟往街边一扔是怎么回事?最近拐卖儿童的贩子变多了,你弟弟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啊?说话!” 卓音梵正沉浸在这个小小的盒子能发出声音的惊奇里,其实在住院的时候,她也见过了类似的东西,但是造型都不一样,因为品牌性质的问题,当然卓音梵不懂这些区别,只是觉得神奇,也只知道人们称它为“手机”,这个比能千里传音的武林高手还要厉害,卓音梵左右认真看了一番,刘红花还在电话里狂轰:“你不讲话是不是,辰辰刚刚被你们从车子里扔下来,腿上都摔出伤了。你现在认识了江以墨,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忘了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是不是?” 刘红花的痛批尖锐地炸她耳朵,卓音梵笑了一笑,停止了观察手机的动作。 没想到这个卓子辰歪点子鬼主意挺多的啊,虽然年纪小,想法多,回家以后光想着怎么添油加醋,怎么制造出身上的伤口,然后说是她与江以墨合起伙欺负他了,再通过刘红花的重男轻女来教训她。 这一点,让她瞬间想到了上一世她所被定的罪,真是万人所指,大家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所有人就信了这一点,也抓准了这一点,开展了为期两年的狩猎魔女的行动。没有接触过她的人也对此深信不疑,普通百姓看见她纷纷闪躲。除了紧随她的部分教众之外,大家都擅自为她定夺了所谓的讨伐日,也就是针对她的死期。 最终连曾经一些拥戴她的教众也背叛她了,为了从正道人士那里得到好处。 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名字——左云飞,带头背叛她的人。以及苏墨唯,誓死保护她的人。 以及关于卓茵茵本人的一些支离破碎的回忆。 卓音梵很讨厌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批评你一顿的人,为了她自己,也更为了卓茵茵,卓音梵道:“奶奶,辰辰说他被我们从车上扔下来,您就信了,也不先看看他身上的伤口是真的假的,就这样说是我们做的,您的脑袋真是空无一物呢,这么容易被人左右,那么我从楼上跳下来,媒体都说是您干的,那么奶奶,你就是间接杀死茵茵的凶手呢。”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或者说,刘红花忙着震惊了。 原本在卓音梵开口之前,准备先和刘红花说理的江以墨也沉默了。 连续许多天来的卓音梵,给江以墨一种小白的即视感,但是真当到了关键时刻,她又露出了一种绝对不会退缩的坚韧。这一刻,就连在前面开车,一直不说话的李叔都觉得这个小女娃说的妙极了。 . 经过约定,江以墨带卓音梵到了城区的市中心,李叔将车停到了某高级商城的地下停车库,一路沉默无言地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 从来到这里,到留院观察期间,再到出院回家,一共耗时快两个月的时间,卓音梵最多在出院回家的路上走过一段段小巷子,然后小街边,特别是靠近学校的街道附近,会有一些比较新奇的吃的卖,这种放满玲琅满目商品的大都市生活,她第一次经历,比前几天出院回家更加强烈,一种无法克制的新鲜感在心内深处不断澎湃。 所以魔女的尊严,和魔女的自觉是什么,她现在是小孩子,先玩饱了再说。 “以墨以墨,那个是什么?” 江以墨看了前方一眼,一个小丑正在分派气球。他只能这么解释,希望卓音梵能听得懂:“卖艺郎正在分发他的暗器。” 驴头不对马嘴的解释,跟在后面的李叔忍不住嘴角一歪,发出一阵短促的闷闷的笑声。 一听“暗器”,还是可以飘在空中的那种,卓音梵心花怒放,就想要拿来研究。 一会儿,李叔就替她拿到了她的“暗器”。然后卓音梵开始和江以墨分析这个“暗器”怎么能够杀人。 她拿这个气球一直砸在自己胳膊上,不疼,江以墨沉默了一会儿,心想:早就知道不这么解释了…… 再之后,他们又遇到了穿有衣服的塑料模特儿。卓音梵一看对方光滑到反光的皮肤,没有五官的脸,高达180的女巨人身高,站在模特儿的下面看呆了。 江以墨抿了抿嘴,这个也要解释么…… “等等,以墨你先别说,人要多动动脑筋,否则会变笨的。”卓音梵摆手示意他别动作,“我知道这是什么。” 江以墨看了她一眼——其实我更想你变笨。接着配合地道:“是什么?” 卓音梵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这是武林世家养的傀儡。” “少爷。”李叔突然说话。 江以墨知道他想说什么,道:“我们在这里等你。” 李叔转身就奔向男厕,把自己锁进隔间里,捂住嘴笑到眼泪流。 李叔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笑点有点低,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缺点,卓音梵的功力太深,江以墨有几次也快破功了,但是李叔之所以躲起来笑,因为卓音梵说的那么认真,他实在不想嘲笑一个小孩子的异想天开。 等李叔回来,卓音梵仍然是充满了新奇感,一路走,一路频频驻足,到升降电梯的时候,电梯一节一节往上升,最终被吞进了平台里,她第一次看见这种能吃掉牙齿的庞然大物,缩着腿脚不敢上去。 “以墨,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上去么?”卓音梵真的不敢踏出第一步,总感觉站不好就会被吸进去,“或者我们能不站在它的嘴里上去吗?” 他的嘴里……即刻又戳中了李叔的笑点,他忍了忍。江以墨道:“只有这一个唯一的通道。” 其实是有安全通道的普通楼梯可以爬上二楼三楼,但是卓音梵不可能永远不踏出这一步。 “患难可以试验一个人的品格;非常的境遇方才可以显出非常的气节;风平浪静的海面,所有的船只都可以并驱竞争;命运的铁拳击中要害的时候,只有大勇大智的人才能够处之泰然。”江以墨伸出一只手,十分之友善地微笑着,“这是莎士比亚说的。” 然后抓住她的手,绅士风度地走在她的左边,那只手,再也没有松开过。 李叔看着不费吹灰之力就撩到妹子手的江以墨,忽然觉得今晚有素材可以汇报给江和硕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不愁他们家少爷以后的情商问题,但是一定要趁早杜绝小少爷的早恋(?)问题…… 12|012 到晚,刘红花早在家里气势汹汹地等着卓音梵,她拿着鸡毛掸子专门坐在家门口,在小院子里走动而经过的丁萍看到了这样一幕,脸上有些尴尬,对她笑了笑:“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拿着鸡毛掸子这么凶的坐在门口干什么呢这是。” 刘红花看了她一眼,丁萍从她的视线里读出了自己的无趣,卓家的事都是刘红花在掌控,卓咏平时都管不了,作为外人的丁萍更不好管,看这架势虽然知道等一下又要大动干戈了,刘红花道:“我教训教训那个翅膀硬了就开始野了的孩子,碍着谁了我?” 丁萍被臭了几声,只好无趣地回房间了。 其实家里的电话机就在客厅里,打一个警方的热线就能解决的问题,卓茵茵的事情出了以后,警方取证过街坊邻里的证词,也警告过卓家,万一卓茵茵再出事情,街坊邻里可以随时打警方电话。丁萍想也没想进了客厅,路过电话机,她没动作,她的丈夫正在看电视,问丁萍饭怎么还没做好,丁萍看了看窗外,刘红花孤单的小背影倔强地坐在大院子里,丁萍道:“唉,孩子他爸,我和你说一件事啊。” 丁萍的丈夫埋战于抗日神片中,头也不抬:“别吵吵,没看见我在看电视呢?” 丁萍凑过去,就是要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能有现实的戏好看吗?我看卓家那小丫头片子,又得遭殃了。” 今天这么一闹腾,没准卓茵茵那孩子又得上医院了…… 总之就是有好戏看。 丁萍的丈夫漠不关心道:“打了就打了吧,死了关你事,关我事了?” 此时的卓音梵与江以墨、李叔一起三人,还在大商场里游荡。江以墨一路牵住她的手,站在她的左边,有人潮来了,防止走散,他都是死死将她的手攥紧,顺带往自己的身边拉。 没一会儿,卓音梵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挨着他的肩膀,并行而走。再配合江以墨很平静的语调:“小心一些。”李叔为他的情商之高,不免看得有些感动了。 江以墨虽然小,卓音梵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可靠,同时有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在心中升起——江以墨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因为卓茵茵的事迹值得同情? 确实是挺催人泪下的,卓音梵有感于卓茵茵的不容易,虽然与卓茵茵的共振现象不完整,只能抓住零丁一点的回忆,也够卓音梵感慨。可是卓音梵在住院期间,也看见了许多其他病房的孩子,比她凄惨多的数之不尽。 因为卓茵茵身上有利可图? 那不可能,卓家的家庭条件和江家的背景势力无法比较,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江以墨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物,如同上一世小时候的卓音梵一样,虽然身为魔教中人,但是小弟们多,爹又疼她,基本做到有求必应。 不过这样的生长环境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这样的孩子,从小就容易产生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卓音梵带着猜测一直到吃晚饭。江以墨将她带到了商场四楼的就餐区,江和硕已经为他们在某一家餐厅订好了位置,餐厅的选择,也是根据江以墨的意思来定夺的,江以墨对于决策处理方面很有主见,这一点,让江和硕十分欣慰,同时也十分担心。孩子有点太早熟了。 江以墨拉着卓音梵的手进入餐厅,李叔从卡包里拿出vip卡,即使他不出示卡片,迎宾也认识江以墨这张熟面孔——这是江和硕的一个朋友开的产业。 三个人直接被带到了最高档的贵宾区,吊顶上装点了水晶蛋糕形状的大灯,极尽奢华,最左侧放置了一架钢琴,旁边还有专人安排来的小提琴手,直接拉了一曲。 卓音梵瞄了一眼那个乐器,中华传统乐器,比如二胡、古琴、笙、琵琶等她都见过,而且她还精通其中一样,这种西洋的乐器她确实没见过,新鲜感一来,菜单也不看了,光顾着欣赏乐手的作品。 一般人吃饭,光耳朵听,很少人会认真观看余兴表演。 突然发现小朋友在注视他,乐手拉得更加卖力了,很快出了一曲舒曼的《梦幻曲》,悠扬舒缓的曲调,涤荡着几个人的心。一曲完毕,卓音梵拍手道:“大哥哥拉得真好听!” 乐手很满足,李叔在江以墨的示意下,给了一笔小费。 随便一笔小费,就是几张红钞钞,乐手瞄了一眼,只觉得现在的小学生都很不得了,简直壕气冲天。 他准备再免费赠送一曲,做个人情账,卓音梵看到了,对这个世界的货币也大致有了初步的了解,几张红钞钞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卓音梵道:“虽然江湖卖艺人都是混口饭吃的,以墨,咱们也不要太乱花钱了。” 李叔看得一愣一愣的,“卓茵茵”这个小丫头也太厉害了一些,过门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一瞥,都知道管家了。 重点是,江以墨还点头答应了:“好。” 作为免费服务,乐手又拉了一曲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送给了他们。同时卓音梵的好奇心又转到了旁边的钢琴上面。 卓音梵就瞄了一眼,很费解:“以墨,这么大一个黑匣子放在这里干什么?” “难道这是武器盒子?” 黑匣子、武器盒子……江以墨憋了憋,还好没说成“棺材”。 江以墨离开座位,走到卓音梵所说的“黑匣子”面前,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黑白琴键,卓音梵一看其中真面目,更加觉得新奇了,抢着按了一个白键,神奇地发出了一个声音。 卓音梵觉得发现新大陆了一样,拉住江以墨的胳膊:“以墨,这个居然是乐器啊,好好玩!” 江以墨抓住机会,看她一眼:“好玩的话下次来我家玩吧。我家也有。” “好啊好啊。”卓音梵想也不想答应了。 这约回家的事情就这么成功了。 既来之则安之,江以墨干脆坐了下来,这架钢琴因为只有在周五才有专人表演,平时都是摆设,谱架没有放置乐谱,江以墨低头看了一眼黑白键,脑海中搜寻了一个琴谱,很快锁定了一首,手指灵动悠扬地弹奏了起来,一首巴拉基耶夫的《伊斯拉美》瞬间而出,刚刚的那个小提琴手都惊呆了。虽然其中还是错了几个音,基本不差地完成了,要知道这个可是特别难的一首曲子! 蓦然地涌上一股心酸感,还是被一个小孩子打败了,小提琴手把刚刚收到的小费原封不动地吐了回来,对李叔摇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我是遇到高人了……这钱,我拿着不合适。” 小提琴手喃喃叹气:“有些人天生就是学习的材料。” 卓音梵听不懂钢琴曲,但是听得懂“高人”两个字,注意观看的时候,忽然被座位上腰杆挺得笔直,神情专注而温柔的江以墨吸引了,只觉得白键在江以墨的手指间像流水,轻轻一拂,时而舒缓,时而激昂的声音宣泄着各种情绪敲击在耳朵里。 难以弹奏的不是曲子本身,而是曲子要演绎的故事和要叙述的情绪。 江以墨全都做到了。 卓音梵捂住噗通噗通狂跳不停的小心脏,正巧江以墨回头看到神情专注的她,抿嘴笑了一笑,那表情,那神态,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正好他又适时地换了一曲《卡农》。防不胜防的卓音梵只觉得——完蛋惹! 13|013 “茵茵想不想学?”江以墨挪了一点位置,示意卓音梵坐在他的身边。 卓音梵瞄了一眼他微笑的面孔,心里想着,完了完了完了,不会真的对一个小屁孩动心吧? 曾经的左护法左云飞,以及右护法苏墨唯,都是万里挑一的俊逸非凡的人物,光是站在那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知道多少名门正道的侠女,一边怀恨着,一边挤破脑袋想要将他们邀进武林大派里做乘龙快婿。 卓音梵的亲爹,第三代魔尊卓步凡曾经有意从他们二人之中挑选一个,作为她的夫君许配给她。可她心无属意,在讨伐之征降临之前,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想她一个如此风流狂霸拽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里? 为了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一定是多想的,卓音梵一屁股坐到江以墨的身边:“好啊,以墨就教我怎么弹奏好了。” 卓音梵学习他,小腰杆挺得笔直。 江以墨一笑,目光温柔:“有点难学,可以先从基本的教起。”故意挑逗她一样说道,“茵茵怕不怕?” “怕不怕”三个字就和“拖后腿”三个字一样,是卓音梵的禁忌之语,在她魔女的人生信条里,只有不想越过去的坎,没有踏不平坦的山! 越是刀山火海,越是要迎难而上,方显魔女之大无畏精神!卓音梵捏紧了拳头,燃起了熊熊学习之火,说道“不怕”两个字,李叔在一边贼溜郁闷,好好的不是来吃饭的吗,怎么成了钢琴授业课了? . 钢琴分大字组小字组,从左边依次往右边排开始,大字二组,大字一组,大字组,小字组,小字一组,小字二组,小字三组,小字四组,小字五组。说起那些用语知识,江以墨语速加快,其实就是有些坏心眼地想看看卓音梵的反应。 他依次按了doresi键,分别告诉她升降的区别,而一个音组的识别,通过三白夹两黑挨着四白夹三黑来判断,也就是一共十二个键,七个白键五个黑键。虽然这是最基本的钢琴知识,但是对于从来没接触过钢琴的小白来说,想要一次记住这些要点十分困难。 江以墨初学指法的时候,谱子里都有标注,加上在琴键上可以贴上相应指法的胶布,一开始学习也不那么费力,别看他在外人眼里,好像一个小神童,只有李叔知道,每天别人花一个小时练习,江以墨会花两个小时,别人花两个小时,江以墨会花三个小时以上练习钢琴曲,拣最难最复杂的,比如那首他刚弹奏的巴拉基耶夫的《伊斯拉美》,无数遍无数遍,废寝忘食的学习。从江以墨三岁开始接触钢琴,并且学习钢琴,到今天的成就,除了天生的才能以外,在无数个日夜,也挥洒了无数的汗水。 但是卓音梵的情况与他很不一样,李叔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卓音梵身上,搞不明白自己家的小少爷现在做这个事情为的什么道理。 没有琴谱的谱架,没有标记的琴键,没有基本功的打底,不是他看不起卓音梵,对方短时间内能记住doresi键,并且准确无误地弹奏出来,已经是神乎其神的一件事了。 那个小提琴手也在旁边看着,和李叔一样的疑惑,他拼命学习了二十来年,才只能到餐厅里作为烘托气氛的表演人在演奏,那种能去舞台上的正统音乐会演奏,门槛与实力高到他想进也进不了,也只能做梦想想了。 估计也就是两个小孩子的闹家家。小提琴手并不期待什么。 同一时间,餐厅的几名服务生以及贵宾区的经理,通过刚刚江以墨的乐声而来,都十分期待这个小朋友能再演奏一曲。江和硕家的贵公子,虽然年纪小,胜在前途远大啊! 卓音梵双耳一动,听到簇拥的人群里面有一个妹子在说:“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就好了,我一定会嫁给江家小公子的。” 那些声音因为距离远,很细微,但是她都听到了。 另外一个人也不怕挖苦她:“得了吧你,就你那寒碜样,还年轻十岁,年轻个二十岁还差不多。再说人家瞧得上你吗?他们这种家族,放在古代就是世家大族,最讲究门当户对了。我听说以前啊,江家准备和左家定娃娃亲的。只是可惜,左家后来生的是小男孩。那么只能做兄弟了。” 听到“左家”两个字,脑海里浮出了某个人的脸孔,卓音梵听得更加认真了。 卓音梵知道江家在s市的名气,听说除了江家以外,还有左家、张家、苏家,都是s市的风云家族,巧合的是,江、左、张、苏四家,这一代生下的都是男丁,而且年纪上下相差不会超过五岁,江以墨与其他三位小公子哥,并称s市四小少。 又有人讲道:“诶,我听到的版本怎么和你们不一样,最近不是说江左两家关系有点紧张吗?本来左家要收购华润有限公司的,结果被江家捷足先登了,左家因此损失了好几千万。什么做兄弟,这情况,以后左家的孩子,能和江家的孩子做兄弟吗?” 经理瞪了他们一眼。 趁干活之前,他们还想听江以墨演奏,有个人赶紧转了话题:“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和江家的小少爷玩的这么亲近。” 大家纷纷好奇起来。 只见原本紧紧连坐的两个孩子,如今因为江以墨的一个动作,变得十分暧昧——江以墨正张开怀抱,将卓音梵紧紧地圈在怀里,一只臂膀搭在她的胳膊上,小手也覆盖在她的手背之上,予以牵动,两个人的表情都特别认真。 众人从里到外都惊呆了。 画面太美,有点不敢看。 只是那个小女孩有点太胖了吧?穿的也很寒碜,就像贫民窟出来的一样,她的父母的审美一定是被狗吃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打扮值得可圈可点的地方,有人还当面小声地说了起来:“我家孩子都比这个强。就她那样,怎么和江家的小少爷处在一块了呢?” 也有人帮着反驳道:“有你这么酸一个孩子的吗?我看那孩子虽然胖,长得也挺可爱的啊,你看她的五官,不是都说胖子都是潜力股吗?小孩子而已,待开发的机会比你这种跨入中老年的妇女要多得多了,不然咱赌一把,吃不准这个小孩子是哪一家有钱人家的小孩,只是穿的低调了一点。” 卓音梵闻声,脸黑了黑,心说,我这么胖,还真是对不起你们这群阿姨大姐啊,我就不该出门污染你们的眼睛啊。 忽然,又有道声音充满了惊叹地说道:“我认得那个孩子。” 大家纷纷转向说话的人,那人道:“你们忘了啊,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阳光小学的自杀事件的主角,就是她!” “我都对照过了。”她掏出手机,翻到了微博的几则新闻上面。 大家恍然大悟,也开始慢慢佩服,原来江以墨从小就开始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了。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从他们之中,卓音梵居然听到了几个比较难听的声音。 “这么小的孩子就闹着自杀?” “听说是被打的。” “她自己也有问题吧,要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家长能那么打她吗?” “学校给了解释,她的同学也做过口证,听说她在学校里不学好,别看年纪小,坏得很呢,家里穷就偷同班同学东西,还欺负过其他男同学女同学,长得壮实就随便打人。”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好像这事情在学校里也闹过,有些家长联合起来要求学校单方面予以退学处分,不能扰乱学习环境与学校风气,更重要的是其他孩子的人生安全。可是学校不同意啊,说要一视同仁,任何孩子都不能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待。” “什么一视同仁!还好我家孩子才上学前班,这要是上了小学和她分在一个班,做同学,就是遭罪。” 他们还在交头接耳,李叔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帮人居然都喜欢看热闹,谁说几句风向就变了,讨论的点特别奇怪,不制止下去,只会误伤了当事人。 这种流氓的思想,就和夜跑女被强.奸,被人吐槽活该她穿的暴露,大晚上出门跑步一样的道理。 李叔正准备出声教训他们几人,突然一道流畅的钢琴音浓墨重彩地登场,每个音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击打在众人的耳里。 不是江以墨在弹奏,因为连江以墨都惊呆了。 卓音梵正回头看向簇拥的人群,抿嘴一笑,大家都浑身一寒,感觉刚刚说的话全部被她听进去了? 14|014 这绝不是随意乱弹,虽然在场的除了江以墨、李叔、小提琴手以外,许多人都听不懂具体演奏的什么内容,但是卓音梵正在重复刚刚江以墨弹奏的内容,小提琴手都惊呆了,这不是,不是巴拉基耶夫的《伊斯拉美》吗? 卓音梵居然原封不动地弹了出来,包括江以墨错了的几个地方,但是这也不妨碍众人的惊叹,《伊斯拉美》的副标题是东方幻想曲,既然是幻想曲,也可以点出它的技巧性之高。它又分为了三大段,根据一种舞曲而承载的主题,和说故事一般,先是起,作用点题,接着中间部分,感情充沛,娓娓道来,再然后是承上启下结束以后重新归题的结尾,关键就在于结尾的激烈,那个演绎手法最充满挑战性,大家不知不觉屏息看呆了,卓音梵在尾奏部分处理的也相得益彰,十分精彩,感情丰富,急板激烈,原来正在嚼舌头根的人不禁都揪起了心,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演奏、唱歌、飚戏等最高境界,就是能让观众听众们起鸡皮疙瘩。 如果说江以墨是天才儿童,至少他有通过自身的努力在进化,那么卓音梵简直就是天才儿童中的天才,那就是传说意义上的神童啊。 她在用自己的实力反抗。刚刚说过“卓茵茵”家穷,所以从小就养成偷同班同学东西的人,这个时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火辣辣的烫。 有人发出了感叹:“这样的功力,肯定不是一天就能学成的。” 试问哪个穷人家的孩子能有钱去学钢琴? 偷东西的谣言不攻自破。 可她就是一天,不,连一个小时都没有,甚至连十分钟都没有,将这首难度超高的曲子学成了。 江以墨有些诧异地面向她,和他猜想的没错,经过一个月短暂时间的接触,江以墨发现了卓音梵身上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惊人特点——她拥有别人都望尘莫及的记忆力。 他故意说要教她钢琴曲,其实就是想测试一下,她能完成到哪一步。没想到…… 江以墨能肯定的是,卓音梵根本不会钢琴曲,也从来没有学习过,但是她刚刚将他敲打每一个琴键的顺序和位置全部记住了,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挑战出这首曲子的完整度,并非因为她能无师自通,而是因为她强大到只用一眼速记的能力,来原班不动地弹奏! 太辣耳朵了。 小提琴手忍不住摸出手机,将这段录到了网上,并且第一时间发表到微博,内容编辑为:今天被两个孩子打败了,挫败感好大,[蠢哭.jpg]→下面是视频。 由于小提琴手的微博本身就有1万的粉丝量,才发出去十分钟,既有了惊人的评论量与转发量。 大家的反应和小提琴手的差不多。 “天啦撸,这个孩子看起来才小学的样子,居然弹奏出了这么棒的钢琴曲?” “从小学习钢琴的表示,这是巴拉基耶夫的《伊斯拉美》,世界十大超难钢琴曲之一的存在,这么小的孩子能弹奏出来,已经超神了[微笑]” “不太像是真的啊,是不是只是做样子在按琴键,其实有别人在背后放音乐?求高人查看视频的真实性。” “逗我呢??这个视频能p的再假一点吗???一个小孩子能弹出来《伊斯拉美》?如果是真的,呵呵,我直播吃翔。请赞我。” “现在这个年头,为了炒红自己,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再见]。” “搞不明白有些眼红病怎么回事,一看就是这个小孩子自己弹的吧,其中还有几个音弹错了,就知道不可能是作假的。作为一名钢琴老师,本人从业五年,比较有发言权,奉劝某些眼红病,自己做不来,不要随便吐槽小孩子[挖鼻]。”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手机_(:3ゝ∠)_” “刚刚那个说要直播吃翔的呢?请吃翔……[滑稽脸]” 只要一刷新,就有成百的评论仍然在堆高楼。 同时小提琴手的粉丝数量也在增加,还有人在私信问他这个小女孩和他的关系是什么。不仅如此,他还惊讶地发现,他关注的某位乐坛匠人许老师也转发了这条评论,因为许老师的转发,将这个视频的热点推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 在家的卓子辰也看到了这么一条转发量惊人的微博。本来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但因为有人转发的时候顺嘴评论了这么一句:“看起来好像是之前s市阳光小学那个自杀的主角,求大家看看是不是。” 阳光小学?自杀的主角?两个关键点都对应上了,那不是说卓茵茵吗?卓子辰毫不犹豫地点进去了。 视频里,入眼第一幕就是一个小女孩,身穿难以入眼的白色大码t恤,洗到发白的水色牛仔裤,以及有些膀大腰圆的身材。卓子辰皱了皱眉,卓茵茵有几斤几两他可是最有发言权的,如果不是化成灰都能认得的这个背影,卓子辰绝对不会相信,卓茵茵会弹钢琴,还引发了这么大的话题量?那他敢说,母猪都能上树! 看到那条说如果是小女孩本人弹奏的钢琴曲,就直播吃翔的评论,卓子辰在后边也丝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个赞。 等着看笑话吧。这个废柴。 结果放到15秒的时候,视频里的小女孩手指犹如注入了灵力,结尾部分的激烈,好比战场上面的生死厮杀,小女孩的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活,快到最后只在视频里徒留下一道道虚影,已经根本分不清楚是她在弹奏钢琴,还是琴键在跟随她自己在动。难以置信的是,整个视频只有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卓子辰却感觉度过了整个世纪末,蓄势待发的是她每一次按键下的专注与自信,然后心随乐动,他的耳朵要燃烧了。 卓子辰忍不住倒置了一口冷气,这个,这个是他认识的卓茵茵吗?太可怕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牛叉了?卓子辰对着小院子大喊:“奶奶,奶奶,你快过来看啊,卓茵茵又开始作妖啦!” . 演奏结束以后,也该吃饭了。众人也从原本对她只有一个可能被家暴的熊孩子的印象,转化成“这简直是一个天才儿童”的惊叹声。 小提琴手随便一刷微博,大家都在好奇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阳光小学事件的那个主角。 这家餐厅是西餐厅,在卓音梵不知道选择羊排好还是牛排好的时候,江以墨干脆两种菜品都为她点好了。西方的饮食文化卓音梵根本没接触过,法式菜肴是西餐之首,用料烹调什么的都十分考究,服务生先为他们上了头盘,按照顺序,再来就是汤、副菜、主菜、蔬菜类菜肴,最后还有甜品、咖啡、茶一类的。 难得卓音梵能吃到这些美味,虽然以后还有无数次机会,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约会”,江以墨为她特地点了这家餐厅的特色——鱼子酱和鹅肝酱。 看着桌上丰盛的美味,卓音梵一时兴奋,居然无从下手,最重要的是,要吃这些东西必须只能用刀叉? 对面的江以墨已经将肉排切成了小块,动作干净利落、且优雅,卓音梵试着拿刀,依样画葫芦也学着切肉,刀叉只与瓷盘碰擦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肉还有一根筋连着,没有切下来。 这个!简直是挑战曾经舞刀弄棍都不在话下的魔女的尊严! 卓音梵与一盘肉较劲上了,奈何怎么切都只能发出难听刺耳的碰擦音。在她思考服务员能不能为她提供一双筷子的时候,江以墨已经将他盘里的肉排全部切碎了,每一块大小横竖都差不多,江以墨用叉子叉起一块,安静地递到她的面前,微笑道:“茵茵,张嘴。” 就是这么四个字,害得卓音梵脸瞬间红了。她一蹬小腿,言说自己尿急要上厕所,经过江以墨身边时,明显看到他趴在桌面,以一种犯规的表情抬眼微笑看她,说道:“茵茵,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卓音梵“气鼓鼓”地跑走了,李叔拿来手机示意江以墨看,如今微博热搜前三名再次被同一个人物的另一个话题攻陷——#卓茵茵逆天小学生#。有高人立马瞧出来这是s市市区某商场四楼的某餐厅,并且在底下留了言,“不知道视频什么时候拍的,如果是刚刚,没准主人公还在原发地点,s市的小伙伴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证实一下是不是本人哦!” 江以墨指间轻点,退出了微博,李叔道:“要换地方了。” 江以墨点头,刚刚与李叔眼神交汇了一下,门口的迎宾忽然拦住了一个人,同时某个老年人杀猪般的声音叫了起来:“我是来找人的,什么出示vip不vip卡的,我的小孙女就在里面,我来找她的!” 15|015 卫生间。 卓音梵正在洗手台照镜子,外边杀猪一般的声音老远传来:“茵茵,你这死孩子,你在哪呢?给我出来!”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禁止logo——禁烟,禁大声喧哗。心想,这妇道人家,真是一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一天就要和跟屁虫一般的摸到她身边,让她玩都玩不安,贼坏兴致了。 大步一踏,二步一迈,卓音梵跑出了卫生间,门口江以墨已经在等着了,卓音梵有些奇怪,江以墨道:“茵茵,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我已经让李叔过去了。” 卓音梵心里挺美,不愧是她看中的护法,这么小就知道要保护女孩子的安全了。但是! 卓音梵拍了拍他的肩:“以墨,这件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现在可以拿江以墨做护盾,托李叔帮忙,但是回家之后呢?可想而知她现在不出面,回家之后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卓茵茵不敢面对的正是犯错事以后的回家之路,但是她是卓音梵,人生信条就是,山再高,先碾平再说。 李叔确实过去了,但是刘红花是一个撒泼的惯犯,迎宾不让她进去,她赖着也不走,一看李叔过来,扯着嗓子大叫,更加张狂:“茵茵啊,茵茵啊,别以为你不出来,我不知道你在里面!你现在不得了了是不是,玩野了啊?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家,你们学校老师说的没错,你天天不学好,不肯好好念书,就知道跟着男孩子后面鬼混,你要不要一点脸,我们卓家的脸都快给你丢尽了。好啊你,前阵子才因为写情书犯了那些事,现在又开始发花痴了是不是?” 刘红花来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带她回去打一顿,卓音梵今天下午敢在电话里出声呛她,害得她越想越难受,和卓咏唠叨了一上午,卓咏一直在看报,听不下她的唠叨,快中午的时候,拿着钓鱼竿出去了。刘红花觉得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知道爬到她头上欺负她了,加上卓子辰一直叫苦,说膝盖摔的很疼,刘红花想想最近“卓茵茵”的表现,是太过分了。 本以为卓音梵会在吃完午饭临近傍晚的时候回来,她搬着一张小凳子坐了三个小时,也不见人回来。直到在屋内上网的卓子辰忽然喊她去看一个视频,这么一看,可不得了。她在院子里被太阳蒸了三个小时,“卓茵茵”在充满逼格的高大上餐厅里好好享受。 钢琴都弹起来了! 刘红花的脑子一抽,通过那个提示地址在哪的评论,气势汹汹地摸来了这里,扯着嗓子乱叫。整个餐厅里里外外都被她叫得闹哄哄的,有不少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驻足观看,餐厅里面的食客,不乏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刘红花的故意闹腾,对餐厅的形象十分有影响,大厅经理也出动了,联合起来的还有商场的保安。 几个人围着她一个,刘红花本来也不怕,李叔一过去,虽然年将四十,但是人高马大,年轻的时候学过武,是退役兵,他的手刚刚碰到刘红花,刘红花就吓傻了。 一看不是对手,干脆往他身前一靠,扯住他的上衣下摆,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腿撒泼,哭道:“打人了啊,打人了啊,这里有人打老年人了啊!” 又有更多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聚拢了起来。 大家指指点点,看到李叔这样也觉得不应该,一个壮年长得这么结实,一看就是练过的,现在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老年人?真是道德败坏。 还有人开始摸出手机拍照上传微博。 现在这个信息媒体为主的时代,通过网络,第一时间就能知道现在国家内部实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舆论的动向是可以被控制的东西。 李叔的脸色都坏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任由她撒泼。 后边的经理想为他解释:“不是这样的,大家请稍安勿躁,不要乱猜测啊。是这位老年人先过来想要砸场子,莫名其妙的……大家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盖不过刘红花的声音,刘红花哭诉道:“我是来带我小孙女回去的,她出门也不和我招呼一声,害我担心了整整一天,跑了十条街,问了不下两百个人,才找到了这里。你们知道吗,孩子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突然丢失的心情,万一是被诱拐犯拐走的那种心情,想想就是受罪呀。我就是想带我小孙女回去,我好不容易找到她,还好没被拐走,她现在人就在里面,可是这些饭店的服务员,看我穿的破破烂烂,就不让我进去,说我会影响到他们饭店的生意。现在,现在更是要打人,想把我赶走!” 说着,还抽噎了两下。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餐厅负责人,那个经理,脸也刷的白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家不能光听她的片面之词。我餐厅从商场营业开始,已经开业五年了,绝对可以认真负责地说,顾客就是上帝,我们绝对不会歧视任何一个来本餐厅吃饭的顾客。” 人群里冒出了有点不一样的声音,有点像是同个行业的敌家来故意打压的:“什么西餐厅,上次我还在牛排里吃出一个死苍蝇。” 众人依然指指点点,大家都喜欢看热闹,也不管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正在这个时候,众望而归的刘红花的小孙女出来了,卓音梵一进入人们的视线,江以墨也跟在身后,刘红花赶紧扑上去捂住她的脸,生怕别人认出她是谁来。 卓音梵打开她的手,刘红花一愣,卓音梵转眼间哭得比她还要可怜。 “我奶奶骗人。” 一波三折,有一个人看到卓音梵哭成小泪人,有点不忍,跑上来给她递了纸巾:“怎么了小妹妹,你奶奶怎么骗人了呀?” 卓音梵道:“我奶奶经常打我,打得好疼好疼。” 卓音梵身上没有伤,也不可能临时制造伤口,但是她可以帮助大家恢复一点记忆。 “我就是阳光小学的卓茵茵。” 阳光小学……卓茵茵…… 平地惊雷啊! 大家都困惑地看向刘红花,显然刘红花的名气还没有卓音梵的强,大家都没认出她来,但是很快有人认出来这个小女孩是谁,结合她说的话,更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原来你就是那个专门打小女孩的重男轻女的奶奶啊!” 有人冷笑:“正愁找不到本人,没想到本人就自投罗网过来了。” 还有人道:“臭不要脸的一天到晚撒泼,一个小女孩你也敢下手,你下得了手吗?” 如卓音梵猜测的那样,这种事情,虽然也会有一些奇怪的质疑的言论,比如刚刚那些餐厅里的服务员就代表了一小众,更多的则是站在卓茵茵这个角度来为这个孩子考虑的善良人。 大家都气势汹汹地看着刘红花。有个小年轻没忍住气愤,上去抽了刘红花一耳刮子:“我今天就是把你打伤入院了,那医药费我也赔得起。叫你再敢打小孩子,老子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趁乱,大家一窝蜂地一起上了。 刘红花死死地躲在李叔身后,刚刚那一巴掌抽得她半边脸都肿了,才知道,原来被人打真的很疼! 她也根本没想到卓音梵会当众揭发她,以前的卓茵茵性格软,让卓茵茵向东她绝对不会向西,没想到今天的“卓茵茵”学会了和她叫板。 混乱中有个人扯了刘红花的头发,疼得她叫了一声。江以墨走到卓音梵身边,有点担心,回家之后刘红花也对付她怎么办? 他攥紧了卓音梵的左手,站在她的左边,生怕她被人欺负。 卓音梵想了想,道:“那就帮她重新记忆一下茵茵为她收到的那笔钱?” 刘红花才从众人的愤怒中解脱出来,又收到了一个新的噩耗——她接起电话,里面是卓子辰哭的声音:“奶奶,奶奶,江家派了好多人过来,什么样的人都有,把我们家里里外外都包抄了,说是,说是让还那笔二十万块钱!” 16|016 刘红花怎么可能再掏的出那笔钱,二十万块钱的动向,除了不到一半的金额用在了卓茵茵的住院治疗费上面,剩下的一大部分全部给她私藏了起来。刘红花也不信任银行的办事效率,拿着一些卓咏看剩下的报纸,小心将钱包好,捂在床肚底下。 听到卓子辰的哭声,她登时傻眼了。 挂完电话,还在记挂着小孙子的安危,刘红花面露难色,刚刚要打卓音梵的气焰顿时下去了一大半:“小墨墨啊,你看,你爸爸突然跑到我们家,这样有点说不过去吧?哪有捐赠了钱又叫人拿出来还的道理?” 那可是以后要留给卓子辰娶媳妇的钱,说什么都不能吐回去! 江以墨微笑道:“刘奶奶,这是我爸爸的决定,我不能代表我爸爸做决定。”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卓音梵,笑得更加温柔可爱了,“可能是刘奶奶做了什么,让我爸爸不高兴了吧。” 刘红花被看得有些发毛,又来求卓音梵:“茵茵啊,你看,你不是和你江叔叔特别好吗?你又和小墨墨玩的这么好,你去求一下你家江叔叔,这事情应该就能这么过去了吧?” 没想到卓音梵特别硬气,也是微微一笑道:“奶奶,您刚刚打我骂我的那股气焰呢?我在奶奶眼里不是一个不好好念功课,不喜欢读书,成天鬼混,还写情书的坏孩子吗?” 刘红花登时哑口无言。 刚刚围观群众愤怒的声音已经被商场保安平息了。江以墨道:“茵茵,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正好她卓音梵想看看现在家里闹成什么鸡飞狗跳的样子了。 这个世界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嗯,老虎不发威,还把她当成y呢! . 李叔开着车将江以墨和卓音梵带回了那个四合小院。本来刘红花也屁颠颠跟着他们后面,想蹭一下顺风车,江以墨不好意思道:“刘奶奶,车上没有多余的座位了,不好意思。” 刘红花瞄了一眼车座位,那不是还空着很大一个落地吗?被两个小孩子联起手来这么拿乔,她有些生气:“我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子,有没有好好学习过,什么叫做尊老爱幼,有这么对待老年人的吗?” 卓音梵一屁股坐进车子里,江以墨替她摇开车窗,卓音梵皱了一下眉尖,道:“奶奶,上次我出院,头上还包着纱布呢,你连九块钱打车费都要省,拖着我就走了四公里路,告诉我说,就是因为小孩子不好好锻炼,才会造成身体素质差,不容易复原,所以更要锻炼了。还说我走的路没有你吃的盐多。奶奶你这么提倡多走路,说能强身健体,从你做起,茵茵就不强人所难啦!” 刘红花:“……”不是无语的,而是气得一个字一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车屁股扬长而去,焦头烂额的刘红花刚走了大概一千米,卓子辰的电话又切了进来,杀猪一般的哭声:“奶奶,奶奶,你在哪里呀,你快回来呀,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围在这里,辰辰害怕!” 听完了电话,刘红花的心都凉了半截,这挨千刀的,怎么突然就这么遭罪呢?! 她也难过地回道:“辰辰别怕,别怕,我的宝贝小孙子啊,你再等等奶奶,奶奶现在在外面,十分钟马上就赶回来!你等着奶奶啊!” 最终一咬牙,从钱袋里忍痛摸出了一百元,叫了一辆的车…… 刚到家门,刘红花和一个憋了气的皮球一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刘红花叫苦不迭,那的车司机看她年纪大,故意绕了s市一条偏路去走,刘红花今天是霉鬼上身衰到了家,四公里路硬是走出了一倍的距离,还被司机坑了一倍多的钱。她赶着要见小孙子的安危,管不了那么许多,跑到家里面,丁萍也在院子里凑热闹。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丁萍拦住她。刘红花正愁没处撒气呢,唬了她一嘴:“有你穷事?你来看什么热闹?” 丁萍皮笑肉不笑:“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们家的状况吗?” 卓音梵、江以墨、江和硕等人早在家里等着了,和卓子辰叙述的一样,这次江和硕确实带了很多人来,有人高马大戴着墨镜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有穿唐装脖子上挂了一大串佛珠看起来像是什么头脸比较大的人物的,也有一身西装正装手里正拿了好多文件的。 本来四十几平米的蜗居,落地就不是很大,一群人挤在狭窄的屋子里面,闹哄哄的,刘红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江和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江和硕浑身气场全开,左边抱着卓音梵,右边坐着江以墨。江和硕喜欢玩玉,手上效仿古人,在拇指处套了一截鲜艳欲滴的绿扳指。 他坐在原位,抚摸玉扳指玩,全程不说话,但是那气场,让刘红花头皮一麻。给他抱着的卓音梵,两条小腿还在那里晃荡,特别惬意舒服。江以墨则慢悠悠剥着桔子,手指净白纤细,一看他的模样,与小气场,简直是和江和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气氛一派和谐,江以墨剥完了桔子,先不急着吃桔子,而是将果肉上面的白丝全部除干净,再一个一个递到卓音梵面前:“茵茵,张嘴。” 卓音梵“啊呜”咬过来,幸福得简直要冒泡泡。 刘红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觉得她没有错,倒是江和硕这一家子,真是太有意思了,出尔反尔这个梗玩的是不是特别愉快,先以捐款的名义把钱交给他们,现在又要他们把钱再吐出来,还带了这么多人来砸场子,是不是还要加利息啊,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不管事的卓咏坐在电视机旁边看报,看到刘红花进来也就闷哼了一声,这老太婆成天就喜欢没事找事,现在出事了吧! 刘红花的视线很快落到了坐在小板凳上,靠近茶几的卓子辰身上。冲上去抱住他的脑袋,道:“辰辰,你有没有事啊,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你哪里有没有受伤啊?” 卓子辰刚刚还没事,被奶奶抱住了就哭起来了:“奶奶,他们好凶啊,说咱们家还不上钱的话,就要,就要……” 就要什么? 刘红花还没搞明白,卓音梵却先从沙发上蹦下来:“奶奶你好奇怪啊,江叔叔那些钱是给我看病住院治疗,以及买一些营养品的,你却拿着那笔钱给卓子辰买这买那,还买了好多好贵好贵的玩具。” 江和硕本来在摸玉扳指的手指突然一顿,他们刚刚进来“抄家”的时候,确实有看到卓子辰与爷爷奶奶的房间里堆满了玩具,看成品,都是新的。 如果是一般市面上的普通玩具还情有可原,任何一个家庭都能买得起,问题在于卓子辰的那些玩具,有法国产的会说话、会定时定点需要换纸尿布的智能玩偶,有全新的四驱赛车多重轨道,上面并排放了三辆遥控手杆玩具精品小赛车,有《海x王》的一系列正品手办,阵容超级豪华。看得出来刘红花对这个小孙子是真的舍得。 “怎么回事?”江和硕慢悠悠地看向她,嘴角攀上了一丝十分和善的微笑。 17|017 怎么回事? 刘红花被瞬间问哑巴了。 她尴尬地笑了一笑:“小孩子的玩笑话怎么能信呢?”刘红花郁闷地瞥了一眼卓音梵,没想到从餐厅出来以后她就一直和她抬杠! 刘红花道:“都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们都是随便瞎讲讲的。” 狠狠地把她扯到身边,刘红花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茵茵,你自己说,奶奶平常对你不够好吗?” 刘红花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在告诉她——你别忘了,现在这个家谁在当家,你才多大,你以后要和谁过日子,你是吃卓家的大米还是吃江家的大米,别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回来。 卓音梵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个小姑娘嘛,九岁大,身体还没长开,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以后还要和卓家老少共住一屋檐下,睡的窝棚旁边就是茅厕。她得按照刘红花说的做一个“乖乖宝”,得忍受到成年,古代十五岁就能及笄了,就能结婚了,她也是那个时候就出去闯荡江湖,在武林之中战得了傲人的成绩,但是听说这个世界成年要等到十八岁以后,整整比十五岁迟了三年时间,她得学会什么叫看人眼色……才怪! 她要是这个时候低头了,她就不是她卓音梵了! 卓音梵道:“奶奶你买那些玩具是在几几年几月几号几点多少分多少秒带回家里的,我全都记得,包括上面的……”她犹豫了一下,还不习惯那个叫法,随后叫出了“条形码”三个字。 不仅刘红花,卓音梵的一番话把一大帮人都说得一愣一愣的,只有江和硕父子感觉很有意思,江以墨适时道:“茵茵很厉害的。” 江和硕更来了兴趣,道:“茵茵,你能记得有哪些?”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戴墨镜的男人,从卓子辰的房间里摸来了他的四驱赛车轨道包装盒,卓音梵一溜儿地报出了一串数字:“3380502786355。” 当报出前面338的时候还不足为奇,但是当完整的将所有数字全部对应上去的时候,墨镜男人拧了拧眉,报告江和硕道:“江总,全对。” 可能是巧合吧,再说一个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比大人强,没准是她偷偷记下来的数字,也就十三个数字,没有那么难。 但是当拿出了其他几个玩具盒,卓音梵分别报出了上面的条形码数字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抱有质疑的声音了!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是记忆力强大来形容了。谁会没事做把家里买到的东西上面的条形码给背下来啊?简直是怪胎啊,哦不,鬼才! 不仅如此,卓音梵指了其中一个玩具道:“这个,当时的价格写的是1033元。” 江和硕道:“快,扫一扫。” 墨镜男人掏出手机,点开淘宝app,扫一扫,还真的是她说的那个价格。 这样价格的玩具,卓家家里不下十个。 不是说自己家里很困难吗?江和硕认真看着刘红花。 卓音梵道:“奶奶,你除了江叔叔捐的那笔最多的钱以外,前前后后还零零碎碎共收到四万八千三百一十二块钱的好心人的善款,我都记得他们的脸,还有名字,你一个都赖不掉。” 刘红花听到这句话,简直要窒息了。 江和硕微微笑的表情,真是一派和煦,但是笑容下的深层意味,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这下想赖?赖不掉了! . 刘红花坐在地上,都快哭了。江和硕指派来的那些人,戴墨镜的是他公司养的保镖,一共三个,人高马壮,再加上后来加入的李叔,四个男人一窝戏。穿唐装脖子上挂了一大串佛珠的,是专门估算房产价值的业内人士,一身西装手里正拿了好多文件的,是江和硕专门雇佣的律师,同时还有一个他带来的会计。 这次江和硕真的是和她耍狠的了,当然以他在s市随便就能风云生变的地位,刘红花他们一家根本就得罪不起。 江和硕温柔道:“有钱给孙子买玩具,没钱给茵茵买好吃的?听说连打车费都克扣,舍不得成这样?” “原来我那二十万元钱也帮助不了什么,不如还回来吧?”他微微笑。 卓子辰终于知道江以墨像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奸商,大大的奸商! 卓子辰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奶奶!” 刘红花哭诉道:“你就是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没钱还啊。要不,要不你们把我杀了吧。” “没钱还简单。”江和硕已经懒得和他们废话了,直接使了一个眼色,那个房产估价商直接环视了四周,开始按照地势、平方等等因素来估计这所房子的价值。 “那是我和老头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攒钱买下的房子,你们不能拿走!”刘红花扑了过去,对方没搭理她,该做什么事还做什么事。 “还不出钱,可以啊,那么我们上法庭见。”江和硕慢条斯理道,“我可以控告你利用虚假消息博取大众同情,非法获取捐款项目,到时候你损失的就不是我的二十万了,而是连同茵茵刚刚说的四万八千三百一十二块钱,甚至你还得赔偿我们一部分金钱。嗯?” 江和硕的律师已经准备好了,文件夹翻开,随时记入在案。 全程没有卓音梵和江以墨什么事,他们两个一个剥桔子,一个吃桔子,特别乐呵。 “死老头子,你怎么连这个时候也一个屁都不放了。咱们家都要完了!”刘红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读过一点书的卓咏身上。 卓咏只好插上两句:“江先生啊,你看,这样确实不太合法。首先你们未经允许,私闯民宅。其次还准备擅自分配不属于你们的私人财产。怎么着,也不太合适吧。” 肚子里有点墨水的果然就是不一样,比刘红花要知道道理,刘红花感觉她家老头子每逢这个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但是,江和硕是什么人?两个彪形壮汉直接站到了刘红花面前,她立即怂了,江和硕道:“你们刚刚说,准备擅自分配不属于你们的私人财产?嗯?” 刘红花和卓咏顿时都哑巴了。 卓咏怪她:“诶,早说了那都是给茵茵的救命钱,你也太……” 刘红花道:“那能怪我吗?卓子辰不是你孙子吗?他现在是咱们家唯一的命根子,咱们不指望他能望子成龙,还指望一个长大以后就给别人家生娃娃的女娃子吗?” 卓咏批评她:“你这是什么封建思想,生男生女不都是一样吗?” 刘红花憋红了一张脸,道:“怎么能一样?女娃子带把吗?能给你卓家延续香火吗?” “你看看你……”卓咏说不下去了。 房产估价员道:“江总,这房子不值二十万。关键是地势不好。” 其实房产估价员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房子虽然远离闹市区,但是附近正在开发,周围的房子趋势很好,有一些房价已经炒到了一万一一平米,又是全市屈指可数的阳光小学学区房。远离闹市区还有一个好处,它就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啊,住在这,环境不吵。 江和硕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也是故意的,然后笑了:“是吗?不值二十万的话……那就其他东西一起搬走吧。” 卓子辰的玩具被清了一空,江和硕特地派人开了一辆小货车来,四驱赛道直接扔进小货车上面,院子里一直看热闹的丁萍“啧啧”两声,卓家这情节走向够溜的啊。 卓子辰拼命嚎道:“奶奶,我的玩具!” 刘红花拼命护短:“你们凭什么拿?” 卓音梵正在研究所谓的律师,听到江以墨在一一给她解释这些人的职业特点和作用都是什么的时候,卓音梵特别感兴趣,对着律师就道:“原来你是县令老爷啊。” 律师还特别配合她道:“不敢当,不敢当,法院的法官才是县令老爷。我就是一个打杂的,捕快,嗯对,小捕快。” 结果听到刘红花又在说一些养女不如儿的言论,卓音梵瞬间恼了,养的是女儿怎么了,女儿一样可以牛逼哄哄,做到许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18|018 刘红花最大的问题在于重男轻女,可她自己不也是女人吗?这个世界分阴阳协调,分男女之别,如果世界上,每一个家庭都像刘红花这么迂腐,觉得生女儿不如生男孩有用,那么世界就完蛋了!问为什么要完蛋?首先最大的问题,只剩下男人,谁来负责十月怀胎、生儿育女?男人?他们行吗?十月怀胎这个资格就谈不上,没有女人的话,等着准备全部打光棍去吧! 卓音梵道:“奶奶,你嫌弃我不带把,不能延续香火,不能传宗接代?” 刘红花满嘴蹦不出一个字来,半天终于恶狠狠地道:“你还敢横上了?养闺女,等出嫁的时候本来就是泼出去收不回来的水!”她瞄了一眼江以墨,有些好笑,“你现在还没出嫁呢,你开始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天天合着外姓人来欺负本家,你还有点意识吗,知道谁还是小时候给你一把屎一把尿端大的长辈吗?” 卓音梵真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善茬儿,或者说,她就不知道“欺负”两个字该怎么写:“奶奶,茵茵承认小时候是被你拉扯大的,如果没有你,也就不会有茵茵的爸爸,没有你,也就不会有卓子辰的爸爸,如果没有卓子辰的爸爸,更不会有现在的卓子辰啦。奶奶,茵茵现在要你收回女孩子是没有用的这句话!” 刘红花心里一哽,卓音梵的一席话简直了,快让她吐血三升。 还不止这样,卓音梵更是指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卓子辰道:“奶奶,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就是给桌子腿磕着了一下,都要哭,然后你就去踢去打桌子腿,明明人家桌子腿什么错都没有,是卓子辰自己不好好看路。他成天就只知道哭哭哭,一点都没有顶天立地男子汉该有的威武霸气,就他这样,你还想望子成龙?还不及我们家以墨一根头发丝呢!” 众人都乐到发癫了,特别是江以墨。只有江和硕听得一愣一愣的,话是没错,听到有人盛赞他们家的儿子,他心里也美,但是……我们家以墨?什么时候江以墨成了他们家的了…… 小孩子童言无忌,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想不到她的小脑瓜子转的那么快,刘红花深吸了两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江和硕的律师噼里啪啦打了一份合同,来前观察过地貌了,出了小巷子,门口的一条小街有一家复印店,立马把合同去打印出来,律师又折回来,速战速决:“江总,您看看。” 江和硕拿过来,简单地扫了一遍,又递给刘红花。 刘红花脑子里冒出来“霸王条款”四个字,但是她不认识几个字啊,一张a4纸上面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她就看了两眼,不能承认,扔到了地上。 卓咏也道:“江先生,刚刚我也说了,这事情不太合适,你们这不是割地赔款吗?” 要么就立即掏出二十万,要么就拿房产做抵押。刘红花登时颓坐到地上。卓子辰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刘红花哪里敢让他们知道。 “也不是没有不能折中的办法。”江和硕摸了一下他的玉扳指,重新坐回沙发,示意卓咏好好看清楚上面的约定,“合同上面写的内容,你们如果同意的话,就签字吧。” “我们能不同意吗?”刘红花气愤道,“你们都和恶鬼一样杀来咱们家了,我是招谁惹谁了,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一个大善主呢,做好事不求回报,原来是一个土豺狼!没心肝!” 卓咏捡起来,本来黑着的一张脸,又有了别开生面的希望,他吸了吸气,道:“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不然呢?”江和硕的话音很温柔,“二十万对于江家,几秒钟便能赚回来的钱,但是对于茵茵,那是救命的钱,被你们贪了,转而接手给其他的孩子,我自然不能认可。不过你们是茵茵的监护人,本应该是她的避风港,我给你们留一条后路,并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茵茵。希望你们不要再打破这层新的约定。能答应我吗?嗯?” 刘红花奇怪了:“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卓咏给她一一用通俗语言念了出来,江和硕让律师罗列的条款里有提及二十万的事,如果不想还这个钱,可以,咱们约法三章,茵茵还是给卓家养,毕竟符合中国法律,但是卓音梵享有各种权利,一旦刘红花对她不好,她可以随时登门去拜访江和硕去告小状,那结果,刘红花自己想吧,至少不是今天这么温柔的处境。 除此以外,江以墨和卓音梵这两个孩子很有缘分,江和硕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关心一个人,也算一种成年之前的儿童教育启蒙——与人共处,成为朋友,一起分享嘛。江和硕的确说过无法接卓音梵回家去养,但是卓音梵可以作为江以墨的朋友,每个星期去江家住上几天,那绝对没有问题。 虽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首先得征得家长的同意。 三个带来的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堵在卓咏和刘红花面前,卓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提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大名。 江和硕满意地将合同让人收好,起身准备离开:“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合同从今日起生效,如果茵茵想来,江叔叔随时欢迎。每逢周五晚上,我会派李叔过来接人,如果茵茵不想来,也可以等李叔过来的时候,和他说一声,好不好?” 卓音梵高兴道:“谢谢江叔叔!江叔叔你人真好!” 择日不如撞日,江以墨道:“茵茵,今天就去我家住吧,这两天你也不用去学校,我还可以帮你在重新入学之前多教几门功课。” “好啊。”卓音梵很爽快地答应了,凭着卓茵茵的记忆摸索过,她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价值高昂的东西,可以说想走的话随时能走,一身轻松。 卓音梵准备收拾一下课业本。“等等!”是刘红花的声音。 卓咏瞪了她一眼,心想这老太婆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才痛快? 刘红花就是不解气,不说两句浑身都不痛快:“果然什么样的女人就能生出什么样的闺女,茵茵,你也想学你妈妈一样,拍拍屁股走人?”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卓子辰,都郁闷了,刘红花居然没文化到和一个九岁的小丫头计较,太没品了! 但是卓音梵接受了她的挑战:“奶奶,你想要茵茵还钱吗?” 刘红花道:“我们拉扯你,从嘛嘛大长到现在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走就走啊?”天下有那么美的好事? 大家更郁闷,杀人不过头点地啊,都是一家人,要闹到这么绝吗?况且对手还是和一个小孩子?要点脸吗,上辈子能做出什么挫事,今生才能投胎成一个白痴,讲出这种白痴话? 卓音梵也不感到气馁,今天就是放下话了,其实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好啊奶奶,茵茵欠你的钱,等茵茵有能力赚钱的时候,全部一个子不会落下地还给你。咱们比比看,奶奶你不是喜欢孙子吗?觉得男孩子才能望子成龙,女孩子就是一文不值。那就比比看,茵茵和卓子辰之间,到底谁会先成龙,谁会最后变成虫!” 19|019 回程的路上,嗯,当然是回江家的路上,李叔一边开车一边抖着肩膀在笑。江和硕坐在旁边,让他严肃点,两个孩子还在车后座,注意安全驾驶,李叔快笑出泪来了,面对他的这位大老板,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抱歉道:“刚刚茵茵说的话真是太厉害了,完全不像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会说的豪言壮语,李叔叔我都快爱上茵茵这小丫头了。” “谁会先成龙,谁会最后变成虫”,这句话俨然成为了李叔心中的经典,不止李叔,连江和硕也有点意外卓音梵这个孩子的表现,他注意观察过这个孩子的表情,大人总说他们童言无忌,然而卓音梵刚刚的觉悟,不像是假的。 但是,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要么比别人吃苦耐劳,才能方为人上人,要么在某一项领域获得至高无上的成就,达到一般人望尘莫及的高度,要么就有一项专精的技能,或者学习好,能研发出稀世珍品,或者头脑好,赚钱与人脉开发两不误,或者……就比如说他这几年作为赞助商进军的影视圈,其中人才济济,不乏影帝天后之类的人物。 而且,一代人养育一代人,这个心血是无价的,卓音梵说要还那笔钱,江和硕十分感兴趣的地方也在于,她该怎么等价计算这个无价的心血,又会还多少钱才算合适? 没想到还钱的这笔生意把江和硕一家也算上了,卓音梵突然道:“江叔叔,以后你们的钱,茵茵也会一并还了的。” 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比一些狼心狗肺的大人还要强,这句话在江和硕心中很受用,然而那点钱他真的不在乎,江和硕也只当一个小孩子胡闹玩来着,没太认真放在心上。江和硕道:“茵茵,你真想还的话,多陪陪我们家以墨说话就可以了。你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 第一个朋友?卓音梵有点费解,江以墨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朋友呢,而且还是第一个? 餐厅钢琴曲事件里面,她明明听到了有人说到江家和左家的两家关系,其中提到了左家的那个小少爷。 原本两家如果生的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如果是两个男孩就认兄弟,显然江以墨和江和硕都不想承认这种关系,加上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江家抢过左家的生意,那层关系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卓音梵作了然样,也没有继续打探了,没事,朋友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车子在开了两个小时以后,很快摸进了郊区地带,一个长达十米的铁艺大门进入卓音梵的眼帘,江和硕好像是给谁打了电话,只听“滴”的一声声音,铁艺大门自动打开,承载他们几人的迈巴赫刷的挺入了庭院内。卓音梵回头一看,门又自动关上了。 其中的落地之大,卓音梵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见识,大概和她原来的魔教领地差不多。 江家豪宅占地千平,坐落于远离闹市城区的郊外,门口有两座大型石狮子镇压,内设保安十来名。江和硕打电话的时候,正是通知一个门卫用遥控键为他们开门。之内设施齐全,应有尽有,江和硕喜欢运动,保龄球馆、高尔夫球场、游泳池、赛马场都有,没错,江和硕养了几匹小马在宅子之中,没事的时候会带着江以墨围着操场骑上两圈,而光那个游泳池,落地有一个市内游泳馆那么大。 其中绿化做的很好,四处可见国内外著名雕像的喷泉,比如布鲁塞尔的著名雕像——撒尿小童。卓音梵看到了以后,立即吃了一惊,指着车窗外道:“以墨,你家里原来还有弟弟啊!” 江以墨从书卷香气之中抬起脸,看向远方,抿了抿嘴,他家里不仅有弟弟,还是一个刷白刷白的弟弟,不仅浑身发白,还喜欢光着屁股,在草坪上面没日没夜保持撒尿玩的姿态。 李叔笑得浑身发抖,江和硕也险些破功,好在已经到了江家豪宅之内,车速慢了下来,李叔也可以笑得明目张胆一些了。 又开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一个欧式大宅前,几人下车,李叔去停车,进门以后繁华富丽的场面又让卓音梵惊了一条,特别是正门之内的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浑身赤1裸、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卓音梵面前。 卓音梵捂紧脸:“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以墨拉住她:“茵茵,你这样走路不安全。” 然而江以墨不知道的是,江家豪宅内的盛况,已经给卓音梵打下了一个“超级流氓”的基本印象。 . 晚上,江和硕有事出门先走了,他有许多处理不完的工作要忙,能陪伴江以墨的时间很少,江以墨很能理解,从来不缠着他。江和硕出门之前在两个孩子脸上各香了一口。 江家有专门安排李叔他们睡觉的地方,李叔开了一天的车,又陪两个孩子闹腾了一整天,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小孩子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因为天太黑,不便去外面,江以墨只简单带路,为卓音梵介绍了房子之内的布局和情况。 先到了图书室,他喜欢书,没事做的时候,两三天能啃厚厚的一本,一个图书室居然比刘红花四十几平米的蜗居还要大。再来就是游戏室,vr设备技术s这种mr头显,psp,xbox,vii等等等只要市面上能买到的,游戏室里全部都有。再来还有乒乓球室、羽毛球网球室……虽然*,但是卓音梵感觉自己快要爱上这里了。 卓音梵道:“以墨,你家里是皇宫吗?” “没有那么夸张。”江以墨道,“只是比一般的家庭富裕了一点。” 卓音梵不相信:“以墨,你说过,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江以墨只能点点头:“是比绝大多数家庭还要有钱。” 他没好意思说,这样装修奢侈的别墅,他们家在另外一个城市还有,并且是超大海景房。海子说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所以其父江和硕一直向往在海边安家落户。另外,在s市为了方便起见,他还有两套可以单独去住的公寓,分别在城东和城西。 江以墨与卓音梵的关系,幸好只是两个小孩子,卓音梵对金钱的意识和概念,地位等级的区分,还没有那么强烈,江以墨遇到过一些比较仇富的家庭,都对他们家富得流油的情况恨之入骨,所以他真的没有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是什么,其实江以墨也不太了解。 张姨是江家的保姆,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一个阿姨,很稳重。他们家的小主人第一次带小客人回来,并且是一个女孩子,张姨感到新鲜的同时,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那样看待。 晚上做饭的时候,特地征求了一下卓音梵的意见,问她想要吃一些什么,卓音梵这个丫头嘴甜,简简单单道:“张姨做什么,茵茵就吃什么。以墨被养得这么好,张姨的手艺肯定好,茵茵不挑食。” “好咧。”因为卓音梵的大力表赞,张姨做的很卖力,很快出炉一桌丰盛的晚餐出来,中西结合,主食香喷喷软糯糯的白米饭,配上西式烤羊排,汤有莲藕排骨汤,羹有西湖牛肉羹,还有辣子鸡、佛跳墙、东坡肉…… 张姨就怕他们吃不饱,又给卓音梵盛了一碗大米饭:“茵茵,好吃就多吃一点,来到这里就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张姨说。” “知道啦,谢谢张姨!”卓音梵大口扒着饭,太香。人间有冷有暖,她就是感慨卓茵茵走的太早,人也太傻,卓茵茵只感受到冷的那部分,还来不及体会暖的地方。不值得。 张姨赶早儿就听说了卓茵茵的事迹,也很同情她。晚上给他们放热水洗澡的时候,张姨特地为卓音梵准备了一身干净的浴衣。为了图省事,干脆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叫来了。 张姨道:“茵茵,我女儿以前和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我给她洗澡。听说你妈妈现在在外面,一直没回来,张姨就先替一替你妈妈的位置,给你洗一次澡好不好?” “好啊。”卓音梵答应着,张姨这么心善人好,她肯定不会拒绝。但是有江以墨什么事? 结果张姨就为她释疑了:“小墨,等茵茵洗完澡,你也洗了吧,或者我去隔壁浴室给你放水,洗完了以后给你们两个切冰镇西瓜,做成鲨鱼的造型好不好?其实晚上那个客房,张姨已经收拾出来了,但是张姨觉得吧,小墨你难得叫朋友来玩,不如晚上两个人在一个房间,相互做个伴,正好睡前,张姨给你们小露一手,讲点故事给你们听吧?” 卓音梵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什么,张姨要他们两个睡在一起的意思?! 20|020 张姨本来只是想,难得江以墨带了一个朋友回来,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看在两个人年纪都还小的份上,其实如果真的睡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她这么做有自己的想法,在张姨眼中,江以墨这个孩子很可怜,虽然江老爷子和江爸爸给了他很大的产业,不止这辈子的吃喝不愁了,下辈子也可以不用愁了,江以墨这个孩子,平时很少与人沟通,太乖巧到反而令她担心。 晚上江以墨和卓音梵睡在一块,两个孩子可以做一些睡前交流,不仅加深友谊,又能有小伙伴陪着,让江以墨排除一下孤独感。张姨美在其中,没想到这个提案立即遭到了卓音梵的强烈反对。 “不行,张姨,我们不能一起睡!” 张姨有点头晕,她的出发点很单纯,但是卓音梵的义正言辞令她有一种要逼良为娼的幻觉:“茵茵,张姨只是想你们一起睡,就是单纯的在床上手拉手一起睡,不是那种睡。” 哎呀她胡说什么呢,越说越乱,居然和小孩子解释此睡非彼睡。 也不知道卓音梵有没有听懂,卓音梵道:“张姨,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都五年级了,像以墨这种年纪的男孩子,都不能再进女浴的。而且我现在是客人,不能太没有规矩,以墨的上房我怎么能睡呢?” “也好吧。”张姨不想太强人所难,准备收拾一番,为她放洗澡水。 结果在江以墨出去之前,情势立即有了转机。 “茵茵,你真的不来吗?”江以墨表现出了遗憾,“有点可惜啊,明明还想展示一下我房间里的黑匣子给你看的。” 黑匣子也就是钢琴,自从卓音梵小露一手以后,就有点萌上了这个乐器。 “既然茵茵不想看的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卓音梵立即跃跃欲试道,“张姨,我们快点洗澡吧,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张姨愣了一下,江以墨也几乎愣了一下。张姨道:“你这句话是哪里学的?” 卓音梵想了一想,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问题,她只是想入乡随俗、与时俱进,这样能更加更快地融入这个世界,包括她有时候的讲话方式,也故意幼.齿化一下,模仿了九岁低龄儿童。 卓音梵道:“那个叫电视的黑盒子里面。上次有个什么城市新闻的在街上做采访,有一个街头的小哥哥说的。” “……”江以墨无语,握了她的手一下,道:“茵茵,下次有什么不懂的语句可以直接找我,我会想办法给你解释。” “但是刚刚那句话,要少说哦。特别是对其他的男孩子。”他漂亮的眸子长睫轻颤,灯光下眼睛亮而生辉,好像有无数的星子落了进去。江以墨微微一笑,卓音梵心里忐忑了一阵,赶紧抽回了手。 张姨有点发傻,是她污了,还是这句话本身就很污? . 洗完澡,张姨果然把胖圆胖圆的西瓜切出了一个鲨鱼造型。 卓音梵的头发已经到了腰际,以往的卓茵茵,每次洗头结束以后都是最艰难的时刻,卓家没有吹风机,只能等自然干,卓茵茵的小屋子里又昏又暗,潮气又大,每次等自然干的时候都很痛苦,可能从她小时候起,刘红花没有为卓茵茵换过枕头,睡久了以后的枕头发黑,还有一点奇怪的味道。 卓音梵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江家豪宅内部装修为奢华的欧式宫廷风,卓音梵看看客厅的水晶大灯,比餐厅的还要大,吊顶上面还绘制了许多长翅膀不穿裤子的小孩,听江以墨介绍说,那是天使。 江以墨给她背后塞了一个抱枕,卓音梵怀中也抱了一个,蹭了抱枕两下,又松又软,幸福得要冒泡泡,江以墨道:“茵茵,喜欢这里吗?” 卓音梵毫不犹豫地道:“喜欢,肯定喜欢,这里有江叔叔,有李叔,有张姨,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有大软枕。” 一个个听过来,江以墨都是微笑的,直到她的回答里面没有自己的名字,江以墨合上书本,也坐在她的身边,侧头看她:“原来没有我啊。” 卓音梵心虚地瞄了一眼其他的地方:“当然还有以墨。” 江以墨还算满意,又不太满意地道:“原来我是排在最后的啊……” “你们在说什么呢?”张姨又拿来了一些酸奶和冰块,浇在鲨鱼西瓜的嘴里,江以墨才坐好,重新“正人君子”地看起书。 张姨戳了一个西瓜球给卓音梵,道:“茵茵,尝尝看,好不好吃?” 看到卓音梵的头上包着吸水毛巾,张姨拍了拍脑门:“哎呀我这老糊涂,都忘了给你吹头发了。” 她又折回浴室,拿来吹风机,找了一个电源插上,拖了一节单人软沙发过去,招呼卓音梵来:“茵茵来,张姨给你吹头发。” “好。”卓音梵蹬蹬蹬跑过去。 这时候,江以墨道:“张姨你也忙坏了,先放下吧。我给茵茵吹。”边说也边走了过去。 张姨心里美的,江以墨这个孩子一直就很懂事,现在又心疼她干活多了,便真的放下吹风机,坐到一边笑笑地看着两个孩子。 没想到又遭到了卓音梵的强烈反对:“不行。” 江以墨奇怪:“为什么不行?” 卓音梵道:“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听过。”江以墨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手,道,“是这样吗?” 卓音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张姨乐了,看得出来卓音梵已经过早地意识到男女方面的事情,这样古怪的表现其实是因为害羞。倒是江以墨比较坏心眼,明明也有点意识到了她的害羞,还要过去“撩拨”……张姨道:“茵茵,刚刚张姨要给你吹,你也没有反对啊。” “那好吧。”卓音梵只好深呼吸了一口气,保持了一种壮士赴死的僵立状态,心里想着,她是魔女,什么刀光剑影,什么血海滔天她都见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呢? 然而…… 当江以墨伸手握住她的长发,吹风机的暖风吹在她的脖颈上,卓音梵感觉全身过了电似的,身体站得更加僵硬笔直,江以墨的一只手像是一个有了灵魂的小妖精,每当不小心碰到她的皮肤的时候,卓音梵浑身上下又立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对一个小孩子紧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卓音梵的心中挂满了无数个为什么,在一片看起来祥和,实则非常紧张的情势下,结束了吹头发的过程。 晚上躺在床上,张姨先给他们讲了一个《睡美人》,又讲了一个《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这些伟大的童话故事对江以墨来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睡前读物了,但是也陪着卓音梵认真听完了。 卓音梵听得有些津津有味,这两个故事,虽然对于大人来说已经有些幼稚,但是和她那个地方的江湖传说,完全不一样的节奏。 卓音梵小的时候,她爹只会讲少林和尚的脑袋最圆,武当弟子的剑法最臭,这种江湖属性的风云录,当然她爹的一张嘴也能臭遍天下。 张姨吻了吻他们两个,言说要去洗碗,把门关上。卓音梵一见张姨出去,立马重新欢脱了起来,在两米大的圆床上面滚来滚去。 果然是又松又软。比她过去的寒冰床还要好睡。 “茵茵,想不想听钢琴曲?”江以墨突然道。 “想。” 听到她不无意外地这么说,江以墨立即跳下地面,他穿了一身全白的睡衣,走到钢琴面前,卓音梵注意观察到,那个在他房间中,名叫钢琴的黑匣子,和在餐厅里放着的长相又不太一样。 全身透明,不打开琴盖也能见到里面的黑白键,卓音梵所不知道的是,这是江和硕为江以墨重金打造的一款水晶材质的钢琴。 月光透过飘窗,淡淡地洒了进来,笼罩在江以墨的身上,钢琴也吸收了月光的柔和,回应出了一种如临水面的波光。 一首旋律优美的《梦中的婚礼》即刻弹出。江以墨又和之前那次弹奏的模式一样,对她微笑着,眼睛里如同能掐出水来。 卓音梵听到了心底的一个声音,卓音梵你个渣渣,你怎么又对一个小孩子紧张起来了? 她镇定了一下,仔细想想,其实喜欢一个小孩子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毕竟江以墨这么优秀,她是纯粹地带了欣赏性质的在喜欢,也作为特别要好的朋友在喜欢。而且江以墨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看中的护法,这么小就能这么优秀,很让她高兴。 想完了以后,卓音梵感觉浑身舒坦,正好江以墨弹完钢琴曲,两个人重新躺回大圆床上,手拉着手准备一起睡,卓音梵再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一直到江以墨忽然转过头,床前的星星灯映得满室都是亮眼的星光,有一颗星星落到了他的脸上,江以墨微微勾起一抹笑,特别温柔:“茵茵,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 卓音梵纳闷了,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个《小王子》的作者的名字有点长。 但是她也记住了。 江以墨想了想:“还是改天给你说故事吧。”作为一种连载体给她讲故事,可以充分吊起她的胃口,这样卓音梵也能经常过来江家玩了。 “好。”卓音梵点头,准备心满意足地睡觉。江以墨忽然又转过脸来问她:“茵茵,睡着了没?” 卓音梵:“没。” 江以墨忽然笑笑地道:“那么,我还是得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嗯?”不是说好不讲故事了吗? “好。”卓音梵洗耳恭听。 江以墨故意缓了一阵,才道:“我们家有个祖训,凡是男孩儿,只要和一个女孩子躺在一张床上睡过,就必须和这个人成亲,所以我以后会娶你的。” “咳!”卓音梵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拼命咳嗽。 这是什么奇怪的祖训,怎么比他们家的那条——凡是卓家生的孩子,想要和谁成亲,必须先和对方结成双修武功的伴侣才行,还要奇怪。 21|021 卓家的规定,好歹有个先后顺序,双修武功的伴侣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比她目前接触到的这个世界的武侠小说要可怕得多。当然那些武侠小说又是江以墨在她住院期间,为她简单概括了一下其中几本的内容,有一本特别著名的《神雕侠侣》,卓音梵印象很深,杨过和他的姑姑小龙女需要修炼的就是《玉.女.心经》,修习过程中必须到空旷没人的地方,把衣服都敞开来,两个人都把对方的身体看光光了,可以说是双修武学伴侣的一种精华,而卓家历来传与下代的魔学武功,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及笄之后的年纪,卓音梵就可以正式选定双修伴侣,一来可以让两人武功更上一层,二来,也是提前昭告全武林,虽然还没有办成亲喜宴,她已经许配了人家,而武林大派人人喊打的他们卓家,也能继续气死人不偿命地后继有人了。 因为卓音梵是女儿身,其父第三代魔尊卓步凡取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从小在她身边安排了左右护法两人,为的就是从他们两人中间选一个好夫君这么一个意思。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卓音梵因为太熟悉他们两人,反而没有了那种多余的感情。 所以在武林神学《升空魔功》上面,她只突破到第四十五重,再也没有往上冲破了。而《升空魔功》一共七七四十九重,卓音梵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也挺郁闷。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成年的时候获得一个愿意一起双修的好夫君。 但是…… 她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的撩人功夫强?算了算了,也不想了,卓音梵瞄了一眼因为等回答等得太久,已经不小心睡着的江以墨,蹑手蹑脚爬到床的另一头睡觉了。 在她以为江以墨睡着,自己也渐渐进入梦乡的同时,江以墨这个时候却睁开了眼,从床头柜翻来手机,在备忘录里建立新的文档,上面输入:20xx年x月x日,今天和卓茵茵许了婚约,以此为证。 收工,结束。 这个祖训当然都是江以墨瞎编的,不过那句“等将来娶你”的含金量很高。只是卓音梵不知道。 第二天,卓音梵一个饱觉睡到了大天亮,进来喊两个孩子吃早饭的张姨见状,急急地跑到她身边,把她抱了起来:“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好好的睡到地上去了?” 是吗,她一整晚都在地上睡觉的?卓音梵没有感觉,连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只能说江以墨房间的地毯,睡起来不比床上难受。 张姨亲力亲为,又要替她换衣服,床上的江以墨也已经悠悠醒转,卓音梵回头正对上晨光中如同白瓷般无暇的面孔,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张姨,我们还是去茅房换吧。” 张姨愣了一愣,要说“卓茵茵”这个孩子真有意思,卫生间她从来不说卫生间,要说茅房,房间要分上房下房来说,但是她也习惯了她的一鸣惊人。 江以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蓬松的头发在晨光中似乎镀了一层金色,令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天使。 江以墨显然睡得很踏实,也很熟,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深沉的睡眠状态了,江以墨伸了一个懒腰,也准备换衣服,卓音梵一瞧,他已经敞开了第一颗纽扣,赶紧拉住张姨走了。 . 江和硕难能可贵地居然出现在他们视线中,他忙到半夜才回来,看到两个孩子在大床上都睡着了,和还没有睡的张姨简单交代了几声,也去休息了。仅仅闭目养神了不到四个小时时间,江和硕坐在大厅里面正在喝咖啡。早点由张姨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营养搭配,切片面包加火腿切片、芝士切片以及一个鸡蛋,配上一杯特调的补钙牛奶。 江以墨坐下来,和卓音梵一起向江和硕问了一声好。 江和硕一一点头。江以墨先将盘子里的美食切好,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准备递到卓音梵的口中。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江和硕的眉头皱了皱。 如果一开始儿子对待这个女孩子的好,可能是因为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因为江以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在学校还被左家的小鬼头联合其他孩子排挤,他对卓音梵有所照顾,江和硕能够理解,毕竟“卓茵茵”从小没有父爱母爱,在学校似乎也不受待见。然而如今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像那天江以墨说的,“爸,我总觉得卓茵茵没了我不行”。本来江和硕也只当无心之举,现在的话……江和硕咳了一声:“以墨,你让茵茵自己吃。” 卓音梵也觉得江和硕说的言之有理,但是不想拂了江以墨的好意,叉子叉了他切好的一块入嘴以后,说了一声“谢谢”,自己也学着开始使用刀叉。 然后发出了一阵极为糙耳的声音。 江和硕闻之色变…… 卓音梵也不气馁,继续战斗,结果切飞出去一块,江和硕只好叹了一口气,他从小就格外注重孩子的仪容仪表以及教养问题,虽然也疼江以墨这个唯一的儿子,但是对他也十分严格。江以墨在一些方面的确很杰出,小小年纪气质已经非凡,如同一个正统的英国绅士。江和硕可以在金钱上接济卓家,也可以在物质上满足卓音梵,但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生活习惯相互碰撞之下也会令他多少有点不适应。 江和硕无意之中就动用了那套严格,但是卓音梵是他们家的客人,更是他需要照拂的对象,这也是他纠结的地方。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他还是很期待卓音梵能够成为一位正统优雅的女性,并且也很感谢她能为江家带来一丝欢声笑语。 没想到卓音梵一点都不觉得江和硕严厉,还用笑容化解了所有的尴尬:“江叔叔,我以前没有怎么用过刀叉,有点不习惯,但是我肯定能学会,并且做的非常好。” 江和硕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的想法确实有些过分了。 重新落回沙发,江和硕有看杂志的习惯,捧了一本在手中,卓音梵有样学样,确实越做越好,并且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没有什么是办不了的事情。 最终吃完了早点,甚至将怎么放置刀叉的位置也学会了。 张姨撤盘,今天是星期天,江以墨不用上学,可以一整天与卓音梵在一起。卓音梵高兴的同时,发现江和硕手上的杂志封面,上面的人物有些眼熟。 她观察了半天,又对照了江氏父子的两张脸,才对江以墨确定道:“以墨,你怎么在书上?” 全国销量屈指可数的杂志《好好先生》,专门介绍国内的一些成功人士的杂志,以及成功的要领。这一期封面特邀人物——江和硕、江以墨。 江以墨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父亲是s市的明星人物,从小他也倍受关注,这样的关注带给他好处,也带来过坏处。比如说,想要进军某个圈子,比一般人要轻松得多。加上他的外在条件,确实不错。但反过来的坏处也很严重——他被人绑架过,险些遭到撕票。当年有惊无险的是,江和硕最终以六千万做诱饵,将他“赎”了回来,同时警方把那个胆敢绑架六岁孩子的绑匪给逮捕了。 张姨在旁边解释道:“别看小墨小,可厉害了,做婴儿的时候就客串过某部武侠剧的男女主刚出世的孩子,虽然还是演的小婴孩。四岁的时候,就有某国外著名设计师想找他做模特。五岁的时候,出席过巴黎时装周。七岁的时候,就有名导找过他出演男主小时候……” 一讲到江以墨的英勇事迹,张姨就开始滔滔不绝。并且张姨还大力表赞了江以墨一个最厉害的事情:“小墨这一两年,受邀作为某童装品牌杂志的固定模特,赚了不少钱。有一部分学费都是他自己交的。” 只是可惜,江和硕的身份在这里,江家也不缺钱,娱乐圈的水太深,江和硕不太想要自己的孩子受到那个风气的沾染,所以参与拍摄影视作品的机会一直无限延后了。而且江和硕确实不想他家的这个独苗,再被坏人盯上。 就包括江以墨平时的模特活动,也受到一些他的限制。 所以江以墨的发展前景可观,但一直不温不火。 卓音梵听得有点受到了暴击,原来江以墨这么低调,原来他才是他曾经为她解释过的明星——特别有钱,特别有名,威震八方,所有人都知道的一类人。 她一直想吸收到身边的护法,才是作为武林组织未来头头的明星? 但是江以墨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吹嘘显摆过什么。 感觉越来越有意思,卓音梵熊熊燃烧起一股越战越勇的干劲,她从来不甘落于人后,也很享受被人瞻仰的那种风光,并且更加欣赏这么低调的江以墨。 没想到这个成名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22|022 第二天,卓音梵吃过早饭,因为已经到了周一,江以墨必须去上学,李叔早早地送他出门,江以墨就读的是s市盛鹰英国国际学校,这所学校等于是英国某著名学校在国内的附属校,建立之初便吸引了一票各领域的明星子女就读,名额有限,学费高昂,全校采用全英文教学,除此之外也很注重教养等问题,是培育优秀才人的好去处。 当然这些和卓音梵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她根本还不了解这个社会的阶层等级之分,而江以墨也没有给她讲解过自己的情况。 去之前,江以墨在家里做了一件事,他发现卓音梵虽然已经五年级了,但是对三年级就开始接触的英语课一窍不通,江以墨在家中无论是沙发,还是冰箱,可见的地方全部贴上了小纸条,用英文标注了全拼,以及如何发音,还附送了一句标语在卡片上面。 “我们一定要给自己提出这样的任务:第一,学习,第二是学习,第三还是学习。——列宁。” 卓音梵看完以后:“……”所以这个用三个大写的学习洗她脑子的列宁是谁啊! 想起江以墨的那句“名师出高徒”,卓音梵嘟囔了一句:“根本就是严师出名徒。” 江和硕和刘红花家里通了电话,这两天卓音梵都可以作为小客人留在江家,重新入学的日期也定在了下个星期一,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玩……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江以墨留下了足足三大本练习册的任务,卓音梵埋着脑袋奋战于学习当中,张姨看到这个景象,直想夸她真是好样的。 张姨虽然是江家的保姆,在选择人事方面,江和硕比较注重一个人的学识与涵养,所以张姨除了人品没有话说之外,曾经念过夜校的她,英语说的也非常好。为卓音梵做了烤饼干,在江以墨的交代下,张姨也试着与卓音梵用全英语交流:“kies.” 早餐是热牛奶以及饼干。 卓音梵的膝盖再次中招,连张姨都这么厉害,全人类都在帮她补习,而她,唯有化悲愤为食量,先咬一口饼干再说。 . 中午,卓音梵已经解决了一小本练习册,效果卓绝,神清气爽,与时俱进地用这个时代的话说了一句:“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张姨正忙活着从大型生鲜超市采购回来,准备为她做一顿好吃的,见她如此,也笑道:“茵茵,怎么样,有不懂的地方吗?” 说起来确实有不懂的地方,卓音梵正准备问张姨一个关于英语方面的问题。李叔急急忙忙从外面回来,脸色很不好。 张姨为他接风洗尘,道:“你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李叔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闹得动静太大,卓音梵也从作业本里抬起脑袋看过去,李叔闪到了一边,叹了口气,示意她们自己看。 从他的身后,突然跟进来一个人,个头和卓音梵差不多高,是一个小男生,年纪的话,也和她与江以墨差不多大,长相能与江以墨一较高下,是不可多见的好苗子。如果说江以墨是一股清泉一股暖流,这个孩子,眉宇之间有一股谁也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傲气,那傲娇的小神情,就是一团烈火。 卓音梵看到他以后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禁多看了两眼。 李叔身后不仅跟了他这么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个穿低胸包臀大红裙的女人,是和小男生一起来的。张姨在见到他们以后,脸色瞬间刷的白了。 那小鬼头上来也不做自我介绍,仿佛出入无人之境,或者说,江家的地形对于他来说,已经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一来便不客气地坐到了卓音梵的对面,翘起二郎腿,对张姨李叔他们打了一个响指:“客人来你们家坐,你们都不知道上茶的吗?” 简直是反客为主,也不知道这个人小鬼大的鬼脾气是和谁学来的。 李叔站在原地没动,也根本不考虑动,张姨一开始也没动,想了一想,还是准备去为他上一杯白开水。没必要和小孩子见识。 可这个小孩子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正是百闻不如一见,与江以墨之间有刺头的左家小少爷,左韩非。 s市四大风云家族的左家小公子,家产与江家不相上下,原本左韩非的名字取自战国时期非常杰出的思想家韩非子,代表的寓意与左家的希望自然不言而喻,希望他将来能有大成。但是这个孩子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根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养出了现在的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左韩非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很欢迎自己,那也没有关系,他喜欢这里就可以了,没事的时候就爱来这里,虽然江和硕与他的爸爸是生意上的劲敌,江和硕也不能随便拂了他们一家的面子。 更不能随便不让进来,因为这样做,他也有办法搅得天翻地覆。 如左韩非所想,他今天说要来,通过他爸爸,和江和硕打了一声招呼,江和硕虽然不太开心,但也没有阻拦一个小孩子来家里玩的道理。与李叔通过信以后,江和硕只能让他帮忙跟着一点。 左韩非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沙发里,那个红裙女人也跟在身边,坐在沙发扶手上,两只大白腿斜斜地摆出一个造型,险些露出她的底裤。 卓音梵看得也跟着李叔一起皱了皱眉。 等张姨端上来一杯白开水,左韩非才道:“我只喝英国红茶,加橙片,加茉莉。” 想不到要求还挺高的……张姨虽然不爽,还是撤走白开水,下去为他准备他口中所说的英国红茶的一种——公爵红茶。 李叔他们不是有意刁难左家的这个小鬼头,只因为他做过的事情太令人发指。 左韩非如今十岁,业界谁人不知道他是一个混天小魔王的存在?段数之高,十分恶劣。不过才是一个孩子,便将臭名远播。在家里,他爸爸都只能给他当马骑的份。 十岁大生日当天,左老爷子因为心疼孙子,为左韩非准备了一个丰厚的大礼,一部私人直升机。左韩非一直喜欢通过各个层面来和江以墨比较,结果奥数没拿到第一,体育长跑短跑比不过,语文作文也没能像江以墨那样入全国作文精选,真是做什么都被江以墨一技当先。左韩非生日会邀请江以墨过来,想显摆一下他的私人飞机,江以墨不仅没给面子,最简单的回复也没有,左韩非一气之下,让人开着直升机载着他,直接也学着江以墨那样,连声招呼也不打,降落到江家豪宅的大庭院。 可以说不请他进来,他也有办法进来。 一个十岁的小屁孩仗着自己老子还有爷爷有钱,就能闹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如果再没人来治治他,以后还得了? 关键是他作为一个孩子,享有最高豁免权,也就是即使犯了错误,左家那边的人都会为他护短,和别人说:“我家韩非只是一个孩子,你们不能拿大人的一套标准来要求一个孩子吧?” 左韩非喝了两口张姨新上的红茶,这时候才注意到对面的卓音梵,刚刚因为她太普通了,都没关注到。左韩非翘起嘴角,旁边的女人为他端走茶杯,左韩非学着大人一般地两手交握,认真道:“新来的吧?” 看了一眼李叔,左韩非道:“没想到你们江家还收童工?” 他笑笑,一脸的坏,张姨暗暗感慨,左韩非明明才十岁,哪来学到手的那么多滑头,左韩非道:“我可以找我爸爸去劳动局告你们非法雇佣童工。” 李叔和张姨同时无言:“……” 他们两个人虽然不方便说什么,卓音梵可不一样,直接对他道:“我不是江家的童工,我是江家未来的女主人。” 没想到李叔和张姨更加惊讶了。卓音梵这句话可以的啊,虽然技高一筹,但是小孩子的戏言吧? 张姨也不是看不起卓音梵,只是想要做江家未来女主人这个高昂的志气,是很厉害,但是首先得过江和硕这一关,江和硕年轻的时候,有为了一个一穷二白家庭出生的女人放弃家产的勇气,最终因为江老爷子的介入,还是娶了门当户对家庭出生的江以墨的妈妈。 想嫁到江家来的决定,任重而道远啊。 左韩非上下瞄了她两眼,发现卓音梵的人有点小胖,五官也因为胖看不出来如何,江以墨的眼光再怎么差,也不可能第一个喜欢的小女孩是这种品貌的吧?左韩非对她还算客气,以她的外貌,他能给她两眼而不是一眼已经算最高的荣誉了。 左韩非笑哈哈的,转脸问旁边的女人:“艾琳,网络上有句用语怎么说来着?” 艾琳原来是职业女主播,左韩非无聊玩直播软件,觉得她好看,便重金把她请过来做自己的保姆了。反正他多的只剩下钱。看着吧,他身边的保姆都比江以墨家的年轻漂亮。左韩非打量着卓音梵和张姨,心理层面上觉得自己取胜了。 艾琳想了十几秒,提醒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嗯,对。”左韩非指着卓音梵,重复一遍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李叔和张姨继续无语,都说网络用语荼毒一代小年轻,果然不假:“……” 左韩非又拿来茶杯,抿了两口红茶:“如果以后你真的做了江以墨的新娘子,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卓音梵不以为意,道:“你叫什么?” “左韩非。” “哦,那你就等着把名字倒过来写吧——非韩左。” 23|023 听到卓音梵毫不客气的嘲笑,左韩非的脸色都变了:“你刚刚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卓音梵却不讲话了,并不是在气势上略输一筹,而是觉得没必要再和他重复一遍。 左韩非又追问了两声。卓音梵才道:“你不带耳朵听的么?” “艾琳。”左韩非又转过脸来问她,“网络上还有一句怎么说来着?” 艾琳道:“今天你敢踩在我头上,明天我就敢让草长在你坟头上。” 左韩非双臂交叉,艾琳仿佛他的复读机,替他又说了一句:“女人,不要以为玩火,你就能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李叔受不了了,嘴角已经扯到了很高的弧度,但是为了江家所有人的面子,他忍住了。连张姨也受不了了,敢情这孩子是一个中二病?而且病到没极限了? 其实艾琳也挺不容易的,谁让左韩非这么有钱呢?她就是跟着他一起中二病一点,每天磨出一点让人羞耻的网络用语,轻轻松松一天千把块钱甚至万把块钱入账。 羞耻就羞耻吧,有钱赚才是第一位。 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卓音梵对金钱的概念最淡薄,卓音梵学着卓子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回给他:“有猫饼?” 左韩非转脸:“艾琳,她刚刚说我什么?” 艾琳心不惊肉不跳道:“她刚才夸你英俊。” 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胆敢和他面对面较量的女孩子,左韩非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她的外貌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敢和他横,凭什么? 左韩非故意把茶杯摔到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茶水也溅了张姨一脚,还好茶水已经凉了,差点烫着她。卓音梵眯了一眼,心道,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跑到江家撒泼? 不行,她得治治他。 . 最辛苦的要数张姨了,什么残局破局都得她收拾,还只能忍气吞声。 张姨打扫完卫生,重新在茶杯碎片擦坏的地板打了一点蜡,卓音梵看了一眼,特地上去帮忙张姨一起收拾,然后对拽得和太岁老爷一样的左韩非道:“道歉。” 左韩非当没听见。 卓音梵重复了一遍道:“让你道歉。” 左韩非的字典里没有“道歉”两个字,他转身让艾琳掏一样东西出来,正好砸在蹲在地面正打扫卫生的张姨与卓音梵身上。整整一叠红钞钞,通过砸下来的动作,纷纷扬扬地洒满了一地,张姨叹气,地上又得重新收拾了。而且这钱她也不可能真的要。 卓音梵挑了一下眉尖:“我让你道歉。” 左韩非奇怪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已经做了相应的补偿了。嫌少吗?还不够多?艾琳,再拿一点出来。” 张姨赶紧拉住卓音梵:“算了茵茵,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们没必要和他斗气。” 而且张姨也拉不下面子和一个小孩子太计较,再说在江家,一个小孩子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卓音梵不听,任张姨拉着也不行,她看不下去,张姨都被羞辱成这样了,话说这小孩子也太秃驴了一点吧,比以前随便给她定罪的名门正道还要不讲道理。 不能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可以什么都忍气吞声吧?如果说一般的年幼无知就算了,这分明是故意找茬,还要告诉别人,我就是小孩子,所以你得让着我点。所以说忍气吞声是什么,她不懂! 艾琳又拿来一叠出来给他,左韩非正准备再砸。李叔也觉得现在的孩子简直成精了,为什么年纪这么小就可以做到这么坏,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怕得罪他得罪不起的左家,他也要得罪。 李叔正准备出面阻止,卓音梵忽然挡到了李叔的面前。 捡起其中几张红钞钞,在左韩非全然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甚至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卓音梵回砸到他的脸上,卓音梵道:“谁稀罕你的臭钱,像你这种只会用父母钱,自己什么都做不来的窝囊废,也就只能通过这些手段找找存在感了。” 卓音梵补刀一句:“你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而且,她认出了左韩非身上的校服,和江以墨身上的一样,明显临时逃课跑出来瞎玩,真是熊孩子中的战斗机。卓音梵道:“你还逃学,不害臊吗?” 左韩非的脸色真的变了:“你不也没上学吗?”她刚刚居然说他是窝囊废?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如果他是窝囊废,只能靠父母才能活,那她连父母都没得靠。 左韩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正想着怎么治他的卓音梵,没想到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 被戳到痛脚的左韩非主动道:“你说说你会什么?我们两个比试一次。” 激将法成了,左韩非虽然小,但最讨厌被人当成小孩子来看待:“只要我赢了,我要你收回‘我是什么都做不来的窝囊废’这句话。” 卓音梵道:“好吧,你说比什么?” 一边的李叔再度郁闷了,为什么只要跟着卓音梵,发展总是如此的清奇? 想那许多人不敢得罪的混世小魔王,也被她成功惹怒了。虽然李叔很想出面阻止这场,可又暗暗期待着卓音梵的“壮举”,那天她突然弹奏出《伊斯拉美》来,把全场都震惊的同时,李叔也不无意外地加入了她的粉丝行列。当时卓音梵一笑之下用琴音让交头接耳的人闭嘴的样子,实在是太记忆犹新了。 虽然微博的热度通过两天的降温,已经逐步消退,许多人都忘了那天那个逆天到能瞬间弹出十大钢琴难曲之一的小学生,但是卓音梵就在李叔他们的身边,李叔甚至还期待看到卓音梵能再创造出什么奇迹来? 张姨想着自己吃亏就吃亏吧,两个小孩子比什么呀,比出事来怎么办? 没想到卓音梵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对她一笑道:“张姨你放心吧,我们都是新中国的好孩子,要比也比一些学习方面的事,不会太出格。” 她现在已经了解到,中国、法国、俄罗斯什么的都是国家名,不是人名。而且这个世界的划分,和她过去所处的地方又有所不同,她的那个地方,只有一个殷朝,也由一个皇帝一统并且坐拥江山。这里的划分关系有点复杂,外邦,也就是欧美那边的人拥有蓝发金眼。卓音梵住在江家的两天跟着看了不少美剧,听江以墨介绍,如果想进军影视圈,国外还有好莱坞的说法。 张姨挠了挠脑袋:“也好吧。主要就是不能出格。”不过她始终把他们当成小孩子,应该也不会出格到哪里去。 但是张姨忘了,左韩非作为一个混世小魔王的存在。左韩非没有难度也会营造难度:“你有手机吗?” 左韩非掏出最新的国内刚上市的某手机,在卓音梵面前晃:“看你这么穷酸也知道你不会有。这样,艾琳,把你的先借给她一下。” 艾琳掏出来自己的,与左韩非一模一样,递给卓音梵。 卓音梵接过来一看,手机的壁纸就是一个低胸女人搔首弄姿,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女人正是艾琳的自拍。 艾琳赶紧为她解锁,结果卓音梵不小心点到了相册那栏,都是艾琳的夜生活,以及各种搔首弄姿的照片。卓音梵噫了一声,艾琳面色赤红,真想立即搞回收。 左韩非道:“艾琳原来的职业是自由女主播,有一款名叫快客的app,她是里面的超级女主播。”他们两个就是通过这款软件认识。 左韩非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玩快客来播映自己的日常生活,说是播映,其实就是为了炫耀,为了告诉全天下,他就是穷的只剩下钱,怎么样? 一般房间名都被左韩非取为“爷就是有钱”,附标语打上“让凡人嫉妒吧,渣渣们”这种常伴吾身,装逼如风的内容。当然也是实至名归的,谁让左家是真的有钱,大家就好奇有钱人的生活,甚至还想跻身到所谓的“上流社会”里。如果能有机会能够靠近,观众群体愿意去花时间消费。 左韩非最高的在线人数分别是播出了他乘坐直升机的样子,以及他家法斗奢靡的生活,前者赢得158719个人同时在线的壮观记录,后者稍逊一些,96752个人同时在线观看。同时还让他得到了观众票,观众票能兑换相应的金钱奖励,除此以外,还有人也给他刷了不少礼物,大到几百块钱一辆飞碟,中等到一百块钱一辆豪车礼物,中下等到几十块钱的一捧玫瑰,最低等的几块钱一颗星星,只要他播出一次,就有人捧场,分别不同的人来,给他连刷几十几百个礼物。 一个软件的受众再广,其中的主播用户也非常多,一般在线用户都会分散到各个明星用户手中,也就是说,这个快客的播出量,能营造出十五万个人同时在线看他的节目,等于拉来绝大部分受众,甚至一些正在直播的明星用户,只要看到他开始直播,也随大流赶一趟热潮,点进他的节目一看究竟。 可以左韩非随便播一播,一天的收益也绝不在一千块钱以下。 就是这样,他居然还能被卓音梵说成是没用的窝囊废?他也有通过自己的本事在赚钱好不好?甚至他敢说,他这个年纪,有几个人能做到他这个地步?不谈江以墨吧,总之左韩非就是不服气,谁还能比他更不服气? 左韩非小手一挥,准备点开快客软件,道:“咱们就用这个软件来比,现场播映自己想表演的事情,看谁吸引的在线用户多,谁就算赢。” 24|024 听起来这个“政策”好像没有刁难,而且很公平的样子,然而里面的水深着呢。左韩非作为快客一员,播出时的观众量惊人,而快客的一大特点就是与微博有合作,通过快客对明星用户的订阅与关注,可以直接联系到微博上面,对微博也进行关注。左韩非在微博的名字叫“要成为神的男人”,嗯,可能是比卓子辰的“千年不朽僵尸王”还要中二病一点,但是十分点题——他将来是一个要成为中二神的男人。 李叔对快客的运作有一定的了解,提出了质疑:“你这样不公平。” 李叔说的很对,左韩非的粉丝已经高达十万多人,这只是光快客本身的粉丝数据,因为他刚玩不久,博客则是他玩了两年的东西,粉丝数量高达百万,其中还有大批水军为他保驾护航,他的人物简介也是左氏集团未来掌门人。 想当然,卓音梵根本在过去没有接触过直播这一行业,也没玩过这种东西,完全是零起点的小白一枚,让她和一个自带粉丝团体的人相互较量,胜算在比赛开始前已经用肉眼可观察的地方分出了高下。 “公平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可以说吗?”左韩非扬起白净的小脸,笑得有如一个最纯粹的小恶魔,“我爸爸说过,公平就是无聊人定夺的游戏。比如我的出生,还有江以墨的出生,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投胎投的好,就是不公平。” “所以李叔叔,你能告诉我,公平是什么吗?” 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公平,还妄想和他们这类人谈什么公平?真是太可笑了。没想到一个小鬼头也能讲出这样富有内涵的对话,李叔一时无语,张姨赶紧想要卓音梵打消比赛的念头:“茵茵,咱们不比了吧,你看张姨也没什么事儿。”本来就是要输的,又何必去比呢? 卓音梵却是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你是说,用这个什么什么软件直播,看谁吸引到的观众多,谁就算赢?” 她在消化左韩非提供给她的信息。瞬间也吸收完毕了。 左韩非感觉有点意思,估计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个傻帽。左韩非点头:“没错,你可以先在里面注册一下。” 快客的那个体质,一般都是俊男美女比较吃香,再不济,长相稍逊的,可以通过一点幽默细胞或者特殊的才艺表演来提升自己,比如有个大神,虽然其貌不扬,就是通过hpad表演混音才达到了一种超级高的成就。 可是卓音梵会什么?她也就是一个小学生。一个小学生能有什么好看的?长得也没有任何亮点。当然也有成功晋升网红的小学生,不过是一个男孩子,专门直播自己化妆穿女装的样子,化妆技巧让某部分大人也不得不服。 然而卓音梵就是那种不起眼到根本不会有观众为她驻足的一类人。 这一回肯定是他胜了。 . 在李叔的帮助下,卓音梵顺利注册了一个快客新用户,起了一个两字名——梵音。 左韩非看了一眼,就想笑话她,什么梵音,他还朝圣呢! 他倒要看看卓音梵到底腆了多大的脸敢说出刚才那些什么他是窝囊废那种不过大脑的话! 两个人开始各展所长。左韩非也不着急立即直播,反正他的观众量在那里呢,热门明星直播用户的页面,每半个小时一刷,只要一经播出,他的水军们绝对会将他顶到热门。 到时候又会有许多从来没看过他节目的陌生人涌入。快客这个软件,就是越播越热。你的用户越多,吸引来的人气越旺,同时在线的观看量也就越高。 左韩非故意拖拉了一会儿,想看看卓音梵会想到什么奇招。结果却发现,她也是慢悠悠地在筹备什么。 卓音梵在问张姨要一些东西,其实这玩意儿她也不太会用,但是通过左韩非的简单介绍,她是发现了,这个软件,就和人的肉眼一样,将你目前做的所有事,全部广而告之到别的看官那里。而她要做的很简单,当成在许多人面前卖艺就行了。 卓音梵问张姨要来的东西很快被准备好,两张宣纸,两支毛笔,一个墨砚。左韩非还以为她能表演什么,原来就是左右手一起写字,这算什么技能,不是很正常吗?话说她会写毛笔字吗?不会想画一个小鸡啄米图糊弄一下吧。 李叔在旁边为她研磨,不管卓音梵想表演什么,他都全力支持。拿着手机帮忙录下画面的事情就交给张姨了。张姨开始点击播映,起了一个不会冷门的名字——点进来保证不后悔,一瞬间就涌进来19个观众量。 张姨深吸了一口气,看到观众没有退出的情况,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开始算是保住了。 接着她就将画面焦点全神贯注转到卓音梵身上,没想到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卓音梵虽然的确用左右手一齐写字,但又有根本不同,世上不乏有一些有才能的人通过左右手一起写出一副对联,但卓音梵的这个本事,李叔和张姨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她笔墨游走,左手龙飞凤舞写了草书之中最放纵的狂草,右手笔尖绵长细腻,俨然正在绘制一幅线条优美的工笔山水画。 张姨和李叔同时惊呆了。 不仅他们,左韩非也都看呆了,甚至自己的节目忘了播,光顾着看卓音梵表演。 19个观众量,89个观众量,377个观众量,1902个观众量……观众量还在不断地膨胀。十五分钟过去了,人数很快飙升至87987个,简直要赶超当初左韩非创下的第二个记录——他家法斗贱贱的奢靡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左韩非的头皮立马炸了,并且觉得很不科学。卓音梵明明是一个刚刚注册快客的小尘埃,她能有什么观众群体? 左韩非让艾琳也赶紧点到卓音梵的那个直播房间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下面一溜的人正在刷礼物,当然卓音梵因为没有身份证,不好实名认证,那些礼物暂时只能锁在她的个人账户里取不出来。 她是何方神圣?艾琳和左韩非都没认出她来,可是其他看客认出来了。 有人在刷屏:“咦,这个好像是上次弹钢琴的那位啊。” 有人在附和:“就是那个弹过一首《伊斯拉美》的逆天小学生,因为小姑凉的形象有点……呵呵。所以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没关系,哥哥一直支持全能型才人,没想到小姑凉不仅会弹钢琴,工笔画和狂草也不在话下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服不行。” 也有人撇清了之前的猜疑:“原来看那个视频,一直以为是p出来,是假的,这次直播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太赞了,能当场在这么多观众面前表演,绝对不可能在作假!” 还有人在刷:“燃爆了。每天看那些大胸大腿美女,或者肌肉马甲线男,我都快腻了。你就是快客里的一捧清泉。已粉你,希望以后的作品也能多多。” 其他的则是一些水的言论—— “已经为你点亮。” “加油!太精彩了!” 人数还在不断地涌入。 也有人谈到了阳光小学事件。 结合这些事件轴,左韩非让艾琳赶紧查一下,才发现不是他的水深,一直是卓音梵的水更深才对! 他播的那些鸟不拉屎的东西,都是奢靡的生活,能和这种有质量有争议的人物比吗? 左韩非立马被秒碎成渣渣。 卓音梵的直播很快被捧上了热点第一位,很多人都是通过两个话题慕名来看,一传十十传百,微博上也有人圈出了她现在正在直播的信息,又正好赶在临近午休的时候,更多观光团抽时间扎堆过来,她也不知道,就这么小小的一会儿直播时间,竟然为她赚了一千两百三十二块! 卓音梵的节目人数直逼左韩非当时的观众量第一的直播,最终以183641个人数战胜左韩非的158719个人数,左韩非目瞪口呆,从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直播量,他就算这次直播,也没有信心超过他手中在线人数第一的节目,而且他看得太认真了,不知不觉就被卓音梵右手边行云流水、左手边气势磅礴的架势吸引,等想起来要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放映什么。 左韩非成功地被气走了,按照约定,卓音梵输了,就要收回她说出口的话,而左韩非输了,同样的也要收回他的没有教养的举动。 左韩非大大地给张姨鞠躬,道:“对不起,张阿姨,我错了!” 张姨没想过卓音梵真的能为她争一口气,愣愣地受了一礼。 但是,这事儿并没有结束。左韩非不服气道:“这个周末你等着,我还要来比!” 25|025 左韩非下了战书,领着艾琳就从正门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张姨还有李叔他们,张姨道:“我没听错吧,胜负不是已经定了吗,他怎么还要比啊?” 卓音梵继续奋战于作业本当中,道:“因为他不服气呗。” 其实她刚刚比得也不是那么酣畅淋漓,毕竟左韩非光顾着看她的表演,自己没播映什么内容,这样的胜负她并没有感到有多值得高兴,而且她也想看看拿出真本事的左韩非能是什么样?既然左韩非说要比,她也没有当场拒绝,比就比呗,她不介意左韩非再多对张姨他们说几声对不起。 小孩子嘛,养不教,父之过,从小就要他学习学习,什么是优雅温柔的绅士范,就像江以墨那样,待他学有所成之后,就要感谢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喊她一声“卓爸爸”。 卓音梵道:“张姨,放心吧,他要是再敢来,我让他心服口服,屁滚尿流地回去。” 张姨有点担心,害怕事情越闹越大,说起来她本来就是江家的保姆,拿死工资,混一口饭吃的,虽然在江家,没有人会因为她是保姆而看不起她,但是,她自己了解她的身份,和被左家捧在手心上的左韩非比不起来,根本没法较量。人生在世,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为了讨一点生活费而甘愿受屈辱的大有人在,谁敢说自己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了以后没碰到过几个极品呢? 但是卓音梵比她的觉悟更高:“张姨,看他身上的衣服,和以墨是一个学校的吧?” 张姨点点头。 卓音梵道:“张姨,你看看他,不好好上学,想逃课就逃课,想跑来以墨家里胡闹,就跑来胡闹,简直无法无天的。以墨现在不在家,我不替以墨出出头,他会以为以墨更好欺负,还不知道在学校里会怎么欺负以墨。” 张姨愣了一下,李叔也跟着愣了一下,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卓音梵想到的事呢,而且真的被卓音梵料事如神猜中了,平时因为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比不过江以墨,左韩非这个混小子因为不服气,干脆使了一点阴招,没办法比下去江以墨,就从其他地方入手,小小年纪坏到骨子里,联合学校里其他一些市内有头有脸人物的孩子,公然一起打压江以墨,活脱脱的是一个小校霸的角色,关键是,学校的领导还有老师还拿他没办法。 原因很简单,左家随随便便塞了一点钱给校方,而且有一个学校高层,和左家带一点远亲关系。再加上左韩非搞出的事情也不是太严重,顶多江以墨有时候买的新书会突然消失不见,又或者,他上室内体育课的时候,校服外套留在教室里,回去的时候就被丢到男厕所的马桶里。校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至于给他一个欺负同学的记过处分。 其实都是一些欺凌手段的最低端的小伎俩,江以墨也不在乎左韩非来陪他用雕虫小技玩玩,然而经常这么玩也很令人生厌。面对左韩非这样的皮猴子,江以墨回击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既然你各方面都赢不过我,那么我只好“迫不得已”,让你更加望尘莫及。 江以墨门门功课几乎保持满分的状态,有时候还拿了附加题的分数,左韩非想用漂亮的成绩说话,来赢得左家老爷子的欢心,以得到再买一辆快艇的权力,可以,还没过江以墨这一关,江以墨已经不遗余力地开始对他进行打压,让他根本拿不到全年级第一。 买私人游艇去海上浪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不仅如此,左韩非喜欢他们班级里一个特别好看的女同学,家境也很优渥,是所有人都很看好的明星子女。结果那个女孩子,不爱搭理他,整天只知道缠着江以墨,问江以墨功课怎么写。而江以墨回给那个女孩子的答案也很简单:“自己的功课自己做。” 左韩非有点生气,为什么他想好好努力的东西最后都被江以墨轻松得到了? 当然如果他知道喜欢自食其力的江以墨居然在帮助卓音梵补习功课,肯定会更气死。 在学校江以墨受到“欺凌”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江和硕的耳朵里,作为江以墨的爸爸,江和硕当然也不能忍,本来左家在市场上看中了一个项目,也为此做了长达半年之久的计划,和对方的收购合同,磨嘴皮子也磨了两个月之久,但是在最后收购的期间,江和硕很温柔地和对方通了一通电话,很轻松很简单地将这笔生意给抢了过来。 左老太爷得知消息,自己捣鼓了那么久的生意,和一个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差点气晕,听说根本原因出在左韩非身上,第一次气得要扒了他的裤子,拿拐杖抽他屁股。 从此,左韩非更加讨厌把他害得挨板子的江以墨。 李叔赞同道:“其实我觉得茵茵说的没错,左韩非这孩子,是该有人教育教育才行。指望左家出面根本不可能,江家也不太好插手。而我们是大人,就更不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了。可茵茵不一样,茵茵和他年纪相仿,如果他要比,又比过他了,只会挫了他的锐气。而且没记错的话,茵茵好像还比他要小一岁,又是一个女孩子,他要是比不过茵茵,真的会很没面子,也应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需要收敛的道理。” 李叔说完以后又夸奖卓音梵道:“刚刚茵茵的那段表演,我看行,又可以互相比赛,争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主题又很积极向上,能够作为学习交流的好题材,很健康,也很鼓励人心。” 当时的在线观众量就可以证明这点。 李叔道:“茵茵,叔叔支持你,你刚刚干的真是漂亮。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你刚刚那些,都是和谁学的?” 不是花拳绣腿,而是搞正统文学的狂草书法与工笔山水画。而且看质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名师大家之作。 江和硕喜欢玩玉,也喜欢品析一些国内外名家的作品,家中更是用重金拍下了不少名画名字收藏,跟在江和硕身边的李叔,也长此以往,耳濡目染了一些,所以张姨只能看得懂卓音梵很厉害,李叔则是从其中的门门道道里面看出了她的真厉害!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不简单,这么小作出来的作品就可以和那些入行几十年的老骨干一较高下! 张姨见他们两个这么一说,也觉得办法并不是行不通。只是也不知道接下来左韩非还想与卓音梵比较什么。 而且张姨也和李叔一样很奇怪:“对呀对呀,茵茵,你怎么会那么厉害,都是谁教你的呀?” 卓音梵咬了一口饼干,刚刚因为左韩非的捣乱,她都没能好好吃上几块,咽下饼干,喝了一口水,卓音梵知道张姨和李叔会有这么一个疑虑,她也不方便细说,总不能告诉他们,她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于是卓音梵把卓咏拉出来做垫背:“其实都是爷爷教我的。我从小就跟在他后面学。” 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开始就对卓家做了一定的初步了解,比如爷爷卓咏以前也是一个文化人,肚子里有一点笔墨,江家在支持他们家的时候也做过调查,卓咏在过去是下放的知青,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卓音梵这么一说,已经可以自圆其说、不露马甲了。 李叔点点头,他明白了。但就算是这样,也有点太夸张了:“茵茵,你才学了几年就能这么厉害了?”一个九岁的孩子,就算三岁开始接触作画和书法,到现在六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成就。他敢说,卓音梵的那两幅作品,如果冠上一些名家大师的名字,拿出去拍卖,也没人察觉出自一个孩子之手,甚至能净赚个百十来万出来。重点是,她还是左右手同时创作出来的。 张姨没他想的多,道:“可能小孩子的天赋强吧。” 她笑呵呵的:“茵茵,今天张姨高兴,给你再烤一点蛋挞出来,你看好不好?” “好啊。”卓音梵满口答应着,心里则在想,工笔画、水墨画,以及书法其实都是她的强项,这个世界的知识因为她才接触到手,什么生物、英语、数学,原来她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一窍不通,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擅长的东西。相反,在她的那个时空,她不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跟着他爹从皇宫里抢来的一个太子太傅那里,学到了一手好书法和水墨画。 在李叔和张姨这里,找了一个理由先搪塞过去了。同时,微博上面炸开了锅。有人把她当时的快客直播用微博录了一个短视频上传,内容就是:你见过这样逆天的小学生吗? 26|026 如今的微博热搜前三名被同一个人用不同的话题攻陷第三次。继上一次的话题#卓茵茵逆天小学生#之后,这次的标语变成了#逆天小学生再创奇迹#。 大家都很好奇,什么样的小学生能被称为逆天,还再创奇迹,别又是什么让人笑掉大牙的炒作吧!纷纷点进去,最终全部要站队打上同样一句话:“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跪着看视频!” 大家的反应再次掀起了狂潮。 “天呐,这是谁家的小孩,赶紧收回去,我觉得我这半辈子白活了,血槽已空,无法治疗!!” “qaq求告知,这些都不是真的,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看小学生装逼。[大哭大哭]” “求证实这个视频不是真的,一定是p的,总之我也不相信,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小孩子存在?[哭泣脸]” “前面说自己这半辈子白活了的等等我……” 但是也有人提出了讽刺的评论。 “这一点能力有什么,这世界上什么样的能人异士都有,上次我看节目,还看到有个人可以通过自创的声呐系统,利用自己的叫声和回声,辨别人体物形的办法。所以说,稍微有点厉害的人就被冠上‘逆天’两个字,就跟这年头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被称为‘女神’有什么区别,话题的名字,取得为时过早了一些吧。” “楼上说的节目我也看了,声呐系统的那个,央视主播的吧,是挺牛的。这么一比,好像也觉得这个逆天的标语打得有点太狂妄了。” “哈哈,我每天吃五碗饭,也算不算逆天的能力?”这条评论的屁股后面跟了1231个点赞的。 最主要的是,卓音梵所在的江以墨家里,还被人扒皮了:“看她所在的房子的背景,肯定是一个剥削人民的资产主义,谁家里有点钱不会砸出来一些真本事?倒是政府应该好好查查,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灰色收入。” 李叔赶早儿就坐下来开始看评论了,一会儿看得乐了,一会儿看得特别生气,有些评论真是无法无天,真当卓音梵不上微博就可以这么被说三道四吗?他跑到洗手间的功夫,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江和硕,很快带大v字认证的江氏企业现任董事长江和硕,发表了一则新的微博,正是转发的卓音梵的那个视频,内容为:“听说有人质疑我家的孩子从小就明白什么叫灰色收入?嗯?” 江和硕不仅在s市很出名,其影响力已经波及到了国外,常年占据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可以和国内某宝、某讯、某浪等等的创始人齐名。 这么幽默又不失打脸的言论,一瞬间,任何质疑的声音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 盛鹰英国国际小学,江以墨终于等到了放学的时候,因为校风严谨,平时上课不允许带手机在身边,江以墨也不等班级老师组织队伍放学,几乎是如旋风一般地跑到校门口,等着李叔赶紧将他载回去。 李叔难得的迟到了。 没等到李叔过来的江以墨挺直了背,手捧一本书出来,却无心看书,在飞速思考。 今天的江以墨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同个班级的左韩非早上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说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然后真的一整天没来上学。 这种很不好的感觉和左韩非有关。 路边正好有两位买菜结束的大妈路过。 大妈一道:“今天微博的一个新闻,你看了吗?” 大妈二道:“那能不看吗?平时的生活猛料就指着靠微博来了。” 大妈一道:“那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什么事。” 大妈二道:“嗨,必须的必啊,那小姑娘真是太可怕了。我就不信那视频是假的。也多亏了那小姑娘,我又有教材给我儿子看了。看他这么多年下来,还能有什么理由再跟我说不好好学习。他现在少壮不努力,别人早在前面的起跑线飞得远远儿的了,还等着他来追?” 大妈一道:“可不是吗?我也有机会可以好好说说我女儿了。她本来还不想报兴趣班,今天看了那个视频以后,居然回家和我说,她也想学一门技术了。我现在啊就在想,是给她报国画兴趣班,还是小提琴兴趣班……” 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没逗留几分钟,就走了。但是江以墨从她们的只言片语里吸收了几个关键点:逆天的小学生,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相信许多孩子都经历过生活在“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话题的水深火热之中,作为家长,动不动就说,你看谁谁家小孩怎么怎么样,你再看看你。然而这个谁谁家小孩是谁,谁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这次江以墨却能自动对上卓音梵的脸,李叔正好开车过来,看到他就很抱歉:“小墨,叔今天来的有些晚,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你别怪叔啊。” 江以墨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李叔出的什么事情,李叔不主动提,就说明李叔不想让他担心。跟着一起钻上车,李叔在前面控制方向盘,车子四平八稳地驶向江家豪宅,江以墨趁这个机会拿来车里的ipad,连上wifi,打开微博,主动地搜索了“卓茵茵”三个字,果然看到了那个惊人转发量,惊人评论量的视频。 他捡了一些热门评论看,大致了解了事态的整个过程,是卓音梵通过快客的形式,现场直播大秀才能。江以墨又打开了百度,输入“卓茵茵”,不知道谁已经组建了一个卓音梵的粉丝团体,不仅为她创立了一个百度贴吧,还为她建立了一个百度百科,上面的内容介绍很简短,大概是因为卓音梵的身家背景还没有被具体扒出来许多。 其中写到—— 姓名卓茵茵,籍贯xx省s市,一名绝对不普通的小学生,堪称为“别人家的孩子”的典范,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已开创多项记录,其中包括用钢琴弹奏世界十大难曲《伊斯拉美》,以及可以用双手同时创作狂草书法与工笔画,也许还有其他技能待展示,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文艺表演能力很强的逆天小学生。卓茵茵同时是阳光小学五年级生,也是当初受到霸凌而自杀,险些丧命的主角。 不知道谁那么有趣,代表作品里面已经放上了一张有关《伊斯拉美》的纯音乐专辑图,旁边的明星关系里面还看到了他爸爸江和硕的名字和头像。后面居然还紧跟着他的,只是写上了好友关系两个字。 因为江以墨在娱乐圈里面也算一个小童星的身份,百度百科里面有他的资料,贴吧里也有他的粉丝,并且他自己也有官方微博。只是很少用。慢慢的没有什么作品面世,观众对他的热度也就自然而然减退了。 但是这次的卓音梵事件,连带关系,将他和江和硕两人的话题量也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两人的名字,出现在卓音梵的百科里面,便不足为奇。 百度百科有粉丝送花榜这一栏,专门冲人气用的,江以墨看到,已经有人为卓音梵送了几束花,目前数量9,排位很多万之后,他微微一笑,找到登陆界面,粉丝一天一个人只能送三朵花,江以墨啪啪啪全部送出去了。 剩下的只能等到明天再送,然而也只能积累出三朵的量,江以墨等不及那么久,鲜花可以用财富值兑换,不多想,江以墨直接去百度知道里面回答别人的问题,赚取财富值了。 总有一天,他会在卓音梵的粉丝鲜花榜,常年占据本周还有上周第一名的位置。 然后让好友关系,变成明星夫妻关系…… . 江以墨回去的时候,江和硕也已经开车上路了。 卓音梵造成的轩然大波,不单单对整个网络产生了影响,也让江和硕那边惹上了一些麻烦。因为他出头为卓音梵讲的那一句话,致使他的微博被一票观光团给攻陷了。 短短两个小时时间,收到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1000多个私信,基本上都是哈哈哈哈他的,还有问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私生女,江和硕也是无聊,点开几个看了几眼,剩下的统统没有心情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准备继续埋首于工作的时候,秘书为他接了一个电话,是张家打来的。 s市一共四个风云家族,江家排第一,然后是左家,再来是并列的张苏两家。四个家族里,除了江家是后起之秀外,左张苏三家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平时自诩家族文化底蕴强的左苏两家,与江和硕的关系十分紧张。其中张家置身度外,而他家主做进出口服装生意,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内超一线品牌,各大商场均可见到他们家旗下的服装。 江和硕听说,最近的张家似乎有打开旗袍、汉服这种比较局限的传统文化服饰市场的局面,也很需要精通这方面设计的人才。 江和硕虽然奇怪张家突然找他有什么事,还是接了。听完电话以后他就愣了愣,秘书在一边看得一头雾水,江和硕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和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一声招呼,火急火燎地往家中赶。 卓音梵正在和张姨一起烤蛋挞玩。李叔去接江以墨之前,已经将卓音梵的一幅狂草,一幅工笔画花钱找人裱好,正十分醒目地放在客厅沙发旁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幅工笔画因为用料有限,是黑白颜色的。可即使这样,张姨越看越喜欢,还是笑呵呵的:“茵茵啊,你这两幅作品,真的让张姨对你刮目相看了。怎么就是能画的这么好呢,我女儿小时候就没有你这样的才能,念书也念得马马虎虎,现在考了大学,也勉勉强强上了一个本三。” 照这架势,没准卓音梵那句“成为江家未来女主人”的话真的能兑现! 卓音梵看得出张姨是真的喜欢,但是这次的作品因为时间和比赛的限制,有些仓促,卓音梵道:“张姨,下次我给你画幅彩色的吧。” “好咧。”张姨兴高采烈,净了净手,准备为今晚新准备一顿丰富的大餐。 刚下锅炒了一盘小菜,江氏父子以及李叔三人同时出现在厨房中。卓音梵本来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晃荡着两条小腿,一看江以墨放学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作业,立马迎上去,先和江和硕问了一声好:“江叔叔好。” 在进宅子内的路上,江和硕已经向李叔初步了解了情况,江以墨跟在身侧,也将他们的对话听了所有进去。 “画呢?”江和硕若有所思了一下,才和卓音梵开口问道。 张姨道:“画啊,江总你也知道那事了啊。” 江和硕点点头。 张姨便挑重点说了:“字画两幅都放在客厅那里呢。已经都裱好了。” 第一次看到一派面容和煦的江总,露出了一种凝重的神情,不过很快张姨就知道了,江和硕的这个表情,不是凝重,而是惊叹,并且加了一点沉思在里面。 江和硕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第一次宣布一项很重大的决策一样紧张:“有人要买茵茵的画。茵茵想不想卖?” 27|027 有人要买卓音梵的画,并且是出高价买,这个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张姨等人一下子懵了。只有江以墨很平静地说道:“我说过,茵茵很厉害的。” 张姨还是有点不能相信,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买家找上门? 张姨再三问道:“是真的吗?有人要买茵茵的画?” 江和硕点头,非常认真地道:“已经确定了。” 今天张家来电话给他,问的就是这件事,可能也是从微博里面知道的消息,在看到卓音梵左右两手秀技能以后,张家现任董事长张立胜也有感于这个小姑娘的才华,并且相中了卓音梵手中的那幅画。 眼光的确独到,当江和硕跟着李叔他们来到客厅,看到这两幅字画的时候,也不忍心割爱了。 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随便涂鸦的作品。在场的张姨看不懂,李叔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江以墨虽然业余读过关于名家大师作品解析的书籍,对这种传统文学的鉴赏度仍然不如老文化,可以说,江和硕是其中最具发言权的一员。 他手中也收藏了不少国内业界有名大师的作品,然而,江和硕还是被眼前的这两幅的气势给摄住了。 工笔那幅,虽然是黑白色,画的是一株雪松下,一只雪白的老虎,从长着苔藓的山石上,慢慢从远方走近的模样。其中威严,栩栩如生,瞬间跃然纸上。仿佛下一秒,老虎即将从画中扑出来咆哮。那老虎的目光,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一笔,令人看了不禁不寒而栗。 狂草那张字迹,更是不用说,笔锋相连,一气呵成,字形变化多端,狂放不羁。江和硕看了半天,查了网上相关资料,才将每个字全都解读出来:“凡道难于直天上,一河万入奔涌忙。” 他有点不理解这个意思,说是诗也不是诗,说是楹联,不符合平仄理论,也不符合上下联对仗的工整,那也不是楹联。 江和硕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卓音梵,卓音梵居然理解了:“我瞎写的。” 江和硕:“……”不说这幅字写的什么内容吧,字体瞎写也能写得这么好!最难以想象的还是,不同风格,不同表现形式的作品,竟然出自同一个人左右两手同一时间的绘制。 江以墨说过卓音梵厉害,江和硕虽然感兴趣,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个世界上,能人真的很多,当初卓音梵通过背条形码让他小小惊喜了一下,也只是惊喜,还有人能巧背圆周率几百位数字,所以惊喜以后也就没什么了。 但这次是真的吃惊。 张立胜和他的想法应该也一样,通过视频看到了卓音梵作品的价值,正好张立胜也有收藏字画的癖好,平时总活跃于各大拍卖会现场。为了这次得到卓音梵的画作,张立胜下了狠心,看到江和硕的那条转发以后,马上拨通电话,生怕被其他相中的人抢先一步,别说,在之后秘书来电,的确还有其他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有意买走那幅画。 张立胜先是在话筒里出价五十万,已买下《雪松出虎图》,之后又加到了一百万,而那幅狂草,如果卓音梵愿意,也可以继续在一百万的基础上加价。 害怕江和硕不肯让出作品,张立胜干脆用一块被他多年前拍走,让江和硕扼腕不已的形象石来引诱他。 . 难得的挣钱机会,卓音梵肯定不容错过。 交易定在了第三天,张立胜从欧洲出差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即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百五十万交易款来到了江家。江和硕因为有工作要忙,无法抽身在家,江以墨虽然也想留下来,可无奈要上学,李叔送完江以墨上课以后,匆忙赶回家中,交易的事情交给了江和硕信任的一个公证人,一个律师、会计,还有李叔他们。 会计清点一番,公证人做了公证,律师拟定合同,一百五十万很快到手,张立胜近距离观察到这个小女孩,眼里都是欣赏:“你就是卓茵茵?” 如果不是那个视频为证,可能张立胜也不会对两幅作品这么感兴趣。 卓音梵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赚钱原来这么简单,早知道随便画两幅字画就能卖出好几个二十万出来,她干脆多画几幅画好了。 卓音梵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抓紧机会道:“对的,我就是卓茵茵。谢谢叔叔能够喜欢我的画。叔叔你以后还想买画吗?” 卓音梵虽然有点胖,一双眼睛很会讲话似的,此刻眨巴眨巴着眼,看得人不忍心拒绝。张立胜难得心情好,和一个小孩子打哈哈:“怎么了,你家江叔叔不给你钱花吗?” “不是啊。”卓音梵认真道,“江叔叔的钱是江叔叔的,我的钱是我的,江叔叔已经对我这么好了,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关于卓茵茵的事情,张立胜也有耳闻,虽然没有出手帮助过什么,毕竟江和硕已经先插手了,他再插手看起来就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买画也算一种机缘,既能让对方没有亏欠感,也算做了一场善事。 张立胜很感兴趣卓音梵接下来要怎么支配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百五十万,没想到卓音梵直接转过脸去对李叔说道:“李叔叔,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江叔叔,就说茵茵答应的那笔钱,可以立即还了。” 李叔愣了愣,随即还是点头,满足了小丫头的心愿。 经过这个事情,张立胜是越来越喜欢卓音梵了,也了解到她家中的情况,而且他的家中,也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叫张小霆,如果早一点抢占先机,帮助卓家的困难,也许现在和卓音梵作伴玩耍的不是江以墨,而是张小霆了。 但是也不是说没有机会。 张立胜弯下身子,和蔼可亲地摸摸她的脑袋,道:“茵茵还有其他作品的话,一句话,立即打电话给叔叔就行了。” 他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秘书上前,往卓音梵手中塞了一个小本子,小本子满满的都是空白页面,只有在第二页用整个篇幅写了一串数字,卓音梵看了一眼,将本子还了回去。 张立胜皱眉道:“怎么了,不给叔叔面子吗?” 卓音梵说了一句他也想不到的话:“叔叔,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 张立胜神奇:“记下来了?”就只看了一眼? 他记忆力最好的少年时代,也不可能看一眼就能记住一串数字,而且他的11位号码,并不是超级顺溜,连带3个8字那种超级好记的数字。 卓音梵立即背了一溜串数字,张立胜惊了,秘书也惊了。每一个数字都对应上他的号码。李叔他们很平静,就像看到自己家的孩子在显摆,那心中的酸爽,简直了! 卓音梵接着道:“叔叔,你给我一个小本子,我怕将来不小心弄丢了,如果真丢了,被一些不法之徒捡到手,要是查出来是叔叔的号码,不知道会怎么勒索你。” “哈哈哈。”张立胜爆发出几声笑声,他这个人比较幽默,想笑的时候就笑,和江和硕不同,张立胜道,“也好,茵茵,你能为叔叔这么想,叔叔很高兴,既然你能背出叔叔的号码,叔叔也有信心相信你可以记一辈子。叔叔就期待你的新作品。”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订立了长期合作的关系,张立胜走后,张姨与她大眼望小眼:“茵茵,怎么回事,这就拿到了张总的号码了?” 而且那一整箱的红票票,可以撒钞票雨了。张姨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江家就很有钱,但是,她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孩子,用自己的实力挣到一百多万这么多的第一桶金! 太厉害了!张姨毫不掩饰地有些泪流满面,讲真的,把她家房子卖了,她都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钱。现实就是这么骨感的残酷。 . 吃晚饭的时候,江和硕因为担心张立胜可能会出题刁难,或者钱不好好到账,总之各种理由,放下手上工作再次赶了回来。卓音梵在江家的日子已经快一个星期,从上周末开始,江和硕回来的次数明显增多,江以墨虽然不说什么,其实很高兴,最近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在百度知道里赚取了不少财富值,啪啪啪给卓音梵都兑换成花送上去。 卓音梵如今的排行榜位置已经上升了十几位,每天都是一个飞一般的进步。 江以墨微微一笑,在江和硕奇怪的目光下,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诫,收好手机,继续吃饭。 饭后,张姨撤走餐盘,李叔从箱子里取出了二十来万直接在餐桌上交给江和硕。江和硕愣了愣,道:“这是做什么?” 卓音梵解释道:“江叔叔,这是你帮助我的钱,我现在全都还给你。” 不用她解释,他也明白是还给他当初赞助的钱。但是,江和硕皱眉:“有点多了吧?”他也只捐款了二十万,眼下明明多出了六七万的样子。 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和硕道:“茵茵,我说过,那些钱是捐给你看病用的,你靠自己实力挣到钱,想要还给叔叔,我很高兴,但是,叔叔也说过,这笔钱我不能要。” 考虑到卓音梵年纪小,没有身份证,不可能去银行办理相关手续,江和硕方方面面道:“这样吧,我以自己的名义,给你办一张银.行.卡,让你李叔到时候帮忙把钱都存进去。” 果然,卓音梵要有问题了,转过头问江以墨:“银行是什么?” 江以墨早已经习惯做她的百科小字典了,很平静道:“就是金库。你可以借他钱,不能欠他钱的地方。” 张姨瞄了这边一眼,不愧是江以墨,真是神解释。 卓音梵听懂了,有了自己的金库,就代表她可以将钱放进去,随时能取,也有了能够在这边购买以及消费的能力。 并且卓音梵还不满足于仅仅只赚了一百多万这么点钱,这才只是她的起步而已。迟早有一天,她要变得特别有钱,特别有名,威震八方,做一方领域的霸主! 卓音梵开始琢磨着怎么能够开始继续赚钱,是继续写字卖画,还是什么…… 江以墨突然把她拉到沙发坐下,给她看一样好东西。 江以墨手指轻触,点开微博。他的微博今天也涌入了大批量的粉丝,有一些未关注人给他私信以及留言,其中不少人提到了卓音梵:“亲爱的以墨童鞋,通过百科了解到,你一定认识卓茵茵吧。能不能帮忙转告她,我真的好喜欢她,她的事迹我一直都有关注,虽然没能做到为她出一份力,但是她教会了我们很多道理,就算人生面临低谷,风雨之后也能一样有彩虹!因为微博里面搜索她,没有关于她的用户信息,能不能烦请转告一声,就说希望她也能注册一个微博id,我好粉她。谢谢你,么么哒。” 一长串字,卓音梵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没看懂,粉她,粉她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最后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江以墨道:“茵茵,你也有你的小粉丝了。”并且她的小粉丝数量不低,还“追债”跑到他的微博下面。 对他来说,卓音梵确实很神奇,不仅身体的恢复能力快,精神创伤方面的能力恢复的也很快。看起来小白,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实则坚强不屈。 卓音梵道:“小粉丝是什么?不是张姨做的食物吗?” 除了她喜欢吃的这一点,江以墨笑了,硬性给她作解释,这次的解释也下了一番心血:“就是你的教众,特别爱你的那种。”干脆连黑粉一起普及好了:“还有一种黑粉,虽然身为你的教众,一直在做坏事挑唆你与别人的关系。” 卓音梵听到了黑粉的解释以后,立即想到了左云飞,也因为名字相似,气场也相似,立即想到了左韩非那个混小子。周末的那个比试,她已经跃跃欲试了,不过在那之前,她也想体验一下江以墨曾经对她的好:“以墨,明天我们再去约会吧,我要带你买买买!”正好要注册微博,和用快客播映,首先也得有一个手机吧。 “那么那个么么哒呢?”卓音梵还在奇怪。 江以墨听后,勾勾手指,让她靠近了说话:“我告诉你么么哒是什么。” 一等到卓音梵靠近,江以墨直接在她的侧脸上香了一口,卓音梵的表情上大大的布满了问号,学习到了一句新学习到的网络用语:“?” 江以墨又露出了那种犯规的笑容,抱着她的脑袋看她道:“记住了,这个就是么么哒。以后除了我之外,其他的男孩子想要和你么么哒,你就用手往他脸上啪啪啪。” 28|028 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玩耍,李叔和江和硕则也在客厅里面谈事情,一听到江以墨人小鬼大的这种引导性话语以后,还有模有样地抱住卓音梵的脑袋,玩什么霸道总裁梗,李叔一下子将嘴里的茶尽数喷了出来。他咳嗽了半天,笑呛的,江和硕也觉得这种言论不妥,对江以墨皱皱眉:“以墨,你在说什么?” 江以墨居然很平静地道:“这是为了将来的练习。” 江和硕听不下去:“练习什么?为将来什么事练习?我平常的训导是什么,男孩子要知道收敛,不能随便耍流氓。” 江以墨居然也学会了和他“顶嘴”道:“可是爸,每天你出门之前,都会亲我将来的老婆一口,而我从来就没有机会亲过你的老婆。这样很没道理。” 李叔快要笑得捶地板了。 江和硕一时被他顶得说不上话来。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江和硕往后面的沙发背一靠,微扬下巴,道:“你小子现在皮痒了,连爸爸的话都敢顶撞了,嗯?” 这一次,就连卓音梵也站在江和硕这边:“以墨,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过她以前被人称为魔头,所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君子,况且她性别为女,一直以来江以墨在这方面都压她一筹,除了一开始卓音梵说了几句什么想得到他的话,江以墨表现出了一丝丝的反常以外,基本在那之后,江以墨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平常心很重要,让大姐姐教你一下红霞飞满天是什么意思吧。 卓音梵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下江以墨。她握紧江以墨的手,让他无处可逃,直接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江和硕、江以墨父子两个登时都吓傻了。江以墨飞快地低下头,背对着他们,李叔在后面调侃道:“小墨,怎么样了,刚刚不还挺能说的吗?” 江和硕咳嗽了一声。 江以墨不说话,半天才蹦出一句:“我去上厕所了。”从他们的这个角度来看,他的耳根飞红,脚步也飞快。 . 第二天,就是与卓音梵相约第二次约会的时候,因为不到周末,江以墨上学期间有点神思恍惚,班级老师宣布下课放学的时候,江以墨踏着小快步,又笔直地站在学校大门口,看到李叔的车子还没来,当然还没来,因为离约定接他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江以墨一本正经地拿出书本开始看起来。 有几个花痴的姐姐路过,看到他,忍不住上去求合影。 江以墨也没有拒绝,可能是真的心情好,以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都会婉拒,但今天,每一张合影里面,他很用心地用微笑配合。一直到李叔开着车载着卓音梵过来接他,这群花痴的姐姐也没有散开。 今天的卓音梵特地被张姨打扮过一番,换掉了她原先带过来的白底t恤、水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张姨一边教了卓音梵怎么使用某宝app购买网络用品,一边为她在购物车添加了不少需要的东西。 江氏父子是两个男人,家里缺少许多女性用品,张姨虽然也住在江家,但是年纪大,对外表的追求很少。卓音梵一来,这几天江家都十分热闹非凡,张姨在网上看到什么都恨不得给卓音梵全部买买买下来。最终给她挑了好几条齐胸襦裙,将她胖的地方完美掩盖。 不仅如此,张姨心灵手巧,利用卓音梵及腰的长发,为她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还买了一个同款的簪子,插上。 整个亲手打造的感觉特别完美。 张姨对卓音梵的感觉也说不出来,虽然卓音梵有点儿小胖,但是她的气质,又不像一个真正穷人家的孩子,尤其近距离看过她作画的人就能知道,她当时认真而自信的神情,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叫人移不开视线。 所以由气质弥补了外貌微胖的缺陷,一经打扮,完美地体现出了她发自内的优点。 卓音梵感觉没什么变化,虽然在过去为了练功,没有穿过这种裙摆比较宽松的襦裙,取而代之的一般都是男款的黑色劲装,让她看起来很没有女人味,但是因为过人的容姿,也不妨碍受到教众的追捧,不过她自己对男女长相没有那么大在意,虽然一个人好看,固然很吸引人眼球,但是一个人的人品更重要。 这个想法放在江以墨身上也通用,慢慢的江以墨总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令他惊奇的闪光点。虽说是如此,他们都喜欢将人品放在外貌之前,一下车,卓音梵提着裙角走出来,对江以墨道:“以墨,你等很久了吧?” 江以墨的目光瞬间就移不开了。 不止他移不开,那群原本围着他的花痴姐姐们也全部移不开了。 本来江以墨的形象,就像一个英国正统的绅士,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优雅,穿的校服,也是西装的变款。卓音梵的则是大部分长发披散,左右两边各梳了一个发髻,《竹枝词》里有一句说道“青丝缨络结齐眉”,她的胸前还配了一个很漂亮的缨络,头上有缀花珠的簪子点缀,她将这个传统的服装穿得浑然自得,隐隐有一种叫人移不开眼的雅韵,整个就如古朴画卷中走出来的古人一样,众人都惊呆了,一个现代文明,一个古代文明的相撞,令她们欢欣雀跃,从原本江以墨为主角的合影,瞬间变成了卓音梵是主角。 . 卓音梵没想到穿件和外界不一样的衣服,也能引起不小的骚动。 许多人喜欢凑热闹,看到这里有一个包围圈,干脆也停下来一起观看。很快卓音梵被一大群人包围,堵得水泄不通,正好现在是放学加下班的时间段,人流高峰,许多车辆都被堵在校门口,按喇叭。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说了一句:“这个好像是卓茵茵啊。” “什么?卓茵茵?” 有些没明白过来的人以为什么名人来了,也跟着一起过去凑热闹。这一下惊动了学校的保安。李叔赶紧护着两个孩子要走,门还没合上,有人突破了人群,挤过来道:“茵茵,自从昨天看到你画画的视频以后,我就成了你的小粉丝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卓音梵回顾了一下江以墨交代的粉丝的意思,认定他是一个喜欢自己的教众,便答应道:“好。” 他本就是追星一族,立即掏出一支马克笔,卓音梵道:“写在哪里?” 那个人道:“我也临时找不到本子。你就写在我衣服上就行了。” 他还提了一个要求:“一定要用你快客里狂草的笔锋。我名字叫朱大壮。” “朱大壮是吧?”卓音梵龙飞凤舞地提了三个大字,虽然用马克笔不如用毛笔顺手,也是写得十分漂亮。 那人本来就只穿了一件写着“钓鱼岛是咱们的”的白底t恤,很好染色,在“钓鱼岛”那句标语下面就是他的名字,朱大壮别提有多高兴。 其他人一看卓音梵的这个技能,不得了,不管看得懂看不懂,他们也涌上去,纷纷和她要签名。 然而交通的畅通比较重要,学校方面也已经派人来感人了,附近的交警也已经快到了,李叔让两个小家伙赶紧上车,脚踩油门,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在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左韩非正把腿舒服地翘在艾琳身上。通过车前玻璃,看到前面,他很不解:“前面为什么这么热闹?” 司机道:“那个好像是江家的车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他这个行车方向,好像不是往家里开。” “江家?江以墨?”哼,真是冤家路窄,左韩非道,“快,跟上他们!我要看看他们去哪里。” 29|029 左韩非本来也不关心江以墨会去哪里,全然因为有卓音梵在场,他对前两天的事情怀恨在心,虽然还没等到周末的比试,左韩非已经迫不及待在另外一个地方与她来一段“偶遇”。 鬼鬼祟祟跟了他们一路,看起来没被发现,其实早被卓音梵察觉到了,江以墨为她准备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大软枕,放在她的后背,卓音梵频频回头,道:“以墨,后面有一辆车在跟着我们。” 这个事情连开车的李叔都没察觉到,现在被卓音梵提醒,也发现了后面一辆车确实一直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不放,李叔道:“小墨,茵茵,你们把安全带再检查一遍,叔可能要稍微开大一点马力,把后面的车给甩了。” 正好前面有一长段的地下通道,趁此机会,李叔一路挺进,但也注意了与前面车辆保持距离,结果江以墨很平静地说道:“李叔,不用这么麻烦,那是左韩非的车。” 他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做缩头乌龟,不是我们江家的风格。” 通过中央后视镜看到他的表情,李叔发现,江以墨有点认真得动真格了。 . 左韩非还奇怪着,为什么一下子江以墨的车加速,一下子又减速,便看到了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型购物商场。这是上次江以墨带卓音梵来过的地方,为什么两次都选择同样一个地方,江以墨没告诉卓音梵的是,其实这里是他爸爸旗下经营的大型商场连锁产业。 李叔将车在地下停车库停好以后,左韩非才在距离他们a区很远的b区之内,让司机停好车。然后就叫艾琳陪着他跟踪他们,让司机去自由活动了。 卓音梵他们先是到了一楼数码区域,柜台里充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什么品种什么款式的手机都有,卓音梵几乎挑花了眼,她也不是很懂这个世界的这些产品功能。 一路走来,频频都有人回头看他们,实在因为江以墨的颜值太高,将缩小版西装款校服的版型衬得完美合身,再来是卓音梵,大街上也很少见到卓音梵这样小的孩子穿齐胸襦裙,并且那气质,真的很像一个雅韵十足的古人,就连李叔也很吸引人的目光,嗯,肌肉太发达。 江以墨像一个护花使者一般一直走在卓音梵的左边,这样细微的照顾人的动作,无形之中为他圈了一票路人粉。特别是当有人潮过来的时候,江以墨很体贴地带着卓音梵的肩膀,避让了一下。 “茵茵,小心一点。” “嗯。”卓音梵答应着,因为她修的虽然是魔功,但是是武林神学,即使进入了卓茵茵的体内以后,内力还没有恢复至七成,但是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这五种感官,比一般人发达。所以只要她平心静气,双耳一动,就能清楚地听到别人的小声交谈。 身后正有两个年纪二十左右的妹子在交谈。 其中一个妹子道:“欸快看快看,这一对好萌啊,这么小就这么有爱。猜猜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另外一个妹子道:“还能是什么关系啊,肯定是兄妹吧。” 第一个妹子道:“怎么可能是兄妹呢?!肯定是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什么的关系吧。” 另外一个妹子批她道:“俗,恶俗,这年头居然还有娃娃亲这种包办婚姻的形式存在?” “包办婚姻”?这个词她知道,她不仅知道这个词,还知道它的反义词。卓音梵忽然对着江以墨勾勾手指道:“以墨,我有话要和你说。” “嗯?”江以墨将身子靠了过去。卓音梵直接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后面两个人都震惊了。 第一个妹子刚准备以胜利的姿态说“我就说吧”,话还没出口,结果卓音梵先回头对她们两个笑了一笑:“两位姐姐好,我们不是包办婚姻,我们是自由恋爱。” 两个妹子同时倒抽一口冷气:“……”这种莫名其妙被秀一脸恩爱的事是怎么回事? 话说她们两个不是来逛商场的吗?然而她们却在商场里看一对小学生直播谈恋爱…… 这样的一幕,也正好进入了一直跟踪他们的左韩非、艾琳两人的视线中。 左韩非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道:“艾琳,刚刚她,亲了他?我没看错吧?” 左韩非心中暗骂一句,什么shirt的情况,那个什么卓音梵,真的不是江家的童工,而是她口中说的江家的未来女主人? 艾琳道:“没看错,他们两个刚才确实么么哒了。” “不行!”左韩非想了想未来他要把名字倒过来念的盛况,道,“艾琳,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两个。” 艾琳想不明白左韩非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因为感情是会变的,非常虚无缥缈的一种东西,也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烦恼的东西。艾琳道:“其实男神你不用太纠结,现在你们年纪都还小,有的是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左韩非让艾琳留在身边工作,有一个最大的要求就是艾琳必须服从命令,并且喊他为“男神”。 左韩非的脑回路运转了一下,他讨厌江以墨,所以也讨厌和江以墨亲近的一切人,现在班级里分为三派,一派是专门和他鬼混在一起、共同对付江以墨的“作恶派”,一派是拥护江以墨的“从善派”,还有一派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中立派。 左韩非满脑子在想着,不能让卓音梵和江以墨这个事情就这么成了,他得去捣捣乱。 卓音梵正在前面走得好好的,后面突然横插来一个人,硬将她和江以墨拆开来,跑到他们的中间,故意垫高脚尖,上下睨了她一眼,一脸坏笑:“我以为是哪个从动物园偷溜出来的北极熊,原来是那天那个小童工啊,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动物园之外也能遇上。” 艾琳觉得他好幼稚,可也只能跟着,谁让她见钱眼开。 左韩非又看了她两眼,发现她今天经过精心打扮,是比那天要能入他眼多了,然而也仅仅是能入眼这样的级别,左韩非双手插兜之前打了一个响指,让艾琳用一句网络用语总结:“艾琳,网上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艾琳做主播的时候口才也很好,灵活应变和公关能力都很强,十几秒以后立即想到了一句符合的:“你的样子太可爱,可搞错时代。应该生活在侏罗纪时代。你的样子太难猜,我看不明白,漂亮的太精彩我都接受不来。” “好。”左韩非示意她收声,然后对着江以墨一脸嘲讽地坏笑道:“小江同学,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放着咱们班倒贴的班花不要,居然喜欢这样的?” 江以墨不回话,对付这种人最好的行动方式就是无视。 他拉住卓音梵的手,继续去逛数码产品区。 左韩非挺着胸,往他们身前一横,道:“老师说过,回复是作为人的基本礼仪,你这样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作为学校名列前茅的三好学生,就是这样目中无人的吗?” 旁边开始多了一些人潮,都在交头接耳怎么回事。刚刚一路跟着他们的两个妹子此刻绕了一圈,又碰见他们了,见此情势,那第一个妹子对第二个低头说道:“什么情况?二男争一女吗?” 第二个妹子超级纠结,喃喃道:“妈妈,我想回家吃饭。现在的小学生都太可怕了。辣眼睛啊简直是。” 这种时候,就开始体现出李叔的好处了,李叔也往左韩非的身前一拦,道:“不讲道理的人,似乎一直都是你吧。”原来还顾念他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情,顿时没有了。 艾琳也拦了过来,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紧身长裙,将身体s形曲线完美勾勒出来,挡在李叔面前的时候,v领丝绒感面料的衣领下,显而易见到那个细长的y字型低沟。 艾琳的一双烈焰红唇轻轻开口,对李叔道:“我劝你最好到角落里做一枚安静的美男子。大人,不要管小孩子的闲事。” 什么情况?众人更加看不懂,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围观驻足了,江以墨趁此机会拉住卓音梵的左手,将她拉至身后道:“站我后面。”表情十分冷静沉着,堪称新一代霸道总裁的典范。众人纷纷举起手机,开始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甚至还有直播的,不管懂不懂什么情况,只要知道这个是现场版特大号新闻就行了。 有点意思,不,是十分有意思,比上次一对小学生的视频,其中的小女孩一边推搡小男孩,一边质问:“我每天帮你冲了那么多q币,还帮你买酸奶,你现在和我分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吃的辣条是我买的,你喝的酸奶也是我买的,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还要有意思。 左韩非横上来,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事,他直接去夺卓音梵空出来的右手,比起不能忍受卓音梵来,他更加不能忍受江以墨,并且一定要打击打击江以墨。左韩非对艾琳道:“艾琳,说那句话。” 艾琳看了一眼越聚越多人的周围,只好动动嘴皮道:“女人,跟着我,我保证以后你都吃香的喝辣的。谁敢欺负你,以我左小爷的名义发誓,我第一个捻死他。” 30|030 说完以后左韩非正得意洋洋地等待回答,结果等来的是全场的爆笑。 左韩非的面子都挂不住了,人群里有一个人起哄道:“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人小鬼大,可有意思了。” 某围观群众的快客直播的内容上面也吵翻了—— “我的天啊,这个小鬼头什么来处,逗死爷了。” “比上次那个小学生说要包.养女主播的事情还要逗比66666” “如此浓厚的装逼范,我给82分,剩下的18分以666的形式送给你。666” 卓音梵上上下下打量他,然后挽住江以墨的胳膊,一副看待白痴的表情道:“以墨,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江以墨点评道:“童言无忌。” 快客直播的评论再一次掀锅了—— “天呐太特么搞笑了,什么青春偶像剧,什么都市爱情剧,和这个现场版小学生爆笑恋爱情景剧不能比啊!” “666666666666666” “就这四个字就能把刚刚霸道总裁狂炫酷霸拽的风范全部秒杀了啊哈哈哈哈。话说明明是个孩子为什么看出了苏苏的总裁感。” “救命,为什么每次看到关于卓茵茵的视频都能有一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体验。我的少女心要复苏了!” “中西合璧,校服党和汉服党的完胜。话说那两个孩子真是配一脸血。” 因为反响太好,在线观看的人数居然很快高达三十万人,又一次突破了卓音梵他们创下的历史新高。这要归功于时间点掐得很好,今天是周五,未来两天将有一批上班族迎来周末的大解放,学校的孩子们也等到了双休的假期。来自全国各个地方的才人,正好汇聚一堂,想找一些乐子看看,正好点开软件,看看用什么好玩的直播放松放松,就正好发现了这个被顶到热门第一的节目。 有人眼力很好,扒出了这次的主角的真皮,分别是最近展露头角的卓茵茵,曾经作为童星、现在身兼童装模特一职的江以墨,以及自称为要成为神的男人、快客明星直播用户、左氏企业未来掌门人的左韩非。快客软件因为这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再次炸开了锅。 虽说卓音梵最近有点成名的倾向,毕竟世界上,还有更多人不了解关于她的事情。因为她的名字在软件播映中被提及的次数最多,有人就她的存在提出了疑问,也有人在帮忙科普,还有人直接告诉他们,有问题找度娘。 很多人都恍然大悟,无形之中居然为卓音梵圈了一票粉。 旁边的艾琳冷静道:“事情闹的有点大啊,男神。” 左韩非傲娇的小眉毛一扬:“用不着你提醒,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是关键的时刻,他已经放话出去了,更不能轻易改变战略。 左韩非看到有人在录他们,艾琳也看到了,艾琳以前做过女主播,主持明星节目热度很高,受众也广,很快也有人认出来画面中的她是谁,干脆直接在快客的私信里面找她了:“以为你消失跑到哪里去了,原来你是被一个小毛孩子包.养了啊。” 艾琳上去道:“你再拍的话,我告你侵权。” “艾琳,让他录,没关系。”左韩非摆摆手,笑眯眯地跑到那个正在录播的人面前,正好说话之前,他也斜眼看到了艾琳手机里那条静静躺着的私信,当着围观者的镜头,左韩非歪嘴笑道,“我有钱包.养漂亮的女主播,是女主播的荣幸,总比有些人没钱只能干瞪着眼,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强。” 在场所有的人,莫名觉得这个孩子真是欠扁到家,可是又没有办法,谁叫他说的是实话呢! 在左韩非大秀口才的时候,卓音梵也没闲着,脑海里飞速转着,她也发现了有人在播映他们此刻发生的事,而左韩非虽然嘴巴不干净,为艾琳出头一事却是效果卓绝,刚刚还趾高气扬在快客私信里大骂艾琳不检点的人,此刻看到了直播里左韩非的那一脸小得意,在直播房间里骂出来的话全部被系统屏蔽了:“%&*¥¥#¥((……%……%#” 李叔也点开了那个播映的房间,亲测结果,因为被顶到了热门,所以很好就能找到。神奇的是李叔居然在手机里看到了别人直播的他的背影。 紧接着,有一个卓音梵被放大的正脸特写镜头出现。 李叔道:“茵茵,他们在讨论你呢。” 江以墨探过脑袋去看。 评论在狂刷,江以墨还是捡重点看到了其中画风有点清奇的几条。 “卓茵茵是整容过了吗?怎么会差别这么大,之前那个采访做节目的时候,也就两个月之前的事吧,她当时躺在医院,面容憔悴,哪有现在这么漂亮。” “放屁,我家小女神需要整容吗?楼上智商喂狗了吧,也不看看她才多大,能随便瞎整容吗?就算整容,一两个月时间能恢复到这么快吗?” “别唧唧,茵茵是我的,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了。你们有多了解卓茵茵吗,我从她弹钢琴曲就开始关注她了。” “楼上别丢人现眼了,我从她在医院的时候就关注了。那时候她住院治疗,气色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人家这叫天生丽质,没听过胖子都是潜力股这句话吗?以后小茵茵肯定会越长越漂亮!” …… 说实话,江以墨看到这么一场乱战,心里却突然产生一种小吃味的想法——不想卓音梵太引人注目。 越引人注目也就越表示,将来会有越来越多人觊觎。 . 卓音梵也看到李叔手中软件直播间的盛况,从刚刚开始,碰到左韩非以后,她一直在寻思,明天或者后天与左韩非约定的周末战该继续表演什么,又该怎么吸引和留住更多的观众数。 如果再表演同样一个才艺,虽然会有一些人因为第一次没能看到而慕名前来,同时因为节目的没有变更性,损失另一部分已经看过她表演的用户,有利有弊,且不说能吸引来多少新用户,流失的老用户这一块肯定是一个十分难解决的问题。 不过,她刚刚有了一个新点子。两次来商场闲逛,卓音梵都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商场利用各种可以利用的空间,在空中挂横幅,或者在支撑柱上面放置一些荧光屏。 基本每一家墙面或者支撑柱,还有展架台上面都有相关于自家产品的宣传标语,江以墨已经先给她解释过了,那就叫广告。好的广告具有一定的催眠作用,比如m记就是一个成功的案例,只要看到字母m,相信很多人都会想到某个快餐店。而如今这个年代,酒香也怕巷子深,不管你的产品再好,不管你这个演员演技有多么精彩,公关策划之类的推广得不好,也容易作为一个深巷子里的酒,不容易被人闻见其中的醇香。 她现在需要做广告。为自己的产品宣传,代言! 卓音梵也走到了那个正在拿手机直播他们的观众面前,因为和软件是同步的,她微笑的面孔带了一丝丝的甜,眼睛仿佛能说话,慢慢走近,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卓音梵突然对着镜头道:“希望明后两天,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的节目,到时候我会给大家带来完全不同于上一次的精彩。没有最棒,只会更棒!” 她已经背下了她的快客用户号,一串七位数的id,观众可以利用搜寻这串数字的办法,直接订阅关注她的用户号。 底下的评论依然炸了,人数也涌进了四十几万这么多,那个帮忙直播的观众的手机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啊?有新节目?太好了,几点有?我一定会准时蹲等在快客面前等你直播的。”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好好好,新小女神的节目我一定会关注。” “又有好东西可以看~(≧▽≦)/~啦啦啦。” “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是什么节目呢?因为上次的节目已经很厉害了,比上次的节目还要厉害的节目,实在想不出来。危险性应该不大吧?(ps:你受伤我们会心疼的。)” 李叔拿来手机,卓音梵也看见了上面比较醒目的几条问话,至于表演什么节目,她确实不太方便提早透露,毕竟要吊足观众的胃口,那样的话,效果才能更好,发挥到广告的最大用处。 卓音梵对着屏幕眨了眨眼,用手指置于嘴前,很神神秘秘地道:“希望大家都能来哦,也麻烦大家帮我在微博这些地方多多做一下宣传,等今天结束以后,我的微博也会同期上线。用户名字直接搜魔道教主卓茵茵。” “哈哈哈这是什么名字啊。虽然中二,中二得好可爱,会支持的。” “一定会第一时间就关注!” “支持。” 左韩非没想到形式已经一面倒地被扭转了,的确他自带水军数量,但是卓音梵广告的巴掌,明显打的更加响亮! 左韩非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现在在线观众数快赶超五十万了,左韩非也想为自己的节目拉票,刚准备开口,江以墨忽然开口道:“刚刚我与茵茵商量了一下,明天准时八点在我家不见不散,你敢来吗?” 31|031 左韩非当然应战:“八点嘛,八点就八点。谁不来谁就是自动弃权,就是没有种。” 江以墨点点头,也不跟他再废话了:“我现在带茵茵一起去买手机,你不要妨碍我们。” 结果到最后卓音梵也没能顺利买到手机,因为只要看中哪一款外貌比较好看的手机,或者性能不错的品牌,左韩非都要在旁边横插一杠,卓音梵指着其中一个手机,左韩非立马有了旋风一般的动作,先对着营业员道:“服务员,把你们这边这种款式的手机的库存,全部清过来给我。” 营业员刚才也看到了那边闹的动静,虽然想去观战,但是在上班,基本的职业素养必须有,后面商场保安也介入进来,人群才渐渐散去。到晚上7:20分左右,微博上面已经刷了一大票的支持者,都在纷纷转发。其中热门前三名话题,#逆天小学生三刷商场#,#注意这绝非演练#,#我输在了早恋的起跑线#被这三样给霸占。 上班时间也不能掏出手机来看,所以营业员也不太清楚他们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 营业员有点尴尬,没为他服务。左韩非见状,直接让艾琳上卡:“艾琳,刷。” 艾琳把卡交出去了,左韩非做的决定,不需要再问要不要这样做,营业员拿到手中一看,竟然是某银行最高用户的vip钻石卡,正好和她一起当班的店长看到了,点点头和她示意一下,她去拿pos机了。 每部手机都价值千元以上,卓音梵看中一部,他就要全部的库存。前前后后卓音梵一共看中了十部之多,他也干脆把十部的库存全部拿下。经理连同其他的店员一起整箱整箱的搬出手机,直接放到柜台上的位置,店长最后确认一遍:“小朋友,确定这些都买下吗?” 毕竟小孩子不具备正确的消费能力,最近网络上经常出现什么小学生为了给自己喜欢的女主播打赏,把家中父母的血汗钱挥霍一空的事。这还没到放暑假呢,就能这么玩? 但是能有一张vip钻石卡傍身,那一点手机的价值算什么。 左韩非就一个字:“刷。” 店长点点头,示意原先那个店员先刷卡试试看,她刚刚用计算器捣鼓出来的数字大概有七八十万。 左韩非还是一句话:“赶紧刷。” 然后拽屁拽屁地回头看卓音梵。卓音梵倒是无所谓,反正换了一个地方,只要还有手机卖,一样能买。左韩非家里再有钱,也没有那么多钱垄断所有市面上的手机吧? 江以墨也很淡定,甚至是像他爸爸一般柔和地笑着。 直到店长把票据全部打出来,卡也刷完了,递给左韩非,左韩非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江以墨也只说了一句话道:“谢谢左同学,又为我们家旗下的公司创造了新的交易额。” 什么?!左韩非才傻帽过来,这家手机卖场也是江以墨家的? 江以墨微微笑,不置可否。这张vip钻石卡当然是左韩非家的老太爷给他办的,而刷卡记录会通过手机短信的形式到左韩非的爸爸那里,平时左韩非小刷个一两万、四五万,他们还能忍,而今一次性……估摸着晚上左韩非要面临好一顿来自爷爷和爸爸的胖揍了。 而他,正要带着卓音梵开开心心去吃好吃的。 . 晚上回去的时候,江以墨直接让商场手机卖点的店员,去别的驻点调了一部卓音梵看起来最喜欢的手机,带给她。 卓音梵道:“以墨,这飞鸽传书多少钱?我给你钱。” 她现在有钱了,该花的时候就该花。 飞鸽传书……江以墨不以这个形容词为怪,简单道:“不要钱。反正将来我的钱也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 坐在前面开车的李叔一听,不得了,江以墨的这个觉悟,比他们这帮做大人的居然还要高。 “那可不行。” 江以墨奇怪:“怎么不行?” 江以墨道:“我是男子汉,挣的钱当然都是交给将来老婆花。” 他嘴角斜斜一笑,有点犯规:“难道你不想做我将来的老婆吗?” 卓音梵深呼吸一口气,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手机我可以收,但是要礼尚往来,今天这顿饭,我请!” “嗯。”江以墨点头,卓音梵想请客,他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而且她今天确实很高兴,江以墨不想扫她的兴,可是也不想太花她的钱。他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对卓音梵道:“茵茵,你怕不怕辣?” 最终,一辆十足吸引人眼球的迈巴赫静静躺在路边,众人都在围观驻足,而他们的主人三人行一起,正蜗居在路边一家看起来很脏,但是味道很正的麻辣烫馆子里吃饭。 . 饭饱了以后到家,江以墨今天在校门口等他们的时候,热了一身汗,先去洗澡了,卓音梵就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开始捣鼓新到手的手机。 在车上,江以墨已经简单示范过,怎么开机,怎么关机,怎么下载,怎么搜索,还有拨号等等。 还为她把主要几个软件先下载安装进手机之中,其中包括要用的□□、微信、快客、微博之类。卓音梵的这几个软件注册的环节,统统交由江以墨来处理了。 按照她在白天播映时广而告之的内容,江以墨真的为她注册了一个名叫“魔道教主卓茵茵”。 卓音梵心满意足地看着一切,其中她的微博已经有了一个互相关注的人了,她点进去一看,头像是江以墨房间的那架月光钢琴,一看就是江以墨本人,虽然不知道原来江以墨的微博名叫什么,卓音梵敢肯定的是,今天的事情一过,江以墨微博的名字肯定被他动过手脚了,现在叫做“魔教护法江以墨”。 卓音梵心里美死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来到这里最大的一个礼物就是,老天爷让她在不久之后就遇到了江以墨这么一个……嗯,用网络用语来说,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小护法。 没准以后真的是她双修武林神学的人选,也是她的相公? 卓音梵的微博里面已经有官博先发表的一条开通微博的申明,卓音梵赶上热潮,紧随其后,在最下方中间点击“”号,开始组织来到这个世界学到的新新语言,发表了一则简短的声明:“大家好,我是卓茵茵,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关注、关心以及关爱,明天上午八点,相约快客,我快客号id:36xxxxx,名字梵音。” 她自从建立了微博以后,因为广告效应,已经不断地有粉丝开始关注。 很快这条转发的内容下也有了回应的评论。 “太好了,茵茵果然说话算话,这么快就建好了微博,正愁没地方联系你,以后你的作品都无条件支持你,请多多创作哦!”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有放弃。” “求告知你是怎么那么多才多艺的?你的那些技能,我觉得我学十年都还是望尘莫及。之前有报道说你受到学校欺凌等等,是因为你偷同班同学的东西,但是我不相信,像你这么多才多艺,肯定是他们嫉妒你的吧。”后面有许多人纷纷点赞,推上了热门评论。 “卓茵茵你好,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孩子比你年纪大一点,今年刚上初二,因为成绩不好,一直不受老师的重视,同班同学也经常嘲笑他,看到当初的你,我就有了一种共鸣。有一次他回家,浑身都是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他不愿意承认,一定说是自己摔伤的。我一直在猜测,他可能受到了学校同班同学的欺负。可是这件事,我单方面去找学校,他们也只是给我一种很搪塞的理由,本来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看到现在的你,我突然就明白了,我要努力,不能就这么酸了,更要让我孩子学会坚强,抵抗校园暴力!” “茵茵,你现在还念书吗?支持你回学校以后,弄一场‘腥风血雨’,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爱你么么哒。(づ ̄3 ̄)づ不许拒绝我的吻哦。” 还有好多好多暖心的评论,卓音梵都一一看完了,捡了几条回复了一下,大家的反应也很高兴:“啊,茵茵回复我了!” “真的耶,她也回复我了。” 江以墨一走出浴室,来到房间,就看到卓音梵对着手机正在傻笑。 江以墨问:“又收到很多朋友的来信了吗?” “对啊对啊。”卓音梵高兴地向他炫耀,“还有一个人对我说么么哒呢。” 江以墨的脸色变了变,卓音梵正躺在床上,江以墨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如羽毛一般飘,拂在人的面上也略略发痒。 卓音梵睁大眼看着他,江以墨抿嘴一笑道:“不是说过了吗,么么哒只能由我来。” “我尿急!”卓音梵赶紧蹦下床去上厕所。 一夜忐忑,卓音梵第一次很想这具身体能快一点,再快一点长大。 终于等到第二天天亮,卓音梵早早地爬了起来,坐在床上打坐,先运气开了卓茵茵身上的几大穴道,自从受伤以后,她为了身体复原快,没有硬性冲破卓茵茵的任督二脉。卓茵茵的底子用来练武不是特别好,但由于卓音梵自带武林神学注入她的身体里面,那样也够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她循序渐进慢慢地来…… 八点到来之前,卓音梵先让李叔准备了三样东西——乐器琵琶,一柄没有开锋的武术剑,少林和尚的武生棍。 32|032 李叔托了一点关系,在古典乐器行,还有其他门面店没有营业之前,将三样东西不遗余力地带到了卓音梵的面前。其实当卓音梵和他提出这么一个要求的时候,李叔整个人都很跃跃欲试,仿佛等一下在一两个个小时之后直播比赛的不是卓音梵,而是他本人。 李叔现在已经彻头彻尾成了卓音梵的一个小粉丝,因为这孩子不仅对网络上一些小粉丝来说百年一遇,对他来说更是如此,仿佛找到了知音感,卓音梵又逗趣,又没坏心眼,还总能让人从她身上发现一些惊人的新大陆。 而且照这势头,直播量,观众数,话题产生的速度,没准卓音梵以后能成为一个人人皆知的大明星也说不定! 人要下手就得快,李叔道:“茵茵啊,你赶紧给叔签个签名来,叔也要那个狂草的笔锋。我怕现在不赶紧的和你要签名,以后抢着排队要签名的太多,到时候我老了,挤不过人家。” “好啊。那李叔你想签哪呢?”卓音梵想起来那个名叫“朱大壮”的小伙子,强烈要求她将自己的笔迹写在衣服上,自然而然地也想问问李叔的意见。 卓音梵没想到她的字迹能这么受欢迎,好像这个时代的人很喜欢古文化,包括电视上放的电视剧,小说里讲的那些,许多修魔修仙古装武侠类型的故事,而且汉文化也在慢慢地复苏。在她穿过那身齐胸襦裙以后,就有各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开始效仿,还有些妈妈想要订亲子装,某宝某些店铺因此开始有火的趋向。 又根据江以墨小百科的科普,中国每一年都有一个叫做春晚的节目,同时,能受到邀约上春晚表演节目的明星大腕,都是央视亲自邀请的重量级人物。那可是面向全国性的大型节目,举国欢庆,收视率也不是地方台能够比较的,其中捧红了不少人物,包括某位著名魔术大师。 先不谈节目质量在这几年是不是有所下降,如果能有机会站到那个舞台,那将会营造出一种更生动的历史! 通过江以墨的介绍,卓音梵初步有了一个想法,还有了一个计划,她需要抓紧一切机会给自己代言,因为她说过,她要做明星,那就需要一切能够露脸的机会。而“我要上春晚”,是一个不错的口号。 然后今天,通过快客直播的日子,吸引更多的人来观看,又是一个不错的打开平台的突破口。 . 准八点,江家,左韩非还没有到。这一点令江以墨不无意外,然而卓音梵已经在家中等得迫不及待了。好多人也追到她的微博底下留言给她。 “不是吧,这就要放鸽子?说好的八点直播的呢?忽悠我们呢?” “我们要看节目,强烈要求快点播放!”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啊大神,时间可是很宝贵的qaq” …… 江以墨能肯定的是,左韩非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打了广告的只有卓音梵,如果准时八点没有开场直播,受影响的也只有卓音梵。 昨天卓音梵的微博里有不少暖心的评论,同时也会相应的冒出一些批评的言论,今天的更甚,其中有几条这么说。 “我敢说这绝对就是一场没有逻辑的炒作。炒作的对象就是卓茵茵,并且是由江氏集团和左氏家族联手。你们忘了江和硕这几年主要发展目标了吗?投资拍摄,并且已经有意向召集他的一套班底,没准儿他想从小就发展一个小童星也说不定?[白眼白眼]” “楼上真乃大神,分析的好有道理。” “仔细想想,确实时机很巧。首先一,卓茵茵阳光小学事件被炒了上来,热搜前三名,这是预热;其次二,热搜又见热搜,卓茵茵与左家的孩子比试,左家的孩子都没表演,卓茵茵就赢了,这是为了烘托卓茵茵的厉害,开始炒热;其次三,卓茵茵与江家与左家的孩子在商场,那一看就是演的别人写好的剧本,这就是保持话题的热度。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卓茵茵就要安排接拍电视剧了吧?可是这个形象问题真的没问题吗?[逗比脸]” 也有为卓音梵打抱不平的:“你们真是有意思,脑洞太清奇了吧?打造一款小童星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再说谁会拿自杀当做炒作的开门红?还有楼上那什么其次一其次二其次三的,你以为你是完形填空吗?呵呵哒,居然还有人相信那个不实的脑洞,真脑残!” 但更多的是观众们都等得不耐烦,一开始只有几个人捣乱,接着一票儿的人也跟着在刷卓音梵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谎话精,言辞颇为激烈,江和硕不希望江以墨沾惹娱乐圈也是一个道理,今天你可以被人爱,明天一旦你做了一件让他们失望的事,则等着被骂。 不过嘛……江以墨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利用偏方查到了几个留言激烈,故意带动评论风向的用户,发现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ip的精分。他二话不说,点击输入法,啪啪啪全部给举报了。 正在家里大床上躺着的左韩非,身边堆着各款笔记本,各种型号的ipad,昨天晚上豪掷万金的手机,全登陆在一个微博界面,刚刚的一些话有他的专用秘书艾琳编辑,并且要精分成各种不同的风格,以防万一……然而还是被识破了,当看到自己的小号一个个掉马,并被举报成功,被封了以后,左韩非急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艾琳,我们现在就去江家。”江以墨这小子,真是气死他了! . 又过了二十分钟,卓音梵看到那么多人催促她,她也十分过意不去。因为她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正好李叔从外面买来一件不穿的白底t恤,受到朱大壮的影响,他也想让卓音梵将笔迹签到上面。 在卓音梵动笔之前,李叔提了一点小小的意见道:“茵茵,能不能帮叔多加一句话?叔有一段非常喜欢的话,茵茵你帮叔写上去吧。” “可以啊。”卓音梵答应到。而且因为李叔,灵感激发了一下,卓音梵干脆让张姨捧着手机,开始直播。 在直播之前,她先很认真地在微博里面和那些期待她的用户道歉。因为态度之诚恳,许多原来跟着舆论风向变味的人,话语也纷纷跟着变了。 张姨点开快客,节目直播开始! 镜头切换。江家小庭院里,上午8:30分,一处欧式风格的原顶亭,亭柱上都有一些藤蔓植物围绕。 卓音梵缓缓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在张姨的准备下,换了一身清爽的太极服。 软件里,众人纷纷猜测,今天是要表演武术啊? 但是这又不是一般的太极服,经过改良,原本白底的太极服绘制了一头怒目而视的白虎,那画风竟然和她前两天在快客上面展示的一模一样。 卓音梵要表演什么?还有那老虎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印上去的而是画上去的。众人还摸不着头脑。慢慢地已经开始有更多的人涌进直播间。 就在这时,站在亭中的圆桌旁,卓音梵滔滔不绝地念出一段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当说到“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卓音梵的声音抑扬顿挫的,明明很甜的一种音线,可是众人却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种威严。 接着,她拿来了一件白底t恤,还有笔墨,已经有聪明的观众看出来她想干什么。 “这次又要表演写字吗?” “有点没看头啊,如果真是写字的话。” “白期待了。” “今天懒觉都被牺牲了,就为了看节目,以为要表演什么,还是和上次一样啊。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说是这么说,也没有人退出直播间,人数还在不断增长。卓音梵微微一笑,她看不到那些评论,只有通过“连线”的张姨才知道,张姨成了她的在线播报员,卓音梵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白色t恤,丝毫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江以墨在为她磨墨,与她穿的是一套配套的太极服,上面同样画了一只白虎。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是觉得卓音梵身上的那只是母老虎,江以墨身上的是公老虎。 还有人不干了:“尼玛,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每天都要被一对小学生虐狗,作为单身狗,你们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前面狂排。” “排10086” 也有人立即上某宝搜索同款,竟然搜索不到,所以说:“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真的都是画上去的?” “求同款啊求同款,突然觉得这件太极服好萌,好想要一模一样的一件。” 张姨念出这两条评论的时候,卓音梵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33|033 说起来还要感谢朱大壮和李叔,这是他们两个人提出的新概念,以为卓音梵仅仅只想赚一百五十万就够了?早着呢! 通过他们,她发现了一个新的赚钱的办法。 《满江红·怒发冲冠》是李叔刚刚背给卓音梵听的,正是他要求卓音梵写在t恤上面的话,因为字有些多,如果要卓音梵拿狂草来写,一定会占据衣服的大部分面积,也写不下那么多话。李叔又舍不得缩减其中的任何段落,总觉得缩减了以后就会失去了本身的韵味,但是这样一来,又显得很麻烦。总之他十分纠结。所以卓音梵才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卓音梵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会背了,其他人在快客里面,却没见识到卓音梵一眼或者一听就能速记的能力,纷纷起哄,觉得背一个岳飞的《满江红》没什么,卓音梵的噱头玩的也太大了吧,背诗背词?他们也会啊,说起来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出师表》、《游褒禅山记》、《离骚》这些,哪一个没有难度,哪一个古文不会在老师的强求之下必须会背?说起来他们在过去真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有些自诩小时候比卓音梵差不了哪去的人,说着说着酸了起来。本来求某宝同款的评论马上又被新一波的评论给盖下去了,纷纷在说:“能不能快点,我们不想听无聊的段子。” “就是就是,以为有多厉害呢,才跑过来观看,也不过尔尔嘛,玩的都是噱头。我亲戚家小孩小时候就拿过书画展第一,9岁的时候就开过个人画展,现在还有一幅画在京城的博物馆被收藏着呢。” 无聊?九岁就能开画展?卓音梵听到张姨复述了评论里面的话,尤其是“无聊”这两个字,只觉得他们真是没有见识,只会相信表面看见的。其实前面的铺垫,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众人正在狂刷希望快点快进过去,不管这次的舆论是不是又被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带动,卓音梵第一次清心静气,摒除一切杂念,提笔刷刷刷在衣服上写了好多东西。 众人都守在自己的手机屏幕后面,有些发愣。 “什么啊,我刚刚没看错吧,她都没有沾墨,也就是拿着笔在衣服上空挥了几下,玩什么呢?” “衣服上什么字体都没有,不会要告诉我们《皇帝的新装》这个梗——是笨蛋就看不见衣服上的字。” “前面说以为有多厉害的不要走,同样被朋友强推过来,看到现在也都一头雾水,原来就是随便拿支笔挥几下啊,套路,都是玩的套路。” 套路?没有写字?呵,你们都错了。只有江以墨、李叔张姨近距离观看的他们,才能发现卓音梵动的什么小手脚。她确实没有沾墨,可她沾了另外一样东西,一个透明的液体,这个液体有一种特殊性,当然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时迟那时快,卓音梵拿着笔墨盒一泼,洋洋洒洒的墨汁全部倾倒在了白t恤上面,那上面的字形也跟着黑墨汁慢慢地一一展现出了,众人全都惊呆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李叔他们也都深吸了一口气。 被泼到墨汁的衣服,大部分地方都出现了不规则不均匀的斑块,但是那大面积的斑块其中,却自有玄机。 慢慢地被卓音梵用毛笔蹭过的地方,居然显现出了字体,一个两个,像是花朵开.苞,土壤生芽一般,似乎从衣服的里面渗透出来一般。 不是观众熟悉的狂草,而是变换了一种字形,有练过书法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正是行楷。那字迹下笔真如有神,刚刚卓音梵笔道顺畅,不带停顿,轻重提按,起承转合,收放自如,出来的笔锋也能让人拍手叫好! 而且她写的,正是刚刚背出来的岳飞的《满江红》。 还好快客里面只有主播能够说话,否则观众们一定一片哗然,即使如此,评论一个接一个,根本来不及张姨念出来,简直有翻天的倾向。 怎么回事?!在路上的左韩非看到了这个盛况,也都倒置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他还敢应战吗? 看了一眼车后座的某样道具,左韩非冷笑一声,谁说他不敢的,他就是敢! . 江以墨很配合地在卓音梵写完字体以后,手指拿住t恤的两肩,展示给快客里面的观众看。 大家的评论还在刷,热情更加高涨。刚刚还在骂她的人,此刻全部不敢应声了,感觉无声的巴掌将他们的脸打肿的特别厉害。甚至有倒戈的。 评论一面倒地在刷。 “刚刚说我们家小女神玩套路的人呢?哎哟哟,现在脸被打肿了,就不敢说话了?” “看茵茵用实际行动打人的脸,真爽。” “有些人就会嘴贫,没点实际的干性!连个小女孩都不如,还有脸在这里瞎bb。” “本来以为你只会狂草一种书法字体。茵茵,你还会写什么字体?不,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字体?” 张姨特意把字体这个相关问题的评论挑出来念出声,卓音梵有礼貌地回复道:“篆书楷书行书,我都会!”并且是很自信的那种声音。 李叔露出了一种“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 评论也在刷:“好狂野的小丫头,不过我喜欢。” “哈哈,认准文化小福星茵茵这个味,就是酸爽。” 果然有聪明的人看出了卓音梵真正想表达的东西,是一种原创的精神,当然不是说卓音梵想要原创的书画字法,而是t恤本身。卓音梵通过李叔和朱大壮想到的一个好机会,正是这个!她要做一个原创设计师! 卓音梵抓紧机会道:“梵音阁会在这两天就登陆某宝的页面,到时候欢迎大家的光顾,第一天会展开大型的优惠活动。买一件,再送一件。一份钱享受双份爱。” 李叔听到此处,快要笑喷了,江以墨愣了愣,话说卓音梵真是学得快,看一会儿电视就把许多文化知识全部吸收了,现在还能灵活运用。 大家一开始没听懂,梵音阁?梵音阁做什么的?卖东西他们知道,可是卓音梵又要卖什么呢? 有人刷出了关键词:“衣服啊。” 张姨帮忙把此条评论念了出来。卓音梵继续道:“没错,就是衣服。” 朱大壮给她的灵感就是,原来现代的人不介意在衣服上写字,并且还很推崇这个方法。看刚刚有人求她身上太极服的同款不就知道了吗? 这几天正好张姨在刷某宝的时候,卓音梵也跟着看了一点,还真有一批专门制作原创服装的店铺存在,销量还很好。他们重视的都是创意,也有自己的一套风格,虽然有些店铺的受众很小,但那些受众却是死忠! 既然李叔也求她把字体也写在衣服上,她为什么不能利用这点呢? 卓音梵道:“到时候梵音阁主推的就是无字t恤,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让我在上面写字。” 什么?t恤上写上想要的话,就可以买来穿?还是纯手工的,而且自己提要求,也算半个原创,想想都很激动。 有人立马叫好:“好,等茵茵开了店铺,我第一个买,就要狂草写一个字,‘狂’,就够了!” 有人跟着点赞:“我要一段歌词,《化身孤岛的鲸》。” “啊啊啊,我要把我男神的名字写上去。>////<” …… 效果非常好,广告也打出去了,就等正式上市。而且卓音梵在之后的日子也会推出其他的项目——比如在扑流萤的小扇上面提字。 也有人提出了疑问:“价格会不会太贵?” “价格不会太贵。”是江以墨在说话,他配合道,“因为白底t恤的成本不高,我们的原创费也不会收取太多,根据字数的不同,大概在一百五十至两百元钱之间浮动。” 李叔赶紧换上了那件写有《满江红》的t恤,在镜头面前显摆。他孔武的身材又让这件衣服展现出了其本身最大的味道。 大家的热情一直没消退过,光卓音梵一个九岁的孩子用自己的实力,开原创店铺这个梗,就够有大新闻去发表了。 很快微博的热搜第四次被同一个人攻陷。 #九岁孩子创业# 其中有一条最热门的新建评论是这样的:“嗷嗷嗷,卓茵茵这个逆天小学生要开独家原创的服装小铺了,大家快来转啊,顶起来,茵茵的小粉丝们,快来!” 转发量瞬间就有几千出去,还在朝万个转发量发展的热潮。 卓音梵微博的小粉丝也一瞬间多了两万个,快客的在线观看数也在火速增加。 江以墨充分发挥了将来做商人的潜质,对大家道:“这几天优惠力度很大,买一送一,只要花不到两百元钱,就能将两件衣服统统都带回家。” “仿佛看到了护妻狂魔上线。” “好好好,买买买。” “就冲你们这么萌,也一定支持!” 然后这个时候,左韩非带着他今天的道具也赶到了。 江以墨和门卫提前打过招呼,一见左韩非的车来,不需要进行通报,直接就能让他进入江家庭院。左韩非双手插兜,慢悠悠走到张姨举着的镜头前,坏笑道:“大家都别听他的,用墨汁写的原创t恤,呵,到手以后放进水里就会掉色。到时候直接把衣服糊成黑色,看你们谁到时候还能穿的出去。” 34|034 原本说要买衣服的人仔细想想,他说的没错啊,用墨汁写的衣服,放清水里一洗不就完蛋了吗?肯定掉色严重。 很多人都在刷:“既然想做衣服,就好好用点心,别拿这种骗钱的玩意儿糊弄我们。” 还有人说:“茵茵,你的出发点虽然我们都很欣赏,但是果然孩子始终是一个孩子吧,考虑不周全也不能怪你。” “没有专业的运营团队,就不要揽瓷器活。” 江以墨听后,只是浅浅一笑,与李叔相视一眼,李叔立刻了解,把衣服脱下来,卓音梵正好也端来一脸盆的水,众人在镜头前看到,李叔直接把衣服扔进了脸盆里,张姨特地往前走了几步,镜头被放大,刚写的字,一点都没泡出墨汁的影子。 怎么回事? 有人逗道:“变魔术换了一件了吗?” 镜头继续推进,放大了江以墨的脸,江以墨对着左韩非的方向,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左同学,这是用的进口高档墨水技术,我们的t恤也采用了全棉面料,让我为你解释一下,这种进口高档墨水的生存意义,在于具备水洗之后牢度依然高,写上去以后,不需要做麻烦的固色处理,寿命也很长。” “而墨水,一般都是用盐肤木来制作,是一种纯天然无公害的植物染料。” 众人愣了愣,没想到跟着卓音梵的人,也这么有学识。 左韩非被逼得哑口无言,冲上去看着脸盆的水,清透无色,他不能相信江以墨说的一切,左韩非拿手搅弄了几下,甚至拼命地把衣服在手心里搓弄了几下,嘴里小声嘟囔道:“你这衣服真是好命,我在家从来不干家务活,衣服更是没有洗过,你还是我的第一次。” 结果搓了半天,衣服上的颜色还是十分牢固,而他,还为卓音梵他们免费做了一场类似“汰渍”洗衣液的广告。 广告费都没有,天下的美事都被卓音梵他们占尽了! 左韩非要被气炸了,最后发出了一声冷笑:“艾琳!” 艾琳上前,她今天依然穿了一身特别性感的衣服,脸上也是浓妆艳抹。 评论们都在说:“哦哦哦,感觉有好戏要看了!” 卓音梵挑了一下眉尖,拍了一下左韩非的左肩,适时地补刀道:“放弃吧,骚年。” 左韩非挥开她,艾琳已拿好了道具等在一边,通过镜头的调转,气氛被炒到最高的热度,画面中,大家一看,左韩非让艾琳拿来的正是他今天要表演的滑板道具,还有一双滑轮鞋。 . 重新接受左韩非的宣战以后,卓音梵和他们一起来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场地,这里等于是一个小型露天篮球场,水泥地面,非常平整,艾琳已经为左韩非先摆好了路障,分别以50厘米、80厘米、120厘米各摆了三排,按照比赛的规格来放置桩数。 左韩非先换上了双排轮滑鞋,和江以墨这种比较喜欢啃书的墨香气质的男孩不同的是,他是一个偏运动系的男孩,左韩非左边的嘴角斜斜一笑,他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卓音梵他们的所有步骤,一句快客必须重新播映,比赛必须重新开始,观众数量的确定才算准确。 李叔说这不公平,左韩非还是那句:“公平是什么?你一个大人,活了这么大把的岁数了,还不如我们小孩子看的清楚。” 李叔一口气涌上来,被卓音梵拦下。卓音梵接受他的挑战,对她来说,越是有人来挑衅她,她越是兴奋,越是想和对方酣畅淋漓地比个高下,直到对方心服口服为止。 江以墨知道,左韩非的故意来迟的,同时,他也不愿意承认昨天他说的那句,“谁要是敢不来,谁就是没有种”。左韩非让艾琳系好鞋带以后,先起来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 左韩非看了一眼卓音梵,心想,最关键的节目刚刚已经被表演了,看你还能拿出什么节目来。 这一次他才是真正的赢定了! 那些评论也都有点遗憾,卓音梵都表演过了,刚刚确实精彩绝伦,广告推广成功了,压轴的戏也用过了,她还能再表演什么? 有些觉得底下的表演也没有意思的人,干脆退出了直播间。 人数在逐渐减少。 那边的左韩非势头很好,不少他微博自带的水军闻得消息,已经大量入驻他的直播间,都在刷:“小非非今天好像要拿出一点不同于以往的高水准的东西了啊。我们看好你。” 没错,左韩非今天要表演的就是他的拿手绝活style的平地花式。对这个有一定了解的人就会知道,自由式滑轮的这个子项目内,比较著名的两种表演形式就是花式绕桩和速度过桩。 他原来直播的内容都是一些比较奢靡的日常生活,但是从来没拿出有关钱以外的真本事,左韩非心里想,算这次卓音梵狠,让他真的拿出了一些认真的架势。 左韩非道:“我就不等你了。你慢慢做你的第二名吧。”滑动轮鞋,迅速向前冲刺出去,果真将他们一行人远远的留在了后面。 然后在距离路障将近两米的地方,继续快速冲刺,两脚保持一个不变的姿态,那画面看起来就像是靠身体的扭动一般,实际上一切的力量还是来自他的腰腹力,左韩非整个上身基本不动,以一个非常完美的姿态快速过桩,先是小s型将50厘米那个间隔的距离全部绕完了,接着是80厘米,耗时时间非常简短,全程没有踢桩和失去平衡的现象存在。 太精彩了! 有人算了一下时间,真的很短。很快直播间里冒出一票人在打赏。 左韩非一扬头,小神情别提多得意:“怎么样,看到这样的结果,你还敢比吗?我劝你,等一下不要输到哭着找妈妈去。” 张姨为卓音梵捏了一把冷汗。因为真的很精彩,就连作为对手的他们都看呆了。 不止这样,左韩非又变换了一个姿势,开始玩起更加复杂的花式绕桩了,这是一项讲究身体协调性、动作美感性、难度技术性三方合一的一种平滑方式,技术与艺术分分别占六.四点,虽说技术性更胜一筹,可是要想拿到高分,两者都必须力争完美。 左韩非将这次的表演秀完全当成了一场正统的比赛,一套完整的花式绕桩下来,快客直播间的观众数整个就火爆了。 礼物数量刷的没有间断过。 那么照这个情况来看,卓音梵的胜算真的会很低。张姨都有一种想要卓音梵放弃的冲动了。 由于场地的局限性,左韩非虽然带了滑板过来,然而看起来无用武之地。 一套轮滑表演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观众都在喝彩,强烈要求他再来一段。 左韩非就应火热的要求,继续开始了第二段表演秀。 李叔紧张了一声道:“茵茵,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啊,你有胜算吗?” 江以墨看的比较开,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过他的矛头指向的是左韩非,“希望等一下他不要哭着回家找妈妈。” 张姨忍不住笑了,道:“小墨,你押茵茵赢?” 江以墨道:“不是押。而是我的茵茵肯定会赢。” 他微微一笑,回头看卓音梵:“我就是这么相信她。” . 十八万,二十三万,马上就快到达二十五万的观众数量巅峰,每隔一段时间段,艾琳就会报数,左韩非自信满满,而卓音梵那边,却一点也不着急,找个张姨搬来的位置坐下来,先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根本不把他的直播量当成一种威胁,隐隐居然令左韩非看到了一种大将的风采。 左韩非用疑惑的神色面向艾琳,艾琳摇摇头,表示不理解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想到左韩非得意没多久,李叔就搬来了卓音梵真正要表演的东西—— 左韩非凝神一看的同时,隐隐看到了琵琶,武生棍,以及一柄不知道有没有开过锋的长剑。 他在看的时候因为不专注,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桩柱,表演也因为心神不宁而暂时停止。 卓音梵先在微博里打了一声招呼:“让大家久等了,其实现在我要表演的内容,才是我今天真正要表演的节目。” 现在是上午9:20分,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还有许多人等在手机面前。张姨已经开始点击播映了,建了一个房间名叫:连环武戏,好戏不间断。 有人回复道:“太好了,就感觉今天不是写字那么简单,原来只是预热,还好没白等。” 还有人看到房间名点进来就惊叹道:“什么,我家小女神不仅会写字,还会武术表演?” 但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就是那个弹奏用的——琵琶! 35|035 有人根据房间名评论道:“茵茵,难道你想拿琵琶当武器吗?” 引发了新一轮的爆笑—— “666楼上言论真搞笑,琵琶怎么做武器,你以为是混进了《新仙鹤神针》,又或者是《射雕英雄传》,又或者是《六指魔琴》的片场?” “每次开弹幕前看剧情都是一脸严肃,看完弹幕以后简直抽风。” “大家都别猜了,这次除了武戏,估计还有音乐表演可以看,表演人依然还是我们的——茵茵!” “小姑娘加油!” 当张姨念完了这些以后,李叔也受不了地爆笑出声,话说琵琶怎么能做武器,这些人的脑洞真是太强大了,李叔打赌,卓音梵肯定是要拿琵琶弹奏一曲,例如《春江花月夜》等比较抒情优美的乐曲。 大家纷纷猜测,甚至闹着玩的时候,卓音梵却是一脸正儿八经地开始做热身,只有江以墨在沉思。 搬来的茶几上分别放置着琵琶、武术剑,还有武生棍三样东西。琵琶的话,不管卓音梵会不会,她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江以墨已经见识过了,如果要以当初弹奏钢琴的形式,卓音梵利用快速记忆指法的办法,那么在比赛前夕,通过网络上一些琵琶表演的视频,看其中弹奏人指法的表演,卓音梵应该会不无意外地也能弹奏出琵琶乐曲。 然而其中的韵味一定和学习了多年的人无法比较。也只是生拉硬弹而已。 就比如现在,江以墨拿起了琵琶,轻拨琴弦,试了一下音色,然而钢琴琴键在他手中可以像是月光下的流水一般缓缓流动,这个琵琶则很不听他的话,不无意外地发出了一段不伦不类的声音。 这样真的可行吗?左韩非可是拿出了真本领。 还有剑棍两样,江以墨拾起那柄长剑,在手心中掂了掂,重量不轻,是真铁锻造,这柄武术剑,尾端系了一个鲜红的穗子,没有开锋,是表演专用,他举起来都十分困难,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小姑娘要想举起来还要灵活挥动,就更加困难了。 如果在举动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没有拿稳,砸中自己了怎么办? “茵茵。”江以墨虽然说相信她,可也有点担心了,“能不能取消这场比赛?” 就算赢了,左韩非也只会再想办法继续刁难她,江以墨想通过其他地方来打击他。 张姨也道:“都怪我,要不是茵茵为了替我出头,也不会闹成这样。” 卓音梵却不以为意道:“你们是我的伙伴吗?” 江以墨他们愣了愣。卓音梵道:“既然身为我身边重要的人的话,等着看我怎么拿下这个第一就行了。” “好,说得好!” “有志气!” 评论都在支持她。 江以墨也不再阻拦她了。不一会儿,只见卓音梵先选择了武生棍,动作迅猛,身形急速,从桌面抽出武生棍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拿到手的。 有两把刷子啊!评论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不仅如此,卓音梵招招式式都有模有样,绝不是小孩子绵软无力打着玩儿来的胡闹,她的力度拿捏得恰当好处,棍棒在她手中如同一条受惊的蛇,浑身发抖,看见她时只得颤巍巍地效命,卓音梵用这条乖觉的小蛇打在地上的时候,飞起无数尘土。众人的心看到这里时不禁跟着一提,感觉屏幕以内的世界,都跟着抖了三抖。太精彩了,这简直是最正统的武术表演,一个来自九岁大的孩子! 国内也有一些武生组的精彩表演,表演人员基本都是各个地方的京剧院出来的人选,一般参赛人员的年纪都不会太小,基本在20岁以上,而且经验丰富,武术表演“实战”能力强,因为想要打得漂亮精彩还要恰有力度,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功夫,光是长久的练习就必须有十几年以上。这招叫金钩捞月,那招叫大鹏展翅,还有醉打罗汉,三江越虎城,每一个在手机面前的看客,不知不觉间都屏住了呼吸。浑身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 招招式式之间,卓音梵给观众带来了最震撼的享受。最终她一脚来了一个横扫,以势如破竹之威猛,棍棍生风之气魄,结束了武生棍的表演。 以为这就是结束?还早着呢! 卓音梵单手撑地,正当众人都忘了刷屏,注意观看她的表演的时候,卓音梵在地上连续做了三个高难度的后空翻,距离也算的十分精准,最后一个后空翻结束以后,正好来到了放置着剩余两样道具的茶几旁边,身上的白虎太极服,那只白虎的眼睛似乎透露着凶狠,在俾睨众生。既然是武戏不间断,好戏看不断,卓音梵直接抽出了她今日选择的第二样道具——武术剑。 天花乱坠的剑法招招猛烈,《吴越春秋》里有记载过古代使剑的技术,卓音梵先是来了一个逆鳞刺,再来了一个旋风格,增加了各种或挑或绞或扫的姿势,白鹤仙归、御剑仙游,有如飞风姿态,身形矫健而不停滞,众人看了全都惊呆了,还有评论在刷:“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身手灵活的小胖子。” 因为身材的关系,一开始许多人在表演开始之前准备当她的武术是笑话来看,现在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说任何一个反对的话。 卓音梵脚步轻盈,不因任何影响她的发挥,到最后得到了空前绝后的好评。 “天呐,我觉得我的眼睛要瞎了,太特么精彩了。” “好方张,通过今天的表演,我再也不会随随便便以貌取人了。” “啊啊啊啊太可怕了,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耍几招,没想到会是这么精彩的表演,这种身手,简直可以去剧院啦。” 不断的有人在为她点亮,很快将她的表演拱到了热门第一名,又有更多的人跑到她的节目房间为她捧场。 与她比赛的左韩非,早已经停止了自己的花样秀,看到这样的情况,整个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以为这就结束了?不,居然还有! 卓音梵抛开长穗剑,正正好由江以墨接住,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柄剑就算暂时收工了,李叔赶紧帮她拿过去琵琶,卓音梵接过手以后,开始调整姿势。如果一个表演分为三个部分,那么除了第一个表演为了吸引观众比较重要以外,最后一个其实是压轴的戏目。正因为压轴,才更值得人期待。 卓音梵将三个节目的顺序这样安排,不免让人有些大跌眼镜,已经有人在刷屏说:“应该把剑放在第一个,琵琶放在第二个,少林棍法表演放在第三个。” “赞同。” “排。” 然而接下来再也没有人敢说一句不一样的话。 卓音梵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手指故意没有套假指甲,像这种拨弦的乐器,用真指甲弹奏绝对比假指甲要来得效果差,首先真指甲比较薄,影响音质效果与弹奏技巧,其次容易划断,甚至将琴弦划伤,众人都没有什么期待的时候,也觉得她这一回是真的没有什么专业性质可言了,卓音梵的琵琶曲忽然就如一头咆哮的老虎,紧咬着众人的耳朵不放。 好听,太好听了,不仅音质没有受到真指甲的影响,而且这首曲子,气势磅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敲进他们的耳朵里。 这是一首没有流传的曲子,是卓音梵过去她爹总喜欢给她唱的,往事历历在目,卓音梵看着左韩非,悠悠地唱起了:“迎北风,战鼓锤,浪沙淘尽万甲归。逆天命,白骨累,铁马铮碎枯城灰……”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卓音梵穿的是太极服,众人眼中还是仿佛出现了一个敦煌飞天女神图的形象。 已经有人通过她口中唱的词,一人一句在评论界面用中文简体打出来了。 好多人都在感谢:“这是什么歌啊,求一下。” “根据歌词搜不到。” “怎么办,真的好好听,可是找不到。” 左韩非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输得五体投地了,他那个平地花式固然很精彩,滑轮的快速过桩之类的也十分完美,但是和今天状态下的卓音梵相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鲁班门前弄大斧! 可是左韩非这个人最讨厌听到输字,他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卓音梵玩了一个惊天大逆转,他也一样可以有,今天的比赛,如果谁输了,就要听对方的一个要求。很不凑巧的是,左韩非的字典里就没有“服输”这两个字。 江以墨走过去:“左同学,今天可以认输了没?” 左韩非好笑道:“认输?比赛还没结束!有胆识我们就上马较量。” 江和硕也喜欢各种运动,并且许多都是极限运动,在江家豪宅内有一个小型的赛马场,其中养了几匹比较不错的马,都是江和硕的心爱之物。盛鹰英国国际小学因为是英国在国内附属的学校,平时学校里面也会教习一些马术。所以对于会骑马的左韩非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当然作为同一所小学的江以墨也会骑,而天时地利人和,江和硕家里正好有养的那几匹品种都非常好,纯英格兰血统马,左韩非说要比赛骑马,绕小型赛场一圈,过两道障碍物就行了,谁胜谁就算赢,那么这场比赛是最后一场,如果他赢了,最好不过,如果他输了,也绝对会按照一开始说好的,听他们的一个要求,绝对不会再变卦了。 左韩非双手插兜,吊儿郎当道:“怎么,不敢比吗?” 江以墨道:“这件事我来就好。” 左韩非道:“不行,对手不是卓茵茵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不敢比吗?” 卓音梵没说话。 左韩非笑笑:“既然不敢比的话,就算你自动弃权,刚刚所有的比赛结果也都清零,就是你输了。” 先不谈卓音梵会不会骑马,如果只是简单的绕赛场一圈,不设置路障的话,还可以比较一下,就算输了也没什么,李叔会为卓音梵牵住马匹的缰绳,安全为主要位。 但是如果应要求设置路障的话,这比赛的危险度则大大增加,跳栏赛最短也要有2000米以上,在明明知道这种事非常危险的情况下,就算国外那些非常有经验的赛马大师,在跳栏赛的时候出情况的也不少,一旦马匹跨栏被绊倒,有可能造成马匹死伤,人也重伤的情况。 李叔拦住他们:“你们也太胡闹了吧,我现在以大人的身份停止你现在的说法。” 张姨也忍不住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是好好地回家念书比较好。” 张姨还是不能明白,身为一个孩子,怎么能够肚子里有这么多坏水?偏偏左韩非就是这么赖皮,就是这么坏,可能以后长大了还会更坏:“那么你们就是主动弃权,既然不敢比较,也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搬出什么大人的口吻吧。” 左韩非羞辱她道:“你连给我提鞋的份都不配。” 江以墨道:“茵茵,不比了吧。” 卓音梵也是看得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又是在江叔叔的家里,会给江和硕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节目被迫中止,众人还都意犹未尽,也只能无奈地跟着终止的节目一起退出了直播间。不过卓音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仅获得了广告推广的权力,还收获了一大票的粉丝。 她不比,可是左韩非的小劲头特别盛,在江以墨准备请客走的时候,左韩非突然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防狼喷雾,往李叔他们的脸上一通乱喷,李叔和张姨都被突如其来的喷雾弄得什么都看不见,眼睛辣得特别疼,江以墨只好先拿来泡着那件写有《满江红》的白底t恤的脸盆水过来,为他们小心清洗。 左韩非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上卓音梵以后,事事都很不顺,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与她不对付。特别是看到她与江以墨那么亲近的样子,左韩非更是想百般刁难他们,找他们的刺头才叫爽。 赛马场就在距离他们现在不远的地方,左韩非早已经将江以墨家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其实他今天也想来骑骑马,家里的老爷子心疼孙子,从来不给他买他想要的小马驹,哪有江以墨在家里这么快活。 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左韩非领着艾琳不管不顾地跑到那里,艾琳道:“男神,你这样真的挺幼稚的。” 李叔他们的眼睛辣得还是看不见路,自然追不上左韩非,左韩非跑开之前,还抢了张姨手中卓音梵的手机,对着卓音梵挑衅道:“这是姓江的小子送给你的吧,你想要的话就过来拿。” 江以墨赶紧打电话叫家里的保安过来救场,拉住卓音梵的手道:“不要管他,手机没了可以再买。” 手机没了可以再买,虽然是江以墨送她的第一个人生礼物,但是左韩非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在江和硕家里的领地,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卓音梵依然在想这件事,不能真的放任左韩非这么任性不管,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能在江以墨他们面前展示轻功了。 平时卓音梵都在故意压制自己的力量,刻意模仿九岁小孩该有的生活形态,为了不让与卓茵茵最近距离生活的奶奶刘红花他们起疑心,其实今天已经暴露很多了,不过卓音梵打算和刘红花他们分家,今天这件事结束以后她就会找江和硕帮忙,看看能不能在市区内先以他的名义买一套房子,等将来长大了,再回到她手上。 卓音梵对江以墨道:“我们先过去看看。见机行事。” . 赶到的时候,左韩非已经牵出了一匹黑马,那马身刷的锃亮,将卓音梵的手机挂在马脖子上,左韩非对着他们的方向笑道:“我怎么可能真的和你比路障呢?那么无聊的事情还是留给你玩吧。” “手机现在就还给你!”左韩非一阵阵坏笑,抽了一下马屁股,这次连艾琳也想拦住他了,左韩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坏,但只要一想到能看到卓音梵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的话,他就是高兴:“当然如果你能拿得到的话。” 马屁股被他狠狠抽了一下,左韩非赶紧往后面倒退了几下,马蹄子直接往卓音梵他们这个方向跑,江以墨拉住卓音梵的手往左边去闪,那马匹发了狂一般横冲直撞,眼看就要撞到卓音梵身上了,江以墨索性要把她推出去。结果卓音梵唇畔慢慢地笑了起来,松开江以墨的手,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将他先推了出去,江以墨深呼吸了一口气,卓音梵却没有被马蹄子掀翻,那马前蹄已经来不及刹住,已经高高地扬了起来,卓音梵掐住缰绳,单手在马鞍上一按,身体一旋,翻身就跃上了比她高出许多的马身上,艾琳本来也已经快窒息了,这下是彻头彻尾看呆了。 狂躁不安的马在卓音梵的慢慢掌控下,从原本马蹄子见人就乱掀,到处跑的情况,演变成现在慢慢不再暴怒,打着几个响鼻,马儿收了声,在卓音梵的引领下,安静地来到左韩非的面前。 卓音梵斜睨着这个马下的小怪物,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道:“谁说我不会骑马的。”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不但会骑,还会驯服。 见到这样英姿飒爽的她,左韩非的脑子里莫名其妙闪现了一些难以捕捉的东西,咬牙头疼了一阵,艾琳扶住他,左韩非闭了闭眼,卓音梵去找江以墨了,左韩非忽然睁开眼,艾琳观察到,他的神情就在一个瞬息之间有了变化,如果原来的左韩非的标签是任性、幼稚、有玩物丧志的可能性,那么现在在她面前的左韩非,令她看到了一个魔鬼的样子。 左韩非笑道:“艾琳,从今天开始你被解雇了。” 他好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一直都看不惯江以墨那小子。 艾琳一头雾水,就因为她阻拦了他? 左韩非说了一句令她更难以理解的话:“我终于找到了我的梵梵。” 她的第一次必须和他在一起! 36|036 原本以为要丢了工作的艾琳,都已经有重操女主播职业的心了,没想到左韩非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变了一个表情,在艾琳的问候下,完全忘记了他刚才讲的事,包括“梵梵”是谁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艾琳的工作暂时是保住了。 但是艾琳还是发现了细微的变化,正是左韩非对于卓音梵的态度。 卓音梵走到哪,他也跟着到哪,卓音梵不胜其烦,又不便赶客,江以墨道:“比赛都结束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左韩非又是那种臭屁的样子:“我到你们家做客,你们江家就是这种待客之道吗?” 正好要到吃午饭的时间,张姨得忙活两个孩子的用餐问题,也管不了什么左韩非不左韩非的事,今天是她做的有史以来最丰富的一顿,有澳洲龙虾,还有香煎牛排,花样繁多,不为其他,只为了明天就是到了卓音梵回阳光小学念书的日子了。 张姨还有些舍不得:“茵茵啊,要不等江先生回来,我和他求求情,让你常住在江家怎么样?你这几天留在这,张姨真的舍不得你走。” 再说刘红花对卓音梵不好的地方,张姨早有耳闻,那个重男轻女的人,虽然江和硕已经警告过了,等卓音梵回去,张姨难免还是紧张,在看不到的时候,刘红花又欺负卓音梵怎么办! 李叔听了也感触颇深,这件事他也和江和硕提过,江和硕虽然有此打算,但毕竟不符合中国体制内的收养关系,刘红花她本人是没有什么常识,所以想不到找律师来诉讼这件事,卓咏的话,据了解,不太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只是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 这样就很难办了,卓音梵迟早得送回去,到周末才能再接过来。 左韩非一屁股也往餐桌上面坐下,两条腿晃呀晃,最后翘起来放到了桌面上,李叔的眉头皱了皱,江以墨却是没有什么表情,李叔也不方便出面阻止,一直到江以墨忽然将一份奶油蘑菇汤拿起来,走到左韩非的身边,举手便要把汤碗举起来,左韩非一时慌乱,嘴里喊道:“喂喂喂,你干嘛!没见人坐在这边呢吗?!” 幸亏他闪得快,否则滚烫的汤说倒就倒向他的腿上了。 江以墨道:“用餐的地方是用嘴巴用餐,既然你将腿放在了桌上,就是想用腿来用餐了?” 左韩非冷嘶了一口气,重新找了一个距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下,这次非常规矩。 艾琳站在他的旁边,只能站着,不好入座。卓音梵他们已经不等他,先吃起了自己的那份。左韩非道:“我的汤呢?” 卓音梵看了一眼江以墨洒过汤的地方,觉得左韩非一定从来不用脑子思考问题:“你的汤刚才不是已经被你的腿吃了吗?” 左韩非:“……” 算了,他忍!刚刚听到他们在聊卓音梵回去的事,左韩非在今天比赛事前也调查过了卓音梵的身世,轻轻拿手指关节叩击桌面,不可一世道:“茵茵,要不要和我回家,你奶奶那边的事好解决,有钱能使鬼推磨,小爷我花点钱给她,她马上就能答应我家了,总比江以墨这小子家里就只肯出二十万还要你还的好。你以后跟着我,也不用回家了,就直接住在我家,和我睡一个房间,咱们两个吃饭也能共用一个碗。我的零花钱就够养活的了你,包括你的学费,我全承包了,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哪怕你将来想要出国留学,那都没问题。” 配合他说的话,左韩非时不时挑挑眉:“你爱买什么买什么,你想把整个购物商场买下来,那都没问题,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让我爷爷给我办下来送给你,你喜欢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怎么样,比起来,跟着江以墨,不如跟着我更好吧?” 本来正在喝汤的李叔,成功地呛住了。 这个就是艾琳认为的左韩非变得不一样的地方,虽然知道他本来就很“不要脸”,如今是更加不要脸了。 左韩非为了表明真心,直接让艾琳掏出来那张他的钻石vip银.行.卡,一扔扔到桌上,左韩非双手交握,神情都是胜利的姿态:“怎么样茵茵,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你以后真的是衣食无忧,吃香的喝辣的,不要跟江以墨了,他那个无趣的书呆子能有什么好玩的,还是跟着我有趣,我还能带你环游全世界,坐热气球,开游艇,直升飞机,潜水看海豚。你同意了,我就把那张卡的密码立马告诉你,你爱怎么刷,随便刷!” 听了这些脸会红心会跳的言论,关键他还是正儿八经说出来的,艾琳都想当不认识他。 张姨则恨不得手上有一个托塔李天王的收妖塔,立马把他给收进去,配合一句:“哪里来的妖孽。” 江以墨是一个书呆子?不,相反,左韩非触到了江以墨的逆鳞,江以墨微微一笑道:“左同学,昨天刷爆卡的滋味还可以吗?屁股被打得有没有很痛?” 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昨天晚上那屁股被抽得惊天动地,泣鬼神,左韩非一被戳了脊梁骨,隐隐还觉得今天的屁股依然很痛。他越过江以墨的视线,目光全部落在卓音梵的身上,卓音梵丢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会讲故事《小王子》吗?” 左韩非的嘴巴歪了歪,看艾琳,艾琳提醒道:“法国作家写的一本儿童故事。” 卓音梵道:“具体是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在1942年写的一本关于小王子在各个星球间,碰见了各种各样的人物的故事,以小王子和他的那朵玫瑰花为故事主线,对世人的真善美进行讴歌。” 左韩非听得一愣一愣的。 卓音梵又道:“你看这是什么?” 她托起来的正是餐盘,左韩非道:“你当我傻吗?这是餐盘。” 卓音梵道:“你会配合我说这是暗器吗?” 左韩非道:“白痴吗?” 卓音梵露出一种没救了的表情:“你连《小王子》都不知道,也不会配合我,除了有一身臭钱以外,一无所有,还想让我和你一起,带着你的臭钱赶紧离开吧,咱们江家一直都不欢迎你。” . 不用左家派人来提着他走,左韩非气鼓鼓就走了。李叔觉得刚刚卓音梵的那套对话真是没谁了,特别是最后卓音梵还补充了一句:“回家多搞点文化,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最起码想表现的时候不会一问三不知,也不要再不学无术了,山总有一天会被坐吃山空的。” 李叔真是爱这小丫头爱得没法用语言表示了。 不止李叔爱,其他的网络用户也很狂热。今天上午因为她的直播,又迎来了大批量的粉丝入驻,转眼间卓音梵已经进列到一名小网红的身份了。 微博上面目前的粉丝数量是一百多万,许多人都通过今天早上的表演慕名追来,粉丝来信几乎把她的微博给弹爆了。张姨看了之后也为她感到高兴。 张姨道:“茵茵啊,你那下午的表演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之前卓音梵的书法工笔画都是爷爷卓咏教的,那她的武术难道还是喜欢拿鸡毛掸子抽人的刘红花教的? 李叔也觉得很神奇,他是退伍兵,曾经在部队里刻苦训练过,虽然训练的模式和内容不一样,李叔能看出来,卓音梵的那一招一式,绝对不是表面功夫看起来的花架子,如果有人和她对打,棍棒之下,一定会很疼。 他们两个都特别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卓音梵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要她露出与其他同龄的孩子稍微不一样的地方,立即就有人感到好奇,并且想破开真相。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她总不能说现在的她不是卓茵茵,而是卓音梵吧。 卓音梵不太想回答这件事情,江以墨道:“如果茵茵不想说的话,你们也不要为难她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吃过饭洗完澡,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江和硕也没能回来,江和硕给江以墨打了一个电话,有点抱歉:“小墨,今天爸爸也很忙,对不起,不能回家陪你了,你好好听李叔张姨他们的话,别给他们添麻烦。” 江以墨很乖巧地回道:“知道了,爸爸辛苦了。” 挂完电话以后,江以墨忽然走过来,当机立断抱住卓音梵道:“我爸爸不能经常陪我,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李叔和张姨在旁边,被塞了一嘴狗粮。 算了,反正也习以为常了。 这几天但凡有点机会,江以墨逮着就会亲她,虽然李叔张姨问话的那事情就算过去了,江以墨其实也很想知道:“茵茵,你要不要偷偷告诉我,你是怎么会那些武术的?还有琵琶。” 卓音梵不太乐意:“你也让我有点小秘密吧。” 江以墨听后有点小吃味,但也只是装出来的:“你不愿意告诉我,小心我会惩罚你。” 想要怎么惩罚?卓音梵还来不及说话,江以墨抱住她的脑袋,一言不合已经亲了上来。 而看电视的时候,无论都市剧,还是古装剧,但凡看到男女角色出现感情戏,即将要么么哒的时候,江以墨也会逮着机会就亲。看着卓音梵还是微微有点不能习惯的神情,江以墨拿嘴唇碰碰她的手背,心满意足道:“今天的惩罚我已经收走了。” 李叔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目前就他是一个孤家寡人。咬了一口饼干,李叔摇摇头。 趁着江以墨上厕所的功夫,李叔对卓音梵道:“茵茵啊,你不知道自从有你在身边,小墨那小子能有多开心。” 张姨也蹭了过来,看看厕所的方向,离他回来还有一定时间,偷着乐道:“可不是吗,江先生平时太忙了,小墨这孩子从小又没了妈,几岁大的时候就比别家的孩子成熟。我也不是说一个孩子成熟不好,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呢?只是他太会为他爸爸着想,都不知道怎么撒娇。我倒是希望他能任性任性一些,和他爸爸提一点要求。我这心里呀,每次看到他那么乖巧,其实都很难受。没想到这么凑巧,就出来一个茵茵你。你看那小子,最近是越来越会笑了。” 卓音梵奇怪:“以墨以前不会笑的吗?” 张姨叹气:“何止不会笑,是根本不会笑。那张脸摆在那里,跟一本《中华字典》一样——有一种历史悠久的古板。” 这么解释起来,倒是让卓音梵想起来一个人,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她点开了手机的某宝app,今天午饭过后,她也没闲着,和张姨两个人折腾了某宝一下午,因为她没有身份证,暂时用张姨的名义来注册了一个店铺,并且交了一定的开店铺所需的押金,申请的事情在一个星期之内能够通过,到时候梵音阁就能如期正式上线,她与张姨相约下一个周末开始上架货品,整整好给审核一个星期留点时间,而以后张姨就是她专门的客服了。 整理好书包,睡了一个饱觉,第二天,卓音梵没有先回刘红花家里,而是直接带着书包去阳光小学了。 37|037 阳光小学,市区里数一数二的一所历史悠久的小学,不谈江以墨、左韩非等人念的全英文教育式的贵族学校,在s市市区内,没有人不会认可阳光小学的名声,其校风严谨,出来的孩子们大多也以优异的成绩继续念中学闻名。一个孩子的发展,从小就要狠狠抓起,阳光小学是普通市民中,许多家长不可多得的好选择,在校区周围的学区房,也以火爆的价格争抢一空。然而,任何一个学校,任何一个班级,都会有尖子生和吊车尾,好孩子和令人头疼的差学生的区别。 卓茵茵原来所在的五年一班,拔尖的学生一直以宋筱筱、卓婷雅、李朝等人带头,宋筱筱以及李朝更是充当班主任张美琪的左膀右臂,作为班长以及副班长的存在。卓婷雅是学习委员,体育委员是个头比较高的许一诺担当。 吊车尾就由原来的卓茵茵做了,每逢考试必输,全班倒数第一名,是全班同学一起笑话的存在,连张美琪看见她也不会给好脸色。 早上一大早,阳光小学迎来了新的一天,许多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围在校门口,都叮嘱自己的孩子们今天的注意事项,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刘红花也在其中一列,自从卓音梵去到江家以后,一个星期的时间,她都得肩负起接送孙子卓子辰上学放学的活计,原先这都是交给过去的卓茵茵来做。 刘红花一边暗骂卓音梵的不识趣,一边整理卓子辰的红领巾,按照江家的约定,今天是卓音梵重新入学的日期,刘红花在上周五的时候也亲自来过学校,给校领导还有班主任张美琪他们打过一声招呼,本来卓茵茵就是上学期间受的伤,不是自主退学,所以等伤好了以后随时可以重新回学校。 然而这中间有过一段精彩的小插曲。 阳光小学校长与教育局那边有点关系,当初卓茵茵自杀事件闹得极其轰动,社会媒体每天都会派不同的渠道来堵人,阳光小学的一些师生们不堪其扰,许多家长的呼声极高,一共分成两批,一批就是学校方面如果不是参与了什么对孩子的暴力,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会想到以自杀这种残酷的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吗?学校应该及早的给一个说法。另外一批分为,不管孩子是怎么死的,逝者已去,烦请不要将过去的事再翻出来说,困扰到其他学生的上学情况,学校方面应该及时的出面,给一个万全的解释,还给其他的学生们一个清静的就学环境。 刘红花也来学校闹过,一出事,她比谁跑来的都厉害,当然不是关心卓茵茵的身体情况,而是觉得,她将孩子交给了学校,学校有义务注意孩子的人生安全,而现在,孩子在学校里面出了事情,那么学校就应该全权负责,赔偿是一定要有的! 学校方面则不肯承担,还觉得自己冤枉,孩子是在学校出了事,可是谁知道一大早孩子就爬到教学楼四楼,一跃而下。明明是在家里受到欺负,为什么偏偏要到学校来大闹一场。学校一边要安抚家长的情绪,一边不想太轻易承认自己的过失问题,一边还要压下媒体的胡言乱语,s市阳光小学专出精英的这个名声也彻底给搞砸了,许多家长纷纷表示今年的暑假过后,绝对不想让自家的小孩入阳光小学念一年级。 要不是转学麻烦,还有的家长动起了这个念头。 最终阳光小学赔偿了刘红花一家三万两千块钱,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只值这么点钱,刘红花高兴地拿走了这部分钱,她觉得自家孙女没有什么事,自己还到手了几万块钱,简直赚到了。 领着钱走了以后的刘红花,果真没有再找学校的麻烦,在媒体面前还为学校正了名,带五年一班的张美琪受到了校方相应的处分,而公安那边也被压了下来。阳光小学自那以后,在卓音梵养病期间,两个月以来,又回复到了从前一派和谐的现象。 家长按时准点接送孩子,没人再提起卓茵茵的事件,直到她成了名,重新具有了一定的舆论影响力。 . 现在是春季,早上学校规定7:30孩子们上学,七点钟不到,学校门卫就打开了大门,陆续有学生家长过来,一辆迈巴赫渐渐缓停到了校门口,许多家长看到这辆超级贵的名车,纷纷驻足观看,小孩子们不懂什么名车,也都跟着家长一起看起来。 虽然阳光小学也有一些有点家底的孩子入驻,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钱的人来过,大家都很想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孩子,微风之中,车上率先走下来一个男孩,校服为西装款改装版,走下车以后,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皮肤如白瓷一般,光洁无暇。五官精致,无可挑剔。许多人忍不住从车的注意力转移到人身上。 那是s市最精英的学校学生的校服,只有有钱有势的孩子才能入学,学费高昂,叫普通家长望尘莫及,当然看开的豪车就知道了,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阳光小学校门口? 只见他打开车门,很绅士地弯腰,将手递了进去,众人都凝神观察,以为车上会走出什么同样款式的仙气十足的人物,结果大跌眼镜,连孩子们都知道这个反差实在太大了。 只见帅气的小男孩,牵出一个穿阳光小学普通校服,人也因为胖而感觉长得一般的小女孩走出车外。 有些家长回头看看自己的孩子,再看看他们,终于相信一句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也有人很快认出来那个小女孩是谁,卓茵茵,最近造成的舆论轰动,就和不间断的炸弹一般,狂轰乱炸,叫人猝不及防,是一个各大媒体都开始有意向出动,想要递出橄榄枝采访她的人物。 至于那些媒体人为什么没有活动,江和硕在背后做了一点小手段,先利用自己的关系,和媒体他们打过招呼,作为投资人,他在娱乐圈业界的口碑也很好,所以一些报社和小地方的电视台新闻的领导,才愿意卖他面子,没有影响到卓音梵他们的日常生活。 只是江和硕也没想到,卓音梵能闹出现在的事情,只怕以后会越来越成名,造成连他也收不住手的情况。 有人在观察,有人已经带着孩子冲上去和她打招呼。 宋筱筱是在他们之前先抵达学校的,她爸爸做一点生意,这几年也在s市混得不错,虽然和江以墨这种身家的无法比较,但是从小以来,衣食无忧,这一点体现在她平时的着装,还有包包上面,今天她新背了一个mcm的粉色款侧钉双肩包,上星期五张美琪已经在班级宣布了,今天周一是卓茵茵重新入学的日子,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宋筱筱专门让她爸爸买的。 自从那天她在医院,给卓音梵布置了一大堆作业以后,宋筱筱就特别想看看,这么些天来,卓音梵会被作业给折磨成什么样。 本来就很穷酸的女孩子,现在一定很憔悴。 许一诺骑着车也来了,到校门口,他停下来,宋筱筱正好下车,让司机先走,她上去和许一诺以一个最完美的笑容来打招呼:“一诺,早上好。” 许一诺露出左边的一颗小虎牙,笑道:“早上好,筱筱。” 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着,宋筱筱故意在校门口等了等,许一诺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上来,便回头:“怎么了筱筱?” 宋筱筱道:“我好想知道今天卓茵茵会不会真的到。” 许一诺也不确定这件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最近倒是有了一些有意思的现象,许一诺特别爱笑,不管好事坏事他都喜欢笑,这时候露出了嘴里两颗白色的小虎牙来,许一诺道:“筱筱,你最近有没有上网?” 宋筱筱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一着急宋筱筱就习惯咬起指甲了:“许一诺,你最近也太关注卓茵茵了吧,是不是因为她给你写了情书,你就真的动心了?” 宋筱筱道:“学校是不允许玩早恋的,我们还很小,应该以学习为重。你不会也想像卓茵茵那样学习,去班主任的办公室罚站吧?” 许一诺耸了耸肩,觉得她真是多虑了。 宋筱筱不再说话了,她是不相信卓茵茵真像网络上表演的那样,还得到了那么多的粉丝,那肯定不是卓茵茵本人,肯定不是她!等在校门口一会儿,就是为了等到“卓茵茵”的笑话,又有两个星期不见,不知道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没想到这个时候,眼前呼啸而过一辆迈巴赫,宋筱筱因为父亲的关系,认得那个品牌,德国制造的名车,可以说把她爸爸的全部身家拿出去抵卖,也不可能换回来一辆这样的豪车。 车里停下来一个小男孩,正是那天她在医院里见到,能甩她身边十个许一诺十条街的江以墨,以及他手里牵出来的正是卓音梵。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的革命友情还延伸到了医院以外,江以墨还负责起了接送卓音梵的活,而且围着卓音梵的许多家长,脸上都洋溢着见到明星本人那样,高兴甚至是惊叹的表情。 宋筱筱原本想看她笑话的嚣张气势,在一瞬间无影无踪了。 38|038 卓音梵很快认出了这边两个人的脸,和各位热情的家长简单地聊了几句,大家都是在问她:“茵茵啊,你的那些作画表演还有武术表演我们都看过了,能不能问一下你都是在哪里学的呀?我也想给我的孩子报名学习。” “茵茵,你的那段武术表演真的太棒了,我孩子看了以后都把你奉为他的小偶像了。” “没想到卓茵茵原来和我孩子一样,都是念阳光小学的啊,真是太好了。你可以作为孩子们学习的模范了。” “我也想问你是在哪里学的。” 因为太热情了,原本只是三五个学生家长认出她来,其他更多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网络媒体如今呈现独揽新闻的大家姿态,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去看网络上的每一个新闻,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她是谁。 更多人只是来围观,顺便看看是什么这么热闹。 太多人堵着她,有的已经把孩子送进校门里,有的则是牵着孩子一起过来。有一种势必要问出她在哪里学习武术等等的架势。 卓音梵看了一眼车里,李叔正歇在驾驶座,卓音梵努了努嘴,道:“呐,这就是我的师父,可是我师父已经不收徒弟啦,我是他的唯一的关门弟子。至于你们说的书画,那是我爷爷教的,我爷爷现在也已经金盆洗手了,早不收徒了。所以不好意思啊,没有办法了。” 正坐着的李叔被声音呛得直起了腰,而正在家里的卓咏也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声喷嚏。 “我们现在要上学了,不好意思。”江以墨还拉着她的手,卓音梵干脆带着江以墨一起过去了。 江以墨就读的学校与阳光小学上学时间不同,盛鹰国际小学早上8:00才开始开课,距离学校开门还有一定时间段,所以江以墨也不着急赶着走,两个人跑过来和宋筱筱他们打招呼,卓音梵道:“你好啊,一起打作业的战友。” 在江以墨的豪车面前,什么mcm的名包,什么最新款限量版的鞋子,那都不是事了,就单说卓音梵拉住江以墨的那只手,宋筱筱都觉得卓音梵是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有什么好得意的?还特地跑过来打招呼? 宋筱筱忽然想起自己爸爸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是看上爸爸的钱,才会倒贴上来,面对卓音梵的主动,她根本就不屑与她打招呼,本来就不是一个社会层次的人。 宋筱筱的妈妈有些势利眼,仗着自己家里白手起家以后有点钱,就看不起其他那些穷酸的亲戚,从小也教育宋筱筱不要和一些没点钱的人做朋友,容易被带坏。 以前的宋筱筱就挺看不起卓茵茵,现在依然也是。 她故意无视了卓音梵的招呼,一个人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走了三步发现许一诺没有跟上来,宋筱筱道:“许一诺,你干嘛呢,上学都要迟到了,还不快点跟过来?” 许一诺与宋筱筱的观点不太一样,他发现“卓茵茵”身上确实起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让他不会太讨厌。 许一诺笑一笑道:“你最近好像变得活泼了,这是好事,恭喜。” 江以墨听后,将卓音梵的手攥得有些发紧,卓音梵没体会过来江以墨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被外表有些成熟,思想也比较成熟的许一诺发现了:“你的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应该是感受到了……威胁吧?” 宋筱筱还在前面催促他,许一诺赶紧跟了过去,江以墨看了看他的背影,172的身高,嗯……没关系,他以后会长得比他更高。 江以墨道:“茵茵,你就要去上学了,记住不能被坏男人给带走。” 卓音梵心里挺美,江以墨这么小就担忧她的人生安全了,不过放心吧,卓音梵道:“敢有坏人过来,我绝对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说,江以墨沉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 来自卓茵茵的记忆实在太残破,包括学校的班级的分列排布,卫生间的所在地,还有老师的办公室什么的,卓音梵统统都只能依靠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来捕捉。 好在宋筱筱和许一诺没有走的太远,卓音梵偷偷使了一些小动作,乘着快风加快了脚程,很快追上他们两个人,看得出宋筱筱不是太欢迎自己,卓音梵与她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一切与卓茵茵有敌意的人,卓音梵都能感觉到这个身体的颤栗。 而当跨进五年一班的班级大门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剧烈,卓茵茵的身体在拒绝进入这个大门,即使卓音梵有意在克制这种抗拒的感情,她的双手,以及双脚,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拼命地剧烈的抖动。 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让一个孩子的身体能够做到在之后遇到场景再现时,会这么的胆怯与恐惧? 没错,卓音梵能够身体力行地体会到来自于卓茵茵的恐惧。 她愣了愣,那是和卓茵茵自杀相关的事情。 卓音梵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她是魔头之女,但是卓步凡从小就教育她,做人一定不能忘记初心,这和修炼魔功,还是修炼名门正派的武功都没有关系。 既然死了以后又重生了,就是卓茵茵带给她来的机会,她有理由回报卓茵茵的一些恩情。 起码,要让一些欺负过她的人,得到代价。 . 走进教室以后,黑板上醒目地写了几个大字——垃圾卓茵茵,还敢有脸重新回学校。滚出去! 那个滚字依然不会写,用的拼音代替。 卓音梵站在讲台前,扫了一眼下方,所有人的所有举动全都进入她的视线。 底下的孩子有的在抄作业,有的在复习今天要上的功课,更多的则是在卓音梵进入教室以后,齐刷刷地将脸面向她,仿佛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下一秒就要哄堂大笑,要看她笑话。 其实从她走进五年级这个楼道的时候开始,其他班级一些早就久仰她大名的学生,纷纷穿过玻璃窗光明正大地看她,有的甚至还拿橡皮砸她,以用来引起她的反应。 有的学生更是在砸的时候直接叫道:“秀一个啊,来秀一个啊,不是会后空翻的吗?怎么连一个橡皮擦都躲不过去?” 卓音梵站在讲台,依然没有下去,也没有先擦掉黑板上的幼稚的笔迹。 底下没有一个学生说话,因为还没到准点7:30的时间,许多孩子都喜欢在7:20分左右,或者提前一两分钟掐着点到,教室里只坐了一半的学生。中后排有一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学生看她那个没有表情的模样,有点不爽。这个就是当初绊了卓茵茵一个跟头,害得她流了满脸鼻血的坏家伙。 残破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幕幕地重新在播映,卓音梵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卓茵茵被如何欺负的下场,也是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卓茵茵走进教室,黑板上刺目地写着这么几个“滚出五年一班”的大字,卓茵茵被绊倒摔了一个很狠的跟头,嗓子哽咽着不敢流泪,许一诺在后面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丑八怪?”,还有一个叫梁烨的学生偷拣了她掉到地上的情书,当着全班人的面,更是当着班主任的面念出了其中的内容。 然后就是,然后就是…… 许一诺看她状态不对,特地从座位上离身,走到讲台前,拍拍她,说了与那一次差不多的话:“你够不着,要不我帮你吧。” 他一碰到她的肩膀,卓茵茵的这具身体抵触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了当时他嘲笑她的样子,既然是卓茵茵抗拒的情绪,卓音梵也不需要和他好言好语了:“不用,这么一点小事自己做就可以了,不需要劳烦你。” “哟!”底下又闹成了一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许一诺你想英雄救美,可是人家卓茵茵根本不领情。” 许一诺皱了皱眉,觉得她太勉强自己了,那个字体写的很高,如果不搬板凳过来根本够不到。利用他的话,明明很快就能解决的事…… 没想到下一秒,卓音梵轻松一跃,那威猛不训的弹跳力,惊得下面也都呆了,卓音梵三下五除二的将黑板上原有的字体全部擦干净了,特地在黑板上耀武扬威地写了一个网络表情符号:凸(艹皿艹) 所有人都震惊了。本来在温书,不屑于看讲台上一切的宋筱筱,以自己班干部的身份问道:“卓茵茵,你什么意思?现在是上学时间,黑板是你用来随便乱画的吗?” 底下有其他孩子帮着宋筱筱:“对呀对呀,黑板是你乱写乱画的地方吗?那是老师教课,布置作业的地方!” 有人拿橡皮擦砸她,想把她赶下去。 还有的捡起来地上没能扫干净的粉笔头,也一起朝着讲台的方向扔过去。砸来一个两个三个,卓音梵纷纷都接住了,她挑了一下眉尖,那气势,就和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一样,突然让孩子们感到可怕。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卓茵茵吗?根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宋筱筱不服气,放下书本,故意往课桌上扔得很大声:“你要造反啦卓茵茵,马上老师就要来了,你现在什么意思,想和全班同学做对吗?” 是的,宋筱筱说对了一件事,她是要造反,如果这时候不造反,底下会有更多人和原来一样,仍然对她采取一些粗暴的手段。 卓音梵一拍讲台,响声比宋筱筱刚刚制造出来的还要厉害:“黑板不是我乱写乱画的地方,就可以是你们乱写乱画的地方了吗?” 她冷眼扫了一下下方,很不客气地道:“刚刚那个笔迹,是谁写的?” 39|039 “刚刚那个笔迹,是谁写的?有种就给我站出来!” 大家分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被卓音梵的这个气势给摄住了,而且有一部分同学,通过网络也看过卓音梵的那个表演,虽然很有疑心,要说做了五年的同学,大家彼此也都熟悉对方了,卓茵茵以前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不了解吗?所以那个视频八成也是假的。总之他们不相信那个视频里的就是卓茵茵本人。 其实除了父母以外,就是同学之间相处的时间最多,卓茵茵能有几斤几两,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原来就是一个随人拿捏的软柿子。突然反抗起来,大家都觉得搞笑,卓茵茵能拿他们怎么样? 等着看班主任张美琪过来,看到这一幕,把她逮住,然后狠狠地批评一顿吧! 大家一开始都是愣了,接着哄笑一团,根本不会接受卓音梵给的这个下马威,期间不断的有其他的同学或从前门,或从后门进入教室。宋筱筱道:“我以班长的身份命令你,让你现在就下来,不要随便扰乱课堂纪律。” 大家更是笑得肚子疼,一些后来进教室的同学也一并加入了“战局”。 “卓茵茵啊,你就快点下去吧,别在讲台上面丢人现眼了。” “我妈妈说,自杀的人在西方是要下地狱的。” 其实大多数这个年纪段的孩子还是善良的,但是总有个把个是一个老鼠害一锅汤,有些纯粹为的好玩,有的不知道这么做出来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其他的一些孩子看以前的卓茵茵被欺负,因为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也觉得事不关己。 加上卓茵茵在刘红花家里不受善待,刘红花为了省钱,经常不给她洗澡,夏季的时候差不多两天洗一次,冬天的时候一个星期一次,甚至两周一次,衣服也不经常换,导致以前的卓茵茵身上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许多小孩忍受不了那个味道,都说:“卓茵茵你好臭啊。” 还有的孩子说她:“卓茵茵,你是不是三年不洗澡,一洗洗三年啊?” 还有一些比较胆小怕事的同学,直接无视了班级暴力的存在,其实这种当看不见的行为,也是一种暴力。 而比起*的暴力,精神和言语层面的攻击,一样的很可怕。 但是今非昔比了,卓音梵在江家洗澡用的沐浴露,味道非常的香,慢慢地改善了她现在的外在条件,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以后,皮肤也慢慢地在变好,不再是原来那种干瘪无精神的感觉。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有了一种会说话的神采。 终于有人注意到,小心地在底下道:“有没有人觉得卓茵茵好像变漂亮了?” “你瞎了吧。” “确实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你们不说我还没发现,是不是真的换人了啊。” 宋筱筱一看这势头不对,重新要矫正众人的观点:“你们也都跟着卓茵茵一起胡闹吗?” 有人还在瞎起哄,正是那个梁烨:“我说许一诺,上次卓茵茵给你写情书的事你没忘了吧,人家都对你表白了,还为你自杀了,你的表白呢?” 许一诺耸耸肩,当他的话是空气。 梁烨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当着老师的面也能瞎说八道,很可惜的是,如果碰上左韩非的话,他一定不是左韩非的对手,而卓音梵是连左韩非都一起比赛过的人,还会怕他? 一枚半截粉笔咻地一下弹中了梁烨的脑门,力道还很大,很快他的额头见红。梁烨这下才有点傻眼,半句话说不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些没看清楚什么状况的同学,都愣头愣脑地去看梁烨。 梁烨彻底哑巴了。那枚粉笔,砸中他的脑袋以后,变成了粉末摊在桌面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风一吹,粉末全都飘走了。 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很害怕,梁烨紧张地流下一滴汗。 讲台上的卓音梵,那道视线一直锁定着他:“你就是梁烨?” 梁烨突然不敢说话,前排的人拿胳膊肘捣他:“怎么了,你哑巴了?说话呀?瞧你那熊样,一个卓茵茵也能把你怕成这样?” 梁烨吼了一声:“你懂个屁!” 敢情刚刚被砸的是他,别人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一件什么样的可怕事。 卓音梵又问了一遍:“黑板上的字是谁写的?” 还是没有人站起来承认。卓音梵笑一笑道:“就算你们不说,我也有方法找到。” . 其实方法很简单,黑板上的那个字,是在她进教室前有人写好的,统共就那么一半的人,每一个人所坐的位置,他们的脸,卓音梵全都记住了,就算后面有新的同学进入教室,也不妨碍她的记忆。 她擦黑板的时候,差不多量了一下那个高度,净身高应该在165以上才能写上去,这个班级的座位安排,显而易见,大部分还是以身高来决定,卓音梵直接将作案人选锁定在最后三排上面,很快将视线又定在了梁烨身上,只有他的手指上,有一些没有及时擦掉的白色粉笔灰。 卓音梵刚刚扔出去的是红色的粉笔头,这是她耍的一点小心眼,所以梁烨手上粉笔灰的痕迹,不可能出自是她扔的那个。 那么只有一个情况,字是梁烨写的,写完了以后梁烨两手拍了拍粉笔灰,也就没有再在意残留的问题了。 卓音梵走过去,梁烨仿佛一个被拔了刺的刺猬,浑身裸.露,无所遁形,梁烨脱口而出道:“你想干嘛?” 前排的人看梁烨这么反常,也觉得奇怪。 根据记忆的指向,卓音梵走到的正是夹在两个差生——梁烨和张天石中间的位置。 那是卓茵茵以前的座位,卓音梵还没坐下来,已经发现桌面上被人用圆珠笔写了好几排小字。 “卓茵茵大母猪。” “卓茵茵真恶心,花痴病,不要脸,还写情书。” “查无此人。” 卓音梵把书包放到身后,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旁边的张天石一早过来就趴着睡觉,梁烨也已经不说话了。 教室重新恢复了秩序。 不过黑板上的字没有人去擦。 等到张美琪带着一些重要的文档过来,看到黑板上的个颜表情,脸色都气到发白了。 “黑板上这个字是谁写的?” 宋筱筱第一个站起来,对张美琪道:“老班,是我们班的卓茵茵写的。” “卓茵茵?”张美琪的目光刺了过来,果然在最后一排看到了卓茵茵的影子,“等下班会开完结束,你的早操不用做了,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 早操时间段,操场上站满了一排排的学生,听着广播音乐正在……卓音梵从这个新教学楼的楼道间看过去,正在手舞足蹈。 张美琪已经和学级主任打过招呼,带班去操场做操的事先交给了其他的副科老师,张美琪抱着双臂,也不想把人领到办公室了,就在教室外面直接说开了:“卓茵茵啊卓茵茵,我是怎么教你的?我从业几年下来,你还是我教的第一个这么坏的女学生。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或者做不出来的吗?” 张美琪早就对她有一肚子火气了,先不说原来卓茵茵给她惹的那些麻烦事,小小年纪不学好,玩什么早恋,玩就玩吧,别写情书让别人知道啊,最起码过完这两年,等班级一毕业随便她怎么折腾怎么玩都可以,张美琪都想求求她了,能不能行行好,让她安稳地带完一个班级? 第一次带班对她以后的从教有很大的影响。 偏偏卓茵茵不给她期待玩,在她教训了几句以后,第二天跑到学校教学楼准备一死百了。 说起来卓茵茵还真是敢跳啊,张美琪简直被面前的这个女学生给气疯了,她跳完了以后送进医院里是可以眼不见为净了,可她呢?在之后,学校的领导立即过来找人谈话。 不管张美琪怎么说,怎么为自己申辩,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作证,确实看到张美琪当初将卓茵茵和梁烨两个人一起叫进办公室,还看到张美琪当面羞辱卓茵茵,把卓茵茵写的一份什么情书直接砸在人的脸上。 那之后的事,啧啧,二班的班主任给校方回忆起来的时候,满脸的可惜。 因为那个事件,张美琪差点受到了严重的处分,校方还特别让她回家写了一份报告上来。所以张美琪对卓音梵的态度很明显,看见她就生厌,恨不得这个班级体再也没有她这个人! 然而全国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她没有任何权力,剥夺一个孩子上课的权利。 那么只有通过其他的办法…… . 张美琪教训完卓音梵以后,卓音梵先回了教室,其实张美琪说的那些话她都是东边耳朵进,西边耳朵出,根本没注意听,注意力全放在了犹如蚂蚁般大小,正在四肢舞动的学生们身上。 广播操结束,学生们一个个陆续回来,张美琪教语文,她的课在第一第二节就是。 稍微休息了十分钟左右,上课铃响,宋筱筱喊道:“同学们起立!” 大家全部同时站了起来,卓音梵也跟着站了起来。前面刷拉一排都是高个的男女生,然后卓音梵就发现了一点,卓茵茵的这具身体,150的身高其实不算矮,但是,和倒数第二排的人比起来,那就根本不算高! 即使坐下来,张美琪在黑板上教书,写什么东西,她也看不太清楚。 张美琪正念着今天的课文,在黑板上写上课文标题,座下的卓音梵突然道:“老师,我能调个位置吗?” 张美琪觉得真是搞笑,这个位置的安排,本来就是因为她成绩差才安排到最后。她居然还敢不满意起来? 张美琪不方便说的太直白,由宋筱筱道:“卓茵茵,你是过糊涂了吗?咱们班考不好成绩的学生,都在最后一排,如果你想换座位,不是应该先提高一下你的学习成绩,不再做咱们班的吊车尾,而不是和老师任性地提要求好吗?” 40|040 整个课堂里面都充斥了宋筱筱的声音,所有的同学都鸦雀无声了。卓茵茵曾经是班级的吊车尾,成绩不仅是全班倒数第一,更是全年级倒数第一,许多老师见到她都觉得像见到了“鬼见愁”,一般小学的时候,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调皮捣蛋的活基本上都是男孩子干出来的,即使是这样,也能打架打出几个好伙伴。 平时没事就在走廊上面弹弹弹珠,玩玩纸牌,当然现在有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可以选择,比如梁烨偷偷带来上学的新买的游戏机。 而女孩子们,也已经过了丢沙包、跳橡皮筋的时代,班级里有几个更加早熟的,像宋筱筱,除了周一以外,不用穿校服的日子里,小短裙、白丝袜,打扮的非常漂亮。 小孩子们之间也有了美丑之分,宋筱筱被男生们评为了“班花”,卓茵茵则相应成了“恐龙”的代表词,常年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仅男孩子看到她会绕道,女孩子见到她也有点不知所措,久而久之,班级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有的男孩子会以欺负卓茵茵为乐,称其为“替天行道”,而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女孩子们能当她不存在就当她不存在,卓茵茵交作业给课代表的时候,都被对方捂着鼻子避而远之。 这让曾经的卓茵茵感到十分自卑,因为自卑,她总是含胸驼背,低头走路,又因为身体发育以及微胖的缘故,她的胸部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发育体征,回家给刘红花说了以后,刘红花也没有太在意,为了省下几件吊带的钱,刘红花嫌她事多,不愿意给她买,还说这个年龄段穿内衣为时过早,影响发育,让她走路的时候自己注意点就行了。 然而这么做,并不会给她带来想要的效果,她的存在感只会越来越低,甚至别人看到她受到委屈以后逆来顺受的样子,只觉得她更令人讨厌。 媒体没有扒出来的事情就是,这个班级是存在学校暴力的,而校园暴力的定义不一定是要动手,它也可以来自于一部分人不带好心的语言暴力。 好在卓音梵在江家小住的一段日子,张姨为她选择了她这个年龄段能穿的棉质宽松内衣,卓音梵现在昂首挺胸的样子,气势十足。 她知道,任何时候,遇到任何困难,都绝对不能低头,向对方服从,因为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卓音梵反问道:“老师,坐在这里根本看不见黑板上写的什么字,那样怎么好好学习,提高成绩呢?这样只会恶性循环,越来越坏。” 张美琪不需要卓音梵提醒,当然也知道这样只会越来越糟糕,好孩子身边都是好孩子,相互影响,学习氛围更好,坏孩子身边都是坏孩子,一个看一个,一个也学一个。 说起来“卓茵茵”会想到学习?那真是稀奇了。不过张美琪也不会听卓音梵说什么,她不可能因为一个差生而以小失大。 旁边的梁烨插嘴道:“那是你的问题,又不是黑板的问题。谁要你长得这么矮。你要是再长得高一点,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矮冬瓜。” 梁烨的声音太大,大家都哄笑一堂。 许一诺172,梁烨的身高173左右,是比较高。卓音梵目前的身高是无法和他比较,不过嘛,他也就只能趁这个时候,小人得志一点。 张美琪拍拍讲台,喊道:“都给我安静!特别是你,卓茵茵,我喊你一声祖宗了行不行?你今天才重新入学第一天,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好好听课吗?梁烨同学说的没错,看不到,看不到能是你坐在最后一排想调位置的理由吗?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就算坐在后排,你看你前排的许一诺同学,学习有被耽误过吗?你自己不把学习搞搞好,就不要乱找理由。换位置过去,你的学习成绩就能提升上去吗?那大家都坐在第一排,站在课桌上挤着也要听课,不要分什么三四五六七排好了。” 全班一共56个学生,横七排,竖八排学生,除了卓音梵自己以外,剩余的五十五个,每一个齐刷刷转过身子看向最后一排的卓音梵。 张美琪看了看左腕的手表,因为卓音梵的一句话,已经耽搁了上课时间整整十分钟,她咳了一声,让学生们统统闭嘴,重新开始教课。 . 中午吃饭,学生们基本放学不回家,除非是靠的非常近的一些,学校里可以带伙,也就是每个月交一部分伙食费,能够享受在校用餐的福利。 但是一般,这个伙食的好坏得看学校安排给谁来做,有的学校为了谋取私利,将伙食交给一些熟悉的人来做,从中赚取反差费,一份饭大概9块钱,而学生们能吃到的价值估计只有5块钱不到,卓音梵吃了两口,也不是说这个饭难吃到让她没法下咽,而是和江家的伙食比起来,确实十分糟糕。 但是秉着食物不能浪费的精神,卓音梵还是一口不剩地将饭全部吃下了。 她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卓茵茵确实很不受人待见,许多其他的孩子都是三五成群一起吃饭,期间有说有笑,只有她是孤家寡人一个,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其实没什么,毕竟严格意义来说,卓音梵的年纪比在座的每一个孩子都要再大五到六岁。 卓茵茵入学年纪小,九岁就上了五年级,其实班级其他孩子有些十岁,有些十一岁。多数都是后者的情况。正道人士狩猎魔女的计划在卓音梵及笄之后便开始展开,为期了两年,也就是在她十七岁那年,发生了她用修罗印将所有人赶尽杀绝的情况。 想一想时间过得很快,来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卓音梵吃完饭,有样学样,将不锈钢的托盘放进了蓝色货品格里,然后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教学环境。 原主虽然不被其他的孩子们喜欢,但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好处——没有人烦她。 据了解,这个社会的体制是九年制义务教育,每一个孩子必须从小学六年念到初中三年,正好九年,这是义务。如果初中以后,中考失利,可以考虑进入职业技师等学校就学,那种学校一般也分为三年制和五年制,五年制的技师类学校,可以参加成人高考,等出来以后,学历就是大专。三年制的基本就是中专。如果还对上学有念想,可以试试参加专接本的考试。当然有一大部分学生,还是走正规体系,从小学念到大学为止。 今天上午上了语文和数学课,得感谢江以墨魔鬼式的教育方针,老师教的知识,卓音梵虽然看不清黑板,基本已经全会,而且把书后面的内容也全部啃烂了。说实话,再学一遍还挺无聊的。 这样无聊的教学课程估计得再持续很久。 听说中学以后,课程会变得花样繁多,还有化学实验课,卓音梵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日子太慢。没有江以墨的日子,好像过得更加无穷慢。 感觉背后的书包有震动,是手机的微信在响,卓音梵忽然想到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当着许多人的面,拿起书包,卓音梵一面高兴,一面我行我素地跑到女卫生间隔档里面去了。 她如此反常的举动,全部被宋筱筱捕捉到眼里。 . 江以墨当初给了她的这部手机,里面除了下载了微博之外,还有其他一些用于联络的软件,卓音梵打开来一看,她微信的好友列表目前只有三个人——江以墨、李叔,还有张姨。 是江以墨发来的消息。 月光钢琴的小头像,和微博用的同一个款式。 江以墨:“茵茵,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卓音梵回复道:“以墨以墨,你知道吗,我刚刚就在想你,结果你的消息立马就来了。这就叫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结果江以墨的回复很冷淡:“学校里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但为了随时保持联络,你要注意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你带了手机,小心被没收。” 卓音梵原本高昂的情绪化成了一滩泡沫,想想张姨说得对,江以墨某些方面是有些正直得古板,但同时又很坏心眼…… 仿佛为了印证江以墨的说法,卓音梵刚从卫生间隔档出来,同学宋筱筱就等在门口了。同来的还有班级其他几个女生,卓音梵只认得宋筱筱,还报不出其他女生的名字。 宋筱筱道:“卓茵茵,你刚刚在厕所里面干什么?” 卓音梵无视她。准备拎着书包走人。 宋筱筱拦住她,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出去。后面有几个午休时间过来上厕所的女生,一见三人成虎的这架势,都有一些奇怪,可又不敢得罪,纷纷绕道去别的楼层上厕所了。 宋筱筱像一个小霸王一样,一堵墙似的挡在她的面前。本来宋筱筱的身高就比卓音梵多出两公分,占据了一些优势,找来的人也各个都比卓音梵高。 卓音梵看她们那样故意找茬的样子,觉得幼稚。全程不想说话,确实不是真怕宋筱筱她们,而是怕她自己,万一不小心出手了以后,力度没有掌控好,把宋筱筱打残了怎么办。 《升空魔功》是武林神学,人人得而诛之,惧怕其能够撼动武林的威力,可同时又争相想将其抢到手。因为一旦修习了《升空魔功》,并且突破了七七四十九重,可以说天下无人能敌。卓音梵虽然在过去只修炼到第四十五重,也是到了人来杀人,佛来杀佛的境地。区区一个小女孩在她面前,就和一个随便能被人碾死的蚂蚁一样,根本不足为惧。 虽然卓茵茵的这副底子不好,她因进入了卓茵茵的身体,前几天刚打通了任督二脉,武功也只有原先的六七成左右,但是,最好一般人不要招惹她,她最惧怕的是她自己失控的能力。 可是偏偏宋筱筱还当她是曾经那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冲上来就抢她手中的书包,宋筱筱刚刚在教室明明听到了微信的声音,她道:“卓茵茵,学校里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你居然敢公然违反校规!手机在哪里,把它交出来,我要将它交给老师!” 41|041 卓音梵知道这一仗难免要打了,短暂的接触过后,卓音梵已经认清宋筱筱这个小姑娘的脾性,仗着家里有点钱有点势,在学校里成绩也名列前茅,宋筱筱比一般人都要心高气傲,自我良好。平时班级的同学,都以她马首是瞻,纷纷围着她团团转,所以说,她在家被宠坏了以后,容易产生一种乖乖女之外的逆反心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卓音梵越是不肯将手机给她,宋筱筱越是要将手机抢到手。 抢到最后,卓音梵的书包在她手中都纹丝不动,宋筱筱干脆让身边的两个女生一起上来,那两个女孩子看卓音梵一个人应该势单力薄,干脆其中一个扯住她的头发,另外一个拉住她的胳膊,宋筱筱则在抢夺她的书包,三个人以她为中心,互相往不同的方向拉扯。 拉扯到最后,卓音梵居然还是纹丝不动,宋筱筱有些急了,看一眼那个扯住卓音梵头发的女生:“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已经用很大的力气了。” “你放手,我来!”宋筱筱挥开那个女生的手,果然自己动手了。 她使上吃奶的劲拼命地扯住卓音梵的头发,原本张姨给她仔细梳的独马尾也被扯掉了。 宋筱筱一边龇牙,一边流汗道:“把手机给我,让我交给老师去。” 卓音梵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是她的个人财产,江以墨送的第一个礼物,她虽然带来了学校,也没在上课的时间拿出来过,根本就不存在扰乱课堂纪律一说。 刚刚是吃午饭的时间,她就算听到了手机的震动,也跑到了厕所过来查看信息,并没有妨碍到任何人。倒是这个宋筱筱,三番五次不想她好过,其实那一次在医院,宋筱筱带来一大堆作业本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找茬找的有点太明显了。 如今是吃个饭也要和做囚犯一样,被人随时监督。卓音梵可忍受不了这点,真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宋筱筱都不知道东南西北风是怎么刮的。 卓音梵道:“现在是放学时间,我不在上学时间,和家里人联络联络,又没有吃你家大米,你现在破坏个人财产,正在侵害我的个人利益,你是不是有猫饼?” 三个女生一听,不得了,都面面相觑,以前的卓茵茵还会讲出这种像模像样的道理? 还个人利益? 还破坏个人财产? 有一个女生笑话她道:“卓茵茵,你现在摔了一下,脑袋里想的事比以前还坏了,偷手机的事你都敢做!”她说这句话也不是没有她的依据,来的路上宋筱筱就和她们两个人讨论过了,卓茵茵家里那么穷,居然会有手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另外一个女生也道:“果然是哪里偷来的吧,卓茵茵家里这么穷,怎么这么小家里就会给她买手机?” 要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家庭是有能力给孩子置办手机的,但是为了学业为重,基本家长会在初中以后才给孩子酌情考虑买手机的事,但是卓茵茵家里的情况,全班人都知道,卓茵茵的弟弟卓子辰就在阳光小学念四年级,他是好吃好喝的被供着,可卓茵茵不是。 不仅不是,卓茵茵的奶奶还觉得她是一个讨人嫌。 试想一部智能手机,价值也有千百块钱,刘红花会舍得买? 宋筱筱也道:“没想到卓茵茵你是这样的人,还敢偷东西!那手机就更必须交给老师处理了!”死的被说成了活的,她两边吩咐着,“连人也要一起带过去!” 宋筱筱当然不会说,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口看到的事情,其实就算手机不是卓音梵偷来的,她也嗤之以鼻,不把卓音梵当一回事,那手机一看就是那种倒贴她爸爸身边的女人一样,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得来的,宋筱筱嘲笑她:“你这个没有妈妈要的孩子。” 其他的两个女生一听,也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开家长会的时候,或者有什么活动需要家长来参加的时候,卓茵茵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都是爷爷来。 一个女生道:“听说卓茵茵的妈妈是和臭男人跑掉的,所以走了之后就没有音讯了。” 另外一个也道:“没有妈妈教的孩子都是坏孩子。” 三个人一起扯住她,你说一言我说一句,还惊动了上完男厕所,正好路过女厕所的许一诺。 许一诺听到声音,走到女厕所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结果还是咬咬牙,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男女意识已经逐渐体现了出来,许一诺不方便跑进女卫生间玩什么“英雄救美”,听出了里面有宋筱筱的声音,还有一些似乎是争执的声音,刚刚卓音梵拎着书包出教室的事情,许一诺也看见了,不免联系到一起,许一诺道:“筱筱,里面怎么了?” 宋筱筱一听外面许一诺正在讲话,本来气势汹汹的架子瞬间变成小鸟依人的甜美,宋筱筱道:“没事啊,许一诺,我们刚刚在上厕所,我不小心被地上的水渍弄滑倒了,她们正在扶我起来。” 许一诺有点不相信:“真的没事吗?” 宋筱筱道:“真的没事呀,难道你想进来女厕所一看究竟呀?” 其他两个女生配合地叫起来:“我裤子还没拎起来呢!” 许一诺只好皱皱眉头走了。 宋筱筱扯着卓音梵,用力道:“没想到你比以前还要犟,把手机交出来不就没有什么事了吗?” 以前的卓茵茵,明明说两声,就肯乖乖听话了。 当然宋筱筱这样说,听起来是没有什么事,但这关乎的是自尊之战。曾经的卓茵茵一直受制于人,就是因为她不懂得反抗,才会不停地任人欺压。 所以不管是谁,都能在她的头上狠狠踩一脚。 卓音梵忽然低声笑了笑,那声音有点狂,有点不把她们全体放在眼里。全程她只说了六个字:“你扯够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宋筱筱感觉她整个给人的感觉都变了,就像脱胎换骨,重生了一遍! 宋筱筱心里想,卓茵茵肯定又是瞎吓唬人,便挑了眉道:“你凶什么凶,做错事了你还有理了?” 另外两个女生也一起配合宋筱筱口头上教训卓音梵。 卓音梵瞥了瞥她,原本她们三个人都是趾高气昂,势在必得,可是下一秒,卓音梵只用了一个动作,三个女生包括宋筱筱在内,全都噤若寒蝉。卓音梵的下盘像是扎马步一样,稳稳地完全没有动,只是轻轻地一提,本来受制于人的胳膊突然从其中一个女生手里脱离出来,另外一只胳膊,三绕五绕将书包的背带死死缠在臂膀上面,接着一掌向前微微一推,看起来就像花拳头打在棉花上面,实际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其中一个女生震得老远,那女生扶着肩头,愣愣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过去,卓音梵已经将第二个女生也震到了旁边,并且按照线路计算好,直接将那个女生震到了开着门的一个隔档里,那女生一屁股掉进了马桶里,死命地扒着坐便器,也没法将自己的人提溜上来。 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两个,一个倒在地上,一个卡在马桶里,两个女生同时望向卓音梵,都觉得看见了一个怪物一样。 宋筱筱也蒙圈了,站在原地和一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卓音梵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扯人头发的时候有多疼?” 宋筱筱全身有点发抖,摇摇头说不知道。 卓音梵道:“既然你不知道的话,让你也感受一下被你扯住的疼痛好了。” 这个世界上,要想出人头地,要想不被人看不起,就得自己争取! 卓音梵一把扯住宋筱筱的长发,将她漂亮的长发攥在手心中紧紧的,这个力度比起她拽卓音梵时候的要提高了一倍,光是多出的一倍痛感,宋筱筱的眼泪汩汩流出,其他两个孩子全都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挽救好。 卓音梵一把拎住她的脑袋,要知道在过去,等她魔性一上来,管你是多大的人,只要惹恼了她,统统都杀无赦,死的下场一般很惨。 卓音梵对付她,还是最微不足道,最客气的一种方式。她拉住宋筱筱的头发,等于是提着她的脑袋,眼神就如最冰冷的刀子,丝丝凉意地“架”在宋筱筱的脖子上。 宋筱筱哭得连说话都要没力气了。 这个时候必须找老师过来帮忙,但是另外两个她带来的女生完全懵逼状态,早就把喊老师过来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卓音梵道:“你还敢再招惹我吗?” 宋筱筱想摇头,但是一摇头,那头发就给扯得生疼。 她吸吸鼻子,漂亮的脸蛋如今也因为哭得不成样子而变得难看:“我,我……我不敢了……” 卓音梵在她耳边低吼了一声,同时拉住她的头发用了一点劲:“你不吃饭的吗?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42|042 宋筱筱哭喊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这次的声音果真不是大得一点两点。 卓音梵下巴一抬,指指另外两个:“她们呢?” 这两个也摇摇头,刚刚切身体会的是,卓音梵打来的那一掌,真的很疼。其中一个把衣领扯到锁骨以下的地方,观察伤势,竟然发现已经一片红肿,可是看到卓音梵直逼过来的凌厉的目光,一个个都不敢喊痛。 卓音梵又扯了一下宋筱筱的头发:“你刚刚说谁的妈妈和臭男人跑了?还说这部手机是谁偷来的?” 宋筱筱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说,是我妈妈,我妈妈和臭男人……我,我自己偷的手机。” 宋筱筱也试过从她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但是她发现,卓音梵的力气莫名其妙无比的大,她试图掐着卓音梵的手腕,然而对方根本纹丝不动,宋筱筱情急之下只能这么承认。 卓音梵丢开她:“没骨气。”拎起书包,留下她们几个人狼狈的样子,就走了。 下午的课程一路畅通无阻,宋筱筱回来以后,可以说一句话也不敢放,规规矩矩地坐在原位上,另外两个女生也分别回到座位,一个下午都十分忐忑,时不时回头看看卓音梵,就怕她像一只吃人的老虎,突然扑过来咬她们一两口。 张美琪当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宋筱筱迫于卓音梵的威严,还不敢过去告状,不过卓音梵通过宋筱筱的目光看得出来,她不会就此罢手。 她是可以在没人的地方,痛打她们一顿,但是有第三方介入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卓音梵也坐在座位上,现在是上课时间,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小学英语课,她听了一些也就不再认真听了,因为江以墨的硬性教学,也和语文数学课一样,整本书被她啃烂了。 用手翻了翻桌面上的教科书,她开始从头到尾重新记忆里面所有的英文单词,书页刷拉一下翻过去,仅仅花了两分钟的时间,一目扫过,那些曾经的记忆重新跃然纸上,加上与卓茵茵的共振现象,卓音梵突然发现,卓茵茵上课的时候,并没有不认真听讲,相反,她的相关记忆里都有对部分学习内容的认知,然而卓茵茵是一个就算怎么听,也学不会学不好的学生。 不过这个状态也就止步于此了。 同班同学喜欢看她的笑话?那就让她带着“卓茵茵”这个名字,站在全校年级第一位。 老师不愿意听她说话,让她调换位置?那就按照他们说的,用事实讲道理,拿成绩堵他们的嘴,让她坐到宋筱筱的身边,做到别人都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每天恶心宋筱筱。 纸张刷刷响的声音惊动了梁烨和张天石他们,张天石难能可贵地把头抬了起来,不再是瞌睡的状态,梁烨也很费解如今卓音梵的做法,虽然以前的卓茵茵也有认真学习过的状态,但是那个呆头鹅的表情,和现在这种一看便是胸有成竹的表情,完全大不相同。 梁烨和张天石第一次心中有了同样的想法。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卓茵茵”,像是换了一个人,看起来偶尔还会露出小白的神情,其实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在其中。 梁烨调皮捣蛋的精神上来了,搓了一点橡皮屑,往卓音梵的身上砸去。 卓音梵不搭理他,梁烨又折了一个纸飞机,尖头的那一端往卓音梵的脑门戳去,结果顺着风,纸飞机飞到张天石的两腿间,他们的这一个小动作被讲台上的老师捕捉得一干二净。 然而老师给予的反应,却让做好心理准备来接受惩罚的梁烨感到快活。 英语老师折了一截粉笔,直接投到卓音梵的脑门上,卓音梵躲也没躲,就这样给他砸中。但是她的气场,莫名的有一种能吃了人的架势,老师挑挑眉,道:“看什么看啊,对老师的课堂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就这样不好好念书,难怪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倒数。光顾着上课期间打打闹闹,书不好好念,成何体统。我刚刚讲到哪里了?你给我上来!”他在黑板上啪啪写了几个英语字体,道,“这个题目你上来自己做!” 是一段连词造句,老师分别写了五个英语单词,需要重新排列顺序组合成一段完整的句子。大家都准备看卓音梵的笑话,甚至有一些人觉得这道题目简直太难了,还好老师没有点到自己。 “怎么站着不动,上来啊!”英语老师轻扣讲台。 卓音梵立即起身,走过去,专门从老师手中接过那只粉笔,然后面向全班同学,傲然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瞬间,全班同学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这是一种在战前虚张声势的效果。卓音梵回过头,全神贯注地在黑板上漂亮地写出了几个大字! 所有人又都惊呆了,课堂之上,纷纷交头接耳。 连老师也惊呆了。卓音梵不仅回答正确,字迹工整,不□□,而且是以一种笔画不连断的花式体写出来的,没有一点练习的火候,做不到她这样的地步。更遑论他们还是一帮孩子。 “不可能吧,卓茵茵什么时候写字这么好看了?” “喂,许一诺,她写的对不对啊?” “老师的表情,是不是回答正确了?” “发生了什么情况?” 卓音梵从小练过毛笔字,写起字来有笔锋,一开始还不习惯这个世界的圆珠笔、钢笔一类,也要感谢宋筱筱能在她住院期间看她,让她认知到学习的重要性。 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重要的就是用实力、用学习成绩来说话,成绩就是他们讨好家长、让老师、让许多大人重视他们的武器! . 放学的时候,大家都在收拾书包,许多人还在交头接耳,偶尔会有异样的眼光投过来看她。 卓音梵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有的别个班级,甚至是别个年级的学生串班跑过来看她,每个人都带了一本小本子,封皮都很漂亮。卓音梵知道他们找她来做什么事,其中一个男孩子道:“你就是卓茵茵?终于看到真人了,你的那个武功实在太帅了!能不能收我为徒啊?” 卓音梵一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应该以学习为重,那些动作都太危险了,好孩子不应该学哦。” 还有人拿本子凑到她的面前,道:“卓茵茵,给我签个名吧!能不能做个朋友啊?这个签名是我帮我奶奶要的,她也老喜欢看你的表演啦,你什么时候能够再表演呢?” 卓音梵想了想,道:“不知道呢,不过你可以先关注一下我的微博,魔道教主卓茵茵,一有动向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发表到微博上面的。” 后面有一些还没走掉的五年一班的学生都很郁闷,什么情况,那个万人嫌的卓茵茵,突然这么吃香了? 而且她爽朗热情的笑容,令她看起来有几分好看。 有些人不可思议地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实感觉卓茵茵越来越好看。 连班干部卓婷雅也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她开口:“卓茵茵,其实我爸也很喜欢你的表演,这几天还时常拿你的事对我说教,让我也要向你学习,好好地用功地读书。我们……我们能不能做个好朋友啊?” 好朋友?这是第一次在学校里,有人主动说要和她做好朋友。还有一些其他的同班同学见卓婷雅都这么说了,也纷纷跑过来要与卓音梵重新交好:“卓茵茵,你的成绩是怎么突然变这么好的?能不能教教我们?” 以前都喜欢围着宋筱筱团团转的孩子,现在全部跑到看起来更厉害的卓音梵身边,全在夸奖她在网络上的那些英勇事迹。 宋筱筱看了,恨得牙齿都在哆嗦,咬一咬手指甲,她不知道这个班集体是怎么一回事了,如今的风气居然一面倒地转向支持那种吊车尾身上了? 更关键的是,全班五十五双眼睛,再加上老师的一双眼睛全都看着,卓音梵上讲台写的那一手漂亮精彩的字,宋筱筱根本是连说她作弊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梁烨正好经过宋筱筱的身边,宋筱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梁烨不识好趣地拎着书包走了。 宋筱筱也只好先暂时作罢,转身走了。 卓音梵在一帮宝娃的簇拥下,下至三、四低年级,上至六年级高年级,一窝蜂地也朝学校大门口过去。五年一班的一些学生发现,卓茵茵抛除了自卑、不吭声的缺点,其实挺好交流。 阳光小学不像盛鹰国际那么多规矩,基本三四年级以后,老师不会在放学后组织学生到校门口集体等待他们的家长。 刚到门口,宋筱筱家里的车停到卓音梵面前,宋筱筱打开车窗,露出她那张五官精致的小脸,她道:“卓茵茵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你家那么远,你奶奶又根本不会来接你,走回去很辛苦的。不如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一般主动送上门来的好事,基本上都有它背后的其他意义,卓音梵不相信宋筱筱真能那么安好心,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我身体刚刚复原,急需要强身健体,多走走路挺好的。” 宋筱筱吓唬她道:“最近路上很不安全,上星期春园实验小学有一个三年级的孩子就被诱拐了。” 宋筱筱说的话确有此事,最近在s市确实发生了几起诱拐事件,那些孩子都还没被找到,路口设置的监控摄像里显示,都是一个戴帽子戴口罩,身高大概在173左右的男人抱走。部分家长痛失孩子以后,一蹶不振,警方多次搜捕,均查不到那个男人的去处。 这时正好许一诺骑车过来,把车屁股扬给卓音梵看,让她上车:“我送你一程吧,卓茵茵。” 宋筱筱道:“许一诺你干什么?” 许一诺一笑,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没干什么呀,现在路上不安全,我送一下卓茵茵。” “你以前怎么没这么热情……”话还没说完,学校门口忽然刷的同时开来两辆豪车,一辆正是宋筱筱见识过的迈巴赫,还有一辆……还有一辆是年产量十多部的超级跑车中的跑车,一款红色风神帕加尼。 这次,不单单是那个在医院里见到的漂亮小男生了,还多了一个看起来就像他的车一般,神态犹如一团烈火般的另外一个男孩。 江以墨看到左韩非下车,左韩非也看到江以墨下车,两个人同时快步走到卓音梵身边,一人牵起她的左手,一人牵起她的右手。 江以墨道:“茵茵,回家了。” 左韩非道:“茵茵,我带你去兜风,他那辆一千来万的破车有什么好坐的,还是我的红色风神好。” 看到这一幕的宋筱筱,头皮都要炸了。谁能告诉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whatthe*的情况?! 43|043 一千来万是破车? 不好坐? 不如红色风神帕加尼? 好吧,帕加尼全球限量销售,价值将近三千万,在迈巴赫的面前,的确是能秒杀它的豪车。 但是一千来万的车会是破车吗破车吗破车吗?那宝马之类的又算什么了,宋筱筱看了看自己家的宝马系列,又探出脑袋仔细看了看两个男孩身后各一辆豪车,忽然一股股心酸莫名涌上心头。 至于为什么宋筱筱会知道帕加尼的这款红色风神,也是听她爸爸无意中提起来的,据说s市之内有一户大户人家在前些日子很豪放地败下这款车,瞬间豪掷千金从国外提到国内,说是无意提来,宋筱筱的妈妈又找来帕加尼的相关资料和图片对她进行科普,其实说白了,宋筱筱的家境和资本虽然只够念这所全市普通居民里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阳光小学,但是班级里的孩子们,她因眼光从小被锻炼得极高,一个也都看不上。 而她妈妈的教育方针也是,把握一切能够把握的机会,如果身边有条件不错的孩子,不介意她与他们打成一片。 然而那一天,在医院遇到江以墨以后,宋筱筱就打定主意想留下来帮助卓音梵“补习”,只为了更好的接近这个看起来家境优渥,性格也很优秀的男生,加上许一诺无意识地说了一句,江以墨曾经是全国奥数比赛第一名,宋筱筱更加坚信,以及肯定,等将来,江以墨一定能成长为一名业界非常杰出的男性。 但是她没想到,江以墨会对她一点都没有兴趣,全神贯注地教卓茵茵学习? 那个什么都很普通,学习吊车尾,长得又一般,还胖的卓茵茵? 不仅如此,今天居然还同时出现了另外一个强劲有力的劲敌,无论是长相,还是作风,还是家世,绝对都能和江以墨打成平手的另外一个人——左家小公子左韩非。 怎么好事都被卓音梵赶上了? 咬了咬指甲,宋筱筱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镜子,对照自己的长相,又看了看车窗外不远处那个被两个漂亮的小男生争相抢夺的卓音梵,简直想抠下他们两个人的眼珠子。 这年头的审美是倒退回唐代了吗?以胖为美? 今天一连来好几场打击,都叫宋筱筱措手不及。先是卓音梵敢在课堂上面公然反抗,要求调换位置。接着是在厕所里面,被她用奇怪的蛮力强行钳制。再来英语课上面的奇迹,最后到放学期间同学们态度的转变,以及现在的一幕! 第一次感受到了重创,是在外貌方面,从小宋筱筱的生活水准就在普通孩子之上,虽然不能达到呼风唤雨的地步,但是要什么有什么,见过她的大人们都夸她长得水灵。今年八月,即将十岁生日大生日到场,届时她的父亲,会为她举办人生中第一场最大的生日patry,也会宴请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其中包括父亲的顶头合作老板张立胜,以及张立胜家的小公子张小霆。 她咬了咬指甲,这个习惯很不好,可是改不掉,将她的手指两边的肉已经咬得有点变心,宋筱筱突然决定了一件事,听到司机问她:“小姐,要走吗?”宋筱筱道:“走吧。” 八月份,她要将生日邀请函亲自递给卓音梵,也希望她能在她的生日会上,打扮的和以往一样土气十足,以反衬她公主的高贵气质。 . 学校门口同时迎来两辆价值极高的豪车,许多人见过迈巴赫的车标,但是不太熟悉帕加尼的,都频频驻足观望迈巴赫,甚至有些人在感叹投胎是一门技术,他们这辈子估计都没法坐上豪车的副驾驶位,而这两辆车的主人,在引起围观群众驻足的同时,也在热衷于同一件事上面——怎么带走卓音梵。 江以墨下完课就上了车,一天没有联络,令江以墨小小的担心,卓音梵能否重新适应学校的生活,这才和李叔打定主意,两人从最西边的盛鹰国际小学一起赶到最东边的阳光小学。 至于左韩非的到来,当然和他的情况不一样,自从前几天比试完以后,左韩非对待卓音梵的态度就变了,这小家伙不仅忘了当初的他是怎么打压张姨,又是怎么瞧不起卓音梵,如今却和一个狗皮膏药贴上来。 虽然左韩非是一个孩子,李叔却是一个男人,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最准,李叔分明察觉到,左韩非的用意不简单。 至少,不是单纯的想和卓音梵交朋友那么简单。 同时李叔也是第一次看到江以墨能对一个孩子这么热衷,虽然平时他和江和硕的态度一样,认为多数时候江以墨只是童言无忌,或者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这叫做感情嫁接的手段,因为平时江和硕太忙,无法陪伴他,而李叔也时常摸不透江以墨这个孩子心里所想,所以一旦这个人,无论年纪大小,一旦得到了一样爱不释手的事物或者人,就会对对方产生一种依赖心理。 看起来是卓音梵得到了江家的助力,从现在开始,慢慢地混得风生水起,实际上,真正救了他们江家的,其实是卓音梵才对。 面对左韩非的追踪,江以墨道:“howoldareyou?” 中文巧用英语直译,翻译过来就是,怎么老是你,左韩非双手插兜,嘿嘿坏笑:“我带茵茵过去兜风的。让她坐上我的红色风神,体验一下追风的感觉。怎么了,不可以吗?散散心而已。男孩子带女孩子出去玩,给她们花钱,看她们高兴,天经地义。” 江以墨将卓音梵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左韩非也当仁不让,将卓音梵往自己的身边一扯,还好卓音梵不是一个棉花做的玩具,否则真的能被他们两个的拉扯之下弄坏了。 怎么回事? 慢慢又聚集了一些新的围观群众,除了接送孩子放学的家长,还有一些路过的甲乙丙丁,包括学校里的老师和门卫,当然早就有人认出来这几位就是前些天闹上微博热搜的主人公。 大家交头接耳,光顾着在猜测接下来的情节走向,门卫也忘了出面阻止。 江以墨道:“你松手,茵茵的胳膊被你拧红了。” 左韩非道:“该松手的是你吧?”今天艾琳没跟着他一起来,一是座位坐不下,二是他确实有心带着卓音梵去玩,其他的女人在场,只会影响他个人的发挥。 平时都是左韩非让艾琳配合着说一些话,如今艾琳不在身边,左韩非只好自己上场,胸一挺,就是不放手:“茵茵,走,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你想吃什么,都给小爷我说,再贵的再难买到手的,都包在我身上没问题。” 结果卓音梵只说了一句:“我想吃麻辣烫……” 半个小时以后,两辆豪车再次停在了上次来到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有些脏乱差的门面店。连老板看到门口的架势也都惊呆了。本来很忙乱的店,莫名其妙的由老板亲自接待他们,李叔肌肉魁梧地往店里最后排的一个位置一坐,跟进来三个看年纪都差不多大的孩子,其中两个男孩,模样极为标致,一前一后夹着一个相貌微胖,但是气质看起来不错的女孩在走,活像两个小保镖。 江以墨时不时回头盯一眼卓音梵的脚步,温柔的小眼神似乎能掐出水来:“茵茵,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 左韩非也不甘示弱,更是搂住卓音梵的肩膀,与她共同进退。 许多人被这一幕吸引,同时也看傻了眼,其中有一群也来吃饭的附近的男大学生,暗暗感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单身狗了,我这是输在了起跑线上。你们看看现在的小孩子,简直成精了。” 有人会相应地认出他们,但同时世界这么大,不一定所有人都能认出他们是谁。 江以墨很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卓音梵坐下,左韩非也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往江以墨身边一挤:“茵茵,别坐他的,坐我的椅子,我的椅子香一点。” 前排正在吃饭的一对情侣听了,把碗中的泡面喷了出来。 卓音梵摆摆手,拿了一个空篮子,跑到柜台前选菜,每逢看见琳琅满目的吃的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卓音梵拿大夹子夹了几样,招呼江以墨也快过来,左韩非被人伺候惯了,在位置上喊道:“我的呢?” 卓音梵懒得搭理他,直接回一句:“我夹什么你吃什么,要么你自己来。” 好好好,左韩非也不挑剔了,大老爷们地坐在座位上,根本不肯动。 李叔过去帮忙,左韩非的司机在外边吸烟,没有进来。四份麻辣烫一起下锅煮了。结果最终上来的菜色,卓音梵、江以墨、李叔他们三的花花绿绿,什么好吃的都有,只有左韩非被排挤在外,清汤寡水里面全是清一色的面条,左韩非拿筷子捞了捞,果然除了面条还是面条。 他要闹了! 卓音梵眼皮子都不抬,咬了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包下肚以后,慢悠悠说:“不是说好的么,我夹什么,你吃什么,不能挑剔,要么你就自己干活。” 左韩非闷笑了一会儿,觉得那汤里有毒,抿了一口仙味儿,拾起筷子还是全吃了。 李叔暗暗觉得,高,实在是高,卓音梵这驯服人的小招数,真是特有手段了。 那个拽屁拽屁的中二病小少爷,居然也有肯乖乖听话的一天? 44|044 饭饱以后当然不是去兜风,卓音梵提倡,“我们要以学习为重”,害得左韩非大跌眼镜,难得求爷爷求爸爸求了半天终于让司机开出这辆红色风神,让他载着卓音梵去兜风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左韩非道:“书有什么好念的,读书读到最后,不都是为了赚钱吗?” 卓音梵反问道:“风有什么好兜的,兜风兜到最后,你能真的飞起来吗?” 好像是一句毫无关系的对话,左韩非居然被逼得哑口无言,卓音梵现在确实一门心思只想着学习,因为她在暗中决定,要带着“卓茵茵”的名字,站在学校的最高点,甚至是站在社会的最高点,让曾经看不起卓茵茵的人,永永远远都要记住这个被他们耻笑过、被他们无视过的名字。 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都是来自卓茵茵回忆里的点点滴滴,卓茵茵这辈子受过许多苦难,也只享受了九年的人生,并不知道风雨之后的彩虹会有多么壮丽,遭到欺凌,软弱与麻木并不能求得对方的停手,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曾经卓音梵想过无数回方法,只需要动用两三成的功力,她就能轻而易举杀死许多人,但那样的做法,无疑也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弱者的手段,要让别人服气,就得从心理层面上入手、打压,比如她过得越精彩,有些人越是气不过。 比如这个时候的刘红花,早早地将卓子辰接回家,卓咏看到以后,问她:“茵茵呢?” “什么茵茵。”刘红花当听不见。 卓咏追在她身后,又问了一遍道:“你真是的,你怎么越来越老糊涂了,我问你茵茵呢?” 今天是相约从江家接回卓音梵回家住的日子,阳光小学除了一二年级下课比较早以外,其他都是统一下课,结果卓子辰被接回来了,卓音梵的人没看见,怎么能叫卓咏不担心不着急? 刘红花这时候才有些生气地笑道:“我们家除了一个宝贝孙子,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什么卓茵茵出来了?” 卓咏知道她说的是气话,那天江和硕带人过来“抄家”,不客气地签署了一份协议,还把刘红花给卓子辰买的那些玩具,七七八八都抢走到车上,光这件事,卓子辰就在家闹了很久,天天哭诉要那些玩具回来,甚至没教养到还和刘红花动手。 刘红花平时把卓子辰宠到无法无天,卓子辰拿小拳头砸她,刘红花不躲,一砸之下不得了,打在刘红花的肚子上是小事,刘红花穿着一双底子已经磨平了的鞋,鞋子一滑,刘红花栽了跟头,这事情都惊动到了最后不得不上医院的地步,刘红花的年纪也已经大了,有点骨质疏松,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可事情一出来,虽然卓音梵全程没有插手,在她眼里就是晦气,这下是对卓音梵更加气了。 罪魁祸首的卓子辰还觉得自己没错,都赖卓音梵,和什么一抹玩到一起之后,合起伙来欺负他们一家子,如果不是卓音梵抢走了他的玩具,能出现这么多状况吗? 他从来就没想过那些玩具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花了谁的钱买来的。 卓子辰有一个微博名叫“千年不朽僵尸王”,自从卓音梵以一段钢琴视频征服了微博热搜圈以后,卓子辰时刻都关注她的动向,再利用“卓茵茵是我姐姐”这个梗,收获了一批有爱心,也很喜欢姐弟这种萌萌关系的小粉丝。 最近卓音梵又闹了一点动静,卓子辰原本在电脑客户端看到关于她的新闻,还有些觉得好笑,他说过,卓茵茵有几斤几两,他可是最有发言权的。上次那个钢琴曲,估计就是侥幸弹奏出来,不可能是她的真才实学。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过学习钢琴的经验! 有人还和卓子辰证实,卓子辰统一回复:“我姐姐平时在家里面好吃懒做,什么事都不肯做,平时奶奶对她特别好,她还不知足,在外面和男孩子瞎玩,不回家,害奶奶担心。” 有人指出来:“你怎么这样说你姐姐呀?” 卓子辰傲娇的小脸一扬,在键盘上敲字战斗:“她就是这样,我以事实说话,我确实是卓茵茵的弟弟。是你了解我姐姐多,还是我了解她更多?” 然后卓子辰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卓音梵传说中的黑粉的代言人。 有喜欢卓音梵的人,相应的就有一批讨厌她的人存在,这部分人和卓音梵没有共事过,与她无冤无仇,也不了解她的为人,然而在网络这个你看不见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谁的时代,带有一点恶意,只为了一时爽快的评论有很多。许多人也都通过卓子辰了解到,卓茵茵在家里和卓子辰他们不对付,卓子辰还一一列数了卓茵茵对他的一些恶行。 比如不知道要让弟弟,抢他油条吃,明明被好心人资助了很多零食,也都自己护食放在房间不肯分享,还因为身高的关系,动不动就打他,有一次奶奶让她带他出去玩,她直接狠心地把他扔到大街上,当时天都快黑了,他身上身无分文,差点和一个给他糖吃的阿姨跑路,幸好被好心的路过人及时制止。 还有一些其他的爆料……这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居然成了卓音梵的黑料! 一直到那一天,网络上又放出了两份关于卓音梵武打表演和字画表演的视频,卓子辰点进去一看,牙齿都打哆嗦了,卓音梵又舞剑又弄棍,而且连他这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她的武打招式和电视上演的那种完全不一样,电视上演的都是带了五毛特效的炫彩技能,卓音梵的则是实打实的招式! 卓咏在一边问卓茵茵去了哪里,刘红花不吭声,还呛了他几句,卓子辰一想到卓音梵要回来,莫名其妙地浑身发冷,这事情没敢和不上网,也不怎么看网络新闻的刘红花卓咏他们说。 总而言之他也不想她回来。 他抢了她那么多的零食,万一她揍他怎么办? . 卓咏本来为了迎接卓音梵回来,特地在菜场买了许多好吃的菜,还有熟食,盐水鹅一类。这下倒好,刘红花居然当卓音梵不存在,不管不问,卓咏都难以想象一个小女孩,万一在校门口没人接,孤苦伶仃地站上几个小时是什么情况。 在这个家里,唯一比较关心卓茵茵的要数卓咏了,卓咏准备出门和隔壁邻居丁萍家借一下电话用,刘红花抢在他前头喊道:“你干嘛呀你。” 卓咏难得硬气了一点:“去把孩子接回来。总放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一个事儿。” 刘红花一屁股赖在沙发上,不愿意:“要接你去接,我可不知道江家在哪,不知道孩子上哪儿接去。” “再说了,我哪里知道她有没有上学。虽然上个星期五我和老师打过招呼了,说不定她没上学呢?” 卓咏气不打一处来,可这个家是刘红花做主,他也说不来什么难听话,只道:“你看看你,要不是你偏心,孩子现在能是这样吗?” “我又怎么了我?”刘红花不管卓咏怎么说,都不肯动作,桌上一堆美食,卓子辰喊道:“奶奶,我饿,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呀?” “好好好,我们先吃,不等你爷爷。”刘红花拿来一只碗,开始喂卓子辰吃上东西。 卓咏看到这个情况,真是恨铁不成钢:“说好的等茵茵回来吃的呢?你们现在动筷子是什么意思?” 眼下他们老两口现在住的房子,是以卓咏与刘红花的名义购买,卓咏和刘红花都有退休工资,平时吃穿不愁,还小余了一部分钱,加上卓子辰的父母会定时寄一些钱过来孝敬他们,刘红花一直对卓茵茵一家子的事耿耿于怀。 “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她都没回来一个星期了。”刘红花继续喂卓子辰,说着,“有娘生没娘养,我天天待她哪里不好了?她现在胳膊肘往外拐,看她那样,哪里知道自己还姓卓。我看她啊,姓江还差不多。” 说着,一边塞了一大口红烧肉给卓子辰吃。 卓子辰一边咀嚼,一边笑呵呵的,听了以后也跟着刘红花起哄:“对啊对啊,爷爷,奶奶说的没错,她现在天天就知道跟那个什么一抹在一起玩,根本就不把奶奶爷爷你们放在眼里,这么多天也不主动回来看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奶奶过去找她,应该是她找奶奶呀!” 这个小孙子的声音因为吃饭而含含糊糊,卓咏也是听清楚了,刘红花觉得她家小孙子说的真是太好了:“还是我家宝贝孙子乖,这么小就知道要疼奶奶。你看看那个卓茵茵,她能是个东西吗?跟她妈一样,净会给我们家添乱子。” 刘红花越说越气:“本来女娃娃就是将来嫁人了,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我那次有错吗?我什么时候有说错过吗?她以后根本就不能给你们卓家传宗接代……” 话刚说到这里,刘红花又觉得不解气,卓茵茵的父母当年全都一走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收拾,卓茵茵年纪小,她又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卓子辰父母的对比肉眼可见,这么一些年下来,她可是从来没见过卓茵茵父母寄来的任何一分钱,幸好现在国家推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不需要交纳书本费、卷子费、伙食费之外的其他费用,其实被江家带走也是好事,省了她的饭钱,但是不甘心,刘红花不甘心养了几年的孩子就这么到别的家庭手中。 刘红花突然沉思了一下,说道:“等孩子念完初中,就让她不要上学了。” 卓咏有些不敢相信的,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刘红花道:“我是说,咱们不让孩子上学了,反正该念的九年也都念完了,没她什么事儿了,你这个小孙女根本就不是念书的料,还浪费那点时间干什么呢,早一点出社会,早一点挣钱,不是挺好吗?” 她摸摸卓子辰的小脑袋,卓子辰正吃得香,卓咏想不到最毒妇人心的写照就在自己的家中,这个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女人,他手指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么只好由刘红花主动发声道:“辰辰还小呢,以后要念书,要上大学,那都是钱。他父母在外面也不容易,总不能指望着,把他们两个人的心血全榨干了吧。我们两个有多少钱,你也不是不知道,辰辰这念书下来,我听隔壁的丁萍说起他们家儿子啊,一全套的念下来,都要花好多万呢。” 卓咏全程不说话,是因为气的。 刘红花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让卓音梵到初中毕业以后,不管考的好,考得不好,都辍学回来不要再念了,直接去打工,甚至为卓子辰将来铺路。 果真刘红花谈到了将来的事情:“那么多钱,我们两个的退休工资加起来也不够。虽说上次那点钱,江家的二十万,那一部分,我给收着了,可那也不够啊。以后娶媳妇,生孩子,买房子,哪一个不是钱啊。就说找工作吧,你要想好一点工作,还得打点一点关系。我让茵茵还我们家一些钱,那不算过分吧?” “正好她和江家那小子关系好着。行啊,就让他们关系好着。继续这么下去。”刘红花笑了笑,年迈眼里却透射出精明的光,“等将来,他们家不管怎么想的,真想娶咱们家的茵茵,那好,我不阻拦,我还要恭喜他们呢。可是这笔礼金嘛,数目肯定不能少,他们江家那么有钱,我们能不多拿一点?” 卓咏气得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这是卖你孙女。” “江家,江家会娶茵茵吗?”不是卓咏不相信卓音梵,而是这么小,又不是在过去,还能定一个娃娃亲,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可能是当真的吗? 不提江和硕的为人如何,虽然他在业界,口碑向来好,自从江以墨出生不久以后丧失亲母,这江和硕也没再提娶亲这种事情,当然人都有生理需求,江和硕也有过和其他女人保持*关系的事情存在,其中就有他一手捧红的某个硕女郎,正是现在红到半边天的影后级人物李如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花边新闻了,而是全国上下都了解到的事情。 江和硕虽然没有承认,李如冉的公关团队也已经表明,绝无此事,然而,江和硕有几把刷子,生活状态如何,在他开始接手照料卓茵茵这件事开始,卓咏就在暗地里收集各种报纸、杂志,还有电视新闻来研究。 研究的结果表明,像他们这种豪门世家,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地位平凡,身家也很贫穷的女人为妻。 “你这样根本就是把茵茵往火坑里推!”卓咏指责她。 刘红花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道:“我该让她念书的事也又不是没有做到,只是本来念书这一块学费,就应该是她父母负责,她爸妈都不问她,我哪来多余的钱问她?咱们过去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一个小女娃,要那么多学问做什么,早点出来干工作,对她也好,起步早,钱挣的也能很多。” 她哼了一声,卓咏就知道她要拿他说事:“像你呢,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下地种田,我看你有学问也没改变半边天,这党和国家人才那么多,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也没见你有什么大贡献。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一样的窝囊。读书?读书也没见你有多大的出息!” 为了凉快,卓咏家有装纱门,男方四月的天气,已经渐渐有点小热了,卓咏今天也敞着木质的大门,只关着纱窗门。刘红花的一席话刚刚说出口,门口就迎来了四个身影。三矮一高。 刘红花一看那架势,魂立马吓得丢了。 是卓音梵,还有江以墨他们。 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刘红花也不知道卓音梵都听到哪一句去了,她有些心虚,特别是卓音梵的眼神,和前一两个星期,从医院离开之前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变得,变得有些冷静到可怕。 刚刚刘红花在家里说话,当着没有外人在场,说的要多大声有多大声,碰巧小院子里路过的丁萍都听见了,一边洗菜一边听了一会儿,而后进屋。卓音梵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好商量到九年制义务教育一结束,就安排她上岗工作的事。 卓音梵虽然知道,这个时代,除了念大学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活方式,但是在卓茵茵身体这么小的时候,连小学都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觊觎她将来的生活,甚至以自己的意念,为她建造了将来的前程,还真是卓茵茵曾经的亲奶奶! 卓音梵正要走过去,江以墨拉住她:“这个家不回也罢了。” 呵。刘红花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们家的孩子,能是你们随便带走的吗?” 你们家的孩子? 你现在知道是你们家的孩子了?怎么刚刚不知道呢?一个劲儿往外推。 就连混世小魔王左韩非也看不下去了,帮着卓音梵道:“你们家的奶奶,怎么这么老不死啊。” 卓子辰一听有人骂他奶奶,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看不得了,一看立马被左韩非的气势给摄住了,之前有一个用笑容就能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江以墨,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好招惹的校霸级人物。 左韩非提唇斜斜地一笑,他就是喜欢吓唬这种和他差不多年龄大的小鬼头。 隔空挥了两下拳头,卓子辰往刘红花身后闪了闪,眼里都快扑闪出可怜兮兮的泪花来。 刘红花动怒了:“茵茵,你现在还承认你是卓家的孩子,就赶紧回来。”同时对江以墨他们说道,“我们家教育孩子的方式,都是我们家关起门来的家事,你们外人没道理参与,还是趁时候早一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说到“各找各妈”的时候,卓音梵很明显的感觉到江以墨的手心,攥得更加紧了。 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刘红花肯定也知道,江以墨从小就没了妈妈的事,这几天住在江家,卓音梵大致了解到,江以墨会对她这么好,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处境十分相似。 一直以来江以墨都以乖巧著称,从来不给江和硕添麻烦,但是,从内心深处可以感受到,他也想要被人关爱,每一句“爸,你放心吧”背后的意义,其实都是“爸,我想你陪陪我”的隐含词。 问卓音梵为什么能够体会?因为过去的卓步凡虽然疼爱她,对她有求必应,但是也忙于处理与正道人士之间的关系,而且卓步凡也沉迷武学,一个男人有时候带不好孩子,多少都会忽视孩子自身的感受。 卓音梵大步一迈,江以墨面色如常地拉住她:“茵茵。” 卓音梵知道,这个动作是江以墨真的怕她深入虎穴,不过:“我会保护你的。”卓音梵忽然回头,他们两个人的手一直牵在一起,稍稍一用力,江以墨就能被她顺势拉入了怀里,在一边的左韩非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江以墨已经被她抱住,卓音梵贴近江以墨的耳边,说了那样一句话。 我会保护你的。 . 回去的路上,左韩非和他们分道扬镳,今天一天结束,跟屁虫似的黏糊了一天,卓音梵都没能乘上他的帕加尼一次。 在卓音梵看来,还是江以墨的车坐得舒服。 与江以墨窝在皮椅里,李叔很想知道卓音梵到底和江以墨说了一些什么,他家的这个小少爷,别看现在好像沉迷于书的世界中,正儿八经地坐在车后座,好像一株屹立不倒的小树苗,任谁也打扰不到他。其实耳根的红透程度已经出卖了他。 李叔不禁在心中提出了一个疑问,人真的会在一夕之间转变吗? 可能别的人没有仔细发觉,就连刘红花也差点被卓音梵给骗过去了。毕竟生活了九年的孩子,如果突然性情大变,难免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刘红花他们又是比较迷信的一类人。不将卓音梵留在家里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李叔近距离与卓音梵也生活过一段时间,她这个时候正在玩江以墨随车携带的ipad,本来正在沉迷于大鱼吃小鱼的游戏里,莫名就抬头望向中央后视镜内李叔的脸,李叔忽然心头一震,他刚刚总有一种错觉?他先是偷偷观察卓音梵没错,但是他的动作非常细微,一般人不会察觉,而卓音梵的表现,明显是发觉到他在观察她? 所以她抬起头,所以她对他在镜子中笑了一笑。 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又要添一大了。他仍然觉得这个孩子很神奇。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蠢人一枚,他开始也是,卓音梵说话驴头不对马嘴,可是越往后,他越发现这个孩子其实聪明得很擅长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性,并且心思敏锐。 李叔身边的副驾驶座位有一份报纸,上面有个角落里占据了小小一块版面,其内容正是——《九岁女童自杀之后奇迹般复活,*复原能力是一般人的十倍。》 . 累了一天,卓音梵洗完澡,早早上床休息。张姨很高兴卓音梵能够重回江家,在他们睡前还给他们做了一份椰子汁西米露。 卓音梵打开微博app,发现今天的热搜也有关于她的消息。 #不爱跑车爱麻辣烫# 现在新的一句流行用语是:“我宁可坐在馆子里被麻辣烫辣得想哭,也不要坐在帕加尼红色风神里春风得意地笑。” 横批:“因为我有迈巴赫还可以选择。” “……”呃,无形之中居然为这两辆豪车的品牌打了广告。 卓音梵还不知道百度这个搜索引擎,如今她在百度明星排行榜上面,又前进了好几十位,打败了一些已经位居十八线的影星。归功于江以墨茶余饭后以在手机追连载小说为由,玩乐手机,实则偷偷为她赚取财富值,换成小花全部献上去的结果。 江以墨先去洗澡了,趁这个时间,卓音梵想找点事做,先是打开了某宝软件,那边的审核进度还在继续,然而已经有人在微博底下留言催促她,怎么不快点让梵音阁上线,甚至有准备文艺汇演的团队负责人,想找她特别订制一组服装用具。 什么样的评论都有,卓音梵基本都点开来看了,一眼速记的能力让她一字不漏,又能很快地看完上百上千条私信,然而其中有一条十分特别,让她看了一眼还不足够,又回头翻出来看了第二眼。 是一个带v字的电视台制作人,叫吉天成的给她发送私信:“卓茵茵你好,首先想要和你说的是,我不是骗子,我是央视文艺综艺频道的一个节目制作人。我看了你的表演,觉得很出彩,正好我们栏目组最近在筹划一款新的节目,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来参加?” 45|045 这个叫吉天成的人的的确确是央视频道的一个节目制作人,在业界也比较有名气,他的那套班底,做的几款节目,收视率都十分不错。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吉天成在某日看到了卓音梵的表演的视频。 说起来还要感谢当初的小提琴手先发的那个视频,之后得到了某位音乐巨人许老师的大力推广,而吉天成能够看到这个视频,也是通过许老师的大力推荐才知道。 自那以后,吉天成十分关注卓音梵的每一部作品,可以说,无形之中已经成了她的铁杆粉丝一枚。 虽然他从来没有浮出水面为她摇旗呐喊助威什么。 在今天栏目制作组策划了一档新节目以后,吉天成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能文能武的小姑娘。那个节目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再适合不过了! 握着手机,吉天成的一颗心一直悬着,他做过许多期节目,但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激动情绪!邀请卓音梵上节目,完完全全可以引发话题量,以及不无意外地情况下,绝对能增加收视率,向着更高的成就进军。 卓音梵自身的体质就很特别,虽然这一点真相十分残酷,然而她的最大卖点也是——昔日自杀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为新时代神童。 不仅能文,还能武! 吉天成想打的旗号就是如此,只等着卓音梵愿不愿意,而且他得再拿到她的监护人的许可。 自然,相应的报酬也不会少。 . 卓音梵躺在床上,江以墨已经洗完澡,换上一身水色的丝绸质地的睡衣。慢慢走进房间,在看到她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机,江以墨微微笑道:“在看什么?” 卓音梵反复点进去吉天成的个人简介里面,但凡加v的基本就是得到了官方身份认可,其中吉天成的简介写道:央视著名节目制作人,曾经制作过《少年冲冲冲》、《你画我猜》等火爆节目。 随意点开吉天成的一个微博内容,有转发,也有自己编辑的,大多数都是和各类主持人,或者工作人员之间的互动。还有与名流、演员的合影。 卓音梵惊喜地停留在屏幕上的“央视”两个字上面,她曾经想过要上中央频道的电视节目,因为央视是覆盖全国地区的一个频道,大写的cctv就是一个国家认证的标志,一旦能在上面有了露脸的机会,也就是说,全国十三亿人口将有一大半的群体能从电视上看到她的样子。 当她站到那个舞台之上,也就意味着她离被家喻户晓成功了一小步,更意味着她离童星前进了一大步里程碑。 虽然文艺综艺类的频道,和央视新闻频道等主流频道比起来,受众可能没有那么全面,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步稳步稳扎地慢慢来嘛。 卓音梵笑着扬起手机给江以墨看:“以墨,你猜,谁给我来信了?” 江以墨认真地看了一眼,也把对方的名字念出来了:“吉天成?” 吉天成这个人,江以墨不认识,不过江以墨曾有幸认识过吉天成制作过的节目里面的主持人。 如果吉天成知道江以墨每天都和卓音梵在一起,一定不会采取这么麻烦的手段。 直接联系江家就可以了。 江以墨道:“茵茵你要去参加电视节目?” 卓音梵肯定地点头:“这可是央视的节目。” 央视啊,说到这几个字,她还是很向往:“那里的舞台很大,是一个成名的好机会,也是一个能赚钱的好机会。” 卓音梵的目标特别明显,原来还觉得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一件事的江以墨,忽然十分惊奇地面向她。 江以墨回想起第一次与卓音梵见面的样子,卓音梵小白地问他“明星”是什么意思,他还油然而生一股同情之情,认为那仅仅是一个天方夜谭,没想到这么快…… 这么多天来的相处,卓音梵的能力有目共睹,迟早她会如大鹏展翅,飞得更高更远。他应该为她高兴,然而……那也意味着会有更多人喜欢他的这颗慢慢打磨出光彩的宝石。 江以墨莫名心悸了一会儿,先是背过她,露出了一点点低落的表情,但当转瞬回头的时候,又重新带上了笑容:“只要是茵茵想做的,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以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卓音梵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拿鼻尖蹭蹭他。 一进门来,就看见穿着草莓睡衣的卓音梵,小小的一只蜷在江以墨的怀里,张姨本来又拿了一杯巨杯芒果味沙冰的手,顿了顿,默默然退了出去。 刚刚吉天成见卓音梵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又对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其中包括上一期节目的报酬,五位数。 卓音梵扫了一眼那几个大写的零字,从江以墨的怀里退了退,和他一起分享这个惊喜。虽然和之前她销售两幅画作比起来,才只是三十分之一的份额,但是卓音梵已经很满足,正所谓集流成海,每一点每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金钱,将来都是一笔让人仰观的巨额财富。 更何况,她的梵音阁原创衣饰小铺,马上就要同期上线了,前期的宣传也已经做到位,只等通过审核以后,货品就能如期上架,到时候带领张姨他们,慢慢打开原创界的新历史。 正在手机屏幕面前等着消息的吉天成,突然收到了这个小女孩的回复,当看到上面的一串字以后,吉天成几乎高兴得蹦起来。 卓音梵同意了! . 第一期节目会在五一之后进行播出,选择拍摄的地点也在距离s市较远的京城电视台,卓音梵也是一个行动派,与江以墨商量了以后,李叔、张姨、江和硕他们全知道了。这次的活动她必须参加,又能挣钱,还能为她再一次打出名气。 卓音梵已经不满足于网络的宣传。但在那之前,有个比较困难的地方,是大家都无法忽视的存在——如何绕过监护人而直接参加节目。 如今卓音梵的监护人还是刘红花卓咏他们,小孩子因为不具备管理金钱的能力,卓音梵可以偷偷瞒着他们,卖了两幅画,净赚一百五十万的事,甚至他们如果知道卓音梵正在卖原创服装,卓音梵也有办法搪塞过去。 她只是参与原创设计而已,不具备掌柜管理金钱的能力。 因为不知道,也就不存在过来胡搅蛮缠和她要钱的情况。 本来那笔一百五十万,已经存入江和硕为她开的户头,分两张卡,一张死期,一张活期,死期的那份一百万,银行的利率按最高额度的4%为她增加利息,死期存满五年,每一年又能为她额外净赚4万左右的利息。 五年下来,又是多了整整二十来万。 卓音梵是打算自己留着以后交学费,加上买一套小型单身公寓用,迟早有一天,她必须真正意义上脱离刘红花他们一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经过短暂而急促的适应,卓音梵已经开始明白这个社会的规章制度,有钱能使鬼推磨,走到哪里都通用。 所以她现在很需要钱。 刘红花的话也时刻在提醒她,如果她要回去卓家,刘红花不仅会断了她的财路,甚至还剥夺了她将来上学的权力。 她需要分家,并且让刘红花心甘情愿将来不再骚扰她。 而她,也绝对不会做卓子辰的便宜姐姐,也绝对不会发生,将来忙什么事情,赚到多少钱,最后全部飞入卓子辰的腰包的情况。 她要让卓子辰明白一件事情,更要让刘红花明白一件事情,自己的房子就要自己买,自己的媳妇也要自己娶,自己的钱也要自己挣,那样用起来,心里才能够踏踏实实不发慌。 . 第二天天一亮,卓音梵准时来到阳光小学,吉天成的节目时间卡得正好,五一小长假她正好赶上学校放假,能够去京城录制节目,而在此之前,正好有一场期中考试。 依然是李叔他们送她去。因为前两天迈巴赫事件太高调,这次在江和硕的肯定下,李叔开着辉腾来送他们两个孩子。 下车以后,江以墨替卓音梵拿过书包,率先走出外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皮肤照得有如白瓷一般透晰。 他笑起来温文尔雅,虽然年纪不大,让看到的人们不禁停下匆匆的脚步回头看他。 卓音梵从车上也走下来,江以墨替她背好书包,两个孩子默契十足,不禁相视一笑。这一幕正好被正要进入校门的张美琪看到了。 张美琪摸出手机,偷偷拍了他们几组照片,咬咬牙进校门去了。 46|046 在上课之前,每任课代表都会按小组来收取作业,宋筱筱给卓音梵在住院期间布置的作业,其实是宋筱筱自作主张,老师们根本没有这个胆量,敢给一个脑部受伤的孩子布置作业。但是没想到,卓音梵不仅做完了,还一个字不错地做完了。 卓音梵对待人事十分公平公正,对她好的,她自然会回报,对她不好的,留着给她慢慢对付去吧。 自从厕所事件以后,卓音梵对宋筱筱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今天摸到班级以后,原本站在门口,簇拥着宋筱筱的三五个孩子看到卓音梵一来,全都犹犹豫豫地要不要上前和她打招呼。 昨天那一场战役干得十分漂亮,卓音梵自从在黑板上刷刷刷书写了几个漂亮的英文字体以后,许多孩子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再加上卓音梵现在的身份确实今非昔比,各大报纸的娱乐版块虽然被江和硕暗中给压了下来,但是网络媒体的风向一直都在对她呼之欲出四个字——当世神童。 不谈弹钢琴,弹琵琶的那个桥段,舞剑弄棍的那几个视频,已被网络传阅疯了,许多孩子的家长也看见了,其中不乏五年一班的一些学生家长。 这部分学生家长,并不会以卓音梵为“别人家的孩子”来刺激自家孩子进步,相反他们的心情比较复杂,这可是卓茵茵,曾经自杀,被学校压下来,舆论虽然轰动了一时,但一直没有说法,甚至外界一直有传她在学校也受到了欺凌,所以才会选择跳楼的卓茵茵。 这部分学生家长要孩子远离卓音梵,省得摊上什么大事。 正要进入教室的许一诺在门口也看到了卓音梵,拎着书包主动和她打招呼,以前的卓茵茵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许一诺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词就是“这个丑八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多孩子纷纷看着许一诺的表现,犹豫了一下,也还是将父母的话扔到另外一边,上去和卓音梵打招呼:“卓茵茵,早上好啊。” 卓音梵一一笑过点头:“早上好,汪诗诗,伊桃,桑萌,裴元浩……” 她看了一眼,又多了几张有些面生的面孔,但是根据座位表的排布,她在讲台上书写英语造句的时候,回头已经将大部分学生对号入座,所以叫起名字来一点也不吃力,更没有叫谁起疑。 昨天和卓音梵打招呼的孩子只敢有几个,其中包括卓婷雅在带头,今天慢慢变得有些多了。大家团团围住卓音梵,有些还在问:“卓茵茵,你以前怎么没有那么多才艺?从来没有看你在学校汇演上面表演过什么,快点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故意的。” 卓音梵挠了挠头,装得很害羞的样子:“那个,以前我比较内心嘛,不好意思在你们面前表演,怕出丑。” 好多人都相信了,毕竟实力摆在面前,虽然卓音梵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好看了,体型没有什么变化,从外观来看,还是五年一班熟悉的那个卓茵茵! 大家正在你来我往互相交流,宋筱筱看到他们这样,心里的落差感特别巨大,其实自从卓音梵重新入学以后,就和原来变得很不一样,包括那一次在医院里去探望她的时候,她那个小白到令人发指的样子,宋筱筱真想录下来给所有人看看。 她本来应该依然不受人待见,不过就是几个视频而已。 宋筱筱忽然开口,明里暗里都在指证卓音梵带了手机这回事:“本来老师黑板上写的那道题也不是很难,随便上网一搜就能搜到答案了。” “也是。”有人跟着附和,“老师昨天的那道题目,就算不上网搜,稍微动动脑筋,我也会做。” “嗯,我也会做。” “我也是……” 可关键是,她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卓茵茵? 一个吊车尾的卓茵茵,全班考试倒数第一,甚至全年级倒数第一位,居然会做老师布置在黑板上的作业。 众人心中有疑。宋筱筱又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现在这些题目,就算不会做,可以上网搜的呀。” 她看了一眼大家,笑说道:“卓茵茵,你带手机来学校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和老师好好交代呢?” . 中午,几个孩子围成一团,叽叽喳喳。 “我早就看宋筱筱不爽了。” “我也是,每次讲话都把自己当小公主一样,我看她就是公主病。” “是啊,以为自己家爸爸有钱,谁都应该归她管一样。” “她昨天还说我头发剪得难看!” “她自己说卓茵茵带手机不好,自己还不是天天显摆她爸爸刚刚给她买的plus手机?” 这两三个女孩子,在中午放学之后主动找卓音梵来吃饭,梁烨不知道吃完饭去哪里了,几个孩子干脆借用了一下他的课桌,把几份餐盘摆成两排。 大家看在卓音梵平时受到宋筱筱最多欺负的份上,跑过来想与她吐吐槽,顺便再听到卓音梵能够顺着她们的话一起数落宋筱筱,没想到卓音梵也只是安静地吃饭,全程听着,并不参与。 宋筱筱坐在离她们比较远的位置,可一直关注。 因为昨天是第一天入学,老师依然布置了作业,宋筱筱走过来,作死地对卓音梵道:“卓茵茵,你今天的作业是不是有问题?” “张老师让我来找你一下,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张老师说的就是班主任张美琪,主教语文课,中午的时候和学生一样,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留在教室批改昨天布置的作业。 卓音梵拉开座位,其他几个本来在暗地说宋筱筱坏话的孩子此刻一声不吭,张美琪能有什么好事等着卓音梵?本来吃饭的几个孩子都各找了一个理由,一哄而散,今天早上宋筱筱说过,卓音梵擅自带手机上学,如果被老师发现了,连和卓音梵一起玩的她们,也可能受到批评。 “你听到我说话吗?”宋筱筱看到卓音梵还在吃饭,都有一股想把她饭盒拿走的冲动,“张老师找你去办公室呢。吃吃吃,就知道吃,难怪长得这么胖。” 卓音梵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如果狗咬你一口,是不是你也要回去咬这条狗一口? 不过,怎么一个两个的人,都特别喜欢在她面前作死? 刘红花被江和硕警告过了,喜欢作死,宋筱筱被她警告过了,也依然前仆后继地喜欢赶往在作死的战场上。 既然如此,就让她们继续作一手好死。 如今的卓音梵的确有些胖,不过嘛,想要减肥,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容易的事。 《升空魔功》第三十八重功法“化春六变”,其功效有赛华佗,倘若修习了此等武功之人,一旦身中剧.毒,只要在剧.毒游走到全身之前,用“化春六变”将毒物从体内逼发出来就行。 而卓音梵在修习此功的同时,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化春六变不仅可以逼出毒物,更能逼出体内多余的杂志——比如饮酒时候的酒气,比如脂肪。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让体态很快恢复到苗条的状态,卓音梵想要循序渐进一点,一个人太快变化,会让别人都难以接受。 她要做的就是当同学们慢慢、慢慢地接受她的变化。 这样……才不会显得不自然。 当着宋筱筱的面,卓音梵慢条斯理将饭吃完了,先将餐盘放进讲台旁的蓝色奶格子里,回头再对宋筱筱做了一个扯头发的动作。 宋筱筱瞬间了然,全身过电了一般头皮发麻,心里想着算你狠,只能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一天都不敢再造次了。 去到张美琪的办公室以后,才知道作业确实出了问题。 张美琪拿着一本作业本,直接拍到桌面上,卓音梵顺着她露出的一截长臂看去,封皮上面正是“五年一班,卓茵茵”几个大字。 张美琪道:“卓茵茵啊卓茵茵,我昨天才怎么说你来着?” 张美琪确实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令她头疼的学生,她拍作业本的时候太用力,桌子上的水杯跟着晃了三晃。 旁边二班的班主任午休也没有回去,看到她们这样,同样拿着马克杯站到她身边:“小琪老师,这又是怎么了?” 不看还好,一看,这目光就从卓音梵的身上移不开了。 二班班主任对卓音梵的印象很深刻,应该说,对卓茵茵的印象很深刻,事出有因,张美琪上一次教训卓茵茵的事情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她在办公室里大骂卓茵茵不学好,最后将情书甩到卓茵茵的脸上,不久之后,就发生了那个让人诟病的事件。 张美琪的教学压力自然不用,万幸的是孩子并没有大碍,可是没想到,如今一看,这不仅是没有大碍的样子,更是脱胎换骨,从里到外都变了一个人的样子! 二班班主任暗暗感慨,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含胸驼背,自卑麻木,眼神里没有一点对世界的期望。然而现在的这个,完全不同,眼神明亮,自信十足,挺胸直背,全程都是以微笑的样子在听张美琪训话。 也算是有一点良知还有愧疚,因为她提了一句“让学生找家长过来谈话”,张美琪就照办了,然后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脆弱。好在现在人没事。 在这件事上面,校长还有教育局负责人找作为同事的她谈话的时候,二班班主任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当时的过程,不然张美琪的下场也不会有受到处分这件事发生。 张美琪一看二班班主任又跑来旁听她的训话,恶毒地瞪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她乱提什么意见,如果不是她去校长那边乱打什么小报告,她会受到现在的处分吗?这对她以后的教学工作都有重大的影响。虽然她现在还是班主任的头衔,有和没有都没有差别。 不过最痛恨的还是面前这个给她制造麻烦的机器。 张美琪扯来她的作业本,示意卓音梵自己看,昨天写的两张作业内容被人全部撕了,卓音梵挑了一下眉尖,她昨天确实做了作业,然而现在不翼而飞了。 张美琪痛恨道:“把手伸出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你上课不好好听讲也就算了,每次考试差也就算了,连我布置的作业你也不写,直接交白卷上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了?还有没有我这个班主任了!” 张美琪明明也发现了被撕的痕迹,她却偏偏当没看见。拿了桌边的戒尺,她就准备抽卓音梵的手心。 47|047 二班班主任见到,有意护卓音梵一下:“小琪老师,这孩子刚刚出院,你就搞体罚,好像不太合适吧。这样加重孩子的身心创伤,对你、对孩子、对教学环境都不太好。而且舆论的风头刚刚被压下去,如果再闹出什么事的话……” 二班班主任的说法张美琪都有想过,然而她并不觉得用戒尺轻轻拍打孩子的手心算什么体罚,再者这件事是卓音梵有错在先,交上一本不写昨天作业内容的作业本,警告一遍已算小事。 心中想定,张美琪不愿意罢手。现在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除了卓音梵之外,只有她们两个老师,其他的要么回家,要么去别的地方有事去了。惩罚一个才出过事的孩子,一开始也有些心虚,不过现在没什么人的情况下,张美琪也不怕二班班主任告状,因为她也不可能说。 从一开始接手五年一班开始,张美琪就不太受到孩子们的重视,时常被班级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当众气哭。 教学任务比较繁重,经常要批改作业加写教案到半夜,有时候学生成绩考不好,回家告一发状,有的家长蛮不讲理,说是她教课教的不好,导致孩子的成绩下滑。 张美琪如今只觉得二班班主任说的都是风凉话,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李老师,你教的是二班,不是我们一班。我怎么教学生,有我一套的方法方案。你只要管好你们自己班级的学生就好。” 这个李老师虽然是数学老师,不过不教一班。被说风凉话以后,只好拿着马克杯坐回了一边。卓音梵不是她的学生,她也没办法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美琪像一个刽子手一般,手起“刀”落,戒尺赤条条地打向卓音梵的手心。 李老师一时没忍住,看张美琪用了很大力气的样子,也觉得手心一麻,疼得很,她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声惨叫,让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因为那个声音,明显不是来自一个孩子的,而是居然是一个大人的。 并且还是张美琪的! 李老师很惊讶地看向她们两人,入眼的一幕让她更加震惊。本该抽在卓音梵身上的戒尺,不知道怎么回事,偏转了轨迹,现在打在张美琪自己的身上,卓音梵本人没有什么事,掌心还好好地向上摊开。 怎么一回事? 这句话才是张美琪想问的,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刚刚明明看见卓音梵的手心就在自己的面前,规规矩矩地放好,没有动,可是当她使劲儿拿戒尺打她的时候,那戒尺也是朝着预计的方向打过去了,但是,并没有在预想之中打到卓音梵的身上。 仿佛有一道不可名状的事物阻碍了她的视线。李老师看了之后,脑洞比较大,莫名其妙想到了“结界”两个字。 可能只是凑巧。 屏息了一下,张美琪继续发动第二次攻击,张美琪今天穿的是一件正好到膝盖部分的黑色半身裙,她的大腿因为抽打的力道太狠,半身裙在坐下来的时候,微微会上移一些部分,张美琪露出来的大腿内侧,已经明显见红,疼得她暗暗抽气。 她忍了忍,戒尺挥动了第二下,让卓音梵好好待着不要乱搞小动作,一个戒尺下去,这一次李老师没有再闭上眼睛了,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正在发生的一切。然后李老师发现,并不是张美琪打歪了,而是卓音梵在张美琪打下的一瞬间,很快速地蜷回手心,因为太快,不认真看的话根本无法察觉真相。 李老师也是想对了,卓音梵被喊来办公室的时候,通过卓茵茵破碎的记忆,就知道张美琪可能想要故技重施。根据卓茵茵留下来的残存画面中,卓音梵看到张美琪桌上有一把专门抽打学生的戒尺。 其实许多老师桌上都有这么一把工具,特别是数学老师,要绘制图形、直线之类。但是张美琪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惩戒学生。所以卓音梵也将计就计,在张美琪打下的一瞬间,用功发力,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下,蜷指,正是用的《升空魔功》第二十五重拳法宓天破的出招前的动作,如果她现在捏紧拳头推出去,保证张美琪一瞬间命送黄泉。 卓音梵重新摊平了掌心,一无所知的张美琪只感到腿间火辣辣的疼,第二次戒尺教训失败了。李老师看出了端倪,上前劝阻道:“小琪老师,还是算了吧。” 这回话锋变了,并不是让张美琪不要对卓音梵一个孩子下狠手,而是对张美琪自身的人生安全感到担心。 李老师偷偷又看了卓音梵两眼,不看还好,一看又是吓一跳,也许刚刚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变了一个人的感觉,现在的一瞬间,却让她好像看到了凌驾于她们之上的一种人物,阳光从窗外透亮进来,细碎地洒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配合她刚刚气定神闲之下使出的一连串动作,仿佛世外高人一般。 从进办公室开始,被张美琪训话,再到被张美琪体罚,这个孩子始终露出一种很天真无邪的笑容。现在也在说:“老班,还要打吗?” 张美琪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哑然无语,同时她与李老师达成了一种共识,这种人物看起来好惹,其实惹不起,也只能躲。 然而还不止这样,正当张美琪的右手还持着戒尺,门口突然亲自来了一个必须重视的人物。 卓雅婷陪着校长一起亲自来到她们的这个办公室,入眼就是张美琪拿着尺子要教训学生的模样,之前的事件下来,校方领导已经多次找过张美琪谈话,没想到她今天还不知悔改,卓茵茵这个孩子刚刚能够入学,虽然身体恢复快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也幸好她没有什么大事,学校里才没有出来更多的丑闻。 如果真出了什么人命大事,他们会只是叫张美琪写一个处分这么简单吗? 可张美琪也不动脑子想想,真当校长午休的时候不留在学校。 也不用张美琪解释什么了,校长走过去就直接对张美琪道:“你等会儿就来我的办公室,我有话要对你说。” . 卓音梵安然无恙回到教室,当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宋筱筱是第一个站起来跑过去看她如何的人,结果发现她没事,不但没有事,表情很轻松,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旁边还多了一个卓雅婷。 宋筱筱和卓雅婷两个孩子,本来在一起玩的不错,但因为卓雅婷临时倒戈,连续好几天,宋筱筱已经没有理过卓雅婷。 卓雅婷也无所谓,因为宋筱筱这个人,确实有点公主病。 比起宋筱筱来,卓雅婷发现,卓音梵这个人更有意思,虽然偶尔会露出令人有点害怕的目光,但多数时候很温和近人。 加上她的表演明明很出彩,她却从来不说,也不引以为傲。谦逊如此,连卓雅婷的爸爸也很高看这个孩子几分。 宋筱筱显然不信卓音梵会没有事,拉起她的手就观察起来,她知道张美琪教训人的方式很简单,桌上随时准备一把戒尺。可没想到,卓音梵的手心一点儿也不红。 这次的事件其实张美琪也不知道,是宋筱筱暗中捣鬼,在早上主动答应语文课代表,帮助她去送作业本,到张美琪办公室之前,趁没人,把卓音梵的本子里的两张内容全部撕下,碎屑就扔到了女卫生间用水冲走。 按照张美琪的脾气,应该会惩罚卓音梵,结果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宋筱筱忍不住皱了皱眉,看一帮孩子又重新叽叽喳喳围着卓音梵转,先回座位上坐去了。 下午第一二节是语文课,学生们惊奇地发现,来教课的老师不是张美琪,而是换了一个人。 这个新来的老师叫广虹,原来主教其他班级,他们这批五年级生学生比较多,一共八个班级,广虹带的班是五和八两个班,教学任务稍微轻一点,临时顶上了张美琪的任务。 学生们纷纷奇怪,而广虹已经开课了。 面对全班五十六双眼睛,从教经验已经高达三十年的广虹与张美琪不一样,一不怯场,二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摆出老师该有的样子。 她捧着语文课本,微微一笑,让孩子们不要太过担心:“张老师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暂时要回家休假,现在就由我来暂时顶替她的课。我叫广虹,广大浩渺的广,收视长虹的虹。连起来就是无边的长虹。” 本来因为被换班级老师的学生们,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得到缓解了。 广虹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简单做了一些介绍以后,又问起本班的班长和语文课代表分别是谁,宋筱筱一下子没魂了似的站起来,同时站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生。 自从张美琪做了他们语文老师加班主任以后,宋筱筱的家里没少下功夫,偷偷送礼,还请张美琪吃饭,虽然她的文化课成绩名列前茅,体育成绩却是差得一塌糊涂,冲着三好学生的评比,希望老师能暗中帮忙一下。 然而现在…… 听说广虹这位老师,家里情况比较滋润,为人正直,根本对送礼与收礼这档子有违师德的事不放在眼里,感觉到自己本学期的三好学生要飞走了,宋筱筱完全不知道张美琪会什么时候回来,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卓音梵也不会告诉宋筱筱,她在去办公室之前,先请卓婷雅帮忙,去喊校长去张美琪办公室,她怕再被人打…… 所以才发生了那样的一幕。 但是宋筱筱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扭转了整个乾坤。 过了几天,宋筱筱的语文作业本、数学作业本、小学英语作业,前一天老师布置的题目,写下的答案,统统被人撕了。 48|048 过了几天与广虹接触的日子,孩子们已经和这位比较平易近人的老师打成一片,一开始听说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被顶替,还有家长偕同孩子过来学校闹,但是学校方面给出的理由是,张美琪老师因为身体还有家庭等原因,不得不先回家休假一段时间,也请大家多多给广虹老师一点机会。 几堂课下来,广虹毕竟是学校里面的老骨干,教学经验三十年,很快跟上张美琪的进度,并且因为她幽默生动的教学方式,令整个本来死气沉沉的语文课,变得轻松无比。 眼看着学生们鲜少再有困觉的现象,广虹用她杰出的教学方式赢得了广大学生的喜爱,再也没有家长认为学期中,学校的临时主张会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甚至还觉得张美琪被顶替是一件好事。 很快张美琪的事被人遗忘。知道整个情节的只有与张美琪同属一个办公室的二班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几天来偶尔在校园内见到卓音梵,都会默默地将目光转向她的身上,但是绝口不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宋筱筱愁眉不展,她暗暗咬着指甲,作业本被撕的事她也找过各科的老师去哭诉,然而有人打小报告说,亲眼看见她自己撕了那些作业本,打小报告的人是谁宋筱筱也找不出来,只能把作业默默地重新做一遍,连续许多天不敢找卓音梵的茬。 . 周末,江家豪宅之内。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四天时间,期中考试定在下星期的周四周五两天,接着就是连续七天的小长假,除了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在医院休养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卓音梵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如此长的假期,对比了一下江和硕的工作繁忙状态,她忽然发现做学生真是太幸福了! 听说每年还有寒暑假,到时候只要快狠稳地将作业这个小怪兽打完,就能随意规划剩下的大部分时间。 一想到期中考试的临近,还有假期的到来,她就能去录制节目了,卓音梵满血复活,早早地起床,江以墨房间里有一个胶囊灯,按一下其中的一头就能发亮,亮光正好够她阅读而不伤害眼睛的范围。 卓音梵抱住大胶囊,看了一眼床头钟,早晨5:20,江以墨还在沉睡,为了不打扰到他,她蹑手蹑脚下了旋转楼梯,跑到一楼的大客厅开始温书。 刚刚温习到一半,电视机被遥控摁起,卓音梵有一个习惯,写作业的时候就喜欢打开电视,有点声音在耳边,她反而能写得更加专注。但是这次不是她开的电视机,回头,江以墨正站在沙发后面,身子往前一倾,头微低,垂下浓密的眼睫毛看着她。 然后,对卓音梵微微一笑。 本来遇到这种从后面偷袭的情况,卓音梵的耳力远胜于常人,会比一般人听得更远更仔细一些,所以早早地会有防范心理,然而江以墨每次的出现,都能让她活活吓一跳。 江以墨总是喜欢用一种犯规的笑容,有如毒.药一般侵害她并不幼小的身心健康。江以墨也看到她胶囊灯下的作业本,道:“茵茵,这么早就开始打作业了么?” 他干脆绕过沙发,坐到她的身边,一边手支着下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要不要我教你?” 那笑容似乎和印象中的谁重叠了,卓音梵晃了晃神,心想看来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够,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用。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做,这样才能学有所成,永远让知识变成财富,变成自己的东西。” 江以墨只好倚在旁边,开始还感到有点小寂寞。最近的卓音梵越来越有开启学霸模式的方向发展,害得他想亲近她都得找一些其他理由。但此刻的江以墨,还是故意做了一点小动作,往她的身边靠近了一下,那个距离经过精准的计算,又不会太黏糊她而影响到她的学习。 侧头看卓音梵,她神情专注,越来越多的胸有成竹的表情。 江以墨欣赏完毕,遥控键随意切换电视频道,如今早晨的电视节目很少,但是也有一些频道在放,江以墨调到一个节目,里面正在上演一部情感大剧,《爱就不要离开》。 女演员正在热泪盈眶地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感受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这么死心塌地地追随她?那我呢?我这么多年为你付出的又算是什么?” 男演员叹了一口气,面色难以掩饰地痛苦:“我爱你,小梦,可那是过去时了,现在我爱的人是她。小梦,你要清楚一点,我们两个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爱媛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 “不!”那个女演员只喊了这么一声,画面一转,男演员的肚子上被插了一把水果刀,卓音梵也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入眼就是那个女演员漂亮的大波浪卷,姨妈红色的唇膏鲜艳欲滴,以及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 美,实在太美。如果放在卓音梵的那个时代,可以做到倾国倾城之色,祸国妖姬之媚,总而言之就是保管皇帝那个死老头想尽办法都要抢进皇宫的长相。 电视在这里留了一个悬念,男主人公捂着腹部跪到地上,画面又是一转,片尾曲开始播放,卓音梵因为那个女演员的长相,一时间从作业本里抬起头,关注了一下,演员表里赫然写着白梦由李如冉饰演。 江以墨却在这个时候默默调了台,神色有些凝重,卓音梵察觉到一丝丝的微妙,偏头看他:“怎么了以墨?” 江以墨摇摇头,正当卓音梵以为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江以墨忽然握住她的手,倾身在她耳边一亲,然后用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茵茵,我以后努力赚钱,只疼你一个。” 江以墨说这句话是有根据的,电视里刚刚出演了一个渣男,脚踏两条船,他在暗示卓音梵以后他不屑与这种人为伍。 但是卓音梵有意避开他,拿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狐疑道:“以墨,我这么胖,你为什么会喜欢?” “因为……”江以墨握了握她的手,说了一句名言,“恋爱是戴着眼镜看东西的,会把黄铜看成金子,贫穷看成富有,眼睛里的斑点看成珍珠。” 江以墨道:“这是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中写的。” 正当卓音梵在消化这句话,他们的身后突然站出来一个人,正是也醒了的张姨。 一大早就开始虐狗宣言,张姨不小心扰了他们的黄粱美梦,郁闷得直想找一个地方钻进去。 然而江以墨已经拾起卓音梵的课业本,模样正经地看了起来。 张姨住在离他们比较远的一个独立的房子,虽然也是在江家豪宅之中,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破天荒地起这么早。张姨准备去为他们忙活早饭,因为各所学校已经开始进入期中考试阶段,两个孩子也需要补充脑力,张姨这几天连续做的都是高钙美营养的餐品。 楼上,另外一个房间的门也被打开,卓音梵双耳一动,最先察觉,江以墨也随后察觉,从三层的旋转楼梯走下的是江以墨的爸爸江和硕,身后竟然还跟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了一身裸色带钻鱼尾长裙,即使在江家之内,也是盛装打扮,仿佛出席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精心演算好的,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两个孩子的注目下,彻底走下来之前,房门口,那个女人再一次很主动地搂住江和硕的脖颈,江和硕也配合地圈住她的腰,两个人当着卓音梵他们的面,*地激.吻在一起。场面火爆,像是两条美人蛇交缠在一起。 江以墨从身边抱住卓音梵,电视里无论放过怎样激情的画面,江以墨从来没有用手心捂住她的眼睛,这一次,江以墨破格地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可是卓音梵通过他手指间的缝隙还是看到了那一幕的香.艳画面。 等回头下了几层楼梯,江和硕才发现两个孩子正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抬头看他们。 江和硕面带和煦的笑容,扯了扯自己的衬衫衣领,重新扭好最上排的一颗纽扣。 下来和他们打招呼,仿佛如今的状态习以为常。 卓音梵也重新坐好:“江叔叔好。”然后把更多的关注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很快她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举手投足间这个女人都是妖娆生姿,脖子上还有殷红的一片,大概是……嗯,卓音梵曾经偷溜父亲卓步凡的房间,看过《春宫图》,不敢往下面细想。这个女人的名字她简直要呼之欲出,正是电视上刚刚放着的电视剧《爱就不要离开》,饰演坏女二角色的李如冉! 49|049 看到李如冉本人,竟然比荧幕上的还要漂亮,因为上镜的问题,一个女星明明身材很苗条,也会出现将脸拍出很胖的状态。 所以对婴儿肥,或者天生圆脸的女星稍显不公平,戏路和角色本身也会大打折扣,比如最近电视上热映的某部武侠剧,由小说改编,女主人公在原著中被称赞道“极天灵而成,双目似星火,妖娆曳身姿,窈窕笑佳人”,所以大众理所当然地将女主的形象想象成一个特别苗条美丽的佳人,然而公布出来的人选竟然是由业内一个天生婴儿肥的女星出演。 因此而获得了原著粉丝的大批骂声。 李如冉却不一样,她的一张脸,巴掌大,五官都很小巧精致,十分适合上镜,或者说,是为了镜头而生,一双眼睛妩媚多情,熠熠流光彩,会说话一般。 如今的影星,很多都靠整容脸才能达到她们理想中的巅峰,然而许多人是越整越僵,反其道而行。谈到李如冉,都说她是纯天然美女,大家看着她长大,每一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是天然无雕饰,十五岁那年李如冉出道,以女一号的女儿为角,饰演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人,出场的那一幕,一鸣惊人。 不过后面被封杀过一段时间,直到前几年的重新出道,被江和硕一眼再度相中,重新热捧到如今影后的这个高度。 刚刚的那部电视剧,是李如冉重新出道时候的早期作品,其实从楼上走出房间前,她已经听到了一丝丝动静。 没想到江以墨也会看她的影视作品,李如冉如今已经不再接拍电视剧作品,而走国际巨星道路,一般也只与电影导演合作,并且片酬很高,最近刚获得国外某名导的新签约,准备出演一款游戏改编的电影中,亚洲人种角色。 坐下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正在注意她的卓音梵,卓音梵一双探究的目光,但把什么都看穿了似的,李如冉忽然愣了愣,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李如冉。新来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李如冉早有耳闻她的事迹,故意这么问的。 江以墨与李如冉对视了两眼,抿了抿嘴,张姨正好走来,看到这样尴尬的一幕,李如冉和江和硕的事情,在国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但是他们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承认过交往,但是的但是,他们两个人会经常在江家宅子里面做这样那样的事。 一开始江和硕还会顾及江以墨的心态,不选择在有江以墨的家里做这种事情,偷偷幽会,但是久而久之,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江和硕是一个正常男人,自从江以墨的母亲去世以后,他近乎五年的时间没沾过腥,之后才与李如冉有了发展。 江和硕似乎一点也不尴尬,坐下来很平和地吃起张姨带来的早餐。 李如冉也跟着一起开动。气氛表面和谐,其实暗藏汹涌,看得出来江以墨与李如冉十分不对付,江和硕也不管这样的状态,其实对他来说,不给李如冉名分,已经算是最大体谅儿子的心情了。 即使这样,江以墨心里还是有一点触动。打了一声招呼,抱着餐盘回房间吃了,卓音梵的护夫精神一时上线,也追着江以墨一起离开。留下李如冉在后面频频皱眉,张姨动了动嘴角,江和硕开口道:“不用管他们,小孩子这个岁数了,多少有点叛逆倾向。” . 江以墨在图书室里抱着书本啃了一个下午,卓音梵陪伴在身边,偶尔看看他在阳光下,手指轻轻拂过书页,沉静安稳的样子。 江以墨不太习惯宣泄心中的情绪,有点烦闷的时候会自觉进入书海的世界,不受外界打扰。但是卓音梵能感受到,他隐藏的不平静,卓音梵突然念起了之前江以墨说过的哥多林前书中某一节:“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坐在飘窗处,蜷起双腿的江以墨终于从书本中抬头,便看到窗台下的卓音梵,阳光几乎融合了她的全部笑容,江以墨合上书本,跳下窗台,反过来抱抱她:“谢谢你,茵茵。” 两人重新回大客厅,李如冉已经和江和硕谈完事情,是关于新片约的,今天她被放了一天假,身边没有经纪人还有助理等跟着,江和硕秘密将她接了过来,李如冉长相绝美,往沙发上随意地一靠,都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画。 看到两个孩子重新回来,她显得很高兴,特地挪了挪位置,示意江以墨他们过来坐。 江以墨本来还在犹豫,卓音梵直接拉着他的手走过去坐下。 江以墨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情绪,坐下来安静地看起刚刚没有看完的书。 这样尴尬的气氛,竟然一下子十分容易地破解了。 李如冉感觉和卓音梵这个孩子特别投缘,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江和硕也在暗中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已经尽量在照顾江以墨的情绪,也放下狠话让张姨他们不要管,但是他还是希望儿子也能稍微理解一些他这个做爸爸的心情。 情势因卓音梵得到化解,虽然江和硕不说,最感动的还是他。 李如冉对江以墨和卓音梵两人紧拉起来的小手很感兴趣,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道—— “未来夫妻关系。” “教主护法关系。” 前者当然是江以墨的声音,后者嘛,卓音梵的声音。 江以墨回头看了一眼卓音梵,神情之中对她这个叛徒表示出“深恶痛绝”的批判。 李如冉破口大笑:“有意思,这两个孩子真是有意思。” 因为卓音梵帮忙化解了一份非常尴尬的关系,这次江以墨再胡言乱语,江和硕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持反对意见。 张姨暗暗在想,这是一个好兆头! 李如冉一点没有大牌女明星的架子,虽然美艳,但是性格直爽,直接道:“我早就听说了,你是卓茵茵吧,吉天成一直对你赞不绝口。” 一听到她说起那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卓音梵顿时来了兴趣。只见李如冉故意“嘘”了一声,道:“这件事等你见到吉天成以后,千万要帮我保守秘密,他还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原来就在我的旧相识家里。” 其实今天李如冉能够过来,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和江和硕私会,相反,她是来看面前这个被网络上炫得神乎其神的人物。 今此一见,果然感觉有所不同。李如冉身为顶级大明星,接触过的一些圈内人物,都是明星大腕级,甚至有国际巨星在内,各个领域的各种高手,那种气度与风华绝非一日两日能够历练而成。 而且他们作为演员,都得上一些形体课、声乐课等正规的课程,才能练就出今天这种人人称赞的气质。 但是卓音梵一个小姑娘…… 虽然李如冉的名声在国内褒贬不一,真正做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各大电视台每到寒暑假期间,会热映她曾经的电视剧,部部高收视率,其中有几部还被奉为经典中的经典。 一般来说,普通人见到她,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因为兴奋的情绪带动,而露出惊喜的表情,这就是对待巨星狂热的表现形式。李如冉甚至见过有看到她热泪盈眶的粉丝,小孩子可能在这方面的意识会弱一点,但是像卓音梵这种,仿佛将自己的地位与她持平的孩子,李如冉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没错,李如冉从她的行为、表情等等里看出了“大气”两个字。 荣辱不惊,平静安稳,何止她,身边的江以墨也是……这两个孩子他日必成大器。 圈内时常有组成cp的说法,但是李如冉从来没见过一对荧幕情侣是从童星开始。 该唠嗑的也唠嗑过了,李如冉长话短说,直接进入主题,道:“茵茵,听说你想参加吉天成主打的一款新节目?” 卓音梵猜到肯定是江和硕和她说的,于是点点头,也开门见山。 李如冉越来越感兴趣,但是不接着刚才的话说,只道:“茵茵,明晚上有个慈善酒会我希望你能参加一下。”她看向江以墨,打趣道,“江小公子也赏个脸呗,一起陪陪你的小舞伴,去一下怎么样?” 她起身,准备和江和硕道别。又回头对他们道:“邀请函我已经先给江先生了,等会儿就由他转交给你们。” 戴上墨镜,她巴掌大的脸更显得小了。江和硕看一眼卓音梵,又看一眼李如冉,没说什么话,准备出门送李如冉走一段路。 只有张姨知道,刚刚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内容,正好说到了吉天成的那款节目,名义上是以一个全民娱乐的形式播放,实则暗地是在选秀。至于选什么秀,似乎是和一个导演刚刚接手的一个武侠电视剧有关。 50|050 等江和硕回来,果然从房间里取出李如冉精心准备的邀请函两封,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到了卓音梵和江以墨的手中。 封面有点古香古色的韵味,烫金字体,有条线纹为银色的龙在函封,展开来一看,邀请人内容里也贴心地写上了“卓茵茵女士”和“江以墨先生”。 卓音梵有点乐了,感觉有点意思啊,一看这个信函就是李如冉托人准备的。 江和硕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扶了扶额。虽说李如冉是影后级的人物,但是只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的性格有多么“顽劣”。 邀请函下面还有一排小字“请务必赏光,期待你们的大驾光临”。一看就是手写的,旁边还作恶地签了“李如冉”三个字。 如果是她的铁杆小粉丝拿到这个邀请函,一定要高兴坏了,然而江以墨只是沉思了一会儿,收好信函以后问卓音梵怎么看。江和硕却先开口了:“这个慈善义卖会是由张家发起的,主要目的就是聚集一些名流人物,在游艇上共进晚餐,然后拍卖一些名师大家的画作,对山区失学儿童进行募捐。” 他说起话来温文尔雅,江以墨也传承了他的这个优点,不过江以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卓音梵认真听着,江和硕接着道:“这个张家,就是茵茵,上次买你两幅画的买主。” 考量到卓音梵是一个孩子,他尽可能用比较简洁易懂的语言做了一个介绍。 卓音梵一听便明白了。当初买她画的人她记忆尤深,名叫张立胜,比江和硕大了二十来岁,据说老来得子,家里目前有个比她年长五岁的孩子,名叫张小霆。家里主做进出口服装生意,旗下许多原创品牌,主要为20-35岁年龄层的女性服务。 最近还请了米兰一个著名的一流服装设计师,特邀与他们家族合作,再加上某珠宝品牌强势加入,三方联手打造了一款全新晚礼服系列,今天李如冉身上穿的那条裙子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而李如冉也正好是那个珠宝商的特邀代言人,自然通过中间介绍,与张立胜也认识了。 李如冉对卓音梵还感兴趣的地方在于,她发现不仅吉天成认识卓音梵,就连张家这个鼎鼎大名的服装界大老板也对她的名字如雷贯耳,而卓音梵现在还成了江家的入幕之宾,真是太有意思了。 张立胜当然也听说了卓音梵可能会出现在他慈善会现场一事,一时高兴,他和这个孩子也十分投缘,虽然被江和硕抢占先机,但是能有再度相见的机会,他绝对不吝啬。 大手笔之下,张立胜前几天就找人赶制了一条裙子送过来,当天他买画的时候,将卓音梵的体态几乎记在眼睛里面,所以不需要用尺子再丈量,大致找了一个相仿的模特,为她制作出来。 然而肉眼所观还是会出现一点偏差。当张姨打开李如冉这次为卓音梵带来的裙子以后,忍不住叹息地摇摇头道:“茵茵,看来张家的这份心血咱们是要白费了。” 但是慈善拍卖会定在明晚18:18分开始入场,现在再去准备一条比较隆重的衣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张立胜找人设计的这条裙子,造型真是别出心裁。 江和硕看了一眼现在的状况,干脆将计就计道:“不然你们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吧,张立胜那边,我会和他好好打声招呼。”他还是不赞同卓音梵他们出入现场,毕竟一个酒会不管其中性质如何,请来的人物都非同凡响,孩子再怎样看起来早熟,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孩子,出席如此庄重的一个酒会,感觉如同儿戏。 卓音梵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事,但是对她来说,这次的机会是一个可以结交不同领域人物的好机会,不可多得,更不能轻易错过! 想到此处,卓音梵主动道:“江叔叔,李如冉姐姐和张立胜叔叔都想我过去,邀请函已经送到了家门上面,这又不是鸿门宴,轻易不去的话,我没有什么事,但是对江叔叔的影响比较大。张叔叔会以为江叔叔是故意刁难他,不给他这个面子。”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江和硕身边保证:“江叔叔,如果我去的话,绝对不会给江家带来任何麻烦,也不会丢掉自己的脸。就算江叔叔不信任我,总应该相信您的儿子以墨吧。” 的确有江以墨在卓音梵身边,会提示她很多礼仪方面需要注重的问题,而且拂对方面子一说,真的说到了点上,江和硕也慢慢地松了口。但是那件衣服的事情,他可以临时找条新的合适的小礼服裙给卓音梵,但是别人送到门上的衣服,倘若不穿过去,那才是真的拂别人面子。 江和硕皱了皱眉。卓音梵却突然转头对张姨道:“张姨,今天的三餐,和明天的早中两餐,我就吃些水果就够了,谢谢张姨啦。我一定会赶在明天晚上之前,穿上那条张叔叔准备的裙子去参加晚宴!” . 第二天早上,卓音梵果然兑现了她的承诺,前一天三餐只进食不带油水的瓜果蔬菜。偶尔吃一点蛋白和酸奶,饿了就少吃多餐。 可是这样,张姨还是心疼她,李叔也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那条裙子他见过了,要想穿进去,最起码再瘦一个五六斤才行。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瘦那么多?就算不吃不喝,对身体损耗也比较大。 何况她还是一个孩子,空有志气是好事,但光有蛮劲就不行了。 江和硕也在劝她:“茵茵,你确定你真的不要吃东西?” 虽然卓音梵有点小胖,可是他们所有长辈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孩子嘛,正在处于生长发育的阶段,多吃一点,吃好一点才是重要的,原来卓音梵吃什么都香,张姨他们反而放心,倒是卓音梵如今的一反常态令他们有点担心。 “茵茵,真的不需要太勉强自己。”张姨偷偷张罗了一顿好吃的,特地盛了一碗蛤蜊海鲜汤给她。 卓音梵瞄了一眼桌上的丰盛大餐,却是无动于衷,继续选择啃了一根黄瓜。 虽然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对一切都产生了新奇感,包括这个世界烹饪食物的用料,都是她过去所在的殷朝无法比较的,比如用孜然烤出的羊腿,她能一个人吃完一条,但是卓音梵曾经修习武林神学,定力非比一般人,真正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 上一世她因每天练功,即使不使用“化春六变”排除脂肪一类,也能保持好的身段,自从来到这里,受到了场地的限制,以及一开始因要表现出“养伤”状态,活络筋骨的事真正做的少之又少,上一次的连环武戏表演下来,连续几天,她的胳膊腿脚隐隐还有点作痛。 如果不选择用“化春六变”这个小伎俩,卓音梵也能凭借之后的练武,慢慢恢复理想状态下的身材,不过嘛……事态紧急,还是优先考虑怎么保住所有人的善心与面子为上。 卓音梵一脸志在必得地道:“张姨,咱们要说到做到,如果这个时候就轻言放弃了,那么将来不管任何一件小事,我都学会了可以用逃避来处理。” 张姨不再说什么了,全程只有江以墨不抱持反对意见,甚至是期待着酒会的到来。 . 当晚,卓音梵竟然成功换上了张立胜为她准备的那条小晚礼裙,江家客厅内一片惊叹之声。 特别是李叔,感觉眼前的小女孩就像变了一个人,身体上少了五六斤肉,不,甚至可能还不止,因为张姨将腰后部的拉链拉完,他们还惊奇地发现,这条裙子明显还大了一点,多出一根手指能塞进去。 “茵茵,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姨简直不敢置信,虽然这两天的变化,她是一点一点看在眼里,仍然不敢相信,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 卓音梵挺胸直背,目光自信,想到晚上即将要出席的场面,一点也不带怯,笑道:“就是饿瘦的呀。” 故意拿少吃饭来做幌子,就是好找一个借口,否则一边食量不变,一边还瘦了那么多,那也真是太假了。 虽然现在也不太好糊弄,但是有卓音梵的武戏为前车之鉴,这点儿变化,和那些武戏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看不出来啊。”张姨拉着她转了一圈,眼里饱含的都是喜欢,“茵茵原来你瘦下来,是这么一个标志的小姑娘。” 最先瘦下来的部位是脸,原本会说话的一双眼睛,显得更大,然后腮帮部位的肉少了许多,渐渐露出了瓜子脸型,鼻头精致,山根也比较高,从侧面看,优点更加显著。 如果再瘦下去,肯定会更漂亮! 李叔不禁为她竖起了大拇指。太棒了,配上西装笔挺的江和硕江以墨父子两人,就这架势,走红毯也不为过。 海港,某停靠在岸边的一条灯火通明的三层游艇上,连接甲板与岸边的是一条红毯,江和硕左右手腕一边各挽着一个孩子登船。 出示了邀请函以后,由船上的服务生引领他们进入。同时有迎宾对内道:“欢迎江和硕江先生偕同爱子江以墨,以及友人卓茵茵入内。” 同时聚焦灯突然打了过来,台上正在小提琴演奏的张小霆也是这个时候看到了卓音梵。 51|051 当江和硕两边各被卓音梵和江以墨挽着入场的时候,他与江以墨两人配套的穿了一身父子西装套装——燕尾服款式。 后襟几乎及膝,前面为立领设计,配上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再别出心裁地戴上白色的手套,父子两人的登场已经聚集了许多目光,而很快,和台上的张小霆一样,又将目光送给了江和硕右边缓缓款步的小姑娘。 淡蓝色的聚光灯下,卓音梵一身特制的淡粉色齐肩小礼裙,下摆正好在脚踝处,上身服帖,正好露出锁骨,裙摆采用的纱制,足足有四五层之多,每走一步,都十分的灵动飘逸,裙身的特别之处在于层次感不一,设计师匠心独运地选择了海底水母为原型,本身是以甜美系为主打介入人们的印象观中,卓音梵的表情却恰到好处地冷静沉稳,透出一种巨大的反差感。 这眼光移过来,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本以为会是卓音梵点衬这对父子,最终结果却是反了过来! 卓音梵的胸前还别了一枚“情人心”系列的宝石,这也是张立胜的主意,以宝石与礼服的绝美融合,适当地拓展一下20岁以下少女以及女孩的市场,当然也属于他的玩票性质,一般只有富豪们才具备给孩子购买与消费的能力。 可是效果达到了。今天参加的宾客里,身家价值都不低于千万,不少人确实心动,想要为自己的孩子添置同款系列礼服。 带宝娃出席活动,原来也可以为自己适当地增加人气,台上除了张小霆之外,所有人都暗暗感叹了一声。 而从众人的反应中来看,江和硕同样也知道,卓音梵这个小丫头果然没让人失望。面临大场面也一点不怯场。 张立胜本来在人群中与其他人碰酒杯,看到他们来,先和正在碰杯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再走过去,与此同时拿了一杯香槟递到江和硕手中:“江先生果然没有失约,大驾光临本寒舍,真是令整个船只都蓬荜生辉了。” 卓音梵与这位五十岁左右的张立胜见过面,知道他说话比较风趣幽默一点,也就微微一笑,表示正在认真听他们说话。 与江和硕稍微寒暄了几句,也和江以墨打了一下招呼,张立胜的目光很快转到卓音梵身上,牵起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哎呀,多日不见,卓小姐是更上一层楼,又更加漂亮了啊。” 虽然张立胜五十多岁,长期锻炼健身,使得他的身材依然保持很好,穿起浅灰色的西装来,一点不输于江和硕的精彩。 见他将卓音梵比作一个小大人一般打趣,江和硕浅笑着摇头:“张先生还是这么风趣,不减当年。” 张立胜拍拍他的肩:“我们快有十年没见面了吧,那一年你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愣头青呢。现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 张立胜属于有话直说型的,为人比较爽快,谈到江老爷子的时候,也没有太多避忌,当然江和硕也不觉得他是恶意而为。张立胜看了一眼江以墨,笑道:“嗯,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就长得比你爸爸还要帅了。” 江以墨点点头,优雅地接受赞誉,谢谢他一声。 很快张立胜回头,对台上的一个少年道:“小霆,过来打声招呼。” 这时候卓音梵也才将视线回到了台上。张立胜所指的那个少年,穿一身纯白色西装,内里黑色衬衫,再配白色的蝴蝶结,身高在175左右,刚过14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无疑白色是一个考验人的颜色,对肤色、形体要求、外貌五官都非常挑剔,但是这个少年将白色演绎得极致完美,那长相也不女气,而是隐隐透出一股雄鹰之姿的逼人英气。 张小霆慢慢从台下走来,小提琴也忘了放手,双眼始终盯着卓音梵在看,江以墨见了,有意与江和硕换了一个位置,有点默默地挡在卓音梵的身前。 张立胜咳嗽了一声,也发现自己儿子的视线实在唐突,更是忘了和江和硕打招呼,实在没礼貌,张立胜提醒道:“小霆,这是你江叔叔,怎么见了人,连礼貌都忘了,还不先和江叔叔问一声好?” 江和硕说道:“没事。” 张小霆才舍得将目光从卓音梵身上移开一些,对江和硕道:“江叔叔好,刚刚是我有失礼数了。” 他手上的小提琴是纯白色,琴弦刻意弄成了金色,卓音梵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乐器,但是没有摸过,有些感兴趣,张小霆发现了,笑道:“给你玩?” 递给卓音梵,她一下抱到了怀里,用手拨起了琴弦,等她只能发出嘈杂难听的声音以后,张小霆才恶作剧似的将手中的弓弦给她。 张立胜这对父子不像是父子,严格意义来说,更像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张立胜又是老来得子,能得到这么一个人人夸赞的优秀儿子,欢喜的心情不用多说,也非常疼爱他。 正在此时,有几人仰慕江和硕许久,上来团团围住他,张立胜干脆趁此机会,带着张小霆的肩膀,走到人比较少的一个角落,拿起长桌上面提供的水果蛋挞,三两口吃了,再拿胳膊肘捣捣张小霆,张立胜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见的卓茵茵,怎么样,今天见到真人了以后,感觉如何?” 张小霆的目光尾随了一下卓音梵,露出了一种无聊的神情:“爸爸,我觉得她很一般,你是不是被江家联手起来骗了?虽然一百五十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数目,可是,也不应该让骗子得手。” 同样的拿起一个水果蛋挞,却不小心在手中捏碎了。 . 晚会进行到9:00准时,重头戏慈善募捐部分正式开幕,从18:18分开始能够入场,截止到7:30场会外门封闭,各个领域前来的嘉宾互相问好,相谈甚欢,期间可以免费无限制地食用场内的食物,灯光美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切都美轮美奂。然而这个晚会真正的用意以及最关键的时候还是9:00整的部分。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慈善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台下掌声雷动。 江和硕比较放心地让两个孩子独自去玩了,人群也从原先的随意走动,变成安静下来。卓音梵始终抱着张小霆的那把小提琴,一直在研究怎么能奏出美妙的音乐,虽然卓音梵精通琵琶,但是从来没摸过西洋乐器,而且按理论,两者不能通用。 江以墨见她这么心仪这个乐器,因为房间里的月光钢琴每天都能摸到,对卓音梵来说已经不再稀奇,台上一身纯白的张小霆也和父亲一起,站在主持人旁边,准备开场白的后续。 同一时间,张小霆也看到了江以墨在看他,微微弯了唇角,张小霆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 江以墨的面容忽然阴沉了下来,不管是感受还是认知,都告诉他,张小霆这个人,和他表面演绎的温柔近人不一样。 江以墨不知不觉间拉起卓音梵的手,卓音梵回头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以墨?” 从刚刚见到张小霆开始,卓音梵明显感觉到江以墨整个人的气场不一样了,变得有点像是生人勿近的模式。 卓音梵也回应了江以墨的“热情”,也回握他的手道:“没事,有我在呢。你要是不习惯人多的场面,咱们就离人群远一点。” 卓音梵知道,平时江以墨都喜欢独善其身,遇到她之后才好一点,她受了江家还有江以墨不少照顾,所以她也会竭尽所能去护江以墨的周全。 台上已经开始揭开第一轮义卖的东西,是一个明末年间的瓷器,台下一片叫好,今天义卖环节所有的物品,都由张家全面提供,谁出价最高,谁就能有所得,包括一些瓷器、画作、玉器、天然石、漆雕,所得钱财全部由张立胜最终捐赠给山区希望工程小学。 一天半时间不见的李如冉,也从侧台徐徐走来,和昨天见到的时候又不一样,今天她换了一身黑色大高叉的旗袍,胸前以苏绣的形式绣了一只金色的大龙,和今天邀请函上面的白纹龙的主题遥相呼应。 看到台下的卓音梵他们,李如冉莞尔一笑,台下众人都被这样一幕给美得忘记呼吸,李如冉开始照读提词卡,介绍这件瓷器的特色以及价值,完毕之后,台下开始喊价,每出一个手掌的意思,就是追加一百万。 很快第一件瓷器卖出了一千三百万的高价。由最高竞标者所得,某知名企业的大老板。 这样一路平安地过了第二件第三件物品之后,一直到第四件物品,开始出现了状况。连江和硕、张立胜他们都愣了愣。 张立胜奇怪地和他后台人员进行确认,那两幅字画明明就不列于今天拍卖义会的行列,怎么会?! 江以墨当然也认出了那两幅字画,更别提它们的原作者卓音梵本人。 虽然许多人见过卓音梵的表演,但是也有很多人不认识她,况且认识她的那部分人里,即使看了视频,也没有仔细研究她的画作的内容,除了张立胜外,许多人在乎的是卓音梵表演本身,而非画作的精妙之处。 台上的张小霆与他爸爸对视一眼,张立胜立马明白过来是儿子搞的鬼,张立胜对工作人员以及主持人道:“快,把那两幅撤下去,拍卖也先暂停一会儿,五分钟以后,从下个作品开始。” 不等工作人员撤走,张小霆一个木锤头下去,吸引了全部不明状况的嘉宾们,强行让竞拍开始,张小霆特地嘱咐了一声台下:“这次的竞拍比较特殊,每竞拍一次,以一千的价格为底基,往上叠加。” 卓音梵与他对视一眼,张小霆微微一笑,他就是在质疑她,不相信这两幅作品出自她手,不过就是一个九岁的小丫头而已,怎么可能画出这样的作品?即使是她的画,也不相信这两幅作品能再拍出比一百五十万还高的价格。 52|052 江以墨的护妻精神立即上线了,毫不避讳地看向张小霆,张小霆本身就比他们年纪大,身高方面的优势也更突出,此刻站在台上,更显得高,然而江以墨的气势完全不输于他,张立胜看了看台下,又看了看台上,有些胶着的状态,话说江和硕家里那个孩子成精了,明显龙虎斗的前兆! 张小霆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温柔一笑道:“没有人竞拍吗?” 台下的嘉宾才从两个孩子值得玩味的眼神里回过神来,已经有人提出了质疑:“竞拍之前我想问一下。” 张小霆优雅礼貌地示意他:“请说。” 那个人道:“请问这是哪个朝代,哪个名家大师的作画?为什么没有署名,还有为什么不盖印章?” 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影后李如冉身上,李如冉目前手持提词卡,上面都有今天所有拍卖义会物品的相关介绍,唯独这两样作品没有,李如冉也不清楚这是卓音梵的作品,只好对下面质疑的群众表示歉意道:“看来是张先生家里私藏的两幅名家画作,比较神秘一点。” 转而让张小霆回答。张小霆顾左右而言其他,只道:“真的没有人竞拍吗?” 在场许多宾客中,也有鉴宝能力强的存在,然而古玩这一块,越是名家大师的作品,越是历史悠久的物件,越是国内重要的文物,才能体现出其中的价值,比如当初轰动一时的圆明园兽首事件,分别以2000年某集团花费将近3000万港元拍回牛虎猴三首归国,还有03年、07年分别又斥资许多港币将其中另外两样捐献归国。 因为它们值得拍卖回来,那是我们的文物。 然而眼下的这两幅字画,连一个来源都说不出来,虽然画的很出彩,但是大家都充满了质疑的目光。看成色,也只是近期的作品,难怪张小霆会说,以一千元为底价开始竞拍,再以一千元一次的价格往上竞拍。 有人提问:“是画协的哪位大师的新作吗?” 张小霆摇摇头。 那人皱皱眉,又有人道:“那是不是近代谁的流失的作品?我看有点像业界白老师的作品。” “是有几分神似。” 然而张小霆还是摇摇头。 大家开始觉得张小霆的这个义卖物品搞得真是有意思,感觉其中那幅《雪松出虎图》,更像是模仿白老师的笔迹的一幅作品,如果是白老师本人的作画,还有可能拍上百万的价值,然而这世上画的好的人太多,也纷纷有人习惯模仿自己喜欢的大师的作品,直到自己能自成一派开始之前。 就算是梵高,他在生前的作品也没有人去欣赏,终此一生都是贫困潦倒,而当他死后,才渐渐地被人们发现其画作的价值,所以就算画得是再好,大家也觉得很普通,没有一个大师的名号冠名,那么差不多的画作,千百块钱也能买到。 所以到最后,现场产生了一种意料之中的僵局,连一个出价的人都没有。 张立胜有点生气孩子的胡来,张小霆却觉得自己是在为爸爸出头,卓音梵本人,无论他怎么观察她,都觉得很普通,没有他爸爸说的那么夸张。 可那天张立胜急不可耐地从国外归来,张小霆特意为了庆祝半个月不见的父子团圆,特邀了某餐厅的顶级西餐厨师,准备了一桌丰盛大餐的同时,还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张立胜身边的助理却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不用等了,张立胜第一时间赶下飞机,就提取了一百五十万的金额,风一般地赶去江家,连衣服也不更换了。回来之后,更是三句话离不开对卓音梵的赞不绝口。 把两幅画都摆在他常常能看到的位置,张立胜心满意足了,张小霆却有些耿耿于怀。 无论他做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色,小提琴比赛获得了第一名,张立胜虽然疼爱他,但是嘴上从来不夸奖他,对他的评价永远都是:“这么一点进步就想骄傲自满,要谨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可不能落于人后啊。” 张立胜闪到角落,用对讲机的声音传入张小霆的蓝牙耳麦道:“胡闹,你给我下来,把那两幅字画撤走。哪有当着人的面,再把画作转手卖出去的道理。再说,你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你真是丢爸爸的脸。” 这次张立胜是真的生气了,当然江和硕那边的气比他还要大。见张立胜过来,江和硕温柔地笑道:“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江和硕的那副表情特别温文尔雅,但是其中的波涛汹涌,张立胜已经能很好地感受到了。 . “江老弟,你听我解释。”本来只是两个孩子的矛盾,顿时上升到两个集团的矛盾。 虽然张立胜的家族产业,和江和硕的家族产业,完全不是一个领域,不存在互抢生意的状况发生。张立胜还是要挠破头皮拦住欲走的江和硕:“江老弟,这其中真的是一个误会。其实按照道理,我应该称呼你家老爷子为一声老哥,那样我应该算是你的叔叔?作为长辈,我招呼不周,真是感到过意不去。我回头会好好教训我家那混小子的。怪我事前没给他说清楚,那两幅画是谁画的。” 江和硕道:“不用了张先生,辈分的问题不用算得那么精准,我们本来就没有生意上的合作一说,所以也不存在招呼不周这种事。今天就当我和两个孩子没有来过吧。嗯?”表面笑容和煦,实际态度暗含强硬,明显与张立胜想撇清关系。 画作卖给了谁,谁就有作品的行使权,可以再将其转手卖给别人。但是看江和硕一家子的态度,张立胜就知道这下糟了,得罪了一个不应该得罪的人。 张立胜叹息一声,回头怒看了张小霆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本来已经停息的拍卖会现场,突然有一道稍微偏矮的身影闪现在人前,江以墨携着卓音梵的手,走到最近台下的前排位置,毫不示弱道:“一口价,我出三百万。两幅字画全部物归原主。” 怎么回事?大家全都惊呆了,这个底价也不是说出的特别高,但是在原有一千元为底价的基础上,一次性提出三百万的数字,简直是高看了两幅字画,并且那道声音的独特性,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将视线全部贡献在他们两人身上。 居然是两个孩子。 江以墨声音中不容商榷道:“三百万。” 张小霆当然知道江家出的起这个钱,然而这个钱江和硕愿意不愿意出又是另外一码事。张小霆好言相劝道:“这位小同学,你确定不需要先过问你爸爸的意见?” 人群后的江和硕微微一笑,觉得这孩子的脾气也真是没谁了。他并不阻拦江以墨的决定,只静静观看。 面对张小霆的公然挑衅,江以墨道:“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需要过问我爸爸的意见。” 张小霆又道:“虽然你爸爸可能不在意那钱,但是一次性拿着你爸爸那么多的钱,去为你消费,还不过问他的意见,真的好吗?” 江以墨一点也不露怯,道:“三百万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存款。正好我也希望能为希望工程出一份自己的力。” 卓音梵偏头看江以墨,他紧了紧她的手,微微一笑:“茵茵,这两幅字画是你第一次展现的作品,我本来就不想你将它们流落到市场外。” 他们说话很小声,周围的人群没仔细听见。 江以墨又对她道:“我想将来有一间独立的画室,全部放满你的作品,每天走进去,抬头就能看见。还想有一间衣帽间,放满我想送你的作品,每天走进去,低头就能看见你。” 卓音梵深呼吸了一口气,江以墨的犯规和超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成熟展现在他对她的任何一个表情里,然而现在不是值得感慨的时候,因为周围的人们比他们还要感慨! 沸腾,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 一个孩子尚且能有如此高的觉悟,他们这些做大人的,居然刚刚还在质疑那两幅画作的来源。众人都觉得自己的脸面算是给自己丢尽了,有人纷纷举手,数字在往上面叠加,不是一千一千的形式,而是以原来的一百万一百万的形式。 价值高的不是画作本身,买卖的是一种精神,一份对山区儿童的爱心。 “我出四百万。” “五百万。” “六百万!” “九百万!” “我出一千一百万!” “我出……” …… 最终这两幅字画分别以一千五百万的高价,以及九百万的高价被不同的富商买走。 江和硕满意地看着一切结果,什么也没有说。 张小霆则下台,慢步到江以墨、卓音梵的身边。张立胜损失了两幅字画不要紧,反正原画作者就在眼前。明显这场战役,是张小霆发起的,而江以墨和卓音梵,不动用任何一个兵力,就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奸商……不,商人头脑的本质暴露无遗。 张小霆也没想到他会经历了一场漂亮的心理诱导式的价格战术,并且对方还是一对比他小的孩子,张小霆可还没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实力,那只是凑巧,与江以墨反手交握,张小霆示意他们先别走,拍卖结束以后,还会有更精彩的事情等着他们。 面向卓音梵,张小霆单独递出一只手,提前与江以墨抢道:“茵茵,等一会儿,我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不容卓音梵拒绝或者答应,张小霆已经搂住她的腰,在江以墨的面前,一步带走,微笑着故意贴近卓音梵的耳边,道:“这件事,我忘了说,没有拒绝的余地。” 53|053 现场开始放起了优美的音乐,时间被张小霆拿捏得正好,许多人开始互相邀请身边的人做舞伴,还有剩下的一些光负责欣赏的宾客,退让了中间的场地,穿梭于美食糕点台之间,提供酒水的侍者也开始在人群中走动。江以墨刚要伸手,前面一对跳起华尔兹的舞伴阻挡了他的视线,与卓音梵失之交臂。 卓音梵被张小霆成功地带走了。这一幕,恰巧被尚留在台上的李如冉看见了,准备下来宽慰一下这个看起来很失落的小少爷?然而一靠近,李如冉发现她自己错了。江以墨根本一点也不担心目前的状况,因为……李如冉的目光随着江以墨一起,投向了被圈在中间地段的卓音梵、张小霆两人身上。李如冉差点笑出了声。 张小霆那边出了一点状况,而且是非常大的状况。他并不知道原来卓音梵不会跳华尔兹,等到舞曲开始半分钟,张小霆才发现,卓音梵不仅握姿错误,舞步错乱,还极度地不会配合他。 很快张小霆的脚上被卓音梵踩了许多次,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卓音梵每次都会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对他道:“小霆哥哥,对不起哦,我不会跳这个舞,难为小霆哥哥找我做舞伴了。”让他实在无力吐槽。 周围又都是投过来的目光,张小霆则更要保持自己完美的面具。 结果卓音梵变本加厉,这一脚踩得更加重了。 今天的鞋底为了增加卓音梵的身高,特意增加了四公分左右,踩人的时候因为硬度也特别疼,而且还光拣脚趾最柔软的地方,卓音梵依然用很无辜的眼神看他:“小霆哥哥,对不起哦……” 看到她那么充满歉意的表情,张小霆反而确定了一件事,卓音梵一定就是故意的! 卓音梵的话音没落,张小霆已经咬紧牙关,示意她停下道歉:“没有事。” 张小霆从小获得优良且系统的教育,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力求完美,哪怕是笑容,也绝不允许出现一丝裂痕,得到别人的认同和夸赞,是他追求的一个人生快点。 他强摆笑脸,特别是在看到张立胜也看过来时,那副表情几乎很完美:“你比我小嘛,我应该谦让一点。如果你不会跳,我可以慢慢教你。” 实则暗中咬牙道:“卓茵茵,你下脚之前,能不能先看看底下的情况?”再这么下去,天知道卓音梵到底使出了多少洪荒之力,他的脚真的要被她踩烂了。 卓音梵还是一脸无辜地道:“啊,可是注意脚下的情况的话,上面的情况不就看不见了吗?” 张小霆只想说一声,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忍了忍,他开始教她如何掌握节奏。舞伴是他选的,跪着也要跳完。本来想刺激一下江以墨,结果反其道而行,把自己赔进去了。 张小霆数着拍子,卓音梵跟着他,张小霆道:“123,223,323……” 左脚并换步,男进左,女退右,慢慢地再横跨,交换,循环…… 张小霆的脚是免受其难了,不过上半身开始遭殃,由于看不到前方,卓音梵直接牵制住他,有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撞在别人身上。 张小霆不断地和别人道歉,那些人一看是张家小公子,居然会将最简单的舞步也能跳出这么多的错误,虽说表面没有说什么,看他的目光里都充满了一些质疑。 可以说卓音梵抓住了张小霆最软弱的地方,他自带笑容的那张面具几乎要破裂了。 他们两人组仍然频出错误,卓音梵越是领着他向脱缰的道路一去不回,张小霆越是想要纠正她的舞姿。两人无形之间竟然产生了一种较量。李如冉看到这样逗趣的一幕幕,赶紧吃了一口小蛋糕压压惊。李如冉对江以墨道:“那天我走之前,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今天有舞会的部分吗?” 李如冉特地嘱咐的那一声,有她本身的打算,今天的义卖活动有舞会的部分,不止张小霆,李如冉也有一百个理由不相信,江和硕他们会不告诉卓音梵,并教她如何跳华尔兹。本来她还期待江以墨和卓音梵能来一个艳杀全场的双人华尔兹,结果虽然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但也很艳杀全场了。 江以墨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卓音梵的厉害之处,今天离进入游艇内部两个小时前,临时抱佛脚,只练习了一遍,卓音梵就将华尔兹的舞步全部记住了。 托卓音梵的努力,江以墨和李如冉如今的状况不像以前那么僵持了,李如冉问江以墨说话,江以墨都会回答,甚至这一次,还主动邀请上她来了。 江以墨忽然递出单手,发出了邀请的声音:“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李如冉有些奇怪:“你在打什么主意呀,不会是真的想和我跳舞吧?” 她的目光搜寻了一下远处的江和硕,江和硕正举着高脚杯,盛满红酒的颜色摇摇一晃,江和硕对她一笑。李如冉交出了自己的手,给自己的这位小舞伴,听江以墨道:“为了换回我的舞伴。” 李如冉也笑一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 人群中突然杀进来两匹黑马,一看是影后大人亲自光临舞池,众人都有意避让了一下,其实李如冉今天的装扮很不适合跳交谊舞,但是为了江以墨的小小志气,她十分配合地与他步调相投,很快两人转到了卓音梵他们的身边。 “茵茵。”张小霆刚想继续带走卓音梵,就听旁边的江以墨很沉稳地对他们说道。 仅仅唤了一声,卓音梵似乎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交换舞伴的事情只有一瞬间,卓音梵毫不留情地脱手离去,张小霆只能眼睁睁看着,抓也没抓住,李如冉还有些逗趣地对他表示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跳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也打断了和张小霆继续跳下去的*。 然而也就止步于此,卓音梵离开手之前还做了一个小动作,在他胸前靠近肋骨的一个地方轻轻点了一下,张小霆忽然就不能动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在展开,慢慢地窜到了身体的四肢百骸,好像麻痹了神经,最终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瞪着眼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江以墨的左手与卓音梵的右手率先相握,并持右手五指,搂住卓音梵的腰。接着让她将手放在不超过肩线的大臂上,两个人“123,223,323”的节奏掌握得非常好。 张小霆看呆了,其他人也全部都看呆了。 两人配合默契,卓音梵身上水母系列的裙摆不断摇曳,似乎就是为今天的舞会精心设计,江以墨身上燕尾服的款式,也帅气得当,配合他们势不可挡的自信表情,聚光灯特特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镜头,身边甚至有正在跳舞的人默默停下脚步,将更大的空间退让给他们。 前进,后退,横跨,旋转,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是不会跳的吗? 张小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卓音梵还有点抱歉地看看他这个方向,当靠近他的时候更是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霆哥哥,真是对不起了啊……” . 义卖会在晚上11:00正式落幕,许多宾客因个人关系,纷纷在十点多钟的时候已经退场,张立胜最后做了谢幕词,也是这个时候才在台上发现了张小霆的不对劲。 做完谢幕词以后,张立胜先和别人打了招呼,一个个欢送那些邀请来的宾客们出游艇。许久以后才想到自己的儿子的古怪,江和硕带着江以墨和卓音梵也先回去了,张立胜回到原位,在服务生们忙着收拾现场的时候,果然发现张小霆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张小霆缓了缓,现在已经能说话了,刚刚也有其他服务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边收拾一边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张小霆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自己突然不能动弹这种有点饱含耻辱的事情,统统回道:“不要紧,我就喜欢这个位置,正好能看看风景。” 那些服务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白色的游艇内壁…… 见张立胜回来,大家都对他打招呼:“张总。” 张立胜“嗯”了一声,张小霆见到爸爸过来,笑容还是很完美:“爸。” “你怎么回事!”张立胜扬手就要抽他一巴掌,今天的晚会差点给他搞砸了,看到张小霆这么混账,张立胜气不打一处来,还好卓音梵那个小丫头大人不记小人过,明明受到那么大的屈辱了,居然还能一笑而过,完全不当回事。 刚刚张立胜在江和硕他们走前特地找了卓音梵聊了一会儿,那胸襟,真应该让张小霆好好学学。 当然了,张立胜根本不知道卓音梵已经在暗中报了一箭之仇,张小霆如今能立在这边一动不动,得益于她的点穴*,不需要人为解穴,在两个小时以后会自动解开。 张立胜见说他两句,张小霆还是挺着胸,一点不示弱,不退后的样子,本来消下去的火气忽然上来,再舍不得打骂也还是动手了。扬掌掀到了张小霆的脸上,张小霆被打得转了两圈,才像一个木头柱子一样倒地。 全场服务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都懵了,打他的张立胜也懵了。张立胜的助理跑过来,抱住还是一动不动的张小霆,道:“完了完了,好像给打傻了。这孩子连点反应都没有了……” 正在远处与某位业界名导谈笑风生还没有离开的李如冉见了,忍不住捂嘴一笑,那位名导也顺势看了过去,皱皱眉。李如冉道:“贺导,你看今天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很有意思?没白推荐给你吧?” 54|054 李如冉所说的小姑娘正是指卓音梵,贺承望作为业界著名的导演,接手过许多历史色彩还有神话色彩浓厚的巨作,其成名作还是讲春秋战国时期七雄争霸的故事,李如冉在早期有幸与他搭档过,饰演了其中的绝色美女西施,得到了广大好评,后来也有幸出演过封神榜一类的作品,夺得其中的祸国妖姬妲己一职。 对李如冉的演技、眼光,都是无可挑剔的,贺承望也一直相信她的看法,然而这一次,贺承望总觉得李如冉下错了注。 贺承望摇摇头,不太认同她:“都说这年头英雄出少年,那小女孩确实有几分傲骨,不管是从眼神,还是表现来看,是很符合武侠剧中侠女的形象。但是我要的是一个专业的演员,这点和年龄无关,是应该由内而外发,天生就为了演戏存在的演员。” 李如冉觉得他的要求太过了,专业?他们这些大人都不敢说自己真正有多专业,况且考入了电影学院以后,还要上一些正规的课程,会巩固台词功底、镜头前的表演力,会比没上过系统课的人,掌握起捷径来快得多。其实凡事也不能那么绝对,业界也有非科班出生,却能很好将人物刻画出来的超级名演。这部分人里,可能因为不懂一些制定的死规则,反而能更好地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李如冉笑道:“贺导,你怎么能判断她不会演戏呢?不试试又不知道不是吗?” 贺承望走到游艇外,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李如冉也跟在他后面。 早些时候接到了邀请函,外形方面的话,从卓音梵刚刚入场的时候,贺承望因为李如冉的特地交代,目光全程锁定在卓音梵身上,然后他频频皱眉。 这一次他要转型,改拍武侠色彩浓厚的电视剧,因为和以往的制作都很不一样,观众朋友们可能不愿意买账,所以从筹划初期到海选角色定档开始,贺承望一直没能松一口气。 历时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主要男女主角终于敲定,剧组暂时做了保密工作,等到正式发布会开始,才会对外界公开。许多人纷纷猜测这次的女主角又要花落李如冉手中,然而李如冉已经许久不接拍电视剧,光女主角由谁来演就引发了一场盛大的争议,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更加值得一提。 那个角色只能由孩子担任,武力值强大,然而角色本身又不是剧中任何角色的小时候一职…… 贺承望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挑剔,一个角色不满意,会不停的进行海选,直到选到自己认为合适的为止。赞助商想在他那里塞演员,除非真的实力过关,否则就算是江和硕这种超级有钱的大老板,贺承望也会做到翻脸不认人。 今天李如冉借花献佛邀请卓音梵过来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这个贺导。 贺承望抽完半根烟,觉得今天的李如冉的话,比平时要多许多,他还是保持自己的态度:“你明明知道我剧中的角色有多么重要,所以……” 他抬起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李如冉:“江和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这么不遗余力地去推荐那个小姑娘?” . 卓音梵和江以墨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12:00。匆忙地进行洗漱,两个人换上睡衣,一起睡觉。 第二天,阳光小学。 卓音梵早早地来到学校,负责开门的班级小干部住在学校附近,每天步行十分钟,都是最早到班级门口,然而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孩子看到卓音梵老僧入座似的盘腿坐在门口,惊了一下道:“你……是谁啊?” 就在他还在腹诽是不是哪个其他班级的孩子跑错班门了。卓音梵听到人声来,立即站起来,掸掸裤子,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我是卓茵茵呀。” 那孩子噎了一口口水:“你是卓茵茵?”一边准备开门,一边通过玻璃窗的反光看她。 如今周末两天不见,卓音梵因为参加慈善义卖会的事,整整瘦了快十斤左右。最先瘦的还是脸部,身体的大腿、肚子那一块,可能还有点赘肉,然而穿着校服的她,让人瞧不清楚身形的具体,只觉得整个人因为瘦而显得精神了许多。 现在的脸型已显出了小巧的瓜子脸,一双眼睛水灵像会说话,鼻梁高挺。皮肤因为住院长期不接触阳光,早早地闷白了。 如今更加显示出了优势。 那孩子不禁又多看了卓茵茵两眼,才敢通过脑海中比对印象中的五官,微妙地认可她就是卓茵茵。 打开门,卓音梵跟着进了教室。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三五结伴的学生也进教室来,大家统一看到最后一排的卓音梵正捧着书本认真学习,也都有些惊呆了。 “谁啊这是?” “同学,你是不是进错班级了?” 直到卓音梵抬起头,大家的反应一致和开门的那位小伙伴一样,有些吃惊。 “你是卓茵茵?” “这个位置只有卓茵茵坐啊,不是她还能是谁?” “不能吧,上个星期她不是还有点胖吗?”有的同学甚至夸张地在空中乱比划,画出一个卓音梵原来有多胖的弧度。 还是卓婷雅上去给她打的招呼:“早啊茵茵。” “早。”卓音梵礼貌回道。很快将头重新埋入了书本。 其他孩子郁闷坏了。不仅因为卓音梵的突然改变,更加因为她突然变瘦,居然还很好看。 大家也纷纷上前和她打招呼,特别是男孩子们,尤其主动积极。 连一直不屑卓茵茵的梁烨走进教室以后,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走路没走好,差点被桌腿绊了一个大跟头。 前排有学生笑话梁烨:“哟,梁烨,现在卓茵茵突然变漂亮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看你那眼睛都快直了。” 梁烨臭他一句:“蛇精病。” 再看一眼卓音梵,梁烨还是面露不屑道:“不就是瘦了一点吗?小人得志。” 卓音梵听到也没搭理他,梁烨放话下去,得到的反应是没反应,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干脆弹了一点橡皮屑在她身上。 卓音梵回头看他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把他凳子踢翻了,梁烨一屁股坐在地上,前面的同学爆笑。 其实今天大家觉得惊讶的地方不止在于卓音梵变瘦变漂亮了,更加在于她居然会这么早来学校主动学习。 学习气氛一下被她带动,毕竟四天以后就是重要的期中考试,各位同学有所不知的事是,卓音梵的速记能力已将手上的作业本啃到滚瓜烂熟的地步,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但是卓音梵故意来早了学校,为的就是装个样子给其他的孩子们看,接下来她准备在考试上面拿全班第一,甚至是全校第一,以卓茵茵以前的成绩来看,这根本是一件很难实现的事,如果突然成真了,难免会叫人产生质疑,特别是像宋筱筱那种随时想揪她小辫子的小人,她要告诉全班人,让他们现在开始就为她作证,她并不是作弊来的,而是靠的真才实学。 许一诺也走进教室,看到卓音梵这么用功,上前打招呼:“哟,在看书吗?一大早就这么认真?” 卓音梵抬头认真地点点:“笨鸟先飞嘛。” 旁边的梁烨已经坐好,仇视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切了一声。 卓音梵懒得搭理梁烨,早上的时光也依然十分淡定地过完了。 到午休,宋筱筱忽然掏出了一张照片,耍宝似的在众人面前炫耀,班级里开始有人大声叫道:“啊天呐天呐,是李如冉,李如冉的照片啊!” 李如冉的影响力巨大,席卷了整个国内的电视频道,做到了老少皆知的地步。如今属于国民女神的存在,不可谓不风光。 五年一班也有许多孩子,以及孩子的家长都是李如冉的铁杆粉丝,然而这次李如冉出入s市的新闻网上还没有太多报道,宋筱筱居然就掌握了一手消息—— 李如冉昨天现身s市某游艇上面出席慈善拍卖会活动,身穿一袭合身且美艳的黑色旗袍,上绣金龙,衣服本身其实很普通,属于某宝都能泛滥的款式。然而在李如冉穿什么都能让衣服发挥出最大美感的力量下,足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今的影视圈里,还真很少有第二个人能和她一战高下。 本来在卓音梵这里一起吃饭的几个女孩子,一听李如冉的鼎鼎大名,再加上大家夸耀女神的近距离镜头,无ps照片的脸上很少有瑕疵,也都纷纷放下筷子,也都犹豫要不要一起跟过去瞧瞧。 最终还是被李如冉的强大诱惑力给吸引了,跑过去一瞻照片内李如冉的风光。 有同学问她:“筱筱,这张照片你是哪里来的?” 宋筱筱很骄傲道:“这是我爸爸的朋友去参加张立胜私人慈善义卖会时,遇到影后李如冉拍下的照片。现在多洗了两张,转手送给了我。” 同学们不懂:“张立胜是谁呀?” 宋筱筱也懒得解释:“哎呀,说了你们也不懂,那是我爸爸才能接触到的圈子的大人物。” 同学们都很羡慕不止,问她能不能多洗几张照片出来送给他们。 宋筱筱道:“我回头要好好考虑一下,因为这张照片的原图不在我手里,麻烦我爸爸的朋友有些难的。大人们总是那么忙。” 大家也体谅宋筱筱,纷纷道:“筱筱,只要能有照片,什么时候我们都不着急的。” 宋筱筱很满意大家这个表现。然而很快有人通过仔细端详那张照片,发现了端倪。 “咦,你们快看,这个背景的人物,是不是卓茵茵呀?” “在哪呢?” “就是这个。” 大家凑过脸去,连听到这话的宋筱筱也不禁看了过去。果然发现右下角有一个身穿淡粉色齐肩款式小礼裙的女孩,正好回眸一笑,在镜头的远处惊鸿一瞥。 因为是影后为主角占据大部分篇幅的照片,宋筱筱起初还没在意,再者那个小姑娘穿的特别精致,胸前还有一枚她只敢做梦想想,除非她爸哪天酒喝多了,决心给她败下的“情人心”系列珠宝。 有人对比了一下正在吃饭的卓音梵,还真是她! 原本围在宋筱筱身边的同学们,一瞬间涌到卓音梵身边,热情高涨:“茵茵,你和影后认识吗?” “你们在同一条船上见过面?” “卓茵茵,你怎么会出现在船上的吗?不过那也不要紧,重点是,你能拿到影后的签名吗?” …… 宋筱筱简直难堪地站在原地,那张照片也被风无意识地刮向了地面。孩子们面对卓音梵的笑脸简直像在嘲讽她,她是通过爸爸的朋友才能拿到影后的照片,而卓音梵早已先她一步,登船去向影后“致敬”了。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失魂落魄,她一直站在整个班级的最高点,身为班长、全校成绩最好的学生、老师们纷纷夸赞的优秀干部,学校有什么重大活动必然有她参加,包括演讲、唱歌大赛、才艺比拼,还有早操的领操大队长,荣获多项奖状,但是现在却连一个吊车尾也比不过?! 还不止这样,更加难堪的事出现在四天之后的考试上面! 55|055 宋筱筱本来很有信心收获这次的全校第一,但是去帮语文课代表送作业本去广虹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桌上的试卷,这次出题的人由广虹打头阵,与几个语文老师联手起来的课题小组出,广虹教学方式轻松,但是出题难度较强,阅历也丰富。瞄到的那一眼,宋筱筱就知道这次很难稳坐全校第一的宝座了。 然而全班第一绝对不在话下。 阳光小学五年级一共八个班,每个班差不多在50至60个学生左右的人数,也就是说要在四百多个人之中杀出名次,脱颖而出,宋筱筱捏紧了拳头,她是五年一班的尖子生,同样的,其他每一个班级也有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正巧看到的那一道语文题,是一道分数高达30分的拓展阅读,分为两个部分,每个部分各有一篇文章,比重为19分的11分,宋筱筱吸纳了一下标题的关键词,打算回去搜索一下。 接连四天,卓音梵都早早地来到学校,不仅上课认真听讲,就连下课十分钟休息时间,也被她充分利用了,除了实在需要解手的时候,卓音梵会愿意挪动一下身体,去卫生间小小地释放一下,平时坐在座位上面纹丝不动。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更加瘦了,许多孩子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卓茵茵突然瘦下来的秘方,是因为用功读书?” 不好意思,她都听见了。卓音梵虽然在座位上没动,耳力远胜于常人,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她轻轻地提唇一笑,当她听到其他同学议论她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制定的计划,一步步在按照自己所想的成功进行。 距离到周四之前,卓音梵花费整整三天时间,又瘦了四斤左右,因为之前瘦下来先瘦的是脸,宽大的校服将她的身体完美地掩盖,很难看出来她如今的身形怎么样,也就没有什么人在意。只觉得她是越来越精神了。 周四,上午8:30,阳光小学班级考场,同学们纷纷进入班级,将原先正在看的书本统统上交到讲台监考老师面前。 考试安排当天第一场先是小学英语,全程70分钟。下午2:30开始,第二场考数学,90分钟。第二天周五,8:30开始,语文全程考试120分钟。其中包括作文题。 今天考的是英语,卓音梵一坐下来就将到手的卷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其实英语算是卓音梵的强项,毕竟这些不需要数学公式的代入,也很感谢江以墨不遗余力地魔鬼式训练,现在连一些五年级之外才能学到的英语用词都被江以墨率先教会了,卓音梵过目不忘的本领,看一眼就能了然于心。 今天的监考老师都被打乱了,广虹去了别班监考,五年一班则是请的别班的班主任过来,好巧不巧正是二班的那位李老师。 其他学生不管会与不会,都开始动笔刷刷刷在试卷上面写,李老师却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卓音梵。今天他们的座位也打乱了顺序,卓音梵坐在中间一排的位置,左边正好是许一诺,右边是宋筱筱。 李老师一直专注地看着卓音梵,见她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别的孩子大概才做到第一页的三分之二的地方,卓音梵第一页的卷子很快就翻页过去,来到了反面。 由于考场内实在太安静,翻页的声音会很明显,有别于动笔的书写声音,宋筱筱也不无意外地发现了卓音梵翻页的事情,她看不见卓音梵做了多少题目,斜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呆头鹅肯定什么都不会做,大概前面的题目只写了几题,对不对还不知道,要和以往一样交上白卷了。 全程70分钟,大概快两节课的时间,卓音梵只用了不到30分钟,就将最后一题全部答完,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大概又坐了十分钟,看到其他的学生基本停留在第二页开始,卓音梵想了想,剩下的四十分钟与其在这边干等,不如先出教室回去温习语文和数学。 站起身,她走上前,对李老师道:“老师,我做好啦。能先交卷出去么?” 李老师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交上来的试卷,没有空白的地方,所有的题目全都用漂亮的钢笔字体填满。甚至这个字体,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练过的孩子写得出来的。 李老师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拿上书本出去。半个小时,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就将英语试卷全部做完,不管是选择题、对错题还是完形填空,本来以为她只是因为不会做而提早交卷,事到如今……李老师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卓音梵小小的背影,这个还是当初那个曾经张美琪恨之入骨的差生吗? 不过因为李老师教的是数学,所以英语题目的问题,真正的答案,她虽然能看懂,不确保就是全对。 但是仅仅就看了这一眼,李老师更加诧异,抬了抬眼镜,凑近看上面的字,她刚刚选择的那几题,卓音梵写上的回答,真的就没有半点错误。 由于卓音梵提早写完试卷,出去教室,心理上造成的压力,使得宋筱筱有点心烦意乱,其他孩子也饱受影响,不停地想要加速自己的进程,很快梁烨也上前交了试卷,和卓音梵相比,他是真的不会做,好几道大题目都空在那里。 临走前,梁烨特地看了一眼盖在他试卷之下卓音梵的那一份,愣了愣,抿紧嘴巴也出门去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也是如此,卓音梵似乎有考神的庇佑一样,一路过关斩将,十分胸有成竹、井井有条地在答题目。 数学,本来应该是卓音梵的弱项,起初来到这个世界,连1乘以2,6除以3分别等于多少这种简单的题目卓音梵都不会做,然而在江以墨的恶补之下,卓音梵将因数、质数等数学概念全部理会了,不过就瞄了一眼试卷,从前到后所有的题目,她基本都知道了出题的方向与老师需求的答案,很快将试卷写满,一个题目不剩,这次耗时时间同样很快,90分钟的考试,也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本来宋筱筱以为她是瞎写,可还是饱受了一点影响,当她拿着试卷上前交给监考老师的时候,宋筱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她刻意抬头看了一眼卓音梵手中的试卷,密密麻麻满满当当,宋筱筱紧张了一下,又继续赶进度,生怕在时间上面落后于人! 第二天的语文考试同样,宋筱筱一边要做试卷,一边要谨防卓音梵的动作,生怕她突然来了一个翻页,或者突然交试卷。宋筱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幸好她有一张绝对的王牌在手,先通过记忆,将作文题之前的一道大题目,也就是拓展阅读的部分先做了。 她已经率先在网上搜到了那两篇文章。 广虹虽然出题较难,可万万没想到,宋筱筱在送作业本的时候,会先偷看了她出题的试卷内容。 而那两篇文正好在网上能搜索到,虽然题目内容和网上的不一致,有了变动,然而宋筱筱早已经找了家教,通过各种解释,将能出的题目,以及中心思想都过了一遍。 接下来,她只要在脑海中过一遍,把相近的答案写下来就好。 很凑巧的是,这次的出题方向居然还被宋筱筱的家教想对了,宋筱筱三两笔写完了这一道分数比较高的大题,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赶在卓音梵交卷之前,宋筱筱趁监考老师不备,将一个纸条弹向了卓音梵的桌底。 等监考老师慢慢开始下讲台巡查的时候,宋筱筱忽然举手道:“老师,我发现有人在作弊!” 56|056 监考老师闻声看到宋筱筱那边,走了过去,表示想问清楚什么情况。 宋筱筱道:“老师,我看到我们班的卓茵茵同学刚刚在作弊。” 全班其他本来在奋笔疾书的同学,听到宋筱筱这句话以后,纷纷抬起头,把所有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但是想象了一下卓音梵之前考试如暴风雨一般的形式,每次考试时间不过半就交上答卷,心中也有些发憷,有一部分同学甚至觉得宋筱筱说的很对,还有一部分将信将疑地在想一些事,只有少数个别几个,如今确实和卓音梵走的比较近的同学,不相信宋筱筱所讲,比如卓婷雅,她抿了抿嘴,只觉得宋筱筱欺人太甚,这几天卓音梵的用功努力所有的孩子都看在眼里,考试成绩还没出来呢,宋筱筱居然就急着否定别人的成果。 卓婷雅坐在原位举手道:“老师,现在是考试时间,我们的卷子都还没有做完……” 其他学生才从看热闹中回过神来,反应到现在是考试时间。 今天的监考老师换了一个人,五班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也说道:“大家先继续做试卷,剩下还有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抓紧一点。”其他的同学才被重新转移了目标,奋笔疾书。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低声问宋筱筱。 这个女孩子他认识,因为实在太眼熟。她经常代表学校参加许多市区内的比赛,也很积极参加学校的一些活动,年年三好生,爸爸好像有点钱,和学级主任他们走得比较近。好像过一阵子的百年校庆活动上面,学校准备请她做小主持人。 宋筱筱见有戏,直接手指了一下,正是卓音梵的脚边:“我看到她刚刚作弊,一直在抄小抄,可能太紧张了,小抄刚刚还掉到了地上。” “就是在那里。”她用力指了指。 监考老师顺着她的手指方向,走到卓音梵身边,虽然卓音梵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宋筱筱在老师弯腰捡纸条的一瞬间,得意地笑了笑,人证物证俱在,还怕老师不抓你一个作弊的现行? 展开纸条,监考老师看到了其中的内容,不禁皱了皱眉。 身为“作弊”的“要犯”,卓音梵此刻终于说话了,然后就是一鸣惊人:“宋筱筱,你好关注我啊,连我在干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旁边的许一诺都没看出什么,你就知道我在作弊?今天不是在考试吗,你总这么分散注意力,卷子真的不要紧吗?” 刚刚她一直都是沉默,被抓作弊这种事,不管你有没有真的做,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大人暂且不说都能做到沉稳应对,何况面前的还只是一帮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没有大人那么强。然而今天的监考老师看到卓音梵的面孔,足足吃了一惊,这个孩子被人指证,应该占下风才对,可是看她的表现,不仅是震惊,更是自信,还能透露出一种“你能奈我何”的风采。 反倒是三两句下来,被戳中软肋的宋筱筱急了,因为心理上面的压力,她明显感觉到这次考试发挥有失平时水准。宋筱筱催促道:“老师,她就是在作弊,你不信可以看看纸条上写的什么,是不是和最后一题有关?” 监考老师又看向卓音梵,卓音梵学习平时许一诺的那种表现形式,耸一耸肩道:“老师,我自己都不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为什么她能这么了解?” 许一诺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捂嘴狂笑起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宋筱筱不信邪,监考老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比较好,纸条确实是在卓音梵身边捡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其他人也不能解释这张纸条怎么会掉在她身边,只有宋筱筱看到了,再说宋筱筱是一个能代表学校的好学生,老师对于好学生的概念是,他们一般品学兼优,不会撒谎,宋筱筱的话值得考虑。 但是上面的字体明显和卓音梵的字迹不一样,对比了半天,监考老师一筹莫展。 卓音梵却提出了一个很好解决的办法,她就是要让宋筱筱输得心服口服。 当着全班人的面,卓音梵道:“老师,要不这份试卷作废吧,宋筱筱同学不是说我作弊吗?那我能上讲台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写吗?” 全班闻声又都震惊了。 许一诺看看腕上的电子表,还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卓音梵怎么能写完?不禁担心她,准备让她不要这么做。 监考老师也觉得这样很荒唐:“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几分钟……” 卓音梵站起来,笑笑:“没有关系,老师,我肯定能写完。” 比起被当成作弊,最终零分处理,她要用一个漂亮的成绩,和漂亮的完成时间来回馈给宋筱筱做礼物。 . 考试结束,没想到卓音梵不仅将第二份语文试卷全部写完了,还用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整个破了学校历史以来的最高纪录。 这个消息成为了一个新的传奇在学校里面奔走,现在连低年级的孩子们都知道了“卓茵茵”的大名,不过也有许多人认为卓音梵一定是瞎写的。 直到两天以后的成绩下发,为了保护孩子们的自尊心,阳光小学几乎不做全年级排名公布,每次考完试,由每个班级的班主任亲自拿着试卷还有对应的分数列表下报给同学们。以前这件事是张美琪来做,现在由广虹来做。 广虹一走进教室,孩子们全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每个班级老师报分数的顺序也都由自己性格来决定,有的老师喜欢按照名次排名来报,从高到低,或者从差到好,有的喜欢按照座位来排,广虹选择了按照座位。 当念到成绩考的不理想的学生,也不会像张美琪那样只有责骂,换来的是她的温柔安慰,以及下次再接再厉的鼓励话语。 当报到宋筱筱的时候,广虹的声音清楚地传来:“这次宋筱筱同学考的不错,成绩也依然保持的很好,大家要好好和她学习。” 宋筱筱本来得到夸赞,以为自己的成绩真的能很好,已经准备好上台领取这份荣誉了。没想到从广虹老师口中报出的成绩,让她愣了愣:“数学96分,语文94分,英语98分。” 没有一样是满分。 宋筱筱脸色白了白,特别是她曾引以为傲的语文,居然与100分满分足足相差了6分?! 上台拿完了试卷,宋筱筱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回原位,同桌已经开始恭喜她:“宋筱筱,这次也考的不错呀,肯定又是全班第一。” 毫无悬念的一件事,全班第一。因为这次的卷子比较难,宋筱筱本来有点丢了魂的状态,重新又恢复了一点生机,广虹还没报到卓音梵的成绩,毕竟她人在最后一排,看着吧,最后一排的那几个人的成绩绝对还是没救了。 当广虹报到原本的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三——梁烨和张天石的成绩,宋筱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在宋筱筱看来,梁烨不愧是倒数第二,数学居然只考了23分,全班听后忍不住爆笑。 梁烨走下来时低着头,有点落魄,广虹在讲台上说道:“偶尔的发挥失利没有关系,下次可以争取回来,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永远处于逆境当中,当你们去努力的时候,一定会收获同等的回报,比如我下面要报的这位同学,就是逆境之后好好努力并且获得巨大回报的例子,值得大家在往后的日子都能好好学习。” 广虹的话说到这儿,全班开始小声交头接耳,现在还没被报到成绩的人不多了,也就最后一排的两三个同学,大家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谁,但是许一诺是第一个将脸转向卓音梵身上的人,接着包括广虹在内,五十六双眼睛齐刷刷盯向卓音梵。 一开始大家也只是觉得卓音梵应该从原本的鸭蛋破纪录,考了一个像梁烨那样的成绩,所以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飞一般的进步了,但当广虹老师念到那三张考试卷成绩以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语文99,数学100,英语100。” 全班哗然。 接着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奇。 “不可能吧,卓茵茵考这么高分?” “老师你是不是拿错卷子了?” 还有人调侃她是不是吃了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了。 连宋筱筱的同桌同学也讶然道:“宋筱筱,卓茵茵考的比你还高?” 刚刚广虹报了一圈分数下来,在念卓音梵的之前,宋筱筱的分数已经是全班最高分了,没想到,卓音梵居然能比她还高。 可是大家又说不出不自然来,因为在学校里确实看到卓音梵有用功读书,谁知道她在家是不是比在学校还要用功? 加上她在英语课上的那场漂亮表现…… 宋筱筱忍不住道:“老师,她作弊,她当时在考场作弊!” 广虹本来不想说这件事的,没想到宋筱筱还借题发挥,卓音梵直接道:“那个字迹当时我看到了。宋筱筱同学,你要是想模仿我的字迹,下次也要模仿的像一点才行。”因为宋筱筱习惯写撇这个笔画的时候往上面翘很高,就和她习惯咬指甲一样,暂时改不掉。 经过对比,广虹他们这些进行批改作业的老师也都识别出来,本来想给宋筱筱留点台阶下,结果她自己…… 其他同学道:“宋筱筱,卓茵茵当时考试写了两张试卷,我们全都亲眼见到的,在监考老师眼皮底下,怎么可能再作弊?” 宋筱筱哑口无声。 今天简直丢了一个大丑! 还不止这样,卓音梵又举手对老师道:“老师,我们原本的座位安排是根据成绩来的,可是我坐在最后一排,根本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 广虹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其他同学也明白,她交了一份漂亮的成绩,这份荣誉理应她来享受。其实广虹早就有这么一个意思,她也觉得原来的排位不太合理,借此机会她同意了。 所以卓音梵重新入学不过一两个星期的功夫,就兑现了当初她的诺言。搬到宋筱筱身边的位置,每天都恶心她一遍。 卓音梵换好了位置,给了一颗糖果在手心,放到宋筱筱的面前,轻轻松松地对她打招呼:“筱筱同学,以后就让我们愉快地做一对好同桌吧。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可以多多向你指教哦。” 57|057 “谁要和你做同桌!”宋筱筱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比较大,全班都听到了。 把卓音梵的糖果甩到了地上,她跑出教室。 其他同学都来安慰卓音梵:“别理她,就是有点公主病,觉得谁都应该让着她呢。” “茵茵你好厉害,这次成绩这么高,就算拿不到三好学生奖,也能拿到最佳进步奖。” 三好学生奖每年都会发,还有奖状可以拿,算是学校公认的奖项。最佳进步奖则是五年一班自己出资,为了鼓励成绩一下子进步的学生所设,被评上来的人还能拿到五十元钱做奖励。 谁说她拿不到三好学生奖的,不就是体育成绩还有综合素质分数吗? 五年级可能有点难了,六年级之后,初中,高中,大学,她要年年争做任何一个学校的优等生。 . 虽然阳光小学将全年级排名的事情没有公开,宋筱筱还是通过多方打听,了解到其他班级每个考的最高分的学生的成绩是多少,只有一个三班的孩子,三门考试成绩总和比宋筱筱多出三分,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她高,也就是说,这个老师们没有公开的名单里面,实际上她宋筱筱考了全年级第二,而卓音梵,不仅是全班第一,更是全年级第一。 这比被老师当众公开还要戳她的痛脚。 许多事情从来不需要语言来纠结,直接暴力地用一种手段就可以解决了,那就是——实力。 当卓音梵一坐在宋筱筱的身边,那张脸满满地写上了“实力”两个字,宋筱筱气得眼圈都快红了。 许多孩子一起围在卓音梵身边,如今她取代了自己的“班花”位置,不仅变漂亮了,成绩也突飞猛进,成了班级里新的人气王。 宋筱筱咬一咬指甲,趁中午午休之际,跑到老师那里准备告小状,正好她这里有从张美琪临走前那边拿到的一张照片,因为来不及收拾卓音梵的“早恋”问题,张美琪就等于被放假了,所以这件事还没有机会被公开。 平时张美琪收了宋筱筱家里不少礼,虽然现在国家抓得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送礼的形式也变得多元化了。 张美琪有宋筱筱的联系方式,在校外,宋家也有请张美琪吃饭的情况发生,因为期中考试的临近,宋筱筱的妈妈准备麻烦一下张美琪,今年的三好学生的评比,体育成绩那边也全靠张美琪来张罗了。 几个人闲聊的时候,宋筱筱玩张美琪的手机,从相册里面的两千照片慢慢翻到这特殊的一张。那是有一天江以墨来送卓音梵上学,张美琪在校门口撞见,顺手偷拍下的。 本来卓茵茵身上就有前科,写情书给许一诺那件事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宋筱筱是没想到,卓茵茵能这么快“移情别恋”,很快将目标转移到其他男孩身上,并且还不是本校的学生,并且还是那个长的可以用漂亮两个字形容,还不爱搭理她,居然选择了卓茵茵的江以墨。 宋筱筱跑到广虹的办公室,掏出那张洗出来的照片,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校门口相视一笑,两个人靠的很近,还互拉了小手。 广虹有点不明白她的来意,她一看照片的女主角是卓音梵,也就没有太当回事。 小孩子么,每一年都会由学校组织去公园春游,虽然现在的孩子因为男女意识过早释放,三年级之后基本就不愿意手拉手了,可是一张照片也不能代表什么。 宋筱筱解释道:“老师,卓茵茵在外面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带头玩早恋,这严重影响了班级体的风气,老师你才来教我们班级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她之前还写情书,就是给我们班的许一诺写的。如果不及时处以警告,其他的同学都会被她带坏的。” 广虹始终觉得小学生说“早恋”这两个字有点为时过早,也感觉宋筱筱小题大做了。她不发一词。 宋筱筱还在道:“老师,卓茵茵不仅早恋,还偷东西,我亲眼看见她带了一个手机到学校!” 广虹被说的更加郁闷了,学生的家庭情况她多少有点了解,以卓茵茵之前的状况的确很微妙,然而听说现在人已被江家算是收养了。一部手机而已,江家真的不缺那一点钱,她也无权过问人家家里的事情。 而且最近附近的小学时有发生拐卖儿童事件,学校开始鼓励孩子们能有一些联络到家长用的设备在身边,所以手机带到学校来,只要不影响上课以及学习,暂时没有问题。 广虹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旁边突然有人经过办公室门口,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里面大谈早恋的问题,走进来,正是校长,身边还跟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那个跟着校长的男人西装笔挺,五十来岁,精神气十足,一看外表还有身材,就是经过丰富的锻炼与阅历才能有的,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普通人。 原本与校长两个人有说有笑,气氛一下子变了。 张立胜是没想到自己过来看望他这个做校长的老同学一次,也会在一个屋子碰见熟人,虽然是以照片的形式出现。 他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卓音梵,回味了一下宋筱筱刚刚说的话,张立胜打趣道:“小朋友,你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刚刚宋筱筱特别有底气地在谈卓音梵不知检点的行为,一看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带了一点压迫力在追问,瞬间气势憋下去了。但还是说道:“我没有说错,如果手机不是她偷的,要么就是她硬要别人给她买的,反正不是她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一点都不害臊。班集体的风气都要给她带坏了。” 张立胜不再说话了,可能宋筱筱本人不知道,他却对宋筱筱这个小姑娘有印象。毕竟是老熟人的朋友的孩子,老熟人最近一直在从中介绍,推荐生意合作,还想将这个小姑娘推荐给自己的儿子张小霆认识。张立胜见过她的照片。 到晚,宋筱筱回家,一进门就被她爸用力打了一个耳刮子。宋筱筱捂着脸还莫名其妙,她妈一直在护她,宋父道:“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卓茵茵的小姑娘?” 宋筱筱捂着半红的脸,一时间被打懵了,还是点点头。 宋父严厉道:“明天开始,零花钱减少一半。” 一直以来宋筱筱的零花钱每个月高达三四千左右,这在小学生之间已经算非常高的水准了。宋父想了想,还是道:“零花钱一两千还是多了,你一个小孩子,每个月就用个一两百就够了。” 宋筱筱皱皱眉,急道:“爸爸,我这个月想买的那款sd娃娃,还没有到。” “买买买,就知道买。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宋父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一个人回书房去了。这次连宋筱筱的妈妈也没法偏袒她什么,只知道她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因为今天张立胜的助理突然来电话,本来约好的商业洽谈临时取消,张立胜的私人助理委婉的转达了张立胜的意思,但宋筱筱的父母还是听明白了。 他在指责他们家的家庭教育方式不太和他的口味,有这样喜欢没有证据就瞎猜忌的孩子在,这做生意估计也没有什么诚信可言。 几千万的生意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宋筱筱的爸爸想想还是生气,又从房间里出来,怒道:“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你得罪的是你张立胜叔叔!” . 第二天,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学生们都比较兴奋。七天的小长假,都在研究接下来该去哪里玩。 一大早,学校门口就是热闹的声音。卓音梵刚刚来到校门口,才从车里下来,宋筱筱带着一堆礼物,包括丹麦曲奇饼干、手工牛轧糖等等,精心包装好了,和她的爸妈一起,拦住了江以墨的车。 宋筱筱的爸爸亲自出来打招呼,摁着自家女儿的脑袋要给卓音梵道歉:“你就是五年一班的卓茵茵同学吧?” 卓音梵与江以墨对视一眼,回答道:“是我。” 宋爸爸道:“我们家的孩子平时是太宠她了,在学校里面说了一些什么,希望你不要太在意,那都是无心的话。” 所以……卓音梵看了宋筱筱一眼,表现得很无辜:“筱筱同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吗?明明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你又在背后乱说我什么坏话啦?” 驾驶座的李叔听了要笑抽了,卓音梵这小丫头,现在越来越灵活运用自己的网络知识了。 宋筱筱也很郁闷,本来想去打小报告,哪里知道,随便说了几句话还被别人听到,哪里知道,这个听到她说坏话的人,居然还是张立胜这个掌握她爸公司运营生存的大老板,前两天她还甩着人家游艇上的照片到处显摆,她只能看看那些图片,而卓音梵,已经登船而上遥遥领先了。 张立胜居然还是卓音梵的好朋友。为什么她早一点没有想到? 既然会出现在一搜游艇上面,那就表示…… 羞愧,害怕,恐惧,许多情绪萦绕心头,总之宋筱筱从今往后再也不敢说卓音梵一句不是,因为都不知道哪一天哪一个角落,又拐出一个认识卓音梵的圈内牛逼人。 58|058 虽然宋筱筱家里已经诚心诚意地道歉了,但是张立胜那边的决定已做,连卓音梵也爱莫能助。 宋筱筱的父母一边郁闷,几千万的交易款如同煮熟的鸭子一般飞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边也只能当做花钱买了一个教训。 送了卓音梵一大堆礼,都是一些零食好吃的,还让卓音梵多多担待一下宋筱筱这个未来的小同桌。卓音梵也没矫情,收到了以后说了一声谢谢,捧着一大堆零食,和江以墨道别了以后,大踏步进入班级。 今天是小长假之前最后一天课,其实也没什么主要的事情,学生的心都比较散,当做小长假之前的礼物,卓音梵带着一大包零食,借花献佛一般散给同班同学们了。 同学们欢呼雀跃,连广虹这一批老师们也人人有份。 卓音梵绝对有理由相信,宋筱筱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再来烦她,便也懒得再去管宋筱筱了。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麻烦要处理掉,那就是关于自己监护人的问题。 现在的监护人还是刘红花卓咏他们,录制节目的事选定在两天后,s市距离京城有很长的路程要走,吉天成那边早已经体贴地为她定好了机票,并且由于害怕她走错地方,已经准备好了接机的人选。 卓音梵现在虽然小有名气,也不必担心去机场以后,出现被记者和粉丝们围堵的情况。 应吉天成的要求,卓音梵这次参加节目的事情,是非公开的。 除了早有先知的江家一家人,影后李如冉,还有贺承望导演之外,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再知道。 所以卓音梵得赶在去京城录制节目之前,先把监护人这件事收拾掉。 今天一放学,和所有的孩子们相互打完招呼,江以墨也在同一时间与李叔一起来接她。 同在车上的还有江和硕。 另外有一辆车内,坐了上一次江和硕带去的几个人——五大三粗的几个保镖,穿唐装喜欢戴星月菩提之类的房产估价员,还有一个金算盘的会计。 同样的阵容,同样的架势。 上一次就是这一批同班人马,把刘红花他们一家子吓唬得不轻,不过今天的事情需要动用一点小手段。 摇开车窗看到另一辆车内坐的律师,卓音梵倍儿有亲切感,和他摇摇手,被江以墨捉了回来:“茵茵,坐车的时候手还有头最好不要伸出车窗外。” “知道啦。”卓音梵还是比较配合的,江以墨不仅是她的小百科,更是她的小保镖。凡事觉得卓音梵有点危险的状态,都会提醒一番,比如坐地铁站的时候,不能越过黄线等待。 卓音梵特别喜欢他这一点。 不过还是对那辆并排而行的车辆中的律师道了一声:“你好啊,捕快大人。” 没想到还能被她记住,那个律师善意地微笑道:“小魔教教主茵茵,你也好呀。” 李叔的肩膀在抖。江和硕咳嗽了一声,让他安全驾驶,稍微好了一些。 如今通过中央后视镜,李叔先和江和硕本人确认了一下,两人在镜片中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江和硕道:“茵茵,等一下过去要说的话,需要再排演一下吗?” “不用啦,谢谢江叔叔愿意配合我。”卓音梵目光满含信心道,“我昨天晚上睡觉前开始,就已经在脑海里排练了很多遍了。” . 江和硕他们一帮人直接不请自来,是刘红花卓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自从卓音梵上一次归学以后,回过家一次,不仅带了江以墨、李叔两人,还跟来一个左韩非。本来是要留在家里小住几天的,按照当初与江和硕签订的协议来走,不过因为刘红花与卓咏的一些对话实在不堪想象,卓音梵最终没有选择留下来。 刘红花居然敢剥夺她想要继续上学的权力? 在这个以文凭、学历等为重的新新时代里,虽然也有没有念完高中,就经商成功的牛人存在,然而学习知识,并且考取好的功名,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用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来书写出一份漂亮的学习成绩,站在学校的三角塔尖子顶端,也是许多人羡慕不已的事情。 所以不管如何,卓音梵都会让自己继续念书下去,绝对不会在初中以后就妥协辍学,然后去打工这种事情。 刘红花一见卓音梵先进来,语气中透露的都是古怪:“你还回来做什么?跟你那个妈妈一样,干脆也都一走了之,不要回来算了。” 现在七点刚刚过了一刻,卓家刚刚吃完晚饭,卓子辰依然老样子,桌子上面一大堆他爱吃的菜,都是荤菜。饭饱了以后他和一个大老爷一样坐在凳子上不动,让爷爷给他去拿牙签,昨天学校成绩下发,卓子辰考了三门功课,都在88分以上,刘红花直夸他厉害,一早出门上街给他买大鱼大肉吃。 江和硕他们先没跟进来,留着卓音梵一个人孤军奋战先进去。 就听到刘红花的冷嘲热讽,接着就是卓子辰的帮腔:“丑八怪你还回来干什么,今天没有你能吃的晚饭,已经全都被我们吃完了!” 确切的说基本上是被卓子辰一个人狼吞虎咽吃完的。卓子辰每次都提心吊胆卓音梵回来和他抢饭吃。 卓咏也听到了动静,正在房间内点灯拌鱼食的他,赶紧放下手中忙活的事情,从房间折出来,见到她,比起刘红花他们要热情多了:“茵茵,你怎么瘦了呀,在江家是不是过不习惯?要不要回家来?” 刘红花几乎是怒瞪了卓咏一眼。卓音梵走的这几天,她不因为担心她安不安全而生气,只为了卓音梵居然敢这么忤逆她。刘红花道:“走了可以,正好替咱们家省点饭钱,但是咱们家养你养到这么大,你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卓咏也到了气头上:“你怎么还说这种话,茵茵不是咱们家的人吗?” 刘红花道:“辰辰还知道要孝敬我,平时还知道夹一块肉给我吃吃,我辛辛苦苦养那么大的孙女,赚点钱孝敬孝敬我怎么了……” 话音没落,紧随其后进来的就是江和硕,他们在门后边偷听了有一会儿,此刻也不是杀气腾腾地过来,而是笑容满面、气定神闲地走进来,就和卓音梵刚刚的状态一样。刘红花的话语在见到江和硕这尊大佛的时候,立马就变了:“不是说好了签过合同以后就不用还钱的吗?” 江和硕先不说话,摸了摸玉扳指玩,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就表示将有一场狂风暴雨来袭。 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过来拿起录音笔,放了一段录音:“卓茵茵享有各种权利,一旦刘红花对卓茵茵不好,卓茵茵享有任何权力,可以随时登门拜访江和硕揭发刘红花本人的恶行。” 然后又放了一段就在刚刚,刘红花才说出嘴的话:“辰辰还知道要孝敬我,平时还知道夹一块肉给我吃吃,我辛辛苦苦养那么大的孙女,赚点钱孝敬孝敬我怎么了……” 甚至还有上一次刘红花在家里说的“私密话”的录音:“你看看那个卓茵茵,她能是个东西吗?” “等孩子念完初中,就让她不要上学了。” “我是说,咱们不让孩子上学了,反正该念的九年也都念完了,没她什么事儿了,你这个小孙女根本就不是念书的料,还浪费那点时间干什么呢,早一点出社会,早一点挣钱,不是挺好吗?” “辰辰还小呢,以后要念书,要上大学,那都是钱。” “江家的二十万,那一部分,我给收着了。可那也不够啊。” “以后咱们的孙子卓子辰娶媳妇,生孩子,买房子,哪一个不是钱啊?” “我让茵茵还我们家一些钱,帮他弟弟挣钱铺路,本来就是该的,那不算过分吧?” “茵茵和江家那个小子关系不是好着么?等将来,让他们娶茵茵,赔礼金,数目肯定不能少,他们江家那么有钱,我们能不多拿一点?” …… 刘红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自她口,带了她的特殊地方口音,中间偶有卓咏与她斗气的声音,想证明这是伪造的声源,那都难了。还以为当初没有全部被卓音梵听进去,没想到居然被他们全部录成音源原件了。 江和硕道:“似乎你现在先打破了约定。嗯?” 他又摸了摸玉扳指,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按照录下来的声音来听,我不叫你们家还钱,你居然还想图我们家的家财。嗯?” 刘红花腿软,一下子险些坐在了地上。 江和硕偏过头看看会计,会计在他的指示下,故意带了一个算盘,就是为了在他们面前打出那种噼里啪啦响的声音,造成刘红花他们的心理负担。 卓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个老婆子一张不饶人的嘴,总能让事情朝着没法制止的方向发展。眼下被江和硕拿了把柄,还有什么话好说? 刘红花心里一沉:“你们要怎么样?你们非要把人逼死才心甘情愿吗?” 江和硕不为所动,道:“似乎想将一个孩子逼入绝境的人是你们吧,嗯?” 证据在前,刘红花说不出半个“不”字。 江和硕甩出了三份试卷,都是考了二、三十分的分数。刘红花虽然不认识大部分汉字,但是123456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一看那几张试卷的所属人的名字是卓茵茵,就知道她和往常一样又没考好。 将目光投向卓音梵,果然见她有点小内疚小难过地绞着衣袖,说不出半句话。 卓子辰也看到了那几份试卷,一下蹿到了刘红花的身后,但是眼神里充满了“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鄙视眼神。 虽然五年级里面好像出了一个牛逼哄哄的大人物,仅仅花了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重新做了一份语文试卷上交。不过因为不同年级,卓子辰也没有太关注这件事情的本质,并不知道那个牛人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江和硕道:“茵茵的考试成绩,这次是有些不太理想,不过凡事都可以慢慢来。” 为了配合江和硕的口气,江以墨还小小叹息了一下,轻轻拍抚卓音梵的后背,因为这个动作,卓音梵似乎更加难过了,眼圈红了又红,看起来特别可怜。 表演到此,江和硕其实觉得特别有意思,上一次欲来“抄家”的事情,也是卓音梵提的主意,这一次依然是卓音梵为主谋,没想到连录音这种专门抓别人把柄的事情,也是她专门准备好的。 江和硕一派清风一般的和煦,终于道出了他们今天的来意。他要夺取他们的抚养权。 59|0815 虽然江和硕是在一开始说过,收养卓音梵有点麻烦,某些条件也不符合中华人名共和国收养法,但是并不是全无可能。 如今卓茵茵的亲生父母全部音讯全无,刘红花曾经也尝试过联系,卓茵茵的爸爸卓信和一个女人私奔以后,就将手机等重要联系方式全部更换了,在行使抚养卓茵茵这件事上,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出过一份力。 卓茵茵的亲生母亲的状态也差不多,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南下去了广东一带,但是究竟上了哪里,卓咏他们也不知道,刘红花曾经想过去广东抓人回来,最后作罢了。只当这两个人都死了。 特别是卓茵茵的母亲,在刘红花眼里,就是一个喜欢勾三搭四,连家也可以不管不问的贱女人。 亲生父母两个人多年来都没有行使过真正的抚养与照顾女儿的责任,这是一大过,江和硕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用一种微笑的脸孔面对刘红花他们,想告诉他们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绝对不会让他们吃一点点亏。 他笑一笑道:“刘阿姨,不如我们算一笔账吧。” 一听到这个专门喜欢制造暴风雨的大老板要说话,刘红花有点窒息,连卓子辰也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跑到刘红花的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江氏父子两人,再把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送给了卓音梵。 卓音梵二话不说,回给他一个微笑。 调皮捣蛋的卓子辰还准备动手动脚,眼疾手快的江以墨挡在了卓音梵的面前,而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卓音梵从江以墨的胳膊下通过,轻轻用力摸了一下卓子辰左肋骨的一处地方。他顿时就不能动了,也不能开口讲话了。 在一动不能动,更不能叫嚣的卓子辰面前,卓音梵笑得天真烂漫:“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随便插嘴。” 这个点穴*,卓音梵一共只展现过两次,一次送给了张小霆,一次送给了卓子辰,无需再手动解除,两个小时以后自然会能动。之所以不轻易在人前展示,包括已恢复至七八成的功力,是因为卓音梵也有自己的考虑。 能不出手时则不轻易出手。 这个世界和过去她曾所处过的大殷朝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显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否则被非人所盯,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用在这里没有关系,卓子辰肯定想不明白前后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眼下,就要辛苦奶奶家的小辰辰慢慢站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卓音梵拍拍卓子辰的肩膀,小声语重心长说道:“辰辰啊,正好刚吃饱了,要多站会儿,才好帮助消化。” 卓子辰一口气噎在喉咙眼里,不上不下。除了江以墨之外,任何一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江以墨奇怪地看了一眼卓音梵,再看看卓子辰。这边卓子辰就和卓音梵预料的一样,想破了小脑袋瓜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卓音梵也没做什么手脚,就是不小心碰到他一下,如今连哭也没法哭出声音来,只能和一个木头桩子一样待在原地,双眼滴溜溜四处乱转。一旁凝神关注江和硕的刘红花,还是没有注意到。 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 卓咏念过一些书,所以比较守礼:“江老板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这边都会好好考虑。” 江和硕才总算开口:“首先你们家的情况我们彼此都了解,茵茵的父母当年抛弃你们两位老人,更是放弃了他们的亲生女儿,一走了之,就是用‘打工’两个字做借口。如果将来茵茵真的初中毕业以后就不再念书,去外地打工,先不说每个月能赚到的钱,几年下来能交给你们的存款数目,就拿这件买卖本身来说事,不觉得还是会朝着意料之外的事情发展吗?” 刘红花愣了愣,竟然会觉得江和硕说的极为有道理。 江和硕回头看了一眼卓音梵,卓音梵配合地表现出不甘示弱的样子,仿佛告诉刘红花他们,所有对她的不好,她可全都记在心里面。 江和硕继续分析道:“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代又做给一代看。你对茵茵这么差,茵茵虽然小,可也到了该记事的年纪,你真的这么有自信,认为这个孩子将来肯定会做出你所期望的回报?” 直到这个时候,那份被故意“考砸”的试卷,其实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假道具,终于派上了用场。 江和硕道:“你说的没错,茵茵的成绩是有些太差了,将来出去没有文凭,从事不了什么文职方面的工作,眼下也没有一技之长。出去能干什么呢?无非就是给别人打工,做餐厅服务员,或者钟点房的服务生,也就三千左右一个月的工资,外面的房租那么贵,她还要生活,万一再不小心遇到一个男人,早早地就和人家确定了关系,结婚的话,娘家人还要陪嫁妆,这笔买卖,如今一看,似乎有些不划算了。” 刘红花反应慢,被绕的有些糊涂,可隐隐觉得,江和硕说的都没错,不愧是专门做大生意的大老板,分析的有一定道理。 江和硕朝旁边点点头,李叔瞬间了然,出门叫人,一瞬间四十几平米的蜗居里面鱼贯而入好多人,一看人多的那阵势,刘红花的气焰早已经熄得差不多了,脑海中还在盘算着江和硕此番说这些话想做什么。 江和硕已经叫会计开始打算盘,示意他们看:“就算茵茵16岁出门打工,每个月能赚3000元,给你们寄回2000元左右,一年下来就是24000元。如果茵茵在这期间,都是一个人单过,一直到24岁左右,八年的时间,能够寄回来的钱就是192000元。万一她在这之后要结婚,你们还得准备嫁妆,少说也要五万到十万左右。” “像嫁入我们这样家庭的人,刘阿姨,不要怪我说实话。”江和硕微微一笑道,“我们这种家庭,还是比较注重门当户对的,少说你们家的身家,要想嫁入江家,陪嫁的嫁妆,也要在千万元级别以上。” 李叔很肯定地在一边点点头。 气势上就让他们悬殊感觉巨大。 刘红花的脸色很不好,如意算盘打得太精,可是卓咏当初给她分析的不错,江和硕家里是有钱,江以墨的确和卓音梵玩的好,那又能代表什么,小孩子的胡闹而已,江和硕能真的看上他们的家庭? 不说卓音梵以后会不会孝敬他们,就算真的寄钱回来,也被江和硕事事都说中了。 江和硕道:“那你们也只能收获到十万元左右的钱,和我那个二十万比起来,少了一半。而且我们还没有分析,茵茵在九岁到十六岁之间要留在卓家需要的开销。” 刘红花与卓咏对望一眼,卓咏不发一词,刘红花则在想,好像这桩买卖是赔了一点。 江和硕叹了一口气,好像没有办法中才出此下策一样,他道:“这样吧,那个二十万我不要你们还了,绝对比茵茵将来要给你们的钱多,听说当初医院减免了不少茵茵的医药费,你们没有花费太多那笔钱。嗯?” 刘红花被逼得哑口无言,低头看看卓音梵,沉思了一会儿。 卓咏忍不住道:“江老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卓咏在家里一直没有地位,但是许多事,他比刘红花看得清楚。 江和硕并不讨厌卓咏这个人,转而把想法灌输给他,打了一下感情牌:“这个,卓叔叔,我知道你平时还是比较疼茵茵的,也想要她去一个更好的环境发展不是吗?” 卓咏看了一眼刘红花,他的确心疼这个孙女,也无力帮助她什么,江和硕说的没错,私心来看,卓咏当然希望他的孙女将来能过上好的生活。如果能借此机会,让这个孩子脱离火海,未尝不可。 江和硕笑道:“那就是了。” 刘红花道:“是什么?” 江和硕摸了摸一双儿女的脑袋:“明天还请两位去公证处还有民政局等地方走一趟,我这里有一个老朋友,想要收养茵茵。作为交换,我可以让你们不用再还那笔二十万元钱,就当茵茵以后孝敬你们二老的钱。嗯?” “如果不同意的话……”旁边五大三粗的保镖一下子挡在了刘红花的面前,配合江和硕温柔的笑脸,“还是先把二十万还回来吧。孩子也照常归你们来养。” 他的口气温和,但是不容商榷,刘红花吓得狂打哆嗦。 . 所有的材料早早地全部准备好了,江和硕口中所说的那个老朋友,就是张姨和她的丈夫,夫妻双方经过与江和硕的确定,同意收养卓音梵。之后就是动用一点关系,将不满足的一些条件,比如刘红花他们实际上具备继续抚养卓音梵的能力这点,给弄成了不具备。 刘红花他们还提交了生父母下落不明的证据,只等5个工作日下来,就能完全搞定。 回程的路上,上车之前面色凝重的众人,瞬间表情变得轻快了不少。 江和硕难得地很幽默地与卓音梵击掌道:“合作愉快啊茵茵。” 卓音梵也赞道:“还要谢谢江叔叔能这么不遗余力地配合我。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们。” 都这时候了,江以墨也不忘抢镜:“原来又没有我啊。” 卓音梵趁他不备,猛亲他脸颊一口:“呐,谢礼已经给你了。” 江以墨愣了愣,这一次倒是练就出了没脸红的好本领,可惜红耳朵根已经出卖了他,从中央后视镜窥屏的李叔看了,难免笑了两声。江以墨越来越沉默,赶紧拾起车上的某本书,转脸埋战于书本中的世界去了。 江和硕往后面舒适地躺了躺,也跟着李叔一起窥屏,重新观察起镜子中的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卓音梵表演起来还是挺有一套的,现在让刘红花他们误会卓音梵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学渣,等将来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卓茵茵的名字也不在卓家的户口本上了,从此以后,她的人生也真的和他们再无关系。不知道那时候,刘红花看到电视上那么有本事的卓音梵,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江和硕若有所思。 有意思,他真的很期待看到那个画面。而第二天,卓音梵就要带上行李,赶往飞向京城的飞机上,老实说,江和硕还是挺拭目以待的,刘红花会怎么求爷爷告奶奶为自己错过一个这么优秀的孙女,而感到追悔莫及的样子。 60|0815 第二天一早,s市国际机场,兑换完票,等了一段时间,到点以后过了安检,卓音梵等人开始登机。 早先已经在一些都市言情类电视剧里观摩过机场的样子,卓音梵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然而登机以后,卓音梵还是为自己能接触到不一样的美景而欢欣雀跃。 这是一种能够在高空上快速移动的交通工具,原来除了单人轻功和双人轻功以外,还可以多人轻功,卓音梵一时兴起,起了研究之心,一直在左右打量机舱内的环境。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飞机外的世界。 江以墨原本是靠窗的位置,见她如此,贴心地和她换了一下座位,此刻的飞机正好穿过云层,金色的华光铺满整个云端,层层叠叠之间好像来到了仙界一样美丽。 换位置之后效果十分卓绝,卓音梵的笑脸越来越大,外面的风景美不胜收,是难能可贵的一次经历,江以墨也很心满意足,全程陪护,坐在她身边开始安静地也欣赏着一切。 过了一会儿,江以墨忽然道:“茵茵,开心吗?” “开心。”卓音梵不假思索地回答。 “喜欢这里吗?” “喜欢。”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以后想经常坐飞机吗?” “想。” “嗯。”江以墨侧头看她,此刻的卓音梵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也许卓音梵自己没有意识,她上扬的嘴角,特别容易得到满足的笑脸,都让江以墨有一种感觉,她比飞机外的任何风景都要美不胜收。 江以墨笑了笑,忽然想到左韩非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又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以后我带你环游世界好不好?” 卓音梵道:“好啊。” “就我们两个人。”他的声音有点低,卓音梵没有听清楚。 因为太过兴奋,卓音梵的眼睛始终盯着天上的那颗火球,一眨不眨道:“以墨,你快看,太阳离我们好近,我还是第一次能飞的这么高,感觉太阳都能抓到手心里了一样。” 当然在江以墨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卓音梵已经大概掌握了宇宙的基本知识,他们现在所处的是银河系的太阳系,作为这个太阳系的中心天体,太阳本身的直径大约有1392000公里,比地球要大上一百多倍,想用手抓住,根本不可能。 但她还是很容易开心。 以前卓步凡带她上过龙崖顶最高最大的一棵树上,告诉她说,天上的月亮以及太阳,如果想要得到它们,就要把轻功练好,飞得越来越高,就能把它们全部抓住了。 结果卓音梵怎么练好轻功,怎么追怎么赶,也没法靠近它们。 现在才知道,这是她爹用的一种教学手段,为了督促她尽快学有所成。 卓音梵一边托腮欣赏,一边心想,虽然被骗了很多年,那些时光却是一去不返,有时候真的很怀念,比如和苏唯墨在树上掠风而过,一起比试到底谁的轻功更快更远。 如果曾经那帮旧相识也能在身边和她共享这些美景就好了,只是可惜,佳人已逝,上一辈子唯一未能完成的心愿就是,她还欠那个将她死死护在身后的男人苏唯墨一声“谢谢”,他武功那么厉害,怎么允许在她之前就先离开? 被流云箭神一箭穿心,来不及看她最后一眼,他站在前面保持一种站定的姿势,强撑了一会儿,用他的身体拼尽全力阻挡住武林正派的攻势,生命终结之前最后道了一句:“音音,无论将来身处何处,记住,我都会找到你,无论有多远,都一定来到你身边。” 左云飞喜欢叫她“梵梵”,苏唯墨则喜欢喊她“音音”。 心中一时有些郁郁,卓音梵眺望远处,金光正好晃疼了她的双眼,她终于舍得从机舱外的美景回过神来,刚刚不回头还好,一回头,便是吓一跳。 江以墨在飞机上也带了好几本书,本来正在看一本国外的魔幻巨作,中英双字,一半英语一半中文的内容十分挑眼。连上飞机都不忘学习,为了以防江以墨逮着她又说出什么与学习有关的名人名言,拉着她一起“dstudy,daydayup”,卓音梵说完太阳的事以后,全程没有打扰他。 此刻竟然发现,江以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根本没有留心书中的世界,而是侧着头,轻轻支着下巴,一直在欣赏她。 没错,就是欣赏。江以墨眼神含笑,嘴角的弧度也是翘得高高的,睫毛微颤,在一片暖融融的光中,优雅得如同一个贵公子。 仿佛和谁的影子重叠了。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是,举手投足之间,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 “茵茵。” 有一瞬间还以为在叫“音音”,卓音梵愣了一下才有反应,笑笑道:“怎么啦以墨?” 对上江以墨的视线,他的笑容很犯规:“我发现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了。” 或者说……从来没想象过不喜欢她的样子会是什么样。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机舱右侧,左侧的一对夫妻,还有前后排的一些散客听了之后,有喝水的人差点将饮料喷出来。纷纷回头看讲出这种话的声音的孩子是谁。 只见江以墨笑容温和,浑身散发出来一种与自己年龄极度不相符的优雅气质。其中一个外国友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原来中国的小孩都是这么奔放的吗?” 卓音梵躲了躲江以墨有些直接的眼神,将目光赶紧重新投向窗外的风景。 江以墨还在追问:“茵茵,你不喜欢我吗?” 顺便碰了碰她的手。 “不许摸。”卓音梵赶紧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感受到手心中滚烫的温度,江以墨心满意足地笑一笑,重新坐好,继续开始看书。 手指翻页的声音传到卓音梵的耳中,此刻世界很大,机舱很小,卓音梵只听得见江以墨翻动书页的声音,基本他看书都是一目十行,然后有一页他看了大概十分钟还没有越过去。卓音梵有些奇怪,回头,江以墨根本没有看书,全程还是在关注她的侧脸。 “不许看。”卓音梵抢了他的书,挡在自己脸上。 “好吧。”江以墨又夺了回来,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好好看书。”君子出口驷马难追,果然重新开始看起书。 江以墨的出现纯粹在卓音梵的意料之外,因为本来卓音梵要自己单独前来。 这一次录制节目,江和硕不能同来,但也不放心卓音梵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大城市,便派了李叔一起,本来同来的还有张姨,为了防止卓音梵生活不能自理,用以照料她的,然而飞机票一张也要好几百,卓音梵舍不得江和硕花钱,好言拒绝了,穿衣服这些小事,她绝对没有问题。想起卓茵茵的往事,江和硕也只觉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再强硬下去了。 出发前一天,卓音梵一个人收拾了几件衣服,扔进一个小双肩包里,吉天成连住的地方也给她安排好了,这次拍摄预计三天之内能结束,那么剩下的时间,她能回来找江以墨一起商量去哪玩。 江以墨那天晚上有意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卓音梵还以为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他,又或者这一次离开,让他感到寂寞了。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卓音梵在候机室里居然看到了本该在家待着的江以墨,并且还随同她一起登机。 直到这一刻卓音梵才知道,江以墨想为她制造的是什么。 那就是像江以墨说的那样:“surprise,惊喜的英文单词,和我一起拼吧,s-u-r-p-r-i-s-e。” 卓音梵:“……”所以一起登机这件事,确实挺surprise的。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单词和今天。因为在她问他怎么也来了的时候,江以墨说了:“茵茵,分开一天的时间,我都舍不得。” . 一个小时以后,飞机稳定行驶,距离到达京城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临近中午,卓音梵已经在飞机上等饿了,刚准备掏出包里准备的干粮,过道上空姐前来询问顾客们,需不需要午餐或者饮料。 江以墨看起来似乎在看书,事实上卓音梵的一举一动他都有在关注,赶紧举手:“请问姐姐,有没有面条一类的食物?” 先是听到被喊“姐姐”,空姐就心花怒放,再一看这名男生的长相可以用难得一见的帅气来形容,顿时心情更好了许多,一边递餐,一边说话很温柔:“有啊,有肉燥面,小朋友,祝你用餐愉快。” 卓音梵一开始没懂江以墨为什么要选面,而且只要了一份。江以墨一本正经道:“面条养胃,临时到京城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点一份是因为我们两个胃口都不大,吃一份就够了,不要浪费食物。” 卓音梵本来还有感于江以墨想的真是周全,实在厉害,学问又高,为人体贴,一直到江以墨夹了一筷子面条送到她面前,卓音梵张口吃进嘴里之后,江以墨用筷子夹住这根苗条的另一端,也塞进了嘴里,卓音梵才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江以墨猛咬一口吃了一大半的面条,很快咬到她的嘴边,微微一笑,在快接近的时候,咬断面条,及时收口。卓音梵已经僵坐在原位,心里乱颤,深深谴责自己的吃货本性。 李叔隔了两排,在后面的位置看到他们这样,严重郁闷为什么今天会忘了戴眼罩过来睡觉。 等下飞机的时候,卓音梵也没能吃饱,只能挥泪和那份面条说拜拜了。 到了出口大厅,吉天成派了专人过来接机,举着名牌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今天这个小助理不仅要接他们,在他们下机之前,还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那个人物比卓音梵只大了两岁左右,也是一个小女孩,不过这个人物有点厉害,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十分出众的长相,以及众星捧月的势头。 本来在人来人往中已经等得不耐烦,但再见到江以墨之后,一瞬间飞扑到他的身边。更是在卓音梵的面前,拉过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61|60.0815 将手很自然地抽了回来,江以墨对她的态度和对卓音梵之外的女性一样,表面客气礼貌,实则冷淡疏远。 那个女孩却没有在意,江以墨还是原来的江以墨,虽然冷淡但是有气魄,她还沉浸在突然能见到他的喜悦当中。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江以墨,甚至她在怀疑,是不是吉天成背地里给她的一个惊喜。 接着又很主动地把江以墨的手拉回口袋中。 一来二去,江以墨连续抽回了三次手,她有点不乐意了。 正要闹脾气再强硬地拉回来的时候,一旁接机的负责人小贾有些尴尬,对刘梦涵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小梦涵啊,这坐飞机坐的也累了,咱们还是先等胡姐上完厕所,一起回酒店休息一下吧。我想江以墨小同学也有点累了,你看看这……要不让他安静地待一会儿?” 早前江家就托了关系,找到吉天成的联系方式,和他打了招呼告诉他,江以墨也要来。 江以墨的名字,换做一般人可能还有点耳生,吉天成作为圈内人,最熟悉不过。曾经最星途无量的一个童星,由于他爸的过度保护,近年来近乎“销声匿迹”于镜头前,成名作还是七岁那年一位名导特邀他拍的一部武侠剧的男主的小时候。 吉天成永远忘不掉第一次看那部作品的时候的感官,荧幕前的江以墨,一身黑衣,持刀而立,被坏人摘了面具以后,他露出一双黑得晶亮的眼睛,微微敛眉,面容冷峻,小小年纪却如松柏一般站定,然后在他影片中师父的指示下,一瞬下手,一剑封喉。 吉天成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也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近乎窒息。 影片《狼嚎》,最叫座的地方不是后期长大以后的男主的演技,而是江以墨的那一瞬间的反杀。他的眼神真的点题,仿佛狼嚎,一口咬断了所有观众的呼吸。 连扮演长大的男主的某位视帝,也不禁在发布会上面调侃道:“有人和我说,影片里小时候我明明很帅,为什么长大以后就长残了。现在我的回答就是,诶,小时候太帅了,老天爷也天妒红颜,辣手摧花了一番。”引得满场爆笑。 不管怎么说,七岁的时候就能把角色演出这样棒的精髓,虽然之后这部影片的这个地方争议性很大,毕竟内容太过血腥,还有暴力,让一个小孩子过早接触这种事情,未免残忍,但最终结果,依然不妨碍江以墨狠狠圈了一票粉。而且女性居多。 听说江以墨要来,吉天成当然欢迎,作为下属,小贾也知道江以墨的大名,更是在吉天成的推荐下,把那部叫做《狼嚎》的影片反复翻看不下十次,同样很期待。 可能小孩子不太懂得察言观色,小贾都看出来江以墨不是很乐意搭理她,刘梦涵居然不知道! 而且刘梦涵还忽视了江以墨身边一个更关键的人物,那就是…… . 站在江以墨身边的卓音梵,全程不说话,就看见他们两个人推推让让,李叔因为小孩子的打打闹闹,也不好意思真正出面阻止。 卓音梵不太了解刘梦涵的情况,但是看到那两只紧紧抓在一起的小手,虽然事实上是刘梦涵单方面抓住江以墨的,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刘梦涵开心道:“江以墨,原来你也是来参加节目的啊。” 李叔知道,这个小姑娘和江以墨曾经有过合作,《狼嚎》中江以墨饰演男主角小时候,那么刘梦涵则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女主角小时候。 当时的导演擅长文艺片,感情线铺陈得比较细腻,也比较偏爱两个孩子,许多精彩的感情戏都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并且不让人觉得违和。 有一个动作是,刘梦涵饰演的小女主身子冻僵了,江以墨饰演的小男主把她的手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坐在滴雨的檐下,头靠头,听雨声凋落。所以才出现了刚刚塞手心的一幕。 可是戏里戏外毕竟不是一回事。 江以墨的态度有些冷淡,虽然刘梦涵长得十分漂亮,他还是简单的用“嗯”或者“不是”来回答。 刘梦涵一个劲地黏糊着他,江以墨走哪她都要跟着。 小贾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刘梦涵便送了一记大白眼给小贾,嘟囔着嘴不想听。 小贾头冒冷汗,话说这位小祖宗他可得罪不起,别看年纪小,听说,也只是听说,她的背景够硬,家里上几代的人物好像和军人有关,属于不可说的人物之一。 还好刘梦涵读懂了小贾的意思,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就此罢手。 今天她的目标也是来参加吉天成的那个节目,不过一说到休息这事,刘梦涵又开始郁闷,听说吉天成会派人来接她,那是应该的,但是没听说吉天成还要再接一个人。因为航班不同,到点的时间也不同,刘梦涵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可能还不止,刘梦涵一直抱着双臂很不爽快地站在小贾身边。 小贾也不愿意透露要来的是谁,同时引得了刘梦涵经纪人胡湘的不满。 胡湘,夏华影视最厉害的一个经纪人一姐,人称胡姐。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很明显,要一起上节目的人肯定是江以墨,刘梦涵说什么都觉得那个等待值了。 不过,她的目光也落向了卓音梵。感觉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刘梦涵挑高了眉毛,指着卓音梵的鼻子,道:“她是谁?” 不等卓音梵回答,江以墨已经率先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茵茵,我未来的老婆。” 小贾顿时猛呛了一大口。左右看看,把自己的棒球帽往刘梦涵脑袋上一戴。 要是被人认出来,这会不会是年纪最小的影星的绯闻……? 胡湘正好从卫生间出来,顺带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咖啡,听到这个地方有点争论,三步并两步赶紧过来。一罐咖啡扔给小贾,一罐留给自己。 刘梦涵惊讶道:“你说她是你未来的老婆?那我是你的什么啊,我都和你在电影里成亲了,全国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了,你现在就不想负责了吗?” 胡湘上来一记,拳头轻轻打在刘梦涵的脑袋上,让她闭嘴。 刘梦涵嘟囔了两声:“湘姨,我的咖啡呢?” 胡湘没有回答,因为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了卓音梵身上,明显,她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胡湘为人比较心直口快,做事利落,雷厉风行,刘梦涵也有些怕她,见她不回答,没敢强硬地再提咖啡的事。 胡湘没和卓音梵他们打招呼,先问小贾道:“既然要接两个人的机,为什么不安排两个助理来帮忙?” 她的言下之意是,明明可以先安排刘梦涵回去休息,结果硬让他们在这里干等。时间很宝贵,这半个小时,她和刘梦涵可耗不起。 小贾也很无奈:“新节目开始,栏目组那边比较忙。吉哥那里咱们也得体谅一下,晚上先摆个开机宴,吉哥说了他请客,你们随便点。” 小贾也不知道胡湘和刘梦涵这两座圈内大神同不同意,情势一下紧张了起来。 作为如今最当红的童星,刘梦涵被太多人热捧,各大电视台都有放与她相关的家庭伦理类的电视剧,刘梦涵时常接戏,片约不断,且人红戏也红。除了都市类的作品,还有武侠剧、历史剧、仙侠剧、民国戏……时常活跃于荧屏之上,基本都是饰演女主角的小时候,又或者担任女主角女儿这种重要角色。 其中一些剧,还能有幸与视帝视后们合作,刘梦涵的长相又十分讨人喜欢,四岁的时候开始接戏,整整七年的时光,基本也做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成名的那次比江以墨早,是在五岁那年的一部电影《八方受敌》中,她演了一名从小就刻苦训练的舞姬,隐忍、坚强、不断练舞挥洒出的汗水,让广大观众记住了她的那张脸。 后有华夏影业力捧,又是华夏公司老总刚认的干女儿,星途闪耀,得罪了她们两个,等于就是得罪了整个华夏影业。 小贾焦急等待,胡湘道:“那按照你说的吧,先去酒店入住。” . 出飞机场的一路上,刘梦涵都戴着小贾的帽子,生怕被她的粉丝们认出来。 赶在五一小长假,她也从另外一个城市过来录制节目,这次吉天成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是其中节目的内容还是被过早地由华夏影业掌握了一手消息。 贺承望也会来节目录制现场,并且作为其中的一位重要的评委存在。 必须要在这个节目里脱颖而出。刘梦涵默默为自己坚定信念,转而又问江以墨:“以墨,对手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我输了,我也会心服口服。” 江以墨依然没怎么说话。 小贾开了车过来,刚刚还没有人认出他们来,正要上车的时候,刘梦涵摘下了帽子。 有个游客突然看到了他们,一开始还不确信,接着半信半疑之间,赶紧走过来,拦住刘梦涵他们。 刘梦涵很抱歉地看看胡湘:“湘姨,我今天已经穿的很低调啦。”奈何人红没办法。 被人认出来,刘梦涵准备给小粉丝签名,那个游客越过她,对她摆摆手,道:“不是你,我找茵茵。” 茵茵?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到了一直很低调的卓音梵身上。那个粉丝还在道:“茵茵,我好宣你啊,能给我签个名吗?” 62|60.0815 一定是搞错了吧! 刘梦涵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卓音梵,怎么可能是找她的,这女孩子又没演过电视,也没电影作品,长相的话,她承认,是挺不错的,不过和自己比起来,也是路人脸啦,如果说那个粉丝认出许久不拍片的江以墨,还有些可能。 刘梦涵沉浸在没被认出来的郁闷中,把帽子往车后座一扔,正好砸在了刚刚上车的胡湘身上。 李叔留在外边静观其变,刘梦涵特意往粉丝的身边站了站,交叉腿站,摆了一个pose,希望对方能通过这么近的距离认出她是谁来。 那个粉丝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卓音梵身上,兴奋地在包里乱掏一气,压根忽视了刘梦涵故意摆出的明星造型。 粉丝道:“茵茵,真的是茵茵吗?” 一开始这个粉丝确实比较犹豫,没有敢认,只因为卓音梵一下子瘦太多,脸都变尖了。 她在远处踌躇了许久,拿手机翻开照片对照了半天,最终还是通过卓音梵身边的江以墨确定了。 “没想到能在飞机场见到本人,我真真真真是太幸福了!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我要,我要……我要狂草,不行,我要隶书,不,还是小楷字体,还是狂草字体吧。”看到卓音梵的兴奋之情已经无言以对,让她语无伦次了。 刘梦涵愣了愣,这个女孩子签名会写出很多字体吗?开玩笑吧。 小贾在车里看到这一出,也比较纳闷。实话说,他对卓音梵的印象不是很深刻,这个小姑娘从刚刚下机被接到以后,统共只讲过三句话—— “我还没吃饱。” “面条被浪费了。” “京城的烤鸭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剩下的,就是全程和江以墨走在一起,两个人并肩而行,江以墨一直走在她的右侧,作为一名标配的绅士,总是表情上也很礼让,面临人潮的时候,会突然自主意识地牵住卓音梵的手。 可就是这样的小姑娘,被吉天成奉为一个这次一定能万受瞩目的神秘嘉宾。 说实话,就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哪怕刘梦涵本人,也是积累了多年,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人气。 那个粉丝还在激动道:“不行,还是先不要签名了吧,我想,我想能不能咱们两个合个影啊,不然我发消息说碰见你了,我那帮朋友还不会相信呢。”她的表情已经深深出卖了她的狂热。 胡湘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多看了卓音梵几眼。 卓音梵立即回应了对方的热情道:“好啊。” 虽然被人认出来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曾经被许多教众围着,再加上耳力比起一般人来要强,卓音梵已经习惯这种突然杀出来的人马,一点也不怯场,立马被那个粉丝揽过了肩膀,手机准备好,v字手也准备好,那个粉丝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冲着远处大喊:“快来啊,一起和茵茵合影,你不是一直想见她的吗?杵在那傻站着干什么呢?” 从远处走来一个翩翩少年,估计也就比卓音梵大不了几岁的样子,那少年走来之前,江以墨还比较沉稳地在看书,少年挠挠头,道:“妈,见到真人就见到真人,不要说出来嘛。” 江以墨才有些不淡定地合上书本,抬起头,冷静地扫描着他们。 这下是真的卓音梵的真爱粉出现了! . “我儿子。”说是粉丝,已经是做妈的年纪,还有一颗不老的心,看面孔,一点也看不出已经三十几岁,粉丝道,“我儿子,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他叫……” 那个少年赶紧扯住他妈,粉丝笑了笑:“哎呀,我儿子就是害羞了啊,他可喜欢你了,都把你照片打印出来,每逢考试一定要对着你的照片拜一拜。” 李叔、胡湘、小贾同时:“……” 那个少年赶紧又扯了扯他妈的衣袖,粉丝才发现自己多言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这是有事要去忙吧?嘿嘿嘿,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去旅游的还是干什么的啊?还有你的梵音阁到现在都没上货,我等的心急如焚了啊。” 卓音梵道:“这两天就会上线了,正在铺货。谢谢你能喜欢。” 卓音梵没有说虚言,她拒绝江和硕的照顾,选择将张姨继续留在s市江家之内,就是为了方便留在家中继续上货。 梵音阁离约定中正式上线的日子不过刚刚过了三四天,由于考试,又被她耽搁了两天,在上微博上面打招呼之前,她的评论内容已经炸了。没想到许多人早早地就在微博里面等好了发售日,一看她的梵音阁接连几天还是没动静,郁闷的同时又一股脑地给她刷评论。 这一次她又有一个话题被顶上了热搜榜,虽然在比较下面的地方,#梵音阁五一之后不见不散#。 粉丝一下子圈住卓音梵的肩膀,把她和自己的儿子靠得极近,说了一声“茄子”,照片就这么拍出来了。 这个动作杀得江以墨有些措手不及,当看到卓音梵的肩膀与粉丝的儿子的胸膛贴得特别近的时候,一拍完照片,江以墨赶紧牵住卓音梵的手,让她一下子倒进了自己的怀里。 江以墨轻抿了嘴角,目光忽然变得有点冷凝。 仿佛看到了《狼嚎》中小男主被摘下面罩的一瞬间,小贾倒置了一口冷气。 那部电影因为太火了,胡湘作为刘梦涵的经纪人,全程陪同发布会还有拍摄影棚,自然比较了解,再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她也屏住呼吸了片刻。 什么情况?胡湘、小贾再次同时:“……” 刘梦涵被这一幕“英雄救美”也秒杀得快瞪出眼珠。 “茵茵,你头上沾了一片叶子。”从卓音梵的侧耳上面好像摘下了什么,江以墨微微低了视线,看着她,将那片所谓的叶子卷进了手心,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片叶子的形状,他就做了一个动作,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一瞬间就用这个动作化解了尴尬。可是只有李叔知道怎么一回事。 李叔轻咳了一声,这个徒手变叶子的伎俩,真是和他爸爸江和硕从后脑勺徒手变出钻戒的伎俩如出一辙,百试百灵。 果然,卓音梵四处摸摸自己的长发:“以墨,我头上还有叶子吗?” “没有了。”江以墨轻轻摇头,看了看她的耳垂,粉色之中透出一点太阳的橙光。他又收回目光。 那个少年也看出了端倪,往后面退了退,脸红了一瞬,他的妈妈也比较尴尬,本来还想从中撮合一番,反正卓音梵和自己的儿子年纪相仿,交流交流,没准以后真的能结亲。她实在是太喜欢卓音梵这个小姑娘了。 正准备和卓音梵要一下私下的联络方式,江以墨抱住卓音梵的肩,道:“十几年之后,我一定会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户口本上。” .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特别凝重,因为这也就是吉天成宝马5系的私家车,小贾作为驾驶,和李叔一起,两个男人坐在前面,三个孩子还有胡湘共挤在一处。 刘梦涵只能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严重的晕车。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卓音梵,感觉真是白便宜她了。卓音梵夹在刘梦涵与江以墨的中间。 自从上车以后,江以墨就开始变得沉默,偏过头看向胡湘那一边的车窗外,外面的风景都是一瞬而过,胡湘是人比较沉默,李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刘梦涵的话,并不想和卓音梵主动打招呼,隔了一个卓音梵在旁边,又不好和江以墨聊太多。大家都陷入了僵局。 原因还要从没事等人上车,然后开刷微博发现某个大猛料,多嘴的小贾身上开始。 最近有一个女明星,才高二的年纪,也是童星出道,小有名气。去年暑假,利用假期进组二十天,杀青了她戏里的部分。影片最近要问世了,在宣传照曝光的时候,利用她身上的一个爆点,该影片被炒到了空前绝后的一个新闻高度。 这个女明星要在电影中献上她的荧幕初吻! 此刻的小贾感受到了尴尬,想找点话说说,便和副驾驶座的李叔“嘘”了两声,引起他的注意。 李叔不出所望地转头过去。 小贾低声道:“这是吃醋了吧。” 李叔沉默。 小贾自问自答:“是吃醋了吧。” “你能自重一点吗?”后排刘梦涵不懂江以墨怎么不说话,只能把问题都放在卓音梵和刚刚的粉丝身上,打开天窗说亮话,“刚刚和别的男孩子离的那么近。你要是不能好好照顾好江以墨,还不如由我来接手。” 小贾猛打方向盘,还好这个玩意儿是固定的,吓得差点把它当飞盘丢出天外。 话说台词本真是能坑害一代小年轻的读物,这刘梦涵的台词功底说的也是没谁了,李叔听了之后,也差点呛住。 隔着两个人,胡湘胳膊长,打了她脑仁一下,刘梦涵捧着脑袋乖乖不说话了。 卓音梵看看江以墨,他现在掏出手机,正在啪啪啪打着什么字,蓝光一现,卓音梵准备凑过去,江以墨已经输完了文字内容,并且发送出去。屏幕一暗,卓音梵什么也没能看见。 江以墨学着卓音梵曾经的一句话,道:“你也要允许我有点小秘密吧。” 卓音梵只来得及看到江以墨打开的是微信软件,对方的头像是一个大美女,心里隐隐的居然有一点不是滋味。 而远在s市公司中的江和硕,忽然接收到来自儿子的这么一则消息:“爸,我想重新进军影视圈。” 63|60.0815 “爸,我想重新进军影视圈。”远隔1000多公里,手机屏幕上闪现了这条消息,江和硕眼睛一瞄,把刚刚喝进口的一嘴凉茶尽数喷了出来。 身后的助理赶紧去给他拍拍背,桌上的文件已经受灾不浅了。 公司里正在开一个比较重要的董事会,江和硕咳嗽了两声,其他股东都一副不明情况的脸,江和硕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先继续开会。” 京城的道路比较堵,到晚,从机场到酒店,行进了整整四五个小时,小贾才把全员带到位。 李叔身上已经热了一身汗,先去房间临时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时间比较紧张,二十分钟以后,几个人重新聚集在大厅里面,还是由小贾开车,李叔这一次换了一身比较紧身的t恤,他的肌肉发达,倒三角的好身材,足够吸引了不少路人观望,特别是他身上的衣服有点狂…… 黑底白字,左边写了一行字“神经病人思路广”,右边也写了一行“脑残儿童欢乐多”,背面则是“回家找你爸爸”。 居然有人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问他这件衣服哪里买的,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叔道:“你关注一下梵音阁就行了,最近在搞活动。” 那个人连声道谢谢,就走了。 胡湘全程关注他身上的衣服,几个孩子在露天停车场等待他们,小贾走在胡湘的旁边,调侃道:“怎么了胡姐?”在他看来,李叔的好身材的确是帅到炸裂,胡湘会眼睛看直了也是应该的。 走得好好的,又来了两个人继续问李叔的衣服在哪里买的,太有特色了,李叔一一回答了。 注意到胡湘的火辣的视线,李叔微微一笑,骄傲道:“怎么样,我家丫头写的。” 这句话仿佛说的是他亲生闺女写的一样,胡湘有点没弄清楚情况,写了什么,字吗? 直到李叔翻出微博又给她安利了卓音梵的梵音阁小铺,胡湘才回忆起某些事情来,表情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李叔还在侃侃而谈:“我家丫头啊,就是茵茵,你要不要来几件衣服?最近搞活动,买一送一,想写什么字,趁茵茵在这里,直接就能搞定了。也不要走快递的程序,买卖挺划算的。” 胡湘发现,但凡提到卓音梵的事情,李叔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简直是迷叔的节奏。当一个人可以作为超级明日新星,才能有这种潜在人格魅力存在。 作为经纪人一姐,胡湘的眼光非常毒,带出过不少当红的大明星,许多身价都在千万级以上,以至于胡湘本人也比较清高,一般的人她看不上。刘梦涵跟着她,虽然说是公司的安排,但是第一次第一眼接触刘梦涵的时候,胡湘就认定了这个小丫头,将来在她的带领下,绝对会红遍整个亚洲,甚至有可能杀入西方好莱坞。 这也是胡湘第一次挑战尝试带一个童星,算算时间,刘梦涵跟在她身边也已经有四五年了。 她很享受这种一手培育的感觉。 可是卓音梵的身上,不是胡湘想要笑话她,真的从来没有瞧出这个小姑娘能有多么强大的人格魅力引得别人这么狂热的喜欢。从之前的粉丝事件开始,她就很有疑虑。 要说那些视频,她也看过,感觉就是造假。如果写字是卓音梵的天生才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个世界上有才的孩子太多,她也见识过8、9岁就开画展的孩子。 关于从衣服上面做文章,想到创业的事情,胡湘更觉得是个笑话了,资料显示,卓音梵如今是江家的座上宾,江家是什么存在?江和硕本人就掌握了半个中国人的消费额,这能想到的策划方案,估计也是江和硕本人提出来的。反正胡湘有理由相信,一个小孩子绝对做不到这么多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刘梦涵,孩子么,差不多的年纪,就应该像刘梦涵这样,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是想法又比较幼稚。所以怎么可能真的有思想远超于大人,那么成熟的天才儿童出现…… 而刘梦涵这里,的确一直在状况外,她始终坚信,今天过来参赛的人一定是江以墨,就是有个卓音梵有点碍事,刘梦涵兴奋道:“以墨,马上我们就能见到吉老师了。” 她真的是太久没有和江以墨合作过了,自从出演过《狼嚎》以后,江以墨等于凭空消失,再也不接手任何影视剧,刘梦涵可是江以墨的小迷妹,空间里偷偷塞了许多关于江以墨的照片,几乎他的模特杂志每本都买。 几个人上车以后,刘梦涵越过卓音梵,一下牵住江以墨的手,这次录制节目只能停留三天的时间,还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刘梦涵道:“以墨,我们来拍照吧。庆贺我们重新相见的日子。” . 照片拍完了以后,江以墨在镜头前十分不配合,只给了一个侧脸,卓音梵夹在中间,眼睛水灵灵的,一直看着镜头仿佛在笑。 刘梦涵皱了皱眉,她明明是想邀请江以墨一起合拍的,怎么这个“茵茵”一点也不识趣,而且卓音梵的脸型非常适合上镜。 刘梦涵气不过,她已经刻意地往后面退了,为了显脸小,结果卓音梵的脸比她的还要小。明明身材看起来比她要壮实一点,不科学。 打开某美图软件,刘梦涵刷刷几笔用马赛克糊了卓音梵的脸,才啪啪编辑了一些文字内容,将那张照片发送到微博上面。 第一时间,已经有刘梦涵的铁杆粉丝开始留评:“啊啊小梦涵真是太漂亮了。” “我是一个孕妇,马上就要生产了,好想把小梦涵的照片打印下来,贴在床头,这样我的女儿一定就能长得像梦涵那么可爱了。” “刘梦涵,支持你,一辈子都支持你,就喜欢你这样的长相,纯天然小美女,不做作,以后一定也能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千万不要赶潮流,和那些娱乐圈的女演员们靠拢,学习她们整容。你长得已经很漂亮了。” 当然也有询问她身边那个帅小伙子是谁的人存在,虽然江以墨只入境了半边脸,但是高挺的鼻梁,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侧头望着远方的视线,都足够吸睛了。 刘梦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都在纷纷问这个男生是谁,特别是有个粉丝这么写道:“这长相和梦涵好配,梦涵不会这么小就已经谈小男友了吧。” 虽然是调侃,大家都当凑热闹玩,但是这条评论半个小时以后已经被点赞顶成了最热评论。 连刘梦涵自己也点赞了。 这下许多评论都跟了风:“感觉好像萌了一对新的cp,这两个孩子真的生得一样水灵,好配。” “楼上简直道出了我的心理想法。” 刘梦涵心满意足地笑笑。 利用自己的人脉,这条微博还被她了几个圈内影视大神。 当然胡湘也看到了,她大致扫描了一眼底下的评论,又一次越过江以墨和卓音梵两人,打了她的脑仁一下。还好他们这帮孩子还小,否则这么乱发一气,还不知道被夏华影视上层怎么想。 但是网络媒体神人太多,很快有眼尖的粉丝看出,这是曾经的童星江以墨本人,虽然已经息影,但是仍然有许多帅气的模特照流落在世间。 有人在底下po了一张图,是卓音梵的脸,并回复道:“真的没人关注刘梦涵用马赛克糊掉的那个孩子的脸吗?她旁边的是江以墨,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搜索一下百度百科内容。另外,虽然刘梦涵你还是一个孩子,但请你不要做出一些比较恶劣的行为,并不是每一个做法都可以用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来轻松解决。请你还对方一张完整的脸。别让你的小粉丝们对你感到失望,觉得你从小人品就差。” “江以墨?”有的人听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但是搜索了一下百度以后,也震惊了,“啊,这不是演《狼嚎》的那个小男主吗,啊啊啊当年我可是超级喜欢他的,他怎么突然不演电视电影了啊。我妈还说他这么小就能有这么精湛的演技,很厉害呢。估计学业为重,所以先沉寂了吧。” 又有另外一批人被点醒以后,也认为刘梦涵拿马赛克糊人家一脸不太合适,要求刘梦涵最好及早将这条微博删除。 胡湘转头过来:“快点删。”并且发私信给她:“你现在是仗着你年纪小可以这么做,我早知道不告诉你微博的密码了,这个账号还是由工作室来保管比较好。” 难得和江以墨同框,刘梦涵舍不得,密码已经被她更换过,胡湘没法登陆,在车内又不好制造太大的动静,只好用私信不停催促她。 没想到刘梦涵还没来得及删,一大批水军已经赶来,微博上面引发了新一轮的骂战:“谁敢欺负我们家的小女神茵茵?”顺带还了“魔道教主卓茵茵”。 话说马赛克打成了这样,怎么还能认清楚照片里的人是谁?刘梦涵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点进了“魔道教主卓茵茵”的微博,想要一览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刘梦涵的微博就叫“刘梦涵”,成天发一些个人生活照,利用找角度,四十五度角,每一张照片几乎都被美图软件磨过皮,非常的水灵。还有一些剧组杀青,和剧组工作人员合影,或者影后影帝,视后视帝们吃饭的照片,而卓音梵的微博明显比她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从粉丝的评论就可以看出来了。 随便翻了几页评论,刘梦涵的粉丝评论话题都是:“梦涵好漂亮哦。”基本都是这样没有内涵的格式,虽然被夸奖长得漂亮让刘梦涵很高兴,但是被有些黑粉们也在道:“希望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卓音梵的则是:“茵茵你好厉害。” “茵茵你是我女神!” “茵茵,我是你们阳光小学五年级的某位学生家长,我听说这次考试你的事迹了,我儿子自从知道了你这么一号励志人物,也开始变得爱学习了。” “茵茵我爱死你啦,你的衣服我一定第一时间买买买。” 看到这里,感觉有什么奇怪的评论混进来了。看着呆头呆脑的卓音梵,是一个学霸?还会做衣服?刘梦涵回头看一眼卓音梵,她的手指翻飞,正在打开某宝的页面干着什么。 刘梦涵再仔仔细细一看,卓音梵正在用阿里旺旺和人交流着,她稍微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被彻彻底底打败了。 卓音梵利用在车内的时间,也在统计今天收到的一些顾客名单,一眼速记的能力,让她不需要用文档保持记录,直接在脑海中构思出了一个档案库,里面记载了今天的哪些顾客定的什么字体,需要写在衣服上什么话,又要邮寄到什么地方,电话号码,邮政编码统统是什么,精准到每个数字。 今天梵音阁正式上线,卓音梵也在微博里面发出了号召令,转眼间,许多期待已久的粉丝们大批涌入,忙得s市那头的张姨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车程一个小时左右,成交额已经达到了五位数。 统一发货定在了五一之后。 提到卓音梵以后,就连刘梦涵的微博评论也不能幸免。 刘梦涵不禁郁闷,卓音梵究竟是什么人? 一开始她只是很烦江以墨身边还要黏着一个跟屁虫,也不知道跟屁虫有什么作用,江以墨还和她介绍说是自己老婆,但是现在…… 刘梦涵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微博,双方粉丝已经骂得不可开交,还有人已经放上了卓音梵和江以墨的合影,都是一些路人拍的照片,比如当初卓音梵穿了一身齐胸襦裙,配上江以墨的英伦风校服,两人并肩而行,双手互握,笑容甜美。 卓音梵那边的粉丝们的口径都很一致:“谁敢抢我们家茵茵的未来夫君,我的大刀随时都会饥渴难耐!” 还有人在安利:“该是我魔音大邪教组织出马的时候了,我要好好科普一下这两个孩子的事情,谁都不能拆我cp!” 刘梦涵更加郁闷,点开那张图片,更是惊讶,评论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拍摄于四月中下旬,然而才短短十来天的功夫,身边的人似乎脱胎换骨了一番,比照片上苗条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算这样,照片里的人气质也很卓越。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评论也快攻陷了她的评论区:“旁友,要入我大邪教茵茵的魔教组织吗?现在买一送一绝对划算。可以拼单哦!同城买卖更好。” 骂战还在进行。他们人还没到饭局,先坐在包厢里的吉天成已经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微博粉丝互掐战,立马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 64|60.0815 刘梦涵刚刚感受到来自卓音梵粉丝的怒火,到达目的地以后,吉天成早在会所的门口等待他们,小贾去停车,吉天成踩灭了手中的香烟,走过去就是一通怒火:“怎么回事,不是说了签了保密协议的吗?” 胡湘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有点抱歉地看看他。但是这么多年来职业性格导致,胡湘说话比较强硬:“吉老师,您看看,这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咱们也没有办法挽回了,而且别人都不会当一回事,最多以为几个孩子一起游玩,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可以为你的节目提早做宣传。你也知道,不管是节目还是明星,重要的就是被炒热的气氛,还有广告营销。有些东西,花钱都买不到。” 吉天成有点不爽:“你的意思是我的节目得靠几个小孩子传绯闻才能上一个层次?” 胡湘哑口无言。 吉天成看到手机里的一通骂战,已经看到有人在猜测,为什么卓音梵会和刘梦涵在一起,为什么江以墨也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并且刘梦涵发图片的时候,显示方位忘记关闭了,现在全中国只要刷微博的人,最起码有一大半知道了刘梦涵在京城。 因为现在她们两批粉丝的混战,已经将一个新的话题,拱到了热搜榜的第一名。 #刘梦涵卓音梵江以墨# 紧随其后的还有第五名一个新的话题:#梦魔组织欢迎你加入# 梦就是指刘梦涵,魔就是指江以墨。 现在卓音梵还不算一个正式的明星,但是她的名字已经在许多网络媒体上出现过无数回。粉丝们为了自己的爱豆,会找一个词汇专门称呼自己,比如业界出名的一个女歌星叫梁锦予,她的粉丝们就叫自己金鱼,李如冉的粉丝叫如果,刘梦涵的粉丝就叫梦想。就在刚刚混战的一刻,卓音梵的粉丝们也有自己专门的称呼了,叫做音乐。 看到梦魔组织被顶上来,卓音梵那个团体也挺魔性的,也不甘示弱,回击了一个话题,目前还赶超了所谓的“梦魔组织”,将他们远压之后,此刻正排在第三名的#魔音夫妻一出谁与争锋#。 在家里刚刚开完会,想要拨打号码联系江以墨的江和硕,手机突然弹出一个提示框——空前绝后的粉丝混战,竟然是由三个小朋友引发?八卦八卦八卦协会,独家报道,为您呈现最真实的事件还原。 江和硕点进去一看,三个孩子的照片被放到了一张蓝底海报上,无良的八卦协会还用黄色的大字打了这么一个标题,“刘梦涵打马赛克的原因竟然是她?”。更是在卓音梵和刘梦涵之间,用一道撕碎的红线表示她们的分裂。 江和硕的感觉就像是养得好好的白菜,自己从地里爬出来,说什么都要给猪去拱。 他立马打电话给李叔:“怎么回事?” .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刘梦涵来北京,应该是录制节目来了。 刘梦涵的影响也不算小,再加上江以墨和卓音梵人气的推波助澜,恐怕底下就会有记者跟踪上来了。然后今天的事情也挺博人眼球的。 节目虽然是掐在五一期间录制,但是要到五月下旬左右才开始播放,现在的宣传还没打出去,吉天成是想留一点悬念,慢慢在微博上面公开请到的一些嘉宾。这下可好。 包厢里面气氛一下凝重了许多,吉天成除了请了卓音梵、刘梦涵之外,包厢里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一进门来,本来大家都在无聊地看一会儿微博,刷一下现在的新闻,卓音梵他们的脸正好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简直是最独家最接近的一个爆料。 有人还在调侃:“现在由我介绍一下,咱们绯闻男女的发布会现场即将开始。” 说这话的是吉天成新打造节目的主持人,名叫章诏,在主持业素有名气,本来主持人的要求就是音容得体,身高再最好挺拔一点,章诏长相帅气,浓眉大眼,面色白皙,身高也有185左右,西装笔挺地坐在那里,说话方式倒是幽默。 吉天成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甚至是偷偷瞪了章诏一眼,章诏倒是没所谓,而胡湘的面色很不好看,刚刚已经赶紧叫刘梦涵把那条微博给删了。刘梦涵再有不情愿,也被评论中的粉丝骂得够惨,已经上升到人品问题。 刚听到章诏的调侃,几个人都闷笑一下,大圆桌上面已经上了一些冷盘菜,正等待着他们落座,忽然他们的视线就停留在了进门来的卓音梵身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开始刘梦涵先进来,这个女孩子的长相,就算在大人群体里,也是千里挑一的出众,不过孩子始终是孩子,脱离不了那丝稚气。刘梦涵今天穿了一身比较公主款式的粉色裙子,白丝袜上面印了星星的花样,鞋子带钻,整个人都粉粉嫩嫩。但当卓音梵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全部被她吸引。 吉天成一边介绍道:“人都来齐了,快坐吧。”只字不提刚刚在门口与胡湘他们说的什么话。 卓音梵一身比较有气质的小旗袍款式,白底,上面绘制了一幅绝美的画卷。雨下清荷,已经盛开了一朵,更有一朵花.苞还在春风中遥遥待放,为什么说是春风,因为那个旗袍裙摆的地方,有微露于风中掉落,没入水中溅起一池涟漪的细节。 为了穿下这件旗袍,她又瘦了一些,更关键的是,吉天成很欣赏卓音梵这一点:“大家知道吗,这件旗袍身上的样式是茵茵自己画的。” 感觉到有一股清凉,章诏率先投过去一抹异样的眼光。 刘梦涵已经拉开座位先坐了下来,卓音梵则是立在门口的地方,先向着大圆桌的众位鞠了一个躬:“大家好,我是卓茵茵。很高兴能在今天见到大家,希望接下来也能合作愉快。” 一番话说得各位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喜悦之情。 这个孩子别看行事风格低调,情商却隐隐有些高呢。 章诏不免用他独有的播音腔调跟着朗诵了一段:“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胡湘看了一眼刘梦涵,刘梦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又落后人一步。 但是,为什么是卓音梵先自我介绍?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吉天成邀请来的重要神秘嘉宾竟然是她卓音梵,而不是江以墨?! 刘梦涵赶紧起身,由于一瞬间站得太猛,致使座椅往后一翻,她整个人也被带得差点摔倒,眼疾手快的卓音梵,赶在胡湘之前出手先扶住了她,然后微微一笑道:“没事吧?” 刘梦涵的心里忽然就是一颤,有一个大写的“输”字印在脑门上。 .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了,吃饭的途中,吉天成简单介绍了一下各个人的工作性质,比如小贾其实就是他栏目中的文字编辑,章诏是主持人,还有道具师,音效师,后期制作师等等等。 作为央视一个频道的节目制作人之一,吉天成也有点小清高,有一套自己的节奏和步骤。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就是,他要打造的节目叫做,《未来星之梦》。除了卓音梵还有刘梦涵之外的孩子,还有十个人,一共十二个,每个人都可以利用在节目期间展现任何才艺。其他的孩子都是通过海选慢慢竞争上来,只有卓音梵是被吉天成单独邀请来的,而刘梦涵,是夏华影视花了一点心思,硬塞进来的成员。 再来可以公开的情报就是,吉天成单独找到卓音梵与她说道:“你只要随意发挥就行了,你的那些节目,随便哪个拿出来再表演一次都可以。” 吉天成打算,让摄像师更系统更全面地将镜头全部推送给卓音梵。要给她一个正面大描写。 《未来星之梦》和许多选秀节目一样,有淘汰制和晋升制,在舞台上的十二名孩子,彼此并不知道对方是谁,由电脑随机选择,配选出第一第二第三这样顺序一直到第十二个登场的孩子来表演节目。 节目内容随机选定,可以一展歌喉,也可以大秀舞技,如果有特殊才艺,也千万别掖着藏着,这是一次面向全国观众的最好的机会。 除了四位不同领域来的专家做导师,现场的观众也是评委,一共200号人,除了导师的灯数以外,还要获得至少一半现场观众票数才能算晋级成功。 卓音梵已经和刘梦涵先会过面了,本来刘梦涵觉得这个第一势在必得,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还不知道剩下的十个人又是什么样。 酒店里面,两个房间处于对门,刘梦涵和胡湘睡一间,卓音梵、江以墨、李叔一间。 双人套床,李叔很自觉地又去冲凉了。 卓音梵打开微博,发现现在网络媒体铺天盖地的都在推广她和江以墨的故事,居然还有小粉丝为他们撰写了一篇长文,通过这篇长文,许多人才了解到“魔音夫妻”的概念,虽然脑洞成分比较多,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就为她和江以墨聚集了许多人气。 故事里面节选了好几个比较特定的时间段,比如她快客pk左韩非的时候,正在作图,江以墨就在身边默默地为她磨墨,她准备连环武戏的时候,江以墨先为她试剑,她走在路上的时候,江以墨一直护在她的左侧。 如果人生是一本书,江以墨不知不觉已经在她的生活中占据了这么多篇章。 本来粉卓音梵和江以墨这一对的人并不多,因为没有得到好好的宣传,而今,连某个专业关注八卦协会的大v也注意到了这则新闻,并且转发,还附赠了调侃的语气:“天,我居然在微博里看两个孩子甜甜蜜蜜,但是这样好像没什么不好。” 江以墨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吹干头发过来,看到她很认真地在看手机,问她:“在看什么?能给我也看看吗?” 卓音梵一瞬间摁了出去,切换到某宝的界面,扬给他看:“在看今天的交易情况啦。” 就在江以墨出来之前,卓音梵已经将那篇长微博文率先下载了,江以墨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好吧,那我们早点睡觉吧,明天开始,你还要连录三期节目。” 卓音梵乖乖答应。趁她不备,江以墨拿过了卓音梵的手机,卓音梵不会设置密码锁,一激动,和他抱成了一团,要抢手机。 呼吸在耳边,江以墨道:“骗你的,根本没有偷看。” 手机确实都没有亮,不过江以墨道:“你这么紧张,我还真想看看你刚刚保存了什么。” 李叔一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赶紧制止道:“你们两个,稍微给我打住。” 卓音梵抢过被子,盖在脑袋上,又探出两只眼睛,看他:“以墨。” 江以墨嗯了一声:“怎么了?” 卓音梵小声道:“咱们两个以后一定要游览大江南北,吃遍天下好吃的。就……就我们两个。” 最后一句话说得太小声了,卓音梵扯过被子已经躲在里面,把自己包成小山一样不出来了。 隔着被褥,仿佛听到了江以墨的声音,隐隐有点笑意:“好啊。” 第二天,贺承望在电视台的化妆间里,居然看到了当初李如冉和他推荐的那个小姑娘? 65|60.0815 贺承望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朋友推荐的那个人,不禁目光多停留在了卓音梵身上。只见她穿着早已准备好的一身黑色劲装,腰部一根红绳系着,长发也被梳成了一根独辫,这个麻花独辫为了和衣着配合,上面也由一根红绳穿引。 距离上一次见面不过就是离开了几天时间的功夫,贺承望意外地发现,卓音梵居然比上一次要瘦了一些,这个小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李如冉在推荐人选上面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卓音梵引起了贺承望的关注。 如今卓音梵的下巴变得更尖了,显得一张脸小小巧巧,一双眼睛似乎藏了无数的话在里面,会生动地说出故事,化妆师正在为她扑粉,两个人有说有笑,偶尔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光彩都让贺承望渐渐移不开眼睛。 他抚摸了一下下巴,在门口沉思了一下,想起李如冉那天与他之后的对话,李如冉说道:“贺导,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急于否认一个人的人,有些事,你不试试永远不知道。” 贺承望还是觉得有些可笑,为什么李如冉要这么为一个孩子说话?这可不像李如冉以往的做事风格。他的影片,这次的转型对他来说很重要,又不是儿戏。 随随便便就拉来一个人来演,也太开玩笑了。 除了卓音梵之外,贺承望还在化妆间内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刘梦涵。 刘梦涵身穿芭蕾舞裙,要表演什么节目一目了然。不过这次她有点下血本了,居然要演一个黑天鹅。 黑天鹅比白天鹅更需要演技,这方面可以看看2010年美国电影娜塔莉·波特曼主演的《黑天鹅》,有意思的是,影片中也是面临选演员的一个剧情,两位竞争者,妮娜与莉莉,究竟谁能演出能够超越以优雅著称的白天鹅的诡诈阴险的黑天鹅? 夏华影业全新打造的一个童星计划,非常舍得在刘梦涵的身上砸钱,几乎有能够出演角色的片源,一定第一时间垄断资源。这一次也一样在事前打过招呼,将一些影片的片段做成合辑,推荐给贺承望看。 然而贺承望脾气比较硬,不愿意接受夏华单独的强硬塞人方式。 他更愿意选择自己的眼光,自己的直觉。现在筹划的电视剧班底,男女主已经敲定,各大配角也开始准备陆续进组,除了他所期待的那个重要角色。 结果夏华也把人安排追到了这里。 贺承望起先看不上这样可以说无聊的手段,然而今天刘梦涵出演的角色,似乎颠覆了他的观念,黑天鹅的诡诈,还是值得一看的。刘梦涵能够演好吗? 而那个卓音梵……贺承望看不出她想要表演什么。 贺承望冷哼了一声,旁边的助理找到他,对他说道:“贺导,咱们要准备上场了。观众朋友们已经开始入座了。” 这次卓音梵的出现,其实仔细想想,根本就是意料之外,又符合情理之中的事,李如冉为了安排卓音梵到自己的身边,居然串通了吉天成,两个人能做到这么一个地步。 毕竟吉天成也知道他这次作为评委的最真实目的是什么。 贺承望道:“嗯,先上台吧。” 他要亲眼看到最后,证明李如冉一定是大错特错的。她下的注,不一定每回都准! . 节目开始之前,灯光师音效师等等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这次的节目组也是高制作,《未来星之梦》,虽然是以孩子为主打的一款节目,但是如今娱乐圈内童星势头越来越胜,某唱片公司前几年推出了一个少年偶像组合,成员共五人,当时的年纪都在12、3岁。 事到如今,发展得如日中天,无疑获得了超级强烈的反响。 从小培养童星的概念,只会在未来走势越来越好。多年来的经验累积,与人气累积,让他们将来在二十多岁的年纪,比晚出道的演员明星们,要更有优势一些。 所以选拔选秀上来的孩子们,也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台上,四位导师入座,贺承望在中间偏左的位置,其余的三位也分别是各个不同领域的大咖。 贺承望抱肘观望,现场布置还在紧张准备。 观众席两百个座位,几乎满员,据说吉天成要打造这款全新节目的时候,消息一出去,许多人都很期待,电视台里许多人,各个都抢着托关系要票。最终两百张票在两天之内分刮干净。当然也有一些人完全冲着吉天成这次安排的主持人章诏去的。 现场观众也有非常年轻的女孩,居然做了有关章诏的霓虹名牌,在台下摇动。 章诏正在试麦,从后台来听,前台一片尖叫声。 场助赶紧帮忙,喊话了几声,试图让现场安静一下。 其他几个休息室的孩子都出来了,全部聚集在后台,卓音梵一眼扫过去,这些孩子是形形□□什么样的都有,年纪的话,似乎只有她最小,其余的基本都在10-13岁之间。 吉天成的保密工作无疑做得很好,直到上场前的一刻,卓音梵才将对手们正式打量一个遍。 居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张小霆! . 显然张小霆是刘梦涵的铁杆粉丝,看到刘梦涵在,张小霆也很意外,难得的机会,张小霆准备上前和刘梦涵谈天说地,居然在旁边一闪而过见到了江以墨的影子,当视线扫过来的时候,看到卓音梵,他更是意外了一下。 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 张小霆还记得那时候的耻辱,他可是给他爸张立胜直接抽得成了一个轱辘,在地上连滚了两三圈。 而卓音梵当时在干什么,“小霆哥哥”,“小霆哥哥”地叫了几声以后,很无辜地就和江以墨回家去了。 张小霆绝对有理由相信,她一定做过什么手脚,导致他如此,并且这个手脚让卓音梵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话不说冲上前擒住卓音梵的手,张小霆温柔的假面具慢慢在破裂:“好巧啊,居然在这里也能见到茵茵妹妹。” 卓音梵左右望望,手被他牢牢握住,别看张小霆才14岁的年纪,力气可不小。其余的孩子也都将目光投向他们,说实话真的是缩小版的俊男靓女组合,张小霆喜欢穿白色,今天也是一身白色西装,175的身高本来就够吸引眼球了,更何况卓音梵身边的江以墨,可称得上百年难见的一副帅气的长相。 难以想象他将来长大会是怎么一副妖孽的面孔。 卓音梵又摆出了那样一张无辜脸:“你是谁哦。” 张小霆几乎到达了崩溃点,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不一般,每次都能踩到他的痛脚,并且毫不留情。 张小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卓茵茵,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是你小霆哥哥啊。你当时不是叫得可亲切了吗?” 什么情况?连后台的一些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纷纷聚集到一起。 卓音梵赶紧摆出一个要摸他肋下的动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用卓音梵说一个字,张小霆自动退避,不小心撞到一个音像设备,差点摔出一个狗吃.屎。 他面冒冷汗,又不想就此罢手。 看了一眼江以墨,江以墨始终是一个护妻狂魔的状态,紧紧拉住卓音梵,想将她拽到身后,可是他小小的身体又能挡得了什么? 张小霆一把扯过卓音梵的腰,再一次在江以墨的面前将她一步带走,张小霆唇边一抹笑道:“茵茵妹妹,上次的华尔兹跳得不错啊。” 卓音梵这回终于肯认他了:“都是小霆哥哥教的好,让我能和以墨愉快地一起跳舞。” 张小霆的嘴角抽了抽,江以墨也走来了,绅士地递出一只单手,那动作,摆明了就是让张小霆自动退位。 张小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爸爸张立胜非常非常喜欢卓音梵这个小丫头,甚至不惜花高价买下卓音梵的画,甚至经常和他聊起卓音梵的种种一切。 不如…… 张小霆像是玩笑又不是玩笑地道:“茵茵妹妹,等你长大以后,不如做我们张家的媳妇儿吧。我爸爸很民主,可以让我自由选择爱人,我们也可以利用十几年的时间,慢慢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 说实话,自从那天以后,张小霆的确对卓音梵产生了一点兴趣,也很想研究出,她是怎么办到让他定立不动。 “不好意思,她已经先被我预定了。”江以墨主动地挽回卓音梵的胳膊,将她死死护在自己身后。 张小霆昂头看他。 江以墨一点都不甘示弱,也抬起下巴道:“这件事,没有万一和如果。” 张小霆看一眼江以墨,仔细回味一下他这句话,为什么觉得有点输了? 观众席,人群中,正在前面一排位置嚼口香糖的左韩非郁闷道:“艾琳,我为什么要看一帮小屁孩表演节目?” 艾琳瞄了瞄他:“男神,你就是一个小屁孩啊。” 然后艾琳又提醒他:“男神,还是把口香糖吐了吧,小心等会儿咱俩被赶出去。” 切了一声,左韩非吹了一个大泡泡,又炸了,今天这两张票,是左家老太爷一个朋友送的,正好左韩非来北京度假,本来想喊卓音梵一起来着,结果去江家逮人,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江家一个人都不肯说。 然后左韩非才愿意吐掉口香糖。 扫兴!他瞥了一眼舞台,台上主持人章诏开始宣布节目正式开始! 66|60.0815 灯光四射,先是来了一段美妙的音乐,张小霆也来不及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有的孩子全都凝神细听前台的声音,也包括卓音梵。 主持人章诏已经开始隆重地起了一个开场白,介绍了一下这款节目的制作背景,以及表现形式,感谢了一下赞助商的大力支持,又说了一下广告,才真正算是开始了整个节目的选秀环节。 四位导师,分别是业内有名的贺承望导演,章诏介绍道:“有请我们的第一位导师,贺承望,国内杰出的导演,执导过长篇历史巨作《春秋战雄》,神话巨作《封神》……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贺承望贺老师。” 贺承望站起来,向观众席的各位摇摇手,大家的掌声极其热烈。 接着的三位,其中一位是一名杰出的编剧家、词曲家,笔名叫逝水,编写的一般都是都市励志剧和校园青春疼痛风格剧,也是部部大红,本本热卖。并且偶尔会写写歌词,与当红女歌星梁锦予也有过合作。贺承望虽然与他没有过合作,但是逝水老师的名气放在那里。许多人听到他的名字,自然想到了他写过的歌词,不禁掌声也是雷动。 还有一个是歌手,天王级别的,叫凌风,基本上大家都听着他的歌长大。他的起身,勾起了许多80后90后的回忆,大家一片叫好。 许多人听说凌风要来做评委,抢着也要拿到票。虽然节目只是提前录制,不妨碍大家追星的热情。 仿佛现在的主角是他们,更何况最后一个的人物,更能掀起一股空前绝后的追星热潮。正是引得无数少女尖叫的目前的影视双栖的男神裴巍。 作为李如冉的另一名老搭档,裴巍也是经过江和硕这个伯乐一手捧上来的老干部。 30岁之前戏路平平,30岁之后接拍了一部江和硕偷拍的民国大戏,饰演里面的一位面热心冷,最终黑化的军官,忽然人气水涨船高,一跃升天。 “大家好。”裴巍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 这位裴巍就是当年也与江以墨有过合作的,正是在《狼嚎》影片中出演长大了的男主一角。 “男神好!”大家扯着嗓子喊,希望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现场气氛十分轻松,章诏也不免逗趣道:“这金马影帝出马就是不一样啊,听这尖叫声,简直了,震耳欲聋。” 连评委席上的逝水老师也配合地调侃道:“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事是什么了。” 章诏道:“逝水老师又要做出什么惊世绝绝的歌词了吗?” 逝水老师道:“不不,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凌风老师吧。” 凌风是全能型歌手,会唱歌也会写词。 凌风把绣球抛给了贺承望:“其实我更想看看贺老师写歌词。大家想不想看呢?” “想!”全场爆笑。 前台的欢声笑语也传到了后台来,这气氛感染得令大家更加紧张,刚刚张小霆来了一出闹剧,卓音梵都没能好好去打量其他的对手,此刻发现,除了张小霆手上拿着他那把之前的小提琴以外,刘梦涵穿着黑天鹅的芭蕾舞裙,人群中,卓音梵还看到了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神色冷清地与她对视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了。 刘梦涵居然听到了评委组里有裴巍的声音,种种迹象对刘梦涵非常有利,毕竟她和裴影帝渊源很深! 大家都曾是《狼嚎》影片里面的演员,裴巍喜欢小孩,都是业界公认的事实,况且在剧组内的时候,刘梦涵和裴巍的感情就不错,就算之后的日子没能再有合作,两个人也会在微博内偶尔转发互动一回。 昨天刘梦涵发的合影,的其中一位明星大腕就是裴巍! 听到他的声音倍感亲切的同时,刘梦涵只觉得稳赚了一位导师的票数,心情也格外好。 . 上台表演的顺序经过随机抽取,大荧屏上开始闪现,晃过十二道虚影。 每一个虚影都各摆出一个姿势,还有的拿了道具甚至是武器,吉天成和栏目组的策划们专门编辑出来的这个效果,反响特别好,绝对勾起了现场数百个观众的胃口,那虚影也采取了水墨画的表现形式,浓墨重彩地登场的时候,配合颇具武侠风格的音乐《天地独尊》。 章诏道:“究竟我们的电脑小达人,会选中哪一位幸运星先上台表演节目呢?” 其实大家上台之前都已经把要表演的节目全部报给了工作人员,刘梦涵报的节目是《黑天鹅》,张小霆报的是《魔鬼的颤音》,那个小和尚也有自己的标题《大爱无疆》。 只有卓音梵的名字没有标题。 选了一个《无》字。 其实李叔觉得这件事对卓音梵非常不公平,因为其他的孩子参加节目之前,都知道自己要表演什么,早就为这个做了许多准备,吉天成也是为了这个节目策划了几个月,大部分孩子在之前的海选赛上面已经掌握了经验,卓音梵是后起之秀,李叔不禁担忧,卓音梵来此之前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这突然上节目会不会太赶了一些? 其他的孩子都在交头接耳,只有那个小和尚一直金鸡独立提前运功站在一边,似乎在凝神思考什么。卓音梵一直全程在关注他,这小子真是有意思,看起来也不大,但是不错过任何机会在练功。并且卓音梵发现,他确实可能有两把刷子。 有意思,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个小和尚再一次与她视线相汇,并且应该是他的少林寺师父也来了。 “清远,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比赛节目,不要紧张。”虽说如此,师父还是谈到了他是代表了整个嵩山少林寺来的,为了推广少林寺武学的博大精深,吸引更多国内外友人来少林寺学习武功,无疑吉天成真的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 清远点点头,他的师父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排练了无数次,为了争得一席荣耀。虽说不应该,但其实他的求胜心很强烈,已经破了和尚应该有的六根清净。 江以墨也注意到了清远小和尚一直在看卓音梵,面容一丝丝的变冷,但是在卓音梵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又是一张温柔的笑脸:“茵茵,紧张吗?” 江以墨一直牵住卓音梵的手,将她的手心攥得紧紧的,卓音梵感觉到,虽说江以墨这么问她,其实江以墨比她还要紧张。 卓音梵感受到了他的那份担心,反之回握了他的手一下,道:“以墨,不要怕,不管这次拿到什么样的名次,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卓音梵致敬了一下某位已经故去的明星,道:“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台上,电脑虚影已经选定,大屏幕显示的是一张额头眉心一点朱砂的清远小和尚。 大家热烈鼓掌,章诏也激情道: “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吧! 凡人们为之颤抖! 让你的粉丝们为你掌声雷动! 'sgo!让我们有请第一位小萌星清远上场。” 第一个上场和最后一个登台的孩子,无疑最吃亏,因为第一个比赛人选会顶着巨大的压力一直表演到最后,评委们也会抱着接下来会有更好的节目的心态,继续观看,而接下来的孩子们也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稍微缓和下来。 没想到清远刚踏入台上,所有的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那个孩子一脸清冷,无欲无求的样子,实际上他的目光隐藏腾腾杀气,清远一身青衣往台前一站,章诏只感觉一股浓重的气场扑面而来,几乎像是屏障一样压迫得他也有些难以喘气。 章诏道:“清远,来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吧。告诉大家你从哪里来的。” 清远闭闭目,微扯了嘴角只说了两个字:“少林。” 章诏有点尴尬:“那我们来看看,今天清远小师傅要带给我们什么样的表演。” 接着说了一段节目词:“一梦霸业,你是哪颗梦想星。下面,就有请我们的清远小师傅开始他的《大爱无疆》表演!” 幕后的孩子们呼吸都有些急促,因为看不到台前究竟什么情况。清远选了一根少林武生棍,招招式式都虎虎生风,那根棍子宁折不弯,击打在地上狠狠弹起来的时候,众人甚至都能想象有尘土被扫起来飞扬的感觉。 清远额头一点朱砂,眉目清秀,回转,翻身时,金钩捞月,劈腿扫堂,势如破竹,大荧屏上,他的脸一幕幕被推进,被放大,观众席只看到清远回眸时分,双目中的百般波澜,全都牢牢地被他吸引了。 吉天成在底下紧张地制作,盯紧着几组摄像头同时拍出的镜头,也是感到惊奇。 贺承望当然也被这一幕给深深吸引了。 这个孩子…… 他若有所思。因为贺承望想要选择的那个角色,虽然该由一个孩子来演没错,但没规定必须是男或者是女。在孩子的这种年纪里,本来发育体征就没有那么明显的区别,童音也因为没有喉结的介入,只要换完装来演,是男孩是女孩其实真的不重要,所谓安能辨我是雄雌。贺承望微微一笑,刚出场一个孩子,没想到就已经展开了这么生猛的厮杀。 台下的观众也都惊呆了,艾琳后面有两个女人在小声聊天。只听其中一位道:“我真的是来看一帮孩子们表演的吗?” 另外一个拧了拧自己的大腿:“没错,我们没有做梦,我们确实在这里看一帮孩子表演。” 之前的那一个又道:“可是这也太他喵的精彩了吧。你看到了没,刚刚那个清远小和尚,那个小眼神,啊,看得我要窒息了。” “德性!一个小孩子也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 “这你就不懂了吧。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年龄的。” 艾琳:“……” 左韩非不屑道:“就那样,也能这么受欢迎?我要是上个台,还不得风靡全国少女?”明显他也听到了后排两个女人的讨论。 但是…… 那个招式为什么觉得这么眼熟? 左韩非仔细回味了一下,一拍大腿道:“艾琳,你看看他刚刚的表演,不是茵茵和咱们比赛pk的时候做过的表演吗?” 唯一的区别就是,卓音梵那次的表演因为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做足准备,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活络筋骨了。即使是这样,卓音梵打出的一套连环武戏,也足够令人咋舌。 但是清远这次的,许多动作上面和卓音梵那次的表演都重叠了,可又有一些微妙的差别,清远明显做过了部分调整,还多加了许多内容,动作方面显得更加完美流畅,也确实因为他是少林武僧学徒,做起一些动作来显得更规范也更具权威,别人看不出门门道道,所以只有最深层次最近距离感受过接触过卓音梵表演的左韩非才知道,清远根本就是借鉴了卓音梵的连环武戏! 即使清远下了台以后,台上的掌声也传遍了整个幕后,四位导师纷纷为他点亮,谈起他时的评价也是无一例外的高。 全场200张票,一共收到了198张票,当然那两张没投的,正是左韩非和艾琳。 左韩非嘴角一斜道:“敢欺负小爷我的女人,就是欺负小爷我。艾琳,咱们要一致对敌,封杀他。” 艾琳槽多无口道:“男神,咱们只有两票,别人198票,小心引起争议啊。” 其实已经引起争议了,后面的两个女人听了,口气不小啊小毛孩子,瞪了瞪他的脑门。左韩非感受到了视线,回头,立马砸了两沓钱飞到她们的腿上,笑笑道:“两位漂亮的姐姐,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幕后,清远一走入后台,脚步平稳,气息平静,众人都不免惊叹:“你好厉害啊。” 他谁也没回话,看了一眼卓音梵,卓音梵也回看他。清远慢慢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 67|60.0815 清远这边的意味深长的笑,也勾起了江以墨的重视,江以墨道:“茵茵,你认识他吗?” 卓音梵一头雾水,这个叫清远的小和尚,她最多觉得他有意思,要说在哪里瞧过,真是冤枉,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除了这次的录制节目,还有与江家的交情最深以外,其他的城市她压根没去过。 许多人将清远团团包围,清远越过了人群,径直朝卓音梵的方向走来。浑身都带了戾气,两个人互换了一下眼神,他的那个笑容里面暗藏的波涛汹涌,不知道为什么卓音梵看明白了。 这个孩子虽然和她年龄相仿,但是和江以墨一样,有一种超脱自身年龄存在的成熟,甚至让卓音梵慢慢地有一种怀念起故人的错觉。 比如以前嵩山少林的和尚就喜欢追她追的最紧。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卓音梵之所以会少林功夫,会武当剑法,都是因为她偷溜进少林寺藏金阁那些地方,偷偷学了不少功夫。不仅如此,还将十八罗汉全部重伤,让整个少林,都为她颜面扫地。 往事不用再提,不过嘛,清远的眼神越来越狠,越来越毒,那双眼睛似乎能吃了人,甚至走到她身边以后的第一个动作也是,直接钳住她的手。 刘梦涵、张小霆等人纷纷投过去奇怪的目光。特别是刘梦涵,忍不住在想,卓音梵怎么走到哪都有认识的人? 江以墨依然挡在卓音梵面前,清远准备一掌推开江以墨,也是用了一点劲的,江以墨却岿然不动。张小霆一看势头不对,表面上比较喜好和平的他,也赶紧上前阻止:“这位小同学,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大肝火?” 清远冷冷道:“不关你事。奉劝施主少管一点闲事。” 张小霆忍了忍,依然微笑完美:“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啊。好男不跟女斗。”毕竟欺负他的茵茵妹妹的事,还是得由他来承包差不多。 难得和江以墨配合了一回,两个人合力将清远的左右两肩擒住。 清远无视两边的力气,直勾勾地看着卓音梵,道:“想起来了?” 卓音梵这回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也是直接不扭捏地回答:“想起来什么?” 清远闷哼了一声,忽然一下反擒拿术将张小霆摔了出去,现场一片暴.乱,其他的小朋友,包括成年的工作人员们全部看呆了。 这是一个身高才过145的孩子,块头甚至比卓音梵还要小,面对张小霆175的绝对优势,居然一马当先,摆出了一个神龙摆尾。 幸好江以墨眼疾手快,及时丢开了清远,一个人闪到了一边。 张小霆跟一个轱辘一样,在地上滚了两圈,莫大的耻辱感又重新回来了,果然摊上卓音梵,就准没好事。还有那个江以墨,居然敢大难临头各自飞! 揉揉屁股,张小霆站了起来。表演用的小提琴没有摔烂,张小霆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道:“小同学,出家人应以无欲无求为先,你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吧?有问过你的师父父吗?” 清远又问了一遍:“想起来了吗?” 江以墨重新护在卓音梵身前:“请问这位大师,我们认识你吗?出家人不要打诳语。” 清远的双眼才总算转到了江以墨身上,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唐装,居然和卓音梵身上的黑色款式来了一套情侣套,黑白两色往那里醒目地一站,不由得让清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的师父也重新赶来了,问他道:“清远,才一会儿功夫不见,你怎么又开始胡闹起来了。”现场闹剧及时被制止,清远的师父赶紧对众人道歉,最终拉着清远,两个人先被其他工作人员带下去休息了。 清远每走三步还是不停地回头看一眼。他那么直白露骨的目光,江以墨一瞬间也懂了什么。 清远的那个目光,根本就像是被抛弃的宠物,再度看到主人时的,那股埋汰,想认又痛恨的表情。害得江以墨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慢慢捏紧。 . 吉天成收到了消息,据说后台出现了状况,几个小朋友打成了一团,吉天成拼命先让章诏停下了节目,全体员工都稍作休息,单独赶来后台,前面的观众席以及评委们都纷纷交头接耳,根本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一等,就是等了十几分钟。 底下都有人想扔鸡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还要不要开始了啊,不知道时间是金钱,很宝贵的吗?” 也不知道谁说的这句话,一下子带动了其他一部分脾气比较大的男性观众:“你们节目组什么情况,才上了一个选手就开始要停录了?” 场助让大家先不要讲话。 越是这样,越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有些人甚至喊着要退场。 趁此机会,左韩非又塞了一片口香糖进嘴里,边嚼边道:“真没素质,就应该和我学学,什么叫男神风范。” 艾琳实在不想说他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能素质到哪里去。 台上章诏也连连道歉,他调整好耳麦,准备叫音效师上一点舒缓的音乐,忽然灵机一动,看向评委座位上的歌王凌风身上,随机应变道:“我们的设备好像出现一点状况了,现在正在修复。等待的过程不会太久,请大家稍安勿躁,这期间,不如就由我们的凌风歌王为大家现场唱一首歌吧。” 那些女粉丝们都开始喊道:“啊啊啊啊凌风,凌风,来一个,来一个!” 一瞬间就将某些来砸场子的没素质的家伙的声音全盖过去了。 效果响当当的,看那现场尖叫的情况,凌风是一点退路都没了,摄影师先停止录播,不过有些人则悄悄拿起手机,在那里偷拍,场助一一拦下。凌风摇摇脑袋幽默道:“喂喂,怎么好好的,说唱就要唱了呢?我可是要收取演唱会费用的。而且这也是不是《中国梦想声》的舞台啊。” 大家都知道凌风前一段时间也参加了某大型歌唱比赛的选秀节目,作为里面的可以带学徒的导师,凌风在最终环节,有机会能与学员一起现场一展歌喉。 逝水老师也笑道:“凌风老师难道想忽视台下那些已经复苏的少女心吗?” 凌风只好道:“那我就献丑献丑,为大家清唱一段了啊。” 现场的气氛很快被他们三言两语拉了回来,凌风已经开始清唱他的一首成名曲《惟愿》,这边吉天成找到一些后台工作人员,了解到此次事件的主要问题在于清远和卓音梵身上,其实刚刚清远在表演节目的时候,吉天成已经看出来了,清远应该是盗用了卓音梵的一部分灵感,毕竟他也算是卓音梵的一个潜水小粉丝,卓音梵当初的那段连环武戏的视频,他看了最起码不下三十次! 但是台前的观众还有许多人不知道卓音梵是谁,也没看过她的那个作品,所以清远表演的内容反响很好,小孩子的自尊心其实往往比大人还要强,吉天成不敢找到清远问他什么,害怕重伤了一个孩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们先起了内杠。 这个由谁先登场的结果是可以用电脑随机选择,但也可以在后台用系统变更一下,并不是完全不可人为操控,耳听台前凌风的声音渐渐收尾,到了歌曲最终的高.潮部分,吉天成赶紧道:“茵茵,不然今天你的环节还是改留到明天来录吧,反正还有三天的时间,晚点儿我叫小贾送点烤鸭给你尝尝。” 在吉天成的坚持下,卓音梵想了一想,没有作反对意见,反正今天这一期,清远的部分录完了,明天来录制节目的话,好处也很多,比如和他避开来不见面,虽说这一点和她的人生信条“迎难而上”有点相冲突,但是不必要的麻烦,能免则免,卓音梵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还是小小的有点遗憾,化妆师为她精心化的小妆,居然没能派上用场。卓音梵专程跑到后台化妆间去感谢一下化妆师造型师等人。 那些化妆师们,作为后台服务人员,第一次受到别人的感谢,默默都记住了卓音梵的脸。 今天给一群孩子化妆化得有点麻木的工作人员,听到卓音梵明天会来重新录制节目,暗暗决定,明天一定不会偷懒,给她塑造出一个比今天还要赞不绝口的造型! . 和江以墨出了电视台,还没转出电动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正是小和尚清远。 清远录制完节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先支走了自己的师父,一个人早早地留在门边等候,他的定力本来就比常人要厉害许多,哪怕让他站在崖边练功一天一夜那都没有问题。所以等了大半个小时,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因为清远的长相也属于难得一见的清秀,加上额头朱砂的点缀,更添了一股味道在其中。许多人一看电视台门口居然有这么一个极品小和尚在,特别是一些大姐姐,赶紧上前围住他,强烈要求摸摸小脑门,顺带合合影什么的。 卓音梵本来想带着江以墨赶紧从人群的庇护下穿过去,不知道谁先开始的,那帮花痴的小姐姐们又看见了还有一个长相更极品的江以墨在,纷纷倒戈。更有甚者,还认出来他与卓音梵就是昨天闹得满网络轰动的“绯闻”男女主一二。 冲上前来正准备围住他们。清远先突破了人群冲到他们的面前:“想跑?”钳住卓音梵的手不让走。 卓音梵道:“你这个臭和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清远赶紧丢开她,“阿弥陀佛”了一声。 趁此机会,江以墨护花使者的精神也上线了,不,实际上,应该说他的醋劲也上来了。 所以清远一抬眼,便看到了以下的景象——江以墨牵起卓音梵的手,紧紧将她护至身后。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清远道:“那么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卓音梵不甘示弱道:“他是我以后的老公,我不亲他,难道亲你呀?” 江以墨一愣,这是卓音梵第一次主动承认喊他是她未来的老公。 虽然气氛紧张,也不知道清远还想干什么,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开心。 听到卓音梵说这句话,清远也啧了一声,眉心一点朱砂,像是额头上开出的第三只眼,他眉目继续冷清地打量了他们几眼,又走近了一点,不客气地道:“我等你等了很久了,你这个妖女,盗书贼。”接着,拳头已经如狂风骤雨般开始打出来。 68|60.0815 卓音梵感受到了一股严重的杀气,知道这个清远是真的在动真格,江以墨本来还想护住卓音梵,但是在卓音梵眼中,江以墨就是一个没有功夫的普通人,清远的一掌在外人看来也就是一个小鬼头随随便便地一推,可是卓音梵知道,如果眼前现在放着一块大石头,清远也能一掌将石头完全震碎。就是这么可怕的地步! 保住江以墨的命要紧,卓音梵一下将他推到了一边。清远打过来的拳头好像绵绵细雨,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根本分不清他的招式,只感觉他的拳头快到晃成了虚影。 现在许多人都喜欢冒充少林的和尚,到处招摇撞骗,真正的少林功夫,已经很难见到,本来大家只是以为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可是越看越不对劲,看到最后,眼花缭乱。清远的这个把势,完全不是花架子! 越来越多不明状况的人停下来驻足观看。刚刚原本只是三三两两几个想要合影的大姐姐,此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围成了一个圈。 就连电视台里一些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也被吸引过来了。 哪怕是这样,卓音梵毫不畏缩,居然一一很淡定地接下了他所有的杀招。 清远的拳法快,卓音梵的掌法更加快。 许多人纷纷举起手机,其中有一些人又开始点开了快客开直播,标题改成:电视台门口的混战,见过小孩子打架吗? 很快快客里面的围观数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原本大家点进来只是真的纯粹的想看看,小孩子之间打架是不是你拉拉我头发,我扯扯你衣服。结果通通要给视频跪了。 “妈妈啊,这是什么情况,现在小孩子打架都这么生猛了吗?啥武功招式都出来了,简直要逆天啊。” “我觉得我需要去看看眼科,你们看得清楚他们出招的内容吗?” “天马流星拳!出招!” “楼上站住别走,我们一起组队去报眼科吧!” “啊哒哒哒哒哒……” 也有人认出来这个视频里的小姑娘就是“卓茵茵”,想到了她曾经的连环好戏,几乎要嚎叫了:“啊啊啊我茵茵女神好久不出新作品了,一开始还不敢认,因为和之前的作品里的身材完全判若两人。但是这动作,这姿势,这流畅的矫健的身形,绝对是我茵茵女神没错。女神,请受小的一拜,我要对你告白。话说女神瘦下来好美。” 这边混战还在继续…… 清远以刚克强,卓音梵又以柔化刚,利用太极八卦的绵软却刚劲的力量,把清远令人眼花缭乱的拳法全部化解了。 她吐呐呼吸之间,神色轻松,甚至有点越战越嗨,身体内的魔功之血在蠢蠢欲动,清远的出现,无疑让许久不练功力的卓音梵,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无形之中居然让她在这个世界的功力突破了六七成。目前已经往第八成去。 清远也发现了什么,他已经全力开打,但是卓音梵的功力明显受到了限制,刚刚接招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但是在他眼里,时不时露出神采飞扬的卓音梵,其实就是在看不起他,所以才连十成的功力也不愿意全部显露出来。 清远想起来他在少林做俗家弟子的时候,每天起早贪黑不断练习,为了精进功力,吃了不少苦,可是遇到武学奇才卓音梵,对方几招几式轻轻松松居然就能让他看到了败北。 清远不甘心之间加快了速度,甚至因为太急功近利了,心魔大涨,本来人群包围圈留给他们大概直径六七米的一个大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比他们还要小的孩子可能是和父母走散了,忽然闯了进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清远的拳法,江以墨刚刚被卓音梵一推之下,也被震到了人群包围圈周围,江以墨赶紧拔腿跑向那个孩子身边,周围的大人们还没分清楚状况,虽然清远和卓音梵的功夫了得,不过也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斗吧,看起来厉害,没什么真正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发生在电视台门口,可能是电视台组织的一个余兴表演节目? 江以墨却不知怎么的看出来了,清远这一掌要是打在那个小朋友身上,会出人命。 而清远,显然已经被什么控制了,停不下来。 “茵茵,退后!”江以墨猛扑了过去,还没挡到卓音梵和小朋友的身前,卓音梵已经抱住那个小孩,半跪在地上抬起头,清远一拳出击过来,已经快到卓音梵面门的时候,卓音梵双眼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威压之感,震得清远心里面一乱,看到眼前卓音梵的怀里,小孩子快要哭了的情景,在快打到人的最后一厘米距离,及时收手。 “阿弥陀佛。”清远用四个字做结束语。 大家都看呆了,不知道人群里谁先反应过来,掌声暴动。 快客里的评论也一直在刷:“这就结束了?吾辈表示还没有看够。” “我觉得我要彻底爱上茵茵了,为什么每次她的视频都能这么吊人胃口?太特么的精彩了!” “现在一些电视剧里都是三脚猫功夫,枉为武侠片,找不到好的武术指导就用五毛钱特效来凑,真希望那帮吃干饭的导演编剧什么的,也好好来看看茵茵的一些表演,真是神了。” “只有我关心有没有人受伤吗?感觉好像在动真格啊……” “前排10086” 虚惊一场,只有江以墨知道刚刚多么的险象环生。 因为江以墨见过卓音梵表演武艺,她手持少林武棍时,招式威猛,绝非儿戏。 江以墨静静地看了一眼清远。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有没有受伤?”李叔突然赶了过来,吉天成让卓音梵明天再来录制节目,他有点可惜的同时,只能再期待明天。刚刚他和小贾一起去车库取车的时候,有小贾的同事赶紧来通知,说大门口出事了。李叔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看果然出事了。 只见江以墨“咚”地一下,突然气势汹汹地将清远推到墙壁上,不止李叔,大家全都被这突如其然的一发看傻了眼。 怎么了,壁咚吗? 那个小孩子的哭声也已经止住了。全场屏住了呼吸,有些安静,默默地观察着两个人的动向。 快客里面也把这一幕录了进去,有些人调侃道:“继上次6到发指的左小爷以后,新一轮的二男争一女吗?” “我魔音党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魔音党的别走,带我一个。” “那个灯泡小光头是谁啊,求科普?” “666。” “不是少林寺的清远小师傅吗?怎么出现在电视台门口了,不认识他的人可以百度一下他的名片,之前央视纪录片频道有款专门介绍少林功夫的纪录片,清远小师傅在里面出场过。” 终于有人有了意识:“这么说,刚刚的功夫真的是动真格的了?” “妈妈呀,吓死人了。还好人都没事。” 评论一面倒地在祈求安康。 江以墨微微一笑,开口道:“你知道你刚刚犯了什么错吗?” 清远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道:“不关你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江以墨是微笑着讲出这句话的,“如果你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江以墨没有说,依然是一个儒雅小绅士,如沐春风面带微笑的感觉。 但是清远从他那一个温和的视线里读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就让清远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了一下。 这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能利用的气场的威压。 难道他也是……? 一开始清远的视线全程围绕卓音梵,现在才开始真正重视起江以墨来,突然就发现他的气质还有气场与谁的重叠了,正是当年诛魔大会上,待在小魔女身边的苏唯墨。 人称栖月公子。 凤栖吾月,剑法名动天下,惊才绝绝,当世不可多得的才子。 清远的师父突然赶过来,路上也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一些状况,其实清远的师父也很郁闷,清远本来选定的节目是《大爱无疆》,具有一定舞台剧的表演性,然而清远居然能自作主张到临时变更了节目? 师父也看了一眼卓音梵,就是从遇到这个小姑娘开始,清远就变得不对劲了。 人群在电视台门卫的驱散下,渐渐散了。 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不知道还能在什么时候看到这么精彩绝伦的表演。 清远的师父本来要拉着清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清远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全都过来了,其中大师兄买了一根糖葫芦塞到他嘴里,清远痛恨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被二师兄一把摸了一下锃亮的脑门:“小清远啊,你真可爱啊,大电视台门口的,居然欺负人家小姑娘,就这么想出名。” “别闹。我有自己的事。”清远不客气地打开他们的手,在几位师兄的眼里,清远可谓是人小鬼大,很少说自己的心理想法,也不和别人撒娇,成熟得有点可怕,越是这样,几位师兄越是想调.戏他,三师兄直接继续摸他的小脑门:“咱们清远这么可爱,不给摸真是可惜了。” 别看清远才145的身高,其实在这一世已经12岁了。 清远纳闷地制止他们:“别闹,越摸越矮。” 大家哄笑。 被拉走之前,清远与师父耳语几句,说了半天,师父才同意什么,清远又来到卓音梵面前,这次是李叔和江以墨同时出马,挡在卓音梵的面前,结果清远说了一堆李叔听不懂的话。 “想起来了吗?” 卓音梵摇摇头。 清远又啧了一声,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因她而起。 在诛魔大会最后关头,卓音梵发动了一次修罗印,不知道怎么一个情况,清远在最后的意识被夺走之前,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吸入了悬崖边,一醒就来到了这个拼死练功都长不高的身体里面。 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就是个武大郎之类的人物,清远就是一阵郁闷,忿忿道:“你偷学了我们藏金阁的武功,重伤了我的师父,你还偷……”憋了半天,最后几个字清远没有继续说,他那股哀怨的小眼神又重新显露,也不怕这些话被其他的现代人听去了,毕竟大家只会当他童言无忌。这是属于他和卓音梵之间的暗号,他不相信卓音梵听不懂。 果真,李叔一头雾水之中,心里想着,这个孩子有点神智失常?武侠小说看多了?而那边,卓音梵恍惚间就想起了什么。 当年她暗闯少林寺,待在瀑布边睡着了,到深更半夜居然有个大和尚跑进瀑布里练功,她被声音惊醒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大和尚光裸的背部,她对天发誓,真的就只是背部而已,连屁股都没看到,前胸也没看到,结果这个大和尚就一直耿耿于怀,高喊着她伤了他师父的口号,千里追杀了她很久。 诛魔大会里面当然也有他。 清远大概是从卓音梵的连环武戏的视频里,从她的那套功法里认出来她是谁,毕竟学了少林功夫,虽然少林不收女弟子,也算是同门一场嘛,卓音梵眼睛看看清远,这时候不认亲……嗯,当然不能认了,将装傻进行到底,卓音梵道:“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清远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生气道:“你这个偷书贼,学来的也只是三脚猫功夫,又怎么可能将我们少林功夫真正的发挥出来!” “而且你还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卓音梵讨厌的事很多,但最讨厌的还要数总被人说自己是个女人,肯定各方面不行这种事。 清远不是挺自视甚高吗?就让她来教教他,真正的少林武学精髓是什么。 69|60.0815 前一天因为耗费了许多功力,卓音梵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但是一想到第二天就要有一场说干就干的大表演,卓音梵准备好要大动干戈,早早地在四点钟的时候醒了。 一个人偷偷跑到卫生间里面,防止打扰到江以墨还有李叔他们的休息时间,卓音梵坐在大圆浴缸里面,盘腿坐着打坐练功。 江以墨因为前一天白天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整夜都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卓音梵进去卫生间没多久以后,四点钟左右,江以墨也被噩梦惊醒了。 卓音梵故意将自己的那一半床用枕头包在被子里,看起来就像整个人老老实实待在里面一样,所以江以墨没有察觉,拉开浴室的门,已经慢慢将纽扣解到第三颗。 花洒直接下了雨,卓音梵被淋了一身,忽然惊醒了,江以墨也才发现浴缸里面还有一个人,一时诧异了一下,花洒把两个人全淋成了落汤鸡。 江以墨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卓音梵身上,声音比较大,虽然两个人平时总是互撩,也有亲亲的情况,但是这个意外还是杀得两个人措手不及。 卓音梵脸瞬间红了,江以墨双手撑在她身边两侧,看表情,也快成了熟透的螃蟹,没比卓音梵好到哪里去。 李叔听见了动静,发现江以墨不在床上,大声问道:“怎么了小墨,在卫生间摔着了吗?” 江以墨道:“没事,不小心摔了花洒。” 李叔“哦”了一声,直到发现江以墨和卓音梵两个人同时从卫生间出来。 李叔狐疑了一下:“你们两个人怎么都从浴室里出来了?”而且还都湿.身了。 要不是他们的年纪摆在那,李叔真的快以为两个人在卫生间偷偷干了这种那种不好的事。 即使这样,也不能放任不管。李叔摆正了一个家长的态度,语重心长道:“成年之前,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做一些偷尝禁.果的事。” 卓音梵听得懵懵懂懂:“偷尝禁.果?是指偷吃什么好吃的仙果吗?” 为此卓音梵还特地思考了一下,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吃过的最喜欢的果子应该算是芒果了吧,还有比芒果更好吃的水果吗? 江以墨看到她连这个问题也要这么认真地思考,忍不住笑了一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啊,就是最好吃的果子。” 然后竖起三根手指,江以墨保证道:“成年之前我们都还小,是不会乱碰彼此的。” 李叔就看着一脸微笑的江以墨,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我保证成年之前不碰,可我没说过成年之后不会碰…… . 到早上七点之前,李叔已经将卓音梵需求的几样东西全部准备好了,上一次连环武戏的时候,卓音梵也叫李叔帮忙准备了三样东西,又是乐器又是兵器,李叔还为此激动了很久,感觉卓音梵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小小的英雄。 本来以为她能文能武,有几样超级才能傍身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今天准备的几样东西里面,让李叔的眼睛里重新焕发了光彩。 “茵茵,你今天要表演的这些,之前怎么没让我准备?还是说,你临时改变了节目的内容?” 本来卓音梵上报的节目是《无》,无之所以为无,就是无中生有,以万变对应其宗,其中的内容随意发挥,参考的武则天的无字墓碑,对于自己的评价,不需要用什么内容来点评,自让后人来慢慢说。 所以卓音梵一开始的表演内容,从标题里面也猜不透是什么,这就除了身边的李叔以外,同样的勾起了吉天成他们等人的胃口,并且是非常高度的那种。但是今天的几样东西准备过来,李叔忽然就有点能理解了。 “少林武术吗?你这临时更改的会不会有点不妥?” 清远小和尚与卓音梵的过节是怎么产生的,李叔不太能明白,但是电视台工作人员已经透露了,清远来自少林,表演的也是武戏,卓音梵如今准备的东西,明显都是来自少林,表演重复对于卓音梵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压力。评委会怎么看?只会拿两个人来做对比。而且少林功夫出自少林,肯定是清远在权威方面更胜一筹一点。 李叔出于为她考虑的好心道:“茵茵,要不咱们还是表演回原来的节目内容吧,你不是会武当剑法吗?或者琵琶独奏也行啊。” 那些节目一点也不逊色,而且李叔就是很自信卓音梵可以凭借他说的几样,就算拿不到第一,也能拿到一个好的名次。 想不到李叔看得这么透,连她临时替换了内容都看出来了,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卓音梵不打算再做第二次变更:“李叔,放心吧,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 当年她特意学了少林功夫,就是为了叫那帮嘴里喊着以除魔为己任的和尚们好看,他们引以为傲的功法,一样能被她学有所成,并且用他们的功夫将他们碾碎成渣渣。 如今她不仅要表演少林功夫,还要让清远重新好好看看,无论过了多久,无论性别是什么,她也依然还是曾经那个一动惊云、傲视群雄而不变的存在。 . 下午两点,电视台录制节目,所有的工作人员已经按部就班,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准备环节。 一进电视台,人来人往,许多人看到卓音梵之后,就开始小声交头接耳,昨天她与清远在门口的那一出,已经被许多人录了下来,微博里面也重新绽开了热潮。 这是继#魔音夫妻#话题以后,新的一个话题#卓茵茵对战少林小和尚拳法#。并且卓音梵被冠上了一个可怕的称呼——“能和清远小师傅打成平手的妹纸”。毕竟央视曾经放过某个关于少林的纪录片,清远在里面的表现,众人可是亲眼所见,那可是从小就开始练习童子功的神童,而卓音梵居然和他打成了平手? 不,甚至可以说,打赢了? . 卓音梵昨天睡觉前也刷了一会儿微博,很多知心大哥哥大姐姐还给她留言,问她有没有事。 因为问的人太多了,卓音梵不方便一个个回复,就简单的发表了一个微博,言辞特别温柔,叫所有担心她的人放心。 如今卓音梵的微博,又被大批路人进军观摩,并且成功地被她圈了粉。 昨天她的粉丝,才只有五六万左右,今天一晚上过去,那个视频点击和转发量已经好几十万,卓音梵的粉丝,也涨到了五六十万那么多。 一晚上涨了几十万的粉丝,这都超过了一些二三线的小明星,也高度引起了歌王凌风这个人的注意。 昨天晚上他在吉天成安排的酒店住下,随便刷了刷微博,就看到了有人他一条视频。 因为保密性的关系,还有相当多的人并不知道凌风等人过来京城录制节目,凌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视频的背景居然是他们电视台? 清远他也认出来了,正是被节目第一个选上场的那个名动观众台的小和尚。 但是这个小女孩…… 没想到节目录制现场,今天第一个被节目抽选入场的就是卓音梵,大荧幕从中间段裂开,卓音梵身穿昨天的黑色唐装,一条金色的龙从肩头贯穿到了裤腿,她每走一步都带了神采飞扬的笑容,步态从容地走到台前,从刚刚开始,到出现的一刻,评委席上的凌风,一瞬间移不开了眼睛。 一般的小孩子,都比较天真烂漫,或者带了稚气,但是昨天的清远,明显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许多人从他的眼神中甚至看到了一种可怕的威压。 而今天,卓音梵也有一股威压,让多看几眼的凌风,渐渐的喘不过气。 明显其他的三位评委也有了差不多的感受。 贺承望作为导演,他的感受最直观。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 主持人章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给大家介绍一下。” 卓音梵手拿话筒,声音底气十足:“大家好,我是卓茵茵,来自s市,今年九岁。” 有一瞬间,场内有一些轰动的声音:“卓茵茵?阳光小学的卓茵茵?” “阳光小学卓茵茵是什么梗?” “你也太奥特了,这个都不知道,昨天还有人录了她和清远小师傅的视频呢。” “啊?就是那个在电视台门口对打的视频?” “是啊,可特么热血沸腾了。” …… 场助赶紧比了个手势,让大家先安静一会儿。 逝水老师与身边的裴巍影帝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看来这个小姑娘来头不小啊。” 从昨天开始到今天,他们已经看了不少节目了,有张小霆演奏的《魔鬼的颤音》,选择了意大利小提琴家塔蒂尼的作品。 还有一些孩子的其他表演,比如舞台剧,把神话故事《女娲》搬上大荧幕来演。 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特别是看了清远的表演节目以后,许多人就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后来的小孩们没有那么出彩。 本来第一个上台参与选秀的应该对本人最不利,如今却是反了过来。连贺承望心里也不再期待之后的表演,心中选定的那个人选慢慢地有了一个模样。 正好清远长得比较清秀,戴上假发套真的能够混淆视听。 观众朋友们都很紧张,章诏道:“今天你要给大家带来什么表演呢?” 卓音梵自信道:“无。” 全场都很奇怪,无是什么,这也是回答吗? 接着助理工作人员就将几样卓音梵准备好的武器带了上来。棍、枪大家都看懂了,还有几样一头雾水。 清远和他的师父没走,今天也坐在了观众席,看到场上的那些,突然就愣住了。 达摩拐,草镰,流星锤……哪一个不是可以少林武学的武器? 70|69.60.0815 卓音梵在台上,一瞬间就在人群里两百张脸中找到了清远,主持人章诏在一一询问:“今天你要一次性表演这么多的武器?” 全场有点哗然。别人看着那些造型奇异的武器可能不知道,也报不出具体的名字,但是一次性带了五六样武器上场,这小姑娘是要逆天? 但是也有许多人不相信,实际上,大家伙还想大声劝阻这个小姑娘,勇气可嘉是真事,但是这么一副小身板能回这么多武器?开玩笑吧。 词曲家及编剧家的逝水老师打趣道:“小朋友,你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危险了。” 剩下的评委席上,歌王凌风、影帝裴巍,还有导演贺承望,全都双目凝神地看着台上,说实话内心居然有些小激动,甚至有些小紧张,和逝水老师不同,他们很期待接下来的表演,一句话也将不出来。 清远一下子就识别出来了那些武器,他的师父也在旁边道:“清远,这小女娃儿也要表演少林功夫?” 连他的师父也有些无奈了,谁不知道昨天清远第一个上台表演节目,虽然临时变更了节目内容,可是《大爱无疆》中那些实打实的拳法、还有棍法表演,可是少林武功的神髓,清远又是他们这一代比较杰出的一辈人才,虽然刚入少林不过才六年,六年下来他每天起早贪黑,早上三四点就醒了,带了一些馒头,出发爬到山头去练功,到下午四五点再回来。这么勤奋的一个小和尚,用自己的努力也收获到了他应有的成就,清远的师父可是以他为骄傲,自然看不起卓音梵这种根本不是正统少林武学的小丫头,说话都带了一点儿刺: “她要表演少林武功?呵……清远,说到少林功夫,连你师兄都没有你的姿势正确,她来的话,开玩笑吧。”这场没有正式面对面对决的战斗,绝对是清远胜了,相信评委和观众们也会是这种感受,没有悬念。 然而…… 清远的师父本来想得到清远的认同,让他不必要担心,结果没等到答复,一回头,发现清远的眼光意外地很执着,甚至手心紧握,清远的师父不禁捏了一把汗,重新调整呼吸,看向舞台。 不会是真的……开玩笑吧? . 因为有了昨天的视频的流出,许多人都十分期待今天节目的精彩环节。甚至还在私下打赌,到底谁会赢,虽然是两个小朋友,昨天才在电视台门口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争执,谁都看得出来,卓音梵是故意继清远之后,特地选了少林功夫。 这种喜闻乐见的打脸剧情,大家看得乐此不疲。 章诏确定那些武器基本没有开过锋无误以后,才退到舞台下面,让卓音梵单独一个人表演。江以墨和李叔也在台下,就连胡湘和刘梦涵她们也在。 为了修炼《升空魔功》,卓音梵真的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这次挑了少林武器的其中几样,也是如鱼得水,信手拈来,只见背景bgm开始放起了天青一色的湖山水光,大荧幕上渐渐推进了卓音梵的一张脸,很灵动的一副长相,那双眼睛特别会像说故事一般,水亮亮的。 还没有开始动手举起武器,贺承望已经率先被这一幕给深深吸引了。 影帝裴巍也是,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上的一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内容。 只见荧幕里面,卓音梵慢慢地睁开双眼,由于昨天专程对化妆师还有造型组他们道过谢,那帮人真的为她特地用心打造了一个全新的造型。卓音梵的眼角边贴了几颗红色的水钻,她还是穿了昨天的一身衣服,黑色唐装配上红色的一条束腰,故意在左侧揪了一个形似中国结的造型,耳边也用假耳朵夹子夹了一个红色穗子,垂到了肩头,那几颗水钻贴在眼边,微微一眨眼,一回头,居然就像是血泪一样,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一笔。 卓音梵先是拿过来草镰,草镰这个武器,本来是割麦子务农用的,但是经过开发,随手而取,也能起到了保家卫国的作用,其中有三十六招,卓音梵摆好了架势,每一招每一式都耍得像是在表演一场绝美的舞蹈。 再配合时不时闪过的那抹嫣红的血色晶钻,贺承望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卓音梵耍招式的时候,绵绵力量的柔和之中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狠劲,那个表情也变换了一副模样,和平时对人的状态又不一样了,贺承望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卓音梵的时候,是在李如冉的推荐下,偷偷在游艇上面观望了一阵,这个小姑娘当时出席那个大场面,一点也不怯场,但也只是做到了不怯场而已,许多小孩子都能达到这个成就,贺承望需要的是一个不管年纪多大,都能具备天生舞台感的演员。 但是今天他似乎,看到了奇迹…… . 这边还没有感慨结束,台下的观众已经都屏住呼吸,连场助等人全部看呆了,还好具有职业道德的摄影师他们,在愣了大概有几秒钟以后,赶紧继续做镜头的推进以及捕捉,这样才把卓音梵表演的每一个动作全部收录进镜头里面。 卓音梵耍完了全部三十六招以后,其中有白猿偷桃,腋下藏花,大仙指路,凤凰展翅,最终以一个漂亮完美的转身甩镰作为收招结束。有一些观众赶紧趁场助看呆的时候,偷偷拿起手机秒拍下她一个精彩动作的视频,赶紧发上微博,结果得到了十分强大的反响。 “天呢,这是什么,一个小姑娘在耍一对镰刀?” “那是少林草镰,没学问。” “这是小女武神卓茵茵吧,最近她的视频都快传疯了,没想到这么快又有新的视频了。” …… 还有人在纷纷“魔道教主卓茵茵”,求证是不是她本人。 当然场上的现场观众根本没空搭理那条转发量瞬间惊人的评论,因为大家也是一样的看呆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又一个五分钟偷偷溜走了,大家还没有感觉时间在流逝,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被带动起来了。 卓音梵带着草镰来到了那张放着所有武器的长桌前,放下了草镰,又提起了其中的达摩拐。她拿的是单拐,腾挪之间,灵活万变,又一招拨云望月,拐杖向上前方单挑,忽然丢开杖头,由左手接住,整个单拐的尾巴被自己的左手金钩捞月了一番,这是一种挡隔并且误导人的假动作,众人看得一惊一乍,虽然卓音梵在一个人表演,但仿佛她的对面有一个正在与她单打独斗的坏蛋,卓音梵就是那个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小女侠,惩恶扬善间,流露出来的表情又是非常的自信和蛊惑人心。 达摩拐结束以后,卓音梵分别又表演了兵器中的王者枪,和昨天清远选择的武生棍,比清远更出彩,比清远更加动作优美连贯,直到表演结束以后,全场都愕然,全部忘记要鼓掌了。还是歌王凌风先带的头,舞台里面的掌声,还有人们的情绪,空前绝后的高涨,吉天成做节目这么久,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收获到这种成就——所有的观众们,包括四位导师都站了起来,那掌声,整整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 台下的清远和他的师父当然也最直观地看到了这么一幕,清远的师父捏了一把冷汗,台上章诏已经在卓音梵表演结束以后来到她的身边,打趣着问她表演得那么累,要不要先来一瓶运动型的饮料,顺带为某赞助商饮料公司打了一下广告。 清远的师父浑身都在冒着虚汗,以一种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的眼光看着清远:“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他作为一个和尚,在少林寺待了起码三十多年,也不敢称呼自己为高人,这么一些年来,少林寺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来了一个武学奇才的清远,结果还真应了一句老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台上四位导师都对卓音梵的表现赞不绝口,特别是歌王凌风,从头赞美她到尾,甚至还当面抛出了一根橄榄枝:“卓茵茵,不如考虑一下来我的战队吧,我是凌风,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我是一个唱歌的,刚刚你的表演,真的是融入了太多的精彩,首先谢谢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带给我们这么美好的一种感受,接下来我将准备进军古风音乐制作,正想找一些mv的角色,缺少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如你来我这里吧……” 章诏笑道:“凌风老师真是幽默,这里是《未来星之梦》的舞台,不是《中国梦响声》,难道凌风老师也想带走一个学员下去吗?” 其他人仔细想了一想,章诏的话打趣为多,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凌风还在用打探的眼光看着卓音梵,等待卓音梵的回答。 逝水老师道:“你就这么急着想把小姑娘带下台去啊。人又跑不掉。” 同一时间,场上观众的投票也已经在大荧屏上公开了,除了清远之前高达198票的票数,之后上场的孩子,都没有这么高的票数,而为了保证孩子们的自尊心,四位导师除了那个孩子的节目表演的真的太差强人意,基本上也是给全员通过。 然而这一次,大荧屏一公开,卓音梵获得了200张票的满票权力,所有人全部通过了,场上观众纷纷叫好。 刘梦涵看到这一幕,与胡湘两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胡湘,她第一次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在前一天被小贾接机不久的时候,她还觉得卓音梵是一个没有什么能耐的人,然而刚刚卓音梵每换一样武器,不说她的表演有多么精彩,就说她的表情也会根据每样武器的特性加以变换,那个神情和动作上的丰富配合,仿佛在叙述一篇绝美的古代长篇大作。 刘梦涵的面色也是白了白,特地准备的《黑天鹅》表演,还没登场,已经被卓音梵的风头给压了过去。这就算底下选中她,登台表演了,心理压力也不会小,看裴巍的表情,好像也十分欣赏卓音梵,就算她捷足先登认识人家裴巍影帝又怎么样?卓音梵可是干实事的! 胡湘已经能预计到,这次的第一名非卓音梵莫属。 不等卓音梵回答凌风,一直若有所思的贺承望突然肯定了一件事,居然也想加入抢人大队,有道声音一直在他心里反复重复,这就是他要找的角色!就是他要找的角色! 这次不是李如冉大错特错押错了注,而是他! 71|70.69.60.0815 节目紧锣密鼓地录制了三四天以后,几位导师的肩膀终于感觉卸下了重担,难得的一个十月小长假期间,还要来到京城参加活动,这陪伴家人的假期,也就白白的没了。 吉天成准备私底下宴请几位导师,庆祝合作愉快,现在录制的节目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几期,五月下旬开始,电视台央视频道开始每周五晚上8:00放映,经过后期的剪辑以及美化,大概能连续播映两个月之久。 他们单独在京城的某一会所里面订了一个小包间,这里是吉天成经常来的地方,也是许多明星经常来的地方,比较隐秘,会所据说也是由一个业内人士开办,里面的侍应生一类的,对大明星等人已经具有了免疫的功能,即使见到影视双栖的帝王之一的裴巍,也是见怪不怪,引领众人进包厢坐下,吉天成还有小贾他们已经等在里面。 四位导师都给足了面子,没有不来的情况。虽然是白天,里面的灯光昏暗,营造出了一种晚上的夜色妖.娆。 但是当逝水老师在看到贺承望贺导演也来到了以后,有点诧异。贺承望,业内出了名的一个比较脾气火爆的导演,拍的影视剧一部接着一部红,但是为人据说十分不好相处,用一些比较现代的用语就是,比较大男子主义。 贺承望的确是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受人的影响去改变自己的想法,也不喜欢这种私底下拉拢关系的派对,除非真的把对方当成至交好友,愿意去人多人杂的地方。 凑巧的是,贺承望与张立胜的关系匪浅,这次张立胜的儿子张小霆也参加了吉天成的这款《未来星之梦》,不过那样又如何,雷打不动的脾气依然不改,就算是老熟人的儿子,也无法撼动他心中的想法。 谁都看出来贺承望的心情很好,逝水老师更是敬酒一杯:“贺导,贺老师,什么风今儿也把你吹来了。” 这句话说得很不在理,明明吉天成请大家吃饭,但是逝水老师口无遮拦,吉天成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看情况这接下来肯定是一场修罗场,贺承望也拾起了一个酒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白酒,啧了一声道:“吉老师请的我们,我们当然得来。” 吉天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来来来,都喝酒喝酒。”吉天成觑了小贾一眼,小贾赶紧的给几位老师上了白酒。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忽然有道声音传了出来。 大家一看,讲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凌风。 凌风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了,逝水笑着问他道:“凌风老师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凌风看了一眼桌上所有全部的人,因为当初要录制节目,卓音梵的镜头录制完毕以后,她干脆下场休息了,等到凌风他们也挨到下场休息的时候,跑去找卓音梵这个小丫头,听其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她已经早就离开了电视台,在场上,凌风问完卓音梵的意向以后,卓音梵居然简简单单地回复了一句:“谢谢老师。”之后也没有下文了。 凌风当时说那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明显,卓音梵还是一个孩子,可能还不理解他话中的用意,一走了之的这个举动非但没能让凌风感到反感,反而更是慌张,这个小姑娘,居然吊足了他的胃口。 一般人在听到能出演他mv中角色的时候,都是表示超级激动以及兴奋,然而卓音梵给的态度居然很平静,仿佛再有什么巨大的惊喜,她也很能淡然地应付。而这个惊喜就是……凌风发现,追出来想找小姑娘谈话的人居然不止他一个。 裴巍天生喜欢小孩子,除了与卓音梵想要交流以外,场中许多人都知道他和刘梦涵关系也十分不错,但是贺承望是怎么回事? 逝水在台上评价的那句:“人又不会跑了。”凌风还真的害怕这个小姑娘突然跑了。 . 卓音梵一整个下午都和江以墨泡在京城的各大小胡同里,昨天还与江以墨两个人同游了北京□□,下午的时候又去爬了一会儿长城,准备明天再奋战故宫等地方。她想的比较开,既然出来了,一定要玩得够痛快才能回本。正好这个事情与江和硕做好了沟通,江和硕也觉得难得的假期,给两个孩子放放假也是应该的,准备找李叔要账户,打一部分钱在他的卡上,卓音梵道:“不用了江叔叔,我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带着以墨买买买!” 该赚的时候就应该赚,该花的时候就应该花。卓音梵说的没错,除了死期的一百万的存折以外,她还有一张存有五十万数目的银.行.卡,李叔跟在两人身后走路的时候,感觉前面两个小人浑身都闪着布灵布灵的小金光,两个小孩子各自在短期间内都挣了不少钱,说出去谁信啊。 吉天成是一个说话做事一向爽快的人,刚过中午的时候卓音梵就收到一条银.行发来的信息,她的账户里又多了一笔可观的数字,从0开始往左边数,一共有五位数。 还有某宝的界面里,梵音阁的预售已经开了四五天了,原来张姨帮忙在库存上面打出了999的数字,没想到几天下来,999件居然已经卖出了一大半。 因为有一部分人,虽然支持卓音梵,但是预售期间看不到成品还有买家秀,还是比较担心,下手的时候有些犹豫。不过这样也已经够张姨好一阵忙了,幸好江和硕每天忙于公事,不怎么回家吃饭,她才得以有点空闲。 这几天卓音梵去京城的时候,张姨是从早备战到晚,一刻不停地在对着手机,腰也酸了,眼睛也花了,架不住众人的热情,特别是在卓音梵与清远对打的视频流出以后,许多人纷纷在旺旺上面催问她,什么时候开始有新的库存,他们迫不及待想买。 张姨赶紧甩了一个电话过来:“茵茵啊,咱们梵音阁人手不够,根本来不及回复消息,许多顾客都等得不耐烦了。” 卓音梵正在挑选一些比较好玩的有趣的东西,什么京剧脸谱挂件,北京玉雕,昨天已经买了许多吃的准备带回去效劳一下,有什么老北京麻花,糖葫芦,都是真空包装的,毕竟人出来江湖走一遭,不能忘记恩人嘛。 卓音梵道:“张姨辛苦啦,谢谢你这么多天来的帮忙,咱们梵音阁是应该增派人手了。”许多顾客正如张姨所说那样,已经追债追到了她的微博下面。 这人手的事情,卓音梵不在身边,没法看到实际情况,但是和张姨搭档了一阵子下来,发现张姨这个人做事非常脚踏实地,卓音梵之所以放心用张姨的证件来创立梵音阁,也是因为这点,不如索性连人选的事情也交由张姨来决定。卓音梵道:“张姨有没有好的人选?” 其实从刚刚的对话听来,卓音梵已经大致明白了张姨的用意,事忙是小,想塞人是真,反正她也有此用意。 张姨道:“诶,说来也惭愧,不知道茵茵你愿不愿意,其实是这样的,我啊,我闺女最近在医院里面做义工,她不是大三实习了嘛,我最近也跟着去医院看了看,发现一个小姑娘正要出院,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当时家里出了火灾,深度烧伤,送进医院的时候,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的长相了,话都说不出来。 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很久,好不容易熬过了危险期以及感染期,在医院里康复了有半年的时间,这家里面为了给她治病,房子也要卖了,但是那房子烧成那样,谁敢买呀,到处借钱,能借的亲戚都借光了,现在谁都不肯借了。有好心人捐赠了他们一点钱,再多的他们家也不想拿,是一个比较硬气的家庭。 那小姑娘也是,虽然康复了,经过几次植皮,曾经的五官还是有些面目全非,虽然不想这么说,可是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她以后出了社会,很难有单位要她。可这小姑娘,不想再依赖任何人,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劳动。所以我这是想啊……能不能……” 听起来是确实可怜,毕竟张姨说着说着有点哽咽了。 卓音梵开的是公放,李叔也旁听到了不少话。李叔也很快听出了张姨的意思,话说这要是想塞人进来,一句话啊,还长篇大论做什么,李叔笑了笑,在旁边道:“我说你啊,咱们都是老搭档了,你看上的人,茵茵可能说不要吗?” 江以墨说话比较点题,直接道:“张姨是害怕那个姐姐的相貌会吓着茵茵。但是不用担心,张姨,茵茵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张姨想想,也是这样,电话那头松口气,只等卓音梵一声同意。 没想到卓音梵不仅爽快地答应了,更是认为做好事值得推广,梵音阁新收了一个小客服,卓音梵立即发了一条微博写道:“大家好,现在梵音阁新收了一个成员,叫软绵绵,是我们的新客服,希望大家能喜欢她。现在每售出一件衣服,就扣出一块钱,捐给慈善事业。谢谢大家能够喜欢我们梵音阁。” 本来这条评论发出去没多久,就受到了大众的好评以及关注。坐在家里的张姨看到了,也感动了一下,而正在包厢里面吃饭的几个人,凌风喝了一点小酒,脸色晕红,本来以为这次卓音梵会来,吉天成也透露了邀请了卓音梵来参加这次庆功宴,但是明显这次有些阴差阳错,吉天成的助理忘了给卓音梵他们打一声招呼。 吉天成也很懊恼,但同时捉摸不透情况,他与卓音梵私交是甚好,不代表其他的几位大人物愿意与这个孩子一起共进午餐? 几个人一起喝酒闲聊到了傍晚,凌风一时无聊又想起了卓音梵,利用微博找到了她的账号,就看到了那么一条被置顶的内容。凌风惊了一下,卓音梵不仅会武术表演,还自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公司”?而且现在还投身于扶贫计划的慈善事业中了? 这……这还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觉悟吗? 凌风顿时来了灵感,打开备忘录,刷刷就在里面写下了很长一段的歌词。赶忙回到微博上面,第一时间关注了“魔道教主卓茵茵”。之后不久许多人纷纷发现您关注的人“凌风v”也关注了卓音梵以后,甚至连“裴巍v”也关注了卓音梵,一瞬间卓音梵的粉丝又涌入了一批新人。说什么这次都要买买买,慈善公益事业不能错过,很快原来的999件剩下的一部分,包括新的上架的999件,在十分钟之内全部抢售一空,创下了当天最厉害的交易额。 卓音梵正走得好好的,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略磁性的声音,卓音梵认得这个声音,正是凌风的! 72|70.69.60.0815 卓音梵接到了凌风的电话,很快知道了肯定是吉天成给的,这边电视台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卓音梵的微信号码也是手机号码,在她舞台上表演一举震惊所有人之后,还真的有人想向电视台打听她的具体情况,包括一些什么商业汇演类的团队,想请一些博人眼球的表演者去进行全国各地的循环演出。其他人都签约了保密协议,除非是吉天成自己先透露出消息…… 而这种透露情况的消息下,一定是万不得已才为之。 卓音梵平静地目视前方,她要的效果达到了! 会所的包厢那边,在卓音梵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凌风左右看了眼在座的各位,大家的神色都十分紧张,原因还在于他居然会对一个小孩紧张,凌风真的怕卓音梵再次拒绝,就算是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他也认了。 清清嗓子,凌风用独有的低沉磁性嗓音说道:“卓茵茵你好,我是……” “是凌风叔叔吧。凌风叔叔你好。”凌风还没有说完,没想到卓音梵已经把他给认出来了。 那就说明卓音梵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不知道怎么回事,凌风当时的想法有些微妙,居然会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作为天王级别的明星,走在路上每次都将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最怕被人认出来,可是就算怎么武装,还是能被眼尖的粉丝们完全认出来。 一开始这样被扒了马甲会很开心,但是时间久了也有名人的烦恼,走哪哪也不自在,运势差的情况下会遇到一些比较疯狂的人,但是这几天,卓音梵带他重新感受了几回当初的心情,先是完全没有被识别出来的低落,凌风的地位已经是歌坛许多人无法相及的高度,所以打死凌风也不相信,一个城市中长大的孩子,在没有剥离网络还有周遭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下,会完全没有听闻过他的名字,接着卓音梵的态度又很冷静,面对他抛下的橄榄枝,也一样处变不惊,感觉就是在谈判的大将风范。 而现在,卓音梵电话里平静的声音却让凌风的情绪莫名高涨,不像是与粉丝在谈话,倒更像是他成了卓音梵的小粉丝,遇到了心仪的大神,那种抓心挠肺的心情无以言语。 加上酒精的影响,凌风越来越开心:“茵茵,我真的,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相逢恨晚。前几天看了你在台上的表演,我的灵感顿时就哗哗哗如流水,跟尿崩了一样,刚刚我在饭局上面,立即就写了一首歌出来。” 并且是根据卓音梵一连串的武打动作,想出来的豪义侠情、仗剑江湖的那种气势磅礴感,正好凌风想要进军古风歌坛,最近正因为填词而苦恼着,作为全能型的他,不允许自己的词有一点点失误,改了又改,怎么也觉得改的不好,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 凌风的酒喝得有点上头了,大家见势不妙,坐得离他最近的逝水赶紧拦住他。凌风还在电话这头竹筒倒豆子:“茵茵啊,你能不能……来我们这边一趟啊,我听说你后天的飞机就要走了。你能不能来呀,我等一下就把地址告诉你。” 完了完了,这个歌坛大神开始说胡话了。 平时装得有多酷都没有用,遇到喜欢的小丫头马上就破功了! 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凌风醉酒的样子,都有些懵了。凌风的身子突然一歪,还好有逝水扶住,吉天成赶紧让小贾坐到他身边也一起照顾,凌风说话已经开始含含糊糊了,席间裴巍和贺承望全程沉默,吉天成也是习惯了这两个不怎么爱说话的男人,相传贺承望和裴巍两人不合,不过今天大家居然都汇聚一堂了,难道都是真的想期待什么? 在凌风意识渐渐模糊前,吉天成赶紧对着凌风的手机道出了一连串的地址,就挂了。 . 半个小时以后,卓音梵、江以墨他们成功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逝水还不忘调侃吉天成道:“吉老师啊,你这刚刚报地址的语速那么快,我都还没听清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就给挂了,我真的怕小姑娘没听明白找不到路来呢。幸好,好像我们都多虑了。” 吉天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做法到底有多么糟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刚刚应该再多发一条短信给茵茵。” 但是卓音梵居然能找过来,吉天成不免多看了两眼卓音梵,卓音梵赶紧笑笑地和各位大人物打招呼:“吉叔叔好,裴叔叔好,贺叔叔好,逝水叔叔好,小贾叔叔好……”眼光又落到半醉的凌风身上,干脆地叫了一声:“还有凌风叔叔好。” 江以墨在一边对他们微微一笑,也是跟着重复了一遍卓音梵的内容。 李叔则与几位大人物点点头,吉天成赶紧亲自拉开两个座椅,示意卓音梵与江以墨赶紧入座。这等场面李叔可不敢上去与几位大人物同桌,凑什么热闹,结果吉天成的目光也寻到了李叔的身上,很快抽出了第三张座位,对他道:“李先生全程陪同两个孩子来电视台录制节目,也是辛苦了,赶紧坐,赶紧坐。”还为他斟上了一杯白酒。 今天的经历,李叔觉得完全可以载入史册了,他居然也有一天能抱上一条笔直的小腿,奔向与各个领域的天王一起饮酒的天堂? 央视著名节目制作人在为他斟酒,一眼扫过去,左边就是歌坛大神,虽然已经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凌风,右边是业界出名导演贺承望。 李叔很快上了座,接受这种特殊礼遇的幸福感,裴巍他们也不介意,本来就是比一般人运势好一点,混得了现在的地位,然而归根结底,大家始终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的普通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逝水继续调侃道:“没想到我们谁都是叔叔,我这是跟着裴影帝他们沾光,按我这年纪,做伯伯了都改。” 原来因为在舞台上表演节目时间紧凑,所以没有仔细看过众位导师,今天卓音梵详细地将每一个人的特性全都记住了,逝水的身材比较圆润,但是心宽体胖,大家都知道逝水是写词写剧本的,一张嘴巴特别能说,也因为口无遮拦得罪过不少人。但是这类人的话,实际没有害人之心,所以交心什么的事情完全没有问题。 裴巍的话,影帝视帝的长相摆在那里,一双大长腿绝对能够造成巨大的话题量,就算不苟言笑,随便一张侧脸也能秒杀小粉丝激动的心。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卓音梵在网上了解过,裴巍三十岁之前戏路平平,因为他的长相比较奶油小生类型,许多人认为他空有其表,演不出什么精彩的好戏。江和硕是裴巍的伯乐,一手将他捧成现在的高度,裴巍三十岁之前的角色基本定格在最终会被炮灰的好好先生男二男三上面,但是转型的那一次,原本大家都以为又是同样一种被定型的角色,结果和预期中完全不一样! 裴巍饰演了一名从头看起来都像是正人君子的军官,然而最终的*oss居然是他。 他腹黑的笑容让大家印象深刻,他饰演的角色的阴险狡诈,前后巨大的反差,不管是戏中还是戏外,为他获得了绝对高的评价。 从那以后,裴巍的人气还有身价全部高上来了。 作为伯乐江和硕的儿子江以墨,裴巍当然也认出来了,但是他和凌风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全程表现得非常从容淡定,看到江以墨微笑的面孔,裴巍也是微微笑着执杯与他们点头,仿佛将江以墨当成了一个大人。 大家有点看不懂怎么回事,逝水直接问道:“你们认识呀?” 裴巍点点头:“认识。《狼嚎》的小男主。” 逝水才露出了一种讶然的目光。 “你,你就是《狼嚎》的小男主?” 《狼嚎》的剧本不是他写的,但是《狼嚎》无疑是国内商业片一部比较充满文艺气息、权谋气息的十分叫好的片子,当年更是代表亚洲电影,出任国外电影节,还在其中荣获了多项提名,虽然最后很遗憾没有得到真正的桂冠,在人们的心中掀起了一股不少狂澜,甚至许多国外导演还会以这部影片为学习目标,让他们都对中国武学慢慢产生了兴趣。 那奠定的成就之高,虽然没有奖项,但是荣华双至,真正的名符实归! 作为那部电影的铁杆粉丝,逝水每一年都会将电影拿出来反复翻看几遍,但是当初的男孩如今已经渐渐开长,五官发育让逝水也不禁感叹时光流逝之快,逝水道:“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你们是不知道,我当年有多粉《狼嚎》这部电影。小伙子,有前途,演得好,演得好!” 能被人喜欢固然是好事,不过江以墨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骄傲自满。 毕竟人是一个空杯子,这个杯子的高度在于你想让它变成多高,再往里面填多少水。 如果无限延长的话,杯子就永远没有一个比较定量的高度。 吉天成他们从一开始的午饭,到现在撤盘以后重新点菜上菜,吃成了晚饭。 酒后三巡,几个人聊得都比较痛快,吉天成还是对刚刚卓音梵怎么找到这里感兴趣:“茵茵啊,叔叔刚刚真的报得那么快,你是怎么来的啊?” 卓音梵当然不会主动坦诚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来:“吉叔叔,我手机开的公放功能呀,你看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转头看看江以墨和李叔,数着数,“1,2,3,正好有三个人,咱们就是三个臭皮匠。” 江以墨笑着抿了一口果汁,不说话。 李叔倒是差点笑呛着了。茵茵这解释真是神了,每次都拉他下水,套路玩的太深,李叔也不揭穿,不过他每次都感觉被卓音梵这么夸耀一番,心里别提多美了。 到晚,许多人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回家的回家,在外面野的继续野,很多人用餐的时候无聊点开微博,想看看有什么新的新闻,结果全部都震惊了。 影帝“裴巍v”本人微博下面po了一张和一个小萝莉还有一个小正太的合影,年纪虽然不大,女靓男帅。而那边,歌王“凌风v”的微博下面也同样po了一张和小萝莉小正太的合影,就是和裴巍照片的两人一模一样,大家几乎尖叫了,这谁啊,天生这么好命,居然能和我两大男神一起合影,简直是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 坐在家里正在打电脑的卓子辰也看到了这一切,虽然卓音梵的脸是越来越瘦,越来越清秀了,卓子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怎么会……卓茵茵明明就是那个丑八怪啊,她能有什么本事!”卓子辰瘫坐在自己的小转椅上面,墙头贴了一张凌风专辑送的海报,还有一张裴巍某张穿西装的性感写真,卓子辰挥起战斗的小铁拳,赶紧用微博发布了一则动态。心里想着,来啊,互相伤害啊! 73|70.69.60.0815 卓子辰的电脑当初和刘红花缠了许久才买回来,和以前的卓茵茵不一样,卓子辰对付长辈有一套,软磨硬泡,又说有了电脑以后可以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存储到电脑里,这样方便拷贝出来去洗印,刘红花想想也是,所以后来的照片都给卓子辰保管。 一个文档里面数千张的照片,卓子辰一张张点开来看,整整找了半个小时,只有寥寥几张照片里面才有卓茵茵的影子。 要么作为背景,要么作为突然飘过的路人甲,连影子都很模糊,快到成了一个虚影,唯一能翻出来可以看到体型的照片,当时让卓子辰见到了以后,还觉得卓茵茵真是碍事,又矮又胖,入镜了以后毁了整张照片,甚至恶趣味地将照片放到伟大的ps吧,请求吧友帮忙p一下原图,当然效果有点太超绝了。 结果现在想找点像样的都找不到。 卓子辰万般急切,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然在一堆照片里瞥见了一张卓茵茵的独照。他赶紧点击鼠标,移动到已经登录界面的微博上面,编辑了一段新的动态:“我是卓茵茵的弟弟,卓茵茵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完美,现在我就放上她在家里的丑照。”紧接着下面果真是一张关于过去卓茵茵的照片。 图片里,小女孩因为胖,显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因为是入秋时分拍的照片,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毛线衣,身体很臃肿,裤子是灯芯绒的直筒老款式,脚上不忍直视地套了一双边边角角已经磨到发白的老棉鞋。背景在现代大都市的某公园喷泉前面,身边匆匆走过的人都衣着光鲜,更让小姑娘看起来凄苦可怜。 明显卓茵茵身上的那件毛线衣,是别人穿剩下来送给她的衣服,从颜色的程度以及线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模样,都能够验证这一点。 和如今风光四射的卓音梵的确有了鲜明也最直观的对比,但是无意中刷到这条评论的大家,只是看到了这个孩子这段期间的努力拼搏与不断成长,还有过去的辛酸…… 卓子辰的粉丝数量之前沾了卓音梵的光,在新闻关注“阳光小学事件”的期间,卓子辰的一条:“我就是卓茵茵的弟弟。”让他蹭粉到现在也有1w左右的人对他进行关注。当然这一点和目前的卓音梵的微博粉丝数量无法比较。 发出去半个小时左右,回应的评论在慢慢涨,卓子辰为了这段更有响应一点,还特地了几个专门写段子的营销号。 其中也有资深的关注八卦协会,卓子辰特地私聊了对方,准备爆一点猛料,第一弹就是他送上的照片。凡是有关卓音梵的新闻,目前的热度都比较高,卓音梵虽然还不是正统的明星,没有拍过什么作品,影响力直驱小童星刘梦涵,昨天还被两任男神同时逮着合影,那几个营销号时刻都关注着这些动向,可以趁热再八卦走一发,提高知名度。 大功告成以后,卓子辰跑去先上了个厕所,又啃了一些水果,看了一会儿电视,才跑回电脑面前,然而两个小时过去,评论的确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比他的粉丝数量还多,甚至超过了预期的想象。 但是,都是开骂他的—— “你这小朋友,拿你姐姐的事情做消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看你相册里面,年纪也不大的样子,既然自称是卓茵茵的弟弟,一定比她要小起码一岁吧,但是你的心思怎么从小就可以这么歹毒呢?” “以前看报纸,说阳光小学的卓茵茵自杀事件,和家庭暴力脱离不了关系,那时候我还不太相信,今天看了你发的这条信息以后,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们这样的家庭,还是早死早超生,不要再祸害人家小朋友了。” “我们家茵茵怎么得罪你了?她那么努力,现在还瘦下来了,谁还没有一个过去啊?以前胖一点怎么了,怎么了?有你这么酸的吗?还说自己是她弟弟。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是哪个猥琐大叔从哪里找来的照片,想要冒充卓茵茵的弟弟,吸粉来了呢。” “本世纪看过最恶心的事,积点口德吧你,趁你还小,赶紧看看上面评论所有前辈们的忠告,回头是岸。” “笑尿了,本来还担心这条信息发出来,有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会跟着黑我家小女神呢,看到评论那么多人的三观和我一样正,我就放心了。劝说这位叫僵尸王的小朋友,没事呢多学学怎么以善容人,特别是在茵茵发了那条要助人为乐的慈善公告以后,我真是感慨,还好僵尸王小朋友的家庭没有将茵茵的思想也带偏离了正确人生的轨迹。” “看到这么多人骂你我就放心了。咱也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子就对你客气,[微笑.jpg]”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关注这个微博号,完全是为了看他以后怎么再被骂的更惨?”这条评论的后面被点了n个赞。 卓子辰一一看了许多条评论,那新的发言还在不断被刷新出来,他差点就要窒息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嚎道:“奶奶,奶奶,卓茵茵她就算离开我们家,她也欺负我!” . 微博骂战还在继续,远在京城的卓音梵和江以墨他们正准备登机,飞机上面不允许使用手机,所以到了下机以后,卓音梵才发现了这场混战。 一上微博,就发现评论那里还有许多人她。 同一时间,卓音梵又发现自己的微博涨了许多粉,并且包括了许多的死忠粉。他们的口径和旗号都很一致:“誓死捍卫我们家的茵茵小女神!” “谁敢欺负我们家的茵茵小女神,我的大刀随时会对着他们饥渴难耐!” “谁快点来组织一个‘卓茵茵官方应援团’,好可以集结一下我们这帮音乐们。” 官方应援团,一般只有真正的明星才能有的待遇,但是很快卓音梵就能享受到这种礼遇。说组织就组织,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私底下集结起来的,马上微博里面真的多出了一个叫做“卓茵茵官方应援团”的账号出来。粉丝们也开始一一往里面涌。 卓音梵还发现,应援团就在刚刚,已经连发了她的几组视频,都是她在快客直播时被别人转录播下来的,还有与两位男神的合影,那视频里面她还是显胖的样子,而今,和两大男神的合影,已经充分做了对比,显示出了最高的优势,前后巨大的落差让许多人都咋舌,纷纷留言想咨询卓音梵到底是怎么瘦身下来的。所谓的应援团官方表示很俏皮,回复道:“这种事情嘛,你们还是去问一下减肥瘦身小达人茵茵本人吧。” 又不知道从什么渠道,那个应援团又发了一张当初卓音梵参加张立胜游艇慈善义卖会时,穿的那条水母裙摆设计理念的小礼裙照片,照片里女孩子白皙的皮肤,以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配上那条裙子,居然有一种古朴优雅的气质。很快,她的齐胸襦裙的大量照片也被公开了。 居然真的有许多人跑去问她是怎么减肥的,连卖减肥药的想找她做广告的都有,并且在私信里承诺价钱好商量,卓音梵回复:“不好意思,我不会为了一点钱就出卖自己的良心。” . 利用在车上的时间,卓音梵仔细翻了一下,通过别人对她的私信了解了这次事件的始末,原来是一个自称她弟弟的人在黑她。 卓茵茵的确有一个弟弟,不就是卓子辰嘛,家里也有一台电脑,卓子辰会上网,但是卓音梵从来不知道卓子辰的账号叫什么,所以也真有可能是被人冒充的来着。顺藤摸瓜点开了那个叫“千年不朽僵尸王”的id,先寻着相册找了过去,发现许多照片都透露着一种浓浓的文艺小青年的信息。 比如当初抢了她的零食包以后,偷拍了几张,以示显摆自己的青春怎么会荒废在这等进口食品上。 比如说自己爸爸是做大生意的人,这次回家也开着他的迈巴赫来载他兜风了,卓音梵再一看,那明显是江以墨的车嘛。 由此可以确定,此人确实是卓茵茵的弟弟卓子辰没错。 这小坏蛋可鬼着了,当初没少诬陷过她许多事。 既然他要战的话,卓音梵也不会做出指着别人鼻子大骂这样掉粉的事,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不多多用一下本身的优势,那多浪费……卓音梵在自己账号下就发了一条动态,微博圈马上就炸了。 卓音梵发送的内容是:“我真的很想有个完整的家。”言简意赅,引人深思。没有正面的较量与撕逼,但是评论一面倒地支持卓音梵,卓子辰那边的微博的留言快爆炸了。 就在卓子辰顶不住压力,继续发布一些黑卓音梵的不良信息的时候,比如当初她写情书被老师逮住,还有几天不洗澡之类的信息,卓子辰居然发现,居然发现,自己的账号登陆不上去了。 然后很快,所有正在参与混战的小粉丝们也发现,“千年不朽僵尸王”,那个号称自己是卓茵茵弟弟的孩子的微博账号,好像被删除了。 江以墨正在微信里面和某位黑客大神致谢。 那位大神回复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帮我多要几个裴巍的签名就行了,我女儿可喜欢他了。” 江以墨打字道:“可以。” 那位黑客大神始终有一种和同龄人说话的错觉,赶紧道:“下次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吱一声就行了。” 江以墨回道:“嗯,好,吱。” 那位大神在手机屏幕外的地方笑嗨了。 二十分钟以后,卓音梵还在奇怪:“那个卓子辰的微博号好像被删除了,而且不是他干的。” 江以墨微微笑道:“嗯?谁这么有才?” 卓音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呢,不过这个事情也算解决了。如果知道是谁,我真想去谢谢他。”这一回,卓子辰应该会在微博上面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 江以墨没有再回复了,他的手指点了两下,在卓音梵探头来看的时候,状似正在某点内阅读一部小说,等她回过去做自己的事以后,江以墨切换回来,微博停在了一个新的账号上面,输入密码登陆——卓茵茵官方应援团。 74|70.69.60.0815 假期总是结束得特别唐突,刚刚还在京城大街小巷乱窜,满嘴的烤鸭以及炸酱面留香,转眼没过了几天,竟然已经出现在学校门口,卓音梵一边感慨时间流逝得太快,一边拎着一大包东西和江以墨在车前挥别。 许一诺骑着他的自行车,进入卓音梵的视线,意外地发现卓音梵短短几天不见,居然更加瘦也更加好看了,许一诺忽然有点怔住,手推着车一路跟在卓音梵的身边,他一笑,就露出嘴边两颗小虎牙来。 许一诺道:“茵茵,那个……” 卓音梵看了他一眼,许一诺这个孩子,身高占绝对优势,在同龄孩子之间显得特别成熟,172的海拔显得他身材修长,人又活泼好动爱打篮球,皮肤微黑但是透出一种健康的麦色,最关键的就是他一笑起来的虎牙。 哪怕记忆中他欺负过卓茵茵,共振现象的出现,让卓音梵也没有感受到太多抵触,足以证明卓茵茵对他到底有多少好感。 毕竟好像是有过写情书的历史?卓音梵也对他打打招呼,显得不冷不热的:“你好啊,许一诺。”然后就不再讲话了,免得再叫许一诺误会,现在得避避嫌。 自从卓音梵重归校园以后,他们一班孩子也相处了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卓音梵看来,许一诺是一个比较坦率直接的人,但是此刻,这个孩子有点忸忸怩怩,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想怎样,让卓音梵更加在潜意识中觉得有些事不避嫌不太好。 卓音梵慢慢地做了一点小动作,眼看离许一诺已经有些远了,他一把抓住卓音梵:“茵茵,那个事情……还作数吗?”最后四个字念得比较迟,也比较小声,卓音梵其实已经全部听见了,果然和她想的状态一样,卓音梵赶紧打断话题:“许一诺,老师布置完的作业你写完了没有?” 许一诺才是比较郁闷的那一个人,套用《大话西游》的一段话来说就是,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才感到后悔,如果老天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对那个女孩说,我们一起打作业吧。如果非要在这个打作业上加个期限的话,他希望是,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毕业…… 多么接地气的一段话,可惜许一诺念不出口,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一拼,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主动递给卓音梵来看。 卓音梵先是狐疑了一下,再来不能拂了同学的面子,何况许一诺还在催促她:“打开来看看。” 卓音梵赶紧展开来,纸条上面的字体不太好看,但写的内容十分用心,卓音梵认得这个字体,曾经宋筱筱带给她的作业本上,都是原主卓茵茵的这种笔迹,上面写道: “我个子矮,人又胖,长得也很难看,每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都是你在帮助我,我不知道这个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很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在我很难受的时候挺身而出。有一句,虽然我觉得说出来很困扰,但是,我喜欢你。某某某。” . 江以墨本来已经坐上车,准备和李叔前往盛鹰国际小学,就突然看到某个高个男生推着自行车往卓音梵身边一站,江以墨慢慢地摇下车窗,为了看得更清楚,李叔听不到江以墨发出的开车命令,便也一直停在路边。 那边许一诺忽然狠狠地抓住卓音梵的一只手,强制让她离他近一点,这些统统都进入江以墨的视线,江以墨本来全程淡漠地看着,忽然就微笑了一下,对李叔道:“李叔,麻烦等我十分钟。” “可是……”李叔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经7:10了,虽然盛鹰国际小学的上学时间比较迟,可这路上也比较堵啊…… 他正准备要劝阻一番,一回头,江以墨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几米远了。 许一诺现在很懊恼,以前他觉得被卓茵茵告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后来发现她人不坏,而且现在越来越可爱,最重要的是,自从发现卓音梵和江以墨在医院里开始走得近以后,许一诺的占有欲隐隐在膨胀。 不是刚刚给他写情书的吗? 不是一直很期待他的回复吗? 这人怎么能说变就变,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许一诺看了卓音梵一眼,等着她的回答的时候,卓音梵居然发表了一句惊世名言:“许一诺,咱们现在才只是小学生,应以学习为重,不能将大好的青春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面。谢谢你帮我保管这么重要的物件,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紧接着说了一句名人名言:“如果你浪费了自己的年龄,那是挺可悲的。因为你的青春只能持续一点儿时间——很短的一点儿时间。”by王尔德。 许一诺:“……” 等等,这个情书好像是她先写的啊! 许一诺继续拦住卓音梵,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窜出来一个江以墨,皮肤白皙,眼窝深邃,小小年纪就漂亮得不像话,许一诺皱了皱眉,对他们的关系还是抱着一种警惕的态度,不等卓音梵惊喜地叫出他的名字,并且说道:“你怎么来了?” 江以墨忽然牵住卓音梵的手,五指紧扣,面容一派和气,有如春风拂面道:“不知这位小同学,找我未来的老婆有何贵干?” 未来的老婆…… 气势上果断干脆地被碾压,许一诺感觉自己是彻底的败笔了。而刚刚还在高歌着“应以学习为重”的卓音梵,此刻也忘了卖安利:“以墨,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 . 课间,后排的几个孩子一直在叽叽喳喳,许多人在和许一诺开玩笑。 “怎么了许一诺,这么无精打采的,不会是被……” 许多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卓音梵,今天早上有人看见她和许一诺同进学校,同进班级,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卓音梵如今越来越漂亮,成为了班级的新班花,不仅气色好,人又精神,看起来开朗活泼。 而卓音梵每天被江以墨负责接送的事情,已经在班级里不是什么秘密新闻了,有些牙酸的女同学在背后被宋筱筱怂恿,也觉得卓音梵不要脸,就是伤好了以后还要矫情地赖在人家那边不走,吃喝用穿从小就和她跑掉的妈妈一样,专门勾搭男人来的。 卓音梵早就看习惯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把戏,对她也没什么大影响,自己过好自己的最开心。她翻开了一个书本,开始学习里面的内容。 其他一些人从许一诺的事情里面又转到了其他话题身上,纷纷在讨论五一小长假期间都去哪里玩了。 七天时间说短也不短,班干部卓婷雅被带到了s市临近的一座城市,许一诺也回了一趟乡下老家,每天养养小鸡仔,跟着爷爷去鱼塘撒鱼食,晒得更黑,连宋筱筱也去了一个不错的一线城市,正在那里显摆。 许多人都羡慕不已,宋筱筱甩着一大堆拍到手的美照,其中不少她的磨过皮的图片,还有夜景确实拍的不错。 有些孩子在拍马屁:“筱筱,你爸爸对你好好,还带你去玩了一趟h市,还给你买了这么多衣服还有包包,那些吃的看起来也好好吃啊。我上次和我妈求了半天,她都不愿意带我去,说工作太忙了。” “宋筱筱,我也好想有你这样的出生,有你这样的爸妈,每年假期都能被带出去玩,你都快把整个中国走遍了。” “哪里哪里。”宋筱筱摆摆手,假客气道,“虽然国内很多地方,很多景区我都和爸妈玩过了,可是国外啊,我也就只去过一个意大利,什么美国啊,英国啊,芬兰啊,我都没有去过。我爸妈说什么也不愿意带我去,不是因为带不起,而是觉得我现在小嘛,应该以学业为重,我以后只要把英语学习好了,肯定每年都能去一两个外国国家。” “哇!”有人发出惊叹的声音,“意大利诶!是不是可以吃到最正宗的意大利面啊?” 还有同学道:“哎呀别说了筱筱,我们这些人,说不定长大了以后都没法去一次意大利呢。” 宋筱筱心满意足地暗爽了一下,显摆完以后坐回座位,看了一眼卓音梵,心想,怎么样,是不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卓茵茵”这一次也肯定和往年一样,穷酸家庭出生的人就是穷酸,井底之蛙的作风没见过大世面。就算现在宋筱筱不敢再主动招惹卓音梵了,感觉某些程度上面,也是赢了卓音梵一筹。 结果卓音梵理也不理她,全程埋头读书,一声宋筱筱想要得到的惊声感慨都没有发出来。 很快宋筱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卓音梵从抽屉里捞出一个包裹,打开来现出里面的原型,都是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卓音梵吆喝着见者有份,原本围住宋筱筱的同学,一瞬间全部转移阵地,来到卓音梵身边。 “哇,老北京麻花。” “京剧脸谱?” “糖葫芦!” “茵茵,你五一去了北京啦?” 卓音梵点点头,话也不多说,只道:“这些都是带给你们的礼物,你们随便拿。” “天呐,茵茵,你怎么能这么好?” 卓音梵还从书包里捞出一把金色硬币,还有明信片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算好了数量,每个同学人手一份,包括授课老师也人手一份,大家全都感慨卓音梵即使出去玩,也能不忘同学之间的友谊,相比之下,宋筱筱就略显捉急。 那目光纷纷都投向宋筱筱,在宋筱筱眼里,他们全都是一副对她已经感到无可救药的表情。宋筱筱脸色一红,卓音梵主动将纪念币和明信片推到她面前,吸取了上次打掉她糖果的教训,宋筱筱硬着头皮将几样东西都收下了。 五月中旬开始,央视频道火热打出广告,宣传《未来星之梦》节目,两大男神裴巍和凌风在微博上面热挺,吃瓜群众与真爱粉们纷纷表示,一定会准点守在电视机前观看。 终于到了五月下旬,李叔还有张姨准点坐在沙发面前,盯着那个节目在看。 75|70.69.60.0815 江家豪宅,周五准晚上8:00,过了新闻联播以后,央视综艺文艺频道,李叔和张姨神经紧绷地盯着看。 一个帅气的长腿小伙从舞台上面徐徐走出,用字正腔圆的播音体为大家介绍道:“《未来星之梦》,你到底属于哪颗梦想星?”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章诏,欢迎大家来到《未来星之梦》这个全新的舞台。许多人都有一颗对舞台,对梦想的追求,这里是追梦、造梦、织梦的一个全新的天地,我们将会有请出来自五湖四海的十二位小朋友,共同打造这一个盛大的梦想舞台!” 随着台下啪啪啪激烈的掌声。张姨急切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一切,问道:“怎么回事呀,茵茵在哪呢,我怎么还没看见她出场?” 得,之前张姨还笑话李叔现在是一个小迷叔,他看张姨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叔叫她别急:“四位导师都还没介绍呢,茵茵当然也还没有上场。” 荧幕里,章诏开始依次介绍,贺承望导演,影帝裴巍,编剧逝水,歌王凌风,各个都是不同领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张姨又是好一阵感叹:“哎呀呀呀,你看看,这裴巍在镜头里面就是长得帅,这双长腿呀,符合黄金比例,这凌风也是不甘示弱,这……” 李叔知道,张姨表面上在夸奖这些大人物,实际上她真正要说的是:“茵茵居然和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同台表演,真是……”她都快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 李叔点点头,两个人看了好一会儿,电视里的掌声又一次开始雷动,110寸曲面液晶电视,环绕立体声响,感觉就是棒棒的,张姨好像亲临了现场,那心情别提有多么激动。何况在知道她是凌风的铁杆粉丝,而张姨的女儿是裴巍的小迷妹以后,卓音梵直接为她们两人带来了两张签有明星大名的照片! 不仅如此,还给她带了一大包好吃的好玩的,连新客服,那个叫“软绵绵”的姑娘都有礼物。张姨激动万分,手打着李叔叫他坐近点好好看看,节目已经放映到三十分钟左右,经过后期剪辑穿插,先后登场了清远小师傅,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一直到节目结束,才算看到卓音梵登场的影子。也只是一个剪影。 上面还打出了一段引发人悬念的宣传语—— “究竟是谁,也同样的挑战了少林武功?她真的能做到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清远小师傅已经晋级,而她,能否在这个基础上,顺利挑战,成功晋级?欢迎收看下期的《未来星之梦》,一个打造全能新星的梦想舞台!你是哪一颗梦想星!” 因为临近周末,周五的时候很多工作党还有学生党累了一星期,有很多一部分人选择出去玩,吉天成的这款节目虽然也做了半个月的宣传,然而效果并不是那么好,周一的时候收视率下来,他有点傻了眼。 就算这个文艺综艺频道只是一个小频道,它也打着央视频道的旗号,覆盖全国,只要是能收到电视信号的地方,都能选到这个台,按道理来说,中国十三亿人口,随随便便也能上一个好的收视率,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小贾等文字编辑对他道:“吉哥,这下怎么办,节目组要是收视率太差,会被砍掉的。” 吉天成摇摇头,栏目编导也道:“可能是现在的人不太爱吃小孩子节目的一套,而且这个节目内容其实有些过于成熟了。吉哥也别灰心了,下次的我们再好好想想。” 吉天成曾经做过《少年冲冲冲》、《你画我猜》等节目制作,高收视率都为他在央视挣得了不小的名气,但是在《少年冲冲冲》之后接档的这个《未来星之梦》,无疑让大家在背后笑话他,说他是江郎才尽了。 吉天成只好无奈道:“只能如此了,小贾,下期的文字再编辑得有噱头一点,咱们争取做好这一块,只能等等了。” . 一连两天,整个周末卓音梵都耗在书房里面点开她的量产作业模式技能,哪怕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以后,卓音梵也将自己泡在书房之内。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手上接了一部分单子,每一笔生意的地址号码还有需要写的字,卓音梵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在脑海库里慢慢搜寻,手中笔法不断,当然为了防止出现纰漏,那些单子的内容,还额外备注在一个文档里面,某宝的后台里面也能看到详情,加上张姨在家里工作时收到的那些,笼统计算大概要在两天之内打包发货三千单。 其中参加买一送一的顾客非常多,卓音梵的这个也算是小本投资,只要从固定的厂家里面订好长期合作关系,由厂家亲自监督发送原白色t恤无字版本的货物,卓音梵也不需要担心压货等问题,因为不到两天的时间,厂家就接到了张姨打去的电话,厂家还有些从这笔生意里没有反应过来,张姨口气很平静地道:“麻烦再来五千的货,现场到付,直接现金交易。” “五千块钱的货?”对方边忙着记下,边高兴道。小本经营,最近生意有点低迷,就算是一千块钱的货,他也愿意接。 “不是。” “不是?”那个人有点懵,小心翼翼地道,“五千件货吗?好好好,我马上改,马上就改。” 他在备注里删除了刚刚写的话,重新用水笔标注了一下五千件货。 张姨赶紧纠正了对方的概念:“是五千箱货。” “五千箱货?!”笔一瞬间掉落,对方张口结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姨道:“五千箱货,两天之内能赶制出来吗?如果不行,再多宽限你几天。” 一箱货有二十件衣服,五千箱就是……对方明显从这个震惊中回味过来,因为当初江以墨在江和硕的陪同下,帮忙去和卓音梵选取基础材料,选定的几家都不是什么大作坊,但是质量非常好,卓音梵是一个非常注重质量的人,那个小作坊简直开心到炸了,土豪啊,阔气啊,闪闪发光的红钞票啊! 但是,卖得出去吗? 他赶紧道:“我这里还有四千多箱的货,肯定能赶制出来!” . 带着质疑,那个人在两天之后,亲自随同司机来送货,一将车停在江家豪宅面前,起先他还不信,反复看了一下地址,再对照了眼前的房子,放眼望去,绵延几百米的豪宅,那个人冒了一下冷汗,这家看起来这么有钱,一定是做大生意的大户人家,需要买他们家的商品吗? 正准备让司机将车开走,绕着再找一圈,司机上回来送过货,道:“就是这里,没有错。” 那个t恤生产加工的小老板硬着头皮下来,门卫问他有什么事,简单查询了车里的情况以后,小老板对着司机挤眉弄眼。 司机瞬间反应过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点点头,林子大了确实是什么鸟都有,现在他们看到的就是鸟中之王凤凰的巢,连门卫都很有古代城门检查车辆货物的士兵的风范。 两个人开着车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了一栋四层高楼面前,小老板仰头看了一眼,太奢华了,卓音梵还有江以墨已经等在门口,小老板走上前,眉开眼笑和她打招呼:“小朋友,你们的父母在哪呢?” 这做大生意的,肯定就是他们的父母一辈,不过让两个小孩子出门迎接,也是一对奇怪的父母。 江以墨没有开口,卓音梵简单道:“五千箱货,都在里面吗?” 小老板愣了一愣,与司机对视了一眼,司机明确地记得之前确实是一对大人过来清点货物,只好耸耸肩,小老板道:“小朋友啊,你们家长在哪里呢?”清点货物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小孩子想要过家家的游戏。 江以墨微笑一下,大致地扫了一眼车厢的长宽高,再结合一下之前送来箱子的大小,简言答之:“这次没有五千箱,只有五百箱吧。” 卓音梵歪头看了他一眼。 江以墨才开始继续回答:“这车里应该没有五千箱货,看体积和大小,大概能容纳下五百箱左右的物件。所以接着要分十次运货过来。” 小老板差点晕厥,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个小孩子随便回答了一下,一不小心给他懵准了,接着听到他的分析以后,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惊讶的时候,房子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司机道:“就是她,上次收获的人。” 张姨走过去,小老板也不管两个孩子刚刚的对话了,搓着手迎上去:“你好你好,谢谢你能照顾我们家的生意。” 张姨被弄得一头雾水,视线转向卓音梵的身上,回复道:“照顾你们家生意的不是我,你感谢错人了。” 小老板当头就感觉浇了一盆冷水,刚伸出去想要与她交握的手尴尬地摆在半空,正好李叔听到声音,也从房子里走出来,小老板又赶紧迎上去,握住他一个劲地上下摆:“你好你好,我是凡品公司的经营人。谢谢你能照顾我们家的生意,真是太谢谢了。” 李叔大大地笑了一声:“你搞错人了。” 大老板也跟着一头雾水:“啊?”见他们两个人都将视线转向了卓音梵身上,浑身都是一震。 不是吧,这这这,两个小孩子,竟然是……?这回脸丢大发了! . 江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地大房子大空房间也多,很快找了一两个房间帮忙卓音梵堆成了一个临时仓库,后来书房也暂时成为了她的小型操作间,小老板坚持要留下来看看操作情况,到底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卓音梵也没有急着赶客,就说:“好啊。欢迎你来看看。” 清点完第一批五百箱货以后,几个人一起到了书房,小老板心里还是不相信,这两个孩子能是什么大老板。 在书房里,也就是操作间,他还看到了一个全身皮肤没有一块完好的人,认了半天,才发现对面是个女的。 那个妹子戴着渔夫帽,投向一圈阴影,遮住了有点可怖的面容。 看见他在看自己,眼神慌乱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手中还在奋战,电脑键盘噼里啪啦响,小老板定睛一看,这操作间看起来虽小,五脏六腑俱全,环境也很舒适,许多绿化植物,那个女孩同时操作两台电脑,屏幕里闪现出十几个聊天窗口,右下角还不断有头像在滴滴滴作响。 运营模式有规有矩,真的不像一个独立经营的小作坊。 感慨之余又将目光转到了卓音梵身上,还是带了点狐疑的眼光。卓音梵已经开始介绍道:“那位是我们的新客服,叫‘软绵绵’,人称软妹。” “这位是我张姨,目前掌握人事,策划,还有担任运营主管与客服主管等要职。” “这位是我李叔,目前负责保安,护镖,押镖等责任。” 李叔差点没忍住,护镖押镖是什么,他只好一本正经地配合:“嗯,说的不错。” 软绵绵也在这个时候点点头。其实软绵绵姓阮,名叫阮莞。卓音梵喜欢叫她软妹,也是这里阮莞最感激卓音梵的地方,不仅没有嫌弃她的面容,还愿意招收她进来做客服,每天没有什么销售压力,分红也很可观,而且阮莞对自己被毁的长相感到非常不自信,每回都要戴大口罩等等东西遮遮掩掩,但是卓音梵见到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软妹这么好看,心地这么善良,懂得跌倒了就爬起来的道理,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子。” 阮莞当时的心里就被正中了红心! 直到此刻,偷偷看看卓音梵的时候,阮莞还会低头脸红。 “这位嘛。”卓音梵在继续介绍,看了一眼江以墨,想了一想,想的时间有些久,江以墨也回过头看着她,表情仿佛在说:“有那么难介绍吗?” 卓音梵才不自在的,但是内容十分正儿八经地道:“是我,是我的梦想合伙人。” “纠正一下。”江以墨道,“我是她未来的老公。” 小老板:“…………………………” 莫名其妙就被喂了一嘴狗粮。 小老板选择继续坚.挺地留下来想要看看作业过程,就见江以墨在桌子前磨墨,卓音梵拿笔蘸了一点墨汁,那架势倒是很足,小老板一眼扫过去,发现大家此刻也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边一切。 小老板更加郁闷了,有这么夸张吗?原来这五千箱衣服是要买来给小孩子乱涂乱画的啊,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有钱人的作为了,特别是现在有钱家的小孩,想要画画不干脆一点买a4纸或者素描速写本一类,居然铺张浪费到用t恤衫来代替…… 半个小时以后,司机刚刚在门口抽完了他的第四支烟,就看到小老板从门口冲了出来,捂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司机和他认识了很久,交情也是好,也不矫情,直接扒他皮道:“什么鬼样子,你被爆菊了?” “不是。”小老板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只能重复“不是”两个字,司机莫名其妙,开着车带他离开了这个豪宅。 司机永远也不会想到,小老板经历了怎样痛的心理历程。 . 刚刚赶飞机到家的裴巍,接到了这么一条信息,点开来看,是那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姑娘。 他笑了一下,保姆正在忙着为他做饭,裴巍往沙发里一钻,回复道:“没有问题。” 简短的四个字,卓音梵收到了以后,张姨简直要尖叫起来了:“茵茵,你真的拿到了裴巍的号码?” 江以墨道:“嗯,茵茵很厉害的。” 张姨笑话他:“嗯,茵茵厉害,茵茵厉害,是你的茵茵最厉害了。” 一句话说得江以墨重新捧起书本,埋头看书去了。 张姨还是觉得不敢相信,眼睛瞄了一眼,卓音梵还在编辑新的短信,差不多的内容也发送到了凌风那里。很快居然收到了凌风更加热情的回复:“这个忙好说,我帮定了!要帮多少次都没问题!” 很快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发送了一段地址过来,张姨更加惊讶了,不仅仅是手机号码,裴巍和凌风目前所在的真实的家庭住址,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她弄到手了? 76|70.69.60.0815 面对一连串的中文,还有贴心的邮政编码一起发送过来,张姨反复看了又看,仍然不敢置信:“茵茵,你说这两位大人物就这么把地址给我们了,不会考虑到我们把他们的地址出卖了?” 这世界上,有什么是娱乐报记者不能解决的事?虽然裴巍啊凌风啊等人在国内,哪怕国外有几处房产,这个是没有经过曝光过的,但是现在的住宅地址,大致的活动范围,早就不是什么非公开的秘密了。 李叔笑道:“瞧你多想的,我们家茵茵会是干这种事的人吗?” 要知道明星的住址还有日常都是越隐秘越好,谁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像是被揪了壳的乌龟一样,裸.露出自己的身体给别人看? 裴巍和凌风两个人的绝对信任,放在一般人眼里,确实叫人咋舌,而且是对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就倾囊相助,也不计较*等问题,可见他们对卓音梵喜欢的程度有多么深。 张姨还在暗暗感慨,不知道那几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仍然觉得神奇。 而全程陪同卓音梵以及江以墨两个人去过京城的李叔,近距离接触过这些明星大腕,整个过程,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他都了解,所以也就不足为奇,卓音梵这个孩子,不仅嘴甜,把几位大人物哄得开开心心,做事有分寸,除了在舞台上的表演之外,台下从来不张扬,那刘梦涵事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了解到吉天成宴请了几位大神的同时,还将卓音梵也叫过去了,气得和胡湘两个人也没有再留下来打招呼,节目录制完毕以后急匆匆赶往下一个通告了。 不过夏华影视官博发了一条通告,这条通告的内容有些暗喻成分在内,如果稍微用一点心就能发现,夏华影视的上层在指责吉天成这一次做事没有分寸,居然请了一个无名小卒过去? 当然他们的表达方式比较委婉,一般人看不出来,也就只有娱乐八卦的媒体们才能稍微捕风捉影,得以窥见其中的一点点真容。 针对这件事,卓音梵是保持无所谓的态度,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该工作的时候还是工作,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这五天不到的时间,已经发出去三千多件货,果真赶上了她对所有照顾她生意的小粉丝们的承诺:“五一长假以后,绝对会统一发货,不会耽误。” 并且这个订单数目还在呈直线往上蹭蹭增长。 光是打包就动用了李叔、张姨、江以墨帮忙,几个人快累成了狗,人手不够的时候就让家里的保安和门卫一起来帮忙,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面热闹异常。也没有出现忙成一锅浆糊的现象,江以墨的合理分配与安排人员做什么事,其大放异彩的能力都体现在了这件事上面。 软绵绵阮莞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姑娘,大四刚刚毕业就在家里遭遇不测,煤气泄漏引发了火灾,身上重度烧伤,被救下来的时候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重伤之前本来是一个性格非常活泼的小姑娘,在医院躺了整整快一年的时间,性格变得沉默,人也敏感了许多,害怕在这些事上面帮不了什么忙,就浪费了卓音梵他们的一片心意了。 一会儿眷顾客服,一会儿看大家都忙得停不下来,也想过去帮着打包,被卓音梵拦住了:“客服本来就很辛苦了,不停地要和人交流,这些体力活不适合你干。电脑打久了,累了,你就告诉我一声。我让张姨来替你。” 一番话说得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矫情的内容,可不知道怎么的,阮莞听了之后,心里腾地流过一股暖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干活更加卖命了。 . 今天也是干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间,在江以墨的制止下,卓音梵才肯就此罢手。 江以墨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语气也和平时差不多,但是卓音梵就是感觉到他在生气。 江以墨道:“茵茵,言而守信是一件好事,但是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过度劳累会很影响身体健康。” 卓音梵挠挠脑袋,还想反驳什么。江以墨就抓住她的手腕,那里因为长期保持悬空提笔的姿势,因为是纯人工的操作模式,全由卓音梵一人加工所为,最近已经有点过度疲劳的状态,隐隐在发抖。 江以墨抿了抿唇,低垂着眼,卓音梵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他长而微颤的睫毛,十分浓密,像一把小扇子一样。都说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江以墨的那双眼睛尤其生得漂亮,卓音梵每次直视他的眼睛,都感觉他的眼睛里拢进了全宇宙所有的星光,格外地吸引她的目光。 江以墨正在帮她揉手腕,紧抿着嘴角,一个字也不讲。感觉像是在心疼,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想法。 卓音梵突然就靠近了一下,此刻江以墨的双眼被睫毛遮盖了大部分,她就想靠近一点看看他更近的样子,但是动作很细微,尽量做到不让他察觉她的那点小心思。结果江以墨低着头帮她认真地揉手腕,活络她的筋骨的同时,头也不用抬:“茵茵,想偷袭吗?” 还是被发现了。 卓音梵火速收回目光,动作太激烈,把手也收回来了。 江以墨重新将她的手腕接过去,继续为她好好揉骨疗养。手法竟然非常地道,说不出来的舒服。 “茵茵,真的不用那么拼。”江以墨似乎是随意地提起了这么一件事。卓音梵有点不乐意:“我也没有多拼呀。写字本来就是我的喜好,也是我的强项嘛。” “嗯。”江以墨的视线又溜过她的中指,侧面已经因为太努力,有了一点老茧凸起的痕迹。 “我是说,你没有必要那么拼,你只需要负责好好享受生活,负责貌美如花,养家的事交给我来就行了。” 江以墨随意地摸了一下,卓音梵就感觉有一种电流全身乱窜一般,指尖被触摸的地方在发凉,赶紧又抽回了手,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地警告他道:“不许乱摸。” 江以墨轻笑了一下,仿佛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好,不摸。但是将来我们两个结婚以后,就不是摸指尖这么简单的事了。” “什么?”卓音梵的脑海里又冒出来她爹书房里收过的那些《春宫图》,里面的内容乱七八糟的什么姿势都有。 卓音梵的脸一下红了大半,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你在想什么呀,我们现在是小学生,应以学习为重。” “嗯,茵茵你说得对。”江以墨有点欣赏地看着她的表情,单手支撑着脸颊,盘腿坐在床上,身上穿了一件丝绸质感的白色睡衣,外面的风一吹,窗帘飘起,江以墨的睫毛也在微颤,嘴角弧度起来,平静安然,很像道骨仙风的谪仙。 不对,卓音梵赶紧纠正了一下这个想法,是坏心眼的妖道还差不多。 江以墨的套路玩的有点深,卓音梵一步步被他弄进圈套里了,比如现在江以墨也在为刚刚的话作解释:“茵茵你在想什么,就不是摸指尖这么简单的事了,我刚刚的意思是,我们婚后,可以去许多地方旅游,去爬山,看日出,去海边,观星月。那么茵茵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卓音梵郁闷了,再一次滑过那些《春宫图》的内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刚刚什么都没想!” 捞过被子盖在身上,卓音梵有点想为自己的失态,赶紧找个台阶下:“我们快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好。睡觉。” 卓音梵刚刚躺好,江以墨关闭了房间大灯,点开了床头的星星灯,那星星灯就像迷失在人间的萤火虫,正好有一颗落到了卓音梵的侧耳上面,江以墨仔细爬起来替她检查有没有漏盖的地方,为她重新掖好被子的边边角角。 为了逮捕那个小萤火虫,江以墨在她的侧耳轻轻落下一吻:“晚安,茵茵。” 卓音梵浑身一僵,都不敢动弹了。 半夜里面忽然做了一个噩梦,大概是回想到了一个故人,卓音梵的脚底拼命抽了一下,惊醒了以后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没想到这个细微的动作也将江以墨惊醒了。 他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了茵茵?做噩梦了吗?” 卓音梵老实地点点头,感觉身旁的这个体温特别熟悉,他们两个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已经分开被子睡了。她的手从一条被子钻进了另外一条被子里面,轻轻握了握江以墨的衣袖,江以墨感觉到了,包住她的手心:“不要怕,我在。一直在。” 卓音梵干脆从她的这条被子,整个人一下钻到了江以墨的那条被子里面。 江以墨侧卧着睡觉,抱住她的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哼了几首歌,都是有助睡眠的歌曲。 卓音梵道:“以墨,我不许你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知道吗?” 第一次听到她有些强势的表白,江以墨微微一笑,再一次摸摸她的脑袋:“嗯。我答应你。” 第二天难得回家一趟的江和硕,轻手轻脚进入房间,就看见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睡觉,这心情总感觉有些微妙。 到客厅里面喝茶的时候,张姨走过来为他递上新鲜烘焙出来的面包片,看到他的神情有稍许不对,张姨很快领会了个中意思:“江总,小墨这么小,媳妇儿就讨回来了。现在不要你的抱抱了,是不是寂寞了啊?这做爸的心情,我这当妈的懂。” 江和硕:“……” 同一时间,裴巍的家里,还有凌风的家里,助理已经为他们取到了卓音梵寄来的包裹。拆开来一看,里面白底的t恤什么字样都没有,几乎也是一个时间,两个人分别拿了签名笔,在上面啪啪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77|70.69.60.0815 两天以后,正好又到了周五,当今社会快递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分别两个快递公司于不同的时间段,在下午收到了那个包裹,卓音梵一下课,接到了张姨的电话,谁能想到裴巍和凌风两大男神的快递会同时寄到一个人的家里。 卓音梵让张姨先直接手机拍图,把照片上架到他们的梵音阁内,自己一坐到江以墨和李叔来接的车里,就开始手指不停地忙活了。 微博里面,卓音梵发表了一条新的动态,也是在征得了两大男神的同意之下,才能这么作为。 张姨同时也将拍好的照片传送到她的微信对话框里面,卓音梵直接将照片挂在微博内容里,置顶了一下,分别是写有裴巍,还有凌风两个人签名的纯白色t恤。 配上内容里面的这几个字:“今天晚上18:30开始,准时拍卖,以一个小时时间为期限,价高者得,所得善款全部捐给慈善事业。今天是周五,也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央视综艺文艺频道,20:00开始,我们不见不散。” 这条消息一发送出来,微博再次炸开了锅。 评论里面都在刷:“什么!猜猜我看到了什么,裴巍大大的签名,还有凌风大大的签名!” “是的,我们没有看错,确实是有他们两个人签名的衣服。可是是竞拍模式,嘤嘤嘤,肯定很多人抢啦,根本买不到。而且这次是以公益事业为主,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友情参加,都会支持的。当然如果能买到手,那是最好不过了。[哭哭脸]” “一人一件太少了,能不能多生产几件啊,供不应求!” “楼上开玩笑吧,物以稀为贵,两大男神那么忙,搞这么一件出来,才有售卖的价值啊,这叫限定……” “求证实这两件衣服是本人签名吗?不会是虚假销售吧。” 下面立即有人po了两张图片,一张凌风的签名,一张裴巍的签名,经过比对,确实和t恤衫上面的一模一样,那个产生质疑的小伙伴,立即不吱声了。 再加上还有人上了两张卓音梵和他们两个人的各自的合影,这真实性之高,谁还敢质疑? . 夏华影业的高层也看到了这么一条微博内容,事实上他们关注卓音梵很久了,这个女孩子,明明没有很深厚的背景,经过调查,她的父母都不知所踪,爷爷奶奶都处在非常普通的社会阶层,也没有听说祖上有哪一代有比较杰出的才能,调查结果几乎如同一张白纸一样,夏华影视的新任ceo,杜温伦反复看了看那张简历,一失手将这几张形同废纸的a4纸内容全部摔到了几名请过来的私家侦探身上。 这个年轻的公子爷,在家里排行老三,是杜董事长杜长德最小的儿子,也是老来得子,这喜欢的程度简直是要把天上的明月恨不得都摘下来给他才好,所以养成了杜温伦现在有点蛮横霸道的性格。但是不得不说,杜温伦是一个干什么都能做好的天才,从小到大都没为学习犯过愁,去年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国外一所名校,海归而来,当然杜长德虽然疼爱他,不敢轻易将公司交由他打理,而公司的那帮股东,也不赞成杜老头子把家业一瞬间都交给杜温伦这种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孩,哪怕学习成绩好又能怎么样。 杜温伦也不急于那一时,先接手了家里一个被老大快被败惨了的小公司,经过他的妙手回春,那公司的效益蒸蒸日上,加上大哥和二姐确实挺没出息,很快,他在家族里面占据了一席地位,没有股东敢持有反对意见。 所以就算是杜温伦的脾气有点坏,公司里也没有人敢真正得罪。 杜温伦翘着二郎腿,眯着眼有点好笑道:“我让你们去调查她的来历,是让你们精简一下语言,调查我想知道的内容,而不是照抄一份随便百度都能出来的内容。况且百度的内容都比你们抄来的还要详细。” 他的尖头皮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人的膝盖上面,那个人疼得是龇牙又咧嘴。杜温伦毫不在意对方什么表情,道:“偷懒也要有个度。” 他让他们调查背景,花了很高的代价,几乎是重金求来的业界十分有名的三个私家侦探,什么年龄段的都有,什么外貌长相的也都有,卓音梵这次去京城录制节目的期间,他们就应杜温伦的要求,去到卓音梵所在的s市,走访了一下卓音梵家里的邻居。 那些左邻右舍一看这些人来问一个身世比较悲惨的孩子,也觉得奇怪,私家侦探的问话也会实时根据周围的环境和人做调整,最终他们以自己是想要帮助卓音梵的好心人为由,开始一一询问。有些人本身和刘红花八字不合,没什么好谈的,有些人就卓音梵的身世说了简短的一些,最后最关键的人物,反而是一个大院子里的邻居,丁萍。 其中一个人看自己的同伴被踢了膝盖,赶紧推了推眼镜道:“杜三少,咱们是真的问遍了那个小胡同的其他一些邻居了,都说和刘红花一家不怎么熟悉,原来那个孩子也是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人,平时放学了就回家,也不爱和人交流。” 另外一个也深呼吸了一口气道:“确实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能知道的都写在这上面。” 那份调查报告已经被摔到了地上,杜温伦也不可能去捡它们,被踢了膝盖的那个人赶紧拾起来,想重新交给他,杜温伦好脾气地接过来,居然又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脸上:“那么你们告诉我,一个孩子,怎么做到突然变得活泼,还长了很多本领?” 其中一个赶紧道:“杜先生,这……本来许多世间的事情就很难用科学来解释。我记得就有这么一个传奇的故事,一个画家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画风大变,还画出了地狱的景象。” “对对对。”另外一个人附和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杜温伦不满意这样的答复,沉默了一会儿,几个人都不敢说话。 那份报告也不需要再重新看一遍,杜温伦已经记下了关于卓音梵所有的资料:“这个孩子,我倒是很想会会她呢。” 正如电视台工作人员小贾想的那样,刘梦涵确实认了夏华影业的某个老总为干爹,室内一阵沉默,门很快被打开,刘梦涵一身粉粉嫩嫩的小蓬蓬裙子,一蹦一跳充满活力地跑到杜温伦身边,也打破了这层尴尬的沉默。 经纪人胡湘跟在身后,杜温伦的助理安妮对她打打招呼:“胡姐好。” 胡湘点点头。 刘梦涵一下跳到了杜温伦的腿上,坐在他的怀里,胡湘皱皱眉,道:“没大没小的。” 又喊了一声:“杜总好。” 杜温伦笑着说“没事”,又摸了摸刘梦涵的头,看得出是真喜欢这个孩子:“梦涵想吃什么,和干爹说。” 刘梦涵吃不下东西,这几天以来,自从从北京回来开始,就不大有什么胃口,问胡湘,胡湘也不怎么说内容,刘梦涵头一偏,突然看到地上的纸张上面显眼地有卓音梵的名字,还有两寸大的照片,嘟囔着嘴道:“就是她,最近和江以墨走得可近了。吉老师也喜欢她,裴叔叔也喜欢她,凌风叔叔也喜欢她,江以墨也喜欢她,还说她是自己的未来老婆。” 她仰着头,有点不甘示弱:“干爹,你可不能再喜欢她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杜温伦有些好笑,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身上的戾气才会少一点,温柔一点:“干爹是那样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吗?” 几个私家侦探都有些懵逼了,一个个的都不敢抬头,这话说的……他们的尴尬症都犯了。 杜温伦面对刘梦涵的温柔中,又透露了一种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他的手指扣了扣桌面:“贺承望那边,还是不肯合作吗?” 胡湘也递上了一份形似合同书的东西,杜温伦简单看了一眼,将这份东西也丢开了。 刘梦涵问他:“干爹,那是什么呀?” 杜温伦底气十足道:“谁还没有一个把柄?给贺承望那边施施压,还怕他不肯乖乖就范吗?” . 晚上18:30,准时,有许多人守在某宝的界面,梵音阁上架的新的两件商品,果然在拍卖状态中。第一笔价是卓音梵他们单方面出的,采取了最低价好拍卖的形式,以一块钱一件衣服公诸于众。 已经有人开始出价,数字蹭蹭地在变化,没有叫停过。 张姨和阮莞都十分欣喜,特别是张姨,言语中带了好多骄傲:“茵茵啊,你这招真是绝了,同时还推广了《未来星之梦》,时间赶的也好,等这边拍卖结束,那边电视台的节目正好也同期演了。” 阮莞是真的佩服得说不出话来,心情很好,一个劲在笑。 李叔也竖了一个大拇指。 江以墨陪同卓音梵一起在看结果。数字一直不断地在跳,顾客的话,应该有男有女,裴巍是少女杀手,江以墨大概能猜想到,基本抢他衣服的人,女粉丝多数。凌风的话男女通吃,但是曾经的一些失恋情歌唱出了太多男人的心思,所以他的粉丝应该还是男人占多数。 卓音梵的微博又涨了许多粉,还有人在守着看结果。而凌风和裴巍那边,也想知道这一次的结果,两个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凌风还亲自发短信问候卓音梵怎么样。 正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两边商品界面的数字统统都停在了一百万上面。 没错,两件衣服一起被竞拍出了两百万的价格。 这个数字被停止了很久,没有人再多加一块钱。虽然许多有钱人也在盯着这件衣服,可是毕竟只是一件单纯的t恤,卖个一两千的还能接受,一下子上了万的成绩,还是一百万一件,许多坐在电脑还有拿着手机的人都有些发懵了。而且真正特别壕的人,也可以有渠道去接触到这些明星大腕,并不屑于真正拥有两件签过名的衣服。 “散了吧,散了吧。”有人贴了一张梵音阁界面的截图,在卓音梵今天置顶的那条内容下面,大家纷纷感慨,随随便便两件t恤,就是两百万出去了啊……有钱人就是任性! 阮莞用旺旺和那个买主在联系的时候,买主回复了一句很奇怪的内容:“钱可以先支付过去,但是衣服我不想要用快递的形式送货,我想当面取货。否则这次交易,就当不作数了。” 78|70.69.60.0815 阮莞把这段话给卓音梵看,卓音梵想到,这个人真是有意思,送货上门的快递不要,还要亲自取货,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这个买衣服的人,也不是什么真正凌风和裴巍的粉丝,或者想要做慈善事业。 江以墨也看出了端倪:“茵茵,这个人怕是想冲着你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姨有点警惕起来,毕竟现在卓音梵的身份今非昔比,今天的节目一出来,卓音梵的部分一登场,她绝对能成为万众瞩目的一个小明星,保护她的安全,已经成为了他们几个人的责任。 李叔也有些紧张:“反正他没说要谁去,这事情订个地点的话,我去送吧。” 李叔人高马大,肌肉魁梧,也不怕自己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叫别人有个三长两短还差不多。 几个人还没讨论出什么来,那边旺旺的回复似乎看穿了他们此刻的想法,直接点题道:“我希望是由创立梵音阁的小姑娘,卓茵茵来送。” . 晚上8:00,两百万两件衣服的价格战果然带起了一阵话题热潮,许多人纷纷守在电视机前等待节目的上演,张姨他们也重新紧张地守在曲面液晶电视前,时隔一个星期的《未来星之梦》第二期开始上演,只见仍然是那个长腿帅气小伙章诏,作为主持人在简短介绍了一下目前的节目性质,并且向大家介绍一下台上的几位导师。 台下掌声雷动,张姨的眼睛快贴在电视屏幕上面,李叔赶紧拉远她一点:“瞧瞧你那样,电视那么大,你还觉得看不清楚?” 张姨道:“当然看不清楚了。”她想将卓音梵的每一个表情都刻画在脑海里。 今天已经知晓了卓音梵铁定登场,张姨索性将阮莞也留了下来。阮莞只知道卓音梵这个小姑娘头脑好,念书成绩好,做生意也有一定的想法,但是还不知道卓音梵的其他本事。 张姨给她推销了许多卓音梵的英雄事迹,正说着,电视机前章诏开始道:“让我们有请下一位梦想星登场。” 卓音梵一身黑色唐装,眼角处贴了几颗红钻,形同血泪,从台阶上面慢慢踱步下来的时候,意外地有一种道骨仙风的大师感觉。 章诏简单问了她一些问题,卓音梵也是一派沉稳的回答。 从这个电视里面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不时镜头还会切换到台下其他观众的脸部表情,或在沉思,或在聚精会神,或在微笑,卓音梵顿时有一种心理膨胀的愉悦感,舞台,她终于上了舞台。 阮莞也在带了一些感慨地看着一切,反复观察面前的人,再看电视里的她,顿时就有些热血沸腾。很快卓音梵的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一般出来,她的表情还有动作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叫阮莞再也移不开眼睛…… . 实至名归的梦想星,卓音梵又引发了一波强烈的留言热潮。其实早在上周开始,豆瓣网上也上了《未来星之梦》的这个节目介绍,但是当时的评分数只有6.5左右,昨天的节目一经播出来,评分数直接达到了9.0的高分。并且还有再往上增长的趋势存在。 周末,吉天成就迫不及待地让他在电视台的同事帮忙查一下市场收视率,上一次是一个很低迷的数字,具体多少他已经不想再提了,那个同事帮他查了很久,吉天成一边焦急等待,一边在保佑。 那个同事看到结果的时候,说话有点打结。 吉天成以为这次的收视率还是差,他和这个同事的交情还不错,知道对方很有可能在为他着想,不想将数字暴露的太直接,让他伤心,但是吉天成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没事,老卢啊,你就告诉我吧,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还能不知道我吗?虽说后来也取得过一些好成绩,运气和努力也各占一半。我啊,也是有过低收视率的时候,虽然这次的节目费尽了我团队的心血,可是成绩摆在这,就算是差,也认了。以后慢慢来,再努力努力就行了。” 老卢噎了噎,眼睛都快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吉。” 吉天成没听懂。 老卢立即蹦出了一句大反转的话:“你的收视率是太高了,这次,我惊讶到了。” 什么情况?不是低收视率?不是料想中的比第一集还要无可救药的数字? 还没等吉天成反应过来,老卢赶紧冒出了一串数字:“第二集,5.78%,老吉啊,你可真是行啊。” 5.78……? 5.78? 5.78! “不能啊,老卢,你再帮我查查。这……这怎么可能嘛!”说出去,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信! “确实是这个成绩,我都反复查了四五次了,你啊,现在在你们频道,收视率位居榜首,还可能,可能创出了一个新的记录。” 老卢记得,上一次文艺综艺频道的高收视率第一名,已经三年没有人能打破那个历史了,曾经的《论古今天下》也是请了许多著名的大学教授,还有包括历史、文学方面的专家,组成的一个专门谈论历史方面的说天下的节目,其特色就是连载体制,但是因为故事说的特别生动,几位教授卡点也卡得特别好,但收视率最高的时候也不过3.12%。 吉天成是做梦都没想到,快笑出了眼泪。 老卢道:“你的这个节目我也看了,正好看了昨晚的那部分,说实话,这收视率确实当之无愧,你不知道那个叫卓茵茵的孩子啊,现在得多少人喜欢,许多人看节目,都是冲着她去的,网上都快沸腾了,连几位导师都成了绿叶做陪衬……” 不等他说完,吉天成赶紧边道,边拿着衣服准备去打电话:“对对对,我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个小姑娘,居然把我这个收视率救活了!” . 接到吉天成电话的时候,卓音梵正与江以墨乘坐李叔开的车,赶往与神秘买家约定好的地点。 面对吉天成的热情,其实卓音梵也感到有些意外,电话那头,吉天成快将卓音梵这次塑造的奇迹夸得天花乱坠了,卓音梵也只是简单地回道:“能帮到吉叔叔是最好的了。” 吉天成有感而发:“茵茵啊,一般人听到我这么评价,不管怎么说,都会特别高兴,甚至骄傲。但是你,从来不以你的实力骄傲自满,吉叔叔今天就把这句话扔下来了,你以后一定是干大事的人。吉叔叔现在在央视是常驻的状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句话好说,直接和吉叔叔打一声招呼,我一定能帮就帮!” 卓音梵回想了一下网络的一些比较潮流的语句,也是幽默了一回:“吉叔叔,这算是抱大腿了吗?” 引得吉天成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两个人又简短地聊了几句,吉天成挂了电话,江以墨和卓音梵也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一个五星级的酒店。 门口铺着红毯,迎宾小姐和一位侍者看见一辆车驶过来,早早等在门口,李叔下车,换侍者上座,那名侍者开着迈巴赫进去车库停车了。 迎宾小姐领着他们一路走到了二楼的一个最深处的房间,似乎经过谁的特别提醒,这位迎宾也没有问他们是谁,需要来找谁,直接将人带到了夏华集团的这位小公子爷面前。 因为要见顾客,卓音梵这次穿的比较正式,最近她也爱上了有别于过去大殷朝之中的服装文化,被民国传下来的旗袍深深吸引。今天穿了一件绣着大朵白色百合的宝蓝色底旗袍,江以墨则穿了一身精神气十足的小西装。 两个人携手走进来的时候,杜温伦正好看了看腕上的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还挺守时。 杜温伦两手交叉,坐在座位观察他们两个,李叔选择留在了门口,两个人就慢慢走进了房间中,坐下之前,卓音梵先问道:“是买主杜先生吗?” 杜温伦不急着回答,包厢里面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专门负责传菜和上茶水的两位美丽的服务员。那两个人走上前为他斟满了一杯茶,杜温伦抿了一两口,才不疾不徐道:“货带来了吗?” 早在两天前,他们的交易在网上已经完成,两百万的数字果真一次到付,从某宝的平台直接支付到了卓音梵的账户里面,并且不用等到几天以后的自动到账,杜温伦叫人直接给了一个五星好评,并且写了足足100个字的好评内容。 卓音梵也观察了一下杜温伦,按照她过去阅人的经历,眼前的这位老板,大概才24、5岁的年纪,当然也不排除保养太好的情况。这个人很浮夸,喜欢在表面上大做文章,左手手腕上除了一个镶了许多钻,特别亮的名表以外,右手还戴了卡地亚的love螺丝手镯,意外的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十分好看。 衣服虽然穿了西装,但是款式非正式的那种,衬衫的钮扣被降到了第三颗,又露出了脖子里挂着的一枚戒指项链。 “坐吧。”杜温伦示意他们两人,包括门口的李叔也可以来。 卓音梵直接长话短说,和江以墨两个人带了一个包裹,里面完好地塞了两件有签名的衣服。 卓音梵还准备展示一番,防止带来的是假货,先消除一下顾客的疑虑再说。 杜温伦歪歪头,一脸的没有什么兴趣:“其实衣服我要来不要来都无所谓。”突然往椅背上面一仰,上下打量卓音梵,这是他现在很感兴趣的一个人物,“我只要你人过来就行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刺在卓音梵的身上,江以墨忽然有些察觉到什么,敏感地看了他一眼。杜温伦无视江以墨目光中的警告,继续仰着头,靠在椅背,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放心吧,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当然十多年以后,男未婚,女未嫁的,没准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江以墨第一次低低地冷笑了一声,留下衣服,准备带着卓音梵走。 “你要的货已经到了,我们再留在这,只会扰了你这位大人物的清修。”江以墨五指扣住卓音梵的左手,也示意李叔,“走吧,茵茵,我们回家。” 几个人才走到门口,居然就有三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等在那里,见人就拦。 李叔不甘示弱地挺着胸。 不过一对四的话,还是有点玄乎。 卓音梵回过头去看,杜温伦还等在包厢里面,属于他们几个人的座位已经斟满了三杯茶,杜温伦举杯对他们笑道:“茶都上好了,客人们不愿意赏个脸,过来坐坐吗?” 79|70.69.60.0815 杜温伦的态度一看就是要来砸场子的,哪有真心想做买卖的人会在门口突然安排这么几个彪形大汉,故意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 就在刚刚前来的路上,也没有看到门口有安排其他人在,看来杜温伦就是早有预谋,知道这两位前来的小老板非一般人,故意也留了非一般的手段来留人。 李叔的热血一时涌上来,可不管什么四个人不四个人的,就算现在立马在门口堵了十个人过来,他也照打不误。 江和硕在s市,哪怕在全国地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能指名道姓让卓音梵过来交货,也该知道现在卓音梵背后由谁罩着,眼前的这个浮夸流露的神秘买家,非但不给脸面,还准备倒打一耙? 李叔是全权负责两个孩子的司机,同时也是安护人员,不太客气地捏了捏拳,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这位先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李叔继续道:“货都给你了。买卖也算完成了。就算你想瞧瞧我们家的茵茵,你现在也瞧过了,应该满足了吧?” 杜温伦全程无视他说的话,执起酒杯,这茶水是选用的上等好茶,经过几道工序才能有现在这样沁人心脾的香味。整个包厢里面也都是四溢的茶香,杜温伦不打算将四位彪形大汉挥退下去,慢慢品了一口茶,入齿都是一股清甜。接着他好笑地看着微微透亮的绿色杯盏,慢慢转着杯身,茶水里折射出顶上的灯光,好像一轮唾手可得的明月。 杜温伦道:“我只是叫两位小老板坐下好好品茶,这么香的味道,不喝两口便走,有点匆忙,也有点可惜了。不知道这位大哥这么大的火气是做什么,一路上走了那么远的路,只是叫人润润嗓子,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卓音梵全程都在注视杜温伦,整个包厢都充满了一种雅韵,背景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还有全白的孔雀穿梭其间,杜温伦坐得稳如泰山,虽然在她眼里穿的有些浮夸,不过那个气质倒是无可挑剔的,然而身边的江以墨似乎能稳稳压制住他。 当然杜温伦也感受到了这一点,终于愿意从卓音梵的身上,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就是江以墨。”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杜温伦啪啪鼓掌了两下,“梦涵她对你总是赞不绝口。” 又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慢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在电影《狼嚎》之中结了缘分,你的演技确实很出彩。我看过那部影片,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我今天本来只是想瞧一下传闻中的卓茵茵,没想到还能见到另外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真是幸会。” 他又示意了一遍门口的四位彪形大汉,四个人往门边前进了一步,活活将李叔他们逼退了回来:“既然这么有缘分,干脆喝了茶之后,也一道留下来吃个饭吧。” . 几个人僵持了大概十来分钟,四位彪形大汉面对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大人,主要是那两个孩子,也不敢贸然行动,在他们眼里,也觉得这位杜三少有点太奇怪了,居然吃饱了没事做跑来为难两个孩子,其实不仅杜三少奇怪,卓音梵和江以墨在他们眼里也十分奇怪,按照他们几个人的长相,身上又是纹身,脸上又是刀疤的,一般小孩早就吓哭了,留着卓音梵和江以墨这么淡定地看着他们,反而是他们心里越来越发虚。 可能虽然奇怪但是很厉害的杜三少,请来的人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卓音梵忽然发话了,说出口的声音又是把几个人吓了一跳:“本来见面这种事情就是得讲究一个缘分,咄咄逼人的就没有意思了。” 妥协是分分钟的一件事,不过这一次卓音梵意外地不太想服软,可能他的非常手段让所有人都很不舒服,加上请客待客之道他似乎也没好好理会是什么意思。 几个彪形大汉则郁闷了,这种话小朋友你也敢说,大家都硬着头皮去看包厢里面的杜温伦的脸色,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茶杯突然一震搁置到桌面上,溅起了大部分的水花。 杜温伦白皙的手背也被弄湿了,旁边站立的服务员赶紧上前为他擦拭。 杜温伦被不喜欢的女人亲密碰到了,厌烦地抢过纸巾,自己净了净手,那个女人吓得退到一边,这下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了。另外一个女服务生自告奋勇地道:“三少,他们也只是两个小孩子,我看也没必要这么……” “为难他们吗?”杜温伦皱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为难了?” 而且从卓音梵他们进门开始,杜温伦就察觉到了丝丝不对,也许在别人眼里,卓音梵和江以墨两个人是两个孩子的外形,杜温伦可不敢真正不把他们当回事,特别是卓音梵,浑身散发出一种叫他难以移开视线的气场。 杜温伦是越来越对她感到兴趣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杜温伦总算是站起来,招招手:“卓茵茵,过来。” 没想到这个孩子直接果断地拒绝道:“我才不要呢,我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可乐。” 李叔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要知道刚刚还紧张的气氛,被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带得暖了起来。何况江以墨还在劝导道:“茵茵,可乐要少喝,对牙齿不好。” “那么我们就改喝雪碧吧!当然芬达也行。”反正不能是茶,卓音梵在大殷朝的时候整天都喝茶,好不容易来到新新的二十一世纪,自然要入乡随俗,多喝点茶以外的东西。 江以墨无奈:“有区别吗?” 卓音梵兴奋道:“有啊,味道不一样!” 大家:“……” 跟着杜温伦来的那帮人都有点傻眼了,杜温伦是h市人,为了这次交易,特地赶飞机来到s市,就为了一睹卓音梵的真容,为了见她一眼,甚至还不惜想了一连串的方法,生怕卓音梵会跑似的,还请了他们几个人随同过来专门做拦路虎。 再说杜温伦这个人的性格,从小众星捧月,杜家杜长德的老来得子,又是幺子,上面大哥和二姐虽然没出息,对这个最小的弟弟好到没话说,光与大哥就相差三十多岁,杜温伦从小,要什么什么没有?又是富贵人家。不管是女人、财富、地位都好,一句话的事情,可偏偏在这件事上面碰了钉子,几个人都不敢去看杜温伦的脸了,就怕暴脾气的杜温伦,突然将火气迁怒到他们几个小喽啰的身上。 所有人没有发现,杜温伦如常的面色下面,其实已经咬紧了牙齿关节。 杜温伦忽然缓缓松了一口气,道:“可乐,芬达,雪碧,你想喝什么,我马上叫人去办。” “果汁也行。” “椰子汁也可以。” 一连串报出了市面上大多数口味的饮品,还有什么,杜温伦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了。 卓音梵拒绝道:“不要。” 杜温伦压压手,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他为了压制怒火的一种方法。杜温伦的耐心几乎快被磨没了:“为什么不要?” 卓音梵回扣住江以墨的手,回答道:“因为以墨家里的饮品更香一点。” 众人几乎吐血倒地。 话说到这份上了,李叔想为两个孩子开辟道路,不过不需要李叔亲自动手,卓音梵嘴巴甜甜地看着其中一个彪形大汉,道:“叔叔,你就让我们走吧。” “小朋友,这,恐怕不太合适。”杜温伦还没放下话呢,他哪敢真的这么触人家三少爷的逆鳞啊,“你就别为难我了。”那个壮汉只能无视小朋友的请求。 “叔叔,你让我们走嘛。”卓音梵看起来是在撒娇,一边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这样属于孩子和大人之间亲昵的互动,也没叫人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个男人任由卓音梵撒着娇,也只能一个劲地感到抱歉,说实话要不是杜温伦的吩咐,他不敢得罪这位三少,这差事,他还真的不会干,感觉会折寿。而且说出去,他们几个人居然“乐此不疲”地欺负小孩子,这道上别想混了,太丢分了! 卓音梵见他不为所动,可能是放弃了,很快就松开了手,又转身和江以墨他们站在门口,那个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准备让他们乖乖听话,得罪杜家三少的结果就是没一个好结果。上次有一个小说作者,不愿意将小说的影视版权卖给夏华,杜温伦得知了此事以后,直接派人千里迢迢上了小说作者的家里,抓了人家父母还有爷爷奶奶,那小说作者第二天赶紧就签了合约,而且是被买断的形式。 正准备开口,这个人忽然就像全身过电一般,浑身有个什么东西在五脏六腑里面乱窜,双手突然麻痹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内部一阵乱翻,可能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他三位彪形大汉赶紧看看他怎么样,卓音梵也是一脸无辜地道:“叔叔你怎么了?” 那个男人脸上冒了一层层的冷汗,用尽全力咬出几个字:“可……可能是中午吃坏了肚子。” 卓音梵回过头来看看杜温伦:“哎呀,温伦哥哥,你中午的时候,和他们吃的是一样的午饭吗?那你最好也去检查一下,万一也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听起来是很关心人的话语,杜温伦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不好看:“放他们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这四个字,大家都愣了一下,没有人知道杜温伦的话锋怎么会突然变了,而且这很有悖杜温伦的性情,想要的人,想要的东西,杜温伦从来就没有失手过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走? 卓音梵轻轻松松挽住李叔的胳膊,也拉着江以墨,三个人一起平安地去取车了。 路过麻辣烫店的时候,卓音梵他们饱餐了一顿,卓音梵突然有感而发:“以墨,我突然发现,有时候并不是吃的食物有多么好吃,而是在于身边的人是谁。” 江以墨为她擦擦嘴角的汤汁,沉着道:“嗯,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简直是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李叔几乎要扶额了,话说他们家的小少爷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越来越会撩人了。 杜温伦在包厢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请来的保镖,真的只是肚子疼那么简单?呵,杜温伦一直在沉思。直到晚上,杜长德的一个电话催了过来。 80|79.70.69.60.0815 “爸。”杜温伦接起来,杜长德这次居然很生气,在电话里直接骂道:“混账,你跑哪里去了。” 以前他对这个儿子的态度都是说尽温柔的话,害怕刺伤了他。一瞬间的反差也没叫杜温伦感觉不舒适,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对自己老爷子,绝对敬重。 杜温伦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动向,如实告知道:“爸,我在s市,要谈一些事情。” “谈事情?谈事情就可以把你爹我的生日给忘了?”直到这一刻,杜温伦才惊觉,今天是五月下旬,自家老头子的阴历小生日。 杜长德道:“你这个混账小子,最近是不是翅膀更加硬了?” 杜温伦冷静地听着。 杜长德难得说了一连串他不好的地方:“你最近是越来越胡来了,还认了一个小童星做干女儿?我将公司交给你,是看中你的才能,不是叫你培养童养媳的。” 他们两个人不愧是父子,连生气时候的语调都一模一样。杜温伦干笑:“爸,您说的有些严重了。我是喜欢梦涵这个孩子不错,可是童养媳什么的,爸,您的儿子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你放心吧。” “你还好意思叫我放心?”谈到这个幺子感情的事,杜长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不看看你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才给我找个媳妇回来!” 杜温伦强调了一句:“爸,我今年才25岁。” “25岁怎么了?25岁就可以骄傲了吗,就值得你吹嘘了吗?你爸爸我,当年21岁就成家立业,22岁就有了你大哥,没过两年又有了你二姐,25岁的时候早就儿女成双了,你看看你呢,老婆在哪里?”提到这种事情就停不下来,杜长德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他会讲什么,杜温伦都快会背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杜长德也到了81岁的高龄,说实话杜温伦刚刚25岁,还有许多上升期,其他人也能理解杜长德为的什么,人说走就走,没准就活不过第二天天明,杜长德想早点抱孙子了,眼下杜温伦的大哥、二姐早就成家立业,杜长德也有了孙子一辈,但是老来子,就是半个宝贝孙子,杜长德最紧张的就是杜温伦的婚事:“你啊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才能叫我不操心?” 他的情绪有点激动,咳嗽了两声,旁边的助理替他抚了抚背,杜长德继续道:“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门相亲,今天我过生日的事就算了,但是你明天就得给我回来。” 杜长德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杜温伦皱了皱眉,不敢太刺激他家老头子,只好先应下了。 包厢里有一面液晶大电视,美女传菜员替他打开了电视,遥控到某个台的时候,杜温伦让她点回放,镜头里面标识着“未来星之梦”几个大字,卓音梵耍得一手好武器,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再时不时配上她转身回眸的一个表情,不知不觉杜温伦居然将有她的部分回放了数十遍之多。 杜温伦手心交叠,枕着后脑勺,又将有她的部分重新看了一遍,挑挑眉,莫名其妙居然滑过了一个念头,连他都觉得有这个想法真是可怕——其实电话里,他爸爸杜长德说的养个童养媳这件事,那感觉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双眼里都是卓音梵使出刀法、剑法、拳法、枪法、镰法的动作,她的身影一再晃了晃,晃得他的眼睛有点疲倦了。杜温伦直接按遥控器,关闭电视机。 “无聊。”杜温伦自我评价了这么一句。 . 吃完了麻辣烫以后,卓音梵江以墨他们就乖乖地回到家中,时钟指向了18:25,卓音梵早早地在周五晚上就将作业全部写完了,现在猛地一头扎进了工作室,张姨看到他们几个人回来,赶紧追上来问:“那个花两百万买了两件衣服的神秘买家,你们见到了?长什么样啊?咱们江家认识他吗?” 说起来如果是特别出名的人物,真的没有江和硕不认识的,江和硕通吃商界、影视圈,名人名导名商都有往来。 李叔嫌弃她问题太多了:“别提了。” “怎么了?”张姨很费解。 包括阮莞也很好奇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和张姨两个人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卓音梵利用这个空隙,登陆某宝的后台,发现一个下午不见,又多了许多生意。 李叔谈到杜温伦,还是恨得牙痒痒:“你见过一个年纪不小的小伙,刁难两个比他小的孩子吗?我今天是见识了,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张姨紧张地抓住卓音梵的肩膀:“茵茵啊,你有没有事?” 江以墨回忆了一下,道:“茵茵没有事,但是他那边的人好像不太好受。” “怎么了?”张姨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李叔便将杜温伦怎么拦下他们几个人,怎么想要请他们吃晚饭,最终又怎么将他们放走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张姨听后觉得真是神了,“咱们茵茵啊,肯定是有老天爷保佑,那人早不肚子疼,晚不肚子疼,正好就在那个时候肚子疼了。好,老天爷整得好。” 李叔也没有多想,不过当时杜温伦的那副表情,本来皮肤就白,恍惚中像是撞了邪一下,皮肤颜色一下晋升到惨白的地步。 其实一个打下手的小保镖肚子疼而已,他也整不明白杜温伦干什么要突然变脸成那样。可能真像张姨说的,冥冥之中有老天爷在保佑什么。 阮莞也觉得,自从跟着这个小老板之后,什么样的厉害事情都给自己撞上了。而江家的氛围,她也是越来越喜欢了。 只有江以墨全程没有说话。 忙完今天的生意以后,晚上卓音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江以墨今天似乎有点兴致,为指节活动了一下,下床走到月光钢琴面前,打开盖子先是从头至尾将琴键拂了一把。即使这样,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卓音梵静静聆听,很快江以墨在落地窗下弹奏了一曲《卡农》出来,偶尔又回头抿嘴微笑地看着她,当一曲快要结束的时候,江以墨按着琴键,慢慢收尾,同时也蹦出了一句让卓音梵咋舌的话:“茵茵,今天其实是你做的手脚吧。”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升空魔功》一共七七四十九重,每一重都有一种招式,现在卓音梵已经用过了能解毒排脂的“化春六变”,能招招致命并且将骨头揉碎的拳法“宓天破”,还有翻转风云让天色生变的“修罗印”,而今天耍出的招式是“封魂丝”,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由内力炼化成肉眼无法看到的丝状物,在通过指间注入对方的*,使得对方体内的真气乱窜,从而出现今天下午那名彪形大汉出现的症状。 不过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招数,肚子也不会一直疼下去,大概过一两个小时就能好了。“封魂丝”,可以说是封杀敌人行动,以及逃命或者反杀时候用的一种招式,一般情况下卓音梵不会做得太显眼,当然就算做得显眼,以现代科学文明的二十一世纪,谁会真的相信有内功心法这种武林早已失传的东西存在。 况且对方因为她还是一个孩子,对她的戒心便更加低了。 正是因为是孩子,才容易被小看。 卓音梵在床上滚了两圈,一直滚到床边,下地走到江以墨身边,在他身旁捣乱似的按了一个键,吸足了江以墨的目光以后,卓音梵道:“以墨,你想不想学武功?” . 连续一天,从h市赶往s市,又从s市飞回h市,杜温伦略微疲倦。 下了飞机,助理安妮亲自来接他:“杜总。”天气渐渐转热,安妮已经为杜温伦准备了一灌冰老凉茶,看了一眼那个包装,杜温伦忽然想起什么,改口道,“安妮,我今天想喝可乐,帮我换了吧。” 安妮有点奇怪,杜温伦从小到大从来不碰这种带气的碳酸饮料,今天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照办,安妮点点头,去为他从自主贩卖机重新买了一瓶冰镇可乐,老凉茶留给自己喝了。 杜温伦道:“给我家老头子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安妮道:“早就送上了。” 杜温伦想了想,夜空之上再次飞行了一辆飞机,亮着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渐渐就看不清楚了。道路两边都是人,晚上的h市也很热闹,杜温伦边走,安妮边跟着,带过去的四个保镖没回来,杜温伦为他们报销了住宿费,让他们人暂时留在那边。 杜温伦道:“安妮,帮我再订一下明天去s市的机票。” 安妮诧异道:“杜总,您还要去?” 杜温伦道:“怎么,不可以吗?” 安妮赶紧低下头,杜温伦的脾气众所周知的差,她哪来的勇气敢得罪:“好的,杜总,您要几点的票?” 杜温伦道:“最晚的一个航班就可以了。我想在那边多住几天。” 所以安妮立即就明白意思了,她准备帮忙再为她的这位顶头上司多订几个晚上的酒店房间。 为了戒掉烟瘾,跟在杜温伦身边的人都知道,杜温伦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改吃棒棒糖代替吸烟。夜风有点冷,吹拂在脸上,杜温伦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草莓味的棒棒糖,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本来走在前面的他,忽然脚步慢了,回头凝神看了安妮一眼,破天荒地问了她这么一句:“安妮,你说给女孩子买礼物,选什么比较好?” 安妮微笑道:“杜总,您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杜温伦半眯了眼睛,说出了一句更让安妮郁闷的话:“我说的是真正的女孩子。” 81|79.70.69.60.0815 安妮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小心地打量他的眼神:“杜总,您要讨谁的欢心?” “一个女孩子。” 安妮郁闷了,感觉这对话有点对牛弹琴,她当然知道是一个女孩子啊,而且杜温伦都重复这个字眼好几次了,难不成她还能误听成是对一个男人讨欢心?所以像她这种年纪的人,在杜温伦的嘴里,不也是所谓的“女孩子”吗? 那刘梦涵那种年纪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 所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哪种女孩子……还没回答上杜温伦的问题,安妮快被自己绕糊涂了,再说说出来没人相信,以杜温伦的优质多金的条件,多少女人倒贴着礼物都想挤进他家的豪门,做阔少奶奶,礼物什么的,简直是多此一举。而且杜温伦是一个十分擅长对付女人的男人,之前有一个二线的女明星,在进剧组的时候各种摆谱,还欺负了夏华的一个新人女演员,杜温伦得知了消息以后,亲自乘坐飞机探班,光临了那个女明星在酒店的房间,直接一个壁咚把人堵在了墙角,一个眼神杀下去,那个女人不仅不敢再多摆谱一次,甚至还迷恋上了杜温伦。 而今这样一个杜温伦,居然会为了送一个“女孩子”礼物在烦恼? 安妮真的很想问一句:“杜总,你是不是发烧了?” 大概是分析出了她面部表情透露出的疑惑,杜温伦嘴里塞着棒棒糖,口齿有点含糊不清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安妮沉默了,虽然很想迎合一句:“她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女孩子了,不然您会这样?” 结果杜温伦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了20:25,还来得及,距离大商场关门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杜温伦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在前面走,一边叫安妮快点跟上。 . 周日,刘红花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自家小孙女的时候,是在电视上面。当然一开始她不怎么关注电视节目,还是邻居丁萍在洗菜的时候,神神叨叨地拦住她,刘红花才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丁萍拉着她,左右看了一下大院子里的情况,确认没有第三个人走过来,才贴着耳朵小声道:“刘阿姨,您家的茵茵这都多少天了,怎么不见她回来?” 刘红花听到卓音梵的名字就烦:“别给我提她了,我们家已经没这个人了。”忽然就反应过来,有点不耐烦地看着丁萍,“我们家的事,关你什么事。”邻居处的好就可以其乐融融,不是家人形似家人,处的不好,那就是各扫门前雪的状态。 刘红花不太喜欢丁萍的八卦,丁萍也不喜欢刘红花的烂脾气,看她这位老奶奶明明不是什么特别牛逼哄哄的人物,还给她上脸了,丁萍抱着胳膊,也把难听的话给撂下来了:“当然不关我的事了,现在是关乎全国人民的事。” 刘红花愣了愣,再次回忆起被新闻媒体“追债”的日子,那生活可真不好受:“卓茵茵这孩子又闹出什么来了?” 丁萍也不多说了,就告诉她两件事。 一件:“这前几天啊,有三个人过来问过你们家茵茵的事情,我看他们那么着急,就简单说了一些。他们说是想要帮助茵茵的好心人,我看啊,不像。” 第二件:“难怪你们家茵茵不愿意回来了,她现在是大名人了。” 刘红花彻底呆了,有点不相信丁萍说的话,卓茵茵怎么可能成大名人,就那种考试成绩都是倒数第一名,净干丢他们家脸事情的孩子,怎么可能……? 丁萍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笑道:“哎呀,你那么想知道的话,就去看看央视综艺文艺频道,反正一个星期以内,都能看到回放。星期五的《未来星之梦》。好好看看吧。” 刘红花本来在外面洗着水果,水果也不要了,赶紧冲进房子里面,卓咏正在看报,刘红花先是喊了他两声,他没有回应,自从家里少了卓音梵以后,卓咏总觉得缺失了什么,刘红花也真是一个狠心的奶奶,直接将原本属于卓茵茵的房间清了出来,就摆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在里面,想要和卓咏两个人以后挤在那里面,他们原本睡的房间索性让给卓子辰一个人,毕竟孙子长身体要紧。 见卓咏不搭理他,知道这个老伴儿还在负气卓音梵的事情,刘红花一把抢过报纸,让他不要再看了,卓咏背过身子,不想搭理她。刘红花道:“赶紧打开电视,调到央视综艺文艺频道。一定要看周五的那个什么未来什么……”她记不太清楚具体内容和名字是什么了。 正准备再去隔壁请教一下丁萍,卓咏已经调到回放的界面,重新戴上老花眼镜,问她道:“是不是《未来星之梦》。” 刘红花:“对对对,就是这个节目,丁萍说的。” 两个人点击了确认回放,与此同时,卓子辰本来留在房间里正在赶作业,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揉揉眼睛,卓子辰道:“爷爷奶奶,怎么了?” 房间里即使是白天也很昏暗,为了省电,刘红花没有打开电灯,那惨淡的蓝光映射到两人的脸上,只见到两个人同时呆了,卓子辰更加奇怪,特别是奶奶刘红花,那脸色一瞬间白过以后,好像又气血上涌,慢慢变红了,卓子辰蹬地跑过去,准备一探究竟,一瞬间在看到屏幕上上演的是什么内容之后,也彻底呆了。 舞台上,卓音梵获得了无尽的掌声,电视前,刘红花一时一口气没能上来,两眼一瞪,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之前,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江和硕还有茵茵他们,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二十万?为了一个二十万,她就把孩子“卖”了,转手送给了江和硕那边安排的养父养母,可知道如今的卓音梵的身价,早早已经不止二十万了? 卓家一时乱成一锅浆糊,卓咏赶紧拨打120急救中心的号码,车子在十分钟后赶到,刘红花被抬上急救车时,已经是一个半死的人了。 《未来星之梦》在播出之前的两三天,抚养权移交的手续已经全部完善到位,时间掐得正正好…… . 杜温伦的房间里面堆了一堆的礼物,在去商场的时候,他雷厉风行的模样让许多人都感到害怕,仔细揣摩了一下江和硕那边的情形,按照理论来说,卓音梵想要什么,江家都能满足,所以不管是贵重的还是便宜的礼物,卓音梵统统不缺。 这就直接让他感到难办了。 而且卓音梵给他的感觉,并非像一个和她年龄相符的小孩。 所以每路过一家店的时候,杜温伦都十分犹豫,安妮在后面提意见:“杜总,女人都喜欢衣服,或者奢侈品什么的。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俗。”杜温伦评价了这么一句。 最终由于时间太赶,商场快要关门了,杜温伦只好走过几家店,看到什么都横扫一遍,每样来了一个,最后惊得商场经理专门负责搬运到车上,光是y兔子,型号大小颜色各来了一个,在他的车后座以及后备箱摆满了整整几排。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安妮无从下脚,只好挤到了副驾驶座。 居然说她俗,安妮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个大老板的眼光,还不是停留在了送玩具上面? 杜温伦无奈地和一堆玩具挤在房间里,他家老头子直接带了一个美女过来家里,美女一路搀扶杜长德到楼上,杜长德喘了两口气,拿拐杖腿敲敲房门:“臭小子,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美女笑了笑:“爷爷,您真幽默。” 爷爷幽默,儿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杜长德担心受怕杜温伦会不给他面子,不去他订下的酒店乖乖相亲,干脆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直接领着这个相中的未来儿媳妇上家里来逮人来了,没想到杜温伦一开门,杜长德和美女全都傻眼了。 杜长德拿拐杖笃笃敲地面:“这……这怎么回事?” 房间里全是维尼小熊布偶y兔子系列,露齿微笑毛绒玩具系列……还有一个1998年限量版的barbie。 美女的脚步往后退了退,对杜长德尴尬道:“爷爷,您的儿子的癖好有点古怪啊。” 一个大男人,私藏了这么多的玩偶。 杜温伦看了她一眼,起身,扯了扯领结,也不解释什么,把老头子杜长德气得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领着那个美女还是下楼去了。 这时候安妮的电话切了进来,提醒杜温伦飞机的时间在晚上几点几分,不要误点。 杜温伦回复:“知道了。” 安妮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对他道:“杜总,其实s市也有大型购物商场,咱们一言不合就买了那么多,还要想办法打包托运……” 杜温伦:“……” 诶,挂完电话,安妮叹了一口气,*oss这是恋爱了吗?智商都不在线了……安妮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毕竟她还没见过让*oss这么煞费苦心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第二天,周一的清晨,阳光小学学校门口,卓音梵怎么也没想到,时隔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又一次见到了这位姓杜的神秘买家,不仅是他,还有许久不见的左韩非,连张小霆也来了? 82|79.70.69.60.0815 江以墨载着卓音梵的车,迈巴赫,本来已经挺吸人眼球了,但是因为江以墨每天都会载着卓音梵来阳光小学校门口,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左韩非的那辆红色风神帕加尼居然也来了,不过还是没有太多人认识帕加尼的牌子,只觉得火红色真的很骚包,然而张小霆家里开出的是玛莎拉蒂,许多人还是认识那辆车牌的,大家伙在惊叹:“一大早就开出一辆gt敞篷版的玛莎拉蒂,简直是辣眼睛。”不过和迈巴赫比起来,还是逊色了许多。 这边没消停完,三辆豪车刚刚停下,那边居然又疾驰了一辆,在到小学门口以后缓慢减速,众人瞄了一眼,不得了,又来了一辆宾利。 从其余三辆车里分别下来三个不同打扮,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人。大家注意到,其中从帕加尼下来的那个孩子,和卓音梵身边的江以墨属于一个学校,穿的都是盛鹰国际小学的校服。 “喂,江家的童工。” “茵茵妹妹。” “卓茵茵。” 三个人不同的声音一起喊了出来,大家全都将视线集中在他们围住的一个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瓜子脸,双眼生得特别有神,好像眼睛里就藏了许多故事似的,特别的灵动可爱。而其余四位男性,大家的目光又移到了他们身上,一位江以墨只能用“不像是人间的孩子”来形容,一位左韩非神情傲居、仪态中满满的自信甚至是自负,虽说一脸的坏,可也很帅,一位张小霆,穿着白色衬衫的校服,一派白色王子温柔微笑的作风,还有一个杜温伦,比他们年纪都要大,但是成熟的风韵也更突出,眉宇间隐隐有点戾气,可是却是宝妈们以及少女们的杀手。 不,重点不是这个,他们听到了什么,卓茵茵? 视线重新转回到卓音梵身上。 不用等左韩非他们几个人道明来意,人群里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一下子冲上前去了:“卓茵茵,你是卓茵茵!” 还有宝妈在道:“妈妈呀,原来上了央视节目的卓茵茵和我的儿子在同一所学校。” 又有人冲上来,将张小霆往旁边一挤:“卓茵茵,给我签个名吧。” “我也要签名!” “卓茵茵,你准备念哪所中学,我让我孩子也去念。你们同一个年级,最好在中学能同班。” “茵茵,先给我签个名吧……”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人们在追星时候的狂热模样,但是杜温伦还是小小的惊到了一下,瞬间也被人群挤了出去,眼看着卓音梵对大家表示歉意:“现在是上学时间,谢谢各位能喜欢我,但是上学时间不能迟到。” 大家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赶在门卫和保安前来之前,自动疏散了一个通道让卓音梵离开。 秩序被维持了下来,许多学生家长迟迟不肯散去,哪怕孩子都已经送入校门了,纷纷看着卓音梵的背影在感叹,如果自己家的孩子也能像她那么有出息就好了。 还有一些路过的围观群众,见这里人多就凑了上来,加上路边还停了四辆豪车,也是一时好奇心大起,问了问身边知道情况的学生家长:“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引发骚动的源头居然是一个小姑娘,有些人都很质疑自己看到的情况,是不是还在做白日大梦呢。 有人在忙着科普:“那个是卓茵茵,你要是还不知道她,就奥特了,去看看央视频道的《未来星之梦》,专门打造童星的一款节目你就知道了。” 乘坐家里的宝马来上学的宋筱筱也目睹了一切,心情瞬间又是一落千丈,这次不仅是有了江以墨,还有上次的红色风神的小男孩,居然还多了一辆宾利和一辆玛莎拉蒂? 卓茵茵,怎么回事? . 就在卓音梵头也不回地去学校课堂了以后,盛鹰国际小学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江以墨左韩非他们停留在门口,江以墨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三个男性友人,问道:“小左同学,张小霆同学,还有这位杜先生,你们都来找茵茵,所为何事?” 左韩非往前踏出了一步,表示他先说。结果被张小霆抢先了,左韩非突然发现自己的八字一定和张小霆不合。s市虽然四个风云家族,江家左家张家还有一个顾家,但是左韩非和张小霆年龄不同,所以不是很熟,今天左韩非也带了艾琳一同过来,左韩非直接对张小霆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没看见小爷我要先说话吗?” 张小霆微笑的面孔不变:“这位弟弟,我刚才的确眼神是不太好使了一点。不过你动不动就自称‘小爷’。”接着上下瞄了他一眼,“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你吧?” 左韩非双手插兜,用前胸撞了张小霆一下:“我怎么称呼自己,都是小爷我高兴的事情,轮不到像你这样的外人,过来对我一通评头论足。” 这还没开始说上什么话呢,两个人的火药味已经十足了。说实话这件事让杜温伦感觉再一次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看来卓音梵在市场的份额非常紧俏? 其实今天左韩非的来意很简单,和张小霆一样,都是为了《未来星之梦》。五一小长假期间,左韩非去京城旅游,顺带和艾琳一起看了《未来星之梦》的现场节目,但是第一天卓音梵没上场,他们看完了就结束了,还是等到假期结束很久,在网络上面才得知了卓音梵的境况——她竟然也去参加了节目?难怪放假之前去江家逮人,居然没逮到人。 为了确认是不是真有此事,今天才在上学之前来堵人。 张小霆的则更好解释了,她和卓音梵一起参加了节目的录制,但是由于不是一天之内被选中上台的“梦想星”,张小霆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内看到卓音梵的表演内容。当看到之后还是在周五的电视节目上,然后无论如何他都想来再见她一次! 江以墨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示意他们长话短说,特别是左韩非:“小左同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学校念书了。” “等等。”左韩非忽然拦住他,“你天天想霸占茵茵到什么时候?” 江以墨慢慢,慢慢地移过脸来,看着他,感觉他的问话很不可思议:“茵茵是我未来的老婆,我们每天生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劲吗?” 距离他们近的一些路人听到了以后,包括杜温伦差点也呛住。 张小霆插.进他们的中间,本来他就是占据了年龄和身高的优势,当然站在杜温伦185公分大块头的身边,他就显得了十分的渺小不足。 张小霆喜欢做表面功夫的和平使者,赶紧道:“两位先少说两句。” 左韩非还记得刚刚的一言之仇,往他鞋子上面踩了一脚,张小霆忍住优雅的微笑表情,差点就要破功。牙齿在打着哆嗦,张小霆道:“都能听我一言,少说两句吗?” 杜温伦道:“所以你们可以不用再浪费时间,开始说了。” 张小霆和左韩非同时仰头看他,特别是左韩非,脖子快要仰断了,直接打了一个响指,艾琳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没办法,谁让她在他的身边工作? 艾琳上前直接用了全部的力气,将左韩非拦腰托了起来,还好左韩非的身材体重都和正常孩子一样,甚至偏瘦,艾琳抱起来没有感到太吃力。 左韩非终于能和杜温伦平视了,左韩非一扬小眉毛,那神态,那说出口的口气可不像一个小孩子应该具备的:“敢问这位小弟兄,你又是谁?” 不等杜温伦说什么,左韩非扭头与艾琳贴身交流了一句:“难道是新的情敌?” 艾琳上下瞄了杜温伦一眼,那眼神越来越古怪,越来越肯定,看得杜温伦头皮直发麻,杜温伦扯了扯嘴角:“臭小子,你敢再说小声一点吗?我都听到了。” 结果左韩非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沓红钞钞,直接甩在了杜温伦的脸上:“呐,拿去,封口费。” 那沓钱慢慢地从杜温伦的脸上掉落到地面,杜温伦手也没抬,双眼紧盯着左韩非,钱很快就被风“分尸”,随风扬起一阵,路过的人一看,不仅有热闹可以看,还有钱可以捡,立即做鸟兽散,纷纷去逮飞扬在空中的纸钱了。 杜温伦右手的麒麟臂快要发作了,说了“臭小子”三个字以后,趁乱一把拎住左韩非的衣领。艾琳赶紧夹着左韩非要跑,虽然穿着高跟鞋,但是马力十足。左韩非感觉今天他又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艾琳,艾琳道:“男神,我小时候是200米短跑的运动员。” 难怪呢。左韩非呼了一口气。但是,等等,这样不就表示耐力不够吗? 果然还没跑到私家车之前,杜温伦已经追了上来…… 而张小霆发现,江以墨早就坐上李叔开着的迈巴赫,扬长而去了。 . 自从早上卓音梵走进教室以后,所有孩子的表情都十分古怪,包括走在走廊的时候,大家也都看着她,然后交头接耳,甚至又出现了当初那种低年级和高年级在课间乱窜到他们班级的情况。 卓婷雅来恭贺卓音梵,顺带想来求签名。 一人吃饱,全家饿不死。其他同学一看卓婷雅的态度,立马反应过来,也带着准备好的纸笔摊在卓音梵的面前,甚至有同学说道:“茵茵啊,你以后越来越厉害,我都可以跑去和其他人吹嘘,说我同学是大明星了!” “茵茵,你,你真的好厉害。现在我堂哥都是你的粉丝了,他还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我终于可以拿着你的签名在他面前炫耀炫耀了。” “卓茵茵,你五一长假去北京,是去录制节目的吗?为什么你都不说……这么厉害的事情。” 听到这样一句话的宋筱筱,就在隔壁桌,脸色越来越红,仿佛身边其他人的眼睛都看着她,可明明都是她的错觉。不过她还是想找块地赶紧钻下去,就在前几天她还显摆她出去旅游的事情,嘲笑卓音梵是一个井底之蛙,结果人家早就像脱缰的野马,朝着奔向大康之道而去了。 人家不提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可能根本不值得一提。 果然如宋筱筱猜测的,卓音梵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说出口的。你们能喜欢那个节目就好啦。” 宋筱筱更是恨不得想立即挖个洞跑了。 . 晚上,江以墨在放学的时间也准点来接她了,旁边走过一个同班同学,现在大家对卓音梵的眼光都是充满了崇拜和羡慕,那个同学也不例外,拿胳膊肘撞撞她,然后道:“茵茵,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体贴的未来‘老公’。” 卓音梵道:“说什么呢,我们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江以墨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叛徒”,随后笑道:“茵茵,你的这位同学真会说话,下次过生日一定要请她。” 那个同学忙着欢呼雀跃去了,还没见过有钱人家里的生日趴体是什么样,说了一声“谢谢”后,眼看着江以墨携着卓音梵的手去车前,主动打开车门,非常绅士地让她先钻进迈巴赫。那个同学还是羡慕不已:“人世间真是有许多不公平啊。” 怕她饿着,江以墨每回都喜欢在车上准备一些好吃的食物,今天是鱿鱼干,塞了一片进卓音梵嘴里,卓音梵开心地在他肩头蹭蹭,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以墨,你最好了。” 江以墨收了一下鱿鱼干,卓音梵有些不解,江以墨道:“等等多喂你几片,你次次都要说这句话。否则……”他塞了一片进嘴里。 所以在之后,李叔听了一路的卓音梵的声音:“以墨,你最好了。你实在是太太太好了。” …… 三个人一起回到江家宅子面前,居然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宾利在那边,而门口,还放了一排排的y兔子。 83|82.79.70.69.60.0815 说实话,大晚上的看到一排排兔子倒也还好,当看到露齿微笑玩具系列的时候,现场有点诡异,那些毛绒玩具的牙齿全部正面面向自己,李叔用车前灯闪了一下,江家的门卫跑了出来,李叔道:“怎么回事,大门口叫一个外人摆了这么多玩具,搞地摊生意买卖吗?” 当然不用看他也知道究竟谁这么无聊,摆了这么多娃娃在门口。正是因为那个人,李叔回想了一下之前见面的场景,更不想给对方好脸色看。 门卫也很无奈,告诉李叔道:“我这也不是想这样的,刚准备把玩具收走,那个人,那个人他说……”他叹了一口气,将目光安置到旁边的一个人身上。门口的杜温伦长身玉立,一只手单插在西服口袋里面,灯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依然是那种有点浮夸的样子,宝蓝色的西装款式,左手一块名表暗暗发亮。 关键这个人,皮肤特别的白,穿宝蓝色衣服非但不显得不入眼,毕竟这个颜色很难穿好,反而十分合适。见到他们的目光扫过来,杜温伦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棒棒糖,借光一看,今天的是蓝莓味道,李叔有点疑惑他的行为?杜温伦已经将把包装纸剥除干净,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糖果塞进嘴里,顺带着后背往围墙上一倚,依然是单手插兜,看起来挺随性的样子。 接着杜温伦歪了歪脑袋,目光直直刺向在后车座的卓音梵身上。 江以墨示意卓音梵不用动,主动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一会儿来到他的身边,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杜先生,您三番五次出现在茵茵的面前,究竟为了什么事?” 杜温伦一下子将棒棒糖咬碎了,甜味充斥了整个口腔,甚至来到了喉管。 杜温伦道:“做的这样明显,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从围墙上挺身直立,继续道,“上次对你们多有些得罪的地方,我这是来做补偿的。” 杜温伦随意地抱起了一个大兔子,毛茸茸的材质非常舒服,一瞬间塞进了江以墨的怀里,江以墨被他弄得一个猝不及防,往后退了退,同时,杜温伦抓紧机会,再一次抱起一个肉粉色的大兔子,还有一只微笑开口绿色小鳄鱼,来到车前,敲敲车窗示意卓音梵打开。 卓音梵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两个玩偶,其实比起这样的“礼物”,她更倾向于一些没有摸过的乐器,还有没有见识过的武器,比如坦克、比如战斗机。当然后者根本不能拥有,否则得抓到警察局一顿问候了。 卓音梵摇下车窗,探出脑袋道:“那就谢谢温伦叔叔了。” 叔……叔叔? 杜温伦看看她,嘴角微微扯了扯,上一次的叫法明明还是“温伦哥哥”,变化得还真是有点快…… 卓音梵下车,干脆地收走了好多娃娃,一个接一个抱进车后座,麻烦了一下李叔和江以墨还有那个门卫一起来帮忙,瞬间便将大门口点清干净:“既然温伦叔叔准备了这么多的玩具,咱们于情于理都要成人美意,不收下就是当众不给温伦叔叔的脸。” 等等……杜温伦还想说什么,这就完事了?卓音梵已经大大地笑了一下,对他表示感谢道:“谢谢温伦叔叔。时候也不早了,温伦叔叔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杜温伦等在门口,略微一挑眉。 真的不准备请他进去坐一坐? 杜温伦见他们没有表示,“善意”提醒道:“礼都收了,不应该叫我进去喝杯茶吗?” 卓音梵奇怪道:“大晚上的,温伦叔叔怎么光想着进女孩子的房间呢?这样有点像登徒子哦。” 什么什么登徒子?!不止李叔,连门卫也开始没忍住,几乎要捧腹笑了起来。 杜温伦脸色黑了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卓音梵已经坐进车厢,随同江以墨一起,车子一瞬间没入了黑暗里面。 杜温伦刚准备踏进半步,被门卫及时拦下,那门卫虽然不知道杜温伦什么来头,但是看他的衣装打扮,还有开来的宾利来看,估计也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自从卓音梵出名了以后,这两天持续有一些人扒出了卓音梵现下的住址——江家,偶尔还会有记者出没的情况发生。 江和硕比较注重个人的*问题,虽然与李如冉私下交往已经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然而事出有因,他不太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受到打扰,不过卓音梵受到关注这件事,迟早也会越演越热。 门卫收下江和硕所有的吩咐,但凡是可疑人士,不管对方说什么,不管对方做什么,统统拦下来,不允许进入。除非是有卓音梵的允许,也就是说,江和硕特许卓音梵能邀请她的小伙伴进入江家住宅,已经是给卓音梵这个小客人的最高权限。 时间久了,江和硕也有点将卓音梵当成了自家孩子的意思。 那个门卫看了一眼杜温伦,摇摇头,顺带也觉得他的背影有点可怜,有点落寞。拍拍他的肩膀,门卫道:“小伙子啊,看你年纪轻轻,应该事业有成,又或者家庭条件不错,还是不要太盲目追星了吧。”刚刚那摆兔子的阵势,说实话,真的将门卫给镇住了。 杜温伦:“……” 更晚的时候,趁门卫正在埋头吃饭的功夫,杜温伦嘴里叼了今天第三根棒棒糖,想了想还是在围墙下面垫了三块砖头,犹豫了许久,他扯了扯领结,翻墙入内。 84|82.79.70.69.60.0815 人体内有丹田的存在,丹田又分为三个地方,两眉之间的印堂穴,胸部两个乳.头之间的膻中穴,还有脐下三寸的关元穴,一般来说气运丹田所指的这个丹田,就是那个脐下三寸的关元穴。自从卓音梵昨天晚上问过江以墨要不要学武功的意见后,江以墨的回答在卓音梵的意料之中:“茵茵教我,我当然想学。” 即使卓音梵不主动教他,江以墨也打算利用业余的时间报一个跆拳道之类的班级。 并不是江以墨看到卓音梵那么厉害,想要有一个不输于她的内心,而是江以墨害怕将来无法完全保护好卓音梵本人。 当前有清远小和尚,后有神秘买主杜温伦的出现,更加坚定了江以墨的想法。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这个小老师比起想象中要严格得多,连吃的也没法诱惑她,板着脸儿一本正经。 仿佛情形瞬间反了过来,江以墨看着卓音梵那么认真的一张教学的脸,道:“茵茵,你有没有发现,一开始你拉着我让我教你功课,如今,我得敬称你一声老师。” “聚气时分,不得朝三暮四,七想八想。”卓音梵猛呼出一口气,又重新吸纳了一口气,才慢慢道,“否则轻则经脉俱乱,重则的话,特别容易走火入魔。” 这些话要是被一般的外人听到,一定会觉得卓音梵是在模仿武侠电视里面的侠客那样中二病,但是江以墨对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怠慢,甚至是十分敬重的模样。 因为近距离看过卓音梵的表演就知道,那绝非是花把势,卓音梵的武学都是真材实料,至于卓音梵师承何派,又是哪里突然会的功夫,无从查证,就和当初的卓音梵突然从鬼门关回来,创造了一项全新的医学奇迹一样,人们只能将这些事归结于“奇迹”两字。 再加上江和硕和圈内人士打过招呼,希望各大媒体不要太打扰孩子过去的生活,这件事才慢慢被压了下来,没有声张得那么厉害。正好赶上《未来星之梦》的节目播出,那么多的孩子都有特别棒的出色表演,虽然卓音梵的更为出色,可是有了同一批各个领域都很优秀的孩子出现,也就不让人那么难以接受和质疑一些事情。 许多人只以为卓音梵的功夫就和少林的那些一样,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么夸张——能够飞檐走壁,上梁揭瓦。 然而江以墨却看到,卓音梵只是在教他一个特别简单的盘腿聚气的动作,但是很快卓音梵的头顶便能看见缕缕白烟蒸腾而出,江以墨并没有做出非常惊讶的回应,相反他很容易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这是建立于两个人之间完全的信任才能够如此,不否定,不怀疑,不惊讶,不害怕。江以墨慢慢地闭起眼,调整呼吸,跟随她的动作一起,开始盘腿聚气。通过简简单单的指导,卓音梵发现,他竟然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不愧是她一开始就看中的护法,骨骼清奇自成一派。 这个世界上,任何领域都有很快入门的人,以及需要长久的磨练才能慢慢掌握其秘诀的人存在,江以墨无疑是前者,很快卓音梵更加惊奇地发现,江以墨有时候不需要她的指导,也能知道下一步干什么,就好像他以前练过武功一样,而且他原来的功力一定不简单。 连基础功都可以不用再学了,直接跳过去扎马步、跳水担、砍树桩之类的练定力与力气的活儿,江以墨的头顶渐渐也开始聚集了一些白气,体内原来有股浑浊的气息,也渐渐汇成一缕,下移并且聚集到丹田之处。 卓音梵念了几句心法口诀,江以墨也全部听懂了,铭记于心的同时,一气呵成,体内似乎充满了力量,五指渐渐并拢,那些力量又从丹田窜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似乎这个时间,只要随便一出掌,就能将墙面震裂。 看见他学习得这么给力,卓音梵忍不住真心想给他点个赞,亦师亦友,这可是她收的第一个徒弟,卓音梵一定倾尽全力好好教导,而且照着进度来看,加以时日,江以墨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武林高手…… 到时候,当过了一定的年纪以后,他们也就可以进行双修。 其实早在这之前,卓音梵就已经有了一定的打算,经过长期的观察,江以墨的沉着稳重都让她赞不绝口,放心将真正的武功教给他,也不怕他会到处走漏风声。 想要修习《升空魔功》,并且突破第四十五重之后的功力,对于双修伴侣有一定要求,其第一点就是对方必须也要有深厚的内力和武功,否则容易经脉逆流,如果硬拉一个普通人一起来练,最终只会导致对方七窍流血,不治身亡。 卓音梵正在细心调整,运气转气,屋外花丛之间就听见了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 杜温伦一路翻墙走进来的时候,都在想三顾茅庐的典故,面对卓音梵这个小丫头,硬的来不行,软的来也不行,礼物收下去以后,怎么都是不肯好好赏个脸,聊上一两句。 走进来以后才发现江家豪宅的规模,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期间不停的有人拿着手电筒在乱晃,晚上江家也很重视内宅的安全问题,杜温伦或者伏地或者钻草丛躲过了那帮眼线闲杂人等,身上的宝蓝色西装很快滚了一层泥出来。 杜温伦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磨没了,说出去谁能信呢?为了好奇一个小丫头,国内巨头夏华影视公司的ceo,正在单枪匹马地偷闯民宅。 杜温伦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无法解释,也解释不出来,就是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些问题的结果,导致他一步一步地在做一些自己也认为无聊的事情。 嚼着一根棒棒糖,杜温伦单手插兜,目标明确,很快来到了一个中高层楼的面前,占地面积比较大,他从前门走到了后门,二楼的地方,亮着寥寥不多的几盏灯,杜温伦在下面打量了许久,不敢确定哪一盏灯才是卓音梵的房间。今天来这里之前,他调查过,江和硕常年在外面奔波,很少归家,家中也不喜欢有太多的外人存在,除了一个专用的司机以外,常年陪伴江以墨身边的,就是一个姓张的保姆。家中没有请菲佣。倒是家中有十几名保安,似乎和江以墨被绑架过有关。 江和硕虽然没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儿子,但是很重视这个唯一的血脉。 巡逻的人看看差不多时间也就打着手电筒走了。其实杜温伦没有想过翻进墙来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在花丛里面犹豫了许久,走路的时候尽量以最小的动静,以防被人发现。 然而即使这样,杜温伦站在月光之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有谁在哪里静悄悄看着他。顺着感觉抬头一看,果然是有人在静悄悄地看着他! 二楼的某扇窗户,这个时候正好有一双十分灵动、即使不发一词也像是在讲故事的眼睛,紧紧锁定着猎物一般地看着他。 杜温伦莫名其妙后背多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冷汗。浑身也似乎不听使唤了似的,动弹不了了。 仰着头只能与她对视。 忽然吹来了一阵凉风,飘窗荡了起来,那个孩子的前脚已经踏出了窗户的半边,等于整个身体都探出了大半。仿佛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掉下来。 杜温伦的冷汗更多了。 卓音梵长发飞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江以墨仍然在床上打坐,目前真气在体内平稳运行,虽然没听到窗外的动静,但是卓音梵的动静还是惊扰到他。江以墨闭着眼准备问怎么回事,卓音梵让他不要说话:“现在是聚气凝气的关键时刻,随便开口说话会扰乱真气的运行,对你的经脉不利。” 卓音梵继续看了看楼下:“只是一些不小心混进来的猫猫狗狗而已,以墨你继续练功,我去解决就好。” 本来只是以为被随便看了两眼的杜温伦,很快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刚刚只是在窗口看到那双眼睛,忽然那个人身体一晃,两只脚居然都脱离了窗台,凌空一跃,在月光下似乎踏着云才前进。 杜温伦的感觉就像是做梦梦见了脚步踏空,心里一瞬间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刺激,一时慌得忘了拿手去抱,这里是二楼,即使不是那么高,从那个地方跃下来,摔伤了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卓音梵双眼一瞬间藏了一股狠劲,膝盖踢来的时候,杜温伦的脑袋正好迎面撞了上去,那个力道绝对是没有经过留情处理的,昏迷前杜温伦只觉得中国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好奇心真的能害死猫。 85|82.79.70.69.60.0815 收拾完阿猫阿狗以后,卓音梵阔阔腿脚,伸伸懒腰,才发现这个人的身份是今天一连见到两次的杜温伦。 再走近一看,他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透着一种死一般的惨白,除了脑门上被她踢的那一脚——发出惨烈到一看就知道很疼的红。 江以墨已经运完一小周天的气,趴在窗台往下看:“茵茵,是谁?” 卓音梵抬头回道三个字:“登徒子。” 在江以墨的面前,她也不再偷偷隐瞒自己会许多卓绝功法的事实了,趁四下黑压压一片的时候,卓音梵运气在足底,沿着墙壁瞬间踩了几脚一下子飞檐走壁上了二楼的窗户,回到江以墨的面前。 也不是故意要耍帅还是做什么,因为刚刚她在有可能遇到危机的情况下,身手敏捷的程度大过于一切反应,她在二楼已经看到了这位不速之客在楼下徘徊,而对方,也已经发现了她发现了他的事实,如果她不以这个最捷径的道路来接触对方,只会打草惊蛇,可能杜温伦也没有细想过,卓音梵不会动用两条腿走楼梯下来逮他,而是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当然好孩子不能学。 总而言之,杜温伦有点“死不瞑目”。卓音梵瞬间跃回了二楼,飘窗还在风中轻轻荡,拂在江以墨的脸上痒兮兮的,外面的月光顺着清风被招进来,也落在卓音梵的肩头上,江以墨轻轻看了她一眼,把她从窗台上吃力地抱了下来。 卓音梵一瞬间摔在江以墨的身上,江以墨托着她的后脑勺抱抱道:“以后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 “我还不是怕他跑嘛……” “借口。” “好嘛好嘛。” …… 李叔正泡完脚,准备在房间歇下,门外突然有了敲门声,打开来一看是卓音梵的一张讨喜的笑脸。 “怎么了?这么晚了过来?”李叔揉揉她的头发。 卓音梵忽然间有点小惆怅的样子,看得李叔心里都有点疼爱这个小丫头的情绪在翻转了,卓音梵道:“李叔,咱们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楼下的地上倒着一个人,你快去看看吧。” 李叔意外了一下,才道:“好。” 没想到这个倒着的人竟然是?! 第二天,杜温伦才清醒,发现自己不在熟悉的酒店里面,而是一个陌生的大客厅,视线再清晰一点的时候,更是发现头顶站了一圈五大三粗的人。为首的正是和他很不对付的江家的司机。 李叔道:“你小子,大半夜的还真有点能耐,连我们家的围墙都能翻进来?” “怎么没电死你呢?或者玻璃渣扎死你呢?” 说到这个事情,李叔只觉得江家也需要加强防范,围墙上面根本没有他所说的电网或者玻璃渣,就给了这种不法之徒有机可乘。不能说杜温伦的身板太弱,但是那身材和他的比起来,确实属于弱流一辈,但就是这样,还低估了杜温伦的能力范围,那个门卫也是一个不守职的人,有人翻进来都不知道。 手指关节被掰得咯哒咯哒响,几个大汉全部这么掰指关节,前几天在杜温伦定好的“地盘”上,卓音梵他们吃了亏,如今风水轮流转,杜温伦落进了江家的地盘,这下总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卓音梵和江以墨正坐在大长桌边吃早饭,杜温伦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一旦要他回想昨天遭遇了什么,他就一阵阵的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夏华影视的董事长,也就是杜温伦的老爷子杜长德,杜长德知道杜温伦这小子在家里待不住,喜欢到处乱跑,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两次从h市跑到s市,虽然二十五岁了,已经可以做爸的年纪,杜温伦还是不能叫杜长德太省心。当收到了江和硕助理的电话以后,老爷子让安妮订了一张即刻就能飞到s市的机票,老爷子一切从简,有人从小道消息得知他要来s市,派专车去接,都被杜长德拒绝了。 杜长德直接从机场坐了一辆的车,直奔郊区的江家,已经是晚上的时候了,江家门口早有专门的人等着,为首打头的正是李叔他们。 杜长德被一路请了进去,一进大门,浓郁的晚饭香味已经扑面而来,安妮搀扶着杜长德一路再往客厅处走,江和硕等在了一张沙发上,坐姿优雅,但是气场全开。 虽然年轻,不过已经是业界非常杰出的企业家了。 杜长德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头发全白,脸上也都是老年纹,江和硕赶紧示意他请坐,道:“杜老先生好。” 这位中国夏华影视娱乐公司的一把手,江和硕也是第一次得见他的真容,和传闻中的不一样,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无需江和硕多说什么,张姨直接主动地立在身边,江和硕还是主动地先征询了一下杜长德的意见:“杜老先生,您想喝什么茶呢?武夷大红袍,还是西湖龙井?” 杜长德笃笃了两下拐杖,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茶的。” 当然不是为了喝茶,本来他们两家也没什么交集,虽然江和硕作为投资商投拍了部分影片,和国内这位掌握许多影片票房,众多明星的龙头老大相比,不是一个领域上的人。 江和硕了解到,凡是和儿子相关的事情,杜长德都比较紧张,那杜温伦也不是一个善茬儿,在外边经常做一些手段比较恶劣的行为,为了得到想要的影视版权,甚至不惜绑人。 杜长德干脆开门见山地道:“说吧,我儿子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江和硕也当仁不让,甚至是觉得有些奇怪。他的手上套了一枚鲜嫩欲滴的绿扳指,江和硕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摸摸那个玉扳指,特别在沉思的时候,忽然江和硕道:“这句话好像是我该问问杜老先生吧。您的儿子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我家,还三番五次地打扰我家孩子的学习?嗯?” . 卓音梵和江以墨白天上学的时候,就将杜温伦和张姨还有阮莞安排在一处,杜温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狼狈过,宝蓝色的西装和狗啃了泥似的,衣服上面坑坑洼洼的,像是长了一脸痘印。 作为可疑人士,江家的人将他身上所有的设备都收走了,包括他带着的两部手机,杜温伦被关在这个书房里面,看到阮莞她们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的工作,从来没有闲暇的时候,也没有喊过累的时候。 阮莞他们不太爱搭理杜温伦,后者形同一个空气人,这个和在总公司的感受又不一样了,在总公司的时候,只要他杜温伦是杜家三少的一天,所有人都害怕他。 杜温伦忽然想起梵音阁店铺的一个标语。 他们主打的销售形式就是,每售出一件,就会捐出一块钱作为慈善公益用。 一个小孩子,居然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如果不是江和硕在背后进行了强而有力的推动,包括策划方面,都是由他们安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由卓音梵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想到? 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 除非…… 杜温伦翘起嘴角,半眯着眼睛问了一句:“卓茵茵以前是受到过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选择自杀的一个孩子?” 阮莞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心中顿时被他这句话惊得有点一痛,这件事她根本没听卓音梵提起过,在医院的时候也与网络媒体断开了联系,一出院康复了没多久时间,就来江家工作了。抬头看向张姨那边,张姨道:“就算是这样,我们家茵茵也走出来了,倒是你,既然不能帮忙的话,别妨碍我们干活。” 杜温伦可不敢认同。古时候还有狸猫换太子的说法,这现代的社会,也会有许多科学方面没法解释的事实。正巧说曹操曹操就到,卓音梵走了进来,阮莞打了一份长清单直接递给卓音梵看,杜温伦也稍微凑近看了一眼,都是需要什么底色的衣服,需要在衣服上面写上什么内容的列表,他略微好奇了一眼,卓音梵也不介意一个外人在场看她作业。 她先活动了一下筋骨,接着提笔一气呵成,一开始杜温伦是带着她在胡闹的眼光看她,越看越是不对劲,眼瞅着那双眼珠子就快从眼眶里面瞪出来,张姨心想,又是一个没见识过世面的小家伙。 杜温伦道:“你就是这样一件件写的?” 卓音梵道:“很奇怪吗?” 杜温伦道:“为什么不用机器量产。” 那一长串的清单列表,没有几十件,也有几百件,每天一件件要写到什么时候。但是很快杜温伦就明白了他问出口的话有多么无聊,卓音梵手速超快,一气呵成,几乎是几分钟一件,而且应顾客的要求,想题什么字就写什么字,偶尔会赠送小团扇,上面写一些比较动听的歌词,当成礼物回馈给买家。 恍惚间杜温伦又想起了她在电视节目里行云流水一般的一套武打动作。杜温伦绝对可以说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然而今天的他还是被震住了。 可以说,越往深入研究,杜温伦越是对这个小丫头感到浓厚的兴趣。 甚至想知道,她还有什么不会的? . 半个小时以后,怀揣着一种奇异的心情,杜温伦随同卓音梵来到江家客厅,一路跟在这个小姑娘身后,他总是在打量她的头顶,和刘梦涵那种活蹦乱跳,说话带了一种天真的性格不一样,卓音梵自从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就沉稳到令他无法忽视。 看到自家老头子突然出现在江家,杜温伦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杜长德已经知道他出现的前因后果,视线也落向了他身前的那个小丫头,很快认出这个是席卷了网络热潮的一个新时代人物。 杜长德道:“你是为了她来的?” 其实杜长德也知道了一些内部消息,他们夏华一直很想参与进贺承望的新片拍摄中,男女主角已经被贺承望选定,无缘再进行参与了,但是新片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只能是孩子出演的角色。 贺承望为了这个角色,反复奔波,全国各地进行海选,甚至不惜上了吉天成的那个童星节目,结果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人选有了眉目。 这和一开始他们想塞刘梦涵进去的意愿违背了。 贺承望又一次拒绝了夏华的邀请! 那个贺承望的人选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火了,在全国范围内,卓音梵这次真的彻底地火了! 杜温伦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爸,既然您也在的话,这接下来的话,我也方便说了。” 杜长德挑了一挑眉。杜温伦在决定重要事项的时候,还是习惯和他打招呼,先告知一声,不过之后就行动自由了。 杜长德忽然想起他的这个鬼儿子买了一堆玩具让人家相亲的小美女误会他的癖好,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最近他上心的一个人物又是一个小姑娘? 这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大家都认为和卓音梵有关,视线齐刷刷地都对准了卓音梵身上。只有杜温伦看向江和硕这位年轻的父亲,他打算宣布一件有可能立即被对方拒绝的事。 86|82.79.70.69.60.0815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杜温伦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即使被拒绝,他也要想办法得到手。 卓音梵离杜温伦最近,杜温伦一瞬间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揽入自己的怀里,动作流畅并且不让人觉得有一点猥琐的成分在,毕竟两个人的年龄差在那边,要是杜温伦随随便便当着自家老爷子面前揽一个年龄相当的美女进怀里,看他家老爷子不将拐杖伺候到他身上。 即使这样,江以墨也是皱了皱眉:“说话就说话,杜先生一言不合动手做什么呢?” 杜温伦表现得与卓音梵特别的亲昵,不管是对着江和硕,还是对着杜长德,他道:“我和茵茵这孩子,虽然只有简单的三面之缘,但是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 当杜温伦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江以墨沉默地看看他,杜温伦竟然读懂了那个表情的潜台词——你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是在开玩笑,因为他根本没有征求过卓音梵的意见。 杜温伦浅笑了一下,不顾别人的看法,这个孩子,他是要定了:“既然这么有缘,我们两个刚刚也经过了一番商定,我既然是夏华影视的ceo,就有责任去照顾好我公司的运营情况。所以现在,我想宣布一件事,茵茵这个孩子只要有我们夏华影视的全新打造,以后一定能站在整个娱乐圈的制高点。” 杜长德很快明白这个最小的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这是想要直接以自己的身份签约下卓音梵,但是……杜长德将目光又重新锁定在江和硕身上,江和硕的为人怎么样,杜长德虽然没有真正进一步了解过,但是国内富豪的圈子也就那么大,明里暗里杜长德都能通过一些其他人耳闻过江和硕的性情。 至少江和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杜长德还能知一个一二。 在江和硕发火请客出去之前,杜长德很想快点解决这种荒谬无厘头的谈话。众所周知江和硕虽然是一个杰出的企业家,但是最近几年也开始进军投资影视业,与江和硕首先交好的代表影星裴巍还有李如冉,就不属于他们公司旗下的艺人,而是和他们关系敌对的——巨星华娱。 江以墨当初被绑架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娱乐圈,否则以《狼嚎》的口碑以及江以墨的演技,会没有继续接到片约?这负责的事情落到江和硕身上,如果不是江和硕不愿意,江以墨会到如今只有一部作品问世? 杜温伦也不好好想想,光有想法不考虑后果,江和硕真心想将卓音梵这个小客人带入娱乐圈行业,会轮得到他们夏华影视吗? 当面说出来抢“艺人”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在等着被对方好好笑话一番。 不等江和硕发声,杜温伦掐着卓音梵的肩,道:“江先生,据我所知,你似乎不太想要你的孩子进入影视圈?” . 现场气氛慢慢的有点糟糕,江和硕重新陷回了沙发上,摸了摸绿扳指道:“不知道这位杜先生,为什么会对我们家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杜温伦相信,只要人活在世上,就有心结,就有把柄,虽然没有明确地问过卓音梵,不过杜温伦相信自己的眼光,卓音梵那么勤奋地致力于发展自己的表演事业,其目标一定很远大,至少,留在江家,虽然衣食无忧,可是江和硕过度的保护欲,无法满足两个孩子的需求。 杜温伦道:“江先生,您似乎有点太独权专横了吧?孩子的梦想,并不是因为你是做家长的人物,就可以独断专横规定他们的人生。” 杜长德呼吸窒了一下,眼刀子剜他一眼,他居然还不收声。 杜温伦道:“江先生,既然孩子都有孩子的想法,而我们公司,也拥有足够保证孩子翱翔天际的能力。如果你不认同的话,是在不相信我们公司的能力?” 杜温伦其实说的没有错,夏华影视在影视圈中算是一名老骨干了,业界认可,其条件优越,有专业的指导课老师教导新人艺人声乐、形体等,规模巨大也非常正规,公司内还配备许多有名的大牌经纪人,像是经纪人一姐胡湘,曾经就带红过不少男演员女演员,如果一个新人,被夏华影视相中,并被公司上层热捧,之后的地位一定会平步青云,风生水起。 要说这个签人的事情,杜温伦从来没有干过,卓音梵是他的第一次。 他不相信卓音梵不会心动,想要更加的成名,一个好的大环境对一个影星的塑造十分重要。 然而江和硕还没有先开口,江以墨已经先说道:“杜先生的眼光的确不错,不过茵茵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从来都很尊重她。” 他冲着卓音梵微笑了一下,和杜温伦硬要招人进来的态度完全不同,江以墨虽然和杜温伦年龄相差十几岁,杜长德一看,这话也不用多讨论下去了,完完全全就是自家的儿子输了。 全程卓音梵也没有说什么话,杜长德看她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说的样子,只以为这个孩子也没有杜温伦想象得那么出色?他们公司也不缺一个小艺人,无所谓的事情,相反杜长德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流露出一种执迷不悟的神情。 杜长德示意安妮扶他起来:“江先生,这次多有打扰,确实是我们这方面做的不太对,如果有机会,江先生能来h市,我肯定好好做一个东家,宴请江先生。” “哪里的话。”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客套话都是一套套说出口,能否真的做,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江和硕也道,“今天没能好好招呼杜老先生,以及杜老先生的儿子,实在也是我做事不周。还望杜老先生大人有大量,能够海涵。” 你一言我一语的,杜长德竟然发现他的那个好宝贝儿子,还掐着人家小姑娘的肩膀不肯撒手,杜长德笃笃了两下拐杖,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就差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杜温伦应该好好感谢自家爸爸年事已高,棍棒已经没有力气伺候他了。 杜长德道:“你,给我回去。上次的那个女孩儿的事情,回去给人家道歉,好好订一个酒店,当面请客,当面道歉。” 杜温伦如常的表情下,微微颤抖的手指已经在出卖他了。杜温伦不打算放弃,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放弃”两个字该怎么写。 他总认为,不签下这个小姑娘,不是小姑娘的损失,而是整个夏华的损失。夏华影视虽然厉害,片源也广,资金充分,但是在他眼中,目前公司的那帮女艺人,很多都是酒囊饭袋,不会有再大的出息了。 见自己儿子不肯动,杜长德险些将拐杖敲打到他的身上:“你到底走不走?” 杜温伦忽然就觉得还是原始人简单,虽然粗暴,看上谁了直接一棍子敲晕了就能拖着回家,何必像现在这样麻烦。 几个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卓音梵忽然以一种平稳的口气开口说话了。不说还好,一说就将全部的人全部震住了,特别是杜家老爷子杜长德,安妮几次出声在一边呼唤他,杜长德的神智都跟随卓音梵的话飞到了天外。 “温伦叔叔一直反复强调,夏华影视公司的资源非常好,一定能够善待像我这样的新人,这一点我非常相信温伦叔叔的能力,毕竟温伦叔叔是一个愿意花两百万买下两件t恤衫的男人,那么杜先生说的话,一定具有代表作用。” 别听卓音梵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说出口的话具备一定引导作用——杜长德的思绪先是在“花两百万买下两件t恤衫的男人”上面转了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血一时上涌,两百万,那可是两百万,买了两件t恤?当成名家大师的画准备裱起来呐?! 败家子,简直是败家子! 幸好在一边安妮赶紧扶住他,杜温伦看到他爸目露凶光,就像随时能将他撕碎的视线,杜温伦慢慢移开了视线。 杜长德一个拐杖直接抽在了杜温伦的膝盖上,别说,还挺疼。杜温伦忍痛咬了一下牙,还想辩解,杜长德又一下重击抽在了他的身上。杜温伦想起了二十年前他险些跑丢,被他爸的手下逮回来的时候,他爸也是拿这样一根实木棍子抽得他嗷嗷叫。杜温伦冷嘶了一声,硬忍住没发出丢人的乱叫,杜长德追在后面道:“你这败家玩意儿,媳妇媳妇不肯好好找,专门花一些钱砸在这种没必要的地方上面,看我不抽死你!”安妮成了中心轴,他们两个人围着安妮在转。 江以墨已经为卓音梵剥了一个大橙子出来,随同江和硕一起,卓音梵也顺道从杜温伦的强制中脱离出来,坐上沙发,两条腿在那边晃啊晃,李叔和张姨也开始有点搞不明白了,大概真正的高人就在于,不需要动用一根手指头,也能叫敌军自相残杀,全军覆没? 追了半天,杜长德累了,缓了缓,张姨上茶,杜长德喝了两口,茶香虽然四溢,涌上心头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苦味:“你说说你,成天都在想什么?” 杜温伦道:“爸,这可是你问我的。”他单手插兜,视线转向了卓音梵,“我还想再认一个干女儿。” 条件也好说,做他干女儿的好处太多了。杜温伦道:“只要你认我做干爹,我在s市可以立即置办一处房产送给你。” 87|82.79.70.69.60.0815 杜温伦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这么粗暴,认作干女儿之后,可以金屋藏娇一番,等个十来年之后……嗯,等个十来年之后干什么? 杜温伦突然沉默了。 他这话一出来,不说卓音梵的反应,就说李叔还有张姨他们的反应,都有点觉得太好笑了。 一个房子,就想和卓音梵套近乎,这就是根本不了解卓音梵的为人才会说出这样可爱的话。 要知道,当初那个左家的小鬼头,在桌上直接扔了一张钻石vip银.行.卡出来,还信誓旦旦保证,以后她的一切生活经济来源他全包了,卓音梵都没有心动。从这个事件点来看,并不是说卓音梵是一个对金钱没有概念的孩子,而是因为她太有想法了,江和硕当初捐赠的那个二十万,卓音梵可是第一时间想办法还掉了,又怎么会稀罕杜温伦提出来的条件? 果然,卓音梵对他的表示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本来钱财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争取的才脚踏实地,外人送来的,贪得太多,那都是不义之财。卓音梵也不和他客气,简单道:“谢谢温伦叔叔的好意了。有这个钱,不如多做做慈善事业怎么样?我代表那些山区的孩子,现在就在此谢谢温伦叔叔。” 杜温伦愣了愣。 连杜长德也是一愣,要知道他儿子开出的筹码是一套房子,而且他儿子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人物,送的房子绝对不会低于普通市价,也不打虚言,只会往高处走,据了解,s市也是一个一线城市,房价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 杜长德只觉得丢了脸:“你认那么多干女儿做什么,你连老婆都没有,你就想我在给你介绍闺女的时候,和人家介绍说,你还没成亲,身边就已经有了两个小闺女了?” 再者看人家的状态,根本不领情。 一瞬间,安妮看见了沙发上的兔子玩偶,那一天晚上和杜温伦奔波于大商场的记忆慢慢涌现,安妮也愣了一下,目光重新回到卓音梵的身上,原来这个就是杜总费尽心思想要讨好的“女孩子”,果然口味清奇,连孩子都想要下手,杜总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很不一般。 虽然卓音梵和刘梦涵的年纪相仿,杜温伦也同时提出了认作干女儿的想法,但从杜温伦认真而执着的神情来看,安妮觉得,有些事情,绝对没有浮于表面的那么简单。 . 最终这件事情没有谈拢,杜温伦被杜长德相当于提着离开了江家,飞机票选择了今天晚上的某个航班,时候也不早了,江家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安静,几个人坐了下来,难得因为一件私事,江和硕可以赶回家中,今天晚上张姨弄了一顿好吃的,李叔也随着一起坐下来,包括阮莞也被请了过来,江和硕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己家这么热闹了,一时间有感而发,碗中的饭都香了许多。 正好好吃着饭,张姨像是开玩笑道:“其实茵茵,刚刚我还真的怕你答应了他的要求。” 李叔也道:“江家自从因为有了茵茵,确实是越来越热闹了。” 卓音梵知道,他们这是舍不得她走,当然她也不愿意离开江家,离开江以墨的身边。 江和硕胃口大好,多添置了一碗饭,江和硕因为儿子,一直对卓音梵这个小丫头很有兴趣,而今天卓音梵的表现,又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认识,事情还没有卓音梵表述给杜温伦的那么简单,他还真想听听卓音梵进一步的分析。 江和硕道:“茵茵,你是真的有打算踏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卓音梵点点头。 江和硕又道:“你可知道娱乐圈表面看起来很风光,但私下……”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江以墨是一个比较沉默也比较早熟的孩子,自从卓音梵坚定自己想要进军娱乐圈的事情以后,江以墨给他发过一条内容为“爸,我想重新进军影视圈”的消息。 江和硕从李叔那里听来整个事情的原因,原来是当初去京城录制节目的时候,接机的人小贾在车上说了一个娱乐八卦新闻,某女星童星出道,在一部新片发布会上,导演组他们公布,该女星即将在片中有荧屏初吻的传闻,影片的热度一瞬间被媒体人给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知子莫若父,江以墨在想什么小心思,江和硕作为一名父亲,虽然在生活照顾方面不太称职,可是他的想法,江和硕全部知道,卓音梵如果真的想要踏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如果没有一个深厚的背景,难免遭遇到潜规则等肮脏的事情,将来与男演员演对手戏也是一个大问题。 吻戏还好说,如果是床戏的话…… 江和硕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江以墨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本来在喝汤的汤匙,忽然没抓稳,坠落地面,汤花也溅到了一些在身上。 张姨一看,赶紧拿湿毛巾为他擦擦:“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江以墨可是在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有走神过,动作规范优雅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小小失误。 江和硕抿嘴轻笑了一下,就拿李如冉的影片来做比方,“吓唬”了一下卓音梵:“茵茵,拍戏的时候呢,也会有出现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镜头。没人能做到真正的干净,虽然说这句话早了一些,但是叔叔这不是危言耸听。之前你也见过你如冉姐姐演的戏吧?” 卓音梵回忆了一下,何止见过,因为李如冉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爱就不要离开》里面李如冉饰演了一个因为得不到男主的爱,最终因爱生恨的坏心眼女配,有一集的镜头是,李如冉饰演的角色白梦需要强行挽留男主,于是动用了一些手段,一边脱了外套,露出了低低的胸,一边狠狠地冲上前拽住男主的衣领,然后咬住他的嘴唇,推送自己口中的某个柔软的物体。 镜头整整持续了三分钟,而且是特写放大的那种,江和硕还调侃道:“当初你如冉姐姐拍一场吻戏的时候,她还请我去探班。” 真是恶趣味啊,连喜欢的人都要调侃……张姨还有李叔不约而同地在内心深处想。 其实李如冉是想要调动起江和硕的霸占欲,不过适得其反,江和硕似乎看透了太多的事情,倒没有觉得那么难以接受,不过他刚刚举了这么一个例子,江以墨那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江以墨拿起餐盘边的干净手帕,净了净嘴,然后示意他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去看书了。你们慢用。” 又是一个恶趣味的人啊,连儿子都要调侃……张姨还有李叔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在内心深处想,同时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向卓音梵、江以墨还有江和硕他们三人组。 . 晚上趁大家都去休息的时候,卓音梵和江以墨也都洗完澡,躺在床上,江以墨一直在沉思一件事情,约好的练功也没能好好练。 背对着躺在她的身边,卓音梵和他说话他也假装没有听见,卓音梵再有些大大咧咧也知道江以墨有点生气了,她拿手指戳了戳江以墨的后背,江以墨先是不动,卓音梵又戳了戳,江以墨往远离她的方向缩了缩。 卓音梵干脆爬起来,绕到床的另外一边,正面对他。 戳戳他的脸颊,年轻的一张脸满满的胶原蛋白,很快戳过的地方重新弹回来。卓音梵哄他道:“以墨,不要不开心嘛。” 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他喜欢看到卓音梵享受自己的事业,但是也会为一些惦记她的白眼狼感到烦躁。 “我没有生气。” “那你是怎么了嘛。” “我生气了。” “啊?你刚刚不还是说没有生气。” “嗯,我不想生气,我想让自己不生气,但是生气是一种没法克制的情绪。” 江以墨平静地叙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所以我还是生气了。” “睡觉吧。”搞了半天,卓音梵还是没能明白江以墨在生什么气,江以墨为她盖好了被子,让她老老实实一点:“晚安,茵茵。” 半夜,卓音梵确实睡的十分踏实,最近几天因为上学还要兼顾忙生意的事情,让她很快能进入梦乡,并且睡得十分的沉。江以墨算好了她睡着的时间,从床上轻手轻脚下地,下了回旋楼梯,江和硕居然坐在客厅里面,电视也亮着,他正在反复重温李如冉的经典影片《平行线》,故事中不断被江和硕回放的镜头是李如冉演的女主人公,与男主角在雨天之中会面,共撑着一把伞,两个人相拥直至慢慢柔和接吻。 江和硕没回头,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话:“有时候我真想问问,到底是我的吻技好,还是那些男演员的吻技更好。又会不会有因戏生情这种事发生。” 江以墨感觉到他的爸爸已经发现到他的存在,慢慢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江和硕道:“如果你真的想去做,就去做,爸爸不拦你,你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权。学会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江以墨沉默地和他一起看影片,江和硕揉揉他的脑瓜,虽然他的这个儿子看起来什么都没想,不过接下来的影视圈,似乎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要看了。 卓音梵的床戏还有吻戏,江以墨怎么可能会让给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人? 那种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周末,中午饭点,江以墨带卓音梵见了一个意料之外,又符合情理之中的人物——贺承望。 88|82.79.70.69.60.0815 自从节目录制完毕以后,许多天不见,贺承望似乎沧桑了许多。 这个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长相颇为中规中矩,国字脸,浓眉大眼,不笑的时候有些凶。包厢选择的地方比较隐秘,江和硕一个朋友开的私人会所,没事儿的时候有些大明星来s市贵地游玩,也会来这个会所里面私下会面交谈。 其实贺承望早就想对卓音梵联系了,要不是一些私人原因,譬如说当初他和李如冉两个人打赌,李如冉向他引荐这个小姑娘,他各种看不上人家,觉得李如冉一定是收了江家什么好处,谁不知道她和江和硕的关系? 想塞卓音梵到他的剧组,八成也是夏华的死对头,巨星华娱的安排。结果那张脸啊,被打得啪啪响,看完节目以后,贺承望一直在深思,好不容易吉天成提供了一个大家伙聚聚的机会,凌风和裴巍都抓紧机会和卓音梵“套近乎”,贺承望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来觉得自己是一个出名的导演,没必要放下身段,二来他也不想在这个赌注上面太坦诚地承认自己输了。 一直按捺着找到合适人选的兴奋之情,贺承望端正地坐在座位上面,今天同来的不仅是他,还有许久不见的影后李如冉也在,而李如冉的身边,还有三个气质各不相同的人物。其中一女二男。 卓音梵进到门内以后,就和大家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江以墨也不出意外地和她一起来了,见到那三个人物以后,江以墨明显认识他们的状态,他们也都对江以墨感到十分敬畏的样子,主动地对他点点头。 在包厢服务的美女传菜员引领他们坐下。 聊天的话题比较私密,传菜员很快出去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本来今天的主场就是贺承望贺大导演,结果李如冉一看他这臭脾气,和摆到熔浆里居然也不会化的石头一样,又硬又倔,明明是贺承望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现在倒好……李如冉开口道:“小家伙,咱们又见面了。” 美人儿就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坐在那边也能自成一副绝美的画卷,而且当世的人对长得特别漂亮的人的宽容度都会非常高,可以说只要看到这种美人儿,心情会格外好。 卓音梵看到李如冉时的心态也是如此,今天李如冉上了一个裸妆,脸容清丽了许多,长发微卷黑亮,穿了一身比较职业女性的套装,卓音梵从原来的座位跳下,走到了李如冉的身边,李如冉身边的二男一女是第一次见到卓音梵的真人,齐刷刷看着她,这个小姑娘就是今天贺大导演和影后李如冉两个人同时宴请的小宾客? 小小年纪,生得灵动归灵动,漂亮是漂亮,但是也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就是这样,贺承望从小姑娘进门以后一直盯着人家看,连影后李如冉也亲自倒饮料给她喝! 服务真够到位的。那可是影后级的人物,李如冉现在根本不屑讨好一些导演,也能接到不错的片源,她就是票房的保证。 也罢,只能证明人家影后有一颗喜欢孩子的心,结果贺承望一出口就将三人震住了。 贺承望道:“这个,卓茵茵啊,咱们也就长话短说开门见山了啊,今天通过李如冉呢,咱们又联系到了一起。我接下来有一部电视剧要拍,算是我的转型之作,原来我都是拍一些历史类型浓厚的片子,这一次,我打算走武侠路线。” 三个人里面,两个男人分别是李如冉的保镖,做了很多年的保镖也比较亲了,所以这个饭局也让他们在场没有走。其中那个女性,名叫薛佳竹,是李如冉现在的经纪人,如果要说胡湘是夏华影视的经纪人一姐,那么薛佳竹就是巨星华娱的经纪人一姐,他们巨星华娱与夏华影视不同,手上的资源走的基本都是电影大咖路线,看李如冉就知道了,现在接拍的片子基本都是电影。 电影和电视最大的本质区别就是,电影可以面向全球,而电视,可能只能局限于国内观众的范围。 短短两个小时左右的电影,里面承载的内容,还有思想,各人的演技都互相相辅相成。 怎么样让观众心甘情愿花钱走进电影院? 拼的就是口碑,就是实力,就是演员的人气还有号召力! 一般人也会认为电影咖和电视咖相比起来,前者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得多了。不过国内有些将电视圈做到顶级的电视咖,也会给人一种超强的存在感,这一类人偶尔也会接触一下电影圈。两边都能做到风生水起的,目前国内较为年轻的男演员,裴巍算是其中一个影视双栖的男神。 一般明星都是先从电视圈走起,李如冉也不例外。也不是人人拍了几部电影或者电视就能被称作咖,能被叫做“咖”的,与演技有很大关系。李如冉与裴巍两人的演技在当代无疑无可挑剔,自从李如冉不接拍电视剧以后,一年或者几年出品一部电影,即使不像电视剧那样保持高曝光率的宣传,人们也愿意在听到李如冉的大名之后,花钱进影院捧场。 而贺承望虽然走的路线一直都是电视剧导演,但是他拍的作品也是电视收视率的保障!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薛佳竹知道,贺承望这次要拍的电视名为《饮血刀》。改编自网络一部非常出名的小说,与其小说名同名。 小说历时三年,连载超过千万字,终于在去年的时候完结,薛佳竹也看过那本小说内容的一部分,故事里讲述的一把名震江湖的饮血刀,为了抢夺这把刀,各大门派以及魔道中人纷纷争抢。 里面有一个角色虽然在中间段出场,但是人气一直位居高位不下,当贺承望表示要对这部人气超高的小说下手时,许多网络用户纷纷砸场子——也全为的那个角色。难道贺承望他要…… 贺承望道:“我将要拍的电视剧《饮血刀》之中,有一个角色是只能由孩子来演的。” 薛佳竹看看他,果真是! 但是关键是,这个孩子能够胜任吗?太铤而走险了吧。 李如冉笑而不语,江以墨则在慢慢地品茶。 贺承望以一种很平静的口气宣布道:“这个角色我希望由你来演。” . 卓音梵和江以墨简单地在包厢里面用过餐之后,两个人就先回去了,贺承望也没有逗留太久,事实上《饮血刀》在未来两天就要准备出发到影视城去进行封闭式的拍摄。 贺承望准备离开会所,赶飞机回去之前,李如冉拦下他:“贺导,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的傲娇。” 贺承望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衬衫穿的不太合适:“那是你们年轻人用的词,不太适合在我身上。” 李如冉笑了笑,靠在门边,看他匆忙的状态,道:“怎么样,我给你推荐的人,最后绕了一大圈,还是用了她吧?” 贺承望可不想主动坦诚自己的过失:“马马虎虎,那孩子的表演我是看在比较符合《饮血刀》中的形象,也可以说,暂时找不到其他比较符合的孩子了,毕竟那个角色本身就很难找到人选。她运气好而已。” 李如冉摇摇头:“贺导,你要是信我一回,就好好在剧中期待她的表现吧。” 贺承望没再回答什么,简单地道别之后就走了。 李如冉只是觉得,贺承望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不老实,明明挺在意整件事情,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物,这下有好戏看了。 薛佳竹在一边看了整场的戏,还是觉得他们几个人都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薛佳竹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就在刚刚,她也被安利了一回,用手机去看了卓音梵在《未来星之梦》中的表演,虽然挺精彩,但是同期其他选手也很出色,比如她看那个小清远和尚就挺不错。 薛佳竹道:“贺大导演要的那个角色,很考验孩子的理解能力,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理解媚骨天成这四个字?” 别提一个小孩子了,薛佳竹也带出过不少明星,有资质好的,也有过资质差的,要说大人,也很少有能够真正演出媚骨天成感觉的人在,何况他们居然一个个将希望全部托付于一个小孩子身上? 疯了,大家简直都是疯了。 . 回到家,张姨早就紧张地等在家门口了,见李叔载着两个孩子回来,上前就问:“怎么样?那个贺导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他让我参演他的电视剧《饮血刀》。” 卓音梵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对于张姨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啊! 想想卓音梵来他们家这才多长时间,又是被央视著名节目制作人邀请去参加节目,又是被业界一个出名的导演邀请去拍电视剧,发了,发了,简直是发了。 张姨忍不住喜悦的心情抱住卓音梵,这个孩子,简直是他们家的小门神。连阮莞听到消息以后,也掩盖不了激动的心情。阮莞平时喜欢看一些武侠相关的小说与电视,就爱剧情里面演的能够轻功水上漂的爽快感,还有江湖豪情的潇洒感。 再加上那是拍过春秋战国时期某部火翻天的大导演,阮莞翻来覆去将那部长篇剧作看了整整不下五遍,对其内容的设定自然爱不释手,听到卓音梵要与这样的大导演合作,一定是卓音梵太厉害了,得到了收视率保证的大导演的认可。 一家人欢欢喜喜,江和硕却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提出了质疑:“茵茵,这进组的事情,你们是相约定在了下周,嗯?” 卓音梵知道,江和硕是担心她拍戏和学业不能同时顾全,贺承望那边已经号召了其他演员先进组开拍了,到她的部分不着急出演,不过到时候卓音梵还没放暑假,等拍一段时间还得回来参加春季学期期末考试。 89|82.79.70.69.60.0815 阳光小学校长办公室,五年一班的班主任广虹老师,以及校长,年级主任全部在,江和硕也亲自光临了现场,这位校长年纪已经很大了,人长得比较和蔼可亲,面对当初卓茵茵的事件,也觉得这个孩子可怜,对她感到很抱歉,所以在之后,发现原五年一班班主任张美琪老师私下对卓音梵还动用私权,一方面为了保证学校的名誉,另一方面为了卓茵茵这个孩子,毫不客气地选择了对张美琪老师的批评处分,以及“放假”处理。 对于卓音梵这个孩子的印象,大概校长的想法还停留在“真的太可怜了”几个字上面,所以江和硕早晨赶过来同他们说的事情,校长简直惊呆了。 他抬了抬眼镜,仍然感到不可思议:“江先生,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江和硕坐在软皮椅里,两腿交叠,两手交握,很平静地回复道:“您是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那个校长再度上上下下打量卓音梵这个孩子,年级主任也觉得不可思议:“江先生,请假的事我们能理解,但是你说是因为拍戏?” 他和校长两个人眼神互换了一下,包括广虹老师也看了看他们几个人的眼色,再将目光放在了卓音梵身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校长道:“广虹老师,你怎么看?” 广虹道:“我才接班没有多长时间,这件事……”她回忆了一下,说白了卓音梵这个孩子本身就是奇迹,重新入学了之后瞬间成绩名列前茅,她也翻过以前卓音梵在班级的成绩单以及记录,完全是学渣吊车尾的状态。 不过其实小学的课程并不难,只要愿意学,勤奋学,谁都能进步。 但是拍戏什么的,太突然了吧…… 校长他们完全是质疑的状态,江和硕换了一个坐姿,身子往前一探,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茵茵这个孩子,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张,其实这件事应该签了保密协议,不便太多公开,但是找理由号称自己生病了,需要一个很长的假期去看病,这种谎话……等到谎言揭穿的那一刻,有一点让双方都不太舒服的感觉。至于拍什么戏我这边的确不方便多说。” 他在这里也卖了一个关子:“等到导演到时候公布剧照的时候,各位自然就会知道了。” 江和硕的斟词酌句特别用心,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大家听来这些话心中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然而胃口都被吊得十足。 学级主任偷偷与校长交头接耳:“说的和真的似的。” 校长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吧?” 在剧照放出来之前,他们始终怀疑,卓音梵会拍戏? . 广虹老师领着他们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假期请的比较长,校长半信半疑之间特许了,不过学业的问题,谁能保证呢?即使广虹说卓音梵这次考了全校第一,没有作弊,说不定就是她运气好,不能代表她次次都能名列前茅。拍戏的时间正好又卡在春季学期期末考试这个尴尬的时间段。 江和硕迈动着长腿,居然有高年级的女孩子在课间故意在那边乱转,不知道谁放的消息,说明江和硕来到学校,即使是一个孩子的爸爸,许多已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忍不住花痴这位大人物。 有几个小姑娘躲在墙角后面偷偷看他,边看边感叹:“天呐,是江和硕。我爸爸说他家贼拉有钱了。” “那个江叔叔好帅啊,好像和我爸爸同龄,但是看起来比我爸年轻多啦。” “跟在那个江叔叔身后的女孩子是谁?” “笨蛋,卓茵茵啊,五年一班的卓茵茵。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没文化的,太落伍了。” “卓茵茵?好耳熟的名字?”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吗?之前咱们学校有个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她,后来她不是经常在网络上表演节目吗,还参加了央视的那个《未来星之梦》的逐角大赛!” “这么厉害?等我搜搜看。”那个六年级的小姑娘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立即连到微博上面,一搜“卓茵茵”三个字,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她的新闻,特别是一个叫做“卓茵茵官方应援团”的id,点开来一看,全是她从“出道”至今美美的照片。 莫名其妙就被粉上了,尤其现在还见到了真人,尤其这个真人居然离自己这么近,尤其这个真人仿佛听见了她们说的话一般,从几米开外的地方居然就回头,遥遥地看到她们几个探出脑袋花痴的小姑娘,如沐春风一般地笑了笑。 “她她她刚刚在看我了……我们刚刚说的话很大声吗?” “没有呀,我们都是在讲悄悄话。” “可能是巧合吧。”可是,居然被圈粉了。因为卓音梵的那个笑容,在阳光下,实在是太过耀眼。那个率先掏出手机的孩子立即点开卓音梵的微博账号“魔道教主卓茵茵”,赶紧成为了她的第1300000个小粉丝。 她们永远不会知道,卓音梵平静的笑脸背后,许多事情并不是巧合。卓音梵因为修习魔功,又总要提防一些所谓的正道门派,耳力远胜于常人,刚刚她们的那些话,全部不小心被卓音梵听见了。 江和硕看到她无事的情况下在默默地笑,奇怪道:“怎么了茵茵?” “没有事。”卓音梵扬起脸,感觉走廊外的阳光特别的灿烂,连心情都跟着越变越美,“只是觉得学校真是一个可爱的地方呢。” . 上完了早上两堂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广虹老师才开始向大家宣布一件重量级的消息:“是这样的孩子们,茵茵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不会来学校了。” 还没讲出原因,全班沸腾,好多同学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茵茵,你要转学了吗?” “茵茵,你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吧?” “茵茵,你不要走啊……” 这帮孩子,很多人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现在一个个的对卓音梵都非常舍不得,连欺负过人的梁烨听到消息以后也傻眼了,在课桌下拿圆珠笔戳着橡皮擦。 宋筱筱则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卓音梵一走,上次的全年级第一事件就会跟随她一起烟消云散,到时候宋筱筱又能稳坐全班第一乃至全年级第一的宝座。 虽然宋筱筱平时不会也真的不敢拿卓音梵怎么样了,暗自还是会小小的进行比较,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心情快飞上天,表面上还要装成不舍的样子问候一下她的这位小同桌:“茵茵,你这次请假请这么久,去哪里呀?不会真的不来了吧?到时候考试怎么办?” “大家安静一下。”广虹在讲台上扣了扣桌面,全班同学都静了下来,广虹开始讲道,“是这样的,茵茵同学不是不来了,而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需要在家里修养一段时间。”她咳嗽了一声,这个说谎的活可真不适合她来干。 许多同学一听广虹的说法知道了,卓音梵肯定是摔伤了之后用脑过度,大脑还没好全。 大家表示理解,下课的时候又重新聚到她的身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关心她接下来的学业怎么办,只有宋筱筱有点开心,一下课就跑到操场附近偷着乐了,不管事实怎么样,只要卓音梵离开学校一阵子,天天不能上课听讲,还怎么能在之后将学期期末考试考好? 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咯! . 贺承望在那天见面的时候给了卓音梵一张名片,只要卓音梵想通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卓音梵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成名的事情,剧组已经于两三天前举行了开机宴,许多大导演在开拍之前都会烧香祭拜,希望自己的影视作品能够大卖。 卓音梵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在微博上面挂了一则公告,表示梵音阁需要歇业半个多月的时间,大家感到费解的同时都很舍不得,有人居然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点千丝万缕的关系。 微博中这样留言道:“你们说,小女神茵茵是不是被请去拍戏了?” 最近微博开通了可以在评论下评论的留言,底下的回复要炸了:“别说,还真有可能。” “请楼上大神具体分析。” “很简单啊,最近媒体不是公布贺承望贺大导演正在开拍《饮血刀》吗?” “《饮血刀》?那个人气超高的武侠小说?” “不是吧……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有可能。而且卓茵茵在《未来星之梦》的环节,四位导师里其中有一位就是贺承望!” “可是贺承望一直没有公开呀,虽然茵茵能拍戏我会她感到高兴的,但是你们也说的太悬了吧,感觉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的事。” “呵呵:)单纯觉得这个脑洞开得太大。” 这还没怎么样,具体消息也没公布出来,卓音梵底下的评论居然吵翻天了。甚至有大批《饮血刀》原著的粉丝听到了消息以后,第一时间组成观光团队冲过来开始辱骂—— “开玩笑吧,你要演《饮血刀》?你要演《饮血刀》里面的那个大人物?” “mdzz,贺承望拍的都是烂片,之前一直自诩国内最出名电视剧导演,就是一个zz,选角也选的乱七八糟。” “《饮血刀》我可是追了三年,如果你真要拍,那么里面只有一个角色还没定档,大家都知道,就是‘一刀出鞘动天地,封喉只在一线间’的玄冥圣女刀问凝。” 90|82.79.70.69.60.0815 刀问凝这个角色,确实难演,经过百度发现,是作者春秋大萌的超高人气连载作品《饮血刀》中的一员,刀问凝师从玄冥派,为玄冥派主掌门李道玄的唯一的关门女弟子,又为门派中的玄冥圣女。玄冥派是一个比较中立的门派,文中背景自古正邪从来都势不两立,玄冥派夹在中间,门中有规,无论是正道也好,还是魔教也好,任何一门的事情玄冥派都不允许干涉。 刀问凝自小就是一个武学奇才,在十二岁那年为练神功,闭关修炼的时候由于心智尚浅,不小心心魔潜入,幸好有师父李道玄的闯入,才制止了她进一步走火入魔,然而神功因为心魔造成的亏虚,刀问凝从此以后身体无法再发育长大,只能定格在自己十二岁的模样。 即使这样,刀问凝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虽然模样只能保持成女童的形态,但是依然无法阻止她在修炼神功失败之后的二十年间,遇上了从此毕生挚爱的男主人公——一名兜转于江湖的落魄刀客。 也就是说,刀问凝虽然是一个孩子的外表,但是是一个大人的心理状态,难怪贺承望会认为这个角色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为了忠于原著,贺承望也不想另辟蹊径找个大人来演,而网络上的骂战越演越烈,还不仅仅因为人物的难以塑造。 刀问凝在与男主人公爱恨情仇的同时,实际年龄二十二岁那年,路上捡到一个快要饿死的小乞丐,也就是她之后收的唯一一个弟子。 随着弟子的日渐长大,师徒两人一面追捕男主人公,一面搜查饮血刀的下落,两人结伴而行,相依为命,刀问凝这个永远不会衰老,也永远不会长大的师父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辰风最终将爱上她,为她疯魔,为她发狂,甚至不惜毁了一切,成了一个人人喊打喊杀的大魔王,终究害人害己。 故事中要表现出刀问凝的亦正亦邪,又要表现出她对两位男角色的纠葛情缠,光是这心理路程的变化,就实在是太太太难演了。 毕竟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够很好地掌握大人的心理状态? 还不如一开始找一个童颜但是已经成人的女演员来演,那样还能让广大观众接受。 这下还没开拍,原著粉们已经将演员以及导演组们问候了百八十遍。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一百个人心中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每一个人读作品时候的想象程度都不一样,许多真爱粉是不容许有电视剧这种肆意改编原著剧情的存在,哪怕再忠实原著,选角方面也不能完全符合每一个人的想象,所以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出来,总会有不一样的声音——那会毁了他们心中的角色形象! 无疑刀问凝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不是女主胜似女主,太多太多的原著党粉丝一*涌入卓音梵的微博,这还没被公开的事情,都道听途说过来了,将卓音梵里里外外喷了一遍,当然卓音梵的铁杆粉丝们才不会纵容他们的小女神被这样肆意谩骂。 微博里面展开了长达两天的骂战,李叔看到那些无中生有的骂语,居然是针对一个小孩子,真想打字全部骂回去,却被江以墨拦下了:“没有关系李叔,让他们骂,鲁迅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再说,他们怎么知道茵茵会演不好?” “可是这也太气人了。”张姨也忍不住了,特地截了几张图指给江以墨看,“小墨,你快看看,他们说茵茵不适合演就不适合演,放什么人参公鸡啊!” 那条评论点评了卓音梵长得丑,各种以前的胖的样子全部拿出来说事,发了好几个评论出来,吸足了别人的眼球,很多人纷纷点赞,网络媒体就是这样,卓音梵却比任何人都看得透,示意张姨稍安勿躁:“张姨,他们敢那么说我,也是因为他们在网络背后,我们大家都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谁,骂我也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宣泄口,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只是大家骂,他也跟着骂,我们何必为了这类人负气呢?” 我勒个天,李叔看看她,不禁想竖个大拇指点个赞,这小丫头,觉悟太高了。 卓音梵胸有成竹道:“我不仅要演,我还要他们爱上我这个角色。” 最终由角色,再爱上她这个人! . 卓音梵人未至,传刀问凝这个角色进组的消息已经沸沸扬扬,许多人都很期待,听说是贺大导演亲自定档的角色,别说,还挺神秘的,至今不知道究竟是谁。 童然是该剧的主要女演员,仿佛是为了庆祝自己转型,从角色选定这件事上面就能看出来,他与以往不同,这期的演员采用的普遍都是新人,当角色剧照公开以后,让很多期待已久的,比如李如冉的粉丝都大骂贺承望的人物选的太垃圾。 比起李如冉的妩媚生动来,童然的长相过于腼腆,扮相也过于清纯朴质,大家都很难想象童然饰演的女主角在之后会怎么堕魔,成为一名心狠手辣的魔女。 今天结束了他们的新拍摄,助理跑过去喊道:“然然姐,辛苦了,导演说了,今天晚上再去聚宴楼,摆进组宴。” 大家围成了一圈,听到助理说的这句话,都有些费解,还要摆进组宴?童然正式进组的时候比其他主要角色都晚,也没见导演专程为她再摆一次正式进组的欢庆宴,这接下来的刀问凝的扮演者还没正式过来,就要? 待遇也太好了吧。 童然点点头,喝了一口大玻璃杯里的水,才道:“帮我谢谢导演,等等我就去准备准备。” . 一帮人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赶赴聚宴楼,童然走在最后面,和她搭戏的男主人公演员名叫秦海浩,也是一个新人演员。聚宴楼开在影视城内部,方便大家吃饭,路上也能偶遇一些其他剧组的演员,毫不稀奇,那些服务生们面对这帮新人还没出名的演员也都见怪不怪了。 一帮人有说有笑,秦海浩是一个长相严肃,但是真人有点浮的男演员,不过面相非常俊,女人缘很好。一帮工作人员簇拥着他们在走,大家都在猜测这次贺承望导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秘感保持的太足了,没人知道这次他请的演员究竟是谁。 有个工作人员忍不住猜测:“会不会这次是请了一个已经成年的女演员来?” 另外一个也调侃道:“如果不请成年的演员来演,想象一下咱们的秦海浩要与对方演对手戏时候的样子。” 大家笑作一团,万一真是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秦海浩的对手戏可要遭殃了,还得表现出对对方想爱又觉得遗憾,难以碰触的心态。但同时也表示,这很有看头,因为既考验演员的功底,一旦两个人都演好了,妥妥的能感天动地,圈粉无数,然而演不好,分分钟观众朋友们都会出戏,甚至会带来一片天的谩骂声。 “不行不行。”另外一个工作人员摇摇头表示实在没法想象,“我只要想到小秦这张脸要和一个小姑娘对戏的时候,我就只想哈哈哈哈先哈为敬。” 秦海浩也配合地按了按额头,表演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确实是要遭殃了啊,我该怎么和一个小女孩对戏呢?” 他的调侃只让童然有一些烦躁,跟在他们一帮人后面,童然没有说一句话。 她作为女一号,本来在女性角色间,应该持有最高的关注度,然而现在适得其反。 助理发现了什么不对,刚想说点什么,几个人就碰见前面一个小姑娘,似乎迷路了的样子。秦海浩第一个跑过去,摸摸她的脑袋,远远瞧见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皮肤水润,让他感慨年纪小就是好,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个小姑娘长得太讨喜了,秦海浩忍不住有点大哥哥心态泛滥,揉了揉她的脑袋瓜问她道:“小盆友,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姑娘抬抬眼,声音特别软糯:“大哥哥,你知道二楼a区怎么去?” 还真是迷路了啊,几个人一看小姑娘的模样生得讨喜,都特别可怜她,秦海浩干脆抱住她,让她骑在自己的肩上,正好他们几个人要去的包间也在二楼a区,干脆一起带着她去了。 “喂喂,小秦啊,你的偶像包袱呢。”有人又调侃道。 秦海浩道:“哈哈,这小包袱不是在肩上呢吗?” 几个人一路走走停停,乘坐电梯到了二楼a区以后,秦海浩还耐着性子问:“小盆友,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都在哪个包间等你吗?” 小姑娘点点头,说:“知道。” 秦海浩还想调.戏她,抱着人家小姑娘想求一个么么哒,被他带来的助理硬性分开了:“海浩,注意一下形象。” 秦海浩只好讪讪地放手:“得得得。我也不折腾了,省得这样下去,被别人误会我是一个变态怪蜀黍呢。” 他们几个人要与小姑娘分道扬镳,走进了一个名叫“兰陵笑笑生”的包间,还有一个工作人员郁闷道:“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一个小孩子也不好好看紧一点。” 另外一个挠挠头道:“总觉得刚刚那个小姑娘在哪里见过。” “我也觉得。” 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正说着,包厢门打开,贺承望与一些制片商还有副导演已经坐在里面,秦海浩、童然他们几个人分别找位置坐了下来,屁股还没坐热,发现那个小姑娘也跟了进来。 秦海浩赶紧道:“小妹妹,你进错地方了。这个包厢里面没有你的父母,是不是还是迷路了,要不要我再带你去找找?” 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比较热心肠,扬言说要帮忙,只有原先坐在包厢里的人物不动声色,贺承望突然道:“她没进错。” 他的声音换来所有人的注视,几个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秦海浩反应快,一脸懵逼之后,一瞬间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椅子往后一仰,在地上砸了一个沉沉的闷响。 卓音梵一身淡白色的小旗袍,再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长发两鬓往后梳了一个公主头,中分,露出脑门,眉眼就能看得出精神气十足,眼睛亮亮的非常清澈,贺承望道:“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正式进组的小演员,卓茵茵。咱们大家欢迎一下她。” 卓音梵这才正式地和大家招招手,笑容很甜:“大家好,我是卓茵茵,谢谢大家,很高兴能在接下来拍戏的日子里,和大家在一起。” 所有人彻底傻眼了,这位就是贺承望请来要演刀问凝的新人小演员? 91|82.79.70.69.60.0815 够新的,还真是一个小演员。 秦海浩一想到刚刚在路上的时候,遇见这个小姑娘,也就几米远的距离吧,他们几个人的调侃声音比较大,原以为路上没有人,结果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剧组里其他一些工作人员刷拉脸就白了,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被听到了什么,一小姑娘能理解什么意思? “贺导,您不是开玩笑吧?”距离近的一个人,甚至跑过去偷偷在贺承望耳边说话。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其妙感觉卓音梵居然转过脸来面向他,这个人心里怂了一下,赶紧收了声。 会不会和李如冉说的那样,该在拍摄期间对她拭目以待,贺承望也觉得这件事在铤而走险。但心中总有道声音一直在重复说,就是她,他要找的角色演员就是她,必须由她来演! 童然的助理看看童然,这贺大导演,不是真的要……开玩笑吧? 大家都很不看好这次的选角,虽然年纪和原著是符合了,而且心细的童然发现,原著里面刀问凝是定格在十二岁的年纪,而现在这个做自我介绍的小姑娘,居然对他们号称才九岁? 不过卓音梵的身高弥补了一切,150的净身高完完全全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才九岁的孩子。 身材不胖,但是也不会很瘦,看到贺承望似乎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演出,大家也都不敢当面说些什么,这可是贺大导演千里挑一出来的人物,大家质疑的同时,其实另一方面也在隐隐期待什么。 也许只有当真正拍了刀问凝的片段的时候,贺承望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 卓音梵今天也不是一个人来到影视城备战,江和硕不放心她远赴千里,特别是她还是这么小的一个丫头,这次选择了一个年长的女性陪同,也就是张姨。 张姨本来将她送进聚宴楼之后,因为一个外人不方便出面他们剧组的聚会,先回去酒店单独等卓音梵了。 等到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卓音梵只要一通电话,张姨立马派人来接。 饭局差不多十点钟结束,因为大家都在兴头上,特别是剧组中的男性工作人员,有些喜欢沾酒,酒过三巡话都比较多,又拉拉扯扯聊到了那个点,外面居然开始下雨了大家不知道,从开始落座以后,秦海浩一直在注意观察这个新人小演员,她话不多,但是特别有礼貌,别人问她什么她都会微笑地回答回去,也不随便撒娇任性发脾气,可见剧组的工作人员慢慢对她进行了改观,谁不喜欢乖巧不胡闹的孩子呢? 再加上她这么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等到饭局散了的时候,导演还有副导演几个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着,大家全部被堵在门口,演员他们有剧组专门安排住的地方,但是卓音梵与他们不同道,江和硕专程为她订了另外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入住。 卓音梵等在门口,天上正在打雷,轰的一声,童然是一个特别怕打雷的姑娘,吓得顺道挤在了秦海浩的身边,大家都有些喝高了,看他们靠的那么近,有的人甚至还在调侃童然和秦海浩的关系,毕竟他们两个人是整部剧的男女主演担当,童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的脸本来就比较白,哪怕在昏压压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来两颊绯红的状态。 秦海浩虽然是新人演员,在当代新人明星里面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高大威猛的形象,加上颇有些严肃的长相,不笑的时候显出他有些禁欲系的性感,还有他刀刻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的下巴,童然有些看呆了,但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然发现秦海浩看着前面不远的灯光下的那个小投影看呆了。 那里谁也没有,只有即将出演刀问凝的新人小演员。 “海浩。”旁边有人拿胳膊肘捣捣他,“你怎么了啊,看着一个小姑娘也能看傻了?” 秦海浩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要看到卓音梵,就会有些烦躁。 后边有个人喝大了,直接说道:“我估计啊小秦他是从现在开始培养怎么快速入戏呢。” 也对……大家都看看秦海浩,再看看距离他们有一些距离的小姑娘,总觉得人小姑娘仿佛和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就是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让人感觉一点孩子气都没有。 卓音梵站在那里,雨中的路灯投在地上一圈浓浓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酒店里有准备一把伞,卓音梵没有选择和他们站在一处,秦海浩观察出来,她应该是在等人,但看久了之后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卓音梵只是想要在雨中玩一会儿水。 她时不时伸出手,感受手心中雨花在溅,地上的影子在水花中朦朦胧胧,脚面溅起的水珠快变成了白雾,卓音梵揉了揉手心中的触感,紧握拳头,闭气,又慢慢松开。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如果不是后面有一帮人看着,卓音梵很有可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在雨中慢慢聚气练功。有时候在恶劣的环境下练功反而能让功力快速突破,而且更能考验练功者的心境修养。 就像少林寺的武僧有时候会选择在瀑布里面练习一样。 看到这里,秦海浩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带了一点小孩子心性啊。 那么他的紧张也就是真的有些可笑了,居然会觉得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让他想起了刀问凝。 秦海浩为了演好这部剧,在进组之前接到剧本的时候,就将小说《饮血刀》从头至尾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啃读了一遍,本来只是为了演戏才读的小说,没想到很快掉进了坑里,还好他掉坑的时候这部小说已经全部完稿,里面的各个人物都写的活灵活现,要说秦海浩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其实是刀问凝,刀问凝所有的情节,还有关于她的描写,秦海浩甚至专门把它们全部复制打印出来以后黏贴到一个小本子上。 总而言之他比谁都要期待刀问凝谁来演,也比谁都不想知道刀问凝由谁来演。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情绪。 大概他已经是一个真爱粉了吧。 天上又轰隆隆下了一道响雷,远处亮如白昼,童然简直吓得要跳进秦海浩的怀里,秦海浩也比较绅士拍了拍童然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结果童然发现,站在雨中的卓音梵居然雷打也不动,相比起她来,童然的脸色再度刷拉红起来。 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远处突然开来一辆车,那个小小的人儿上车之前,撑着伞,水墨画卷一般的凝固感,卓音梵回头,与他们全体人员都点点头,风拂了一下她的白底旗袍,卓音梵慢慢坐进后车座位,露出小小的两条腿,先是在外面,将伞收好,才将整个身子都收了进去。 气质太到位了。 头一次见到一个小孩子能将旗袍穿出成熟女人的韵味。 门啪的一声关闭,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就在刚刚他们都没发现,自己的目光始终追随卓音梵在走,包括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小姑娘似乎有一种魔力似的,难道导演这次真的请对人了? 有的人揉揉眼睛,表示自己喝多了吧,看到幻觉了。 而秦海浩皱皱眉,童然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 张姨将卓音梵接到手以后,赶紧带着她上车,车一下驶出了大道,张姨对她怎么会站在雨里等人感到担心,虽然撑着伞,但是今天除了下雨还打雷。张姨道:“茵茵啊,你就算等我,也不能这么胡来。” 卓音梵笑了笑,原本有些肉肉的脸早已经不存在了,的车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面偷偷瞄了卓音梵几眼,夸赞道:“大姐,这是你家的孩子?生得有点漂亮啊。” 虽然不是自家的孩子,但是已经是自家的养女了,听到别人夸奖,张姨感觉就像在说自己亲生闺女哪儿哪儿都好一样开心,这心里面别提多美了。 张姨没有立即回话,那司机继续和她侃道:“大姐啊,我刚刚看你们从聚宴楼出来,是什么剧组的工作人员吗?” 张姨笑笑,听说这个《饮血刀》的角色只有卓音梵的部分没有公开,怎么也不能抢在人家大导演自己公布前,由她先来说了啊。张姨道:“我们这是正好来影视城玩,人生地不熟的,误打误撞居然还碰到了拍摄的剧组。” 哦哦。司机也没有多想什么,把她们两个人安全送到了指定的酒店,就回家了。 临行前还恋恋不舍地又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虽说他讲了人家长得好看,可这个好看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面容好看,应该是更深入的一种。他一个粗鄙人也讲不出什么文学厚重感的词汇,直到今天也忙到凌晨,实在太累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家的儿子居然在刷微博,还没有赶去上学,他坐到餐桌,一下拍了拍碗筷,他儿子才反应过来。 司机道:“看什么呐,一大早就瞅着手机。” 他儿子道:“爸爸,我要给你说一件事。” 司机想了想昨夜的情况,也道:“正好我也要给你说一件事。昨儿个晚上啊,我去开车,你们猜,碰见什么人了?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丫头。说是来这边旅游来着。”说完了以后才想起来他儿子也有话要说,瞅了瞅儿子,他儿子颤巍巍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爸爸,刀问凝的人设剧照出来了。” 司机跟他儿子都是《饮血刀》的忠实粉丝,一听儿子这么说,立即探头看。虽然一天要载许多客人,比较眼拙,但是对昨天的一幕印象太深刻了,这个,这个不是昨天的那个坐他车子,刚刚还被他夸奖漂亮的小姑娘吗? 92|82.79.70.69.60.0815 卓音梵的剧照出来了,淡蓝色的幕布背景下面,小姑娘一身红衣胜血,长发大部分都披散在背部,少量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固定在右脑侧,一根红绳穿梭于一条细辫系下来,发尾最末端有一个金铃铛似乎能随着风在摇荡,卓音梵被上了妆,两眉细如柳叶但是英气十足,嘴唇点了一点鲜艳的红色,眼尾也各点了一点红眼影。 这组单人剧照通过各个角度都来了一张照片,有卓音梵回眸一笑的模样,有卓音梵持刀而立,眼神肃杀的状态,有卓音梵天真烂漫蹲坐在地手托腮似乎在观望星辰的形态…… 可谓是完完全全通过几张照片刻画出了刀问凝的亦正亦邪,当拍摄这组图片的时候,摄影师化妆师还有制作团队全部都惊呆了,本来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十分不看好这个年纪小小的演员,副导演都做好了慢慢悉心教导她该怎么摆正态度,又该在什么时候,摆出什么表情的准备了。 对于一个小孩子,他们的心态就是,适当地放宽自己的要求,那也没办法啊,贺承望执迷不悟要选择一个没有任何拍摄经验的小孩来演戏,他们也不能太严格了是不是? 结果的结果,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次的服装组十分走心,很大程度上面还原了原著的设定,文中对于刀问凝的描写是这样的,一身红衣胜血,常背一个巨大的包袱在身后,感觉背着很吃力,但是她走路十分轻松,擅长移形换影*。凡是瞧见她的人都会好奇,那个与她的身形产生了巨大差别的包袱,为什么每天都得背着,里面究竟藏了什么,让一个小姑娘能够日日夜夜形影不离。 卓音梵也是一身红衣,背后一个大包袱,昂首挺胸,眼神怡然自得。 刀问凝从来不叫外人近身,凡是有被她外表迷惑的人,想要逗弄逗弄一下这个“小姑娘”的时候,都会被她霸道的气场震慑住。 卓音梵也是从进组开始,就叫人产生了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明明是个天性还停留在烂漫的小朋友时候,却总有一种无法让人近身的意识。 刀问凝武功了得,神态自然会傲慢一些,包括收徒之后,也只会让徒弟成年跟在自己的身后,留一个背影给他。 卓音梵过去神功盖世,当然现在没有人知道她过去的身份,除了少数个别人,比如小和尚清远,然而以前被所有教众拥戴的感觉,很快能令她入戏,傲视云端的那种感觉重新回来。拍照的时候神态自然流畅切换,眼底流露出来的都是自满与傲慢。 刀问凝师从玄冥派,善使刀,那巨大的包袱并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把琵琶,琵琶也不是真正的琵琶,而是一副空壳,里面有她已经嗜血认主的武器,一把与她身量完全不符合的刀,名叫问心。 令贺承望等人意外的是,卓音梵不仅刀使得好,连琵琶也会弹奏。 . 杜温伦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衣领有些紧,他扯了扯,胡湘和刘梦涵也在办公室里面,杜温伦的身后站着安宁,几个人一起看着投影仪播放的卓音梵的剧照,其实这组剧照从昨天开始公布以后,杜温伦已经用手机看了不下二十遍。 他舔了舔嘴唇,安妮赶紧为他倒了一杯凉茶,最近杜温伦从s市赶回来之后,就有点身体不适,然而杜温伦嫌弃地看了一眼安妮倒上的凉茶,淡淡道:“说过多少次了,为什么还是不长记性,我现在不喝凉茶,给我换成可乐。” 安妮偷偷瞄了一眼投影仪上面的照片,果然杜总遇到这个小姑娘以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 刘梦涵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为童星混迹娱乐圈,心思比较敏锐,也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她的这位干爹回来之后,几天不见,刘梦涵想与他亲近一下,杜温伦都表现出一种明显的不自在,甚至是抗拒,以前刘梦涵习惯一瞬间跳到他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反正岁数相差在那里,即使被胡湘骂过多少次,其实也没有什么。 连续几天,杜温伦都不让她与自己太过亲密。不过眼下,刘梦涵看得出自己的这位干爹心情很不好,难得能面对她时候的温柔也没有了,她也只是简单地以为这次《饮血刀》剧组谢绝了夏华的邀请,导致杜温伦的面子被拂了而已。 一帮人缩手缩脚,不太敢说话,杜温伦生气时候的气场太足,连胡湘这个平时说话不客气的一姐也紧闭了嘴巴。 卓音梵整组图片一共拍摄了九张,当《饮血刀》电视剧官方团队第一时间放出了这组图片以后,底下的评论再度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数量。 投影仪直接投影了网上微博的内容,实时直播,几个人面色凝重地看着其中的内容。 网友们在前几天刚刚认为刀问凝这个角色没有任何人能够完美演绎出来,大家纷纷挤到被认为可能是参演竞争其角色的卓音梵微博下面展开连续几天的骂战,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少部分人知道这件事情,那么现在整个网络基本全国只要能联网的用户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了这场关于角色适不适合的“战争”。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喊着让“卓茵茵”滚出电视《饮血刀》的人,这一天呢? 纷纷都收声不敢再冒出头来了。 . 贺承望的影响力果然不一般,继《封神》以后,已经整整三年没有拍过戏了,一拍戏就是让人大跌眼镜的转型,选择的也是一部人气居高不下的大连载量作品。 不过这次的选角很糟糕,采用的都是一帮没有听说过的演员,前面男女主秦海浩还有童然被骂过一波就算了,午休的时候许多人纷纷等在手机面前开始刷微博,前几天已经有过一波骂战,今天仍然持续不下准备继续骂下去。 但是当点开了官博发的那条信息以后,所有的人几乎全部产生了同样一个心理状态——我再也不敢随随便便以貌取人先下定论了! 凑热闹谁都喜欢,本来是等着贺承望如何在今天被吊打一脸血,结果在今天同一时间被反打了脸,虽然人设不能满足每一个人的幻想,但是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已经高出了太多预期的内容。 照片里面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分明就是从书中世界走出来的一个真正的刀问凝。 评论一面倒地在刷:“妈妈啊,虽然只是剧照,为什么感觉眼神分分钟都是入戏的状态。” “真的是分分钟眼睛里都有戏,小姑娘神态傲慢,把握得很好。” “仿佛看见了一个亦正亦邪的刀问凝。” “你天真烂漫的样子,邪风外露的样子,温柔浅笑的样子,伤心落寞的样子,每一张图都做出了她的表情,你就是我心中的刀问凝,相信换一个人绝对演不出你这样的状态。” “本来挺讨厌让一个根本没演过戏的孩子来演,其实不怪大家的容忍度差,只是你正好撞在了枪口上面,谁叫你要演的是一个高人气的角色呢?就算产生争议,未必不是什么坏事,好多人红起来都是先从产生争议开始。说实话我不是你的粉,也不是你的黑,我只是一个路人,但是今天,看完了我完完全全被你圈粉了!” “虽然一开始没出剧照之前很可惜,剧组请了你这么一个演员,我已经打算不看《饮血刀》了,幸好今天没有错过这么精彩的剧照,电视剧出来我肯定要去看看。” “什么都别说了,刀问凝的老婆们,来战吧!” 当然也有唱出了与赞美不同的声音:“只是剧照而已,静态图根据大人的几个指示,想摆出来这些状态,并不太难吧。就是不知道拍戏的时候又是一个什么样子。” “搞不懂楼上那一大帮没看过电视剧的人怎么回事,就几张图片而已,都能激动成自己中五百万彩票大奖了?” 但是很快踩低卓音梵的言论基本都被铺天盖地的赞美全部淹没下去了。 而原本就支持卓音梵的那帮粉丝,平静地看着这一场硝烟,原本许多不看好的人,都已经黑转路人,甚至路人转粉,那些粉丝们有感于,居然不需要自己的偶像出一根手指头,甚至偶像从来不出面以年龄说事,卖弄无辜可怜什么的,就这精神,都能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整件事情通过几张静态照片就渐渐地被平息了。 粉丝们只想对原来那些展开无端谩骂声的人说一句,你们的脸呢,还疼不疼? . 卓音梵正式进组以后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虽然剧照出来之后在微博还有新闻媒体上面反响都很好,但是依然没开始拍摄她的部分,今天是一场关于男女主的室内戏,他们拍什么,贺承望都会让卓音梵也在旁边观摩。 可能是还担忧卓音梵的演技不能过关。卓音梵倒也不在意这种事情,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远处秦海浩和童然的对戏。 拍戏本来就是按照一开始制定的顺场表和分场景表来拍摄,有时候剧情会比较跳,同一个场景会发生许多不同的事,为了节省时间还有钱,极有可能在同一天同一个场景完成几场完全不同的戏。那种想要按照小说节奏,从头到尾这样按照顺序慢慢拍下来根本不符合行情。 贺承望到最后,给她剧本的时候又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他是不是有点期待错了?原著中刀问凝有一种巨大的反差萌,台词比较多,有些生僻拗口的字,包括一些大人也难以读出来。 何况卓音梵才只是一个五年级的小丫头。 她能理解得了其中的表情变化吗? 贺承望给了她一个剧本,摇摇头,有些纠结,有些无奈。 卓音梵接到手以后,随意地翻看了一下,里面居然悉心地在许多字上面标了音标,贺承望还专门为她安排了一个教习台词的老师,反正有后期配音,那老师干脆说:“茵茵,你先简单地看一下这个剧本,到时候拍戏的时候,不要怕。要说什么台词,我们会提前和你说,要求不高,不用你全背下来,就算记不住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会消音处理,你就‘1,2,3,1,2,3’的念就好了。” 在他说话的当口,卓音梵从头到尾快速翻阅了一遍,短短几分钟时间,正好到那人讲话结束,卓音梵也将剧本合上,开口的时候眼神明亮,让那名帮助她演戏的助理有点发愣。 卓音梵道:“老师,我已经背下来一些啦。请问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拍戏呢?” 93|82.79.70.69.60.0815 “背,背下来一些了?”不能吧,这么快?他就说了没几分钟的话啊,小姑娘又要听他说话,又要得空看剧本?唬他呢吧? 恰巧这个助理又是一个不怕唬的,直接和卓音梵要回来那个剧本,也不想太刁难这个小姑娘,从第一页开始,他瞥了瞥上面的字,都说小孩子的记忆力与学习能力比大人要好,接受能力也要强很多,他现在拿第一页的内容说事提问,应该不算太为难对方吧? 那个人清了清嗓子,道:“茵茵啊,你说你都背下来一些了,那我就考考你。” 卓音梵一听对方要考验自己,那也无所谓,别人有别人的疑虑,她能理解。 卓音梵笑道:“好啊。那就请戴老师出题吧。” 戴兵听到自己被小丫头称呼为“戴老师”,心里有点飘飘然,看了一眼第一页的内容,正是片中刀问凝捡到小徒弟辰风的片段,他不是专业演员,也就只能照本来念台词。 其他一些没事干的工作人员,以及一部分没有戏需要拍的演员,看到远处两个人要对戏的状态,瞬间来了兴趣,聚在一起,但是也不太敢靠近他们两个人,以防止打扰到对戏的状态。 这一幕也吸引了秦海浩他们,秦海浩刚刚与童然结束了一场对手戏,贺承望喊了停,让他们先稍作调整和休息十几分钟,贺承望单独将童然喊到了一边,对于童然的表现,贺承望非常不满意。 贺承望严厉的性格也体现出来了:“童然,你怎么回事,你刚刚的状态在哪里?” 拍戏之前也和童然两个人做了一下对戏和对台词等功夫,童然的表现都还可以,怎么一到镜头面前,整个脸都开始发僵了。 贺承望从监视器里面看回放,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童然一个劲的抱歉:“对不起导演,我下次肯定会注意。” “下次?下次怎么注意?”贺承望说到这件事就越来越生气,火气一大,话也越来越难听,“你自己看看,你刚刚的表情什么样,你以为你嘴里含着的是什么吗?嘴巴闭得那么紧,牙齿还疼不疼?怎么口水没有掉下来啊?那么僵硬!” “你看到男主误会你的时候,你的情绪应该怎么样?应该心疼,应该感受到莫大的辛酸还有委屈,是,你应该埋怨他一点,但不是像一个小媳妇儿一样,那种哀怨的眼神全部暴露给对方看了,记住你的角色定位是一个比较淡看人世间烟火的武功高强的女子,而不是感情用力过猛地告诉别人你是一个快被男人抛弃的小怨妇!” 童然连连点头称是。 她要演的这个女主被江湖人称袖中刀孟采波,因为《饮血刀》是一部和刀有关的小说,里面的角色基本上使用的武器也都是刀,从弯刀、双刀、袖中刀到背上背的巨刀统统都有。 童然之前一直跑一些女配小角色,出演什么女主身边的丫鬟,或者一些藏了心思的恶毒女配,第一次拿到戏份这么重并且是女一号的剧本,心里的压力自然不言而喻。 深深吸了一口气,童然在慢慢调整呼吸。 秦海浩也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小助手给他递了一杯水,秦海浩一口气将一大半的水全部喝光了,头上都是汗,没想到只是一个感情戏的部分,就演的这么费力,身体几乎被掏空了的感觉,出演和自己本身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物,秦海浩心底也有些亚历山大。 刚刚他的表现贺承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童然的表现等于替他挡了一箭,其实他的那部分也用力过猛,有些矫揉不自然。休息的时候听着贺承望一直在骂童然,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眼睛忽然不知怎么的飘到卓音梵的那个地方。 小姑娘正在和戴兵两个人说着什么,只见到戴兵的整张脸都僵住了,秦海浩问了问递水给他的小助手:“怎么回事那边?” 小助手刚刚取水的地方正好要路过卓音梵和戴兵那边,也听到了他们一部分的对话:“哦,他们两个人正在对台词呢。” 戴兵和她? 秦海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感兴趣,那边已经围了四五个人了,刚刚站得远再加上秦海浩的注意点都放在卓音梵身上了,完全没在意其他人的表情,此刻靠近了以后,才慢慢发现其余所有人的表情几乎和戴兵的完全一致——大家都面容僵硬地待在了原地。 这样是越发的勾引出了他的兴趣,究竟大家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能够反映称这样?秦海浩挤到了他们的身边。 戴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与卓音梵对完了第一页的台词,等到手指翻到第二页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真的和她说的那样,一个字不落地将所有台词全部念了出来。 一开始可能觉得是巧合吧,或者天生学习记忆能力让她速记了一些内容,但是随着剧本台词的下移,戴兵几乎要窒息了,这个,这个绝对不是用简单的小孩子记忆力好就能形容得了的,戴兵自己也是一名父亲,自己的孩子在九岁大的时候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且很多生僻字眼,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根本没学到的内容,卓音梵居然也会念。还不带卡壳的状态。 周围人但凡从头听到尾的人的感受,都和戴兵的如出一辙。 太可怕了,这个孩子的画风一定不正确,简直辣眼睛辣耳朵全身上下哪里都辣。 他们跟着剧组工作了也有好几个年头,见过不少演员,有演技非常出挑的一流演员,也有演技一般般随时都能出戏的演员,还有那种真的就是投资商硬塞进来,演技烂到实在是无法提出口的演员,总而言之剧组的生活也像是江湖,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程度的都有。 趁着休息的当口,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戴兵虽然不会演戏,但是也被带动的慢慢有了感情的语调在念台词:“师父,你受伤了。”甚至有点入戏地要捏住她的胳膊,查看她手臂上“伤势”的情况。 卓音梵慢慢敛了眉,有点冷淡,又觉得这种事情有点小题大做。口气也在根据角色的心态,渐渐改变,变得越来越冷硬:“比起这点小伤,你倒不如勤加练功才能让为师稍微安心一些。呵,瞧你刚刚那点儿出息,那帮三教九流也没拿你怎么样,你居然还敌不过他们。与其有这功夫有了闲操为师的心思,怎么不愿意多花一点功夫让为师看看你的功力到底能精进到什么地步!” 围观的人听到这句台词以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好像真的被一个很严厉的师父在训诫。大家不禁为了自己的处境捏了一把汗,明明都不是剧中刀问凝的小徒弟辰风,可在不知不觉间居然被卓音梵代入到角色里去了。 她的一眉一眼,描画出来的都是对一个“不求上进”的弟子的无奈,甚至是抱怨,但是仔细听话中的意思,又能微妙地感觉到这个师父其实有点儿傲娇,明明很在意自己弟子的情况,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一人力战多人,以瘦小的身躯护住了弟子,自己受了重伤以后却不愿意让徒弟多担心她一刻,只是让他好好练好基础功,以防万一将来她不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没法及时地保护好自身…… 戴兵还在念,已经不知不觉跳到了下一个片段。这段是说辰风偷偷瞒着师父跑去集市上面卖艺,才十几岁大的少年,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好,辰风一边找了一块特别实在的大石头,一边找了一个巨大的榔头,卖艺的内容就是他让别人将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谁来减压,一直敲到石头碎了为止,他都不会逃跑,只需要在减压之前先给点儿赏钱就行。 刀问凝因为发现徒弟突然不在身边,特地从山脚搭建的一个小茅草屋,跑到集市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那个少年。辰风当时已经全身上下没了力气,没有真气护体的他,石头还没有被别人砸碎,胸口已经紫红一大片。 地上有一滩辰风不小心吐出来的血,刀问凝一掌劈向了那个拿大榔头锤砸自己徒弟的客人,与此同时,辰风顶着巨石的压力,往前一扑把那个客人护到了一边,大石头也被榔头给敲碎了。 辰风拿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儿,跑到一个糖葫芦的摊子前,刀问凝正在怪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莽撞的事情,为什么不好好练功而跑出去在那边乱卖艺,就这么需要钱吗? 辰风拿着糖葫芦,刀问凝正在说话,猝不及防糖葫芦往她嘴里一塞,辰风道:“师父,我想要买一根糖葫芦……给……给你吃。” 戴兵也是这么念的:“师父,我想要买一根糖葫芦……给……给你吃。”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大家的眼前,似乎卓音梵口中真的多了一根糖葫芦,明明就没有任何道具做辅助,卓音梵空嚼了两口,一脸的有些嫌弃的样子:“你把为师当小孩儿吗?为师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左右的外貌,可是这年龄,早就比你大上一轮儿了。而且这糖葫芦,太酸了,一点都不好吃。” 在人群里的秦海浩想到了书中的辰风那段没有念出来的内心描写:“结果师父,您还不是全部都吃了吗?”不禁笑了笑。 卓音梵没想到对了一场戏以后,身边居然围观了那么多人。 从这一刻开始,大家对她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戴兵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老师做的根本就不称职,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正准备去贺承望那边汇报情况,说小姑娘的演技绝对没有问题,随时都能上镜头,底下唯一要注意的地方可能就是走位和入镜头的注意事项了,结果贺承望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凝重地道:“先不要让她演了,明天剧组里会进一个新演员。” 戴兵愣了愣。 94|82.79.70.69.60.0815 “贺导,您这是在和我说吗?” 戴兵以为自己听错了,人是贺承望亲自选的,一开始大家的确不看好卓音梵这个小姑娘,可是刚刚人家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他甚至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么好的慧根,台词功底就像收过专业训练一样。 “我说不要她演了就是暂时不让她演了。你带不带耳朵?”戴兵能感觉到贺承望的心情很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卷起手边的剧本砸他脑袋。 戴兵只好退到了一边。 跑回卓音梵身边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的周围已经围了其他不少人,戴兵看见她,一脸对现状完全不知情的状态,心里又是隐隐的在肉疼。 也不知道这个大导演什么脾气,一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 . 卓音梵坐在折凳上面,等了一天今天贺承望也没让她参加拍戏,在来拍戏之前,江以墨因为有点经验,告诉她说,正常有演员在剧组里面等了很久也没有到自己上场的情况发生。 江以墨还说了一个真实的例子告诉她,曾经就有一个女明星,进了组以后一直没有拍到她的部分,她只好无聊到在剧组附近的地方和人打起了羽毛球,一打还打了三个星期左右。 卓音梵面对这种没法当天上镜头的情况,心态比较好,因为年纪的关系,许多年长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喜欢找她唠嗑,连秦海浩也不例外。 中场休息的时候,秦海浩直接去找人买了罐饮料递给她。 看到她一个小姑娘可能没有什么手劲,秦海浩特地为她将易拉罐给拉开,递给她。 卓音梵一看是自己喜欢喝的可乐,虽然被江以墨警告过,可乐喝多了对牙齿还有各种身体健康都不太好,但是……她左右望望,这种时候,江以墨怎么可能出现嘛,卓音梵很痛快地双手握住易拉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秦海浩见她喝得开心,眼下再也没有前几天初见到她时,那种有点形似大人的疏离感存在,秦海浩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露出直接的表情,秦海浩想和她畅聊一番,总算道出了心中的疑问:“茵茵,你就看了一会儿剧本,台词都会背了?” 不对,关键是不仅会背,还将刀问凝的神态和举止把握得那么好,这个根本就不是只看了剧本就能领悟的事。抛开她的年纪不谈,就说他们这些专业演员吧,也不一定在看完一遍剧本以后就能做到神态各方面都能到位的地步。 卓音梵知道他心中的疑惑是什么,老实说她也不能将话说得那么明细,过目不忘的本领目前只有江以墨知道,其他人都不太了解实情,并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讲出来难以让人相信,而是卓音梵不想见到对方因为相信,而会将她当成怪胎的样子。 卓音梵看起来非常天真烂漫地道:“嗯,海浩哥哥,这个背台词比背学校的课文要简单多啦。” 秦海浩反复回忆了一下,想想的确也是那么一回事,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些枯燥乏味的课文必须要做到全文背诵的地步,刀问凝的那个台词胜在连贯,掌握了人物的心态也就朗朗上口了。 不对,掌握了人物的心态? 秦海浩将目光又重新集中在卓音梵的身上,有些发愣地问:“茵茵,你看过《饮血刀》吗?” 话说《饮血刀》这本小说虽然在他们成年人中非常受欢迎,但是对于孩子来说,为时过早,里面又有些涉及到家仇国恨、儿女情长的故事,秦海浩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学生能看懂里面的故事。 卓音梵笑道:“海浩哥哥,你忘了呀,导演安排了戴老师教我呢,我并没有看过那本小说,以后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要靠海浩哥哥还有大家帮忙。茵茵现在在这里就先谢谢海浩哥哥啦。” 秦海浩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正好副导演喊他们回去拍戏,秦海浩和卓音梵简单打了一声招呼,走开了之后先去找化妆师补妆了。 卓音梵掏出手机,时间正好指向下午17:00,江以墨那边一定已经放学了,卓音梵和他在微信里面互相聊天。 月光钢琴的头像回复了几句简短的话语,但是很温暖。 江以墨:“茵茵,在剧组那边还适应吗?” 卓音梵:“适应。大家都很好,对我也很好,不过……” 江以墨:“不过?” 卓音梵在输入字体之前,抬头先看了看远处正在进行补妆的秦海浩,卓音梵忽然就觉得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碰上有意思的人物,这个秦海浩也是,可能是身为演员的一种职业素养?洞察力比一般人还要卓绝。 《饮血刀》当初在123言情发表,属性武侠、传奇一类,这种类别的小说很吃力不讨好,作为女性文学网站,许多读者不太好这一口,然而《饮血刀》是一个奇迹,一共连载三年,每天都有大数字量的更新,等到完结的时候一共有上千万字,然而并不会让人感到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网友一致好评,其中内容环环相扣,伏笔一路铺成,过关斩将都被作者春秋大萌全部一一揪出来消灭掉了。文笔大气,画面感气势磅礴,里面虽然有一些生僻字以及难以读懂的情节,但是不妨碍卓音梵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将全本小说全部看完。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大家有感于卓音梵的台词功底非常不错,没有人知道卓音梵其实暗暗地做了一番功夫。 当然这件事秦海浩暂时也不会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一个外形是九岁的小姑娘,花了三天三夜就将全本千万字的小说啃完,而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所有文字都看完,一定会自尊心超级受挫。 . 今天的室内戏拍到很晚才收工,按照规矩,剧组订了一些盒饭分给大家吃,卓音梵也领到了她的那一份,不过到17:20左右的时候,戴兵根据贺承望的意思,让她先回去等消息了。 戴兵还特地按照贺承望的意思,着重交代了一声:“茵茵啊,这两天都没拍到你的戏,你干脆就在酒店里面好好休息两天吧,啊。我听说你马上月底也要参加期末考试了,正好在酒店里面温温书也好。”然后很抱歉地看着卓音梵。 卓音梵通过他的面部表情分析出来事情没有戴兵说明的那么简单。 果然在酒店里与张姨两个人等待了两天,贺承望一个消息也没有。张姨觉得纳闷:“这贺导什么意思啊这是,叫你过来演戏,现在又让咱们待在这边,搞按兵不动的政策吗?” 卓音梵也没闲着,等待的日子固然无聊,正事也要做。先刷了会儿微博,有人她,表示已经收到梵音阁的产品了,还放了自己和恋人穿情侣衣服的照片。 两件衣服都是卓音梵纯手工写的,上面的字女的衣服为“执子之手”,男的衣服的字为“拖入殿堂”。这一句创意是女方自个儿想的,为了给男方在过生日的时候给一个惊喜。微博编辑的内容里面特地感谢了一下卓音梵,说等到梵音阁重新启动的时候,她还会买买买! 其他也有好多人给她留言,内容不是关于梵音阁的衣服的进展,以及收到货的情况,就是祝贺她即将出演刀问凝的恭喜语句。 认认真真看了大部分的评论,挑了几个评论重点回了过去,好多人表示开心的同时,卓音梵忽然发现有个人她,让她好好去看看刘梦涵的微博。 张姨在旁边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刘梦涵?”因为那次去京城录制节目的时候是李叔去了,张姨并没有直接见过刘梦涵这个人,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印象,直到卓音梵点开了刘梦涵的微博id,被置顶的一条最新消息就是刘梦涵自拍了一张照片,内容道:“大家猜猜我准备干什么。” 张姨终于对这个小姑娘有印象了,是比卓音梵大一点年纪,但是不会大太多,刘梦涵已经演过许多电视,甚至一些大制作的电影里面也有她的影子。 这么小小一个年纪,就能有这么力捧她的夏华贵人杜温伦存在,张姨不免感慨了一番:“茵茵,你说这投胎是不是一门技术活?”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瞧我这个岁数,还没大到哪里去呢,居然就给忘了,这个叫刘梦涵的小姑娘,可不是以前和小墨一起拍过戏的那个小姑娘吗?” 比起有强大背景的刘梦涵,张姨还是更得意自家的卓音梵,一路过关斩将什么都靠自己,居然也能达到这样高的成就,她能预见将来,等到《饮血刀》电视剧正式上市,卓音梵肯定能再一次掀起一股狂潮,红遍大江南北,张姨就是这么有信心。 然而还没高兴太早,张姨忽然一眼瞥见了卓音梵手机里刘梦涵微博发的那张照片,小姑娘一身红衣胜血,后面的造型师正在为她编发,那发尾已经是成形了的一根独辫麻花辫,里面有一根红绳引穿,最末端系了一个铃铛,仿佛风声一动,那铃铛就会发出叮铃铛铛的好听的声响。 张姨的脊背莫名其妙冒了一层冷汗,怎么会和卓音梵被公开的角色剧照的衣装设定一模一样? 心中有道不好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姨纳闷了一下,不会吧……为了更好的观摩效果,张姨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刘梦涵的那条微博,点进评论瞧一个详细究竟,发现不仅她有这个疑虑,早就有人看出来刘梦涵的照片的意思。 有一条被点赞最多的评论道:“不要脸,你干爹的大腿抱的还爽吗?抢人角色这种事,你年纪这么小居然也干得出来?” 紧随其后还有第二条点赞多的评论:“支持你,看到你出演这部剧以后我就放心了,卓茵茵算个什么球,她演过电视剧吗,她懂怎么演吗?就应该找你这样专业的演过好几部剧的演员来,我们观众才能放心。” 还有更多的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嗯?不是《饮血刀》的刀问凝角色已经被敲定了吗?难道之前那个卓茵茵不适合演,所以临时换人了吗?”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张姨双手微颤,又点开了《饮血刀》电视剧官博,前几天公开的卓音梵的剧照全部被删除了,仿佛就没有存在过一样空空荡荡。 95|82.79.70.69.60.0815 杜温伦看着现场紧锣密鼓地布置着,翘着二郎腿满意地坐在折凳上面。时不时有人给他端茶递水,杜温伦接过来抿了两口,嫌弃地重新塞回去,最近可乐喝多了,别说,还挺喜欢那个味道。 自从杜温伦来到现场以后,吸引了许多女性的目光,剧组里头号男演员秦海浩一比,虽然各有千秋,但是瞬间被杜温伦的气场比下去了。 许多人不知道杜温伦的来头,只知道这位穿西装虽然搭配随意,有点吊儿郎当但是外形超赞的男人,深受大导演贺承望的优待。 正所谓颜即正义,别人在花痴他外形的同时,杜温伦不屑地看了看那些女人花痴的面孔,收回目光只觉得无聊。听着贺承望在一边有些高姿态的谈话:“杜先生,虽然你的要求我暂时是答应了,但是一旦她的演技不过关,这个人我还是会随时换掉。” “哦?”杜温伦觉得可笑,甚至并不觉得他的这句话能够对他造成多么厉害的威胁,“既然贺大导演这么说了,也就是表示能有办法解决我所说的那件事?” 秦海浩站在远处,明显的看到贺承望的脸色变了变。 贺承望咬了咬牙,这么多年以来他做导演也遇到过不少事情,然而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杜温伦这种手段恶劣的人物,甚至逼得贺承望这种有些自视清高的人物也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不要欺人太甚”。 忍了忍,贺承望道:“不知道杜先生有没有看过《饮血刀》这部作品。” 杜温伦眼神轻佻:“看过又怎么样,没看过又怎么样?”将问题重新抛了回去。 “如果你看过那部作品,那么你应该知道,这部作品里面承载的是原作者以及我,还有甚至更多的粉丝,对它的喜欢,对里面人物的喜欢。这里面承载了这么多的感情,并不是用一个随便的演员就可以演绎出来的,我希望杜先生你能理解,我们这些粉丝的心情,希望你尊重原作者,还有我这个导演以及所有制作人员、那些期待该剧上映的朋友们的心情。” “呵,有意思。”杜温伦忍不住笑了,目光落在了童然的身上,童然发现这个多金的钻石王老五正在看自己,赶紧害羞地低了一下头,杜温伦眯起眼,居然被误会了,瞬间又移到了另外一个重点人物男主秦海浩的身上。 想了想,这就是贺承望的所谓的比较尊重原作者的演员,他笑得更加放荡了:“不好意思啊贺大导演,有一句话我先要说一下,我实在没有看出她们有哪些地方尊重了原作者,如果你认为这些新人演员,比较符合原作者的意志的话,那么我认为我安排的人也没有任何问题。难道不是吗?” 话题刚到这里,刘梦涵突然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她的这位好干爹恢复了一点原来的状态,杜温伦招招手,刘梦涵一下子坐进他的怀里。 刘梦涵辫子的铃铛一直摇呀摇,叮当响,声音说不出的清脆。 这个造型刘梦涵真是太喜欢了,揪着小辫子一直拿铃铛甩在杜温伦身上,其他看到的人都有些汗颜,经纪人胡湘也跟着一起来了,看到他们的这个状态,直接上去要把刘梦涵揪下来。 杜温伦一手护住了刘梦涵,让胡湘退到一边去。 其他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是纳闷,前两天之前还好好的是卓音梵作为刀问凝在存在,这两天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 诶,其实见怪不怪了,娱乐圈就是这样,谁有钱谁就是大佬,连从来不像这种事情低头的贺承望也难免落入俗套了。 刘梦涵仰着头问道:“干爹,你们在说什么?” 杜温伦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在聊你的演技呢。可别叫干爹和其他人失望。” 刘梦涵笑笑道:“放心吧干爹,我肯定能演好。” 事实是她必须会“演”好,刘梦涵演过那么多的连续剧,乃至电影,就算演技一般,年纪摆在那,谁会说她?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又跑开了,贺承望还没让她试镜,直接真枪实弹地就准备上了。有杜温伦全程监督,贺承望觉得这部戏遭到严重影响,也拍不出什么好的水准了。 贺承望还准备说什么,杜温伦直接将手机推了过去。 里面明目张胆地有几张照片,赤.裸裸地显示着一个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正搂着一个靓丽的女子在某个私人公寓里面偷偷摸摸的偷情不对。 贺承望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那正是自己。 杜温伦微低过头去道:“不知道这位已经有家室的女明星,贺大导演睡得还爽吗?” . 第四天,卓音梵也待在酒店里面,张姨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一丁点儿剧组的消息也没收到,眼看着微博的双方粉丝骂战热度慢慢冷却了,张姨更是着急:“茵茵啊,要不我们直接去剧组那边问问吧?反正我也有他们那边的地址,想要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随时都可以。直接过去找到导演问问情况,这么多天来不联系,总不能干等吧。” 也不是没有导演的电话,然而打电话给贺承望,那孙子装死,当看不见也不接电话,气得张姨差点把手机号码删了。 换了一个陌生人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干脆更有理由不接了。 虽然也不在乎这点儿住酒店的钱,而且贺承望的意思是可以为他们报销一点费用。但是张姨还是认为直接问的比较好,最起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至于天天被人吊着那么难受。 张姨道:“我们去问清楚了,不能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情必须让他们得给个交代!” 卓音梵一直在温书,其实一到五年级的书本内容她几乎全部会了,接着就是六年级,因为小学课本的内容还是比较简单易懂的,再加上江以墨这个老师教的好,卓音梵在江家的时候很快就看会。 童星比较麻烦的一点,就是学业和拍戏不能同时兼顾。但是在卓音梵这里,张姨发现对于卓音梵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小学的课本也就算了,毕竟小学的课题是在打造基础,同初高中相比,不会太复杂到哪里去。 但是……在来这里之前,卓音梵就托江和硕帮忙准备了一下初中三年的课本,张姨起初还有些奇怪,觉得她这是在勉强自己,很快发现大错特错的人其实是她自己而已。 阳光下面,她们入住的这个酒店的星级比较高,一整面大的落地窗之前,卓音梵坐在一张椭圆形白色书桌面前,阳光落在她的肩头,有一点浮尘同时在她肩膀的位置跳舞。 卓音梵的眼睫毛如羽扇一般落了下来,嘴巴紧抿,安安静静地默读,眼睛快速扫了过去,手指又翻了一页,默读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怎么的,张姨想起了一句话:岁月静好。 那一张张纸页如流水一般在指尖拂过时,张姨焦头烂额不停踱步的动作慢慢就缓冲了,心平气和的同时张姨偷偷举起手机,记录下来这一个美妙的时刻。 编辑了照片以微信发送的形式很快发出去。 江以墨正坐在车里,看到了张姨发的信息,阳光下面,岁月安然,卓音梵正在温书的样子。 李叔通过中央后视镜发现江以墨的表情微微变了变,问他道:“怎么了小墨?” 江以墨关闭了微信聊天窗口,也关闭了张姨特别得意的一个消息:“怎么样小墨,是不是觉得看不到很可惜?” 街边的绿化带匆匆飞过,江以墨微微一笑,道:“没事李叔,继续开车。只是一个淘气的玩笑。” 谁说他看不到? . 卓音梵很快看完了初中一年级的英语书。 靠速读与超强的记忆能力,整本书的英语单词随便点一个,卓音梵达到了都已经会背的成就。英语二十六个字母,互相组合形成了不同的单词,不过要记住那些花样繁杂的单词,卓音梵稍微花了一点心思,多看了一遍,顺带将语法也全部记住了。 接着是语文课本。 正准备再继续看,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你好,是客房服务。” 张姨有点奇怪:“客房服务?我们没有点客房服务啊?” 卓音梵一直在看书,也更不可能点。 张姨有点费解,犹豫着不准备走过去,门口的女声重新响了起来:“你好,是客房服务,请开一下门好吗?” 这口气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服务人员,但是张姨还是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没想到瞬间闯进一个人,这次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胸口别致地别了一枚杜鹃鸟衔花缀珠的别针,但是依然阻止不了他穿在里面的衬衫,那种随性地敞着,露出锁骨的放浪形骸的节奏。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人物,客房的服务人员见他进去以后,赶紧就是像完成任务一般跑了。 张姨吓了一跳,卓音梵似乎早有所料。 杜温伦迈动着长腿,走到她面前前,先将房门关了,对着张姨做了一个收声地嘘。 直到收了她的书在手里,卓音梵才愿意抬起头来:“温伦叔叔好啊,抢角色的事情,玩的还开心吗?” 张姨跟着震惊了。 96|82.79.70.69.60.0815 卓音梵道:“温伦叔叔好啊,抢角色的事情,玩的还开心吗?” 听到卓音梵的这句话以后,前前后后矛盾点全部结合起来,张姨彻底愣住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说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突然转变了演员,原来剧组早就被人暗自串通,偷偷李代桃僵了! 但是卓音梵怎么知道……? 张姨困惑的同时,杜温伦也感觉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是前阵子他邀请她和江以墨做客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而那个口气,小姑娘也已经像模像样学了七八分精髓过去了。杜温伦忽然觉得那样一本正经坐在原位努力扮演大人的卓音梵真的实在太可爱了。 他不请自来,无视身边有一个张姨,直接拖了一张凳子过去,坐下,摆出了一个很闲情的姿势,口气还是挺不小的:“茵茵,上次我说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考虑吗?” 张姨认得这张脸,蒙圈了很久以后想起来,这位小公子哥就是专门半夜爬他们江家墙的那一位。杜温伦年纪轻轻,皮肤很白,长相有点轻佻,言语中不怎么爱将人放在眼里,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登徒浪子的形象。 杜温伦说的上次的那件事情,张姨也有了明确的印象,是指他想收卓音梵为干女儿的事情。 当初他们还在心底暗自笑了很久,杜温伦答应,一旦卓音梵答应认他为干爹,就送一套s市的房产。卓音梵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呢? 没想到这个夏华的三少不仅没有气馁,更进一步地卷土重来,做出了这么一个大动作——釜底抽薪,狸猫换太子。 “原来是你捣的鬼!” 一直都很为卓音梵打抱不平,张姨更是郁闷无比:“你有必要吗,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杜温伦笑着回答:“有没有必要,和你一个江家的保姆有什么关系?” 在别人眼里,卓音梵可能确实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在他眼中,就像贺承望问他有没有看过《饮血刀》这部小说一样,实际上,这么出名的小说,加上这个片源他想要占有,当然做了事前的调查,卓音梵说不定是当世的顶着一个和刀问凝差不多情况外皮的神奇存在。 “茵茵。”他翘起了二郎腿,姿势舒服惬意,表情也十分轻松,“如果你不愿意认我做干爹,这件事情,这个机会,好像就没有了哦?” 张姨忍不住道:“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我揭发你的恶行。” “随便你。”杜温伦换了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这个争角色的事情呢,本来就各凭本事。如果茵茵答应了,和我们夏华签约,这个角色分分钟都会是茵茵的。” “开什么玩笑。”张姨觉得这简直是她听过的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刀问凝的角色本来就是卓音梵自己争取到的,贺承望主动联系到卓音梵,因为看她适合,放到杜温伦口中,则变成了是他们夏华出的一份力。 张姨道:“那是茵茵的角色,不是你们给的机会。” 杜温伦耸耸肩,不想回答她什么。 经过调查,杜温伦发现卓音梵的这个背景,在坠楼受伤之前都很普通,就像一个人的履历表,慢慢被对方丰富的经验丰满起来,卓音梵也有这个本事,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是梵音阁的上市也好,还是快客比拼走向网络也好,还是参加《未来星之梦》这种童星节目也好,最起码卓音梵和外人看着的感觉并不一样,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丫头,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其准确的目的性,并且一步步在为她锁定的一个成就努力。 杜温伦回到h市的那几天,反复在想,卓音梵所定的成就到底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她现在急需一个能面向全国市场,让所有人都更加知道她存在的渠道。 杜温伦虽然没有读心术,不理解卓音梵会想要到达怎样的高度,但是他能明白,错过这个机会,对于卓音梵来说,一定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他打乱了她的步骤。 . 杜温伦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说完那句话以后,卓音梵让他狠狠等待了长达两三个小时之久。 张姨也有些看不懂现场的情况了,卓音梵也不负气杜温伦说的话,始终在翻书,慢慢默读里面的内容,太阳渐渐西斜,杜温伦来的时候是在下午,眼看天上蔚蓝色的幕布即将变换成深蓝色的背景,就要披星戴月,杜温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知不觉又等了半个多钟头。 张姨真是开始服气卓音梵的沉着,把房间里的灯打开,方便卓音梵能更好的看书。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几个人干坐了一个下午,没有进食,卓音梵又看了整整一天书,张姨心里特别心疼,但是抽不开身,不太放心卓音梵和杜温伦两个人共处。 正打算去叫客房服务,让酒店送点什么吃的上来,卓音梵突然抬起头,面孔带了一些沉静安然的味道,慢慢道:“张姨,我想吃章鱼小丸子,还想吃老鸭汤煮馄饨。” “嗯,还有,还想喝一颗柠檬大杯水。” 她们两个人来到这里也有快一个星期的时间,除了在等待剧组消息的时候,以及卓音梵温书学习课本的时间,两个人也没闲着,几乎将酒店附近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知道哪儿跟哪儿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张姨感到有些无奈,卓音梵的两句话听起来是撒娇的话语,她却是收到了一个比较肯定的信息,卓音梵想和杜温伦独处一下。 以上报的好吃的都不是客房服务能叫到的食物,张姨有些不太放心,怎么能让这个不安好心的白眼狼和“茵茵”那个小丫头待在一起? 卓音梵又笑了笑,给了一个比较安心的回答:“张姨你放心吧,这里监控那么多,出入入住找人什么的都需要登记,温伦叔叔家里又那么有钱,随随便便就能花两百万买两件t恤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一些犯法的行为?” 她不提还好,一提杜温伦又是郁闷,那老爷子的棍棒可不是吃素的,一棒子打下去,还好他不是白骨精,不然那骨头老散架了。 张姨只好叹了一口气,出发之前又舍不得地在门口看了他们几眼,卓音梵正从桌肚子底下摸出两瓶可乐,摆在桌面上,推了一瓶放到杜温伦的面前。 说真,杜温伦还真的有点口渴了。 杜温伦将瓶身拿到手中,正准备拧开,张姨痛恨地看了一眼,门老大声地关了起来。可乐这玩意儿,不符合营养学,而且据说会杀精。不过杀精就杀精吧,杀得他断子绝孙也好,谁要他欺负他们家的茵茵。 随着那惊天地的声响,杜温伦心跳忑忑了一瞬,才刚拧开,瓶身的可乐像是脱了肛的野马,刹也刹不住蹄子,全部往他的裆部乱窜上去。 杜温伦被弄得一个措手不及,刚刚还在欣赏卓音梵看书的样子,此刻一脸的狼狈,只顾着看自己的裆部,银灰色材质的裤腿,被可乐褐色的颜色洇了一大片,正好有点像尿渍又有点像比较郁闷的东西。 杜温伦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堪的事情,冲到卫生间拿了毛巾就要擦。 卓音梵已经抿了一大口可乐,提着瓶身,也走到了卫生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道:“温伦叔叔,你要拿我的洗澡毛巾干什么?” 你要拿我的洗澡毛巾做什么…… 擦裆部? 杜温伦看了看自己的下面,作为杜家三少,夏华影视ceo,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公司里那些各种好长相好身材的女明星要抓起来一抓一大把,杜温伦从来不会在女人面前尴尬过,但是这一次,他的脸色变了变,很快红成了半个多小时前窗外的晚霞。 慌不择路地将毛巾扔了回去,杜温伦想说的千言万语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小丫头居然在可乐瓶子里面放了曼妥思。 杜温伦又是急又是恼又是羞,裆部的颜色没被处理掉,那洇出痕迹的一大块他又没法及时离开,正准备打电话让胡湘想办法送一条合身的裤子,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是酒店的保安:“你好,506房间的用户,半个多小时前你们有通报房间里面出现了可疑的人物。现在方便来开门吗?” 杜温伦耳听着门外的声音,给了卓音梵一个大大困惑的脸。 很好,卓音梵就喜欢看到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物,自以为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突然什么都不在自己意料之时那种惊讶无比的样子。 卓音梵又大口啜了一口可乐。杜温伦“嘶嘶”两声,示意她赶紧和保安说点什么,别让人家真的误会他是一个闯入独身女孩子房间的变态。 卓音梵直接紧闭着嘴巴,管他怎么着急都不搭理他。 门外的保安听不到房中有任何一点声音,心里一急,不会是真的这个客房里面的人和半个多小时前致电总客房服务台那样,出了什么事情吧? 这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们这个大酒店里面,晚节不保。 保安赶紧吼道:“请问里面有没有人在?我开门了啊!” 时间紧迫,保安已经开始掏出房门卡了,杜温伦听到那一点点动静,后背直冒冷汗,赶紧悄悄地溜到房中扯了床上的被单挡在□□,结果旁边紧紧跟来了卓音梵,两个人大眼望小眼,怎么也觉得如今杜温伦拿着遮羞布挡在那里的样子是在欲盖弥彰。 杜温伦郁闷,他可不想被当成变态。 吸引了一下卓音梵的注意力,杜温伦尽量小声道:“快点想想办法。” 卓音梵抿了第三口可乐,耸耸肩,无奈脸:“温伦叔叔你好奇怪哦,你作为一个高智商,拥有一个夏华集团的大人,居然问我一个少不经事的小朋友怎么办?” 杜温伦:“……” 杜温伦:“……” 杜温伦:“……” 门外的保安已经插入房卡,“滴嘟”一声,保安道:“没有人回应,我进来了啊!” 门开的一瞬间,杜温伦咬牙豁出去了:“怎么都好,这件事情你得想办法澄清一下。” 卓音梵耍玩着手中的可乐瓶,在两个手心中,瓶身滚来滚去:“温伦叔叔,谈条件呢,就应该有谈条件的样子。” 好,好,好,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输了。 门正式被打开的那一刻,卓音梵确切地听到杜温伦说了这么一句话:“强逼你做干女儿的事情,暂时就当我没说,但是角色的事情,咱们也得各凭本事,如果你真的适合演那个角色,我也不会再强人所难,绝对会让梦涵心服口服地离开。” 所以第二天,卓音梵重新出现在了剧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刘梦涵,因为人是杜温伦亲自带来的。 97|82.79.70.69.60.0815 面对亲自将人接过来的杜温伦,贺承望也有些看不懂情况了。 哪有这样掉链子的行为,前脚还说他选择的演员不好,把他痛批了一顿,现在自己重新将当初他想赶走的那个人请了过来算怎么一回事? 这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场子吗? 不仅贺承望看不懂情况,其他人也看不懂情况。 但是大家都比较高兴,剧组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看过卓音梵和戴兵的对戏,已经打心底认可她的演技了。 自从刘梦涵过来以后,贺承望可能是出于一种受压迫而不能认可的心态,给了她剧本以后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镜头,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刘梦涵自己也有点不争气,看了一下剧本才发现,这里面内容怎么那么乱七八糟。 刀问凝和小徒弟的对话?看得懂是看得懂,但是做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好几次刘梦涵都看到头皮发麻。 刀问凝不是人设外表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吗?不然找她一个小孩子来演干什么? 但是明显,剧本内台词都比较大人化,刘梦涵才想到要临时抱佛脚,补一下《饮血刀》这部小说的内容。 用了最简单的办法上百度搜索了一下,才发现这个角色原来一点都不简单! 刀问凝才不是小孩子,刀问凝是一个披着孩子皮的真大人。 . 卓音梵走路路过的时候,旁边有一个道具不小心绊住她的脚,因为修的魔功,最近与江以墨两个人一起努力,功力明显的精进了许多,其实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因为功力的增加,卓音梵的身体已经第一时间给出反应,脚步一转,身体灵活的即将要避开的时候,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杜温伦。 杜温伦居然比她还紧张,本来想英雄救美,上去一脚踢开了道具,道具看起来不沉,其实铁做的,微妙的是杜温伦忍着痛居然踢开了。 一把捞住卓音梵的身体,杜温伦眉尖挑了一下,把痛感压制下去了。 旁边许多剧组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女性,看到这样的一幕以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幻想着如果被那个钻石王老五抱着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所谓颜即正义,不管杜温伦和贺承望之间产生了什么事,杜温伦长得帅,又是单身是真的。加上许多人在事后了解到,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夏华集团的三少,更是想入非非。 童然也不例外。 说白了很多明星挤进娱乐圈的理由不一样,童然做了太久的十八线,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可以成名,加上这个圈子是能有机会认识一些背景比较强力的赞助商一类,如果能再抓住一点机会,和这一类人产生一点关系,把对方哄开心一些,以后也不愁没人捧自己。 童然同期的几个女演员,现在都有金主傍身,片约不断,个别一两个已经开始跻身电影班子。要说样貌的话,童然自认为也不比她们差,但是人比人就是气死人,机遇不同,说不嫉妒完全不可能。 娱乐圈的潜规则屡见不鲜,还好赶上了贺承望海选招募演员,对待班底倒是没有过什么龌蹉的行为。这个机会算是把握住了。 童然的助理跟着她已经很久了,是她念书时候一个社团的学妹,人称熊宝。熊宝悄悄地挨着她,道:“然然姐,我总觉得那个杜三少对你有意思。” “别瞎说。”说是这么说,童然又悄悄地看了一眼杜温伦,发现他的眼睛是会时不时游.走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熊宝道:“然然姐,我也只是猜测,可是确实感觉是那么一个意思。你想啊,杜三少年纪轻轻的,就是未来夏华影视的头号掌门人,年轻有为,帅气多金,就算不放心自己的干女儿过来拍戏,也不至于这样每天都盯着她吧,探一两天的班可以,连续一周以上,他那些公司的要务不要处理了吗?” “再说再说!”熊宝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这次也有胡姐跟着,有什么不能放心刘梦涵一个人过来拍戏的?” “你再看看那边那个……” 童然知道熊宝示意她看的人物是谁,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卓音梵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拍戏,人生地不熟,可她还单枪匹马地杀过来了?都没人跟着。 童然事前也调查过卓音梵的身份,其实就是通过最原始的办法——上百度搜索一下。发现小姑娘居然出名到已经有人为她建立了百度百科人物资料卡,不仅如此,童然更加惊讶地发现,小姑娘背后的“金主”不简单。 朋友关系那个人物栏目列表里有江氏父子,有左氏集团的独苗小孙子左韩非,张氏父子也出现在了那个朋友关系表里。 等于s市四大风云家族里面一大半都和她有朋友关系往来,要不要这么人比人气死人? 更关键的是,童然竟然发现那个百度上面的送鲜花榜,卓音梵的鲜花票数已经远远的远超过了她,名列在她许多位置之前。 童然整个人的感觉都有些不好了。 收回了思绪,耳边熊宝还在道:“……食色性也,男人啊都喜欢美女,杜三少的那个暗示还不够明显吗?这个剧组里面,就你演女一号,就你最漂亮,他不盯着你,还能盯着谁?” “也许真的是盯着其他人呢?”童然莫名其妙对着卓音梵的目光稍微复杂了一些,甚至饱含了嫉妒还有埋怨这种事情。 熊宝也发现了她的这个奇怪的情绪,目光跟着她一起落到了卓音梵身上,还有杜温伦的身上,发现不远处的刘梦涵也在看着他们两个人,刘梦涵早就感觉到了危机,露出来的表情充满了嫉妒。 杜温伦的眼神……熊宝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也有点儿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复杂。 杜温伦这个男人平时一种自视甚高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在片场的时候,对刘梦涵也很好,但是对着卓音梵的眼神,那个赤.裸裸的劲儿,完全不像看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年纪的人。 不至于吧? 熊宝瞪大了眼睛。 . 卓音梵搬了一张折凳坐了下来,感觉这个剧组分分钟都是一场新戏。原来江和硕说过的娱乐圈的复杂,已经开始慢慢体现。 童然和熊宝总有种错觉,卓音梵会时不时看看她们两个,就仿佛刚才她们两个人的对话都被听过去了。 “别自己吓自己。”童然打住熊宝的想法,“我们两个刚刚讨论的时候,站着离他们至少也有五米远的地方,哪有那么多可能听得到?除非是顺风耳。” 童然刚刚说完这句话,熊宝莫名其妙发现卓音梵微微笑了一下,两个人脸色有点发僵。心中犯怂,干脆离远一点什么话也不讲了。 虽然不是顺风耳,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那声音自己闯进耳朵里来,卓音梵打了一个大哈欠,假装她只是在想别的事情,突然想着想着觉得好笑了一下,而现在有点犯困,降低了童然她们的心里防线。 贺承望跑过来,面色不像之前一直对她那么冷淡,好了许多,这个大导演用李如冉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傲娇,但是今天,他似乎想要道歉。 贺承望道:“茵茵,那个……” 他有点难以启齿,官博的删除照片事件还有余温,许多人在官博发布剧照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截了图,之后官博突然清空了那则信息,加上刘梦涵又作死地玩自拍挑起来战火,许多人都为卓音梵打抱不平。 有娱乐记者甚至追查到他们剧组的号码来,还有强力的粉丝黑了他们的官博,冒用他们的名字,发布了一条诚恳无比的致歉信。 胡湘那边也收到了不少娱记的电话,气得胡湘赶紧揪出刘梦涵,对她进行了一发思想教育。 贺承望要道歉的事还不止这件,张姨后来打了不少电话,贺承望通通没接,也没有致电给卓音梵,要不是剧组在这里紧锣密鼓地拍戏,张姨还以为他人间蒸发了。 一个有点傲气的大导演要做到在人前道歉,确实有点不容易,虽然贺承望跑到卓音梵面前只说了几个字,卓音梵已经明白他接下来想说的根本是什么。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大导演已经做好了这种主动承认错误的准备,卓音梵认为该收手的时候就适当收手,没有必要步步紧逼。 卓音梵看着贺承望一笑,假装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贺伯伯,戴兵叔叔当初和我说啦,我快要期末考试了,所以你让他交代我先回酒店复习,多亏贺伯伯为了我这么着想,这几天我在酒店房间看书果然比在剧组看书要有效率,全都复习好啦,书也都看完了,所以可以重新赶进度,开始拍了。让大家等了这么久,茵茵才觉得抱歉,要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明明不是她的错,好多人也听到了卓音梵与贺承望的谈话,瞬间就把一些尴尬事化解了,甚至听得人心里更加愧疚。 人群中刘梦涵最郁闷,杜温伦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和那些“乌合之众”一样,喜欢上卓音梵,然而现在?他居然也加入了那一群“乌合之众”。 更晚点的时候,杜温伦接到自己老爷子的电话,又是催婚,看到那一串号码火急火燎地打了好几通,杜温伦干脆都掐了,想了想,发了一串短消息过去: “爸,你说过,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做主,反正大哥和二姐都有孩子,您也有孙儿孙女,我的话没必要那么急吧。我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谈婚论嫁的事,等到十二年之后再说吧。” 杜长德看到自己儿子的这条信息,气得差点没厥过去。 秘书安妮跟着杜温伦最久,杜长德特地把她找过来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等十二年这么明确的数字这么久?” 拐杖笃笃了三下。安妮看看杜老爷子,再看看那条短信,沉默了许久,联想了一下卓音梵的样子,才半肯定半疑惑地道:“我国婚姻法规定,男满22周岁,女满20周岁即可领结婚证。” 杜长德没听懂:“什么意思?” 安妮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您的儿子似乎对一个小孩子有了感觉这件事。 而在安妮口中,对卓音梵似乎有了感觉的杜温伦,翘着二郎腿正坐在片场里面看剧组重新展开拍摄工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恍惚想起昨天那件比较丢脸的事情,保安冲进门之前说了一句“半个小时前有人致电汇报前台,说他们那个房间进了可疑人士”。 嗯?半个小时前?这个客房服务接到可疑电话居然花了半个小时才赶到,服务速度和质量之差……杜温伦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扶着躺椅的手把,半起身,凝视着卓音梵,卓音梵也感受到了这个视线,冲他微微一笑。 贺承望刚接完一个电话,向大家宣布了一件重中之重的事:“其实咱们的剧组啊,之前人还没有完全到齐。” 大家有点困惑,都不太懂什么意思。 戴兵第一个回应道:“贺导,其实我之前就有疑惑了,还差一个辰风小时候的演员。” 刀问凝的徒弟,捡来的时候也才十来岁大,因为关乎辰风小时候的戏比较少,存在感略低,当然贺承望怎么可能真的忘了:“嗯,这个演员一会儿就来了。” 又会是谁?大家都有感于贺承望真能卖关子。 话音才落,就有剧组的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两人过来。 98|82.79.70.69.60.0815 第一个注意到两个人走过来的其实是童然,工作人员领过来的两个人虽然模样都在十一二岁上下,但是眉眼中透露的情绪已经脱离孩子的稚嫩,其中一个面相温柔一些,但是气质卓绝,沉着冷静,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好坯子,另外一个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一团烈火一样,一个移动的警示牌,全身竖着让别人快点看他的概念。 很难想象这两个孩子十年之后会是怎么一个颠倒娱乐圈的长相。 熊宝扯住童然的衣袖也忍不住感慨:“然然姐,这两个就是贺导请来的小演员?你猜哪一个会是演辰风的?不过话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看到他们那样,第一件感慨的事居然是,如果我再小个十来岁就好了。” 偷偷瞥了一眼秦海浩,还有待在卓音梵身边的杜三少杜温伦,突然觉得有句话说的非常好,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特别是那个长相温柔一些的,生生把杜温伦的气质都比下去了。 童然忍不住道:“对着一个小孩子你也能犯花痴。” 嘴上这么说着熊宝,童然自己也总是时不时在看他们两个,那个犹如烈火一样刚猛的男孩子,跑到片场之后就四处乱转,感觉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走哪儿都是新奇。发现许多人正在看自己,他挑了挑眉,双手插.进裤兜里,咳嗽一声大声道:“看什么看呀,没看过小爷我这么帅的帅哥吗?” 另外一个则比较冷静,眼光四方,将片场基本每一个人的长相与举止都看进眼睛里了。童然总觉得他不如表面那么简单,甚至有一种他已经将每个人的性格在心中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出来。 总觉得这两个人挺眼熟的。 等不到贺承望介绍他们两个人,童然突然从记忆里翻出了对他们两个在哪里见过的印象——百度百科,卓音梵的名人名片,好友关系列表栏。 童然小小地窒息了一下。 卓音梵怎么也没想到江以墨会出现在这里,不仅江以墨,连左韩非也出现在了这里。江以墨今天仍旧穿了他惯穿的一身小西装款式的衣服,显得精神奕奕,一阵子不见仿佛又长高了一些,如今比她要高出一个头来了。 卓音梵跑到他的面前,很奇怪:“以墨,你怎么来了呀?学校的学习怎么办?” 才说完,江以墨开始摸摸她的脑袋:“因为想你了,怕你吃不好。” 其实这件事情早有预谋,是一个想要给她的惊喜——他会为了她重新进入演艺圈,出演她的第一部戏,和她拥有共同的一段回忆。乃至以后更多的回忆。 卓音梵也是这一刻才知道江以墨才不是简简单单的来探班。 头一偏,江以墨示意旁边的左韩非,卓音梵也看到了他,发现左韩非居然愿意乖乖听江以墨的话?因为左韩非在江以墨的示意下,从手边提溜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递到卓音梵的面前,一边还嘟嘟囔囔,很不服气:“为什么是我做苦力?” 江以墨言简意赅,对他微微笑道:“你说呢?” . 左韩非来到这里其实是一个意外,不过江以墨来这里就不是一个意外了。 事情要说到几天前,左韩非路过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江以墨也在里面和他爸爸江和硕一起,正在向校长等人请假,请假的理由也被他偷听到了,说什么要去片场拍戏,一早就有了这个打算,鉴于江以墨以前的成绩以及确实一直有作为童星在出席模特等活动,校长还有班主任很快就同意了他们请假的决定。 江以墨一转出校长办公室,发现左韩非抱着肘在门口等他,给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江以墨直接无视他,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江以墨因为还没有动身出发,依然按照常例来学校念书,但是在班级里面做了保密协议,除了当初的校长还有班主任等人知道他要去拍戏的消息,其他的同学统统不知道。 左韩非利用这一点打算威胁威胁他,最近他去阳光小学堵卓音梵,发现卓音梵也已经请假离校了。 花了钱问卓音梵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左韩非也不是笨蛋,两者再结合起来一联系,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而不久之后《饮血刀》官博发布的一组照片也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 江以墨其实无所谓左韩非将他要拍戏的事情广而告之,早晚有一天要公布于天下。 至于为什么最后答应带他过来,也得到了贺承望的认可,一来左韩非想要做到的事,就算他不答应带他去,左韩非也会想办法求自己家的老太爷,然后麻烦到贺承望这里,依然会来;二来他们两个约法三章,左韩非在期间要作为苦力;三来,江以墨不介意左韩非停留的这段时间,看现场“刀问凝”和“辰风”恩恩爱爱的cp戏;四来,这个片场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可以代替他解决调皮捣蛋的左韩非…… 果然左韩非刚刚将江以墨准备好的一大包零食递给卓音梵之后,那边本来坐在躺椅上的杜温伦,瞬间起身一个冲刺跑过来,杜温伦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看着左韩非,和他打了一声“你皮还痒痒不”的招呼。 恶霸也就只能由恶霸来解决,左韩非这是碰见了对手,上次在校门口引发的冲突还让他心有余悸。但是仍然一挺胸,满脸坏笑道:“别以为小爷我怕你。”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倒是有点脑残儿童欢乐多的意味,其他工作人员在心中都十分无语。 有个人赶紧问贺承望:“贺导,咱们这个辰风的演员是谁啊?” 现在有两个人过来了。分不清楚情况。 贺承望也才从这一幕无奈中醒过来,赶紧招呼大伙先暂停手中的事,都先过来。至于左韩非和杜温伦,又不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宣布的事也就被排除在外,贺承望道:“来来来,大家欢迎一下,这是咱们剧组即将出演童年辰风的小演员。之前一直没进组是因为学校有点事还没解决,现在解决了,人也就过来了。” 江以墨温文有礼地向大家鞠了一下躬:“大家好,我是江以墨,这次能和大家合作,是我的荣幸。”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面暗藏了水波,把一些年长的女性都迷得天花乱坠,直想着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呢。 江以墨?那个江以墨?戴兵很快回味出来他是哪一号人物,有点吃惊地看着贺承望:“贺导,你可真了不起啊,当初《狼嚎》那部影片的童年男主小主演都给你请过来了。” 要知道江以墨自从拍过那部戏以后,真可谓红遍大江南北,甚至风靡到国外,当初《狼嚎》的导演带着影片以及剧组几位主要演员,居然也把江以墨带了过去,这算是得到了大导演的认可与赏识。 那一年江以墨出席了国外某著名的电影节,算是国内最小走红毯的孩子了吧,在走红毯的时候气场、气质也都毫不逊色,许多外国记者看到这张亚洲孩子的面孔,纷纷举起了相机记录了那样惊艳的一幕。 但是这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也不能说彻底消失不见,平时还是能在杂志上面看到他的影子,偶尔也会和他爸爸江和硕出现在一些成功人士的访谈专栏里,然而影视作品再也不接了。 许多业界人士都表示惋惜,开山之作就能创出那么卓越的辉煌,而他竟然说舍弃就舍弃了。 不过戴兵看到江以墨过来,已经比七岁那年出演《狼嚎》时成熟了更多,不变的依然是他的冷静沉着的外表,不禁感慨:说好了建国以后动物还有人都不能成精的呢? 贺承望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影片还没开拍,有一个卓音梵已经成功引起了不少话题,比女一号的关注度还要高。 正式开拍以后,江以墨的身份绝对能再度掀起一股狂潮——这是他金盆洗手以后,重现江湖的第一个作品! 就连粉丝读者问过《饮血刀》原作者春秋大萌,希望谁来演辰风的时候,春秋大萌的回答是,作为江以墨的粉丝,希望江以墨能来演,然而这件事好像不太可能实现。 不过现在,统统都实现了! . 官博暂时还没恢复被删掉的那组剧照,不过也没正式上架刀问凝由原来的卓音梵改变为刘梦涵来演。 刘梦涵很郁闷,自从江以墨来了以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全程围着卓音梵,就好像卓音梵没有手一样,什么东西江以墨都要亲自剥给她吃。 郁闷归郁闷,娇还是要撒的,刘梦涵蹭到杜温伦身边,想让她干爹安慰安慰她,买点好吃的,也要效仿一下江以墨的所作所为,结果发现杜温伦比她还要郁闷。 与左韩非内杠结束以后,杜温伦早早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全程紧盯卓音梵和江以墨那边。 卓音梵接到零食包以后第一反应是要分给大家吃,大家象征性地去拿了一点小零食,秦海浩收到一个星球杯,没想到这玩意儿小时候没吃到,长大了却吃到了。 谢过卓音梵以后,大家各忙各的去,贺承望犹豫了一下,准备下午让刘梦涵开始上镜头试试。 对于角色临时被换的事,江以墨和卓音梵都比较冷静,仿佛无法撼动他们在剧组的任何地位一样,本来刘梦涵还开心能和江以墨搭戏了,现如今看他们的这个表现,心中一落千丈,一时更加没底。 刘梦涵挽住杜温伦的胳膊,在那里摇呀摇:“干爹,你不是说过这个角色会给我的吗?为什么你还把她带过来?而且,而且你也说过,和我保证过,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卓茵茵那个小丫头。结果现在,不管是江以墨,吉叔叔,贺伯伯,还是你,全都向着她了。” 刘梦涵的牢骚杜温伦根本没听进去几句,因为杜温伦始终盯着卓音梵那边。 感受到他的视线,左韩非嫌弃了一句:“啧,这野小子什么意思啊,总拿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我。” 江以墨评价了一句:“你自我意识过剩了吧。”继续塞了一粒剥好的山核桃肉,投喂进卓音梵的嘴里。 卓音梵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在江以墨走到她面前之后,有一度时间卓音梵还是认为他不是真实存在的,直到这一刻江以墨在自己面前,细心且安静地剥着核桃仁,长长的眼睫毛微垂,卓音梵也一声不发,安静地看着他的脸,才敢确定,一切都不是做梦。 核桃仁其实就是普通的核桃仁,应该和其他所有的核桃仁一样,但是经过江以墨的手这么一剥,再喂进嘴里,突然就觉得无比好吃。 左韩非难得没有捣乱,可能是因为约定的事情。 不过另一边感觉就不太好了。刘梦涵和杜温伦正撒娇撒得好好的,只见杜温伦突然起身,任刘梦涵在后面怎么喊他,杜温伦都不回头,一根筋地走到卓音梵江以墨左韩非他们三人面前,一把抢了江以墨手中的包装袋:“剥核桃这种事情,很伤手,等等上镜头以后就不美观了,不如还是我来吧?” 99|82.79.70.69.60.0815 被抢的那包零食死死地攥在杜温伦的手心,江以墨看了一眼他,慢条斯理地请示他:“既然杜先生这么执意想要剥核桃,我也就不推人好意了。” 这句对话其实挺普通的,但是杜温伦莫名其妙感觉江以墨话中有话,不过他一个小孩子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距离他们近的一些工作人员看到以后,有点纳闷,这个夏华杜三少,人年轻有为,多金帅气,还有一双大长腿,虽然穿衣服看起来痞气,可是是一个雅痞,怎么就专门喜欢拣小孩来欺负呢?这脑袋,肯定不太正常。 大家都摇摇头,杜温伦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已经成了——神经病人思路广,脑残儿童欢乐多。 江以墨释放完双手以后,左韩非也坐在一边,大腿翘二腿,磕着瓜子:“我说你这人,没事献什么殷勤,跑来瞎折腾什么?” 左韩非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也看出来杜温伦打的什么主意,很显然,杜温伦的表现形式明显和他是同道中人,不过左韩非比他显得气量大多了,毕竟越多人盯着卓音梵,越表示他左小爷的眼光贼好。 左韩非口里嚼着瓜子壳,把瓜子仁分离出来,吐到手心里面,十分钟以后聚满了一手心,卓音梵刚刚嚼完江以墨剥好的核桃仁,就看到左韩非也递了满手心的瓜子仁过来。 不过很快那堆瓜子仁被江以墨拦了下来:“沾了口水的瓜子,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吃?” 左韩非不以为意道:“我的口水香呀。茵茵,你快尝尝,保证吃了还想吃。” 杜温伦:“……” 距离较近的一些工作人员听了以后:“……” 江以墨静静地给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左韩非瞬间如旋风一般将手心里的瓜子仁搜刮了一个赶紧。江以墨坐在折凳上,气质不容忽视,仍然反客为主道:“杜先生,怎么不剥核桃仁了?” 杜温伦才发现自己已经看着他们这样,傻站在一边半天了。 卓音梵也很奇怪:“温伦叔叔,是不是山核桃壳太硬了,要不要借用一下工具?” 江以墨买零食的时候,山核桃包装袋里附赠了剥开核桃的工具,但是被卓音梵扔进了零食塑料袋里,她反复翻找了一下,还没有找到,卓音梵又让杜温伦稍微等等,杜温伦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几个孩子严重打击了。特别是左韩非翘着二郎腿吐着瓜子壳,满脸坏坏地在对着他笑。而杜温伦注意到,刚刚江以墨根本没用工具,就光用右手,单手一揉一个山核桃,马上就裂了。 他从零食袋里捞出一枚山核桃,看了看核桃本身的裂纹,感觉一个小孩子轻轻一揉就能揉下来的东西,他一个大人也完全不会有问题。 杜温伦轻轻一抓,摊开掌心,核桃没反应。 再稍微用力一点一抓,摊开掌心,核桃仍然没有反应。 再特别用力地一抓,摊开掌心,核桃纹丝不动,就是不给他想要的反应。 卓音梵一脸期许的样子:“温伦叔叔,核桃肉好了吗?” 杜温伦表情略微不自然,手心里的疼痛让他眉毛稍微挑了挑,但是杜温伦还是装模作样地道:“快好了,快好了。” “哦。”卓音梵也捞来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和左韩非一起磕起来。 大概杜温伦怎么也想不明白,江以墨怎么能够做到单手一揉核桃就碎的地步。在这之前,卓音梵已经教会了江以墨如何聚气练气运气,江以墨的杰出才能让卓音梵也感到讶异,很快江以墨最基础的功力已经达到稳扎稳打的地步,卓音梵干脆跳过了一些枯燥繁琐的基础流程,直接开始教他修炼武林神学《升空魔功》的第一节。 《升空魔功》之所以为江湖人士人人争抢,一来里面的功法涉及各种领域,包括体、力、气、拳、剑、腿、指……基本每一层功力都能在这几个领域里面相互融通,当练到最后一层的时候,随便拿个什么东西都能当成武器,比如小小的一枚硬币在手心里,只要运用得好,也能像是听人话的一部杀人机器,随时能割断别人的喉咙。 江以墨的领悟能力特别好,如今功力已经突破了第五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指法精进,拳与掌的能力也能叫普通人震惊,随随便便就能捏碎一个核桃。 杜温伦不明白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了不在他们面前丢人现眼,杜温伦干脆背过身去,使上吃奶的劲仍然在努力练习空手把核桃夹碎的技能。 卓音梵已经磕完一波瓜子,那个核桃夹子也找到了,干脆起身拍了拍手,准备将核桃夹子递给杜温伦。但是被江以墨率先拦下来了:“茵茵,还是我来吧。” “哦,好。” 杜温伦的掌心已经通红一片,感觉就快成功的时候,江以墨不紧不慢地出现在自己的正脸前,江以墨递出单手,看起来十分友好地对他道:“杜先生,还是我来吧,看来剥核桃这种事情,不太适合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来做。” 杜温伦刚想说一声拒绝,核桃莫名其妙已经落入到江以墨的手心里,杜温伦还没来得及看他是用了什么动作抢过去的,“咔哒”一声,核桃瞬间在江以墨的手心里碎了。 摊开掌心,江以墨随便地拨弄了一下,核桃肉很快和壳一起被完好分离出来。 江以墨拾起杜温伦的手掌,上面已经被核桃壳划伤了好几处地方,江以墨嘴角斜斜,一笑道:“杜先生,您说的没错,剥核桃确实很伤手。我那里带来了一些创口贴,下次还请杜先生一定要注意一些。伤了手,不美观,有点不可惜了。” 杜温伦瞬间被堵得无话可说。 而且观察仔细的他还发现,江以墨揉核桃的那只手,完全没有一点伤…… . 下午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演员们,集体吃完了盒饭以后,稍作休息,贺承望宣布继续开拍下午的场次。 大概是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刘梦涵心里的祈祷,贺承望跑过来让一早就被上妆完成,在现场一直等待着的刘梦涵做好准备,马上就有她的镜头开始要拍。 刘梦涵欢天喜地的同时,终于觉得报仇雪恨了一把。 她始终记得那一次《未来星之梦》上面,卓音梵轰动全场,力压所有参赛人员,乃至播出后也广受广大电视观众好评的表现,心里想着,就算大家都喜欢你又能怎么样,一开始属于你的角色,最后还不是被我拿到了? 虽然杜温伦有临阵倒戈的趋势,不过也不妨碍她继续出演刀问凝。 现在就让卓音梵看看,她刘梦涵是怎么好好享受本来属于卓音梵的角色。 贺承望亲自过来,眉头皱了又皱,作为《未来星之梦》的四位导师的一员,其实那一天如果没有卓音梵的出现,没有清远的出现,光凭眼前刘梦涵这个小姑娘跳的《黑天鹅》,他也觉得这个小演员各方面做的不错了,那么刀问凝的角色非她莫属。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自从半路杀出一个卓音梵以后,贺承望始终惦念着,看到杜温伦带着刘梦涵这么横插一脚,感到遗憾的同时也是心累。 挨着刘梦涵坐下来,两个人一起拿起剧本,贺承望让她先注意一下剧本的某个情节,让她先熟悉一下。 因为剧本不会按照顺序来演,剧组到了哪个场地,还有根据什么天气,什么背景,各个演员的档期安排之类的,会打散了来拍,刘梦涵翻到那一页需要出演的部分,本来开心的面孔慢慢僵硬了。 今天要试拍的她的部分,是和秦海浩演的男主角第一次相遇的场面,男主角穆星宸正因为在行走江湖中,被人栽赃陷害,被正道人士派出的一些门派弟子追杀的过程中,刀问凝坐在高高的茅草屋顶上,闭眼盘腿运功的时候,得到他们的打扰,刀问凝像是脚踏祥云,从屋顶上直接款款落了下来。与穆星宸擦肩而过的时候,震开了背上的大包袱,取出其中的琵琶,几波悠远留长的转音下去,除了自己与穆星宸以外,那帮宵小之徒七窍几乎都流了血。 穆星宸看见小小的一个姑娘,万万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有这么厉害的功力,抱拳仰慕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有如此好的武功,让在下实在佩服。” 问题就在这里,刘梦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从茅屋顶上飞下来? 也就意味着……刘梦涵抖着嗓子,没敢说话,胡湘看到她的面色有些不好,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情况。 走过来,听到贺承望仍然在和刘梦涵讨论戏里的部分:“等等我们要上威亚。梦涵啊,你以前拍过许多戏,也上过威亚的吧?” 刘梦涵不敢点头,其实她恐高。这种事情无法克服,也就意味着她以后人生的戏路会窄了许多。一些武侠、仙侠剧里面的戏,她统统不能试。之前运气好,拿到的角色也都没上过威亚。 胡湘仔细打量了一下剧本内容,赶紧道:“贺导,吊威亚这个环节能不能去掉?初遇的场景也能变换一下吗?不一定非要从屋顶上下来。” 虽然是商量的口气,贺承望瞬间从原来位置上弹了起来:“你们还没开始拍,就大牌到要开始指手画脚改戏了?” 胡湘挥挥手:“贺导,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承望道:“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有见过哪个武林高手不会轻功的?” “是不是我以后所有剧本里,涉及她轻功的戏,都要全部改了,全部跳过?” 说到最后,贺承望直接一句狠话扔了下来:“不能拍就不要拍,换人!” 刘梦涵听到这句话以后不服气了,换人?就算换了卓音梵以后,吊威亚,她能行吗? 100|99|82.79.70.69.60.0815 现场有点闹哄哄的,大家都知道一谈到拍戏的部分,贺承望的脾气会有些差,刘梦涵也不是一个脾气乖巧的善茬儿,抱肘立着那边,不太服气,没一会儿跑到杜温伦的身边,要求她的干爹一定要为她做主:“干爹,他们都欺负我,为什么你没有和导演打招呼,告诉他我不能上威亚的事情啊?” 胡湘有点无奈,跟在这个小姑娘的身后,叹息了一口气,刘梦涵能有现在的这个脾气,都是被许多长辈惯出来的,特别是杜温伦在背后的功绩最功不可没。 杜温伦的手有点肿痛,被江以墨拿走那颗核桃以后,还不服输,又要了两颗核桃一个人独自在角落研究了半天,面对刘梦涵现在的追问,老实说杜温伦有点没心情。 刘梦涵明显的看到了杜温伦的变化,又重新回去,贺承望正在和胡湘两个人讨论,最终胡湘拗不过这个大导演的倔强劲,折回来和刘梦涵道:“梦涵,恐高的事情,早晚有一天得克服,否则你的戏路会变窄很多。” 刘梦涵还是不愿意。 胡湘指指卓音梵,下了一管猛药:“难道你想把你难得得到的机会,再拱手让人?” “或者说……”胡湘又让刘梦涵重新看一下坐在远处的杜温伦:“你想在你的好干爹面前丢人现眼?” 刘梦涵才终于鼓足了勇气:“不想!”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刘梦涵刚说完不想没多久,就被贺承望安排的道具组工作人员吊了上去,人很快已经到了茅草屋顶。 这个屋顶距离地面也就两三米的高度,为了安全起见,贺承望还安排人在不入镜头的情况下,在地上弄了一个充气垫,以防刘梦涵有个什么闪失。 左韩非在远处嚼着,望着拍摄现场的这一幕,呸掉一口嘴里的瓜子壳,感觉上面的景象特别惨不忍睹:“不至于吧,拍个从屋顶上飞下来的戏,搞得好像从外天空来的彗星要撞地球一样夸张。” 被比喻为彗星撞地球的刘梦涵,正抖着两条腿,一步步挪到茅草屋顶的边缘。先探了一下脑袋,望了望自己与地面的距离,不知怎么的,那么一点距离仿佛就是天人永隔的感觉,刘梦涵一下子脸上没崩住,露出特别痛苦的神情。就差对着天跪了下来。 贺承望拿起大喇叭:“各部门注意了。各就各位,等等就开始拍摄了。” 镜头以及其余的工作人员们齐刷刷面向茅草屋顶的那个位置,刘梦涵瞬间感觉那些眼神,好像万箭穿心,射得她有点辣眼睛。 贺承望看到屋顶的一幕,又冲着喇叭大喊:“刘梦涵啊,还行不行啊?” 刘梦涵咬咬唇,目光飘到了正坐着的杜温伦身上,狠下心,回喊道:“导演,我行的!” . 秦海浩他们补完了妆,所有的演员各就各位,全都摆好了阵势,目前秦海浩演的男主穆星宸正在被正道人士围堵拦截,场记喊出了《饮血刀》第xxx场多少多少幕第几次开始的声音,眼看底下一片“混战”,演员们都按部就班开始“厮杀”,屋顶上的刘梦涵仿佛忘了要动作一样,贺承望一时着急,最佳时间点都过去了,一帮演员们杀了半天,也都有些奇怪了,举着剑啊刀啊的手慢慢迟疑了一下。 贺承望气呼呼地道:“卡卡卡!” 摄像组停下了工作。 贺承望拿着大喇叭喊道:“刘梦涵,你倒是准备好跳啊,我们这边威亚会将你吊过来。” 刘梦涵有点委屈,眼睛都有些红了。 胡湘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别哭的意思。 刘梦涵看懂了,咬咬唇,怎么都不想在敌人面前丢人现眼,又重鼓起勇气道:“导演,我错了。”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贺承望的耐心都快被磨没了,全程卓音梵和江以墨就坐在那边嗑瓜子,吃零食,特别淡定,第五次刘梦涵开机前闭闭眼,终于好一点的时候,威亚把她人吊起来以后,最终还是抵不过害怕高空的恐惧,刘梦涵在空中乱蹬腿,嚎啕大哭。 胡湘实在不敢看那副场景,扶着额把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 “卡卡卡——” 贺承望忍了忍,差点发脾气了。 刘梦涵很快被工作人员放下来,郁闷的工作人员发现刘梦涵的裤裆之间有点不自然,裙子上面也已经洇出了一点水渍——真的被吓尿了。 . “贺导,看来这个刘梦涵真的不能拍高空戏啊。要不咱们考虑一下把剧情删减一点?”副导演正在和贺承望认真商量,毕竟夏华影视硬插.进来的人,他们还不敢轻易得罪。 “开什么玩笑。”贺承望让他仔细看清楚一点屋顶与地面的距离,“这也能叫高空戏?” 刘梦涵已经被送下去休息了,胡湘请示杜温伦:“那边贺导还不愿意配合改情节,要不咱们这里再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 杜温伦摆手:“不用。” 胡湘感觉到什么:“杜总,难道你真的想?” 杜温伦两手压了压道:“物归原主而已,但是她能不能演好,又是一回事。” 是啊……胡湘还是在心底觉得卓音梵不可行,就算她身手厉害,但是她没演过戏,能和专业的比? 但是很快胡湘就发现她大错特错了。 卓音梵被化妆组还有服装组带下去以后,重新换上了一身红衣,那气场怎么看都比只会卖萌的刘梦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鉴于之前刘梦涵的教训,贺承望也有点担心:“茵茵,这场高空戏,你能拍好吗?” 卓音梵深知说的越多,意义越不大,不如好好表现证实给所有人看,所以对于贺承望的担心,她也只是浅浅一笑道:“贺伯伯,从现在开始,您就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刀问凝就好啦。” 好好好,小姑娘有志气!贺承望让所有工作人员重新准备就绪,卓音梵一点一点被吊到了屋顶上,看得左韩非愣了一愣,嘴里的瓜子壳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不小心吞进肚子里了。 左韩非道:“不愧是小爷我看上的女人,第一场戏就动真格儿的。” 江以墨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在左韩非的肩膀上揉了揉,结果左韩非疼得是龇牙又咧嘴。 . 贺承望原本还有些没有信心,一脸阴郁地坐在监视器后,旁边副导演和他一起。这是一个比较关键的场景,不过因为是试拍,大家本来也有点心不在焉,没抱着一条就过的心情。 感觉就像是陪一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刚刚刘梦涵的表现,已经让许多群演失望,甚至是疲惫,重来了起码五六次环节,贺承望也本着不会有多好的质量,在真正开拍前,无所谓大家的表现了。 小山道的茅草屋,正坐着一个红衣少女,女孩儿简单梳了一个小髻,大部分的长发正随风飘扬,她似乎听不见别人说话,一心盘腿打坐练功。 那远处丛山叠岭,翠树茵茵,深处仿佛有青烟缭绕,艳丽的日光也穿透不进这山头厚重的云内。 女孩儿正屏息打坐了一会儿,屋顶下的山道边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喊喊杀杀的让人好生厌烦。这是穆星宸处上山的场景,已经被那帮所谓的正道人士纠缠了半天,穆星宸秉着只伤人不杀人的信念,一路闯进了刀问凝的视线中。 她缓缓睁眼,便看见他身负重伤的情景。 哪怕如此,在长刀架到对方脖子的时候,穆星宸还是将刀柄一转,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手臂又重新被对方砍伤一刀。 “愚蠢。”刀问凝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上面的人正在看“风景”,下面的人也看到了上面的人,小小的一个人儿,却穿着与自身年龄极度不符合的艳红装束。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什么意思,你还有妹妹在这里埋伏?” 穆星宸道:“我行走江湖多年,并没有什么亲人。” 另外一个人拿着武器冲上面一指:“奉劝你这个小丫头,识相点就离远一点,我们可不想伤及无辜。” 还有一个人也配合地道:“年纪这么小,就应该和爹娘在家里好生待着,学学女红什么的,到了及笄的年纪,找个好郎君嫁了人才是,这到处乱跑,还跑到茅草屋上待着,吓人是为了什么劲儿。” “伤及无辜?该好好学习女红?”仿佛听不懂的样子,刀问凝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像一只成精的猫。 忽然目光移向了他们几个人。 原本并不打算出手的刀问凝,大概是觉得无聊,大概是因为底下有人误会她是穆星宸这位蠢货的妹妹,她有点觉得好笑:“睁亮你们这些人的狗眼看清楚,我哪里有一个那么笨蛋的哥哥。” 从一个无聊看热闹的看客,到想要融入其中,仅仅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刀问凝慢慢站起来,瞬间三千青丝随风飘扬,那金铃铛在风中清脆声响。 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她的气场压制住,近乎忘了说话,也是在那一刻,刀问凝脚步一顿,瞬间张开双臂,以脚踏凌霄破朦胧的气势,从茅草屋顶上飞到穆星宸的身边。 穆星宸也是在这一刻看清楚这个女孩的扮相,不仅不符合年龄,还十分妖娆。眼角两边各点了一点红,嘴唇也可能抹了胭脂,殷红如血。 刀问凝缓缓收好自身运转的气,慢声笑起来:“敢问各位,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就不打自招上来送死的吗?” 包袱被瞬间震开,刀问凝从背后一抽,琵琶瞬间在手,灵动悦耳的声音流传了下去,却是杀人于无形的厉害武器,那些听者除了穆星宸之外,其余人不到一会儿功夫,全部都七窍流血。 像是身体里有无数小虫在爬行,蚕食着众人的意志,大家乱颤了半天终于一个个的开始倒地。 穆星宸在所有追杀他的人倒地之后,才回味过来,是面前这位小姑娘救了他,当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 谁能想到一个让所有人都降低心理防备的小姑娘,原来是隐世于林间的绝代武林高手? 穆星宸抱拳仰慕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有如此好的武功,让在下实在佩服。”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刀问凝一瞬间移形换影踱到穆星宸的身边,挨着他极近地探出前身,穆星宸被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吓得往后一仰,刀问凝见他如此好玩,干脆又凑得更近了,那嘴几乎贴着穆星宸的胸膛在往脖颈处走。 差一点就要亲上去了,所幸两个人有身高的差别,刀问凝也没有觉得遗憾,点到为止,才慢慢道出了他的奇怪:“我原以为我杀了他们以后,你会生气,可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并不是不允许所有杀生,而是不能让自己沾到一点血。可是拿刀的这只手,行走在江湖上,怎么可能不会沾到一点血?” 穆星宸,不,应该说秦海浩一时心思不稳,被卓音梵带得太入戏了,卓音梵的那双眼睛,灵动活泼,充满了故事,还刻画出了浑然到骨子里的一种妩媚,倘若不是因为她还是一个孩子,秦海浩感觉自己的心绪都要被带偏了。 “cut!”贺承望拿着喇叭大声喊。 101|99|82.79.70.69.60.0815 “怎么了导演,是拍的不够好吗?”戴兵有点着急,贺承望喊完了“cut”以后,整个人就瞬间弹了起来,站着不动了。 副导演也坐在原来的位置,和贺承望的反应差不多,两个人不发一词。 戴兵更加紧张了,作为男主角的秦海浩也是不禁捏了一把汗,这个贺承望在业界出了名的严格,被称为鬼导演,一条场景一次没法过,在他手上必须要拍好几次才能过,不管再厉害的演员都没有用,贺承望总能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些可以拿出来严格教训的缺点。 包括当年的李如冉在他手上拍戏,也被骂得不轻过。 参看刘梦涵被对待的态度就知道了,贺承望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会对她行驶小孩子的特殊照顾权。 虽然人是严厉了一点,但是哪个演员都想进他的拍摄组,先过了他这一关,等以后被捧上来以后,那就是演技的认可。 工作人员之间,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有点惊讶。 群演在贺承望的一声“cut”中终于回过神来,秦海浩也有点懵圈,刚刚他这是被小姑娘给带入戏里面了? 不仅是他,其他的群演也发挥出了超常的演技,要不是贺承望的一声喊,大家还沉浸在戏里面没有自□□,都意犹未尽着。 刚刚小姑娘的表现真的太好了,如她所说,没有一个人在那个片刻,将她当成戏外的人物来看,那个茅草屋顶的会面,如猫成了精一般舔手背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被拿捏得很好,仿佛众人面前出现的真的是那一个从小说里面走出来的,活灵活现的刀问凝。 她的亦正亦邪,明明外形是个小姑娘,却心狠手辣,可是说她真的那么邪气,她又救了穆星宸一命。 贺承望终于有了一点动作,戴兵凑在他身边,疑惑地看看他,贺承望的声音不是太大,但是戴兵听清楚了,是贺承望猴头滚动的声音。 只有在看到演出特别精彩的地方,贺承望才会做出这种惊叹的感觉。 . 因为是试拍,贺承望也没想到卓音梵的部分效果这么好,副导演还有戴兵他们第一次从贺承望口中听到“这个片段可以一条就过”的评价。 贺承望也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好,就在开拍之前他还一直脸色阴郁,刘梦涵虽然不能拍高空戏,但好歹是个演过戏的演员,实在不行的话他也打算妥协了,该改戏的部分就改改吧,再加上杜温伦那边的把柄还没有处理掉,贺承望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然而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乌云被太阳钻破的希望——李如冉说过让他期待一下卓音梵在片场的拍戏,再一次证明,他在这个赌注上面,又输了! 卓音梵的演技太好了,不仅太好了,她的走位居然没有一次出过镜头。 她一个没拍过戏的非专业演员怎么能做到那么好? 虽然疑惑,但是贺承望心中充满的更多的情绪则是兴奋。 而同时,秦海浩以及若干群众演员因为刚刚卓音梵的表现,也瞬间被鼓舞了“士气”,一个小姑娘尚且能演得这么好,这么努力,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命呢? 剧组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 晚上,秦海浩特地请了卓音梵去影视城内的一家火锅店吃饭,因为是卓音梵的朋友,江以墨也来了,当然左韩非也厚着脸皮过来了。 秦海浩身为一个“大哥哥”,十分体贴地为他们三个人搬好凳子好好落座。 这次江以墨也不是一个人过来,在江和硕的安排下,全程由李叔陪同远赴影视城,今天晚上江以墨已经提前与李叔打过招呼,长途跋涉的劳累也挺不容易,江以墨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先让李叔与张姨两个人先在酒店里面好好休息。 桌上摆满了许多碳酸饮料,秦海浩正准备拉开一个易拉罐,给卓音梵倒上。 卓音梵心虚地偷瞄了一下江以墨,发现他没什么动作,不过秦海浩能这么顺其自然为她准备这么多的饮料,足以证明在剧组里,她没少喝过,而且已经是家常便饭的情形。 秦海浩都挨个倒满一杯过来了,总不能拂了别人的面子吧。 相信江以墨也不是那样的人。 左韩非正在做着自我介绍,气氛居然其乐融融:“小爷我啊,姓左,名韩非,是韩非子的韩非,我以后绝对能比韩非子还要出名……可别记错了啊。” 秦海浩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太有意思了这帮小鬼头,简直是建国以后偷偷成了精。 就在卓音梵误以为名正言顺喝可乐也没事的时候,江以墨忽然叫来服务员,上了一份生榨玉米汁来,卓音梵的脸色瞬间就蔫了。江以墨为她倒满一杯,把她原来那份可乐移过来自己当先饮掉,空杯子在她面前摆摆,笑眯眯道:“茵茵,你就喝喝新鲜的玉米汁、生榨的椰子汁、酸梅汁之类就好了。” 卓音梵有点不乐意,碳酸饮料虽然在江以墨那边口碑不太好,不过对她来说和神仙汤一样好喝。卓音梵抿了一口玉米汁,小声郁闷道:“以墨,你自己还不是喝了可乐。听说那玩意儿对男孩子不好,会杀精。” 听到最后三个字,江以墨顺利地愣了愣,问出了一件必须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茵茵,这句话谁告诉你的?” 卓音梵想了一想,人呢,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义气,千万不能将身边的好友给出卖了。于是道:“我从网上看来的。” 江以墨略有所思,微笑一下,先记下这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张姨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远在酒店房间内的张姨,正在看电视看得好好的,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她纳闷了一下:“谁在想我?” 火锅店内,白气缭绕,大家都吃得酣畅淋漓,秦海浩光顾着和左韩非聊天了,没仔细听卓音梵和江以墨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半天涮完了桌上的雪花肥牛还有羊肉片之类,给每个小古灵精都盛上满满一大盆肉,听卓音梵谢过他以后,秦海浩终于问出了今天一个比较困惑的问题:“茵茵,你真的在之前都没有拍过戏?” 问了也感觉是一个白问的问题。 因为秦海浩很费解这件事,事前调查过,卓音梵的人生清单上面确实很清白,也就今年以来渐渐展露头角。这让秦海浩更加不敢低看这个小姑娘。 从开始进军演艺圈,卓音梵就明白起初一定会有许多人疑惑一些事情,她不想说的那么透亮,有些真相藏子肚子里比较好,不管谁问什么问题,再刁钻和难以回答的,卓音梵事先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拉起一边江以墨的手,江以墨就知道自己要被拉下“火坑”做挡箭牌了。 倒也是习惯了,所以江以墨全程闭口沉思。 左韩非对此也感到浓厚的兴趣,探着脑袋等答案。 卓音梵对秦海浩解释道:“海浩哥哥,我虽然没拍过戏,但是以墨拍过呀,我在来这里之前,就问过以墨很多相关的问题,以及拍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 秦海浩想想也是,江以墨鼎鼎大名他可是早有耳闻,这个娱乐圈,许多人都喜欢拿年龄来说事,认为年龄高了,也越有本事。然而有时候不是说谁年纪大,谁就演技更加精纯,也更有资历什么的,有时候得靠人的领悟能力,反正就是江山代代有人才出,后生了得的意思,秦海浩从来不敢低看任何一个比他年纪轻的晚辈。 在秦海浩刚刚进入演艺圈,开始磨练的时候,江以墨已经以一部电影一战成名,国外某著名电影节的红毯也走过了。 说起来,秦海浩应该称呼他一声“前辈”。 经过卓音梵这么一点拨,秦海浩也没继续就这个问题再进行纠缠了。江以墨家里十分有钱,也有那个能力为她开创拍摄前的辅导班,亲自演示告诉她怎么才能拍戏时候不出镜头画面。 几个人吃完了,秦海浩亲自送他们回到了入住的酒店,才只身打车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左韩非订房间晚了,和他们住的不是一个楼层,先在其中一个楼层下了,许久不见的艾琳已经等在门口接他。电梯继续往上升,数字到了五楼,停下。 江以墨忽然想起了数小时前秦海浩提的问题,忍不住为她的努力一笑。卓音梵在剧组的时候除了通读了剧本,也不是闲着的状态,一直在研究那些镜头下面,要怎么走位才好,才能进入镜头不出画面,她一直看着秦海浩还有童然他们的站位,注意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连最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错过,最终再做到以身效仿,所以今天演出的成功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两个人正要出电梯,卓音梵的手忽然被牵住,回头一看,江以墨的眼睛里都是温柔。 越了解就越喜欢,越喜欢就越想了解。 她是一道菜,让人不禁越吃越香。 江以墨道:“茵茵,我发现……” “嗯?以墨你发现什么了?” “发现我比起昨天要更喜欢你。” “每一天,都会变得更喜欢。” “比昨天还要更喜欢。” “可能这个喜欢的尽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或者就不会有尽头。” 伸手五指紧扣,忽然被他一拉,抱住。江以墨措手不及的一个撩人杀,弄得卓音梵心里突突乱跳。 话说这也太犯规了吧?! 出来跑到电梯门口准备接他们的李叔和张姨,默默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服气江以墨撩人功力的增加。 至于吗?随随便便都能看到发狗粮的现场? 这场恩爱大戏,他们拒绝服用。 李叔轻轻一咳嗽,打散了这对“苦命鸳鸯”:“抱什么抱,两个人还不快点出来,小心一些,别在电梯里面逗留太久。” . 刘梦涵和杜温伦、胡湘他们也回到了入住的酒店,因为是临时硬安排进的人,贺承望没有给他们提供剧组演员入住的服务,在杜温伦的事前调查以及故意选择下,他们和卓音梵其实也是一个酒店。 一进门刘梦涵就光顾着哭,杜温伦以前没发现,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爱,有什么想法说什么,也很会撒娇,但如今她的哭声特别的令人烦躁。 胡湘察觉出了不对,赶紧叫刘梦涵先闭嘴,刘梦涵不听,缠着杜温伦要一个说法:“干爹,为什么你今天还叫她拍戏,你根本,根本是故意想要我在她面前难堪。” 想到今天出的洋相,在那么多人面前吓得尿裤子,刘梦涵就郁闷:“你知道她肯定会拍戏对不对?” 事实是刘梦涵也不得不服,她还拍得那么好。 刘梦涵感觉就是杜温伦一早知道,现在还根本都不偏袒她了。 “湘姨。” 见杜温伦不为所动,刘梦涵又去求胡湘。 胡湘也很无奈,大老板还没发话呢,她就算在公司里面地位不错,人脉广,可是这个机会,也是杜温伦说的算,本来就是用一种非法手段来要挟大导演,刘梦涵自己不珍惜。而且胡湘今天通过卓音梵的表现,也再也没有任何话说了。 那个人确实是一个天才。 杜温伦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和印象中的卓音梵一对比,莫名感到人和人的区别怎么会差距那么大呢? 卓音梵就从来不会哭。 扯了扯领带,杜温伦站起身,也不管刘梦涵有多么委屈,径直走到了落地窗前,烟瘾犯了,他剥了一颗棒棒糖出来,塞进嘴里。 透过玻璃镜面的反射,胡湘看到了他的一点表情,此刻杜温伦微微眯了眼睛,打量前方远处灯火。 刘梦涵怎么也想不到,接下来的这个逐客令是从杜温伦口里下的。 102|99|82.79.70.69.60.0815 第二天,剧组里面就给卓音梵带来了一个重大的好消息——杜温伦带着刘梦涵已经连夜走了。 既然是好消息,也就意味着刀问凝的角色风波最终了结,角色终将还是由卓音梵来担当。 连贺承望也感到稀奇,本来就演员的选择上面还准备再挣扎挣扎,看看杜温伦那边能不能通融一下,杜温伦的把柄选的很好,一旦被公布了,毁的不仅是贺承望的事业,更是另外一个女明星的终生前途与家庭幸福。 贺承望知道当初不该那么做,也是酒醉误事,鬼迷心窍了。他和那个女明星在那之后只有过短暂的交往,没有再联系了。 杜温伦居然有这个能力拿到连狗仔都没捕捉到的新闻,贺承望不禁捏了一把汗。 卓音梵拿下了角色,名符实归,不过这个杜温伦的做法也真是……秦海浩在午休吃饭的时候不禁感慨:“明明是茵茵你自己重新夺回了角色,受了那么多委屈,终于用实力证明了一切,但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那个杜三少故意将机会让给你一样。” 秦海浩想为卓音梵打抱不平,卓音梵却无所谓杜温伦能怎么做,她只知道这个角色,她绝对会比刘梦涵更用心,更努力,更珍惜地去演好。 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绝对要做到最精彩,就是她的人生准条。 左韩非今天也来了,坐在一边嗑瓜子,对秦海浩已经称兄道弟了,不过嘛面对秦海浩的这个说法,左韩非可不认同:“他那是没脸见人,夹着屁股滚回去重新做人了。” 同样的一件事情经过左韩非不同版本的改编,似乎说法大大不同了。 秦海浩又朗声笑了起来。 反正秦海浩是看出来了,但凡谁敢欺负卓音梵,下场都挺惨的。 看到大家那么开心,左韩非呸掉自己的瓜子壳,伸手准备调戏一把卓音梵,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没有捣乱鬼杜温伦在,也没有卓音梵钦定的准桃花江以墨在,左韩非怎么能够轻易放弃自己的机会:“茵茵,小爷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初说的话,你还记得不?” 卓音梵仔细回味了一下,发现左韩非死缠烂打和厚脸皮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了,当初他可是《小王子》是哪个作者写的都不知道的大文盲。 看来左韩非还想验证一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滋味。 卓音梵也不开腔,等着看左韩非还能说出什么来,秦海浩也是听得滋滋有味,这饭吃到肚子里都别有味道了。 左韩非见她没有表示,干脆四下望望,提醒道:“茵茵,只要你肯跟着小爷我,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咦?这句话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对了,江以墨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卓音梵还是选择了自己赚钱,毕竟自己的钱用着要踏实一点,想怎么花怎么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 卓音梵始终记得被卓茵茵的奶奶刘红花从医院病房接出来时,路过某个巷子,她很想吃油炸臭干子、章鱼小丸子、煎炸大鱿鱼等等,不过刘红花对她孙女那么抠门的人,绝对不会给她买,摸摸空荡荡的口袋的那一刻,卓音梵就知道赚钱的重要性了。 左韩非还在道:“只要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的未来的学费,旅游费,买衣服的费用,我全包了!”基本和以前说过的话没有什么区别。 “哦……”拉长这个字的音调的人不是卓音梵,而是秦海浩,可以的啊,这个小子,对自己想追求的女孩子够阔气。看不出来,这帮小鬼头居然比大人还要有想法。 反正秦海浩是当成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来看,并不会当真。 结果不出三秒,左韩非直接从兜里甩出一张某银.行的钻石vip卡,秦海浩一看,换成他噎住了,那可是没个家底办不下来的卡。 卓音梵赶紧体贴地给他开饮料瓶,秦海浩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好多口。 既然左韩非说到这个份上,卓音梵也开始提出了反论:“如果我比你还能赚钱,我为什么要选择你?” 一句话说得左韩非也彻底噎住了。 秦海浩继续观战。 卓音梵趁胜追击:“你有什么优点吗?” 左韩非像是看白痴一样,一甩头,凹了一个造型:“我帅呀。你看不出来我帅吗?迷倒万千少女,风靡全球的绝世小爷就是我。” 秦海浩差点喷饭。 卓音梵道:“以墨比你更帅。” 左韩非怔了怔:“胡、胡说。” 卓音梵道:“你有什么杰出的才能吗?” 左韩非就怕她再考原来那个题目:“《小王子》是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在1942年写的一本关于小王子各星球间,碰见了各种各样的事物还有人物的故事,小王子和他的那朵心爱的玫瑰花为故事主线,对这个世界的真善美进行讴歌。” 居然将她当初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 左韩非怕这个回答不过关,赶紧补充道:“会花样滑轮算吗?” 也是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惊叹声,所有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惊叹了眼前的一件事、一个人,左韩非的话音刚落,那个被惊叹的人物——江以墨已经换好了少年辰风的装束,慢慢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左韩非看到地面有一双普通但是做工不错的黑靴子,视线随之上移,瞬间一身温雅之气扑面而来,江以墨背光而立,面容温柔,但是微微有一种让左韩非没法自由活动的气场袭来,瞬间让左韩非想到了一个什么人物。 江以墨摸了摸左韩非的肩,语气很温柔,但是连一直观战的秦海浩都有点不寒而栗。 “左同学,说完了吗?”想撬他墙角?左韩非似乎还嫩了一点。 江以墨声音平淡但是不容商量道:“听说这次你和老师请的假期只有三天,现在已经第二天了,飞机票可以用钱买,时间是不是不可以用钱买?” . 左韩非当天下午就和艾琳一起乘坐飞机滚回了s市,赶走了两大“情敌”以后,这边片场继续进行拍摄,江以墨提了一个小小的意见,希望贺承望的进度能适当快一点,可以的话想先拍一下他与卓音梵的部分。 因为杜温伦的插手,卓音梵的进度确实被拖后了不少。 卓音梵原定的计划是在期末考试之前先拍摄一部分,看贺承望那边安排的进度,以及刀问凝部分的戏份如何,酌情考虑先回去将考试结束了,再乘坐飞机赶回来继续拍摄。 男演员在面对镜头时也需要适当地化点妆,不过江以墨的底子很好,这个底子不仅是说江以墨的整张脸五官十分精致,皮肤也充满胶原蛋白,而是说化妆组惊奇的发现,江以墨的可塑性非常好。 他来时穿的是比较正式的小西装款式,气质非凡,工作人员竟然想象出了十年后他的样子,大长腿,宽肩窄腰,高鼻梁,微笑的时候有一种迷惑人心的腹黑感,这妥妥的就是霸道总裁的缩小版,等长大了以后出演都市情感剧简直非君莫属。包括他现实也是一个富家小少爷,那就更能完好的演绎了。 不过换上古装以后,虽然少年辰风的衣装因为跟着师父刀问凝行走江湖,比较简朴,但是真是什么衣服得看什么人来穿,穿在江以墨的身上,瞬间气质就不一样了。不再是小总裁的即视感,而是温润如玉、害羞腼腆的少年郎。 江以墨的脸非常的儒雅清秀,长发泼墨垂在身后,腰间隐隐配了一把短刀。谁能想到如此腼腆的少年郎今后将会是一个非常凶狠,直逼武林霸主的一个妖道人物? 利用自身给人制造的一种文质彬彬的错觉,伪装以后的辰风更是从小开始就在师父的背后,偷偷杀害那些胆敢欺负师父的人。 大概是因为卓音梵都这么努力了,江以墨的气场也全开。更让所有人佩服的是,江以墨举手投足之间明明没有人教过,就浑身散发出一种古人的韵味,就好像他其实就是一个古人,只是穿越时空来到了现代而已。 . 刀问凝和少年辰风的戏份只占全篇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内容,刀问凝稍微多一些,因为要与穆星宸对手戏,有时候还要与童然演的女一号孟采波有对手戏。 童然深感压力的同时,每逢与卓音梵同一场戏时,那感觉就不对,总是被卓音梵力压一筹。 明明她才是女一号,为什么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童然也没觉得卓音梵的演技有多高超到哪里去,倒是挺擅长炒作的,年纪这么小就知道要勾搭夏华影视的ceo来做一场秀。 演了一场又是争角色的风波,又是被导演暂时“冰封”,角色剧照都删了的风波。 贺承望和他们也是同盟,不然陪着一起玩出这么一场闹剧? 童然恍惚间一个动作没跟上,再次被严格的贺大导演喊了一声“cut”:“童然你怎么回事!状态在哪里!”一场戏拍了几十次都没过,贺承望气得把喇叭差点摔出去。 越是被导演批评,童然越是恨给自己身上加了一些不明状态buff的卓音梵。 童然也是一早就得知了卓音梵要考试的消息,潜意识里也有一种想拖她进度的概念,没人发现童然的心理变化,女星之间嫉妒是常有之事,比自己更漂亮,比自己更有才华,这种因为嫉妒而产生的互相之间的较量屡见不鲜,然而谁也想不到童然会对一个小姑娘动了邪念头。 因为童然的状态不佳,卓音梵的戏份被一拖再拖,拖到后面实在不行了,眼看到了期末考试的日期,贺承望干脆先让卓音梵和江以墨回去考试,等他们结束了学校的期末考试,再回来拍摄也不迟。 助理熊宝听到了相关消息,为童然拿凉毛巾给她擦手:“然然姐,那俩小家伙先回去考试了。现在全剧组的人都在担心他们两个的学业,做童星啊最不容易的就是学业万一跟不上怎么办。看他们两个人倾尽全力在拍戏,我都热血沸腾了,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们两个好像都没怎么看书,这次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快要到夏天了,天气逐渐转热,剧组配了小风扇,但是还不够,童然拿冷毛巾敷了一下后颈,稍微凉快一些了,童然状似不在意道:“我看那俩小家伙挺聪明的,平时不看书,说明应该胸有成竹吧。”才怪呢,学校每天学习的进度都在变化,他们在剧组这么久,也没带老师过来,就算看书,也不会后面的内容,能考得好?她名字倒过来写。 103|99|82.79.70.69.60.0815 和童然想法一样的还有宋筱筱,卓音梵缺席了很多天,想不到同班里好多孩子都很想念她,这一次卓音梵虽然去了影视城拍摄,按照道理应该准备一点好吃的好玩的继续笼络人心,不过因为撒了谎,卓音梵干脆空手入学。 许多孩子居然很想念她,卓婷雅一下课就跑到她的面前呱唧呱唧说了许多话。 卓音梵听着,卓婷雅特地提了同班另外一个孩子的名字——梁烨。 卓音梵对这个名字十分有印象,这混小子,当初可没少欺负过卓茵茵,本以为卓婷雅把他揪出来特别提一下,是因为这个混小子在她不在的期间,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结果卓婷雅表示,梁烨比谁都要想她。 甚至还偷偷跑到她原来的家里,刘红花和卓咏那边。 卓音梵也是通过这件事才知道,原来刘红花在那之后过的十分不好,据邻居丁萍了解到,刘红花在电视上看到卓音梵参加《未来星之梦》以后,想到这么一个大金主居然和一个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一口气没上来,脑梗塞,送到医院的时候虽然时间及时,但是下辈子也要跟着床过一辈子了。 一听老人家出了大事,卓子辰的爸爸妈妈干脆全回来了,不过卓子辰的妈妈看到半身不遂的刘红花,以要打工为理由,拒绝留在家中照顾这个瘫痪不起的老人。 刘红花本来病情有所好转,脑袋有点意识,谁和她讲话她都能回复,但是经过卓子辰的妈妈这么一嫌弃,一口气没顺下去,病情居然比原来更严重了,最近已经意识模糊,屎.尿在床上随意流。 苦坏了卓咏一个人照顾。 当初刘红花舍不得的那部分钱,从江和硕和卓音梵这里剥削来的二十万,她用报纸包好放在床肚底下,是要留给将来的卓子辰娶媳妇儿买房子用的,这下卓咏也不想将钱再留在那个时候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卓子辰的妈妈得知了这件事,听到卓咏要把钱拿去给刘红花看病,那医院就和吃人的老虎一样,每天的医药费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滚雪球,越滚越大,刘红花的这个平时心疼,经常挂在嘴边夸耀的好媳妇儿,以离婚威胁卓子辰的爸爸,一定要老人家将钱留下来,说刘红花的病看也看不好了。 明明不是他们挣来的钱,却只想着要分一杯羹,甚至在知道卓音梵参加了电视节目以后,卓子辰的妈妈还想以道德绑架卓音梵,来江家讨个说法,不过被江和硕派人驱逐出去。 卓咏只能偷偷拿着报纸里那堆钱,趁夜赶到医院,在刘红花被媳妇儿弄回家之前,交纳医药费。 结果简直是“恶人有恶报,天道好轮回”的典范,报纸一打开,那钱因为刘红花家里潮湿气太大,居然烂了一大半。 说来也只放了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钱会这么快就烂了。 卓咏没办法之下,从其中挑拣了部分完好的钱,先交上一笔。再等第二天天一亮,赶去银.行,但是由于纸钱的高度潮湿与腐烂,银.行的工作人员也表示有很大一部分钱爱莫能助,最终追回的款项居然只有十分之一左右。 银.行还告诉他,那二十万能剩下个两三万已经谢天谢地了。 卓咏也不想来找卓音梵,只能怪一切都是命啊。 卓音梵听完了以后,虽然觉得挺唏嘘的,不过她本来就和刘红花他们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不是卓家真正的孩子,刘红花对曾经的卓茵茵也不够好,能有现在的这个下场,也算是替卓茵茵报仇了。 . 第二天就要期末考试,下课放学之前,趁自习广虹班主任出去的时候,宋筱筱干脆偏过头对卓音梵说了这么一句:“卓茵茵,这么多天以来你都没来学校上课,老师讲的内容你根本都不会,明天的考试怎么能够考得好?上一次的考试算是你侥幸,这一次可不是侥幸就能够过关的,而且明天是期末考试,会影响到我们班级的集体荣誉,你要是拖后腿,我以班干部的名义告诉你,这种事情的后果很严重。你要不要拜托我这个学习成绩好的优秀干部指导一下你啊?” 卓音梵整理好了书包,没搭理她,今天广虹也把她叫去办公室,无疑广虹是一个比起张美琪而言,要杰出许多的优秀老师,广虹非常担心她的学业问题,甚至还想在放学后对她进行一场偷偷的辅导课,将考试的重点具体分划给她,不过卓音梵拒绝了。 就是要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才能把像宋筱筱这样自视甚高的小屁孩打压下去。 卓音梵歪了歪脑袋,看深度中二病患者一样看她:“宋筱筱,我要是考得不好,你不是正好就开心了吗?不用那么假惺惺教我。” 站起来,卓音梵准备拎着书包走人。 想起来什么事,她又回头对宋筱筱补充一句:“宋筱筱,这一次考试的话,不要再拿同样的手段来诬陷我作弊啦。一个手段一次用用可以,两次用就不可以啦。” 宋筱筱气得一噎。 仿佛为了印证卓音梵说的话,第二天他们两个人考场见面,已经远隔了好几排的距离,宋筱筱就算是准备好纸条弹到卓音梵那里,距离太远,她只想说一句:算你狠,那个距离,臣妾根本做不到啊。 . 因为监考老师是校长本人,慈祥的外表下,其实为人比较严格,反反复复在考场内部走来走去,根本没有停歇过,孩子们即使想作弊,也有贼心没贼胆,而且根本没机会作弊。 等到成绩下发,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宋筱筱本来还有底气,卓音梵这次离开这么久,就算她之前的功课都会做了,后面的也不会那么多吧,考试的重点和范围也不知道,能考到多少分的好成绩? 等着出丑吧。 广虹一个个报出成绩来,因为是按照座位顺序来报,卓音梵现在和宋筱筱是同桌,坐在第一排,结果第四个人就报到卓音梵,所有人在听到成绩后的一刹那,几乎都快窒息了。 广虹:“卓茵茵,语文100,数学100,英语100。” 短暂的沉默以后,好多人都开始恭喜卓音梵。 语文100?三连冠的满分,比上一次还要高,多一分都不怕她骄傲? 宋筱筱惊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怎么可能啊,卓音梵一直不来学校,还能考这么高的分?还有语文100是怎么回事,作文也能满分? 看到广虹老师深信不疑的赞赏眼光,以及听到其他同学羡慕不已的声音,宋筱筱气急败坏,站起来就道:“老师,这个分数很不对劲吧,她辍学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考这么高的分。肯定是……” 不等宋筱筱说完,后面有同学已经替卓音梵开始说话:“哎呀,宋筱筱,你又开始了,上一次你也是用同样的理由,指责卓茵茵作弊,今天是不是又想以同样的借口说人家作弊?” “自己考不过人家就说人家作弊,也不知道害不害臊。” 有人听到“害不害臊”几个字,在那里偷笑。 宋筱筱的脸涨得和一个紫萝卜一样红,正准备坐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校长居然正好经过了。 也就是说刚刚宋筱筱指责卓音梵的话,校长一个字不落地正好全部听进去。 为了正名自己的一派严格的作风,校长走进来,和广虹相互打了一个照面。 广虹往边上让了一让。校长站到讲台前,朗声道:“刚刚我恰好经过外面,听到有同学对我监考不够严格一事产生了质疑,认为现场有人在作弊?” 头一偏,看向广虹:“广虹老师,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宋筱筱瞬间更加哑巴了。 广虹只好点点头。 宋筱筱忽然想起当初张立胜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小朋友,莫要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坏话,小心被最不想听到的人听到。” 校长的目光落到说这话的宋筱筱脸上。 宋筱筱的头皮一麻。校长还没说话呢,她连忙站起来,对着旁边的卓音梵赶紧鞠了一个大躬道:“卓茵茵同学,对不起,我不应该总是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随便说别人的坏话。” 等到校长走了以后,下课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帮卓音梵报了一语之仇,宋筱筱受了许多人的白眼:“宋筱筱,你是不是想下一次考试的时候,校长再监管得严一点?” . 一个星期以后,卓音梵与江以墨相约一起重新回归剧组,大家都很关心她的学业问题。听到她考了一个好成绩,都是赞美的声音,特别是秦海浩,越来越崇拜这个小姑娘了:“茵茵,你不仅是演霸,你还是学霸啊?” 卓音梵知道“霸”这个字,在这个世道就是和厉害挂钩的意思了,听到秦海浩这么夸奖她,卓音梵也不感到骄傲自满。 童然听到卓音梵的好成绩以后,脸色瞬间白了白,熊宝在旁边递水给她喝:“然然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还好连最亲近的助手,她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不然她的名字真的就得倒着来写了。 几个人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将来就学的问题。 大家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大人去安排,毕竟他们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小升初,基本都是根据自己的学习成绩、家庭地段、家庭情况等等因素,只有到了高中大学的时候,人生才渐渐是自己来安排。 但是意想不到的是,卓音梵居然早就将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了。 这是和江以墨,还有江和硕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情况,卓音梵打算拍完这一部电视,就暂时息影。 10482.79.70.69.60.0815 某国内大学的女生宿舍。 大猫正坐在电脑面前撸视频,用了一个名叫极品剪辑的软件,大猫将她心水许久的一部电视剧继续剪出想要的部分,配了一段绝美的中国风音乐,怎么看怎么感动,怎么自我欣赏。 终于制作完毕,并且上传以后,大猫一声召集令,赶紧叫她后面的几个床铺上的姐妹们过来看看:“我刚刚做了一个名叫《霍乱江湖》的mv,你们等等记得去b站给我加油啊。” 睡在上铺的名叫夏天,名字很简单,人也很简单,讲话直接,夏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得了吧,不用说也知道,肯定又是做了《饮血刀》的片段。” 睡在夏天下铺的姑娘叫苗淼,一个喜欢打电玩的女孩子,正在玩一款名叫剑网三的游戏,她操持着红衣军娘在人群中一阵乱掀,头也不回地道:“我说大猫啊,你做视频这么厉害,光盯着一部电视剧做,太暴殄天物了吧。什么时候你也帮我做个什么什么人物传记呗。” 大猫摇头叹息了一下:“你们这就不懂了吧。《饮血刀》真是一部百看不腻的电视剧。” “知道了知道了。”夏天和苗淼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基本上大猫每隔几天就会给她们安利《饮血刀》这部电视剧。全宿舍的伙计,乃至整个班级的人都快知道大猫是《饮血刀》的真爱粉。 这个真爱粉当的确实不容易,一爱就爱了十二年之久。 更是为了做出心中想要的片段,大猫特地从零基础自学了剪辑视频。 说实话那部电视剧制作很精良,又是大牌导演贺承望的转型名作,在她们小时候掀起了一股狂热的流行潮,那热度简直直逼《还x格格》在她们心中的影响力,确实很牛逼,但是…… 没错,介意的就是小时候的电视剧这件事,早就是十多年前的作品了。所以这么暴露年龄向的电视剧,夏天和苗淼她们才不愿意在人前多说。现在小姑娘都看偶像剧,谁还管以前那什么大制作的武侠剧。 结果大猫才不在意这么多,再说她们现在是大三生,没有那么老吧。 《饮血刀》这部电视剧对她来说就是越看越有味道,大猫每年都要重复翻出来看一遍。特别是关于刀问凝的片段。 她们这个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大猫、夏天、苗淼之外,还有一个人,名字叫卓音梵,大猫每次想起这号人物都感到可惜,这个人的存在感特别的低,除了很会读书以外,老喜欢留一个厚厚的刘海,戴特别厚的眼镜,根本看不清大致的长相。 但是第一次被分到这个宿舍的时候,大猫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是觉得这个人的皮肤很好,白,有弹性,就是可惜不会打扮自己。也不是不合群,相反很擅长融入集体,每逢过节回家再回来,经常会给她们带小礼物,但是多的话不会多说,一直都默默地跟在她们这个小团体之内。 平时出去买衣服吧,人很体贴,会主动帮她们拎购物袋。 一开始夏天不太喜欢这个姑娘,总觉得她很阴沉,但是时间久了,发现人家就是一股不问世事的清泉,还特别仗义。渐渐就习惯了她那样。 想帮她挑几件衣服,对方似乎不习惯转型,依然穿一些花格子的衬衫,和普通款,破洞都没有的牛仔裤。 久而久之,夏天她们再有想法,也不逼着卓音梵了。 说觉得可惜并不完全是以上几点,更是因为,虽说大猫很喜欢《饮血刀》没错,但是并非光因为这个电视剧有多么出色,而是大猫很喜欢里面的刀问凝这个角色,以及刀问凝与辰风的那种“君生我未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有君兮君不知”的相守。 次次回放电视剧,次次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片段,都能把大猫虐哭。 更何况,当时演刀问凝的孩子,和演少年辰风的孩子,一个才九岁,一个才十岁。居然就能有那么高超的演技。 再一次打开百度搜索《饮血刀》,角色演员表那栏里面,刀问凝的演员名叫卓茵茵。 大猫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另外一边上铺,正在温书的卓音梵,叹了一口气,都姓卓,名字里面都有一个yin字,要不是因为字不同,加上感觉完全不一样,大猫也不至于这么可惜。 《饮血刀》上映了没多久,获得了超强的好反响,明明是两个童星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好时代来临,那两个人居然在那以后宣布暂时以学业为重,所以息影的消息。 《饮血刀》成了卓茵茵的绝唱。 离奇的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梵音阁也暂时为了防止被人打扰,渐渐不再经营了。 一开始大家还好奇他们的动向,时间一久,没有热度了,大家也就渐渐把这种事遗忘了。 只不过偶尔还能在百度里面搜索到相关的帖子,被标为《那年离奇失踪的著名童星》,里面有一些大胆猜测,比如卓音梵得罪了夏华影视,所以剧目一出,就惨遭封杀,也有人提出了反论,说卓音梵的靠山是江家,江家与巨星华娱有莫大的关系,怎么可能害怕夏华影视。 其中特别出名的一个帖子叫《有哪些人惊艳了岁月,却突然凭空消失不见?》。卓音梵和江以墨的名字,在其中并列第一。 . 卓音梵发现大猫已经对着她叹了今天的第二声气,所以接下来她的动作一定是快速地跑到她的身边来,然后抱住她的肩膀撒娇,表示这个时代太凄凉了,已经没人能和她一样欣赏《饮血刀》中的师徒梗之美了。 果然大猫没一会儿功夫蹭到她的身边,大猫不愧叫大猫,蹭蹭她的样子都那么形似。 夏天在上面吼:“大猫,你羞不羞呀,成天就知道腻乎着卓音梵。” 卓音梵道:“没事。大猫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她粘着我。” 夏天受不了她们这股腻歪劲,道:“你就是太宠她了。干脆你俩结婚算了。” 大猫发现她的电脑屏幕已经停留在b站的界面,正是她刚刚上传完毕的那个《霍乱江湖》的视频,差点美得在卓音梵脸上吧唧一大口。 大猫道:“我就知道音音最爱我了。” “是不是啊音音。” 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抱住卓音梵揩了一会儿油。 不是她故意想这么做,实在因为卓音梵的身体柔软,皮肤特别紧绷,手感好,忍不住。 大猫道:“夏天,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不知道咱们的音音,那身体,有多紧实。身材贼儿好了,我洗澡的时候,就爱看。” 不仅爱看,还爱摸。 大猫又摸了两把,说实话她都搞不明白卓音梵怎么能够把身材保持这么好。 一样是吃,她有时候晚上都不敢耍烧烤,卓音梵就没那么多顾忌。大猫嗷嗷叫,恨世间太多不公平。 卓音梵默然微笑,顺顺大猫的头发,视线却停留在大猫做的那个视频里面,慢慢地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画面中,刀问凝与辰风初遇的时候,在小镇的集市上,人来人往中,辰风正和一堆疯了的乞丐疯抢其中一个已经被人踩烂了的馒头。 馒头在众人的争抢中,不小心滚到了刀问凝的脚边。 风声在耳边过,铃铛儿清脆响,几个人因为一个馊了的馒头抢疯了,蓬头垢面,看不清楚长相的少年,终于慢慢抬起头。 他的胸上好几处被人脚踩的痕迹。 辰风用力咳嗽了一下,感觉要把肺给咳出来。 眼前的女孩,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甚至比他还要小。辰风不禁暗暗细想,人生的不公平,看她穿着打扮考究且精致,一定过得比他要好上百倍的生活。 可他还在这里,和一帮无聊的人争抢一个难以下咽的馒头。 一想到她的衣着精致,辰风脸色慌张地变了变,赶紧掉转头,捂住口鼻。刚刚咳出去的气体,带了一点唾沫星子,好像飞溅到她的身上了。 辰风不忍心把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弄得和自己一样脏。 第一次见面,他就比她的地位要低很多。 冥冥中,甚至有一种害怕她讨厌自己的情绪。 辰风甚至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那个红衣少女却不嫌弃他一般,慢慢靠近。 刀问凝捡起那个馒头,蹲下来,与他尽量平视道:“这个馒头有什么好吃的,这么脏,你就没有一点想过要改变自身的念头?就愿意一辈子,与这帮脏兮兮的醉鬼乞丐们为伍?你的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点价值?” 他比她要更在意她的衣服有没有脏,但是她却拿自己的红衣在抹掉自己脸上的灰。 接着,说出了这一生,他跟定她的话:“明明长得这么俊俏,就应该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才是。我这里还有一点银两,走,带你买衣服去。” . 大猫真是看一遍哭一遍喜欢一遍,卓音梵还发现,大猫的那个在b站的账户里,三十个视频里面有二十八个都是关于刀问凝与少年辰风各种剪辑融合的视频,足以见识大猫对于那部剧以及她粉定的cp的狂热。 晚上一行人琢磨着是去食堂打饭回来在宿舍里吃,还是出去搓一顿的时候,大猫还在侃侃而谈关于魔音夫妻这个梗的萌点。 因为随着“卓茵茵”的消失,魔音夫妻在当世也很少有人知道,并且去粉了。 大猫遗憾的同时,夏天已经忍受不了她一直在叨叨叨的状态,单手捂住耳朵扔了一个抱枕下来。 下铺的小姐妹苗淼突然大叫一声。 几个人全部视线转向她。夏天道:“发什么神经啊苗淼,突然就鬼喊鬼叫的。” 苗淼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站起来道:“我,我情缘说要和我见面了。” “哦。”夏天不是太关心这回事,“那游戏里面八一八那么多,你自个儿注意一点。” 苗淼似乎没听到夏天说的话:“我情缘说今天晚上就要来见我。” “这么快?!”几个人同时惊呼。 夏天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苗淼,你要是一个人过去,马上天就更黑了,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苗淼扭捏了一下,道:“所以我这不是想拜托你们嘛,听说他那边也一起同来了几个兄弟,正好四个人,咱们宿舍也四个人。” 夏天一急:“苗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哎呀你们就陪我去一下嘛。又不会真的干嘛。”苗淼低头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我们这边的学生,你说他都邀请我过去了,我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再说再说,我和他两个人都情缘了一年多了,他对我也挺好的,过生日还买礼物给我了。你们就陪我去一下嘛。” 夏天恨铁不成钢:“苗淼啊苗淼,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上次那个生日礼物,淘宝一下才五十几块钱,瞧把你美的,这样就能把你骗上手,能有点出息吗?”然后眼神瞥瞥对面的另外两个人,居然从刚才开始一句话都不说。 苗淼道:“礼物在于心意,不在于钱嘛。” 然后也和夏天一样,看向卓音梵道:“再说咱们这里,最该谈恋爱的是音梵,不带她见识一下异性怎么行呢?” 卓音梵知道,苗淼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是想见一下对方才能甘心,不管夏天怎么说都没有用。 是骡子是马,光想像没有用,见了才知道。 卓音梵将书本合上,道:“那就去见见吧。我们就做苗淼的护花使者。万一有个什么问题,也好互相照应。” “太好了。”苗淼欢呼雀跃,赶紧化了一个比较精致的妆,比较有心思的她,拜托其他各位千万不要上妆,夏天道了一句“德性”,几个人出发一起去了约定的ktv。 一进包厢,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 苗淼事前和对方透过底,告诉对方自己穿了什么衣服,那人一见有人进来,就把苗淼勾到了怀里。 同时卓音梵的肩上也出现了一个咸猪手。 10582.79.70.69.60.0815 “苗淼?你就是苗淼?” 对方已经把咸猪手搂在苗淼的肩膀上了,才开始念出苗淼的名字。 夏天进来的时候比较慢,还好那四个孙子只有两个人先随随便便动手脚,另外两个人大概是因为速度慢了,夏天闪了一下身子,逃过一劫。 这个举动惹得夏天特别不痛快:“我说你这小伙子真有意思,都搂到怀里了才开始黑灯瞎火地认人?你以为你在瞎子摸象吗?” 那渣男名叫李源,说话的时候有点痞痞的味道。人长得还行,不过入不了火眼金睛的夏天的法眼,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李源知道,这个苗淼带过来的同宿舍舍友是在批判他,万一搂错了怎么办。 不过也没什么大的关系,搂错了只好搂错了,大不了挨一个女人的香巴掌。像苗淼这样的,李源见多了,被稍微吃了豆腐以后也不反抗,足以证明苗淼也就这等水平了。 这种女人,稍微做点更过分的事也只是欲拒还迎,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都是自己扑上来给他随便玩玩,等着看吧,他随便说一两句话,美人儿就能被博得一笑,就爱吃他这套。 李源道:“我跟苗淼什么关系,都和她在游戏里面情缘一年多了,苗淼的音容笑貌我早就铭记在心里了,她一进来啊,我闻着那个味道,就知道准错不了。看见没,我确实没有搂错,媳妇儿对不对?” 还音容笑貌呢。夏天受不了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想拉苗淼过来,以为苗淼也和她一样想法,对这种一看就知道以后铁定是渣男的人嗤之以鼻,结果人家不仅不领情,还像一个小媳妇儿一样露出害羞的表情。 就这样就能随随便便地好上了? 恨铁不成钢一般瞪了苗淼一眼,李源已经媳妇长媳妇短把苗淼哄得坐了下来,夏天无奈,转过视线,大猫已经跑到点歌台点歌去了,只剩下身后跟着的卓音梵,以及她肩膀上的咸猪手。 李源带来的人一共三个,长得都是歪瓜裂枣,其中一个没有她们女生高,在夏天眼里,属于半身不遂二级残废,根据长相还有感觉来看,不太像是学生。极有可能谎报了年龄。 卓音梵的视线顺理成章地落在那只咸猪手上,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将得罪的是何许人物,不过由于ktv包厢的灯光太暗,摸人进来的时候,对方没有瞧清楚卓音梵的长相。 此刻点歌台选完歌曲,大荧幕上的mv是白天场景,包厢室内一下子亮堂堂了许多,对方本来色.气满满地想对卓音梵行不轨之举,毕竟这个妹子从进来以后就没有反抗过,有戏。 结果脸一转,卓音梵长发披肩,厚重的刘海几乎快挡住了眼睛,大眼镜片感觉像高度近视,太厚,看不清楚真容,整个模样谈不上好看,甚至在阴森森的环境下,有点可怖,就像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样。而且这个时候还对着他提了唇角,惨兮兮地在笑。 “鬼啊!”一声鬼嚎几乎冲破了整个包厢。 吓得正在高歌一曲的大猫颤了一个音。 “鬼喊鬼叫的干什么!”李源不耐烦地堵堵耳朵,对方抖着嗓子都不需要卓音梵亲自问候,直接丢开他,闪到李源那里,“大大大哥,真不得劲啊这事,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去去去。不是说了吗,在外面不要随便喊我大哥。我们现在是学生仔。”李源低头把他一把捞过来,低声道。 李源确实是谎报了年龄,他初中毕业成绩不好,仗在家里有点小钱的份上,给他花钱买了点分数,硬塞进某高中里面。 进去以后也不肯洗心革面好好念书,和社会上的人勾三搭四,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高二的时候犯了一点事,联合外面的一些人把校内高一的某个学生打了。 学校方面在之后给予了严重的处分,李源懒得搭理学校的那帮老顽固,干脆第二天直接赖床不起,不去上学了。 从那以后每天游手好闲,收收小弟,吃喝玩乐,泡泡学生妹。 苗淼算是他比较花心思的一个,毕竟在游戏里面从认识到见面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当然这期间他也不止苗淼一个女人,否则也没这么强的耐心。 “你给我注意点,别误了我泡妞的事。”李源压低声音郑重交代。 不好意思,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已经尽量压制得特别小了,还是一个字不落地溜进了卓音梵的耳朵里。 是骡子是马,见一见就知道,现在已经知道了,连畜生都算不上。 可惜了苗淼识不清他的面目,一直在为他说好话。 大概女人在恋爱的时候容易晕头转向。 刚刚与把卓音梵当成鬼的小弟两个人低声讨论完毕,李源就感觉后背一阵寒意,抬头一看,卓音梵正莫名其妙冲着他们这个方向微笑。 李源浑身一颤,整个ktv闹哄哄的,大家各带情绪,只有卓音梵一直冷眼观察他们的动向。就好像,好像刚刚他们说的话,被她听到了一样? 不过很快,想法就转移到了其他方面。 现在是入秋时分,到晚上的天气有点小冷,但是为了特意见他,苗淼在打扮上面花了一番功夫,包厢里面开了暖气,外套脱了以后,苗淼露出穿在里面的小短裙,展现出非常棒的s型身材曲线。 虽然苗淼打扮的最好看,另外两个人也不差,一个大猫穿了一件雪白的轻薄线衣,破洞牛仔裤搭配,清纯气息十足,一个夏天,小姑娘脾气不小,但是耐看,留了一头短发精神气十足,人长得伶俐,打扮的比较酷。 这个卓音梵,李源上下打量了她好多眼,画面太美,让他有点觉得辣眼睛。实在挑不出什么能够赞美她的话来。 这个年头,还有哪个大城市出来的姑娘打扮的能有她这么土气? 穿的寒碜,上衣是一件洗到已经有点发白的花格子衬衫,配上一条已经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还有一双不知道是什么品味和该怎么评价的老款运动鞋。 不过嘛,这鞋子比较干净,大概是唯一一点让李源觉得她身上还有可以赞美的地方了。 . 在订包厢的时候,李源已经让人送了五箱啤酒过来,几个人对着吹酒瓶,没一会儿功夫酒箱子里面已经见底了。 喝到半途,李源又让服务员送了几箱啤酒过来,夏天已经待不住了,这一波波的喝下去得喝到什么时候,眼瞅着马上已经九点钟左右,想拉着苗淼一起回去,苗淼明显还想再坐一会儿,夏天把门限的事情拉出来,苗淼都无动于衷:“不是还有一个半小时嘛。再玩会儿呗。你们不是说好了陪我的嘛。” 李源笑着打招呼:“几位小姐妹,还想吃什么零食,我等等就和我这位舍友去买啊。” 夏天翻白眼:“谁和你是小姐妹?” 夏天又拉着苗淼低声道:“你昏头了啊,这种男人你也看的上?刚刚还嫌他吃你豆腐吃的不够厉害吗?” 苗淼不把夏天说的话当回事,闷了一口啤酒:“我觉得挺好的啊,你没发现李源真是一个挺体贴的人,刚刚一直在给我剥瓜子,还问我冷不冷。嘿嘿,他还夸我好看,还记得我们在游戏里的每一段故事,关键是我俩聊得来。” 夏天知道,苗淼沉迷于一款网络游戏,在游戏里面找了一个类似“老公”性质的情缘,和对方,也就是李源已经有了一年多时间的网络感情,但是那李源一看就不是好人,要不是看在苗淼的面子上,夏天早就一巴掌扔到他脸上去了。 趁着解手和买零食的功夫,李源和称见鬼了的那个小弟一起去解手。 小弟喝的有点多,走路歪歪扭扭,还时不时靠在李源身上。 “去你的。”李源把他打到一边,小弟又重新黏糊过来,“源哥,你说等会儿怎么办?” 李源认真想了想:“试试那个药有没有用。” “真的要试啊?” 李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挤在墙边:“你他妈的小声一点,你就怕你声音不够大,被别人听不到是吗?” “源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弟四下望望,最后的理智保留了人性中的善良部分,“她们几个都是学生妹,我是怕这样下来不太好,毕竟万一闹出点儿事,有点不太好办。” 李源揽住他:“哥混了这么久,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了,你给哥说来听听看。” “源哥,你肯定没有亏待过我们,只是这……” “怕什么,出了事有你源哥担着。” “再说了,”李源笑笑,“是她自己要出来见我,又不是我逼着她。我们俩这算是两情相悦,剩下的正好一人一个,你们随便玩玩。到时候多拍点她们的照片,等人醒了以后,还怕她们威胁咱们?就算敢告咱们,你也不想想你源哥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人脉,黑道白道通吃,还不信我neng不死她们?” 10682.79.70.69.60.0815 这个小弟挺怕闹出事来,但是李源都这么说了,他感觉自己再纠结下去确实也不像一个男人样,不过算上已经被李源预定好的赵思渺之外,小弟觉得剩下的三个妹子里面只有两个还能入眼,剩下的一个和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样,照理说一个宿舍的姐妹们会互相影响对方的审美观,无疑夏天赵思渺大猫她们都比较会包装自己,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怎么还要一个妹子就像脱离了外太空,不受干扰呢?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个人正在商量怎么瓜分三个妹子的时候,一拐弯,走到厕所门口,就发现有个人正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 李源不敢相信自己真能那么倒霉,随口说了一两句话,还能被人听见,被人听见就听见吧,还是被刚刚包厢里的那个他正眼都瞧不上的女人听见了。 卓音梵正松松闲闲地抱肘立在一个洗手水池边,李源有一瞬间的错觉,感觉她就像是在等他们一样。 这个ktv装修的比较典雅精致,男女卫对门而设,中间的话有四五面镜子还有水池,环绕成一个s形状。背后的一两面镜子折出了她的身影,卓音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原先摆放在那里的雕塑。 小弟心中大惊,看她这样神神秘秘地突然出现在那里,不由吓了一跳,扯了一下李源的胳膊,拉低声音道:“源哥,我怎么每次看她都不对劲呢。”打扮得像是女鬼不说,走路也悄无声息的,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咱们两个先出来的吗?她什么时候从包厢出来,还走到了咱们的前头?” 听到小弟这么一分析,李源也浑身一麻,刚刚他们两个一路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时候,虽然因为酒精的关系,步伐慢,但是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经过,就算是有一两个别的包厢的人,或者服务生经过,李源敢保证,他在人经过的一瞬间好好闭嘴了,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还没上头,不然敢那么随便地和身边的臭小子讨论关于药的事情? 想归这么想,李源拍了小弟一脑瓜子,两个人钻进男卫生间,李源道:“瞎想什么呢,可能是绕道走了吧,人有三急,无后为大。” 小弟磕巴道:“源哥,我看你是喝糊涂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源道:“去你的,旁边站去。” 两个人无聊到比较了一下谁尿得比较高,比较远,刚刚由阿姨打扫过的卫生间,地上被他们故意浇成一片狼藉。 “卧槽!”李源鬼喊了一句,“你他妈的尿到我裤子上了。” 两个人尿完,李源卷了一点手纸擦擦被尿到的地方,一边低头摆弄,一边走路,结果被旁边的小弟一扯,李源的双手都顿住了:“鬼扯什么呢你,别瞎咋呼,一天到晚的没病都给你整出病来了。” 抬头一看,和小弟一模一样的表情,顿时僵在了原地。 以为卓音梵只是和他们一样,尿急过来如厕,解决完了就可以走了,现在那个女人还站在水池边,一动不动的姿势和刚刚保持的一模一样。 这下李源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小弟心里早就感觉发毛了,往李源这个所谓的大靠山身后一退,道:“源哥啊,你觉不觉得她就是故意等我们的?我现在看到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小姑娘,能把你怎么样了?”两个人在男卫生间门口低声说了一小会儿,李源主动丢开小弟,既然别人主动凑上门来了,他再无视过去就不太合适了吧。 李源上前打招呼,一面向她招手:“你好啊,你是赵思渺的朋友,叫卓、卓音梵对吧。等在这里是迷路了吗?正好我们也要回去,带你一起啊?” 卓音梵看了眼对面的两个男人,都说相由心生,在李源还有他带来的三个人的身上,卓音梵看不到一点属于真善美的涵养,鼠目寸光、贪婪、狡黠……和他说的那番话一样,不堪入目。 “我认为迷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哦。” 卓音梵此言一出,李源觉得真是有意思,和小弟两个人互相望望,感觉听不懂。 李源道:“包厢就在s23号,顺着这条线走下去就能找到了。就算我们没来上厕所,你也可以去前台问一问,总能找到。” 其实卓音梵不太喜欢一句话重复一遍以上,不过为了他们能更好的明白她的意思,她不介意破例这一次:“迷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 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了,李源的眉头微微一皱,这姑娘不仅扮相奇差,说话也神神叨叨,让人摸不着头脑,总而言之就是给人感觉很不舒服。 李源还说不上这个不舒服是什么原因,小弟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扯住他要先回去。 “慢着。”卓音梵慢慢开口,直到这个时候,小弟和李源两个人才发现,卓音梵并不是和刚才他们进入厕所前看到的那样没有变化,她身边有一个最大的改变,那就是——她的腿边多了一个上写“小心地滑”,专门用来打扫和禁止人入内的警示牌。 . 包厢里面暂时只有啤酒可以喝,好几瓶都是开好了但是没被动过,李源走后,剩下的两个男人比较殷勤,总问赵思渺她们口不口干。 早在才开场没多久的时候,赵思渺已经喝过啤酒,吃了一点花生米,感觉有点不胜酒力,才半瓶啤酒,居然就开始头昏脑涨了。 夏天是一个不喜欢啤酒也从来不碰啤酒的人,但是嘴太渴了,暂时也没等来李源他们的矿泉水,看到大猫和赵思渺都在唱歌累了的时候,已经饮用过啤酒,夏天皱皱眉,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捞来一瓶啤酒喝了两口,那股涩嘴的味道她也就忍受了几秒钟,嫌弃难喝,干脆将啤酒瓶扔在一边也不再管了。 不过仅仅只是两口,不过十分钟,夏天已经感到头脑晕眩了。 她摇摇头,想甩脱这种沉重的感受,包厢里面剩下的两个男人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时不时还称呼赵思渺一声“大嫂”。 “赵思渺,大猫,你们觉不觉得头有些晕?” 夏天比较心思敏锐,察觉到一定是饮用的啤酒有什么问题,就算她不怎么喝酒的人,也不可能干两口就倒的地步。 刚问完话,原本还在大荧幕前瞎蹦跶的大猫一下子蔫了下来,当着夏天的面,摔倒在地上。 夏天喊了她两声,大猫都没有回应。 那边赵思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到大猫倒到地上,瞬间从皮沙发上弹起来,刚走了两步,也感觉浑身没劲,倒了下来。 就算再怎么傻的人,看到现场的这个状况也该知道怎么回事了,啤酒里面被下了大概是具有迷药成分的东西。她们四个人来还能中招,要是赵思渺一个人来,还不得被生吞活剥? 夏天不敢睡,睡着了之后不知道会被这帮孙子怎么样,但是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夏天撑了大概两三分钟以后,也应声倒地了。 . 包厢里,两个人正在盘算着怎么处理她们三个人,矮个子的那个说道:“真是怪事了,源哥说去上个厕所,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 另外一个高个子正在嚼花生米:“吃坏肚子了吧。” 矮个子觉得他真是胡说八道:“就算吃坏肚子,拉肚子也不至于拉半个多小时这么久吧?” 他不放心李源,打算出门去找。 高个子拉住他:“源哥办事你还不放心?”让他回头看看已经被他们两个人搬到沙发上的三个人,问他,“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 这么一说,确实来前四个女的,现在清点了一下数目,是少了一个。 矮个子道:“你的意思是,源哥和石头两个人先去玩3p了?” 高个子皱皱眉:“没准呢。刚刚他们几个人不都说去上厕所了吗?我看那女的可能就是真人不露相,没准那方面挺猛的。”一边说着,一边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 越想越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也许李源和石头两个人现在就在厕所隔间里和那个消失的妹子做什么事情呢。 高个子有点感慨:“那女的我没记错的话,是她们四个里面最丑的一个,没想到源哥的口味这么重了,这也下的了嘴。” 矮个子一听也回味了一下卓音梵那号人物,身上的衣服土里土气,还把石头吓得不轻,直叫鬼,不禁笑岔了气。” “话说源哥这药够生猛的啊,怎么搞来的?”矮个子仔细打量了夏天她们,几个小姑娘生的细皮嫩肉,不禁感慨,“大学生就是好啊,皮嫩。” 矮个子已经色.眯眯地把视线黏着到她们的身上了,高个子索性站起来,动手准备解开夏天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矮个子拦住他,“你不等源哥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高个子打量了一眼赵思渺,“再说,源哥已经在吃肉了,你能忍住?这个女人留给源哥,剩下的,源哥一开始就说了,给我们解决。先除了她们的衣服,拍几张照片出来,都知道她们是哪个大学哪个系哪个班的,到时候醒了敢告我们的话,我们先把照片送到她们的校园论坛去。赌她们敢不敢丢得起这个人脸!”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撕开夏天还有大猫的衣服的时候,包厢的房门打开了。矮个子也没注意看是谁进来了,以为是李源,扑上去准备献宝似的给他看看药效的功力。定睛一看,结果居然是一个意外的人选。 卓音梵衣冠整洁地走了进来,虽然扮相很差,但胜在服装纤尘不染,靠近了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还沉浸在刚刚高个子说的那番脑洞之中,矮个子一看只有卓音梵一个人回来了,有点费解,拉开门左右看看,确定后面没有再跟着谁进来,才将门重新合上。 其实ktv三五不时会有一些服务生路过来查房,一来防止这种比较隐蔽的场合有人会做那种事情,毕竟确实是有舍不得开房,跑到ktv里面寻刺激的人。二来防止有人带ktv里自身的超市以外买来的饮料零食,这也是最主要的一个目的。 不过李源在这一代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该ktv的老板有一定交情,特别的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老板打过招呼,经理吩咐了,这附近的包厢,今天都不迎客。 矮个子有点奇怪:“源哥呢?你没看到?” 卓音梵微笑一下,表示不知道。一看大猫赵思渺她们已经昏迷了,卓音梵好像是不太理解地问道:“我的朋友们都怎么了?” 高个子嚼着花生米正好好的,突然猛地站起来,把矮个子吓一跳:“你发什么蛇精病。” 高个子道:“为什么你没有事?”这个女人,不也是喝了啤酒吗? 矮个子突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四个女人都碰过酒了,其余三个全部顺理成章倒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没有事? 卓音梵歪歪脑袋,有些奇怪地看他们:“你们好像很希望我有事?” 卓音梵的确和赵思渺她们一样,饮用过啤酒了,并不是李源他们准备的药有问题,对她不起作用,而是卓音梵有武林神学《升空魔功》作保,其中第三十八重功法“化春六变”,可以减脂的同时还能排除身体内的毒素,刚刚她跑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并不是为了洗手,而是为了排除身体内多余的不必要的坏家伙。 刚拿到啤酒瓶的时候,卓音梵就闻出其中味道的不对劲,李源想在她面前玩一招瞒天过海,还早了一些。 矮个子莫名其妙浑身汗毛直立了起来,准备找个借口想去找找李源看看,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卓音梵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 高个子则觉得矮个子小题大做了,只不过卓音梵先回来了而已,不能证明什么,有可能她发现了酒里的不对,但是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绝对能制服一个小姑娘吧。 不知道矮个子怕个什么劲,高个子嘴里囔囔着“没出息”,走上前才发现,矮个子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也不说话。 . ktv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专门负责保洁的阿姨对卫生间进行扫除。 那个阿姨两个小时前已经打扫过一次卫生。这个ktv在地下一层,占地很大,分东西两大块区域,三处地方有卫生间。 今天老板特地下了命令,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搞到包场一样的状态,连西边的这个单独的男女卫,暂时都不让怎么动,倒也给保洁阿姨省了一点事。眼看已经又过了两个小时,这边的卫生间还没有进行打扫,保洁阿姨拖着一个专门打扫卫生用的小车过来。 还没进门,就发现男卫生间门口放了一个警示牌。 保洁阿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负责这块区域的目前就她一个人,再说老板特别交代了一声,不可能会有其他保洁过来替她打扫了卫生。 当带着疑惑走进去,下一秒看到某个画面,她整个人顿时都僵住了。只见两个赤条条的男人,也不知道不害臊,就在男卫生间里面脱掉了衣服,两个人都还只剩下内裤,一个男人站着不动,面对着保洁阿姨,另外一个半蹲在地上,背对着她,正好那张脸就挡在站着的男人裆部那里。 当真以为这边一片地段被某个人包了,没什么人过来,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看到保洁阿姨进来,两个人也不知道要避嫌,分开来穿上衣服什么的,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保洁阿姨的尴尬症都犯了,正好手里拎了一桶水进来,瞬间把桶里的水全部泼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你们这帮臭流氓!” 拿拖把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狂砸,居然也不肯分开。 . 门口的两个小迎宾正在讨论今天李源的事情,虽然在这一代的口碑不太好,毕竟是某影视公司大老板的外甥,其中一个对嫁入豪门仍然抱有很高幻想:“李源这个人坏是坏了一点,但是要是能嫁给他,真的能少奋斗十多年了。” 另外一个道:“得了吧你,还嫁给李源,首先人家得看得上你才行。” 想嫁入豪门的这个道:“话说今天来的那四个姑娘,和李源是什么关系啊。” 另外一个道:“反正又是随便玩玩的关系呗。与其想着怎么嫁给李源,不如想想怎么嫁给他的舅舅吧。” “他的舅舅?那不会很大年纪吗?” “不会。他的舅舅也就比李源大十来岁。我搜搜啊。”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指给这个想要嫁入豪门的妹子看,“你看看,李源的舅舅今年也就三十七岁,到现在都没结婚,钻石王老五一个,比李源可有出息多了,业界都传,他是个gay,只是没出柜而已。” “但是我还知道一个小道消息,听说啊他十二年前和他爸爸,也就是没去世的那位老董事长说,自己的婚事十二年后再考虑,算算,不就是今年吗?” “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被他看上,如果真的能嫁入他们家,才是真的豪门,真的发了。” 想嫁入豪门的这个看了一眼百度图片,男人的长相确实不可多得的帅,而且岁月的痕迹似乎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哪怕最近的照片也看不出他的年纪已经三十七岁了。这个人可能工作需要,平时得穿一些正装,应该是个人的气质问题,任何衣服,哪怕西装,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雅痞的味道。 那个妹子最终又将视线停留在百度人物名那栏,简单的三个字,她默默地念了出来——杜温伦。 正当两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忘记自己的本职的工作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过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长腿窄腰,188的黄金比例绝好身材,很快将两个人的目光从手机里面吸引回去。 两个人同时抬头,皎洁的月光下面,那个男人简直美得不像人间的产物。 10782.79.70.69.60.0815 其中一个人脸都看红了,因为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男人,那个脸红的妹子微微低了头,看着他的脚尖,那双皮鞋感觉也是属于精品系列,绝对是价格不菲的那种。想嫁入豪门的脸红妹道:“先生,一个人吗?唱歌?” 好听的声音在脑上方响起:“不,我有朋友已经来了,我来找她。”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简直是太犯规了,脸红妹听到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以后,两条腿都开始发软了。 另外一个比脸红妹要机灵,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已经翻到微信界面,上面展现的是她微信号码的二维码。 像这种超级优质的男人,不管有没有女朋友,先想办法留下联系方式再说。 “先生,可以的话,能不能先加一个微信?”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用微信。” 他委婉地笑了笑,但是很明确地拒绝道:“我的微信只负责和一个人联系,那就是我的女朋友。” . “太帅了,不仅帅,连说话做事风格都那么有味道。你听到没有啊,他刚刚说,我的微信只负责和一个人联系,那就是我的女朋友。天呐,好痴情好专一的男人,什么女人能有这么好命被他喜欢上!” 等人走了以后,那个脸红妹还沉浸在他刚刚的对话中,包括他的那张笑脸,温和有礼,同时有一种优雅的疏离感,像这种男人,绝对是从小就受过精英式的教育,和平时有一些来唱歌包场的暴发户感觉完全不一样,瞬间就把像是李源这种类型的小土鳖给比下去了。 说到李源,脸红妹突然回想起什么事情,李源今天订的包厢号是s23号,刚刚那个超级优雅的贵公子帅哥也是去往s23号包厢,李源虽然是杜温伦的外甥,但是狐朋狗友过多,不可能认得这么好的资源,那么极有可能帅哥是来找自己的女朋友。 机灵妹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脸红妹道:“我记得之前来找李源的有四个妹子,你说到底是哪一个妹子能三生有幸和那个帅哥在一起?” 机灵妹仔细回想了一下赵思渺她们几个女生,这年头,每天来唱ktv的人太多,但是她能对她们四个印象特别深刻,也托了李源的福。 机灵妹道:“反正肯定不是最丑的那一个。” 被机灵妹想象的无福消受帅哥的最丑的那一个,正在包厢内,剥着花生米吃。 地上斜斜躺了两个光溜溜的男人,为了不侮辱眼睛,两个人的小内裤还是保住了。 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卓音梵是何方神圣,只是在反应过来她喝了啤酒也能没事以后,高个的那个准备搞事,直接拿啤酒瓶再灌倒她,结果人还没上前呢,眼睛一花,只感觉自己的侧颈中了一记,冰冰凉凉的触感,但是很快全身酸麻,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他直接倒地了。 一边的矮个子看得很清楚,像卓音梵这种其貌不扬的一般不动手,一旦动手了就是狠角色。 谁能知道四个学生妹里面还能藏着一个这种练过身手的狠角色? 这个世界上的高人有很多,没准一个看门大爷有可能就是身家千万的富豪。只能说今天算是遇到太岁了,而他们居然妄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矮个子很想跪下来给卓音梵喊一声“大师饶命”,卓音梵的手刀犀利,身形矫健,晃到高个子面前的时候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无形中庆幸的是卓音梵用的是手刀,如果是真刀在手,那快狠准的功夫,怕是高个子早就尸首分离,脑袋和皮球一样滚到地上了。 矮个子再也不敢轻易小看一个人,但是已经晚了。 卓音梵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蹲下来与趴在地上的他平视,挑起矮个子的下巴,温柔笑道:“刚刚你们不是喜欢扒小姑娘的衣服吗?” 矮个子欲哭无泪,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姑娘,姑娘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他绝对有理由相信,为什么李源和石头他们不回来,肯定也是被这个姑娘在其他地方偷偷解决了。 “不,我喊你姐姐,你要是想我喊你祖宗也行啊。我还能给你舔鞋。”胸口传来的闷痛告诉他,这时候不求饶的话,等会儿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这姑娘下手不是一般二般的狠。 五脏六腑都快给她踢出来了。 听到他的求饶,卓音梵当然无动于衷,事实上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像他们这种人,表面各种自以为是的狂炫酷霸拽,其实就是社会上的蝗虫,专门啃坏祖国粮草。 要不是我国法律规定,杀人者头点地,那要是在过去她曾属于过的大殷朝之内,像这种不安好心思的小喽啰的角色,早就被她碎尸万段,连一个骨头渣渣都不会给他们剩下。 卓音梵拿来一瓶被他们事先开好的啤酒,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定里面也有被下了猛药以后,递到他的面前。 矮个子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不情愿饮用。 卓音梵一脸“你到底喝不喝”的样子,见那个矮个子仍然不肯配合,干脆扯住他的头发,那矮个子闷哼了一声,太疼,卓音梵将啤酒瓶口对准他的嘴,猛灌了进去:“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多喝两口,怪可惜的。” 喂完了矮个子,又跑到高个子那边,同时也拿了一瓶开好的啤酒。 拍拍他的脸,人已经被她拍醒了。卓音梵很满意:“醒了就好。” 高个子一头乱麻,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一个情况,嘴里就被灌了不少啤酒。 两个人药性来了,居然把对方都互相当成了女人,卓音梵拿着啤酒瓶晃了晃里面的液体,看来他们下的药有可能和“春.药”靠边,高个子和矮个子开始互相扒对方的衣服,色.眯眯地搂成一团。 卓音梵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大猫她们还在熟睡,期间身体有点发热的反应,卓音梵一个个为她们解开领口,散了一点热气,视线从三个小姑娘身上,转移到ktv屏幕上面,大猫这个麦霸刚刚一直在唱歌,点的歌曲停留在《饮血刀》的片尾曲《梦中江湖》上面。 说起来这首歌,还是歌王凌风亲自编曲写词,最终由她来唱…… . 江以墨迈动长腿,走进ktv包厢s23号,一打开门,看到地上两个赤条条的男人,他的眉尖微微一动,偏过头,真皮沙发上的三个小姑娘正在熟睡,这三个人他都认识,短头发的是夏天,穿白色毛线衣的是大猫,剩下的一个打扮比较性感的是赵思渺,不过没有和她们真正面对面接触过,只在于卓音梵发给他的合照里面看过。 卓音梵本来正盯着大屏幕若有所思,看到他进来以后,一瞬间扑进来,小时候开始,他们有过无数次的相处,但卓音梵很少能这么主动热情地扑过来。 江以墨心里动了一瞬,将她瞬间抱了一个满怀。 长发在手中的质感还是那么好,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江以墨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抱住她的脑袋,缓慢而嗓音低沉地道:“茵茵,有没有想我。” 卓音梵在拍完《饮血刀》之后,就去改了名字,户口也早已经从刘红花那边迁出来,为的就是防止被一些无聊的人再骚扰,不过江以墨已经习惯喊她“茵茵”了,叫得顺口也就不打算再换。 两个人在之后也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卓音梵用自己挣的钱,先全额付款买了一套单人小公寓,装修风格非常的古色古香,也顺利由全校第一名考上了自己想上的学校。 高中大学都是以超级优异的成绩入学,不过在大学的这段期间,卓音梵选择留在国内的某所名校,攻读美术专业。江以墨则被父亲江和硕送出了国外,去念工商管理类的专业。 说实话,在国外念书的这段时间,江以墨最担心的还是,老婆被别的白眼狼盯着。 还好,江以墨单手插.进了她的长发里,一梳梳到尾,卓音梵的打扮估计不入别人的法眼,这也是障眼法的一种,不管卓音梵出于什么理由搞这样的变装,江以墨都默认她是为了自己这么做。 一旦脑海里构思出了这个设定,江以墨心情格外好,撩开她的长发,在她侧颈里突然轻轻一咬。 引来小鹿一般的人在怀里乱蹬了一通。 “你干嘛,不是说好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连害羞时候的谎话都不会说。 江以墨低头凑近她,两个人的呼吸很近,近到几乎能嘴唇碰到嘴唇。 再度撩起长发,从她的耳边擦过,磁性好听的男音响了起来:“茵茵,好像是你,刚刚突然扑过来的。” “而且,我们是夫妻,怎么会是男女授受不亲?” 卓音梵也想不明白,对着别人她能做到心无旁贷地心狠手辣,怎么落到江以墨的面前,她就各种不自在呢? 卓音梵推开他,嫌弃自己刚刚失态的反应:“以墨,你怎么一回国就喜欢找我的茬?” 不过既然江以墨回来了,也就表示:“以墨,给我带的零食呢?” 江以墨轻笑了一下,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但是在卓音梵的面前,他还真想和食物一较高下:“茵茵,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零食?” “零食!” “好,等等我就全去扔了。”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嗯,毕竟逼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何况我不是兔子,而是……”江以墨又靠近了一下,一口咬在她的嘴角上,抬眸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像落满了许多星星,超级迷惑人心,“而是喜欢吃人的大灰狼。” 卓音梵被撩得没办法,尽量离远一点:“别闹,万一我的舍友她们突然醒了,看到我们这样,影响不好。” “好,不闹。” 小学的时候,卓音梵会以“我们是小学生”为由,与他尽量避免亲近,中学的时候,卓音梵会以“我们是中学生”为由,大学的时候,也用了差不多的办法。 不过江以墨也有办法“治”她。 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距离进来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卓音梵想起来还有正事没有处理,也是江以墨下机以后想赶着来找她的一个重大原因——他得负责帮忙把卓音梵的舍友们一起安全带出ktv。 大猫睡得迷迷瞪瞪的,就感觉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在抱着她,她以为自己在做什么销魂的美梦,眼睛半睁了一会儿,干脆重新闭上,继续享受美梦带来的福利。 两个人到门口拦了一辆taxi,之前的两个迎宾妹子还在门口,以一种羡慕不已的目光恭送着江以墨和他怀里的人出门,原来这个被抱着的妹子就是帅哥的正牌女朋友啊,真是好命,看样子长得也没多漂亮。 没想到刚想到这里,帅哥把大猫先抱进车里,突然回过头,让身后跟着一起出来的一个妹子等着,顺便摸摸她的脑袋,动作非常亲昵且娴熟。 怎么回事?两个迎宾妹子互相望望,又看了看大敞车门的taxi,正牌女友不是喝醉了在车里吗? 好像是看穿了她们的心理想法,江以墨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居然难得会向陌生人认真交代道:“那位就是我的女朋友。” 两个人顺着他宠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那个被她们两个人诟病为四个李源带来的姑娘中最丑的一个。打击感真是爆棚! 108|108 赵思渺醒了以后就不停在哭,整个寝室都冲荡着她的哭声。 赵思渺没想到玩个游戏,也能遇到这么恶心的渣男,昨天晚上她喝了一点啤酒,没怎么样,人就突然昏了,不止是她,夏天还有大猫也难逃此劫,三个人一起昏了很长时间,连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别哭了,有毛好哭的,哭得人心里烦。”夏天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还心有余悸,强撑了半天结果还是睡着了,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在哪里,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连和男朋友分手的理由都想好了,反正如果真的被怎么样了,她也不可能有脸再去面对自己的男朋友。 结果一睁眼一看,眼前的景象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房间,每样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从来没有觉得学校寝室这么温馨过。 所以…… 夏天把视线投向底下床位正在看书的卓音梵。 大猫也道:“缈啊,你就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几个怎么可能想到一起过去大家还能都中招呢?幸好这个事情多亏了音音,大家才都没有事。” 说完以后,卓音梵就收到了大猫的表白:“音音,我真是爱死你了。” 昨天晚上也真是巧合了,根据卓音梵所说,她出门上厕所,那些有问题的啤酒她就一口没喝,在洗手池的时候正好遇到以为没人的李源他们,不小心撞见了李源和他小弟的谈话,卓音梵拿手机将两个人的对话作为证据录了下来,当着李源的面,趁有个保洁阿姨快过来的时候,卓音梵放了那些证据语音,吓得李源也没有打招呼,慌不择路地带着石头跑人了。 大猫和赵思渺都信了,如果不这样想,仅凭卓音梵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把她们剩下的三个人全都安然无恙带回来? 只有夏天感到奇怪,疑点太多,事情真的像卓音梵说的那么简单? “这次还真的要感谢音梵。”赵思渺接过大猫递给她的手纸擦了擦,“说吧,姐妹们,晚上都想吃什么,我请客,庆祝咱们劫后余生。” 夏天可没那个心情:“赵思渺,你可真是缺心眼啊,就这样还有胃口吃饭?” 没想到大猫比赵思渺还要缺心眼:“有什么关系嘛,咱们也确实没什么事,这次就当给渺一个教训,以后不能这么做了,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一点都不能少,你说是吧音音?” 结果这里有一个比大猫还有赵思渺还要缺心眼的,卓音梵已经在拿美食类的app在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她已经暂时锁定了一家火锅店,还有川味冒菜馆,正在向整个无辣不欢的宿舍征求意见。 夏天感觉,她们这个吃货大联盟的宿舍,真的是彻彻底底完了。 . 李源觉得他昨天的黄历一点没有好好看清楚,否则怎么会不知道上面有写不宜出门等事项? 他在这个h市的地盘上混得风生水起,一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做夏华影视的董事长的舅舅,甭管什么大导演大明星,看到他也会看在杜温伦的面子上,礼让他三分。 平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有人给他擦屁股,都不需要当面付清账款,好多人为了和杜温伦套近乎,直接往他兜里送钱。 公司里多少十八线的女明星为了挣点片源,不惜在他面前出卖自己的*。李源最风光的事还属和其他阔少抢女明星,只要抢到了,那心里面,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像他这样站在一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背后,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牛少,结果昨天发生了一件超级丢脸的事情。 整个事情也惊动了还在公司加班的杜温伦,特地去ktv接他的时候,李源和小弟石头两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身上被保洁阿姨泼的都是拖把刷过卫生间的脏水。 两个人看到他来也舍不得动一下,那姿势真是不堪入目,当然了没有人知道他和石头两个人会这样,得益于卓音梵的点穴*,这次卓音梵的点穴时效超过了两个小时,故意安排的,虽然在两个小时候以后能安全说话了,但也只是能说话的地步。 杜温伦安排人把他们两个送了回来,由于姿势的僵硬性,李源和石头两个人没法穿上衣服,只能罩着床单,为了保护他的这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好外甥的自尊心,连头到腿全部被罩好了。 由老骨干助理安妮亲自指挥,搬运他们出来的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感觉挺费解,大半夜接了一个价格超高的活,过来搬送的物体居然是ktv里的人形雕塑,话说摸到手里的质感也真是太像人了…… 然后这家雇主也很奇怪,居然从ktv里面买人形雕塑回家做装饰。 一大早李源就和被人玷污了一样在那干嚎:“舅舅,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岁月在变,杜温伦的气质居然没怎么变化,依然是有点雅痞的样子,穿着一身西装,衬衫随性地扣了下排几个扣子,露出里面突出且美型的锁骨。 杜温伦翘着二郎腿,坐在落地窗前,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珊瑚绒地毯。 阳光被踩在脚尖上,杜温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好外甥,老爷子临终之前把公司交给了唯一一个家里的希望——他来打理。 这是早该知道的事情。 杜长德一共三个孩子,大儿子成天花天酒地,出息不大,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杜温伦的外甥女,二女儿虽然比大儿子强干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加上她是女儿身,公司不会完全交给一个女人来打理,只让她持有了小部分的股份,另外杜长德给他的这个女儿在市内开了其他的产业,倒也是后半生吃喝不愁。 杜温伦属于幺子,至今未婚,也没有孩子,许多女人看中他这点,挤破脑袋都想冲进杜家的豪门,不过杜温伦谁都看不上。后来他的二姐嫁给了一个姓李的小老板,生了李源这么一个不能让人安生的惹人烦,也怪二姐他们太宠了,让李源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杜温伦知道李源八成又闯祸了,低眉压压双手道:“阿源,你想我怎么给你报仇?” 李源一脸苦巴巴:“舅舅,你也看见了,昨天的那个事真是太过分了。” 小弟石头在旁边点点头。过分,很过分,还好知道的人不多,不然都以为他和李源两个人在ktv男卫生间搞男同情节呢。 杜温伦又笑笑,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笑得应该很温和才对,石头却看到了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的面孔。 “阿源,那件事我看就算了。” “为什么啊舅舅?”李源不打算放弃这种事情,“舅舅你必须得给我报仇,你看,我被她弄得没面子,也就表示她不把你放在眼里,让你也没有面子。” “而且舅舅,你就不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吗?” 李源充分发挥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其实安妮也觉得这件事特别的有意思,在他们发现李源之后,他就像是一个被人阻断了电源的机器人,定格在原地怎么都没法动弹。 像是这种比较非科学,有意思的事情,杜温伦向来感到很有兴趣。 李源道:“舅舅,你可以问问石头,当时我俩就被那小姑娘这么一捣腾,我给你示范一下啊舅舅。”他两只手指并拢起来,往前面这么一伸,啪啪点在杜温伦胸前下肋两个地方,才道,“那小姑娘当时就这么一点,我居然和石头就不能动了。舅舅,这个人咱们得好好查查,她当时那架势,就像耍了什么妖法。” “你小子武侠剧看多了吧。”杜温伦并不在意,随意地剥出一颗棒棒糖出来,今天的是芒果味。 石头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了,就在今天以前,他也只是听闻过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业界关于他的传闻太多了,什么二十几岁的时候海龟回来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大哥快败光的某家小公司起死回生,后来在杜长德去世以后,也是一个人将夏华影视经营得风生水起,最近更是签约了许多业界发展势头非常火爆的女明星。 结果这个能叱咤风云的人,居然爱吃棒棒糖? 杜温伦也不在意石头露骨的目光,瞬间打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水花和碎渣玻璃弹起来溅到石头他们的身上,把李源也吓个半死。 “舅舅?” “什么都不用说了。”杜温伦不想听到李源说的任何理由,“自己好好去反省一下,这次还好没闹出什么事情,你居然私自滥用一些违.禁药物?” 拿手好好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靠近他道:“真以为被警察抓了,我就能保你出来?” 李源惊出一身冷汗,规规矩矩地领着石头出去了。 等两个人出门以后,安妮从背后拿来一组文件,杜温伦接到手中,都是关于h市某大学xx级美术学院的女学生的资料。 资料显示的大头照片为两寸大,蓝色的背景布下,女学生长发被撩起来扎成一个马尾,露出了两只耳朵,刘海原来是齐的比较厚重,因为拍照片必须露出五官的缘故,也尽量被拨到了左边,但是大厚眼镜片让人看不出她的眼睛。 “卓音梵?”杜温伦默默地念了出来,和卓茵茵并不是一个名字,但是都姓卓,都有“yin”这个发音的字。 是巧合还是什么? 资料那栏年纪一档显示她今年的岁数是21,印象中当年的卓茵茵9岁已经上了五年级,这一点也对不上。 安妮在等他的吩咐,杜温伦一口嚼碎了棒棒糖,沉思道:“安妮,帮我安排一下,什么时候我得请请她们整个宿舍的人,吃顿饭,作为赔礼。” 109|109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可以留言,我会发点小红包补偿。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reads;。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reads;。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0|110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reads;。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reads;。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1|111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就爱网) 112|112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3|113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 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 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 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 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 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 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 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 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 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 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 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 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 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 ,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 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 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 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 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 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 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 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 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 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 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 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 ,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 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4|114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5|115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爪机书屋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6|116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17|117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118|118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导演,我准备好了。” “不是吧。”人群里面有不少人在嘀咕,“女主要被糟蹋了。” “怎么会找这么一个丑男主,绝对是带资进组了。黑幕啊。” “这个剧组花多少钱可以做男主?我进去做,只要可以亲到学姐,感觉也不赖啊。” 邢超听到部分人的声音,对陆帆道:“导演,咱们真得用他?” 陆帆扯过他,在角落里道:“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是吗?这个人是个富二代,家里老有钱了,这次他出了最多数,就想要个角色,我们还不能满足一下人家?” 这边富二代伸出手,色.眯眯地盯着卓音梵:“嘿嘿嘿,你好啊卓茵茵,我是你的粉丝,从小就喜欢看你的戏,咱们终于可以搭戏了啊。说起来这是不是你的荧幕初吻呢?不好意思,就要被我拿了。” 他很自来熟地将手搭在卓音梵的肩膀上。眼神在卓音梵的身上流连,富二代对这个女演员很满意,准备找个机会问她一下一晚上价格多少,还没得意太久,人群里突然一个大长腿迈了进来。 众人都被长腿吸引过去,只觉得这个人的颜值秒杀那个富二代一百倍都不为过。 .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119|119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爪机书屋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20|120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21|121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123言情规定,v章更新后的字数不能比更新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就爱网) 122|122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3|123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4|124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5|125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6|126 </script>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7|127 </script>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8|128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29|129 恭贺新晋之喜当然是一个借口,杨盼真正的意思是去搜查,按照魏康顺的说法,宫里确实是大,但以一个伤情未好的孩子的脚程来计算,杨盼除了能想到他是被谁藏起来,就再也想不到他能跑到哪里去。 白天找人的时候他们惊动了皇家禁卫队,人数一多效率也提高,除了池子里的水没有抽干净以外,其他该找的能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这也排除了人被歹徒杀害,抛尸水中的可能性。 密道的可能性虽然也很大,杨盼还是将其排除不予考虑。 一,如果要走密道,薛庭月可能是被人胁迫;二,薛庭月自己从密道离开。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都不太符合薛庭月的性格。 而距离薛庭月失踪案发现场一到两个时辰前,她是最后见到他的目击者,杨盼以一个警察的敏锐判断能力,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进行了大胆的猜测——宫里除了各宫娘娘们的住所没有搜查以外,其余地方几乎找遍了。 那么,可能真的被藏在了谁的宫里也说不定……这样一猜测也不会显得太荒唐。 至于对方藏人的原因,静安很招人厌,有人从中报复也情有可原。 她想去一个个的宫里问问情况,考虑到若真被她猜中,藏人的一方必然不会说真话,而且没有证据和搜捕令的情况下,冒然进谁的宫中强行找人这种事情显得很没道理。 携礼探望各位娘娘,有几大好处。一来进入对方地盘查探情况能说得过去,在对方不了解真相的时候已掌握到可用情报,带一些礼品在手,进到对方屋里也有个合理的解释,不会得罪谁;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与对方初交的时候不要把话说得太明白,旁敲侧击,察言观色几分,必有收获;三来熟悉一下未来的情势,她要去会会连同素曦兰在内的所有娘娘。 一举三得。 女人堆里是非多,杨盼也不怕同她们周旋。研究各位宫妃的事情,早想这么做了,总有一天要与她们面对面相处,也就表明要做一些准备,临阵磨枪非她性情,总不能到时候看着谁谁在面前出现,连对方什么名字都叫不出来。 正好借此大好时机,错过那还真是可惜。 特别挑选了一些既贵重又不俗气还显得很得当的礼品,分门别类的准备了几个大箱子,都用精致的小锁先扣牢实。 锁也有考究,有花样与颜色的区分,每个箱子上面不贴封条,由锁来分辨,拜杨骞的妃嫔较少所赐,杨盼已经在短时间内记住了哪一个箱子要送给哪一位娘娘。 清点了一下数目,排上妃位的有两个箱子。 除了贵妃娘娘素曦兰以外,还有一个是德妃。 九嫔里只有昭仪、昭媛、修仪、修容四位。二十七世妇,和八十一御女只剩下共计九人,也就是说真正算得上是杨骞的老婆们统共十五人。 难怪后宫这么凄凉。走一圈都见不到几个人来。 杨盼感叹完毕以后打开了一张后宫地形图做起准备和研究。 上面标注了各个宫的名称,还有每个宫里都有哪个娘娘住着,她们的封号是什么,品级为多少,谁平时受帝王宠爱较多,彼此之间有过什么细节,杨盼一无巨细地都从八卦神婆赵姑姑那里听到。最终由她本人脑补出一张地形图,并且绘制出来。 这里的文字和汉字有一些区别,杨盼为防止被人起疑,摘写的男宠花名册用汉字抄录,后宫地形图轮廓采用了国宝熊猫的造型,圈圈点点的地方就是宫妃与他们的居所,所谓名称她都用英文大写字母标记,煞费一些心神花脑筋描绘的图纸,引得一旁研墨的赵姑姑不禁看呆眼:“公主,这……” 她现在也有胆敢和公主提问。是从公主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以后? 公主说,所有无双宫的人都是她的人,敢欺负他们就是等同于在欺负她。 赵姑姑等了多少年等不来的话,如今由来自后世的杨盼为她实现了。 她自然对她更加尽心尽力,绝非与曾经一样,只是为了保住小命而疲于应对。 素曦兰派李长安去魏康顺那里打探消息,关于公主的变化,魏康顺能一口咬定确有其事。论到公主究竟哪里有变化,魏康顺至多能讲出一个公主好像动用了金蝉脱壳的能力。究竟哪里有不一样,接下来再也讲不出一个明明白白。赵姑姑当先发现了魏公公不曾发现的事情,那就是公主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周边的形势。 蜻蜓低旋,燕鸟挨着地面轻飞,乍看不觉得有什么,实则是一种暗示——暴风雨来前的宁静。谁都无法看出她将带来的惊天变化,那些细小的暗示也被人们疏忽大意过去,比喻到杨盼的身上,的确合适不过。 众人之中,宫女涵香与翠莹的表现最明显,从惧她、怕她、不敢和她说一句话,甚至不敢唐突地用双眼与她对视,到如今几人之间相处,因研究一些泡茶、品茶,养花、护花的话题而有说有笑。氛围奇佳。 赵姑姑心有感怜。 最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公主替她惩罚了很多次魏康顺。让她解了心头之恨。 因此小心呵护都从细节中显露。 瞧着墨块磨化得差不多时,赵姑姑将其搁置到砚台旁,伸出双手为她松起肩骨。 伺候主子都是奴才该做的本分,封建社会等级制度分明,赵姑姑不曾敢奢望过得到公主的体恤,然如今公主总是一再地令她吃惊,拍拍她的双手,杨盼轻声道:“谢谢你。姑姑若是累了,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她自然还是不敢受。杨盼不由分说将她按进了一旁的圈椅里,自己则继续钻研地图。 问出口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赵姑姑以为是公主不愿意透露太多,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开始的时候还因为杨盼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态度的改变而感到高兴,现如今却……她也不敢多问,但是好奇心一旦掀起了苗头,想要轻易浇灭似乎有些难办。赵姑姑眼里巴巴地望着杨盼手里的图纸,短短的时间,思绪浮动了千百回。 特意将案桌搬到了有阳光的窗台下,从枯枝树隙间漏进的一室天光,公主的肌肤细嫩半透,等同上好的羊脂玉,让人不禁起了远处观看,近处赏玩的冲动。杨盼直笔笔地立在案前,赵姑姑侧坐在她的身边,一眼打量到离她们远远儿的在园子里树下正襟危坐的侍连云。一个眼神的交错,赵姑姑当先别开视线。窗外人在看窗内,窗内人在画“风景”。 各有各心思,陌路中走动。 杨盼突然看到赵姑姑眼底那么浓厚的探知味道,有意趣道:“姑姑想知道其中的内容?” 还用问么?自然是想的。以前不敢作为,不敢央求,如今可算壮了胆子,赵姑姑点点头。 金蝉脱壳的公主自从宋大人不在以后,一些“缺心眼”的点子只有增无减。 她一本正经地说话,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赵姑姑听得认真,殊不知早就被人套进了事先设好的圈套里。 “本宫今晨小眠,偶然遇到一处桃源仙境,在梦中那里有许多仙人居住。其中一人指引我说,此图是能解开一些谜底的玄机所在。本宫也是不太懂,只由着梦里的样子临摹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这是她早已准备好了的说辞,欲隐瞒世人她不是真正的静安的事实,于是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填补。 但从此以后,她就是静安。取代的过程虽然缓慢,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中。 从赵姑姑口里了解到,杨骞的后宫之中不仅没有六宫之主,妃嫔也少得可怜,如她所见只有十五人,和她能了解到的历史上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相去甚远。 要说一些宫妃也并非是杨骞想真心实意选入宫中,帝王乃天龙之子,必须多亲近女人延续香火,方可保证他的优等的基因不断传承下去。这么说来也显得他们过分可怜。 为了配置出下一代优秀帝王,不断地交/配与繁殖,并且还得担忧来自儿子们的威胁,以及来自诸侯、藩王、正统王爷、国丈大人、国舅大人、x国公、x将军、一些外戚人士的虎视眈眈。 帝王不易做,真个鸭梨山大。杨盼未曾见到杨骞一面,已经对他产生奇特的怜悯感情。 八卦到一定份上,赵姑姑也止不住透露的脚步。说道杨骞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物,内常侍李公公每晚奉上宫里娘娘们的牌子由杨骞来揭,他都没甚趣味,最终伴着整夜的奏折,安歇在自己的龙榻上。 她越是说得详尽,杨盼越觉得有些事情蹊跷。也不方便问和静安相关的事情太多,只笑说道:“时候不早了,随本宫一道去道贺贵妃娘娘吧。”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是素曦兰,比起旁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她们两人应该最熟悉,加上素曦兰住的宁清殿和她住的无双宫很近。 也就是一件碰碰运气的事情,只是猜测就先来了这个和她颇有渊源的素曦兰住处。没想过素曦兰早就等在了宫里,同座的还有其余十四位皇帝的老婆们。 130|130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1|131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因为规定,v章后的字数不能比前少,所以之后替换的字数只会多不会少。谢谢各位。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32|132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3|133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4|134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5|135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6|136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7|137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8|138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39|139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0|140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1|141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2|142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3|143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4|144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5|145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6|146 做出这样的决定,卓音梵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突然,或者说很随便。 选择《歌剧魅影》的灵感来自于江以墨,带她入圈的人也是江以墨,比起她这个小外行来,江以墨更有发言权,对歌曲的部分的熟练程度,也比她更加厉害。 其次江以墨的身份是半个演员,符合跨界唱将的标准。 虽然目前为止,上台的表演形式可以是单人独唱,可以和导师合作,并没有硬性规定,不能两人为组。 吉天成担忧的是其他地方:“茵茵,我不是质疑你们两个人的能力,你们两个,在演戏方面,都是非常杰出的好演员,你的打戏也很好。”吉天成是近距离观察过卓音梵练武的人,最有资格评价这句话,演戏他也看过卓音梵拍的两部影片,值得推崇,江以墨则更不用说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是演艺圈方面的人才,和音乐圈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哪怕卓音梵当年弹奏琵琶的时候,同时清唱了一曲,很动听,也不代表他们两个人具有音乐方面的专业性。 卓音梵从始至终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昨天她已经先试唱过了男女同场的部分,而且出于私心,卓音梵很想与江以墨一起同台表演。这也算她的一个小小的心愿。 看到卓音梵这么一副表情,吉天成只好半信半疑地重新规划一下节目的安排,今天也别想早走了,准备加班和策划那边一起做一下新的准备。 节目在不到五天的时间后即将面向全国,以直播的形式播出。 这是他们地方性的电视台做出的一个比较新颖的播出方式,第一期的内容播出的效果怎么样,极有可能影响到后面几期的节目内容是否能继续推出来。吉天成叹了一口重气,虽然仍然带着质疑的想法,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 在童然眼里,卓音梵就是一个外行,虽然她曾经的导师宋珩在音乐圈的地位与众不同,独特的嗓音以及独特的唱腔,都为他圈粉无数,但是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童然觉得,比起以外貌占绝对优势的宋珩来,歌王凌风绝对是歌唱界的一股清流。 不管什么风格,摇滚、现代、古风,还是什么唱腔,男低音、高音、戏曲,偶尔还能模仿一下女声的声音,凌风称霸歌坛界十年不动摇,是有他一定的道理。 比起宋珩来,她更愿意让凌风成为自己的老师,绝对所向披靡。 眼下凌风正在用美式发音教她,很意外的是,一直没定下节目内容的童然,突然言说已经决定好了,并且是以高难度的舞台剧来挑战。 除此之外,凌风还很欣赏这个女星的态度,不以简单的音乐形式来登台,开口就是超高难度的音乐,使得凌风认为她还很有品味。 童然做决定的时候特别坚定,凌风很喜欢有干劲的女人,自己也变得有干劲了起来,问道能不能吃苦的时候,童然立即回答:“凌风老师就放心吧,就算我这几天不吃不喝不睡,也要把音乐剧的部分练习好。” . 卓音梵的猫女造型很快就赶制出来了,穿的是欧式的那种贵妇装,脸上经过特效化妆师的特别处理,用一些材料制成了猫女的面孔,胡须也仿照真实款的猫的小胡子,左三根右三根躺在脸上。 茅琪琪看到以自己的绰号联想出来的造型,到现在也感觉受宠若惊,连续给卓音梵拍了好多张照片做纪念,自己也打算洗出几张来做收藏。 因为节目还没正式上映,卓音梵的身份不能被揭开,茅琪琪有点遗憾微博不能第一时间发出几张珍贵的照片来。 卓音梵两边手各拎起裙角,展开来,做了一个打招呼的动作。 茅琪琪看得一乐。 两个人正在相视一笑,门口突然走过来一个身影,黑色燕尾服,以面具覆在上半边脸上,蒙面造型。 男人的身材很高大伟岸,西装很合身,宽肩窄腰,白色衬衫小立领款式,完全是量身打造的一个造型,他刚刚要开口说话,下半边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唇角,抿了抿,露出了一个充满诱惑性的笑。 光这个性感的嘴唇,茅琪琪就觉得,一定会有许多人说,够让她们玩十年! 江以墨走上前来,手上优雅地套着白色的小手套,立领干净,没打蝴蝶小领结,伸出手,揉了揉卓音梵的一只手,将她的手背反过来,半蹲下身子,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一股电流一般的感觉当即通过两片柔软,经过手背,串遍全身。 还好卓音梵的定力培养出来一点,才没在江以墨的面前再表现出退缩的模样。 卓音梵受了这一吻以后,这感觉就像是加封仪式,很快两个人即将享受一场盛大的狂欢会,当想到将要重新站在舞台上面,面对射下来的灯光,以及无数双观众的眼睛,卓音梵的体内涌现一股澎湃的心绪。 感觉越来越有意思,虽然冠军的宝座更加让人抵抗不了诱惑力,但是卓音梵最享受的还是被人瞻仰的风光。 她要好好享受这次的盛会,更要让所有的观众也一起和她享受! . 节目直播在两天以后进行,吉天成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各个明星在进行过特效化妆处理后,被工作人员一一带到了属于自己的休息室。 有的人选择单人唱歌,有的人选择与导师一组,基本都是一些简单的曲目。 主持人在台上开始简单的开场白,以及感谢了一下各个赞助商等等,每个休息室里面都会配备一台电视机,其他的参赛人员可以根据电视机里的直播内容,来观看场上目前的情势。 到这一刻,参赛的明星们才知道此次的比赛一共来了十二个人,先分为六组进行pk,两两对决,淘汰的一方还可以有复活赛。 童然坐在电视机前,看到大转盘正在抽选第一个登台的人是谁,一脸笑意:“吉监制还真是吝啬,哪有做节目做到最后才知道真正的比赛内容是什么样?” 凌风没在意童然的话里有话,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吉天成以前在《未来星之梦》的时候有请过他做导师,然后这一次因为他是音乐圈中人,又请来他当了一回导师,也是很巧,吉天成很喜欢用相熟的老人。 所以凌风自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卓音梵参赛。 童然这次的造型是红心女王,而凌风被打造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柴郡猫,一身的花哨的造型,凌风还穿的不太习惯,灵感是根据童然提出来的,这个女人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总有一颗没有坏死的少女心。 凌风的屁股那里还拖了一根长长的尾巴,童然时而会和他互动一下,揪着他脑袋上的两只猫耳朵玩弄一番。很快第一组参赛选手的号码被选出来了,九号还有三号。 童然看了看自己这一组,二号,暗暗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先登台的选手。 两个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九号是单人,一个女性,形象是一个戴着斗笠的无名女刀客。三号是双人,两个男人,被做成了四大神兽其中两个,青龙和白虎的造型。 主持人上来就调笑道:“二比一,九号歌王有点悬啊。” 对方的态度似乎很轻松:“比赛嘛,重在参与,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很高兴这次能以这样独特的造型和独特的出场方式和大家见面。” 观众席已经通过她讲话的声音,在猜测这位女明星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童然状似不在意地评价了一句:“她不带导师上场,不就吃亏了吗?”呵呵,活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跑过来玩节目。 凌风中肯地回复道:“未必,有时候导师的唱功反而会以压倒性的力量,让一同出场的选手紧张,这样的情况下,只会起到反效果,而完全没有助力,所以两个人的配合很重要,还有信任也很重要,要记住,没有谁的声音牵着谁走,两个人得相融,就像是合而为一体的感觉。” 童然看起来了解到了,其实只想等着舞台上几个人出笑话。 果然被凌风料准了,三号选手,两名男性,因为其中导师的唱功太过优秀,反而衬出了学员的技巧拙劣,只得到了全场400号观众的153票,另外九号选手以247票的绝对优势压倒三号,暂时冠军,同时微博也以直播合作的方式正在播出一些场外细节。 因为节目的广告宣传做的非常好,今天许多人都守在电视机前,同时开着微博狂刷一些截图。 大家纷纷在猜测刚刚上场的几位特效唱将,都是一些谁。 很快三号男性选手的身份被告破,一名新生代的演员,时常接一些民国戏,活跃于特工内容之中。 九号的身份也几乎快被揭开了。只是在几个人选名字中摇摆不定。 仅仅pk了两首歌的内容,再经过主持人润色,让评委点评,让观众朋友们投票等等环节,场上已经经过了三十分钟的时间。 十二名选手已经去掉了两名,剩下还有十名选手。 下一组仍然没有童然他们,下下一组也没有。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主持人再度宣布,被抽中的人是六号还有二号……也就是童然他们的时候,童然浑身一震,差点在沙发上睡着。 观众朋友们经过连续长时间的观看,也已经有点审美疲劳,好多人纷纷在这期间已经转了台,等着微博刷出结果就好。 童然登台的时候,对方已经等在后台了,猫女造型的欧洲贵妇,和一个半蒙面的燕尾服西装男,她有点奇怪,说起来,卓音梵在哪?宋珩走了以后,好像并没有看到类似她的人上场。 147|147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8|148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49|149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50|150 卓音梵一早醒来被微博的提示音弹醒了,快速阅览了一遍,发现许多人都在骂她,都是童然那边带来的疯狂粉丝还有路人。 其中不少人没有看过节目,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跟着大部队人马,一起过来破口大骂。 茅琪琪比卓音梵醒的早,躲在被窝里看了好多相关的内容,越看越来气,什么意思啊这些网民,不明真相还自以为是了解全部过程,以为是开了天眼的神算啊,还是电视台里内部装着的摄像机啊! “音音,你等着,我帮你报仇。”感到卓音梵已经醒了,茅琪琪赶紧快速打字,准备加入战斗。 卓音梵看到她要用很伤元气的老办法,跳到她的床上,夺了手机,制止她这么做。 “音音,你拦着我干嘛呀。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兼助理,我咽不下这口气!”茅琪琪预备抢回手机。 茅琪琪的脾气比较冲动,遇到卓音梵被骂的事情,总是比自己遇到事情还要激动,卓音梵很喜欢这样为她设身处地着想的茅琪琪,正是因为喜欢,才不想她淌太多浑水。 卓音梵道:“是非黑白,咱们遇到的也不少了,如果光骂就能说服对方,那世界上每天都是骂声了,社会退步,和原始人没有区别。” 虽然的虽然,在她的那个时空,都是君子动手不动口。 有什么事了,直接揪出来,一顿胖揍就能解决。 如果对方不能服气,打到对方服气为止。 “呃。”茅琪琪很纳闷,“音音,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吧。” 卓音梵抿嘴一笑:“嗯,因为谁也不喜欢总被骂,不过咱们得文明的骂。” “呃?”文明的骂是什么意思? 茅琪琪不能理解,直到当天中午,卓音梵的微博里面发表了一部作品。 充满深度意味的一部作品,提名《狂笑》。 “狂笑,分小声狂笑,大声狂笑,和无声狂笑。” “狂笑,分卑劣的狂笑,优雅的狂笑,和粗放的狂笑。” “狂笑,可能是不分曲直的狂笑,可能是不分黑白的狂笑,可能是不见天日的狂笑,可能是阴沟地里的狂笑。” “狂笑,不一定要有理由,想笑的时候自然狂笑。” “狂笑,也有一定理由,因为别人笑,他也必须笑。” “狂笑,自我放逐后狂笑,自我欣赏后狂笑,自我认定后狂笑。” “可是狂笑背后的狂笑,也许有别人正在狂笑,狂笑你的狂笑。” “谁敢坦诚自己的狂笑,就是真实可信的狂笑。” “你吗?” “或者他?” 内容虽然只有短短几行,文字也很简单,都是围绕“狂笑”两个字做文章,原本说过骂过卓音梵就是玩假唱的猫面女的人,统统在看到这个作品的时候,全都脸色和烧起来一样。 特别是那句“阴沟地里的狂笑”,在网络上一时间疯传开来,引起了好多工作室还有明星们的注意。 “裴巍v”转发了这条评论,附言:“作品不错,很感染人心。” 李如冉也转发了这条动态,虽然在微博里面仅仅是转发,没有说明什么,看到这一条内容的她,现实当中几乎笑得人仰马翻。 小家伙真是太太太有才了! 上面几位,包括歌王凌风多年来一直关注卓音梵的微博,初期的比赛完毕以后,档期稍微空了一些,他也能给自己放松放松了。第一时间也看到了这条微博,两眼几乎能放光。 狂笑? 作品就叫狂笑? 言语简单,但是瞬间就让他得到了不少灵感,一个人要在怎样被千人万人诟病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用一种别样的文学形式进行回击? 真是不轻易出手,一出手,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卓音梵的微博内容很清水,这么多年来因为空白期,几乎没有发过什么微博,点进她的动态里去看,赫然醒目的就是这一条。连“卓茵茵官方应援团”也在第一时间转发了《狂笑》的内容。 “狂笑,分卑劣的狂笑,优雅的狂笑,和粗放的狂笑。” “可是狂笑背后的狂笑,也许有别人正在狂笑,狂笑你的狂笑。” 这两句话,特别朗朗上口,让太多的网友在连续几天里面,骂人的时候,和别人评理争不过对方无理取闹的时候,都用上了这两句。 粉丝团们简直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卓音梵。 自己的偶像还会写作品? 不仅会写,还能写的这么出色? 什么狂笑,说的正是那些无理谩骂的人,起程转折都用上了,最后结尾的“你吗,或者他”,也对应了那些不分曲直黑白,就在无端重伤的人,是有多大的脸才好意思认为自己是真理,认为自己就了解电视台的所有营运情况,认为自己就明白卓音梵作为猫面女在假唱? 如果这一次卓音梵没有选择出面,任由谣言的到处散播,一个是粉丝们会慢慢失望,也会逐渐相信,认为她很有可能真的假唱了。一个是久而久之人心容易不稳定。 但是卓音梵如果选择了气愤状态下的言论来回复,用词稍微激烈一点,偶像包袱很有可能被丢,会有一波新的人掉粉,拿捏着她这种情绪大做文章,认为她对应网民,态度恶劣。 如果选择用公关,发表一则声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效果绝对没有这么好。 虽然《狂笑》在网络上掀起了一股风波,也有人具体分析了一发,认为作品中卓音梵的态度有点太狂,有点不把正确指教她怎么好好参赛的观众当回事,但是更多的声音则是在支持她。 还有人顺应变化,和她大开玩笑道:“茵茵,干脆别做演员了吧,看他们这么骂你,我这个路人都心疼了。看你骨骼清奇,还是来咱们文学界吧,我可以作为你的朋友,咱们两个互相探讨。”风趣而不失幽默的言论,让这条留言引起了广大关注,不仅如此,许多人发现,写出这个评论的是一位文学界很出名的大师,在国外获过诺贝尔提名。 光说话不行,没有力度,但是一部充满趣味、饱含意味、口口相传的作品出来,就不一样了。 几个小时之内,卓音梵的微博涨了许多粉,两天下来,通过一首《狂笑》,直接涨粉一千万。目前卓音梵的粉丝人数从两千多万,达到了三千多万,粉丝数量居然比经常接戏拍戏,不断在公众面前刷存在感的童然,还要多。 . 廖乾坤和宋珩正在英国散心,从《跨界唱将》退出以后,出于解约的一种愧疚心态,廖乾坤在那之后的几天之中,向吉天成的节目组做了一定的赔偿,令人宽慰的是,吉天成没有接受那笔钱,所以用着这笔钱,廖乾坤又带着宋珩出来散心。 坐在路边的观光椅内,点了两个特色的小吃,廖乾坤一边难以接受英国的美事,一边想念国内的川味火锅等等。 宋珩低眉正在刷微博,也看到了那一条转发量超级多的《狂笑》,并且有人评价道:“我茵茵女神好厉害,不仅会武戏,会写字,会画画,会设计服装,会开店,会演戏,会唱歌,现在又开发出一项新的技能,居然还会写作品。这么全能的明星,朋友们赶紧吃我一发安利,真的不来粉一下魔道教主小茵茵吗?” 紧随其后的评论是:“好好好,粉粉粉。” 点开《狂笑》,宋珩深深地看了一眼,有些震撼到了。 心里默念,“谁敢坦诚自己的狂笑,就是真实可信的狂笑。” 具体的事件,通过几个连串的转发,很快了解到背后的事情。宋珩有想过,他走了之后,卓音梵会面对怎么样严重的压力,但是他相信她一定能顺利完成,然而没想到他们走了之后,卓音梵还遭遇了假唱风波。 对应被骂假唱事件,卓音梵一首《狂笑》瞬间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还有许多人,就《狂笑》这部作品,每一句话都深度剖析了一遍。哪个地方对应那些嘲笑的内容,全都做了详解,更是让这个作品经典永流传了。至少近期的热度不会冷淡下去。 一抹淡淡的笑容攀上了宋珩的嘴角,廖乾坤才忍着痛苦吃了一点小食,听到对面的宋珩说道:“乾坤,你手机里还留有那天音梵排练时候的视频吗?” 廖乾坤抹了抹嘴,抬头看他:“有啊,怎么了?” “能发我一份吗?”宋珩浅浅拨弄着咖啡杯内的汤匙,原本被淡奶浇出的花被他搅碎了,“我欠她一份人情,欠她一次未完成的节目的交代,但是脱离了我,我知道她一样能表演好,只不过……”有些事还是得说声谢谢,有可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比如…… 几天后,《狂笑》的风波还没有彻底了断干净,又出了一件新的喜闻乐见的事。 原星梦娱乐公司签署,thunder的成员,现为盛世共创的合作歌手宋珩,发表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第一幕就是卓音梵从远及近慢慢走来,闭眼深呼吸,配合着音乐的公放,点进视频的观众朋友们,能听到卓音梵在歌唱《歌剧魅影》,虽然没有布置完美的背景,没有精心巧妙的特效化妆,没有特效的迷雾充满练习室,卓音梵的四肢语言以及丰富的面部表情,让她的歌声绽放了更强烈的效果。 对比之前电视台直播的比赛环节,根本就是原声献唱,毫无作假的内容。 卓音梵纯人声,将整个作品的走向都带向了高.潮部分。这个视频是以最真实的环境,与毫无添加多余成分的内容取胜,让许多说过卓音梵是假唱的人,更加无话可说。 有一些还是不想相信卓音梵没有假唱的人,干脆将音源用特殊的软件处理出来,让二者的声波进行了一种最直观的对比。 竟然发现,声波线条百分之九十九吻合。 将两段音源统合成一个音源来播放,也是一模一样的声音和语调。 完完全全不可能再作假。 这段统合起来的音源,本来是要放在网上进行打脸,让那些支持卓音梵没假唱的人,看看卓音梵真实的面目,反而打了自己的脸! 151|151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52|152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53|153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54|154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55|155 江以墨来到剧组探班的时候,天气恶劣已经连续飘了一天一夜的雪花。 一眼望过去,人群里正在拍戏的女演员,眉眼楚楚动人,冰天雪地里呈现了一种单薄之姿,骆楚楚正踏雪行走在山路上,随着镜头的推移,那雪花就和大片扯下来的棉絮一样,骆楚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呼出了一口气。 风声更加烈了。 骆楚楚从小就锦衣玉食习惯了,根本没有受过太多的苦难,想要学医的心也是因为骆子行在做锦衣卫的期间,总是受伤,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骆子行的背部大大小小有数十条刀砍的痕迹。 这一次骆子行也受伤了,伤得很重,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敌方一剑几乎命中了要害,生死攸关。 山上恶劣的天气,阻止不了骆楚楚的脚步。山上悬崖峭壁常年生长着一种圣草,每百年才会在一个山头长出几株,若想治好骆子行的伤势,必须有这株草药的入味。 骆子行正在屋中发着高烧,骆楚楚一个人不告而别,在他重度昏迷的时候,背着竹篓独自前行。 脚一深一浅地陷进雪堆中,那雪的高度几乎埋没到她的膝盖的地方,是想要骆子行能够回来的心意,一路支撑骆楚楚来到了陡峭的山崖边。 风呼呼地吹过了她的耳边,带起了长发飞扬,骆楚楚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转瞬看到了悬崖的高度,那株草药生长在陡壁上,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该如何采到草药,安然无恙地带回去给骆子行,这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难题。 那么可怕的高度,怎么会不怕。骆楚楚的眼神中多了几抹悲凉。 很慢,且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敢蹲下来,先试探地去采摘那朵草药,手指触感冰凉,都是风声,草药摇摇晃晃,距离被她的手碰到,还有很多的空白。 她的身体,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细嫩的手指不小心磨到尖利的石子,刺痛一下,鲜血显现。含着手指进嘴里,吮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骆楚楚闭眼,将身子努力往前探了探。嘴里默默念着:“子行。” 现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昨天还质疑过她可能走后门的一些工作人员,通过眼前的画面,再也不敢乱定论什么。 “这个女演员真的只拍过两部戏?” “看到她的表演,我都急了,好想上去帮忙把那株草药给采回来。” 这句话一出来,大家就知道,不是在说卓音梵的演技太糟糕,相反,是在夸卓音梵的演技太好,让大家不自觉代入了她赢创的画面中,雪中踏刃行的少女,刀刀烈风割在她的眉眼楚楚上,她可以选择退缩,可是她拒绝了软弱。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摘到救活骆子行的草药。 再等我一会儿,等我一会儿…… 众人的心跟着卓音梵的动作,全部提到了嗓子眼。这次程兵的拍摄手法延续了以前,能尽量不用特效的地方,全部采用实景拍摄,陡峭的山头是真,恶劣的天气也是真,刘卓茜昨天受了风寒,今天乖巧地穿上了羽绒服,不敢再逞能了,看到卓音梵能努力到这种地步,瞬间觉得自愧不如。 演技是什么? 敬业是什么? 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况! 当然为了演员的自身安全考虑,程兵为卓音梵弄了一些安全设施,肉眼看不到的一些钢丝绳,捆在她的腰腹部位。 其实这个部分在前期可以用替身演员,只有在正脸的地方,用回卓音梵,让她摆拍摆拍就好。 但是为了效果更好,卓音梵毅然拒绝了用替身演员这个提议,全程亲自上场。 冰冷刺骨的雪花有如刀片,割在她的脸上,她凝视了一会儿悬崖边。为了救活爱人,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办到的事情。 手用力一捞,竟然碰到了那株草药,众人高悬着的心几乎在这一刻,全都放了下来,但是下一秒,悬得更高——随着激烈的动作,卓音梵的整个身体居然往下陷了一点。眼看就要直直向崖下坠去,众人都惊呼一声,刘卓茜茅琪琪她们也是脸色一变,特别是江以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脏简直漏跳一拍,本能地要冲过去。 卓音梵的胳膊沿着峭壁最锋利的地方,留下一个长而深的伤口,鲜血直流,染红了那株已经牢牢握在手心中的草药。 如待珍宝,她捧在手心中,重新回到悬崖边,让人虚惊一场,手中的草药有如最妖娆的血花,带着她的希望盛放。 众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以为刚刚的那个镜头是一个失误,可是这样看来,似乎故意为之,卓音梵仍然在角色当中,为了不浪费她的好意,程兵继续让摄影师拍摄,镜头下,脸色苍白的少女,虽然眼中悲凉,却绽开了一个最动人心魄的笑容。 那朵草药仿佛跳动的火焰,骆楚楚轻轻落下一吻。 “子行,等我。” . “卡!”持续久久的震惊,程兵等人终于回过神,赶紧喊了一声,好几个工作人员才回想起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骆楚楚,什么骆子行,那都是演出来的,瞬间涌上前,带热毛巾的,带医药箱的都有。 茅琪琪帮忙为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音音,你也太胡来了吧。我们刚刚都以为你要坠崖了。” 卓音梵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真的掉下去了,我是不是第一个因为拍戏而摔崖的女演员?” 卓音梵的这种乐观的精神让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程兵是出了名的高要求,每个画面都争取做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魔鬼”导演,不过这一次他居然喊了“卡”,没有继续就这一个镜头反复雕琢。 现场也没有其他意见,能敬业到这个地步的女演员,简直第一次见。 刚刚那是用命再博,虽然耍了一点障眼法的小技巧,事后许多人了解到,从卓音梵的那个角度,根本不可能摔崖。 不过命悬一线的紧迫感,足够在影院大杀四方了。 更关键的是,导演讲戏的时候,只告诉了卓音梵几个简单的动作,本来以为她摘到草药就算结束的众人,在看到她又轻轻在采到的草药上落下一吻,简直惊讶无比,那是神来一笔啊,瞬间把画面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上去。 这些动作,都是卓音梵临时想到并添加进去。 做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但是片场里有人不高兴了。江以墨来到卓音梵的面前,刚才拍摄的过程实在太过专注,卓音梵根本没发现江以墨从她开拍开始,在片场里一直目睹到最后。 刘卓茜也发现了这么一号人物,反正卓音梵和江以墨的恋情也不是什么必须隐藏的秘密,自从《跨界唱将》出来,两位神秘人——猫面女和燕尾服假面的真实身份遭到扒皮以后,“魔音夫妻”的梗又火遍了大江南北。 说实话刘卓茜还挺羡慕这种感情,两个人居然能从小到大在一起,从来不变心。 而许多人也发现,只有面对江以墨的时候,卓音梵才会露出一种恋爱中小女人的表情。 卓音梵挠挠头,有点开心道:“以墨,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江以墨不说话,平时温柔以待的他,这一次竟然在面对卓音梵时候的态度,变得特别冷。 那是暗潮汹涌,暴风雨来袭前的可怕。 江以墨道:“茵茵,刚刚那个镜头,你明知危险,为什么要做?” 那个镜头确实很危险,稍有不慎的确有落崖的风险,但是为了拍戏效果呈现出最好的状态,卓音梵也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一定要努力做好的性格,再说腰腹的部位还有程兵帮忙安排的钢丝绳,即使不小心错位,掉了一点下去,也不会摔得太厉害。而且的而且,就算摔到钢丝绳也断裂的地步,她还有轻功可以帮忙,到时候抓住一棵树,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不要小看魔教妖女的武功……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卓音梵还没有出口解释,江以墨已经一脸风暴已经来袭,你别想用借口糊弄我的表情。 转头,和程兵说了一句话:“导演,我可以先带她回去没问题吧。” 程兵居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压迫感。 点点头,程兵说道:“没问题。” 高大帅气的男人忽然半蹲下来,纤长的手指一把搂住卓音梵的腰部,另外一只手则在她的发丝间穿梭,江以墨微微低下眉眼,一脸平静甚至是冷漠的表情,然而眼神中怒烧了火,雪花片片晶莹,落在两个人的视线之间,一瞬间,他起身,就将卓音梵打横抱起来,周围一阵阵惊呼响起来。 卓音梵也是被他的这个节奏带得有点傻眼,补充一句:“以墨,放我下来,我能走。” 不容商量的声音,也会有机会套用在她的身上,江以墨道:“伤员不方便走路。” 卓音梵抗议道:“可我伤的是手啊……” 公主抱一路将她带回车内,开回住的酒店,已经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江以墨从车内接她下来的时候仍然公主抱,引得整个酒店的一些管理人员纷纷侧目,卓音梵被那些眼神看得更加尴尬了:“以墨,都到酒店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嗯,很快就能放了。” 卓音梵松了一口气,但是明显江以墨是哄哄她的说法,很快她也明白了他说的“很快就能放了”的意思,江以墨将她一下摔向了房间里的床。 床垫很厚,卓音梵落上去的时候,还小小弹了一下,其实后背根本不痛,卓音梵还是故意抗议了一下:“不是说好了我是伤员的吗?不能这么粗鲁地对待。” 话音刚落,江以墨已经一个挺身撑在她的上空。 156|156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57|157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58|158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59|159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0|160 可她就是力压了裴巍。 所有人都切实感受到了裴巍的那种郁闷。 不仅把影帝裴巍的表演压了一筹,自己的演技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的喉头一紧,随着导演说的“卡”字,全部停止在一个关键点,火急火燎地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通过卓音梵短暂的表演,已经收到了几个信号—— 骆楚楚能不能顺利地将骆子行唤醒,两个人能否顺利地逃出敌手指派来的暗卫,都是一些吊足人胃口的问题。 程兵重新将裴巍叫过来谈话:“裴巍啊,你今天的状态怎么回事,咱们是来拍戏的,不会因为你在影视圈的成就就谦让你。” 裴巍也为刚刚的状态感到抱歉:“导演,我知道,这件事上面是我的表演不到位,应该由我来带领新人进入状态。” 看在裴巍虽然是老戏骨,从来不端着架子的份上,程兵满意道:“裴巍,你一定要起到带头的作用,绝对不能因为你是老干部,就轻易轻视自己的工作。这一点,你今天确实不如小卓做的好。” 裴巍连连称是。工作人员们各就各位,在程兵的安排下,重新开始拍摄内容。 卓音梵演的骆楚楚,刚刚从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回来,需要扮演在极端寒冷的条件下,身体各处受到严重创伤的情形。 几名化妆师上前为两个人适当地补了一点妆。 卓音梵重新回归原位,从今天裴巍的表演来看,状态确实非常的不理想,自从江以墨和裴巍两人之间当着她与程兵的面,浅聊了什么,裴巍的心思一直不放在影片拍摄上面。 毕竟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叔叔,在微博互动以及几次黑粉攻击事件上面,裴巍都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说了一些话,所谓知恩要图报,卓音梵打心底感谢裴巍的几次鼎力相助,在他躺下的瞬间,也帮忙扶了一把。 裴巍感受到卓音梵的照顾,有点意外,不太自在地道:“谢谢,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来。” 深吸一口气,两个人各就各位,紧张的气氛重新被调动起来,场记板卡的一声打了下来。 众人都知道已经重新开始了,没料到进入角色状态会这么快,前一秒卓音梵还在和裴巍两个人正经脸面对面,下一秒,那个楚楚可怜之相的少女重新回归众人的视线,简陋的茅草屋,里面炊烟袅袅,唯一的火源就是屋中央那口黑压压的一口铁锅。 铁锅里飘来一些肉香。 少女的长发从耳侧滑了下来,轻垂在胸前,晃荡。 骆子行高烧不断,唇色已经渐渐转白,骆楚楚见状,惊得要为他宽衣上药,那手指往他的身上急切切地解开了衣带,终于抚摸在了他带伤的胸口上面,所有的工作人员再度历经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刚刚失败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大家都在极度低温严寒的条件下,努力保持着镇定,希望同样的一个镜头,不能再出现同样的问题,耽搁了拍摄进度。 大家都为两位演员捏了一把汗。 手指摸到裴巍的身上,他仍然微微惊了一下,距离最近的卓音梵很好地感受到了一切,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动作。 她在裴巍的身上写了一个小小的“忍”字。 裴巍本来条件反射地要引发出一连环的反射动作,通过卓音梵写的一个“忍”字,立即会意。 小屋中,微弱的火光晃得骆楚楚的眼睛渐渐红了,她咬紧下唇,一边为他的伤口敷上灵草,一边忍住几乎夺眶的眼泪,整个拍摄环境鸦雀无声,大家虽然不说话,却被这一幕感动得哽咽了喉头。 . 江以墨全程目睹到最后,卓音梵拍摄完这场戏,中场休息,身兼要职的茅琪琪为她送来了热水袋还有奶茶。 见到江以墨还没有回去,卓音梵主动把奶茶让出来给他喝:“以墨,你喜欢的抹茶红豆口味。” 江以墨没有告诉她,是因为卓音梵喜欢甜食,他才渐渐养成了爱吃甜食的习惯。 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江以墨把吸管转了一个方向,送到卓音梵的嘴边:“茵茵,间接接吻。” 卓音梵不急着接过来喝奶茶,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趁没什么人在注意这边的情况下,她心血来潮,假装要去吸吸管,头一偏,稍微抬起了身子,在半蹲着的江以墨的嘴唇上印了一个痕迹。 江以墨一愣。 卓音梵道:“以墨,你刚刚嘴边有奶茶的小尾巴掉出来了。” 江以墨一副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自从两个人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关系以后,江以墨和她之间的情话开始往流氓的康庄大道越去越远了。 比如现在,江以墨蹲下来,凑近她的耳边,面色虽然很平静,话语中极具挑逗力地说道:“茵茵,不仅是我嘴巴里的小尾巴掉出来了,我身体里的小蝌蚪也想要找找妈妈。” “……”初高中以后就开始接触性知识,卓音梵知道这句俏皮话的意思,身体里的小蝌蚪,想要找妈妈,不就是那种意思……卓音梵的脸色瞬间变得不一样了,经典的苹果红,一把推开他。 江以墨有点不依不挠的精神,当然要勾引这个小迟钝鬼,循循善诱,从小到大,他没少花心思。 终于让卓音梵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的微妙感觉,更是在长大以后,让这份感情慢慢发酵膨胀成现在的这样。 江以墨道:“茵茵,今天晚上,你真的不需要一个人形暖床抱枕机吗?” “有点可惜了。”他眼中都是笑笑又宠溺的感情,本来等在旁边的茅琪琪,看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互动,早就被喂了一嘴狗粮,很自觉地退散到一边去骚扰国民老男神裴巍要求签名去了。 江以墨唉声叹气的,表现出了很遗憾的感情:“今天晚上给茵茵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零食,但是既然茵茵不需要的话……” 情势立即有了转机。 和什么都不能和吃的过不去。 卓音梵立即答道:“以墨,晚上把零食放在桌上准备好了等着我,一定不能偷吃!” 江以墨觉得卓音梵真是全天下最好哄也最好满足的一个开心果,在她脸上亲了亲,准备好美味佳肴,等着她,特别是他自己,让她慢慢品尝:“好,晚上在房间里等着你。” “要乖点,一定得来。”反正不来也会亲自去接她。 江以墨收拾收拾,准备回酒店先行处理一些公文还有资料,卓音梵与他一言为定,正好她也想了解一下与裴巍相差二十多岁的江以墨,两个人之间到底有过什么过节。 . 到晚,卓音梵换回了自身的衣服,已经来到酒店,先叫和她同屋的茅琪琪带着剧本等资料回房间去了,卓音梵干脆一点准备折到江以墨的房间。在拐角的地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骆子行的男主演,影帝,裴巍。 裴巍也没想到再度在转角能撞见这个小丫头,措手不及的一面,虽然裴巍已经努力避开了,两个人仍然撞了一个满怀。 温香软玉的触感在怀里,裴巍愣了一瞬间,忘记松开怀抱,直到卓音梵开始提醒他:“裴叔叔,我没事。” 剧组里,很多工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卓音梵会和其他人一样称呼他为“裴老师”,属于一种敬称。私底下,因为从小到大的交情在那里,卓音梵还是会亲切地称呼他一声“裴叔叔”。 “裴叔叔”三个字将已经思绪飘远的裴巍重新拉回来。 松开卓音梵,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 “受伤了没有?” 卓音梵笑道:“当然没有,幸好有裴叔叔及时出现在拐角处,否则我摔下来一定会很疼。” 裴巍突然发现,卓音梵从以前就是这样,总能将消极的事件,以绝好的积极向上的说法改进出来。 明明他不突然出现的话,她也不会在拐角处被撞到,也不会受到小小的惊讶,更不会突然在意料之外,摔一个跟头。 这个小女孩,的的确确长大了,但是又从来没有变过。 还是那么的阳光积极,健康朝气,充满能感染别人的一种光芒。 裴巍忽然很欣慰。 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妙,裴巍自己也感觉到了,少女白皙紧致的皮肤,一直在他的眼前慢慢晃。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胸口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种怦然心动、无法化解的感觉。 幸好今天只是讲了一下拍摄床戏前夕需要注意的关键点,让两个人没事的时候,私下里单独找找感觉,没有实际开拍让裴巍有了逃过一劫的感受。不过迟早还是得迎来那么一天,裴巍想到这里,不可名状地小小紧张了一下。 “裴叔叔有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卓音梵与他客气地作一下离别语,哪里知道一开始没回复的裴巍,在她擦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从身后捞住她的胳膊,让她不要走的态度。 卓音梵回头,有点奇怪:“裴叔叔,怎么了?有话可以直接说的,任何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 裴巍看了看她,卓音梵的房间号是由剧组安排的,裴巍从进组当天开始就知道是哪一间了,不过卓音梵现在去的方向,和她真正要回的房间号完全不一致。 裴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伸手就抓住了她,沉默了半天,想到一个算是比较正当的理由:“茵茵,我真的有一个请求需要你帮忙。” “没事,裴叔叔可以直接讲。”卓音梵还惦念着《狂笑》作品问世以后,裴巍帮助她的那份心意。 “其实,我……”裴巍欲言又止。 卓音梵慢慢等待他。 裴巍终于慢慢说道,感觉很难以启齿,像是鼓足了勇气:“其实我在拍戏方面,遇到了瓶颈。所以想和你好好地聊一聊。” 161|161 卓音梵有点意外,影帝会发生瓶颈,而且主动和她“示弱”,像她一个演艺圈的小新人诉说自己的苦楚,有点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卓音梵道:“裴叔叔,如果是剧本演技方面,应该由作为晚辈的我来向您请教才是,毕竟我初出茅庐,虽然小时候因为机缘能与贺导演一起合作,还有秦海浩、童然等演员前辈们一起拍摄电视剧,也是过去时了,对于拍摄的技巧,许多地方需要精进,我得多多向你们学习才对。” 裴巍有感于她的态度的谦虚:“过去的成就也是成就。” 说到当年那部名动八方,整个国内市场都为之惊叹的神作《饮血刀》,卓音梵可能不知道,裴巍将她饰演的刀问凝片段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二十遍,反复揣摩究竟怎么样的一个状态,能令一个小女孩能有这么杰出的演技才能,将一个根本是披着孩子皮外表的大人,演绎得活灵活现? 一直没有机会,以及确实有点拉不下脸来和一个孩子请教,直到今天一起对戏了,裴巍才能有机会与卓音梵接触,共同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裴巍道:“茵茵,我认为演技这种事情,和天赋有很大关系,和阅历也有关系,但并不是阅历越丰富,天赋就能被弥补上来,天赋就是天赋,就像你,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演戏这种事情存在。” 见卓音梵只是微笑没有说话,他又问了一句:“演戏这种事情,没有人教过你吧?” 卓音梵也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究竟什么样,确实这方面的相关知识,卓音梵没有系统学习过。只不过她一直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给什么角色由她来演,不要想这个角色该怎么演,那是一种无法代入,置身其外的想法,而是通过将自己融入于人物中。比如这次接拍的人物,骆楚楚,剧本刚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卓音梵已经将故事梗要、人物性格、周边环境、所有对话,全部速记在心中,每次从场记板拍下的一刻开始,在镜头的下面,她不再拥有卓音梵的身份,出现在所有观众们面前的是,一个怀有仇恨,*虽然活着,心早已枯竭死亡的骆楚楚。 骆楚楚在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通过她的自白,而不是表演,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裴巍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回答,虽然出现瓶颈是有点夸张的说法,不过最近的状态不佳,倒是真的情况。 裴巍有一种预感,卓音梵这次要去的房间是江以墨那里,莫名其妙的他就想拦住卓音梵,不让她过去。 不,其实不是莫名其妙,从更早的时候开始,他一直在默默观察她,也一直对她赞赏有加。 只是这些事情,卓音梵都不知道而已。 . 指针静悄悄过了七点的大关,江以墨在房间里左等右等,不见卓音梵过来,打电话先给卓音梵,没有接。接着打电话去剧组那里,说今天没有夜戏,早早地放演员们回去休息了。 茅琪琪的电话,江以墨不知道,平静地翻了一会儿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江以墨干脆出门,亲自去寻找他那位迷途的羔羊。 走到半路,发现拐角的一个地方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江以墨很迅速地闪了一会儿,拐角两个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按照道理来说,这种情况放在对面某个耳朵是小机灵鬼的人身上,不应该存在,可对方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压根没有听到其他多余的动静。 江以墨皱了皱眉,微妙地有点不爽。 卓音梵确实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裴巍和她正说着话,简单地谈及关于演技的问题,卓音梵也想借此机会,和作为高端演员的影帝两个人好好聊聊,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经验的机会,裴巍就是一个大写的移动教科书,他在工作期间,历经过的各种突发情况,远比卓音梵见过的要多得多。 卓音梵对此很感兴趣,两个人已经谈到了如果是亲热戏,该怎么处理,才不至于令两个演员同时尴尬。 说实话,裴巍所有的作品,卓音梵全部看过。 当卓音梵报出其中几部裴巍主演的影片,分别于几几年,和哪位男演员女演员互相配合,又和哪名导演合作,其中有哪些情节,裴巍在里面与几名女演员有过比较亲热的戏份时,裴巍几乎傻眼了。 就比如最近的一期,还是上一年的事,裴巍为了突破自己的演技,特地接下了国外一个素有“香艳”之称的导演的拍摄计划,参演了电影《少女的酥.胸》,讲述的是国外一个有名的糕点师,专门制作马卡龙等糕点,少女的酥.胸即法式小圆饼马卡龙的一种别称,裴巍在里面演出了一名刚在国外定居的高级工程师,与糕点师莉莉·克恩因为一场甜蜜的糕点展示会,陷入了蜜恋。国外女人性感热情大胆的作风,令这个腼腆的亚洲男性充满了探索的*,莉莉·克恩手工制作的少女的酥.胸,与她本人真正的酥.胸,一起令裴巍出演的男主角深入沉迷。 所以说裴巍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丰富,令许多观众看了以后,不禁面红耳赤。 当卓音梵报出这么一个故事的时候,裴巍自己简直不敢置信。有些年代太久远了,裴巍自己都快记不住了,卓音梵居然能一个字不误地报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这么给力的记忆力,裴巍还是第一次见到。难怪在片场的时候,别的演员都在紧锣密鼓地背诵自己的台词,卓音梵看起来则一身轻松,而她的台词功底,也是强大到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步。 几次,裴巍与她对戏的时候,都会被她演出的骆楚楚,牵着鼻子走。 卓音梵不仅好记性,吐词也很清晰,配上灵动的演技,难怪能征服全场!让大家不再有质疑她是一个外行人的想法。 卓音梵忽然道:“裴叔叔,演亲热戏的时候,我能不能借位?” 虽然她的演技很好,领悟能力也很高,那都是天生的才能,有一点,卓音梵无论如何,都有点难以接受。江以墨的爸爸江和硕说过,身在这个大染缸之中,要想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有点困难,不过卓音梵有自信,仅仅通过演技,能争得一袭资源的市场,而不是粗陋地靠什么潜规则。 裴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过,他有点遗憾地笑笑:“简单的亲热戏,比如亲吻,可以借位。但是床戏这些方面,只能做到尽量避免不乱碰触到一些关键地方,具体还得根据导演的说法。” 因为当角色两个人,相互陷入了深度的爱恋当中时,在剧中的亲热部分虽然是作假,可是在真正杀青完成,首映公放在观众们面前时,观众们认可的是两个人已经炉火纯青地步的感情变化,骆子行对骆楚楚是爱到中毒也要执迷不悟的色彩,假使两个人在演亲热戏的时候,没有能全力以赴,观众们不是傻子,一目了然,很快能发现这两名演员只是应付差事,进而无法代入到剧本制造的情绪当中。那么这部作品,最终走向的只能是失败。 卓音梵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既然裴巍也说到这种份上了,那么真正到了那一步,只有往好的一面发展,要拍,就要拍的精彩漂亮,才能不辜负那些喜欢她的人们,愿意花钱进影院去支持他们的一片心。 卓音梵重新充满了干劲,道:“好,裴叔叔,到时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什么?”卓音梵的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转出来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卓音梵愣了一愣,江以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与裴巍两个人的身后方。 “以墨,我们在讨论如何才能全力以赴演好戏。”卓音梵回答得很直接,在江以墨的面前,她不喜欢遮遮掩掩。 江以墨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嗯,演好戏,敬业精神可嘉,也包括床戏。”很平静的语调讲出的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话,一股浓重的醋酸味弥漫在几个人的身边。 前面江以墨也生过几回气,但是今天这样说话很“刻薄”的江以墨,卓音梵还是第一次见识。 莫名其妙有点紧张了起来,卓音梵道:“以墨,我正好要去你房间,在路上碰到裴叔叔,想和他多聊几句。” 江以墨微微笑:“茵茵,我看你一直不来,给你准备好的零食,几乎都已经吃完了。” “啊?!”卓音梵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立马想操着饥渴难耐的大刀,拔足奔向江以墨的房间,看看零食小军队们的情况。 “骗你的。”江以墨恢复了原先平静的表情,转而面向裴巍道,“裴叔,打扰一下,你已经和茵茵说完了吗?” “如果说完了,茵茵是不是可以由我带走了?”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江以墨真要带走卓音梵,裴巍也不可能拦得住。只是,总有那么一点心不甘,情不愿。 卓音梵听到这句话,以为可以和江以墨两个人正常地步行回到房间里面,当然等待她的除了零食以外,还有一个关于小蝌蚪找妈妈的传奇。 卓音梵正走了两步,江以墨忽然从后面抱住她,一把将她悬空抱在怀里,卓音梵被抱得一个措手不及,赶紧道:“以墨,快放我下来,裴叔叔还看着呢。” 裴巍指尖僵麻了一瞬间,没有说什么话。 江以墨道:“茵茵,今天拍戏辛苦了一天,还是由我做你的代步工具吧。” 卓音梵道:“我不辛苦啊以墨。再说今天也没拍什么很累人的戏。” 江以墨用一吻堵在她的唇上,认真看着她,离开她的唇,道:“嘘,我怕你再次迷路了,那样零食们只会剩一些小兵小将了。” 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一个第三者能插足的余地。然而裴巍莫名有点耿耿于怀。 162|162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3|163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4|164 卓音梵一瞬间就明白了状况,李如冉和裴巍曾经被喻为荧幕最佳情侣搭档,他们共同合作过多部影视巨作,其中比较经典的一部就是仙侠类作品《帝天书》。 李如冉在里面依然扮演了裴巍的恋人,一名因为触犯天条戒律,被惩下凡入界轮回转世的上古之神,同样是上古神的裴巍,为了寻找恋人,甘愿舍弃自己身而为神的身份。 这部戏在卓音梵的代表作《饮血刀》更早两年倾世而出,以当年的特效技术,还有化妆技术,以及最最关键的男女主演的颜值,和长期在线的演技,征服了广大的观众。 自那之后,为李如冉与裴巍两人在影视圈奠定了一定的口碑。 之后两个人更是共同奋进,分别斩获了国内各大奖项,尤其是裴巍,在影帝宝座上面,蝉联了好几届冠军。 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想当然的情况。 不过嘛,速度还挺快的。 其他人还在一头雾水当中,怎么一进门就能见到鼎鼎大名的女星李如冉? 再转念一想,对上卓音梵的身份,立即明白了,现在的卓音梵可不仅仅是一个演员的身份,更是一个新成立的工作室的ceo,李如冉是她有所预谋挖过去的经纪人总监,和江以墨的父亲江和硕的关系匪浅,也和裴巍的关系……嗯,有点微妙。 裴巍的眼光淡了许多,许多人刻意观察了一下,心里暗想,娱乐圈里的那些是是非非,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传闻李如冉是裴巍的梦中女神,曾被狠狠地追求过,奈何最后还是败北在江和硕的辣手擒花功力之上。 几枚巨型克拉钻戒,还有一些国外著名设计师亲自打造的名贵珠宝,世上独一无二款式的高跟鞋,名表、服装……江和硕善于利用自己的资源,将女人最高点的虚荣心掌控到至点。 被江和硕追到手以后,当年许多娱乐媒体批判过,即使是许多人的梦中女神,也依然逃离不了世俗的眼光。还不是见钱眼开,照样被有钱的大老板包养,他们的感情也是用钱砸出来的,你看,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能开花结果? 哪怕今天这件事也会时不时被媒体们提出来说一次。 另外一个关键人物,裴巍,躺着也中枪,这么多年没交女友,没绯闻,也都是因为被李如冉逼出来的,甚至有人怀疑裴巍在李如冉身上受到了情伤,已经不再喜欢女人,转而投靠男人的怀抱,只是一直因为自己影帝的身份,不敢曝光出柜。也有说裴巍一直在用时光消磨自己的感情,反复等待一段不会回头的光景。 这下这个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一个是旧爱李如冉,一个是三角恋男主人公之一的裴巍,一个是在片场青睐有加百般照顾的“新欢”卓音梵,一个是卓音梵长达十多年感情的“童养夫”江以墨。 虽然说不应该,剩下的人仍然带了有色眼镜在看他们几位。 卓音梵也察觉到了细微的差别,加上之前江以墨与裴巍的对话,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主动将牛奶放下道:“如冉姐,裴叔叔,” 其他人有点纳闷,连李如冉也笑了起来:“怎么的,小家伙,这辈分怕是串了吧?你叫我姐姐,叫他叔叔,好像不太应该呀,这样和他差不多岁数的我,不是也该被称为阿姨吗?” 躺在病床上的裴巍开口道:“茵茵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都没有问题。” 其他人一听,不得了,这句话感觉有点暧昧过头了,仔细观察了一下“正宫娘娘”江以墨的表情,面容很平静,看不出什么不同。 其实程兵他们一直就有一点疑问,在片场工作的时候,裴巍就很喜欢照顾卓音梵,这可能和他们以前认识有关系,但更多的感受,程兵还是有些觉得太微妙了一些。这下更加证实了这个疑点。 首先是称呼这一块,一直“茵茵”“茵茵”地叫,再来是照顾这一块,简直是往宠到没法没天的态度靠拢。 李如冉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小人精,性格也比较“顽劣”,现场有什么话直接说了出来,没藏着掖着,此刻揶揄裴巍道:“小裴子,你可别乱叫啊,‘茵茵’这个称呼,现在只能由小江同志专属了,你叫得那么暧昧,小心人家不高兴,说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想老牛吃嫩草,和小家伙们抢占资源。” 其他人一听影后大人这么调侃的调调,全都哑然无语,只有真正熟悉她性格的人,才知道她的本我到底是什么样。 程兵带来的工作人员感觉自己的女神梦都碎得一干二净了,说好的电视上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随口一句都是经典言论的女神呢?去了哪里? 裴巍皱了皱眉,有点无奈道:“小李子,注意你的措辞,还有这里的场合。” 除了卓音梵还有江以墨,包括程兵在内,其他人都一副不明情况的表情。 . 新欢加旧爱的组合,在医院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自从有人在路上碰见卓音梵他们一伙人,发表了一条“我在路上偶遇了女演员卓音梵哦”的动态,许多就近城市的人纷纷赶至来这个风景区闻名遐迩的小城镇。 在一大波粉丝围捕他们之前,卓音梵还有李如冉他们赶紧撤退了。 程兵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一路,卓音梵和李如冉直接跳上了江以墨的车,特地想办法租来的小破车,果然低调奢华避开了许多人的耳目。 三个人坐在车上,有点沉默,平时话最多的李如冉,也变得非常沉着。 一声120救护车的鸣笛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卓音梵看到救护车,想到医院里的裴巍,想到了工作上面的关系,今天只是看望裴巍,程兵自己也忘记了工作安排,以裴巍的伤势,没有两三个月,无法初步复原。 现在先在这个镇上的医院住院一段时间,等到情况好些,能够走动的时候,再转移到更好城市的医院病房。 拍摄的进度因此也要暂时延后。 现在演员的档期就是争分夺秒,时间都很宝贵,即使有人能等得住裴巍,剧组的工作人员们也等不来,器械、设备、员工的食宿、工资都是损耗,卓音梵立即想到了这一块,在车内说道:“如冉姐,裴叔叔这是没有一段时间好不了了。” 虽然以下这句话很残酷,但是摆明了的事实。 李如冉也知道什么情况:“裴巍受伤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剧组,程导刚刚在医院忘记和他商量这件事了,但是肯定在今天晚上重新和他联系。以我对裴巍的了解,他一定会让出这次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是一块硬骨头,不是任何人都能啃得动的。” 毕竟裴巍和卓音梵是男女主演的消息已经遭到曝光,裴巍自带的粉丝在全国各地都有,光微博粉丝就高达几千万。其中绝大部分是真材实料,不是买来的僵尸粉。可见观众朋友们对于裴巍的喜欢。 大家已经在潜意识里认可了他就是这部影片的男主角,也经过了官方证实和宣布,临时更改,粉丝朋友们不认账,对之后的影片上映也有一定的打击,毕竟许多人都是冲着裴巍来支持票房。 这还真的是一块硬骨头。 要么等裴巍回来。 李如冉的脑子转得飞快,两条路都有些行不通,难道要看到这部影片这么遗憾地落幕,胎死腹中? 突然,前面一直开车,沉默不语的江以墨发话道:“我可以接手,只要剧组重招男主演。” “你?”李如冉有点不信,笑逐颜开起来,“小江,可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嫩的一张脸,去演一个比骆楚楚大上二十几岁的老男人?观众才不买你这份帐呢。” 老腊肉不是小鲜肉能演出来的感觉。光靠化妆不行,阅历还有行为举止也是检阅一个人年纪的关键所在。 卓音梵的护夫精神居然上线了,立即道:“如冉姐,你不是常和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李如冉愣了一愣,随后也无奈地应下道:“小家伙,你这套路怎么越来越深了呢?我都被你套了两次了。” . 裴巍的强势加盟很快传遍了整个娱乐圈,一众网民们几乎挤爆了《傀儡师》官方微博,在底下高喊着求男神的独家路透照。然而很快一泼冷水淋了许多粉丝高涨的心情。 经过与裴巍本人的商量,在经得了他的同意的情况下,程兵的团队通过官方微博,发表了一则通告:“演员裴巍,由于在拍戏过程中生出的意外,暂时在医院休养,休养时间过长,无法继续参与《傀儡师》大电影制作计划,在此我们团队予以最诚挚的歉意,我们团队也将承诺,会赔付演员裴巍大笔医药费,还有部分合约金。再次感谢,谢谢裴巍的敬业精神。” 底下一堆人看到消息以后要炸了,影帝不回来继续参与《傀儡师》,那就表示男主角要改人了。 有的人不服气,就是要死守裴巍回来; 有的人伤心落魄,如果不是裴巍演的电影,就绝对不会踏进电影院支持一次; 有的人直接骂上整个制作团队,为剧组工作卖命的裴巍,受伤了以后就可以当破抹布丢了吗? 还有黑子嘲笑裴巍是不是故意落马,只为了拿到传说中的那笔所谓的大笔医药费。 不管怎么样,已经经得了裴巍本人的同意,程兵准备重新招募男演员,可是进度一筹莫展。 能接下骆子行的演员,要兼备外形、口碑、演技、颜值等等内容,在程兵的心中,最合适的人选只有裴巍,没有其他人能够顶替了。 所以这个招募的工作,仅仅在开了一个制片人还有副导演、一些投资商的小会以后,仍然毫无进度。 直到卓音梵报上了一个推荐人的名单,上面仅仅写了一个名字——江以墨。 165|165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6|166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7|167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8|168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69|169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0|170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欢迎各位收藏长乐的新文《嗜爱成瘾》,下面是第一章试读。该文连载结束以后就会开。么么哒。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71|171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2|172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3|173 什么事江以墨偏要大白天的就要做吗? 卓音梵狠狠推了推,这小子居然动用了内力,体内运转的气卓音梵都能感受到了,完全推不动。 卓音梵的唇畔慢慢现出了一抹笑:“以墨,你这样不太厚道吧,拿为师教你的那一套,又回过头来针对为师。” “虽然古话有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嘛……”师父就是师父,也不一定要全部倾囊相授,总要留一点小心思,看看这个徒弟适不适合得到她全部的真才实学,就怕江以墨像上次一样,又点了她的穴为她买衣服那次,居然敢拿她曾经的教授反过来对付她。 所以卓音梵也使了一点小坏,无论如何这一次也要……很快江以墨就被定在了床上,保持着刚刚双臂撑在她两侧的动作,江以墨无可奈何又极度宠溺地笑了笑:“茵茵,你还真是有办法。” 卓音梵道:“大白天的,咱们怎么能浪费光阴在床上做这种事呢。万一他们都过来找我们玩了怎么办?” 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这么无聊跑到他们的房间来找他们玩吧。而且江以墨已经摸透了卓音梵几位好友的性情,把她们都带到了能够吸引她们沉迷到无法自拔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打搅他们的好事。 江以墨配合道:“嗯,茵茵说的对,他们过来找我们玩就不好了。” 不过已经私底下开始动用真气。以江以墨后期的天赋,从小到大跟随卓音梵一起练习神功,虽然在这个世界动用的很少,解穴对他来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绰绰有余。 到时候……江以墨微笑了一下。 卓音梵看到他的微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许久以后才开口道:“以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翻身把他扑倒在床上,江以墨还是维持了刚刚一直以来的姿势,双臂微微弯曲,朝天花顶的方向,预感到卓音梵接下来要做什么,江以墨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当卓音梵将姿势转下为上的时候,江以墨心里还是难以言喻地紧张了一瞬,眼前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个嘴里说不要,可能身体很诚实,又或者嘴里说不要,完全是为了掩盖自身害羞的卓音梵。 这一刻,卓音梵彻底发挥了她在片场撩其他女性偶像明星们的气场,反攻为上,坐在江以墨小腹下边一点的位置,挑起他的下巴,由上向下女王俯视臣民一般地对江以墨说道:“以墨,一直都是你在主动,其实如果她们不来房间找我们玩的话,我们两个玩也不错。正好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了。” 所以这个和主动的关系是? 江以墨有点紧张,又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说真话,卓音梵真的挺想试试女人在上面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俯下身,在他露了一点皮肤的侧颈闻了闻,是特别熟悉的那种薄荷草的清香气息,江以墨的肤色很显白,在打开床头灯,不是很亮的房间里面,也能感觉到他莹润如玉的肤色。 肚子小小地叫了两声,卓音梵真的有点饿了,在他的侧颈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被点了穴,但是江以墨的呼吸变得有些重了,在她咬下这一口的期间,出口的声音特别的沉。 “茵茵。”江以墨想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坏呢? 气血上涌,耳根一下红了起来。 卓音梵还是一脸无辜地道:“以墨,我刚才小小地尝了一口,你还真是美味。” 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 但是……江以墨很受用地“嗯”了一声。 卓音梵其实一直很想知道一个问题,作为男人方面的问题:“你们男人会不会很累呀?” 这里的很累当然是指那方面的事情,江以墨很快听明白了。卓音梵还在沉思,江以墨也开始沉默,缓缓勾唇道:“不会。每天和茵茵,不管多少次,都不会嫌累。” “骗人。”卓音梵趁他不备,不过反正现在江以墨也不能动,卓音梵撅起他的屁股,用下腹的部分,在他的后.庭.花处用力地一顶,那个感觉,还挺微妙,形容不出来,而且确实很爽。卓音梵道:“每次都要动腰,真的不累吗?” 江以墨想笑,又得憋着,无可奈何地道:“茵茵,你以为我习武是为了什么?” 卓音梵道:“难道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打抱不平?” 江以墨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些原因。根本的原因是……” “是?” “当然是为了强化腰部的力量。为了茵茵的后半生幸福着想。” 这次真的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不过口胡的主角换了人。 卓音梵:“…………………………………………” 卓音梵的小眉毛一挑:“以墨,你就知道给我下套。” 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被他套路了多少回了。 卓音梵一时愤慨,都没发现江以墨忽然伸向她背后的手。 江以墨已经能动了,卓音梵还在介怀这种事情,忽然身子一旋,眼前的景象好像天翻地覆了一样,很快整个人就被原以为已经被制住的江以墨反擒制了一回。 江以墨将她压在身下,卓音梵努力扭动了几下,发现根本动不了,更加纳闷了:“以墨,你又套路我!” 嗯,她走过最长的路,一定是他的套路。 江以墨也学着她来,表现得有些无辜:“不是茵茵想要玩一个游戏的吗?” 说得一本正经,连卓音梵都快信了。 江以墨继续说道:“我们这是在补习成语大全,比如成语‘掩耳盗铃’,比如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用。” 卓音梵搭腔道:“不如说是‘卧薪尝胆’比较合适吧。” 参看刚才江以墨和她的情势,的确够卧薪尝胆,卓音梵纳闷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给自己解穴,还这么精通。” 算算时间,大概也就几分钟就搞定了全局。卓音梵有所感慨,都还没好好享受身为“男人”的体验,难得的一次机会,全部被江以墨打破了。 江以墨好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道:“茵茵想体验一回做男人的乐趣?” 卓音梵点点头,毕竟真的,机会难得嘛。 江以墨道:“做男人就那么有意思吗?” 卓音梵道:“没做过男人,当然觉得做男人有意思了。你们这种天生生下来就是男儿之身的人,怎么会懂得我们女人想要体验做男人的心情?” 江以墨充满趣味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下:“那好啊,很简单的,茵茵,你只需要根据我说的话,做几个小动作就行了。” 卓音梵有些期待,毕竟江以墨虽然喜欢套路她,在教学方面从来没出过理论上的差错,这一次,卓音梵也选择十分相信这位教会她很多学识的老师。 卓音梵道:“以墨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原本托在她臀部的手,改变了战略,转而开始攻略她的腰部,卓音梵就感觉天旋地转了一番,江以墨托着她的腰,一扭身,又将自己压在了她的身下。 现在卓音梵回到了那个反客为主的姿势,江以墨看她的位置不太对,又抱着她的腰,往前面前进了几公分,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笑道:“嗯,茵茵,这个方法就是,坐上来,自己动。” 卓音梵:“…………………………………………” 谁都不能拦着她,卓音梵心里暗暗决定,她一定要动死这个小妖精! 男人的裤子总是比女人的好脱,卓音梵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他身上的遮羞布的问题,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因为感到不好意思,在男女之事这方面还是有点生分的态度,但是现在,卓音梵只被一个情绪给支配了,那就是——她一定要动死这个敢套路她的小妖精! 无论孩子长到多大的年纪,在长辈的眼里始终都是孩子。张姨在两个孩子回来之后,也免不了维持了以前的习惯,她喜欢在他们回房间以后准备一点甜品饮料之类,这次也端了一些水果糕点上来。 刚准备敲门,听见房间内震撼人心的声音,那惊天动地的声响,还好江家楼上下的隔音效果不错,张姨的脸红了一瞬,动作定格了一下,还是把准备好的水果糕点再准备带回楼下。心里默默想,小年轻不愧是小年轻,大白天的就能这么激情。 体力太好了。 张姨默默然下了楼,当自己从来没上来过。 直到傍晚,张姨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张姨的女儿早在几年前就嫁人了,今年她的丈夫也去了女儿那边和岳母岳父一起过年了。 卓音梵和江以墨下了楼,卓音梵略显疲态,因为整个下午,几乎都是她作为男人的角色,在江以墨的身上动作,大概是因为不用动,不需要消耗太多的体力,这一次江以墨连续蓬发了四次,每一次时间都很久,精力旺盛,仿佛要榨干她所有的体力一点不剩。好在卓音梵是习武之人,可即使如此,还是战神难过体力关。 江以墨意气风发、脸色居然有点红润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茅琪琪她们这些色女立即秒懂,咳了几声,张姨捧着一碗新鲜的山药鸡汤,故意放在江以墨的面前,江以墨没有接话,张姨先道:“小墨啊,你累坏了吧,正好吃点山药补补。” 茅琪琪、赵思渺等人都心照不宣地提嘴一笑,但是在有请她们一起过年的这位小主人面前,不太方便那么肆意张狂地笑,所以都没有笑出声音,再说老主人江和硕也在场呢。 第一次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卓音梵的心情很美,从来不沾酒的她,为其他人满上了红酒以后,难得地为自己也满上了红酒。起立举杯敬了各位一杯。 大家一一应和。 欢声笑语中,江和硕提道:“茵茵,一直以来,你都在我们家生长,我也算你半个爸爸,但是接下来,你愿不愿意真的喊我爸爸?” 卓音梵抿红酒的动作愣了一下。 这句话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在江以墨和她求婚之后,作为家长的江和硕紧随其后也表了态,婚期将至。但是…… 张姨道:“愣着干什么呀,快点同意啊。” 李如冉也道:“就是,小家伙,你在犹豫什么?” 茅琪琪她们也很奇怪:“茵茵,你发什么傻呢?” 卓音梵站起来,重新向江和硕敬了一杯酒:“江叔叔,谢谢你,不过在结婚前,我还想做一件事。” 江以墨举杯的动作停在半空,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而且将会是他很郁闷的一件事。 174|174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5|175 此为防盗章,如果有不小心买了并且进来的读者,感到抱歉~ 凌晨一点半,某酒店附近,梁锦予驱车赶到了露天停车点,卡着一个空档直接漂移着倒车进入。道路末端的路灯年老失修,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两边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私家车。 不远处的hotel几个英文大字闪烁着炫目的光芒,梁锦予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字,摸出了手机。 最新一条信息停顿在闺中好友黎雪的微信留言上—— “怎么样金鱼,抓到他的现行了没?” 再往上翻了翻,是黎雪在不同时间段,发送的不同情报。有语音,有图片,还有一些文字的对话内容。 其中一张图片,是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刚刚从酒店里出来,正要上车的模样,配以黎雪非常生动的颜文字,将这段密辛过往可歌可泣地叙述出来了:“(〃>皿<)我的金鱼宝宝,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先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高级饭庄,之后又折回来继续做嘿咻嘿咻的事。喏,地址我都给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个棒球帽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有身高体貌,和某个人真是一毛一样啊。而且某个电视剧小花旦风头正盛,她接的都市剧《心有所属》正好就在s市取景。我已经先研究过了,某个小花旦的头发也正好那么长哦。” 梁锦予突然淡淡一笑,觉得黎雪不做专业跟踪明星的记者,而是在针对某类女性群体的杂志社做一名编辑,实在是降低了她的逼格,也真的是屈才了。 “金鱼宝宝,你不会恨我吧。”见她很久不回复,黎雪干脆发完这条消息以后就打电话过来。 梁锦予很快接了起来:“嗯?” “锦予……”黎雪有些讨好的,“你不会真的恨我吧,我给你提供了这个情报,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不是他,我真的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作为一起发家的发小,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但是……那个我们杂志社之前的某刊报道过,就好友如果发现了对方的恋人出轨了,该不该告诉这一点展开了很激烈的投票与讨论。” 黎雪在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而最终的投票结果是不告诉比较好获胜了。所以,锦予……我……” “你没有做错。”梁锦予的声线十分的好听,是让人听了就难忘的那种,仿佛在欣赏一场优美的古典音乐盛会,而她的嗓音,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低沉宽厚的大提琴音。 黎雪呜了两嗓子,听到梁锦予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朋友,我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的。黎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轨了,而她被蒙在鼓里,那她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虽然被劈腿造成的失恋是一种非常沉痛的打击,但是比起还要不断地听到某个男人把她当成傻瓜,一直喊着“亲爱的”这么恶心的词,要来的惬意舒服的多了。 所以她不眠不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从y市赶到s市,就是为了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叫张子跃的男人,最近是不是真的因戏生情,勾搭上了新小花旦许雅丽。 . 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某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徐徐开向了露天停车点。 梁锦予为了保持高度的精神,在车内塞上了耳机,一直听着狂躁的重金属类音乐,此刻看到这辆车驶来,虽然放在众多车辆之中非常不起眼,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张子跃成名之前张爸爸给他买的高尔夫。 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正处热夏时节,s市高达三十八度的暑瘟,梁锦予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男式运动款连帽衫装束,脸戴口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而她的车,也是和朋友借的。 张子跃的高尔夫刚刚挨着她的车子停下,梁锦予紧绷着身体坐了起来。眼看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接着是一双美腿,女人的半截身体探了出来,此刻趁着夜深人静,更是不避嫌地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那张漂亮到拔尖的脸蛋,正蓄着满满的笑意,回头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说到一些兴起的地方的时候,女人更是用拳头去小心捶打着车中人。 从梁锦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人转过来时的全脸,正是新小花旦许雅丽! 她闷笑了一声,唇边攀上了一股冷丝丝的嘲讽。再次摸出手机,视线停顿在备注为“子心归跃”的微信好友身上。 同时许雅丽那边,她刚要从车厢里钻出来,车里的某个大老爷不肯放过她了,将她一把又捞回了车厢里面。 借着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破路灯灯光,许雅丽慢慢看清了他英俊帅气的脸。 真是一张年轻到能掐出水来的面孔,许雅丽被捞了回来,车门再度合上。张子跃用好听的勾引人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们还没有在车里试过。” 许雅丽心底激荡,与他重新缠绵在一起。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 张子跃是近两年成名起来的,速度很快,在影视学院念大三的时候,张子跃就被某著名导演相中,接拍了一部十分有口碑的警匪枪战片。整整四十五集的电视,虽然在片中,张子跃的戏份只有大概不到十集的样子,但是他的人物设定贯穿了全片,其实相当于主演以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而且他演的是坏人一角,几度将主角逼入死境,坏到骨子里的那种。 而影视作品里的坏人,一般都会设定一些比较可怜,能够引起观众群体同情的背景。 张子跃的这个角色,无疑被编剧塑造的很好,加上他自身爆发的演技,不显山露水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良无公害的白面小生,狠起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只随时能吃人的笑面虎。 不少年轻女孩,都被剧中的他坏到骨子里的个性给吸引了,张子跃成功地在大三的时候,就圈住了一票女性粉丝。其中年轻群体居多。如今张子跃毕业已有两年,经纪公司也不甘落于人后,为他先后拿下了不少口碑都不错的电视作品。 他和许雅丽,就是在其中一部认识的。 两个人炒了一阵子cp,没想到假戏真做起来。而许雅丽,每拍一部电视剧就会和剧中配戏的男演员传绯闻,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真假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的狗仔也分不出来了,但是这次,面对现实中也有点“坏坏”的张子跃,许雅丽似乎真的沦陷了。 张子跃进入许雅丽身体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是冷嘶了一声,许雅丽在上,撑着车玻璃窗,车子里开了冷气,两个人的呼吸凝重,热气团团地将车窗蒸了一层雾。许雅丽的手掌一滑,落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手到之处,将雾气都抹净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子跃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车窗外,冷不丁地多了一个穿戴连帽衫的男人? 张子跃一下子惊醒了,用手推搡许雅丽,许雅丽还在沉浸在两人的热火中,懒懒地喘着气问道:“怎么了?” “有人。”张子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对方可能只是正巧经过,但是久而久之,他注意观察了也有一分多钟了,对方一直站在他们的车前,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 张子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一直被人持续关注着的感受很不好,特别是对方戴着口罩,戴着墨镜,头上兜了个连着衣服的帽子,大半夜的,比见到鬼还要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许雅丽说着,“有人就有人吧,咱们的车子贴着黑膜,他看不到的。” “不行!”张子跃勒令她赶紧停下,许雅丽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咱们先不动作就是啦。可能刚才的动作有些激烈,车身摇晃狠了。这两天我们都很小心的,真的没有狗仔跟踪我们。” 确实没有狗仔跟踪,否则他俩的事早就被登报了。 “你也别没事就神经紧张,我估计啊……”话还没说完,许雅丽被张子跃硬是扳着下巴回了头,也透过被她擦掉的水印看到了对方的真容,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许雅丽差点叫出声来,张子跃急急忙忙拿起一件衣服想要罩到她的身上,但是已经晚了,口罩下的梁锦予勾起了一抹冷笑,先是用弹弓,聚力将车窗玻璃打出了一个窟窿,再用大扳手把整个车窗全部砸碎了。 浑身赤条条的两个人就曝光在了路灯下。 张子跃以为遇到了打劫的,想去拿钱包,没想到梁锦予上来就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数十张照片。紧接着,扬长而去。 176|176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7|177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8|178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79|179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80|180 江定波的身材美则美矣,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暴露在她的面前。尤其是那个地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阮思巧虽然不是没有从一些影像上面看过,不知怎么的,第一次遇事沉着冷静的她也会出现了措手不及的场面。 江定波这般的不是太有惊怪道:“人身只是一副皮包骨肉,死后则长埋地底,回到森森白骨,魂归不知何处。穿或不穿,看与不看,不都是一样么?”他又缓缓踱近了一些,隔着幔帐注视几乎埋在月光中的她,“我以为你能说出那一番言论,必然是与他人不同的。” 阮思巧方才静静回了头,视线故意避开了他的重点部位,往上了些许。她扬起眉,眼底隐然有笑意,再也没有刚才的惊慌失措:“江大公子,要想你说一句话还真不容易,千金难买一个字,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世上有你这般看破红尘的人很少,你要是不想清白被毁,虽然这里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踪?诸事都要当心,隔墙有耳。你若身为女子,我身为男子,即使你露出一截藕臂,我也得娶你回去。” “娶妻生子,与谁不都一样?姑娘若是想,江某奉陪。” 他看待事物总是这般消极,是阮思巧最烦的一类人。佛祖也不敢说自己真正无心。世间多少坎坷事,多少水深火热的人都能重新爬起,有了磨难就想办法摆平。她不禁加重语气,笑道:“江公子这么好的身材,确实令我有点心神荡漾,感到不嫁给你都可惜了。不过我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帮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体制,江公子难道想颠鸾倒凤试一试不一样的人生?” 江定波愣了愣。 忽而一笑,寻来了一件衣裳好好穿上,正式介绍自己:“在下江定波。敢问姑娘大名。” “阮思巧。”她缓缓举步朝向门边,观一半夜穹之外,一半烟云之内的月,道,“时间不多了,有人在等着你,你比谁对他来说都最重要。” “还有,”她回头一笑,“刚才像是私奔的对话,用意真的不是为了与你私奔。” ** 天上的星星似乎能唾手可得,夜风习习吹拂在脸边。他的月牙白衣像是遥遥天空上的一片云。再也没有白天的高处不胜寒,他抱着她共行在树尖之上。偶尔身边擦破的白雪,总有几朵不经意挂在她的眼睫之上。阮思巧眼底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天山雪莲公子再度出山,果然乘轻风踏月色而来。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赶路环节,她提议江定波为主要火力,她则坐在他的臂弯中。 江定波问她:“姑娘不是怕清白被毁么?” 阮思巧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处理。难道你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情?” 江定波摇头,似乎是无可奈何地嗔她一句:“诡辩。” 阮思巧开怀而笑:“童言无忌呀江大公子。永远记得,不要太和小孩子较真,你会输得很惨。” 江定波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今天已经和她较真过太多回。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再掀起心中的涟漪,她几句话点破了他尚在浮世之中动荡的心。 他没有放开,有太多的事令他弥留不前。他自当心无执念,到头来只是一场逃避。 幻境无法梦圆,不若和她走吧。她说得那般言辞凿凿,不若和她走吧,也许能遇到别有洞天。 她道:“我们去救你的弟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他失踪了,也许他是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躲在了哪里,等着谁把他找到,然后他再没心没肺说一句,你们真是慢呀。但是你知道他的,他那么爱在人前表现的人,走到哪里恨不得有人拍掌叫好现柔情,怎么可能做一种不告而别的举动?那太不符合他了。” 她道:“你小时候被人笑话太多回长相女气,常来庄内避暑的表姐她们欺负你,喜欢给你穿女孩的衣服。有一天江映月施了粉黛红唇,披了轻绡,故意穿了罗裙在她们面前扭腰摇摆,反过来笑她们一句,不要太嫉妒我,我也不是这么想长得比你们美。” 她道:“八岁那年你差点被划破脸,跪在客堂里的三天,没有人敢搭理你,江映月偷偷带了两馒头在胸前,还蠢二蠢二地摸胸给你看,问你他是不是比你更风骚,更像一个女人。最后你吃了那两个馒头,咬到第一口发现馒头是夹心的。很香的五花肉。” 她道:“十三岁那年你在黑风洞里,饿得两眼发昏了,你爹不管你,野狼棕熊在洞外虎视眈眈。江映月跑去刺死了它们,又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路太难走,馒头都冷了。江映月很郁闷,他拿的是最热乎的,怎么才赶了一点路就冷了。他怪馒头的不争气,脱了上衣给你看,那两馒头确实没出息,在他胸前印了两个拳头大的红印。你知道那是烫红的。其实应该很疼的吧,烫成那样,他都没有提呢,最后还是和八岁那年一样,蠢二蠢二地给你说,我刚刚砍死了比这个山洞门还要大的棕熊,我真是太厉害了。” 好像在说自己的故事,她也跟着失落下去:“你救了你弟弟,也相当于救了你自己。你恨他夺走了你的一切,更恨那么恨他的你。” 月华之下,什么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他的视线隐隐有些模糊了:“是他说与你听的么?” “唔,怕是他早就忘了当年那些事了吧?” “那么?” 她轻轻笑道:“每个人总有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他不再问,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少了一个秘密。用一个秘密换无数个可以入眠的夜,不是很值得么? “有幸在今夜结识你。长明。” “长明?”……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称呼么? 佛前拈花,因为是吹不尽的光亮。他笑了,并没有告诉她用意。 他也可以继续有秘密,不是么? 长明,人生能遇一之交很难。你许配的人家可否姓江?你许配的人儿可名映月? 你那般着急救他,可因为你心中的挂牵? 年少时光总有逝去的一刻,孩童的啼哭也将渐远,逝水年华不过转眼,总有一天能待你出落亭亭玉立,那时你如何诡辩?私奔之说,嫁娶一言,你若愿意,我便当真。不再戏言。 江定波轻轻按抚她的背,披星戴月在树间。 东方破晓渐露了鱼肚白,他们终于来到了她口中说的一个坑前。方一落地,阮思巧从他的怀里扑了出去,趴在坑边仔细观察坑底,周围应该有土动的痕迹,有人往洞里撒过土。阮思巧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惊异,她抬头道:“江映月还在,但是可能……” 很快她又道:“我去救他上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她跳下了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身体娇弱,又怎能驼他上来?江定波闭了闭目,江映月,从小你就占据了优势,不努力也能得到宠爱,我总认为那不应该,其实你比谁活得都更应该。 他无奈一笑,随后也入定坑中,见一片湿土之下,正是半埋了的江映月。 阮思巧正在用双掌拨开盖在他胸前的土。一边叫:“映月公子?” 他们面前的江映月,姿势非常狼狈,头靠在洞壁上,歪着。双肩一高一低,他最爱打理的长发也缠了血。 江定波的双指探到他的颈脉上,摇头:“没有气了。” 阮思巧垂下眼,似在冥想,突然道:“帮我一把。” “长明尽管交代。” “把他挖出来,再翻过来。小心一点你脚下,可能还有一些锯齿兵器。” “锯齿兵器?” 她耸肩:“其实是叫捕兽夹,锯齿兵器是你弟弟给起的好称呼。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会真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嗯。”江定波没有问,长明,你许配的人家不是江映月?他陪她一起翻弄那些碎土。时而眼波转在她的身上,时而又自沉思,碾碎曾经沾过他弟弟血水的土块。 他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将他衣服扒开,检查一下有没尸斑。” 尸斑的出现一般是在死亡内两到四小时出现,阮思巧道:“他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但是没有腐败,以他这种不被移动的状态,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开始就会腐烂。但是他没有。” 阮思巧还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是青君剑。 “当时剑在那个位置。”阮思巧大致指了一下方位,坑壁的中间位置,“三尺的距离,他拿到了。你弟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刚死没多久。”阮思巧真正很佩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冷,失血,饥饿,每一样难题都在侵扰他,他奇迹般地挺过了三天,生与死的较量,对勇气与坚持的考验,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不简单了。 “很努力呢,你弟弟。”阮思巧偏头对江定波淡淡一笑。 掌心中的九死还魂丹在转动,等待着入世的安排,等待着终于能实现价值的昙花一现。命运跟着翘首等待。到底九死还魂丹能否叫人复生,一切都拭目以待。阮思巧想道:“映月公子啊,我用这么好的药救你,你别辜负了我,快点给我死回来。” 181|181 这一刀下去可怎么了得。 骆子行的眸光太冷,看起来像是真的决定了要这么做,现场很多人,特别是女性,由于接下来的画面很可能惨不忍睹,立马捂住眼睛,不敢再细看。 没想到,接下来只是一阵沉寂。骆子行忽然收刀入鞘,单手抱住那个孩子,孩子似乎与他极为投缘,当他抱住婴孩的一刻起,孩子的哭声渐渐就止住了,看着他的那张冰冰凉凉的脸,下一秒破涕为笑,整个阴冷的冬天,似乎因为这个孩子的笑容,被融化了。 人们发现,一直都是面瘫脸登场的骆子行,在这一刻,嘴角渐渐地翘出了一个绝美的弧度。 画面一转,来到了十五年后,一个沉稳的男声率先响起:“楚楚!” 屋中正有挑灯看书的一名女子,她本来以背影面对观众,正以胳膊撑着下颚,看情况,隐隐有睡着的模样。 那一声“楚楚”惊得她立即回过神来,好好的书本全都散乱了一地,直到这个时候,人们也看清楚了这名有闭月羞花之姿、正含羞带怯地挑帘掀起,走向屋外的女子的正面模样。她略施粉黛,少女的娇羞与天真烂漫,在她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逐渐叫人体味,“来了!”她简单回复了一声,声音也如啼莺,婉转动听。 面对收养她的这名好义父,骆楚楚一直以尊敬的面貌出现,可是当不在骆子行的面前,骆楚楚独自想念她的义父的时候,观众们切切实实地能通过她的微表情,明白了她对义父的喜欢。已经情深入骨了。 这一刻,所有观众也没法将这样一名含羞带怯的少女,和刚刚开场首映礼时候东方大气的卓音梵对上号。 演什么,就能从骨子里变成了谁,这就是一名真正的演员的魅力! 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他真的是她的养父,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骆楚楚都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心意全然表达给骆子行。 观众们看得万分焦急,为了他们两个人无法终成眷属的情节,很想冲进他们所处的世界,好好帮助骆楚楚告诉骆子行,她有多么恋慕他。 在他受伤的时候,昏迷不醒之下,骆楚楚甘愿吃尽人间苦,在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只为了在悬崖上面采一味奇药。 她学医的动机也很简单,骆子行总是出行任务,总是受伤……她只想以自己的能力,尽到力所能及的事情。既然无法阻止他出行任务,那么只有为他一一抚平身上的伤口。 她带着重伤的他躲避追兵,明明有着蹩脚的骑马技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两个人在疾行的过程中,一同滚下一个山坡,防止骆子行受伤,骆楚楚以自己的身体替他抵挡,遍体鳞伤。 终于,影片到了第二个高.潮,厂公知道了当年骆子行骗了他,在执行任务杀害魏忠德的时候,骆子行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并没有将魏家斩草除根,还留下了一个小祸害。 厂公想了一计,既然敢背叛他,他也要骆子行好好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厂公命人去找到了骆楚楚,告诉了她事实真相,她一直以来所敬重并且爱慕的对象竟然就是当年杀害她全家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厂公叫带话的人还故意以挑拨的语调说道:“他怎么能好意思,做到问心无愧地收养自己杀害过的人的女儿?” 骆楚楚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一直爱的人,一直放在心上好好想要用余生去照顾的人,原来一直都在骗他。 天底下没有人再活得比她还要可笑了吧?认贼作父,甚至爱上了对方……? 哈哈,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仇恨污染了骆楚楚的双眼,她已经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洗清自己犯下的罪过。最后她选择了一个偏激的手段,她故意勾引骆子行,故意在某一个寂静夜晚将他灌下了不少烈酒,这一年,她正好及笄之年,已满了十五岁,已是可以待嫁的好女儿,她成功勾引了骆子行,与他一夜.欢.好。 那一夜红烛落花,代表了她的第一次,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虽然床戏的部分由于国家的严打,显得十分晦涩,然而场景太过美好,暗含了骆楚楚还对待这个人世,和她的养父的一点点眷恋。 第三个高.潮也被迎来了,骆楚楚一夜.欢.好以后,当着骆子行的面,割喉自尽。 那抹蛊惑人心的笑容,随着血液的飞溅,成为了骆子行迎来黎明前的噩梦,也成了现场所有观众的噩梦。不少人已经泪湿了眼眶,并不是说这个剧本写的有多么的好,而是剧中的演员们,将情绪渲染的非常到位,已经令大家全身心投入进剧情当中,忘乎所以,可是又不敢放声大哭,害怕惊扰了最后的离别。 骆子行抱着骆楚楚,抱着她,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沉睡了的事实,骆楚楚时常与他说过,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话,她还这么的年轻,怎么可以在他之前就先走。 沉重的打击使得骆子行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整日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原本玉面郎君的形象,瞬间因为骆楚楚的辞别,苍老了十岁,不,也可能是二十岁,甚至更多。 骆子行踏上了旅途,带着被他用特殊的药材处理过的骆楚楚的尸身,让她的身体无法腐烂,抵抗炎热,他行走在杳无人迹的荒芜沙漠。据说沙漠的深处,有一个已经绝迹的古城,古城之中,有一种秘术,可将人起死回生,再也没有疾病,没有苦痛,甚至没有心,没有笑容。 可是他愿意,只要看到还能活着的骆楚楚。哪怕那是假的骆楚楚。 曾经的那个家是无法再继续待下去了,无论是走到厨房,还是走到院中,恍如昨日,骆楚楚还在的时候,骆子行总是能看见她偶尔对他抬眸的一笑,那么温暖,时常幻听到她还能回答他的声音,不是一声“义父”,而是一声“子行”。 终于,在许多人热泪盈眶下,电影又迎来了最后一个高.潮,骆子行带着已经“复活”了的骆楚楚,成为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傀儡师。 当没有表情的骆楚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为了体现出她已经成为了傀儡,影片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她的每一个关节后面隐隐都能看到银线的牵引,虽然如此,木偶似的身体,面无表情,呆滞冰冷,那是最难演的一个境界! 卓音梵却做到了! 骆楚楚现在是一具尸体,虽然还有原来的样貌,但是她只是一具冰冷没有回应的尸体。卓音梵在表演中的双眼一直没有聚焦,脸色苍白,四肢摆弄的僵硬感,真的像是一个真正的尸体! 更何况,她用那种完全没有违和感的僵硬动作,在主动的骆子行的配合下,诛尽厂公以及其他的锦衣卫。全程没有被人扒到穿帮的替身的镜头。 大家都倒置一口凉气,影片的最后,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宁静,骆子行回到了那个曾经与骆楚楚躲避强敌的山林,一片白皑皑的雪雾,在他的面前慢慢展现起如烟如雾的奇景,虽然骆楚楚不会再*,他终于知道了,她还是不会回来了。 比起曾经,他喜好站着的一株松树下,变得不一样了,多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上面刻有“爱妻楚楚之墓”几个字。 骆子行望着头上暖融融的日光,一身光照洒得他的背影傲然而立,人们再次地发现,似乎那个沧桑颓废的中年,又回到了多年前,英俊逼人的面孔,似乎在等着谁轻轻唤他一声。 而他的身后,确实轻轻的有了一声唤:“义父,你快看看,我这花儿摘得好不好?” 正是五六岁般大小的甜甜糯糯的骆楚楚的声音。 . 影片赚足了一票人的眼泪,本来只是带着看看玩的心情,或者图一个支持自己偶像的心情,但是观看了以后,影片的内容大获好评,不管是从剧本的节奏,还是悬疑度,又或者演员本身彪出来的演技,都挑不出一点毛病,唯一令广大观众不爽的可能是这次的影片的基调分明就是悲剧。 即使是悲剧,看得人心里特别难过,也有不少人有着想二刷再看一遍的冲动。 好多细节和感情变化只有第二遍看了才能体会到,所以《傀儡师》的票房在正式上映后,一天时间内单日票房过亿,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稳居销冠第一的宝座,与同期引进的一部欧美大片相比,直接高出了别人好几亿的票房,甚至占据一星期盘总票房的近七成,打破了国内影片的一个销售与口碑的新高度,豆瓣网站对这个影片的评价也高达了接近9.0分的好成绩。 程兵在家里笑得合不拢嘴,卓音梵与江以墨也因此在新晋小花旦与新晋小鲜肉榜上杀出一片新的天地。 好多人通过这部影片,正式记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傀儡师》在这一段时间,屠得了不少的榜单。什么最受欢迎电影,什么今年暑期口碑最好的电影,什么可以和国外大片相媲美的电影,什么最赚足人眼泪的电影…… 然而,在热潮还没过去的阶段,这个屠榜的内容,才只是刚刚开始,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也就意味着卓音梵投拍的另外一部电影即将正式上线。 一部电影的好口碑非常的有作用,等到《王的宠臣》正式上架的时候,正好是一个多月以后的快步入夏季晚期的时节,八月中旬,各大影院开始陆续上架这部影片。许多人闻得风声,早早的就开始迫不及待了。其实在影片上架前期,所做的宣传也以肉眼能看见的次数统计,真的是十分少。但是因为《傀儡师》的大获成功,许多人在首映第一天忙着就去光顾了《王》这部影片。 本来还在前一部电影中的悲剧中还没回味过来,《王的宠臣》其中紧密的剧情,君臣之间的柔情,国家大义与边疆难事,错中复杂的情节交织在一起,以大义辅之大情,加上悲剧结尾的催化剂,又狠狠地再次虐了观众们一回。 可能是虐虐更加情深,大家再度深刻地记住了这对魔音夫妻荧幕和现实中双重的情侣档。 两个人的人气更上了一层楼。 卓音梵竟然为观众们先后缔造了两次观影神话,蝉联两次票房最高,网民们亲切地称她为“票房解药”。与之对应的“票房毒.药”的意思则是票房杀手的意思。卓音梵很满意对于解药的这个称呼。 顺利毕业,拿到学位证书,拍了毕业照,也顺利解决了两场电影的首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卓音梵躺在江家的大圆床上,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点,《傀儡师》电影上映快一个月之后,由于太火爆,影院已经下架了,其中一个线上视频网站已经花大价钱购买了它的正式版权,江家的大客厅里面,目前已经是张姨观看这部影片的第三十五遍,每看一次都有一种全新的认识和新的理解,张姨甚至连里面最经典的台词都已经快会背了。 旁边的李叔一直陪着她一起看,反正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确实这部影片的精华都拍出来了,听说程兵带着这部影片,已经准备进军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并且已经得到了明确的好消息,接下来可能就是要看到卓音梵他们去国外的红地毯上面风光一回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对于初次演电影就能有这样成就的卓音梵来说,并不是走了一个好运气,而是真的靠了自己的实力。 江以墨洗好了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地走进房间,卓音梵正趴在床上,见到江以墨过来,眼睛也没有离开手机的最新消息,这几天的稍作调整之后,就是程兵要带他们去威尼斯了。 江以墨走过去,瞬间褪了浴袍,只留下下半身的长裤。话说为了不吓着卓音梵,浴袍里还穿着长裤,估计只有江以墨能干得来。 就算是这样,也露出了上半身比较紧实的肌肉线条,然而仍然没有成功吸引到卓音梵的眼光。 “在看什么?”江以墨微微笑道。 卓音梵反复点开了一个长微博的作者号,里面收录了好多江以墨和她之间的故事,不过那个账号的名字也和她有关,叫做“卓音梵官方应援团”。 从小到大关于她的剧照都有更新,即使她没再拍影片的那十二年中,这个微博号主也在经营着关于卓音梵的一切曾经的内容。虽然因为她的“失踪”,没有太多的人关注,不过卓音梵点开那些微博的内容,往事历历在目令她勾起了不少的回忆,心里莫名的一阵感动。也不知道这个号主究竟是谁,如果知道是谁,一定当面去感谢。 想到了这里,卓音梵干脆发送了一个私聊信息给对方博主,没想到在江以墨洗澡期间,一直留在床上的他的手机,这个时候也同期地震动了一下。是微博提示音。 江以墨因为信任她,从来不用解锁密码,在江以墨的注视下,卓音梵一直有一个疑惑没解开,她果断地将手机拿到手,点开了江以墨的微博,目前他不在自己的“魔教护法江以墨”的账号里面,而是在一个叫做“卓音梵官方应援团”。 “以……以墨?”卓音梵诧异地抬脸看他。 江以墨微笑着坐到她的身边,揉着她的脑袋,亲吻她:“本来想早一点告诉你,既然你自己发现了,那也不需要我多说了。” 原来一直在暗中帮她推广的人,一直在她的身边。 卓音梵顿时说不出一种什么滋味,可能那种感觉就是,随着岁月的沉淀,我不会看到你的任何缺点,反而因为你闪闪动人的地方,更加的爱你。比前一天,还要爱。 卓音梵抿抿嘴,刚要说话,视线放到江以墨的身上,已经率先被他的柔情攻势给征服,江以墨已经从亲吻改攻她的前胸,侵略性地吻着。很快就把她剥了一个干净。 卓音梵在他的身下赶紧推他,江以墨有点不理解,喘着粗气迷迷蒙蒙地吻她:“怎么了音音?” 因为是多音字,卓音梵一直没有听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以墨喊她的名字,已经从原来的“茵茵”,变成了她真正的名字“音音”。 尽管这一世里面,卓音梵进行了很大的改头换面,江以墨也一样,可是在茫茫人海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揉揉卓音梵的耳垂,江以墨轻柔地问她。卓音梵才总算将保留了两个月的事情说出来了:“以墨,其实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什么?!惊天大喜讯! 江以墨差点激动地蹦起来,想起来卓音梵还在他的身下,他赶紧换了一个姿势,把她捞到了身侧,小心呵护道:“买过试纸检查过了吗?我要升级成爸爸了?” 卓音梵身上光溜溜的,江以墨赶紧为她盖上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不透风。卓音梵也趁此机会,把脑袋藏进了被子里,怀里的被子拱得像小包,江以墨搂住她的腰身,又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卓音梵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这样,躲在被子里面不出来,明明只隔了一层布。 答案很明显,她一定是怀上了。这期间,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们母子两个人。 再过不久,小江以墨就要诞生了。可谓是双喜临门,在他们即将去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之前,江以墨打算回来之后为她补上一个空前盛大的世界级婚礼! 卓音梵躲在里面感觉呼吸都快凝固了,外面隐隐有江以墨的笑意:“音音,我爱你。” 感谢最终他的守候,终于换得了一片明月真心。 江以墨手机的相册里,静静躺着多年前的第一部手机的某页备忘录的截图:20xx年x月x日,今天和卓茵茵许了婚约,以此为证。 【正文完2016.12.01作者:君心长乐】 182|番外一·前世今生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在8月30日这一天终于要在意大利当地正式开幕。而在前几天的时候,卓音梵和江以墨已经率先随同导演程兵以及制片人,登陆了飞往意大利的飞机。 虽然已经不是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了,卓音梵一登陆上去,仍然体现了和当年一样的感动—— 记得那时候江以墨还喜欢给她解释宇宙的奥秘,包括太阳本身的直径有多少,距离地球有多少光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球,看到的任何天空上面的星体,都是多少光年之前传递来的光,那其中,也许有已经毁灭的星体,而它们的光源,仍然向地球在传递。 还有关于银河系外的其他星系,被称为河外星系,目前已经发现了大约10亿个河外星系,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每一天都会有无数个小生命在诞生,光中国就有十三亿这么庞大的人口数量,更何况全世界的人口加起来该有多少。银河系就像我们这些人类一样,也只是众多人类中的普通一员,银河系在河外星系之中也正扮演着普通又不普通的每一天。 因为那当中的太阳系的地球,又创造出了神奇的生命,卓音梵忽然觉得小时候就能讲出这番言论的江以墨,十分的厉害。 不仅关于银河系还有河外星系的言论,江以墨当时更是引发出了关于人与人相遇的一个神奇概论。 据说,人一生当中,在茫茫的人海里,大概会遇到2920万人,那么,当你遇到相爱的恋人时,也就是这2920万分之一的概率。 所以,不管对于他们两人谁来说,对方都是自己无与伦比的存在。 一坐到位置上,卓音梵全程笑眯眯地看着飞机小窗口。 程兵他们因为旅途劳累,干脆戴了特制的眼罩过来,躺在座位上闭目小憩。只有卓音梵一个人全程都非常有精神,江以墨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小多动症,在她颈部特地塞了一个充气囊颈枕,卓音梵本来准备戴上的,结果又将颈枕摘了下来。 江以墨奇怪:“怎么了,不舒服吗?” 卓音梵把颈枕放在自己的腿间,趁江以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枕在江以墨的右肩上,原先程兵为卓音梵订的飞机座位在江以墨现在的位置,江以墨靠窗坐,知道她不会那么安分,江以墨习惯地和她互换了一下。眼下突然枕在他的肩膀上,江以墨表面很平静,其实内心改变不了的有一点点小紧张。 卓音梵还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猫:“当然没有以墨专门提供的肩枕舒服了,我要以墨的蹭蹭才能起来。” 卓音梵还没反应过来她想要他的蹭蹭这句话,江以墨莫名其妙耳根红起来了。 原话明明是我要小姐姐的/小哥哥的抱抱/亲亲才能起来。 不过蹭蹭这句,并不是他想故意想污…… 江以墨摸摸她的额头,又赶紧收回手:“音音,刚刚那句话,不能对别人说哦。” 卓音梵信誓旦旦地道:“当然不会对第二个人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肚子里现在还怀了一个小墨墨,我只会要以墨一个人的蹭蹭。” 等等……江以墨吸了一口气,制止她再讲这句话:“音音,这句话,暂时也先不要对我说。” 卓音梵不太理解。江以墨看着她眨巴眨巴眼,只好道:“等肚子里的小baby出来之前,我还得再克制十个月。现在就要乖一点。”他抱住她的肩膀,吻吻她的额头。 “不要乱蹭,不要乱动。”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他真的会有点忍不住。 随后的九个多小时行程中,卓音梵乖巧了不少,靠在江以墨的肩膀上也不再乱动了。 江以墨打算让她先闭眼休息一会儿,自从怀了孩子以后,卓音梵的孕妇特征渐渐显现,庆幸的是孕吐暂时还没有,牙口比较好,然而卓音梵开始变得嗜睡。没一会儿,已经睡了好几回觉。迷迷糊糊中卓音梵醒了睡,睡了醒,不知道飞机飞到哪里了,卓音梵忽然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虽然在梦醒后,细节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但是勾起了她更深刻的回忆:“以墨,你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坐飞机的样子。” 江以墨抿抿嘴,渐渐笑了。 当然记得,那时候他们是为了去参加吉天成的打造童星的节目《未来星之梦》,卓音梵那年的身体才9岁,他的身体比卓音梵大一岁,卓音梵第一次上飞机也算闹了一点小笑话,把飞机比成大鹏展翅,把高空飞行比成轻功水上漂。 但是江以墨从来没有为她对于现世的一些高科技的解释感到可笑,包括在大商场里的初次“约会”,卓音梵把滚动的电梯当成张牙舞爪的吞噬一切的怪物,把待在门店门口的塑料模特当成武林高手的傀儡。他都在努力配合她,并不是觉得那样有意思,或者表现得自己很崇高,很伟大,而是从那时候开始,隐隐有一种可能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类的感觉。 在卓音梵的身边,江以墨会感觉全身放松,很舒心,甚至会有就是你了,必须照顾她的使命感。 一开始他不能明白那种感受,但是逐渐的,随着年纪与阅历的增长,身体内的什么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当看到左韩非的出现,他的那股要汹涌而出的感受,更加强烈了。 卓音梵再次在他的庇护下睡着了,江以墨和空姐那里拿来了毛毯,往她的腹部还有腿部好好盖紧。 趁她闭目休息的时候,江以墨在她的额头上又落下了一吻。 “音音,我当然记得。” 江以墨勾唇微笑。 从小到大他就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喜欢穿黑衣劲装的古代女子,英姿风发,调皮打闹逗趣无一不会,发生的背景也是很古远的一种江湖即视感。 梦里以他为视角的那个人,喜欢叫这个女子为“音音”。而他,被人称之为栖月公子。 凤栖吾月,剑法名动天下,惊才绝绝,当世不可多得的才子。 他还有一个自己真实的名字——苏唯墨。 但是大家都喜欢喊他“栖月公子”。 栖月公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练剑。整日在坐落在水沉渊之上的龙崖顶练剑。 从早练到晚,不分日月,不分春夏秋冬。 剑很冷,他的眸光更冷。 剑伴随了他一年又一年,他的剑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音绝”。 然而这样的栖月公子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的秘密,也藏在这把剑的名字里。 此生无他,断绝杂念,唯有音音。 身为右护法,从小身如浮零,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苏唯墨,被第三代魔尊卓步凡带回龙崖顶魔教大营的时候,对谁都是一脸不可亲近的表情。那时候音音的身边已经有了比他更早之前来的左护法——左云飞。 对于他的到来,左云飞总是会百般刁难,连傻子也知道,那个从小就不可一世的左小护法,无法承认这种在垃圾堆里出生的孩子。 左云飞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只配和街上那些乞丐一起争抢馒头。” 苏唯墨不喜与人争辩,也不喜太表露自己的感情,只有音音才能触动到他内心的最深处的一根弦。 在他闷声练剑的时候,卓步凡带着音音见了他第一面。 那是很普通的一面,他穿戴已经齐整,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长发高束,发带在风中缓缓飘荡。 卓步凡很满意这个话少的孩子。凡事的表现形式,只会多做,而不多言。 通过平时的一些消息的积累,苏唯墨了解到,他与左云飞的责任,除了身为护法的要职,要帮助以后的音音不受正道人士的欺负,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两个其实是卓步凡提前为将来的音音选定好的夫婿。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正视了那个叫音音的小女孩一眼。 那一年,他们一个九岁,一个十岁。 不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相遇,但是音音明亮而探知的眼眸,让他惦记了一辈子。从那一刻开始…… 他故意表现得很冷淡,不爱说话,是音音主动提了自己的剑,和他打招呼:“你这么喜欢练剑呀。” “嗯。” “可是一个人练剑不会很枯燥吗?” 他静了静,手指有点麻:“不会。” 音音:“可是你刚刚回答的时候,停顿了。你停顿就表示你明明感觉到寂寞了。我说的对不对呀,爹?”明亮的双眸抬头看了一眼卓步凡,卓步凡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不如这样吧,我陪你练剑。正好我也很无聊。” 苏唯墨想拒绝,刀剑无眼,也无情,容易伤害到她小小的身体,然而剑气凛冽,竟然直逼他的面门。寒光顿时乍现,仿佛变出了数十道剑气,每一道虽不至于致命,但危机重重,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去应战。 两个小小的身影就在龙崖顶,狂风呼啸不止的情况下,对立了起来。 白鹤仙飞,虎啸现形,撩拨斩顿,步步相并。那是一场精彩绝伦的会面。 卓步凡哈哈大笑,为了两个孩子的天资聪颖,不过那还不足以引他大笑,全因为第一次发现,他的这个小女儿会对一个人一把剑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音音做什么都能速成学会,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林奇才,只可惜她的出生和她所处的家世,还有她的地位,注定了这一生,必须与武林正道为敌。 她是魔尊之女,与正道正邪不两立的魔教的女儿。 而她之后,也没有可以继位的弟弟。 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没有特殊对待,得做男儿事。 然而谁规定了魔教中人必定是十恶不赦,干尽丧尽天良之事的人? 她爹是第三代魔尊,每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而她的出生,就是即将接任第四代魔尊的位置。不过那对于当年无忧无虑的音音来说,还很早。 可是她有了预感,虽然是武学奇才,也贪玩好学,却没有发挥全部的能力。 卓步凡转身离开,任由两个孩子自建了一个新的小天地。 从那个时候开始,苏唯墨开始贯穿音音的成长,经过她的人生,明白了她三岁开始就接受了父亲的传功,五岁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八岁的时候更是能将几本武学秘籍倒背如流,十一岁的时候开始接受武林神学《升空魔功》,十五岁时冲破了魔功招式第四十五重,更是在当年偷偷乔装改扮参加群英荟萃的武林盛会上,击败了武林盟主的儿子而一战成名。 她甚至会去嵩山少林寺的藏经阁偷学,不小心偷看到一个和尚洗澡,不小心重视了那个和尚的师父,不是传闻中的单纯为了好奇,只有一直只看着她的苏唯墨知道,是为了她的父亲,为卓步凡证明。那些无聊的正派人士,瞧不起他们魔教,瞧不起将来会当家的她这个女人,就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用嵩山少林寺,他们本土的功夫,是怎么好好回敬这一波和尚的。 在他的面前,似乎永远都追赶不上她。 不论是大无畏的想法,还是武学。 他更加勤奋练剑。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唯墨终于自创出了寒天光影剑法,那一年他也不过才十六岁。 当他想找她切磋武艺的时候,她和左云飞正在练拳法。 苏唯墨的手指渐渐僵麻,突然领悟到,这一生,他只有一个知音,有一柄叫做“音绝”的剑,然而她有很多友人,还有左护法,还有爱戴她的教众。 她会十八般武艺,他只会剑术。 她有许多人,而他只有她。 左云飞也讨厌苏唯墨,从小到大,相比较自己的狂野豪放,苏唯墨君子风姿,气质如兰,沉稳执着,虽然是剑痴,可是傻子都明白,他对音音唯命是从,可就只有音音不明白。 不过他也很喜欢音音,带了目的性的喜欢,毕竟如果得到了音音,借助她的力量,一旦双修《升空魔功》成熟,等于大半个武林将入他囊中。 左云飞一直搞不明白,明明因为有江湖武林人人惧怕的《升空魔功》,他们这个魔教才能在江湖中挺立这么多年,而没有一个正派人士攻入龙崖顶。因为别人都忌惮那个盖世神功。 既然忌惮,卓步凡还从来不加以利用。不仅卓步凡,音音和她父亲的想法也如出一辙。 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既然他们不会利用,就让他帮忙利用一下。既然都是魔教中人,魔教中人该有的嚣张跋扈,就应该全部体现。 其实这个魔教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有一本人人惧怕的神功孤本而已,才令得如此窘境。 相约苏唯墨出来,两个人决战的时候,是在某个月圆之夜,趁大家在晚上都入榻休息的时候,夜寂寂,皓月当空,左云飞声称自己虽然练的拳法,可不戴拳套,是男儿就应该赤手空拳战一场,苏唯墨响应了他的战术,弃剑两人比拼。 虽然没有剑的情况下,苏唯墨的功力只能发挥出四五成,那也足够了。 他有着和左云飞不一样的区别,就是执着和痴念。 那一战打得左云飞对他瞬间刮目相看,本是耍计故意让他弃剑,错失最好的机缘,反而令自己一度陷入苦战。 因为左云飞忘了一点,苏唯墨除了剑以外,轻功也十分了得。 两个人打得惊动了睡梦中的音音。 音音长发披散,在狂吼的风中,一步一步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们在为什么争夺。 第一次,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看到这个只会挂着笑脸的人,露出了满面愁容。 只是此举成功阻止了两个以命相搏的男人。 左云飞不屑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咬牙切齿,无意中,音音站到了苏唯墨的身边。 没有了剑的苏唯墨,在音音眼中等于是荒废了自己的一半功力。 而没有拳套的左云飞,依然能发挥他八成的功力。 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在苏唯墨的眼中,音音是在同情她。 看着左云飞一走了之的背影,苏唯墨终于淡淡道: “你不必如此。” 音音缓了一口气:“我担心你。” 第一次,他和她发怒了。在很平静的状态下,他的口气渐冷:“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不用像看一个很怜悯的人一样。” 她的眼神,太让他难忘。 他慢悠悠拾起剑,擦擦落灰的剑身,那上面折射出在他身后的佳人面孔。双眉轻蹙,眼中失了快乐。苏唯墨的眼光越来越冷,才道:“即使没有剑,我也绝对不会轻易就死。” 从来,他不会和她发一点脾气,对待外人冷到骨子里,但是对她一个人,总是力所能及用尽全部的温暖,在她的身边。 见她不动,他撂下狠话:“你走吧,今夜我想一个人静静。” 音音在风中等了很久。 最终还是等不回他的回头。神色苦恼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终于还是走了。 他的发带在风中轻扬,龙崖顶最高最大的一棵树上,他最喜欢和音音两个人比试轻功的地方,苏唯墨轻脚站在大树的最顶端,看尽当初的晚风中山色好风光。可是难以言喻的失落。 这一次吵架之后,两个人便渐渐没了话说。苏唯墨依然喜欢沉默不语地在龙崖顶之上练剑。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正道人士的暗算之下,魔教本营之中,请战书刚刚到手,卓步凡便被书中暗藏的毒粉逼得退掉了大部分功力。 内部有人叛变,起身就将中毒失了内功的卓步凡,砍伤要害。 那个总是喜欢朗声大笑的男人,终于在当晚毒性的作用下,来不及交代几声,也看不到音音选定夫婿成婚的当日,一口气没有抬上来,屈辱地死去。 左云飞先发难,说叛徒就在他们之中,而且最大的嫌疑人,极有可能就是他苏唯墨。 是音音坚定他不会做这种事,极力维护,才保他没被众叛亲离。 然而正道人士打起的“狩猎魔女之日”的号召也开始了,民间将音音诟病成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为期两年的狩猎之日,在不断的正派人士的追捕当中,使得整个魔教气势大挫。 教众们纷纷央求音音赶紧择定双修夫婿,当神功第七七四十九重正式修炼完毕,那些黄口小儿,也将不在话下。 左云飞在那一日差一点强行与她发生关系,一切都是为了魔教,为了大义。幸亏苏唯墨及时赶到,才没有令音音损失惨重。 左云飞心知,当暗投的迷药效力结束以后,音音一定不会原谅他,这择婿的事情,也将不再将他列入范围。 既然得不到想要的,不如另谋出路,换个思路再重新得到? 左云飞带了绝大多数的教众,倒戈投靠正派那里,秘密将掩藏在水沉渊之上的道路全盘托出,避开毒林雾障,左云飞命人将那些正派人士全部带入山上,其中武当还有嵩山少林追音音追的最紧,尤其是少林,誓要一雪前耻。 左云飞让她人生中第一次尝试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在她的父亲死后不久,她一步步被推上了人人惧怕的魔女之位。 “卓音梵,你这个武林公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 因为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派人士中,流云箭神一箭射杀,正要中她的前胸。 本来可以避开的苏唯墨,一直挡在她的身前,看到那支突然奇袭的箭,他拉住她的手,死死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那支箭。 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胸前印染了一大片血。 原来有比近乎两年时间没有说过话的事情还要疼的存在,就是他无法再在她的身边,护卫她左右。 音音一直以为,他很厌烦她,一直不想同她说话,无论她怎么找他,怎么逗他,他都不理睬。 直到这一刻,她的神智开始渐渐不清楚了。 流云箭神箭法了得,十步穿杨,百步穿心,被流云箭神一箭穿心,苏唯墨的命不久矣,站在她的面前,始终保持了一种立定的姿势,优雅如同画卷中才能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连死,都不想令她留下狼狈的印象。 “音音。”他用尽全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无论将来你身处何处,无论你我变换成什么模样,记住,我都会找到你,无论相隔多远,无论有多少困难重重,我都一定……来到你的身边。” 飞机上,卓音梵还在睡觉,怀孕应该是很劳累很辛苦的状态,江以墨尽量小小声地抚摸她的脸,还记得十二年前和她说过的那个神奇概论。 人的一生当中,在茫茫的人海里,大概会遇到2920万人,那么,当你遇到相爱的恋人时,也就是这2920万分之一的概率。 江以墨静静地看她的睡眼,微微皱眉,最后还是笑了。 音音,如果上一辈子也遇到那么多人,再加上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是双倍的2920万分之一的概率? 你永远是我此生唯一,因为你是我绝无仅有的相爱概率。 爱你,上一世,这一世,下一辈子,也会。 无论他是上一世的苏唯墨,这一世的江以墨,还是下一辈子的谁谁谁,茫茫人海中,依然也会努力地找到……世间绝无仅有的这个概率。 此生无他,断绝杂念,唯有音音。 183|番外二·缔造神话 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分别有意大利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法国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和德国的柏林国际电影节。与他们并驾齐驱被称为世界四大电影奖的还有一个奥斯卡金像奖,也就是小金人奖。 这一次卓音梵他们先入围的是威尼斯的这个电影节,比较偏重艺术的审美,而《傀儡师》中的内容,虽然和中国古代明朝有关系,但是因为编剧写的内容非常通俗易懂,主要讲究的是关于复仇与爱的故事,国外人也能看得懂。 而且对于国外友人来说,神秘的中华上下两千年文化,正是他们渴求的一种新的无穷奥秘。不管是中华的料理,还是中华的历史,都非常精彩绝伦。 《傀儡师》之中,以唯美荡气回肠的大制作,刻画了形似水墨画风的中国风画面,可以说每一个镜头,都被拍的非常唯美,韵味十足,单独截图出来,不论是哪一个镜头之下,都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画卷。 能够美成这样,已经离吸引人的眼球成功了一半。 何况两位主要演员的毫无保留的精彩演出,在入围之际,先睹为快的审核员评论员还有打分员,全部都瞠目结舌。国内很快传来了关于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卓音梵他们去参加的好消息。 不管是各大报纸,还是微博,随处可见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当红新晋小花旦卓音梵,唯美古装照大量泄漏,与十二年前的古装武侠剧相比较,从小美到大让人赏心悦目。】 【打破一切传统,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十二年前一部成名的小童星,消失之后重征娱乐圈,依然大放异彩,她就是全新的娱乐圈神话——卓音梵。】 【恭喜《傀儡师》率先进入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荧幕情侣搭江以墨档终于抱得美人归,两人双双受邀前去意大利参加活动。】 【看国外电影节女星红毯走秀争奇斗艳,卓音梵跑去威尼斯成为新的一枚东方明珠?看今季联手ulrica著名设计师制作裸色美人鱼系列长裙,淋漓尽致地体现绝美好身材。连国外目前最火爆的女星amanda也被比了下去!】 【卓音梵被日媒喻为中华五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然美女。】 …… 最后两条新闻正好对应了卓音梵参加走红毯环节的一幕,东方的女星在国外走红毯也是近几年才逐渐受到重视,也有很多时候会产生女星在红毯上面顿足而没外媒拍摄的尴尬场面,东方的女人和西方的女性从身体骨架上来说,会稍微吃一点亏。 很多西方女星即使在微胖界,衣服穿在身上,因为骨架大的原因,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何况现场还有许多身材很好的窈窕佳人。 走红毯也是有规矩的,红毯上面不能逗留太长时间,走完全程大概需要2到3分钟,当然也有为了长时间蹭红毯而故意加长时间不肯往前进的明星存在。所以这段露脸的时间很短促,每一个人都绞尽脑汁想在红毯上面表现出最佳的一面,从服装造型,还有妆容舒适度,都是比拼的环节。 选择给谁的镜头多一点,也是根据你的名气,以及现在观众们比较感兴趣的明星。 但是也有这么一个情况会发生,你的出现,令外媒记者们眼前一亮,忍不住对着你不断地按下快门,忘记了你身后其他所有还在跟进的明星群体们,就是那么一瞬间,想要捕捉进你所有的美。 那一天,许多的外媒记者都记住了这么一张不是他们传统印象里东方美人的脸。 她不是单眼皮,不是微微上吊的丹凤眼,不是山根比较矮的塌鼻梁,没有雀斑,甚至皮肤很紧致白皙,身材很纤瘦,低胸但是不暴露的长裙,采用了西方传统童话故事中美人鱼的形象为造型设计,鱼尾款式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以一见的新颖设计,然而卓音梵一上场,气场全开,女星能展现的所有气质与风华,在她的身上表露无遗。 原来东方的女人,穿着西方款式的一条简单设计的长裙,也能充分发挥出最大的美感。 在人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蓝蓝的海,海中央的礁石上面,坐着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她是在深海深处一直用歌声吸引过往的路人,用最大的魔力让人们无法抗拒她的吸引力,慢慢地靠近,最后以生命为代价终结了那一段海的相遇的故事…… 尽管卓音梵的这条长裙采用的裸色面料,没有多余的修饰,非常的简单,腰身线条紧收,背部裸.露了一小半,从臀部到腿部的环节都是鱼尾的造型,长裙曳地,大概到膝盖的部位也是透视装的设计。她本人也挽了一个漂亮优雅的发髻,与长裙颜色相配的是,她特特选择了一款比较雅致但是造型方面会更亮人眼球的钻石款耳坠,一边耳朵是耳钉,一边是有长长的银链垂下来的款式,像是一朵清丽出尘的花,盛开在耳垂。 温柔优雅,沉静安然,每走一步路时显露的气质都非常的大方。而她身边挽着的那个男人,也同样吸引了外媒们。 江以墨身材修长,目光充满了睿智,同时细心的外媒们,也发现了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而对他感到兴趣的朋友们,在事后的调查环节也发现了,这个小伙子在童星时代也大放过异彩,作为童星出道参与的首部电影《狼嚎》的拍摄,他被导演特邀请去了戛纳电影节走了一遭。 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成绩,令许多打探到他曾经信息的人们都为之赞叹。 那大概是最小的能够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东方面孔了吧。 镜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足够令在看直播的人们都为之震惊不已了。 这一双完美的璧人,在外国的电影节上面,不仅没有辱没国人的脸,甚至叫国外媒体们刮目相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主角不是观众们自己,可他们还是看得热血沸腾,感觉两位明星也能为国争光了一回,等到他们回来,他们的身价一定会更加水涨船高,但是国内的粉丝们乐意在他们之后的影片上映中,为他们贡献自己全部的票房。 卓音梵并不知道眼下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舆论,就针对她这个东方丽人的面孔,进行了许多超级大的报道。 走红毯带给她的唯一感觉可能是,想当年江以墨也参与过电影节,而她现在,正在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江以墨正走得好好的,因为卓音梵已经怀孕了,虽然他不是最早知道的人,但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现在对外还没有公开这件事情,江以墨在短短的走红毯期间,全程爱护有加,生怕裙子过长令卓音梵不小心踩到裙尾,而导致摔伤等危险的状况。 那短短几秒的画面中,也相应的录下了这一段非常有爱的画面——江以墨细心地挽住卓音梵的手,令她的身体紧紧挨着自己的,以防出现任何摔倒的情况,国内正在观看直播的人们被这一幕恩爱虐狗画面给秒杀得心里滴血。 罢了罢了,魔音夫妻是出了名的喜欢在公众面前撒狗粮的一对最佳荧幕和线下双料情侣,然而他们的这个秀恩爱,都能秀到国外,也是够了! 外媒们当然也发现了这样的一幕,全程都是“啊哈”、“”、“喵喵喵”的脸,走个红毯也能借此机会秀一波恩爱?嗯,中国人原来也这么高调行事的呀。 只有卓音梵知道怎么回事,小小心地靠近江以墨,甜甜笑道:“以墨,你看,我现在走了过去你走过的路。” “嗯。”江以墨也宠溺地看看她,眼神都快柔化了,全是似水的柔情,“不仅这样,我们将来还要不断地走共同走过的路。” 比如他答应过她的,两个人一定要环球世界。 威尼斯,才只是第一步。 .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傀儡师》在国外电影节上的反响会这么好,被评价的时候,特别是卓音梵的那段作为毫无知觉的傀儡的打戏动作,在国外人眼中又一道全新的靓丽的风景线。 一代宗师李小龙,先在国外开创了一个全新的中国功夫的新天地。 在那之后,也有成龙、甄子丹一类…… 动作表演与商业大制作的电影可以相互融合,当今节奏感强的现代,人们喜欢看一些剧情冲突强烈的影视作品,而其中的打戏部分,显得尤为的重要。 但是在众多中国功夫如火纯青的演员当中,女性代表演员显得弥足珍贵。即使像李如冉这种十几年前便开始在国内家喻户晓,与国外名导开始合作的巨星,也多是演一些商业大片或者文艺片,很少涉及打戏的部分。 毕竟也不是专业的武戏女演员,而神秘的中国功夫,一直吸引着国外友人们的注意。 经过这次的入围,人们震惊地发现,卓音梵的出现,很有可能拯救了外国人对于中国女性演员功夫的看法。 《傀儡师》,充满戏剧性地荣获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当被提名的时候,导演程兵几乎快从椅子上高兴得飞起来,上台领取奖项说到获奖词的时候,程兵激动得真的快要泪流满面了:“其实我很意外,今天能获得这个奖项。” 底下一阵鼓掌。 程兵缓了缓,继续说道:“因为大家都是那么的优秀,当然这部影片也倾注了我们很多的心血。我毫不怀疑它的内容。在这里,我要感谢学院,能颁给我这个奖,也算是中国电影的一个新的里程碑。感谢所有爱我的我爱的支持我的人们,没有你们,这部影片也不会成功。感谢我的最好的合作伙伴,我的制片人孟先生,是你的不离不弃让我们的事业一直进展到现在。感谢我优秀的演员们,特别是两位主演,是你们的绝佳发挥,令这部影片获得了这样一个高的荣誉。谢谢大家,谢谢,我爱你们所有人。”说着,亲了一口金狮奖杯。 影节到了后来,宣布到最佳女演员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然而……竟然爆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卓音梵! 台下掌声雷动。卓音梵也很意外地听到这个消息,江以墨赶紧握了握手,侧脸亲她的脸颊:“恭喜。” 他的微笑很美。 卓音梵真的是想不到,在江以墨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要登台领奖。 站在台上的时候,台下来自各个国家各色皮肤各种不同人种的人们看着她,许多都是各种演绎领域的超强大腕,卓音梵捧着颁奖嘉宾送来的奖杯,拿到手里以后感觉那个分量特别沉甸甸,第一次,群星璀璨,异闪光辉的澎湃情绪袭上了心头。 好像属于自己的时代,才刚刚来临…… 她曾经说过,想要做一个特别有钱,特别有名,能威震八方的一方霸主。 这一天,她真正的缔造了一个神话。一个新的东方面孔,刚刚大学毕业,便斩获了国外这么高的奖项。 虽然在别人的耳朵里,当年的那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笑话,然而今天,最了解她的江以墨知道,她真的做到了…… 凭借在影片中的内容,出色的表演,她不仅征服了国内的观众,她还征服了国外的这些观众们。 无疑金狮奖不是一个好得的奖项,江以墨为她而感到高兴,她得到了,成为了一颗明日最闪亮的新星。 讲过了获奖感言的卓音梵,再一次成功吸引了外媒的注意,这个东方女星地道的英式英语发音,让大家都感到是一场属于耳朵的盛宴。 为什么她的英语可以讲的这么好? 没有人知道。 国内观看直播的人也全都沸腾了,虽然知道卓音梵是一个学霸,但是这学霸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最后她很明确地感谢了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江以墨,更是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在用幽默的说法回答,如果没有江以墨孜孜不倦的教学,也不会成就如今的她。 下台以后,卓音梵捧着奖杯,回到原位。江以墨为她真心感到高兴,重新抓住她的手,感受她略有些紧张造成的体温,江以墨道:“音音,你永远是最棒的。” 尽管这一次没有颁发给江以墨最佳男演员奖,不过没有关系,在她的心目中,同样的江以墨也是最棒的。 还有其他无数个机会。卓音梵自信地一笑,带着兴奋,带着喜悦,更是带着能够遇到一个共同风雨的人的幸福:“以墨,戛纳电影节和奥斯卡我也都申请了,除了金狮奖以外,我们要不要冲击一下金棕榈奖还有小金人奖呢?” 江以墨充满宠溺的目光,唇角微翘,浓情四溢地回了一个字:“好。” 无论是什么,你要疯狂就陪你,你要成名也陪你。在他的世界,让她一辈子做女王。 184|番外三·世界级婚礼 卓音梵还没回到国内,国内的新闻媒体已经将她获奖的消息传得铺天盖地,各大报纸也难得对于这位目前为止国内最年轻的的小金人得主进行了非常夸张的报道,什么十年磨一剑,什么可怕的演技叫国外的友人也都自当刮目相看,眼尖的粉丝们还发现《纽约时报》相应的也对她进行了报道,到国外为国人长脸长成这样,果然是国宝级别的女神。 卓音梵和江以墨两个人,因为难得的机会,干脆先和程兵还有制片人他们道别,留在意大利游玩了一圈,同时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两个人又结伴去欧洲游玩了一圈,等散心完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他们两个人共同游历了意大利、法国、英国、美国,有趣的是,在美国等国华人街之类的地方,竟然也会碰到她在国外的粉丝,那些粉丝里面,不乏有一些新鲜的白种人的面孔。 卓音梵走到哪里,总能碰到一两个认出她来的人,尽管她的打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那些粉丝们也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的地步。上去连同江以墨的份,一起要了签名。 如今的卓音梵,还未归国,身价已经被业界的人士猜测可能达到了拍一部电影就千万级别的那种,现在她用过的餐具在粉丝们面前都会是宝。趁着她的人气居高不下,许多影视公司以及游戏公司、广告商之类都想找她合作,卓音梵在这个期间,接到了不少来自国内的电话,她都先一一推掉了,毕竟该玩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多考虑工作的事情,才能真正意义上全身心的放松。 李如冉在国内,看到那些相关的报道,笑得特别开怀:“哎呀,没想到小家伙这次是真的风光了无数啊。可我就老了呀。”她喜欢自黑。 茅琪琪也看了那些新闻,说实话她真的超级开心,虽然卓音梵在作为童星出道的时候,她还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后来的日子,从网剧开始,也算是一路陪着她在成长,如今看到卓音梵能有这样一个杰出的好成绩,其实茅琪琪一点也不意外,那是属于卓音梵应该得到的好结果。 不过李如冉这边,茅琪琪也很喜欢,特别是长期杰出以后,发现这个影后意外的好说话,为人爽朗,茅琪琪凑近她道:“如冉姐一点都不老,还是宝刀未老的程度。” 李如冉干脆说了数字代替她的笑容:“23333333。” 夏天卷了一本书,敲了茅琪琪一下。 茅琪琪郁闷回头:“干嘛打我呀。” 夏天道:“有你这么直白的夸人的吗?” 茅琪琪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说过的话,似乎确实可能不太合理……宝刀未老不也是形容李如冉已经老了的一种其他形容方式吗? 茅琪琪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 很快一拨人又忘了刚刚说的话,继续欢声笑语。 经过李如冉以及李如冉特派的专员,她的经纪人薛佳竹的点拨,在经纪人的工作上面,茅琪琪是越来越开窍了。 其他两个人,夏天和赵思渺也不甘落后。 已经慢慢从音频制作与图像处理,渐渐成功地转型。一个作为策划在努力,一个作为人事也在拼命。 拍了几部好影片的卓音梵工作室,口碑已经打出去了,许多人不需要招募令,不请自来,一些都是圈内资源不错的人士,把关由李如冉随同监督,也在这期间签下了一小部分的可发展的艺人。 卓音梵工作室重点会在拍戏的演员上面发展,李如冉慧眼识英雄,倒是对于童星的选择这一块青睐有加,签约的一小部分艺人里面,有一两个还是和以前卓音梵被她看上的那个年纪一般大。 公司时刻都在进入着正轨,无需卓音梵烦恼,等她回来的时候,公司的运营情况非常的好。 卓音梵上来就给每一个人一个想念的大抱抱,还是赵思渺感知灵敏,对待朋友向来侠肝义胆的卓音梵,这一次周游了那么多地方,一定带了不少好玩的好吃的回来。 夏天骂道:“你现在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音梵的贪嘴好玩越来越像了。” 赵思渺亲昵地抱住卓音梵,用脑袋蹭蹭她的胸:“这样才显得我们几个姐妹情深。” 夏天无奈。 卓音梵很高兴,知道她们想她,也确确实实在外面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只是赵思渺茅琪琪她们没想过,卓音梵会每到一个地方,几乎要把人家那边的特产全部搬回来了。 那其中还包括瑞典的传统食物鲱鱼罐头。 赵思渺是没看过这些新鲜玩意,正好有一个鱼罐头,想也不想,在夏天发现她想干什么蠢事,准备出手制止之前,立即想办法把罐头打开了。整个公司顿时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臭味,由著名的制作工艺精心结合而成的鲱鱼罐头,熏得几个人的眼睛疼。 夏天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狂喷:“赵思渺,麻烦你能不能先百度一下再开那个鲱鱼罐头。” 赵思渺很无辜:“我又不知道会这么臭啊!” 茅琪琪几乎泪奔了,几度在逃避臭味熏天的路上快要昏厥。 闻到臭味的李如冉也整个人不好了,狂呕的状态。 工作室里面瞬间跑出去好多人。 景象太壮观。 夏天科普道:“鲱鱼罐头是将鲱鱼弄干净处理过以后,直接放进罐头里面密封,让它自然而然发酵。” 卓音梵在江以墨的护卫下,也在狂奔。并且表示:“自然而然发酵不就是腐烂的意思吗?” 几个人一听,什么腐烂,什么发酵,感觉味道更臭了。 最终还是在江以墨运功闭气的办法下,去将鲱鱼罐头妥善的处理掉。至此这场闹剧才能结束。 连续一整天,卓音梵的脑海里还是灌满了那个恶臭味对大脑空袭发出的警告信号。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大胃王直播的女主播,必须要吃下一百份散发恶臭味十足的鲱鱼罐头才能受到不少打赏的噩梦。 做噩梦的时候,卓音梵在江以墨的怀里蹭了又蹭,害得江以墨一整夜也笔直地躺在床上,没睡好。 两个人第二天不约而同地顶着一样的黑眼圈,卓音梵感觉有点疲倦,躺在江以墨的身侧,懒癌犯了,人生中第一次没有积极地起床。 江以墨抚了抚她的长发,五指伸进去,一下梳到了她的肩膀,本来也只是简单的抚摸,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变戏法似的,突然从她的后脑勺摸出了一枚和上次求婚不一样的新的钻戒。 卓音梵惊得立马弹了起来。 这个徒手变钻戒的伎俩,和曾经的徒手变叶子的伎俩两相吻合了起来,卓音梵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江以墨已经将这枚全新的钻戒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面。 江以墨道:“我说过,会一直求婚到让你答应嫁给我。” 卓音梵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红了:“可是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嘛。” “上次因为临时拍戏的事情,没能成全。”江以墨带了一点开玩笑的口吻,“我这里准备好了去民政局领证的钱,择日不如撞日,音音你看,明天怎么样?” 卓音梵看看手上超大克拉的钻戒,做工考据,造型别致,是独一无二订制的款。同时她发现江以墨的无名指上面,不知什么时候也戴上了对应的男戒款式。 相比她的钻戒,江以墨纯铂金的别致造型,显得简约一些。 就和他对待她一样,总是简简单单,不拐弯抹角。 卓音梵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同意呢?其实即使江以墨不提,她这两天也会抽空和他提一提,没想到,他已经急成了这样。 毕竟肚子里怀了一个小小墨,江以墨抱着她,扶住她的腰身,在床上,忽然低头聆听她肚子那里的声音,明明现在孩子还小,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江以墨还是笑得很开心:“感觉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问世,叫我爸爸了。” . 网络上一时间沸腾了,根本不需要狗仔跟踪,卓音梵主动地在微博里面坦诚一切,po了一组九连发的图片,都是她和江以墨两个人在民政局的合影。虽然有点烂俗,两个人合体比了一个爱心手,卓音梵脸上高高挂起的笑容,以及江以墨脸上的不同于面对粉丝们沉静安好的形象,只有对卓音梵才会有所表现有所展露的宠溺,全都深刻地蔓延进微博每一个观看那个动态的人们的手机里。 微博底下一票的祝贺,还有人一直在哭唧唧,男神和女神终于在今日领证结婚了,也就表示他们这些做粉丝的,正式失恋了。 和以往一样,卓音梵趁有空的时候,把微博里面的留言一一快速阅览了一遍,越看心里越甜蜜。 两个人一旦定下了结婚证,婚纱的选择、结婚照以及婚期的选定,都变得快了起来。 江以墨宠妻的好名声在业界是公认的,几次出席活动,陪伴在卓音梵的身侧,不管是影片的首映礼,还是去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卓音梵的一身行头,全部由江以墨负责找专门的设计师合作设计,这一次的婚纱也是特别订制,富有浪漫之国法国之称的一个特别著名的设计师,最擅长的就是梦幻公主一般独特的婚纱设计,江以墨找到设计师的时候,从构思到设计图稿到选定到开始制作到制作完毕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卓音梵的小腹已经微隆。 除了西方传统的婚纱形式,江以墨还想到了一个比较能勾起怀念的国内传统的结婚方法——穿上秀禾。 这还只是结婚现场穿的两套婚纱,在此期间,江以墨同期找到了另外一位意大利比较著名的婚纱独立设计师,这位设计师与多位国外女星合作过,设计的都是比较现代唯美清新或者别具一格的风格,江以墨与她也订制了三套,专门用于拍摄结婚照。 意大利的这一位有自己的工作室,工期比较快一些,一个月之内就将三套成型,交到江以墨的手上的时候,江以墨也顺便在美国等地寻获了一些珠宝商,和他们独家订制了几套配套的珠宝款式。 一切都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卓音梵的小腹虽然有点小突起,几套礼服在试穿的时候完全不在话下。 两个人婚纱照的选景也非常梦幻——美国大峡谷,印度泰姬陵,悉尼歌剧院,加拿大洛基山脉,墨西哥玛雅古迹,尼亚加拉瀑布,秘鲁印加遗址,埃及金字塔前面,蜿蜒河道的水城威尼斯,夏威夷,法国巴黎铁塔下面……几乎全球大部分的景色,都被他们阅览遍了,最后又回到了无尽的万里长城…… 光拍摄婚纱照的时间,足足花了大概两个月。等到正式婚礼的那天,卓音梵的肚子又大了一些,不过一套独家订制的纯白颜色的婚纱和火红的秀禾装扮,都能没有痛苦的穿下。 请柬和糖果的设计就很杰出,请柬以马卡龙为主题,每一个宾客收到的请柬也真的会配套送上一份甜蜜蜜的马卡龙。 婚礼是全封闭式,只有收到请柬的人才能进入,在江家的豪宅内,偌大的草坪上面,铺满了糖果色的气球,到处都是香甜味道的高级糕点。选择的甜品师都是当面制作,很多都是国外高级的厨师,也在当面制作今天的自助菜品。一切都很舒适,很自然。 虽然是封闭式,许多媒体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还是守候在宅子的围栏外,能拍一些是一些。 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虽然知道江以墨家里很有钱,但是没想到有钱到这个地步。 宅子的大小就不提了,远离闹市区的一块风水宝地,平时出入市区也很方便,光豪车停在门口的就有数百辆,哪里是婚宴,根本就是一个新的明星走秀活动。 受邀来的有各大名气出众的导演,包括当年拍摄电视剧《饮血刀》的著名导演贺承望,拍摄电影《傀儡师》的著名导演程兵,协助拍摄电影《王的宠臣》的导演也来了。 除此以外,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明星也是数不胜数,什么影后李如冉,什么影帝裴巍,还有歌坛界的传奇凌风,写词写作写剧本的逝水老师也来了,其他的还有一些和卓音梵合作过的女演员,比如刘卓茜,女超模邰曼妮也获得了邀请。剩下还有好多和江和硕有过生意往来的名流大腕,张家的张立胜也来了,左家那边防止左韩非捣乱,左韩非一直被关了禁闭,来的是左韩非的父亲,现任董事。江和硕认识的娱乐圈中人也来了,各家都很出色,简直是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明星交流会,那些蹲守的记者们感觉今天真是没有白白蹲守,拍到了不少具有历史价值的好照片。 只可惜内部的情况,没有邀请,就拍不到了。 不过江以墨有找一个出名的新闻媒体合作,全程由他们一家独家报道,在网络平台上进行直播。 百万的观众在这一天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找机会观看这一场极度盛大的世界级婚礼——开篇就让他们震撼到了。 直播的镜头里面,卓音梵和江以墨都不是走寻常路的人,新娘和新郎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方法竟然是从高空像是仙人一样降下来。 他们身上吊了威亚。然而没有人知道,除了他们彼此,威亚只是一个障眼法,卓音梵和江以墨的真正出场,其实就是通过自身的轻功。 在空中,无数的鲜花被人抛了上去,卓音梵与江以墨一对新人互吻。在一片人的叫好声中,交换了对戒,并且听到江以墨的话:“音音,我想送你三行字情书。” 所有人都充满期待的眼神,江以墨一句一句慢慢说道: “即使忘记你曾经拥有的样子, 入了轮回, 我也依然会再次在人群里来到你身旁。” 人生百味,一直感谢有你的陪伴,才能更加精彩。 卓音梵听完以后,又重新吻了吻他:“谢谢你,以墨,我也爱你。” 所有人都被感动到了,卓音梵也现想了一个三行字情书,回给他: “我想象过没有你的日子, 那大概是, 从彩色变成了一片荒芜。” 爱将无限延期,伴随孩子的出生,伴随孩子们的长大,伴随他们以后的人生会越来越精彩,去冲击各大奖项,等到老了以后,也要依然一直在一起,相互搀扶,相约下一次的幸福。 泪水模糊了卓音梵的眼睛,第一次,在江以墨的面前,她哭了。 因为人类的一个最原始的冲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