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不感兴趣 !-- --> 深夜,嗒嗒的高跟鞋声踩在公路上,犹如踩在人的心尖上,让人浑身碜麻。 苏黎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耳边回想着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 “不想你弟弟出事,半个小时内到银林!” 只有这样一句话,甚至连给她开口的时间都没有,电话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对方已经是关机。 银林是一档高档会所,苏黎黎只听说过,却从没有去过,此刻站在门口,她的心咚咚跳的厉害…… 那高耸入云的大厦在漆黑的夜幕里让人说不出的压抑,也延生出浓重的不安,可这里就算是阴曹地府,她今天也要走一遭。 “小帆,你一定不要有事,”默默的,苏黎黎祈祷一声,便迈向了银林那如天梯般的台阶。 许是知道她的到来,所以早就有人做了安排。 她被直接带到了银林的最高层,也就是天台。 个天台与别处不同,全被玻璃塑封了起来,就像是一幢玻璃屋,中央是一个大大的泳池,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将漫天的星光都吸入了其中。 一道健硕的身影从水中跃出,就那样的呈现在苏黎黎面前,蜜色的肌肤上,一颗颗水珠圆润饱满,阔形有力的肌肉张扬并不夸张。 随着他的走动,那些水珠像受惊似的蜿蜒而下,苏黎黎的目光像是被粘住般的追随,直到看到…… 啊—— 她尖叫一声,双手也迅速的捂住眼睛。 该死,她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竟一丝不挂! 上帝爷爷,拜托拜托,我不是有意偷窥,千万别让我长鸡眼…… 苏黎黎默默祈祷,直到耳边响起男人低浑的声音,“看都看了,现在才捂着,不觉得晚了吗?” 听到这话,苏黎黎立即来了气,小心的展开指缝,确定他不再全身赤裸,才完全松开自己的手,“你以为自己好看吗,暴露狂!” 男人蒙着水珠的俊颜在夜幕下渐渐清晰绽出,却是眉头不悦的蹙起。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转过脸来!” 苏黎黎因为害怕看到不该看的,此刻正侧着身子与他相对。 “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我弟弟呢?”苏黎黎转过脸来,无心和他斗嘴,直奔主题。 男人的黑眸在触到她的脸时,骤然一紧,忽的伸出手臂,擎住她雪白的下颌。 他的手指如冰般寒凉,瞬间就沁入了她的骨髓…… “你叫什么?”男人的声音崩的厉害。 “我,”苏黎黎不想回答的,不知怎么的,在触到他深邃如海的眼睛时,还是乖乖的开了口,“苏黎黎!我弟弟呢?” 她的下巴骤然一疼,男人已经转过身去,片刻,苏黎黎便看到对面巨大的LED电子屏上显示出的画面,一个少年被几个男人踩在地上,脸和手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小帆……”苏黎黎叫了一声扑过去。 “姐,姐……救我……啊!”苏洛帆只说了一声,又被几个人狠狠的踩住。 不,不…… “你们放开他,混蛋,放开……”苏黎黎喊的嗓子都哑了,可里面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其实就算听到了,他们也不会停下,因为他们只听命于一个人。 眼看着苏洛帆又吐了一口鲜血,苏黎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然后拽住向她靠近的男人,哀求,“求你放了他!” “心疼了?”男人轻晃着杯里的红酒,那液体竟与小帆的血如此相似。 “求求你了,”苏黎黎扑腾跪下。 男人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忽的杯子一扬,那冰凉的液体倾了下去,全数的倒在苏黎黎的头上脸上…… 她的头皮一紧,发丝已经被男人紧紧攥在掌心,“放他可以,但你要留下!” 苏黎黎的身子骤然一颤,如遭雷击,眼中漫生出倔强的光芒来,可是瞬间又被屏幕上传来的惨叫压了下去。 “好!”她乌黑的长睫缓缓垂下,吐出的这一个字晦涩而又沙哑,似有千斤沉重。 乔暮白没有错过她的这一丝反应,菲薄的唇角漾出浅浅的笑来,“那就开始吧!” 开始?现在? 苏黎黎垂着的眼睑迅速抬起,一双黑眸灼灼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震颤,惊悚,还有茫然在她两汪眼井里盘旋。 是的,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居然现在就兑现! “怎么,不愿意?”男人的俊眉蹙起,浅浅的沟壑之间带着股震怒,他手一松,苏黎黎被甩了出去,头皮传来一阵撕裂的疼,“滚!” 苏黎黎这一刻真的起身,想要逃离这里,可是片刻,她就顿住步子—— 小帆!她怎么忘记了小帆还在他们的手上? 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她向着他重新走了回去,“我愿意!” 男人的眼眸闪过猎猎的寒光,用空掉的水晶杯挑起她的下巴,“我要你主动取悦我!” 苏黎黎的身子又是重重一颤,但这次她稳住了,强压住心底的廉耻,她向他靠近,然后垫起脚尖,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唇那么的凉,像是冰一样,霎时就击穿了乔暮白的心. 可是他没有动,任由她笨拙的吻着,直到她的牙齿磕破了他的唇,他才失了耐心。 一把将她扯开,丢远,“你当是在啃猪蹄吗?” 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个比喻把自己也骂了,可是话已出口,好在苏黎黎只在害怕,并没有听出什么。 “自己脱!”乔暮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甚至能看到那单薄的起伏。 苏黎黎在他的话里又后退了一步,而他这时已经转身,却是刹那被跑过来的身影拦住去路。 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缓缓流淌出潺潺的水汽来,声音也似被敲碎了一般,“我脱!” 白色的长裙应声而落,然后是胸衣,内裤…… 女人光洁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刹那,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不同,她小小的胸颤颤的挺着像是一对受惊的白鸽,她的肤色很白,在夜色之中几乎透明,还有那下处的芳草地,稀稀疏疏…… 这并不是一具诱人的成熟身子,却是刹那让乔暮白的身体热了起来,他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已经变的暗哑,“是你主动,不是我!” 又是提示,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空气的凉意让她瑟抖不行,看着他的眼仁因惊悚而茫然放大,竟带着些许的娇憨可爱。 乔暮白有种被这个女人一下子吸进去的感觉,一把将她扯过,薄凉的唇压下她的,却不料她抖的牙齿都紧在了一起,害的他费了半天的力气,结果舌尖还是只能在她唇上打转。 该死! 在心里低咒一声,乔暮白恼火的将她丢入泳池之中,水流呛入鼻间,苏黎黎骤然的咳嗽起来,扑腾了半天才爬到池边,急的开口骂人,“你混蛋!” “你再骂一遍?”她的下颌被他再次捏住,“是你像死尸一样,要知道我对歼尸没兴趣!” 苏黎黎被他捏的几乎发不出声,只能用目光射杀他,却在这时见他诡异的一笑,“我倒有个办法能让你不再像死尸……” 不知明的液体被灌入口中,入口微凉,可是到了心口却像是火般的烧了起来,然后这股火迅速漫延至全身,苏黎黎虽然傻,可是身体内的感觉还是让明白自己喝下了什么? 这个男人居然给她喝媚药…… 半个小时后。 “好热!”苏黎黎哪怕置身在微凉的水中,仍被体内无数小火球撕扯着,整个人如同飘浮在无边大海中的浮木,找不到依靠,找不到自己的重心。 斜倚在窗台的男人,听到女人细碎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漂亮的眼睑微微的抬起,倒影着月华的光影,与池波辉映,让人不禁迷了眼。 “难受……”女人在看到他,又情不自禁的发出声来,同时双手揉上自己的胸口,那样的姿态百媚撩人。 男人走过去,步伐散漫,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是那眼中透中的精锐光芒,让他犹如在夜色中伺机捕杀猎物的野豹。 他看着池水中的女人,如锻般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娇美的脸上,粉唇如干渴的鱼儿微张,随着她难受的扭动,水面漾出一圈圈暧昧的涟漪。 她不再是半个小时前毫无反应的死尸,此刻的她已经化身勾人的女妖。 倾身蹲下,乔暮白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想要?”好听的声音像是一剂凉液直达她的心底,顿时滋润了她的火热。 “嗯!”苏黎黎本能的握住他的手,然后把脸贴了上去,她的呼吸很急,起伏的胸早已跃出水面,带着水珠一跳一挑的诱惑着男人的神经。 男人双手一个用力,她被带出水面,顿时水花四起,一个大旋转,男人将她压在身下,滚烫的火热直逼她的身体,有些迫不及待。 “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苏黎黎短暂清醒,望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她似乎明白这一痛之下自己失去了什么。 眼角的泪快速滑落,没入无边的青丝之中,她纤纤的十指也掐进他的肌理,却是让他愈发的觉得刺激,于是身子又挺进了一些。 “痛!”她忍不住叫出声。 002他买,但她不卖 !-- --> 乔暮白被她的紧致箍的几乎承受不住,咬了咬牙,低头含住她的唇重重吸了两口,才似乎好过一些,手指缱绻的抚上她的眉眼,低声说道,“知道痛,才会记得是谁要了你!” 出口的话竟是这般冰冷无情,苏黎黎美目圆瞪,却在下一瞬间被他蒙住眼睛,随着他的又一个重挺,她彻底被他贯穿。 很疼,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可是身体内的那些热浪似乎也在这剧疼之中得到了释放…… 他在她的身上挺进拉出,反反复复,而起初的疼痛渐渐消失,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扩散到了全身,脑海里似乎什么也记不得,仿似只看到漫天的夜空里,有无数烟花在不停绽放、陨灭,再绽放…… “嗯……”那种身体本能的满足,终是在她口中幻化成无数的低吟,让他说不出的亢奋。 看着身下被凌乱发丝遮掩的脸,恍惚的,仿似时光一下子逆转倒流,手指抚上她娇张的唇上,他忍不住低唤出声,“盈盈……” 再次醒来,苏黎黎的第一感觉就是痛,头痛,全身也痛,整个人像是被拆开了又重装了一遍。 睁开眼,触目是全然的陌生,她脑子空白了几秒,忽的记起什么…… “醒了?”站在窗口的男人转身,黑色的纯手工衬衣,领口和袖口镶着金色的纽扣,修长的双腿被西裤包裹,整个人透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昨晚的一切,如电影画面在脑海里切换而过,竟然是他! 苏黎黎第一反应就是挣扎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只是身子一动,就疼的她抽了口冷气,特别是某处,火辣辣的难受。 男人的冷哼响起,“不自量力。” 咬了下嘴唇,苏黎黎拥紧薄被,“我弟弟在哪?”昨晚的血腥画面闪过脑海,苏黎黎现在只想知道弟弟的情况。 乔暮白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的走到沙发边,曲身坐下,双腿交叠,抽出一颗烟敲了敲,然后点燃,袅袅的烟雾迷蒙了他的样子,“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听到这话,苏黎黎头皮发紧,这个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招,不会是玩了她,又不想兑现诺言吧? “我弟弟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杀了你,”说着,苏黎黎乌黑的双眸真的流露出凶狠的杀意。 “哈哈,”男人笑了起来,狂野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杀我?就凭你?” 一句话,他将她打击到地狱,是啊,她有什么能力杀了这个人,如果她可以,也不必把自己二十年的清白之身给他了,无心和他再争辩什么,她只想离开这里。 在乔暮白坐着的沙发边上,她看到叠放整齐的女装,那应该是为她准备的,所以苏黎黎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准备起身去拿衣服,只是没料到经过他一夜的折磨,她双腿早已酸软,刚触到地毯,就一个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被子散开,她白皙的身子就那样堪堪全现,胸前的春色跃然而出,一缕墨青色的发丝垂落,与她身体的白嫩揉合成一副诱人的风景。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眸色骤然一暗,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 苏黎黎又羞又恼,拉好被子重新裹住自己,强忍着身体的酸痛,跑到沙发边拿过衣服就想奔向卫生间,却不料她刚抬腿,身子就落入了强有力的怀抱。 混着烟草味的男人气息,强烈的侵入鼻端,让苏黎黎又委屈又惊恐,“放开我!”颤抖的声音根本掩饰不住脆弱。 他将她紧箍在怀里,她根本动弹不得,却是越发恼急,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绑了她的弟弟,要了她的身子,却还不放人,苏黎黎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落的更凶,完全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娇柔,娇柔的让人想要去疼惜。 乔暮白好看的眉头蹙起,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一颗颗眼泪如散落玉盘的珠子滚滚而下,忽的觉得烦躁,“你就只会哭这个本事吗?” 冰冷的话像是无情的刀子直刺她的心脏,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我是没有本事,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被你这个混蛋欺负!” 看着她满是泪水却又倔强的小脸,他忽的一笑,“混蛋都喜欢欺负没本事的人,尤其是女人!” “无耻,”苏黎黎骂他,然后挣扎要逃开他。 “无耻?”男人的手伸入薄被内,里面是一丝不着的光滑身子,不费任何功夫就握住她的柔软,用力的揉搓起来,“那这样算什么?” “不要,放开我……”羞愧让苏黎黎的脸倏的滚烫起来,一颗心也跳的超出她能承受的负荷。 男人的手并没有放开,反而愈发的放肆的往下游移,苏黎黎怕极了,这是白天,而且她是清醒的,怎么可以?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可以,你不可以再……再欺负我!” “还没有人对我说不可以,”他的手忽的一抬,裹在她身上的被子被扯开,丢出好远,顿时她不着一丝的身子便暴躁在他的眼底。 本能的寻求遮蔽,她钻进他的怀里,却在隔着他衣物感觉到高烫的体温后反应过来,想要再逃,可是他已经不给机会。 “做我的女人,价钱随你开!”他开口的话,让苏黎黎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无尽的恼羞。 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商品?还是夜店里那些只要用钱就能买到的女人? 乔暮白的手上骤然一痛,再看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猛的一个甩手,将她毫不留情的甩开,“你属狗的吗?” “我要是属狗,就把你咬死!”苏黎黎苍白着一张小脸,嘴唇不知是不是沾了血的原因,格外的红艳。 她的心更是破开了窟窿,现在的她哪怕再骄傲,可她还是在昨夜失身于这个男人,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有最后的自尊。 从地上缓缓起身,苏黎黎拽过被子包住自己,骄傲的扬起下巴,眼里却是泪意朦胧,“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可惜我不稀罕,你想买,我未必想卖。” 一双黑眸眯起,乔暮白的目光落在她满是倔强的小脸上,眼底的兴趣越发浓郁,“是么?那我拭目以待,只希望你不要有一天跪着来求我!” “休想!”苏黎黎说完,快速的拿过沙发边的衣服,跑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却是有个女人站在房子中间。 “小姐,这是协议,乔先生说你想好了就签字!”女人将协议递了过去,苏黎黎看都没看就抬手挥开。 “麻烦告诉那个混蛋,让他死了那条心吧!”说完,她就快速的跑离,一秒钟都不愿多呆。 杜泽接到别墅的电话,看了眼车后座的男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听到乔暮白问道,“她走了?” 一切事好像他早就料到似的。 杜泽点了点头,小心的问道,“总裁,要不要把她再……” “不必!”乔暮白合上手上的文件,幽深的目光望向车外,“她会回来的求我的。” 他说的那样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眼前浮过昨夜那个女人的眉眼,慢慢的与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竟是说不出的相似,却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么多年了,他终是无法忘记,哪怕只是相似的一张容颜,都能让他又心血翻腾。 难道,忘一个人真的这么难? 苏黎黎从别墅里出来,走到脚都起了泡,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这里是豪宅区,住在这里的都有私家车,怎么会有出租? 双腿间的疼随着她走路的长久,越来越厉害,似乎在刻意提醒着她什么?咬了咬牙,苏黎黎努力提醒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这痛也只是暂时的。 当她走到家门口的那条小巷,苏黎黎的眼眶再次潮湿,此刻站在这里,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一夜,她失去了自己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好半天,她才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如常,向着那低矮的平房走去。 吱—— 她推开了门,没有生息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莫明觉得寒凉,翘首向着一个房间看看,低声叫道,“小帆,小帆你回来了吗?” 没有回应,她的心下沉,难道那个男人骗了她? 暗暗深呼吸,她走过去,推开半掩的房门,目光在触到床上的身影时,心放下,可瞬间又被提起。 “小帆,你怎么了?”看到床上一身是血的弟弟,苏黎黎当即就慌了神。 “姐,姐我好痛……”苏洛帆握住苏黎黎的手,是死人般的冰凉。 苏黎黎又疼又急,眼泪都落了下来,“不怕,姐送你去医院。” 医院病房里,苏黎黎看着插着呼吸机,满身都是管子的苏洛帆,整个人像是被抽空般的坐在那里,医生说苏洛帆肋骨断了三根,并刺破了肺膜,如果再晚送来就有生命危险。 昨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又在苏黎黎脑海里浮现,想想她就觉得恨…… 003这次她主动上门 !-- --> “22床该交费了,”护士交催款单送来,看着上面的数字,苏黎黎头大,才一天而已就花了三万块,那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了,可是怎么着也要给弟弟看病,她打了两个电话,问朋友又借了笔钱,苏黎黎才交上医药费,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更大一笔债务等着她去偿还。 傍晚的时候,苏黎黎从外面买饭回来,一进病房的走廊,就看到苏洛帆病房门口站了两排黑衣人,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她急冲进去,在看到小帆还好好的躺在那里时才松了口气。 为首的男人剔着光头,看人的目光寒意嗖嗖,苏黎黎的第一判断就是此人非善类。 “你是他姐姐?”光头对着苏黎黎上下打量一番,开口。 苏黎黎点头,就看到男人怪异一笑,“你弟弟欠了我们八十万,今天是还钱的日子!” 这话让苏黎黎如遭雷击!八十万…… “这怎么可能?我弟弟怎么会欠你们那么多钱?”苏黎黎懵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问题。 男人手一扬,身后的人递过一张纸,上面是苏洛帆亲手写的欠条,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小帆,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对不对?” 苏洛帆闭上眼睛,脸扭向一边,苏黎黎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这是你弟弟赌博欠的债,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我们带人走,”说着,就去伸手拽躺在床上的苏洛帆。 “慢着,”苏黎黎虽然恨弟弟的赌博,可她知道如果让他们带走小帆,那将是怎样的情景,“不就是八十万吗?给我三天期限,我们一定还!” “姐!”苏洛帆惊住。 “闭嘴,”苏黎黎吼了声,然后又掷地有声的重复道,“三天后,我一定给你们钱!” 三天,几乎是转瞬就到,苏黎黎也仿若绝望的走到了悬崖边缘,这几天她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八十万仍像个巨大黑洞张在血盆大口等在那里。 明天是还钱的日子,可她现在还身无分文,她不能让弟弟出事,绝对不能,这是她答应死去父母的承诺,可是这八十万又足以要了她的命。 抬头仰望星空,耀眼的星子好像是黑色绒布上谁奢侈撒下的大把裸钻,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夺人眼睛,此刻,苏黎黎不由幻想这些星子要真是钻石多好,只要掉下来一两颗,她就不用再为八十万发愁了。 “嘀嘀——”身后突然响起的汽车鸣声惊动她,她连忙闪躲,还没站稳,车子就嗖的从她身边驶过。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中如张狂的野兽,在这个城市能开起这样车的人不多,似乎她就见过…… 一个人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他,他可以帮助自己。 站在如皇宫般的别墅前,苏黎黎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那天的骄傲还在眼前浮过,可是此刻却已卑微的被自己践踏粉碎,原来自尊在金钱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乔暮白并没有回来,苏黎黎焦灼的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杯果汁,她已经喝的见底,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了,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女佣似乎也等的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过来,“小姐,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苏黎黎咬住下唇,缓缓起身,面对人家的逐客令,她也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迈开步子,艰难的往门口走,似乎每一步都是走向悬崖,就在她刚要踏出门口时,忽的别墅内有两束强光照了进来。 “是先生回来了,”女佣边说边迎过去。 绝望的苏黎黎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骤然间狂跳起来,只是当看到面前的人时,脸唰的就白了,因为此刻乔暮白不是一个人,他的怀里正依着个姣小的女人。 “白,她是谁?”女人不满的盯看着苏黎黎。 乔暮白扫了一眼苏黎黎,捏了怀里的女人一把,“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完,就搂着怀里的女人向别墅里走去。 苏黎黎的指甲掐入掌心,痛意让她挺直了后背,然后跟了进去,“乔先生,我同意你的交易。” 走着男人停下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交易?” 苏黎黎的脸如被人用力的碾踩一般,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故意,在故意惩罚她那天的骄傲。 “我可记得某人说过不稀罕的,”乔暮白看着她失血的小脸,心头竟掠过一丝不忍。 屈辱的眼泪盈满了眼眶,苏黎黎深呼吸才不让泪珠滚落,她也记得他说过的话——不要跪着来求他。 想必他这样的为难,就是这个意思吧? 只要能救弟弟,她是豁出去了,扑通一声,她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对不起!” 这一刹那,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去,如摔碎的珠盘,一颗颗在静谧的夜里,清脆的砸在人的心尖上。 偌大空旷的房间,与上次她离开时一模一样,那张豪华霸气的黑丝绒大床尤为显眼,透着一股子来自深渊的诱惑,也提醒着她,自己在这里失去了什么。 终是又回来了,而且还是这么卑微! “去洗干净!”他冷冷的开口,打断她的神思。 苏黎黎冲进浴室,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拒绝的资格,解开衣衫,将自己没入宽大的浴缸之中,然后期望着时光就此停住。 “你是在等我抱你出来吗?”门外,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 苏黎黎这才慌的起身,只是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根本没有带衣服,于是咬了咬牙,拿过一边的浴巾围上。 门拉开,男人立在窗前,手执着一杯红酒,正看着她的方向,而他裸着上身,腰上只有一条浴巾,精悍的八块腹肌宛若精致的方格,让人看一眼就心跳的厉害。 苏黎黎微微垂下眸子,不敢再看第二眼,唯恐那就是罪恶,却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近,一步一步犹如踩在她的心尖上。 他的身子贴上她的,哪怕隔着浴巾,那滚烫的热度还是惊的她一颤,本能的想躲开,却被他搂的进紧,而一双大手更是直接去解她的浴巾。 “不!”她慌的伸手捂住,小小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拿开,”命令的口气,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又痒又烫。 苏黎黎咬了咬牙,记起自己的卑微,手缓缓的放开,浴巾也在那一刹那倏的滑落,洁白如玉的身子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凉意让她一阵瑟缩。 身子僵硬起来,根本不受她控制。 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揉上她的柔软,一瞬间滑腻占满了他的掌心,重重的揉搓几下,然后他的唇落下,咬在她的肩胛,痛意让她惊呼出声,“唔……疼……” 乔暮白的眼底闪过一深邃的光来,声音变重,“知道痛就好,别忘了是你求我!” 一句话惊的苏黎黎全身冰凉,是啊,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他面前,不过是卖身而已。 闭上眼,她努力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放松,放松…… 可是怎么也不行,身子仍紧的像是随时要崩断一样,而她不知道此刻男人看着她这样,整个人如被烧了起来。 那如白鸽一般的胸,在她的深呼吸中一跳一跳,有多么的诱人,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才甘心。 “啊——”一股酥麻从胸尖溢开,她叫出声,低头,就看到男人正捧着其中的一只白鸽吞咽。 “别……”她捧住他的手,似乎想阻止什么,却是身子一轻,被他抱进丢在大床上。 高大的身子倾轧下来,他俊美的脸侵占了她全部的视线,好看的让她迷惑,也甚至让她忘记了恐惧。 “表现好一点,明天有特别奖励,”他忽的开口,在她耳边低语,苏黎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下身被他一个用力,贯穿。 “啊——”她的尖叫被他吞入口中,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动作太快太狠,每一下似乎都要撞到她灵魂深处。 她想求饶,可是又不敢,只能任他予索予求。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了一屋,苏黎黎翻了个身,浑身酸痛的厉害,看着陌生的房间,她的心倏然一疼……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却并没有睁开。 “辛小姐,”女佣将衣服放到床头,“先生让你换好衣服下楼,他在等你。” 听到关门声,苏黎黎才睁开眼,泪水也在这一瞬间滑落,坠入发间。 楼下,乔暮白坐在那里吃着早餐,听到下楼的声音,头也没抬,说了句,“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苏黎黎明白,赶紧坐下,一份早餐放到她的面前,还有一杯水和两片药。 心,如被什么扎了下,她懂这是什么? 颤抖的拿过药片,苏黎黎放到嘴里,甚至连水都没喝,苦涩的药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小姐,空腹吃药不好,快喝点牛奶,”女佣有些不忍。 乔暮白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而苏黎黎已经开始安静吃着早餐,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弟弟的事我会派人处理,还有我认为送他出国比较好,”去医院的路上,乔暮白的话让苏黎黎一颤,“你弟弟出院以后,你就住在我那里,省得跑来跑去麻烦。” 似乎连拒绝都不用,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她只需要回答一个字,“好!” 原来昨晚上说的奖励,就是送她弟弟出国,这其实也一直是她的愿望,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实现了,想到这一点,苏黎黎觉得自己的付出似乎也值了。 八十万赌债的事解决了,就连苏洛帆住院的环境也换成最好的,仿若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就被颠覆了,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她已经五天没去学校了,从医院里出来后,苏黎黎就直奔学校,只是刚下车,身子就被人拽住—— 004不要再让别的男人碰你 !-- --> “你这几天死哪去了?知不知道老师都发飙了,说是今年非挂你的课不行!”说话的是关小优,就像个不炮筒。 苏黎黎揉揉被震麻的耳朵,“我不是来了吗?要挂我的课,那也得看我的成绩,是不是?” “行,行,你有种!”关小优知道眼前的女孩学习成绩一级棒,悻悻的跺脚。 “想我了?”看着关小优耷拉下脸,苏黎黎又讨好的碰了下她的肩膀。 “我不想,不过有人想,”关小优神秘的一笑,就在这时,苏黎黎的手机响了。 没有任何名字的号码,这是谁?苏黎黎皱眉之际,关小优凑过一看,却是嘿嘿笑了,“你接吧,我走了!” 苏黎黎将电话刚接通,那端的声音传来—— “我命你两分钟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就等着吃爆栗!” 这声音,这口气…… 佟洛?! 他回来了? 苏黎黎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只见一辆车边,有人正冲她挥手。 英姿飒爽!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松树般,笔直笔直的,唇角微翘,笑的阳光灿烂。 三年的军旅生活果然不同凡响,佟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怎么?傻了,见了我,连话都不会说了?”佟落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高出大半头来。 苏黎黎脸微微一红,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脸上一暖,佟落捧起她的脸,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小沫沫,哥想死你了。” 这个吻,还有这句话,让苏黎黎惊的一颤,脸一转,却看到佟落车子旁边不知何时又多了辆黑色的轿车,车窗降下来一点,有人的目光从里面倾泻出来。 是乔暮白! 奢华的总统套房,男人背身而立,窗外浓重的夜色愈发衬的他孤傲挺拔。 苏黎黎轻声的走过去,呼吸再呼吸才开口,“今天下午那个,是误会……佟落是我的好哥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外当兵,三年都没回来了,所以……” “所以情不自禁的接吻?”清冷的声音响起,让苏黎黎的心狠狠的一颤,这个男人竟然连戏谑的话都说的如此冷硬。 “那个不是接吻,是他……”是佟落主动,她是被迫的,她并不想的,只是还没说完,就腰上一紧,她整个人被他带入怀里。 乔暮白的个子很高,在他面前,她都需要仰视,这样的姿势越发的显得他居高临下,自然也会给她无形的压力。 “他的吻很好?”他又问,脸压下来,说话之间,唇瓣擦着她的肌肤,痒痒的,让她脸颊发烫。 苏黎黎一颗心咚咚跳的厉害,手抵在他的胸膛,都不敢看他。 微凉的手指触到她的唇瓣,然后轻轻的摩挲,明明很轻柔的动作,却是让她莫明的害怕,“除了这里,他还碰哪了?” 迎上他的眼眸,里面寒光凛冽,她不敢动,而他的手已经下滑,最后探入她的衣内,揉上她胸前的柔软,“这里呢?是不是也被碰过?” 苏黎黎瑟缩着身子,不敢乱动,如玉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似乎都咬出血来,可下一秒,还是听到衣服碎开的声音,他一把撕开了她的外套,露出里面旖旎的春光。 “别……”她本能的想要挡护,可是他却抓住她的手,不给她机会,狂肆的吻直落而下,噬咬着她娇嫩的唇,似乎想抹去什么。 身子被他翻转压到窗台上,背后的玻璃一片冰凉,而他的吻又是如此炙热,这一瞬间,她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中,不得重生。 她是怕的,虽然已经有过两次欢爱,可是唯有这次他是带着怒的,看着他的样子,苏黎黎真担心他会幻化成野兽把她撕碎了。 底裤被他扯碎,他将自己置于她的腿间,蓄势待发,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停了。 “你记住了,做了我的女人,就要从一而终,”他用自己的欲望抵擦着她的柔软,话毕,挺身而入。 “唔……”骤然的胀满,让她承受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衣衫,那模样却是欲拒还迎。 他大肆的进出,苏黎黎的身子被冲撞的如飘在大海里的小船,摇晃不定,而他却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以后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嗯?” 是命令,也是警告! “嗯!”苏黎黎揪着他衣襟的手指骨节泛白,得到她的回应,他更加放纵的驰骋。 疼痛伴着异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向外漫延,苏黎黎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难堪,仿似最后一丝尊严也被践踏,眼泪漫出眼眶……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睑,吻去她的眼泪,身下的动作放慢一些,“以后乖点,你就少受些苦,懂吗?” 柔软的话却没有止痛作用,苏黎黎睁开眼,氤氲的雾气中,看着他俊美而迷人的脸,她轻喃,“以后对我公平点,好吗?” 哪怕她是卖给他的,也期望他能把自己当人看,不要这样残暴的掠夺她身,又践踏她心。 一夜慌乱,一室旖旎…… 苏黎黎再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帅到一塌糊涂的脸,刹那,昨夜的欢情又在眼前浮现,她羞的闭上眼,尽管不情不愿,可是最后身体还是背叛了她的心。 他的呼吸均匀有力,伴着淡淡的麝香,让苏黎黎忍不住睁开眼去打量这个男人,乌黑的头发根根闪光,剑眉舒展,退去了白天的凌厉,鼻挺唇薄,皮肤不是骄人的白,却没有任何瑕疵,此刻他睡着,敛去了醒着的危险,让人觉得亲切而温暖,甚至想要依靠。 这种感觉在苏黎黎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就被吓到,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敢再对着他看下去,苏黎黎轻轻的去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只是刚一动,就被他按了回去,眼都没争,“再睡会!” 依旧是那样霸道的口气,只是声音多了份没睡醒的慵懒,性感的惑人。 知道他的脾气,苏黎黎低低出声,“我还要上课!” “不去!” “我已经五天没上课了!” “不差再多一天,”他睁开眼,黑眸灼灼的看着她,苏黎黎红着脸把自己埋入他的胸口。 就在苏黎黎不知如何摆脱这个男人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快速的拿过,看了眼号码,立即想起他的警告,她挂断。 “怎么不接?”他淡淡的出声,手却在她的身上游走。 “骚扰电话。” 他忽的一笑,“是骚扰,”说着,翻身将她压下,大手也揉上她的胸口。 “别……”她刚要拒绝,电话再次响起,这次乔暮白直接替她接听,而且还按了免提。 “小沫沫,起床了没有?”佟落调皮的声音传来。 苏黎黎看着某人,脸囧成一团,“还没……” “这么晚了你还不起,等我去掀你被子,看你屁股吗?” 苏黎黎想死,这个佟落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暧昧?这是要害死她吗? “佟落你闭嘴……啊——”苏黎黎快速的捂住嘴。 “你的屁股很好看么?”乔暮白的手揉搓着她的双臀,邪笑。 苏黎黎的双眼圆瞪着上方的男人,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手机没挂,那端的佟落似乎已经全部听到了。 “沫沫,你在哪?出了什么事吗……沫沫……” 望着还亮着光的手机,苏黎黎真想咬舌自尽,她愤愤的看着笑意正浓的男人,脸红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让他听听吧,好死心。”乔暮白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却是那样的邪恶,他的双手从她身后游移过来,握住她胸口的两团柔软一斗,然后低头。 一股酥麻瞬间袭卷全身,苏黎黎紧张的揪紧身下的床单,唯恐一个失控,就会发出难堪的声音。 他在她胸口吞咽了一会,才松开她,呼吸已经粗重,然后她感觉到双腿正被他一点点分开。 “别,”她摇着头,杏眸莹莹,带着可怜的哀求,偏偏娇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黑眸一暗,身子猛然挺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也被他丢入注满水的杯子之中,他的身体已经大肆的在她体内进出,“他真的看过你的屁股?” 冰冷的声音,伴着他有力的冲撞,让苏黎黎害怕,摇头,“他胡说,开玩笑的!” 他哼了声,“你要是敢让别人看,我就扒了你的皮!” 霸道而强势,让她全身骤然一冷,她差点就忘记了,自己只是他花钱买来的床伴,在他没厌倦之前,她没有资格背叛。 闭上眼,承受着他强有力的撞击,苏黎黎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又涣散,她低低出声,“乔暮白,你还没给我个期限!” 冲撞着她的男人一顿,黑眸掠过她惨白的脸,冷冷出声,“期限?那就到我玩腻了为止!” 该死! 她居然敢问他要期限?他身边的女人还没有一个像她那样迫不及待的离开! 莫明的,乔暮白心头涌起无名之火,身下的力量却是更加的重了起来,看来他有必要让她长点记性,让她知道做了他的女人,在他厌倦之前,她休想离开。 005遭遇小流氓 !-- --> 高耸入云的大厦直插云宵,一落到底的玻璃窗前,乔暮白负手而立,薄薄的金光打在他的脸上,仿若给他镀了层金,让他更加的熠辉生动。 只是他的神情格外肃严,似在思索着什么,或是纠结着什么? “叩叩!”有敲门声响起,打断他的沉思。 “进!”只有一个单音,向来他乔暮白都是惜字如金。 进来的人是秘书陈琳,一身标准蓝的制服,里面是白胜雪的衬衣,恭敬的站定,开口,“总裁,老夫人打来电话说今天家里有个聚餐,要你回去一趟。” “嗯!”乔暮白回应。 陈琳顿了下,又说,“苏洛帆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妥,你看……” “这周末就去,你来安排,”乔暮白转过身来,一双盛满阳光的黑眸亮的逼人。 “知道了,总裁,只是他的身体……”陈琳小心的看了眼乔暮白的脸色,并没有说下去。 “美国有的是专家,”说完,乔暮白一挥手,陈琳便明白他的意思。 乔暮白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苏黎黎正在上课,看了眼台上的教授,她狗爬似的逃出课堂,“喂,我在上课。” “马上出来,”他的口气强势冰冷。 “我……”苏黎黎还想开口,那端已经挂了电话。 乔暮白就是个暴君,霸主,苏黎黎虽然气结,可还是乖乖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苏黎黎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也不敢问,因为她的身份是情人,没有那个权利。 车子在一座白色的建筑物前停下,巴洛克风格的设计,纯白的颜色让人想到圣洁的雪山,整个院内有草地,泳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站在这里,苏黎黎就像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宫殿。 “过来,”乔暮白出声打断她贪婪的目光。 苏黎黎刚走过去,已经有人跑过来,“少爷你回来了,”说着,目光落在苏黎黎的脸上,脸色微微一变。 “嗯,”乔暮白将苏黎黎勾进怀里,抬腿向前走去。 “少爷,”管家跟上来,然后声音压低,“夫人不喜欢外人的。” ‘外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苏黎黎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身子在乔暮白怀里挣了挣,却是没有挣开。 “她不是外人,”乔暮白说了声,将怀里的女人拥的更紧。 这一刻听到他的话,苏黎黎的心竟莫明一暖。 “她是谁?”就在这时,苏黎黎面前的光一暗,华贵的中年女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眼里带着明显不欢迎的戾气。 乔暮白勾了勾唇角,看向自己的母亲,“我的女人,苏黎黎。” “你的女人?”乔夫人蓝知玉冷冷一笑,“儿子,你现在的口味这么不济了吗?阿猫阿狗都能做你的女人?” 苏黎黎不是笨蛋,这样赤裸裸羞辱的话再是听不出来,除非她是白痴,脸一红,垂下眼眸,已经有委屈在眼眶泛滥…… 她知道今天来错了地方。 “是么?既然妈这么说,那如果我再带着她进去,那就是污了你的眼睛,算了,我们还是走吧,”说着,乔暮白拥着苏黎黎就要转身。 “站住,”蓝知玉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脸色气的发青。 乔暮白转过身,手指缱绻的抚上苏黎黎的脸,轻轻的把玩,“妈,你还有什么指示?” 蓝知玉现在只差吐血了,儿子当着她的面这样,是摆明了做给她看的,这些年她知道儿子恨自己,恨自己当年拆散了他和那个女人,但尽管如此,可是大面上还过的去,并没有一次敢这样公然的违逆她。 心里一边疑惑着,一边不由细细打量着乔暮白怀里的女人,定睛一看,蓝知玉顿时心一沉,那如雪白的小脸,还有那双带着怯懦的眼神分明就是,就是…… “暮白,”蓝知玉的脸一寒,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妈,如果没事我们就走了,”乔暮白来这一趟就是多余,这些年他踏进这个家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望着他拥着苏黎黎走远的身影,蓝知玉的身子踉跄一抖,声音拔高,“乔暮白,你记住了,就算是再像,可也是此物非彼物。” 苏黎黎感觉到身边的人步子骤然一顿,短瞬,他的步子更加大了起了。 回去的路上,苏黎黎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此物非彼物,这是一句警告,她听得出来,只是这物又为何物呢? 苏黎黎只能在心里兀自猜测,却是不敢问出来,因为她看得出来乔暮白在生气。 偷偷看了身边男人一眼,想到他刚才那样的维护自己,苏黎黎还是心头一暖,她对他应该还是有点不同吧! 晚餐时间,也不见乔暮白下来,女佣已经做好了饭菜,苏黎黎决定去叫他,可是推开书房才发现他根本不在。 那去哪里了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别墅里呆了,但苏黎黎对这里还是陌生的,她在这幢别墅里呆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卧房了,想到经历的一切,苏黎黎微微闭上眼。 一间,二间……她几乎推开了二楼所有的房间,可都不见他,但是苏黎黎敢肯定乔暮白并没有走,因为他的车子还停在院内。 在最后一间房门口站定,她深吸了口气,心想他应该在里面了吧! 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她轻轻的推开,室内的光线有些暗,她按亮了墙壁的灯,却是刹那一惊—— 这是间画室,除了画具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墙壁上挂着一副副画,都是一个女人,神态各异,但是却很美,美的让她一时凝神,甚至都忘了呼吸。 苏黎黎小时候学过美术,后来由于父母早逝,她不得不放弃,改学了其他的专业,此刻看着这满室的画卷,她的心像是一下子被吸住了,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画板上还挂着副半成品,虽然只有一个轮廓,却是让她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熟悉,只是没等她去琢磨这份熟悉源何而来时,身后就响起了阴厉的声音—— “谁准让你进来的?” 苏黎黎吓的骤然一颤,手重重的扶在了画具上,砰的一声,画具倒地,那只做了一半的画也被画具割裂成两半。 闯祸了! 苏黎黎再傻也知道,本能的弯腰就想去捡,可是没等她的手碰到那张画,身子就被拎起。 “滚,马上给我滚!” 苏黎黎一口气从别墅里跑了出来,强忍的泪水迎着夜风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滑落,他是暴君,可以喜怒无常,但并不代表随意就可以侮辱她。 只不过看了他的画,他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他让她滚,她巴不得呢! 越想越难过,也说不出原因,苏黎黎赌气的往前走着,天黑的似乎更浓了,这一带都是富人区又是在半山腰上,人烟少,就连车子都很少有经过。 苏黎黎四下看了看,荒芜的一片,让她的心揪了起来,总还是会害怕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 起初是走的越来越快,后来就变成了跑,似乎只有这样,她的恐惧才会少一些,不知是跑的太急,还是路上的东西绊到她,砰的一声,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膝盖上顿时传来皮肉裂开的疼,借着路边的灯光,苏黎黎掀开白色的连衣裙,只见膝盖上一片血红,再也忍不住,泪水倾泻而出…… 乔暮白欺负她,这讨厌的马路也欺负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捂着疼痛的伤口,苏黎黎坐在马路中央嘤嘤哭泣出声,就在她哭的伤心时,忽的听到身后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 苏黎黎慌乱的回头,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三个男人,流里流气的,一脸的猥亵,为首的男人染着金黄色的头发,目光在她高耸的胸口贪婪流连。 瞬间,苏黎黎的全身如结了冰一般,再也顾不得疼痛,撑着地爬起来拔腿就跑。 “小妞,这是要去哪呢?”三个男人见她要跑,立即快速的将她围堵在中间。 “别过来!”苏黎黎咬着嘴唇,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相视一笑,“小妞,这么晚一个人走路不怕吗?还是让哥哥们陪着你吧!” “不要,你们别过来,”眼看着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小,苏黎黎故意大声的斥责。 “小妞,你这叫欲擒故纵对吧?嘴里嚷着不要我们过去,心里其实巴不得我们靠近呢,你说是不是?”黄头发的男人伸手抓住了苏黎黎的手臂,“啧啧,你这看细皮薄肉的,看着就想让哥咬一口。” 苏黎黎从来没有觉得被别人碰这么恶心过,她害怕的对着眼前的人又踢又抓—— “啊——”男人尖叫了一声,伸手抚了下脸,竟然看到了血渍,顿时火了,“妈的,臭娘们!” 被伤的到男人怒了,咧咧骂着,三个人齐涌上来,将苏黎黎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男人狰狞的面容在夜色里居高而下,让苏黎黎有种掉入魔窟的感觉,看着他们的手齐齐的向她胸口伸过来,她绝望的闭上眼,“不要,不要碰我!”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被这些男人碰! 闭上眼的刹那,苏黎黎的心里划过从未有过的绝望。 006谁让她不叫他的名字 !-- --> 嘀嘀—— 就在苏黎黎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忽的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汽车?乔暮白! 这一刹那,苏黎黎眼底燃起希望的光芒,从来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如此盼望那个人的出现。 “三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够怂的,”耳边响起的陌生声音,让苏黎黎愣住。 不是乔暮白! 可是不管是谁,此刻对于苏黎黎来说都是救命的稻草,“救我,救我!” 男人看向她,唇角一弯,露出了一个足以点亮夜空的笑来,“当然,你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 这样的时刻,这个人居然还有心思讲笑话? 苏黎黎正想翻白眼,就听到压着自己的男人忽的哀叫一声,从她身上消失,再接着是另外两个,而救她的男人已经冲她伸出手来,“漂亮的小姑娘,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如此利落的身手,还真是让苏黎黎意外,她伸出手,被他轻轻拽了起来,大概是腿上的伤太痛,她一个不稳,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原来你准备以投身送抱的方式来感谢我?”男人笑着,妖孽又轻佻。 苏黎黎尴尬的连忙抽身,却在这时看到被踢打在一边的黄头发男人掏出刀子冲着他们刺过来。 “小心,”苏黎黎尖叫,而她的身子已经被推开一边。 让人有些眼晕的打斗,让苏黎黎一颗心死死的揪着,直到三个小流氓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她才舒了口气。 “你没事吧?”苏黎黎走过来。 男人耸耸肩,“当然没事,三个小罗罗在我手底,就是一盘塞牙菜。” 苏黎黎勾了勾唇,然后深深鞠躬,“谢谢你救了我!” “还有呢?”男人白色的衣裤在月影星疏的夜色中,格外的抢眼。 “什么?”苏黎黎没反应过来。 “不会只说两个字就当是感谢了吧?”男人勾唇提醒她。 听到这话,苏黎黎尴尬的低下头,她除了这两个字,真的还没有别的可感谢他的。 看着她这样,男人呶了下嘴,“算了,你还是欠下我的这份债吧。” 苏黎黎抬头,为这句话而松了口气,毕竟有了乔暮白救弟弟那件事的教训,现在的她对男人的帮助都有种后怕的感觉。 “不过,这世上情债是最难还的,”男人又一句话让苏黎黎松下的那口气,顿时卡在了胸口。 看着苏黎黎的眼眸放大,男人笑的愈发灿烂,“你现在这样,应该需要个护花使者,我送你怎么样?” 他送她? 苏黎黎哪还敢?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男人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当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汽车时,他忽的明白了什么,“那你保重!” 看到这个人转身离开,苏黎黎紧绷的神经才完全松懈下来,可正是这一松,她腿上的伤顿时疼的她冷抽,整个人险些跌了下去,才转身的男人闻声回头,长臂一捞将她纳入怀中。 一股阳光般的气息混合着男人身上独特的气味迅速的将她包裹,苏黎黎的脸腾的就涨红起来,耳膜也嗡嗡作响…… 男人看着怀里脸红如番茄的小女人,打趣的笑道,“原来你是想吃我豆腐?” “啊?我……我没有……”苏黎黎舌头打结,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远处停着的车子忽的亮起刺眼的灯光。 伴着有力的车门开关声,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的,悄无声息的向着他们缓缓的走来。 苏黎黎的心跳和呼吸一起停止。 “他是你男人?”还搂着苏黎黎的男人轻轻开口。 苏黎黎除了慌就是乱,还有说不清的情愫,根本没有听清这个男人问她什么,直到男人贴着她的耳际又说了句,“他可是一直在那里哦。” 什么? 他竟然早就在这里了? 那他一定看到她被这些小流氓欺负了! 可是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任由她被人欺凌…… 乔暮白,他居然见死不救! 苏黎黎的一颗心,重重的下沉…… 下意识的,她伸手揪住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在为自己没落的心寻找一丝支撑。 可是,却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让已经走近的男人,眉间的冷气更加的浓重了。 搂着苏黎黎的男人对上乔暮白要吞天骇地的黑眸,勾唇一笑,一个撑手将苏黎黎扶起站好,然后又扭了扭自己的腰,戏谑的说道,“哎呦,你这女人够重的,把我的腰都累弯了。” 苏黎黎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乔暮白,而他如雕塑的脸是一派平静,看不出了任何情绪。 然而,他越这样,苏黎黎越觉得害怕。 “小姑娘,哥走了,”男人开口打断了三人的沉默,然后走向自己的车子,车窗升上去之前,又说了句,“记着,今天你可是欠了我的债的。” 苏黎黎想吐血,这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狗血,非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甘心吗? 随着车子一声轰响,银灰色的跑车撕破夜色,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消失在下山的公路上。 夜色又浓了,像是要将天地吞噬了一般,苏黎黎站在那里,面对戾气浓重的男人,双手无助的绞在一起,心头更是犹如巨浪在翻搅…… “走!”她的手被他一把扯住,呼出的气息,冷冽的让空气的温度都跟着降低。 苏黎黎如玉的贝齿陷入娇嫩的唇肉之中,却是站在原地不动,“是你让我滚的。”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他看着她,漆寒的眼睛仿佛藏着锋利的刀刃,割的她血肉都痛了起来。 “别忘了你已经卖给我了,”一句话将她逼入了死角,是啊,她只不过是卖给他的玩偶,在他没有厌倦之前,哪怕他骂她,她也没有离开的权利。 有泪珠从眼角滑落,猝不及防,宛若天际划过的流星,苏黎黎咬了咬牙,抬腿向着他的车子走去,每一步都扯痛着她腿上的伤,也在撕裂着她的心。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乔暮白心头莫明的烦躁,几步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然后丢进车子,“以后再敢乱跑,我就让你彻底走不了路。” 乔暮白盯着她膝盖的一片血肉模糊,说出了狠话,刚才他从画室里出来,女佣告诉她走了,本不想出来的,可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这样的路,结果没想到她真的出了事。 只不过这女人似乎命好,竟然有人出手相救,想到她和那个男人又搂又抱的情景,他烦躁的扯开衣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苏黎黎想到他的见死不救,心头苦涩一笑,“救命恩人。” 听出了她的讽刺,乔暮白的脸色又阴了几分,“是你的野男人吧?” 车子如失疯般的在路上行驶,车速快的让人眩晕,苏黎黎绞着裙子的下摆,嘴唇被她咬的失血,她不敢看身边的男人,她知道他还在生气。 不到十分钟,车子穿透夜色,驶入他的别墅,身后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那一刹那,苏黎黎的感觉就是自己如同出逃的小鸟又被抓回了笼里。 他下车,苏黎黎紧跟,只是膝盖疼的厉害,每走一步都疼的钻心。 前面的男人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然后折身将她抱起,苏黎黎只能慌乱的揪紧他的衣襟,茫然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还是冰封般的冷漠,让她一颗心也跟着冷了起来。 卧室,她被他放到床上,动作并不是很粗暴,只是没想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她的裙子。 “喂,你干吗?”苏黎黎害怕。 难道这个时候,他还不放过她? 苏黎黎的手被他扯开,只见他冷冷的剜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一会的功夫,他拿来医药箱,取出药棉和消毒水,将她的腿托起放到他的膝盖上,“疼就说。” 原来他是要给她清理伤口,苏黎黎点了点头,害怕的闭上眼睛。 消毒水和药棉碰到伤口,疼痛像是一下子扎到心底,她的身子本能的瑟缩的抖了起来。 “很疼?”他看着她。 摇了摇头,苏黎黎咬住嘴唇,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来。 看着她这样,乔暮白说不出的烦躁,这个女人,难道柔弱一点会死吗?干嘛要这样逞强? “嘴硬对你并没有好处,”他哼了声,手上的力道一重,她疼的再也忍不住呼出声。 睁开眼,苏黎黎瞪他,却发现他正唇角噙笑的看着她,原来他是故意,“乔暮白,你混蛋!” 骂完,苏黎黎的眼底一片酸胀,如果不是他让她滚,她也不至于受伤?这都是他害的,可是凭什么此刻他又要这样嘲笑她的狼狈和痛苦? “敢骂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他开口,声音却没有多少怒意,低头继续为她的伤口上药,最后是缠崩带。 白色的纱布经过他的手,一圈圈缠在她的腿上,仿佛也沾了他的温度,看着他认真细致的样子,苏黎黎的心像是被吹了气泡般的翻滚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想到他一直在那里,却看她被人欺负,她就觉得无比难过。 他缠着纱崩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闪着碎钻般的光泽,点点晶亮,低轻的声音飘散开来,“谁让你不叫我的名字……” 007带人扫了他的场子 !-- --> 她心一痛,眼泪猝然滑落,滴在他为她缠崩带的手背上。 “是不是我一直不叫你的名字,我就是被欺负了,你也不会管我?”苏黎黎有些赌气,更多的伤心和失望。 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她膝盖上悄然落下,宛若蹁跹而落的白蝴蝶,他起身,鼻尖若有似无的碰着她的,“你说呢?” 苏黎黎把脸扭向一边,避开他的碰触,愤愤的回了句,“很抱歉,没能让你如愿。” 伸手,捏过她的脸,他细细的端量,“我乔暮白的女人还不是谁想碰就能碰的,”他的话有深意,只是她并没有听出,说完,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双颊,吻去她滑落的泪花。 那样的温柔缱绻,仿若此刻,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但哪怕明知这一切只是虚花幻影,她还是想沉沦。 伸手,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她的主动让乔暮白很轻易的就动了情,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感受着他想要却又克制的心情,苏黎黎突然的很想报复他一回。 谁让他每次都那样霸道?谁让每次都是他想要就要? 苏黎黎的小手钻进他的衬衣里,抚上他的胸口,在经过某处凸起的高点时,甚至调皮的故意一按。 “嗯,你……”他敏感的发出声音,同时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 苏黎黎眨了眨眼睛,极其无辜的表情,另一只手趁他不注意又挤了进去,抚摸着他如小方格的腹肌。 “小妖精!”乔暮白的眸色顿黯,一把将她按压在床上,低头含住她娇柔的唇重重的吸吮,同时他的大手也揉上她胸口的雪软。 她的手游走于他的后背,紧实的触感,舒服的不像话,想到在画室看到他的时候,只着了件运动裤,身上还沾着汗珠,现在想来定是在楼上的房间健身了。 乔暮白身体内的情浪已经被掀起,急切想要释放的欲望隔着衣物抵在她的柔软入口摩挲,大腿压上她,似乎想要打开她紧闭的腿门。 “哦——”伤口的痛让她忍不住出声,也让乔暮白的动作蓦地停下。 他差点忘记了她身上还有伤,而他也不想再弄伤她。 翻了个身,他倒在大床一侧,只有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流转,不肯停歇。 苏黎黎侧头看他,只见他双目圆睁,胸膛起伏的厉害,俊美的五官因为压抑有些扭曲,这一刹那,她忽的有些不忍,伸手碰了碰他,“要不……” 她的手被他一把按住,声音也变得沙哑,“仅此一次,下次再敢,你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苏黎黎一顿,只见他已起身,大步的走进浴室,片刻,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原来他知道她的心思,这个男人还真是犀利的让人无所遁形。 十分钟后,大床微微塌陷,沐浴乳的清新夹裹着男人的气息侵占了空气,被子被掀起一角,他带着凉意的身子挤了进来。 身体被他自后抱住,那凉让她瑟缩,苏黎黎这才发觉乔暮白刚才是在洗冷水澡,一股歉疚自心间升腾,她轻轻出声,“对不起……” “睡觉,”他只有两个字,头已经埋入她的颈间。 苏黎黎沉默,任由身体的热度被他一点点吸附干净,最后连带着她都有些冷了,身子不由的缩了缩。 “睡不着?”他低低开口。 “冷,”苏黎黎实话实说。 她的身子被他拥的更紧了,仿似他不知道她的冷是因为他而已,“我给你捂热,”他说着,大手不安分的钻进她的衣底,揉搓起她的柔软来。 苏黎黎一惊,想要躲开,他却不放手,然后说了句,“睡吧!” 尽管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柔软,可是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而他的呼吸也渐均匀,苏黎黎听着他沉稳的呼吸,躺在他的怀里,忽的发现这种感觉并不坏,似乎心底的某处空缺正被填满。 只是,他能一直这样吗? 想到他的喜怒无常,还有不知何时就会出口的羞辱,苏黎黎低低叹息,“乔暮白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人看?” 睡着的男人长睫一颤,如黑琉璃般的眼眸在暗夜中缓缓睁开…… 夜,漫长而缱绻,苏黎黎睡的香甜,甚至是一夜无梦。 翻了个身,阳光刺痛眼睛,苏黎黎醒来,只是身边已经空掉,乔暮白走了。 今天是周六,苏黎黎不用去上学,所以她也不急不慌,走到窗前,刚推开窗子,身后的门就响了,进来的是秋婶,这里的女佣。 “辛小姐,少爷的母亲来了,请你下去一趟,”秋婶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 想到昨天说话刻薄的女人,苏黎黎心头一颤,连忙点头,“好,我换了衣服就下去。” 匆忙洗漱,苏黎黎下楼时已经耽搁了十五分钟,坐在那里的妇人,脸色是相当难看,“看来我儿子很厉害吗,居然让辛小姐这么久都下不了床。” 不愧是母子,说出的话都是一针见血的毒辣,苏黎黎脸色惨白,走过去,努力保持着恭敬,“乔夫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蓝知玉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泯了一口,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秋姐,这是什么烂东西,居然也敢拿给我喝?” 听到呵斥,秋婶快速的跑过来,“对不起夫人,我这就去换。” “不用了,连杯子也扔了吧,这么好的瓷具盛这种次品,真是脏了,”蓝知玉句句带刺,这根本就是指桑骂槐,苏黎黎当然听的出来,挺了挺后背,她站在那里,迎接属于自己真正难听的话。 蓝知玉将咖啡全部吐在纸巾上,丢向一边,才抬眸看向苏黎黎,只见她娇嫩的小脸又难看几分,心里不禁冷冷一笑,果然是个青涩的丫头,只是这几句话就受不住了。 “说吧,多少钱你肯离开暮白?”蓝知玉直接开门见山。 薄如花瓣的唇被苏黎黎咬的更加艳红,一双黑眸晶亮如钻,她看向对面高贵的女人,“乔夫人,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 苏黎黎想说这一切都是她儿子逼的,如果不是乔暮白先拿小帆做要挟,后来又使出赌债的卑劣伎俩,她才不会如此委屈自己。 “哦?”蓝知玉拉长了音调,“你的意思是爱上暮白了?” “我没有!”苏黎黎否认。 “那你为什么粘着他不放?”蓝知玉的声音厉了些。 苏黎黎毕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面对蓝知玉步步逼问,还是紧张的掌心渗出汗来,“乔夫人,我没有粘着暮白,我……” “你叫他什么?”蓝知玉腾的站了起来,“暮白也是你能叫的,你也配?”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苏黎黎几乎不能喘息,可是也激起了苏黎黎的怒意,“乔夫人,离不离开他,我没有决定的权利和资格,如果你不喜欢我在你的儿子身边,你还是亲自跟他说吧。” “你……”蓝知玉完全没料到这个女孩会突然反击。 “启奏女王,有一刁民求见,是接了还是斩了……”就在蓝知玉要发怒的时候,苏黎黎的手机死巧不巧的响了。 苏黎黎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对着蓝知玉微微颔首,“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什么?好……我马上去!”苏黎黎接完电话,脸色一片慌乱,拔腿就要向外跑,完全将身后的乔夫人抛在了脑后。 蓝知玉看着跑远的身影,气的全身发抖,这个女孩竟然敢将她不放在眼里? 简直是岂有此理? 简直是太无视她了! 不行,绝对不行…… “阿诚,跟上那个女人,”蓝知玉上车,吩咐司机。 出租车停在银林门口,苏黎黎只是往那一站,便想起那晚自己承欢于乔暮白身下的耻辱。 “沫沫你怎么才来?”关小优几步跑过来,拽住失神的苏黎黎。 想到刚才电话里关小优的话,苏黎黎快速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问道,“冉柠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 “冉柠的爸爸欠了赌债,把她卖给了盛世集团的总裁苍溟,现在银林里面……”关小优说着也是一脸的无奈。 “那个老混蛋,”苏黎黎忍不住骂人。 “冉柠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怕她不肯,会吃亏,”关小优急的都要哭了,“沫沫,我想报警来,可是那个盛世集团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那个苍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只怕冉柠到了他手里,会是生不如死。” 苏黎黎的心在关小优的话里凉如冰块,甚至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由轻喃出声,“怎么会这样?” “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想法救人吧,”关小优拉着苏黎黎噔噔爬上台阶,站在了银林门口。 清一色西装男站成两排,衣服都是墨染的黑色,个个面色冷峻,平头棱脸,一看都不是善类,她们一出现,就被拦住。 “我们找苍溟,”关小优直接开口。 站在最前排的男人看了过来,哼了声,“苍少也是谁想见就见的?” 听到这话,苏黎黎气结,可是她知道每耽误一秒,对于冉柠来说就多一分危险,仰头看了看银林高耸入云的大厦,她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我是乔暮白的女人。” 关小优在一边听的瞪大眼睛,“沫沫,你说什么?” 008她的保鲜期只有三天 !-- --> 没时间给关小优解释,苏黎黎再次看向领头男,“现在可以进了吗?”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几秒,接着就笑了,“乔少的女人是嘛,那边扫路的大婶刚才也这样说过。” “哈哈……”一群男人发出爆笑。 苏黎黎的脸胀红,现在看来指望这些人放她们进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咬了咬牙,掏出手机,“佟落……” 用最快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经过说完,苏黎黎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关小优,“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二十分钟后。 十几辆警车齐齐停在银林门口,佟落已经跑了过来,“现在我们就进去。” 警察的出现让那些黑衣保镖只能退开,一行人快速的进入了银林。 乔暮白自然一时间接到了电话,只是他想不明白,警察为何突访银林,以前每次要查也会提前和他的招呼,这次是怎么了? “肖队长,你这是不请自到啊,”一见面,乔暮白就露出了自己的不悦。 “乔少,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是奉了命令,”说着俯首在乔暮白耳边低语,“是佟老爷子开的口,你知道他的……” 佟至诚,退休的军区司令,虽然不握军权,可是他打个喷嚏,也会让这座城感冒三天,只是他从不问世事,今天怎么与银林过不去了? 乔暮白正疑惑之际,就听到身后的人叫了声,“乔夫人。” “你怎么来了?”乔暮白看到母亲,似乎也很意外。 “我来看看你的女人是如何搞垮你的,”蓝知玉的笑的诡异。 苏黎黎和关小优搀扶着被灌了酒的冉柠从包房里走出来,佟落紧随其后,姓肖的警官看到他们,立即走过去,“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关小优的头微昂,然后指了指一边站在那里的男人,“就是他要囚禁冉柠。” “苍少?”肖警官看到那人,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今天这是怎么了,竟遇到都是不能惹的主。 苍溟一双鹰眼看过来,弯唇,笑的惑人眩目,“囚禁?我有必要囚禁自己的未婚妻吗?” 苏黎黎愣住,看向倚在自己怀里意识并不太清醒的女人,“冉柠,你醒醒说句话。” 无奈,冉柠醉的太厉害,根本开不了口。 自从看到苏黎黎的那一秒起,乔暮白的脸早就阴骇的仿似要地震一般,他没料到带人来扫他场子的人居然是她? 好一个苏黎黎,你真的是能耐了! 警察知道这样的事也说不清,况且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便对佟落低低说了些什么,快速的收队。 “去哪?”苏黎黎准备走的时候,乔暮白沉声问道。 苏黎黎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怒意,扶住冉柠,头微垂,“乔先生,我要送朋友回去。” 关小优和佟落站在一边,有些不明情况,甚至不知道苏黎黎怎么会认识上乔暮白?只是没给他们机会弄清楚,乔暮白就发话了,“高飞,送辛小姐的朋友回去。” “不要,我……”苏黎黎的还没说完,手腕已经被捏住,疼痛让她当即噤了声。 “放开她,”佟落走过来,与乔暮白平视。 “佟司令的孙子,能耐不小啊,连警察都能调遣?”苍溟走过来,狐狸般的笑格外阴诈。 空气一度变得僵滞,看着这情势,苏黎黎的心弦崩紧,她已经给佟落惹了麻烦,再也不能让他出乱子了,于是开口,“乔先生,请允许我先送朋友回去,晚点我会亲自赔罪。” 后面两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已经预知惹到他的后果。 蓝知玉是何人,自然知道佟家是惹不起的,也不想儿子得罪人,赶紧过来打圆场,“是啊,是啊……大家都是误会,辛小姐的朋友醉的不轻,还是赶紧先回家吧。” 所有的人都是识趣的,懂的见好就收,乔暮白扯着苏黎黎的手被蓝知玉扯开,佟落带着人离开。 * 今晚的夜格外的阴沉,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让人无明的就生出恐惧来,苏黎黎直挺挺的站在窗口,心却是早就乱的没有规律。 砰! 身后的门被推开,苏黎黎身子一颤,深呼吸,转身,迎上乔暮白的眼眸,强逼着自己扬起唇角,挤出一丝笑来,“你回来了?” 乔暮白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可是那双黑眸却似深潭,冷如冰窟。 苏黎黎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赤着玉足踩着地毯向他一步步走过去,最后站在他的面前,轻声开口,“今天的事,对不起,我…….” 下面的话被他突然的动作卡住,下颌几乎要被他捏碎了,“苏黎黎我今天才发现,你好大的能耐,啊?” 疼痛还有委屈让她的眼里波光莹莹,“不是的,我只是……” “带人扫我的场子,你是第一人,”乔暮白俯身,冰凉的唇扫过她的,一字一句宛如寒刀利刃。 他乔暮白二十二岁接管乔氏产业,纵横黑白两道,今天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事不仅让自己的好朋友苍溟见了,更是让自己那个母亲嘲笑,想想他都觉得怂。 “苏黎黎我给你点好脸色,你就登天了,是不是?”乔暮白的手移到她的后脑,拽住她披泻如瀑的长发。 头皮仿佛要被扯裂了一般,疼的她想哭,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心底的那一丝擅闯他地盘的歉意也随着这痛化为乌有,“我并不想那样的,可是我说你的名字,门口的那些人根本不听,冉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眼泪也随之而落。 她说了他的名字? 乔暮白黑眸闪过一丝悸动,但瞬间又恢复了冰冷,“你好大的本事,连军区老司令都能调遣?” 又是讽刺! “佟落是我好朋友,我没想到他会……”并没有让她说完,乔暮白抓着她头发的手再次用力,头发几乎被他扯了下来。 “你以为傍上了佟家,就万事大吉了?”一想到佟落对自己说话的那口气,乔暮白就窝火。 “我没有,”苏黎黎倔强的看着他,“我自从做了你的女人,就没想过再找别的男人。” 她说的是实话,在苏黎黎心里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甚至上学时她还说自己的身子一辈子只会给一个男人。 “我的女人,你也配?”想到母亲讽刺自己的话,乔暮白冷冷开口。 苏黎黎的脸顿时失血的白,黑眸灼灼看了乔暮白几秒,忽的就明白了,凄惨一笑,“是,我不配,我只是卖给你的床伴。” 看着她被揉碎的笑,听着她说出床伴两个字,乔暮白更加的恼火,“你知道最好,不过当床伴你都不够格……” 苏黎黎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就明白过来,苦涩的一笑,“没想到乔先生这么快就厌恶我了,那我走就是了。” 忍着痛,强行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开,隐约可以看到发丝在他手中飘飘而坠的情景,就宛若她的心,虽然这个男人她只服侍了几天,可是他在她身上却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转身,她向着门口走去,眼泪像是杯子里倒满的水,可是她却强忍着不让溢出一滴,她对自己说,不能哭,不要在他面前哭。 只是,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就被他一把扯住,身子被他强压在门板上,他低下头来,呼吸与她的缠绕在一起,“就这样走了?” 苏黎黎的十指收紧,泪珠已经泫泫欲滴,声音更是抖的不行,“乔暮白是你厌倦我了……” 眼泪在这一刹那坠落,如断线的珠子。 “就算我厌倦你了,可你也是我付了钱的,今晚你还要侍候我,”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脸蛋,呼出的气息喷入她的耳廓,可是薄凉的话却是直击她的心。 那样的屈辱…… 她的脸失血的白,眼眶一片通红,看的他的心一紧,却是愈发的烦躁,双眉敛紧,他身子一转,冷声道,“把衣服脱了,躺好,让我上你……” 乔暮白的话宛若一把刀子,捅进了苏黎黎如蛋壳般脆弱的心底,刹那粉碎。 看着他的背影,苏黎黎纤细的手指落在自己胸口的纽扣上,一粒粒解开,褪下,直到最后她如个刚初生的婴儿般,赤裸不着。 “今晚之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商品,对吗?”她走到他的面前,去解他的衣衫,微哽沙哑的声音像是揉进了沙子,磨砺的他心尖一阵阵刺痛。 乔暮白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被别人掌控心情的滋味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伸手一把握住她胸口的柔软,将她扯的更近,与他几乎严丝合缝的紧贴,“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再说吧!” 他要的表现,她懂。 苏黎黎垫起脚尖,薄凉的唇吻上他的,如樱桃般的小舌颤颤微微的启开他的唇…… 生涩的动作,还有那清新的气息一下子就撩开了情浴的大门,乔莫白一个翻身将她按在身下,然后没有任何前戏的强硬刺入…… 很涩,很干,刹那几乎将她撕成了两半,只是这痛却怎么比不过她心底的疼,可是她知道这疼不会太长久了,过了今晚,她应该就不会再痛了。 从身子被他强占的那一天,从她主动上门求他的那一刻,苏黎黎就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那里已经万劫不复,却没想到这劫难是如此短暂,只有三天…… 原来,她的保鲜期是如此之短。 只是这样,她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009分别后的一再相遇 !-- --> 窗外夜色浓的化不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像是失疯的野兽,每一下似乎都要将她撕裂了一般,反反复复,不停不休。 阳光刺痛眼睛的那一刹那,苏黎黎睁开眼,全身的酸痛提醒着昨夜的屈辱,忽然,温热的阳光再也没有了暖意,反而如冰凌般凄冷,她不由的瑟缩了下身体,闭上眼。 天亮了,她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从浴室里出来,苏黎黎一身清爽,可她知道纵使洗净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气息,却是怎么也洗不掉他刻入她骨子里的耻辱。 “辛小姐,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秋婶出现在房间里。 这个情景与她第一次被他强占后何曾相似,他只稍用手下的女佣就能将她打发,乔暮白对女人的冷情,她是见识的彻底。 一个纸袋递过来,里面装着苏洛帆的出国机票,还有一张巨额的支票,苏黎黎看着浅浅一笑,三天的时间,她换来的确实不少。 勾唇,苏黎黎灿烂一笑,却是讽刺的恍眼,“麻烦秋婶转告乔先生,谢谢他让我知道了自己还能如此值钱!” “小姐……”秋婶还想说什么,苏黎黎已经收起纸袋,向着门口走去。 乔暮白接到了秋婶的电话,说是东西全部被收下了,听到这个,乔暮白的露出不诮的笑来,他还以为她能多清高,不过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罢了。 “她有说什么话吗?”忍不住,乔暮白又多问了一句。 秋婶在那边顿了下,低声回道,“辛小姐说,谢谢你让她知道自己能那么值钱!” 咣—— 秋婶只感觉听筒那端发出剧烈的声响,差点将她的耳膜给震裂了,再然后电话收了线。 机场,苏黎黎送走了弟弟,看着飞机冲入蓝天的那一刻,她终是忍不住落下了辛酸的眼泪。 小帆,只要你好好的,姐姐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她在心中默念。 乔暮白虽然薄情,可是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兑现,而且有乔暮白的贴身助理高飞亲自安排,苏黎黎对弟弟在国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高飞对她说,苏洛帆四年的国外费用已经全部支付完毕,她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弟弟走了,她也不必做乔暮白的床伴,所以苏黎黎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正常的好像那些事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 佟落的电话再也打不通,听关小优说他又去了部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苍溟也没有再找冉柠的麻烦,三个人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开心,吃地摊,逛商场,三个人又疯的无法无天。 “柠柠,追上我就把这个还你,”关小优拿着冉柠的手机,里面有她和男朋友凌萧的私密照片。 “死妮子,我数三声你赶紧给我,”冉柠气的跺脚。 “啧啧,你看那小嘴亲的……哟哟,还有这张,似乎那人的手都伸到你胸口了吧?啊,这张更火爆……”关小优一边欣赏着手机里的‘艳照’,一边闪躲着冉柠的追逐,苏黎黎慢悠悠的走着,只是在看笑话。 砰! 忽的,手机掉在地上,关小优与身后的人撞个正着。 “喂,你……”关小优捡起手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撞到的不是别人。 “道歉!”乔暮白冷着一张脸。 本来关小优真想道歉的,毕竟是她不对,胡躲乱跑的撞到人家,可是通过上次冉柠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与苏黎黎的关系,关键是此刻他的怀里正搂着另外的女人,关小优一看就来气。 “凭什么我要道歉,是你们挡了我的路,该道歉的是你们,”关小优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乔暮白的脸变得阴沉,而苏黎黎和冉柠已经跑了过来。 空气中,四目相对,苏黎黎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慌了一拍,就在这时,乔暮白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歉!” “我不!”关小优昂起头,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被挑衅了权威的男人,眼眸里翻滚起巨天的怒意,只见他一个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画面上是冉柠和男友的亲密合影,蓦地,苏黎黎想起了苍溟,一种不好的感觉快速的划过心头,她一把扯过关小优,然后站到了乔暮白面前,“乔先生,我替她道歉!” 她叫他乔先生,如此陌生的称呼,仿若他们从不曾相识,还有她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贯的清冷而疏离,这一刹那,乔暮白说不出的别扭,从来都是他将别人视为陌路,而今天这个女人似乎又一次挑衅了他。 “乔先生,对不起……请你原谅!”她对着他弯下身子,鞠了个大大的躬,这样的弧度,带着满满的歉意,却是也弯曲了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他是那么的讨厌她的卑微。 手机被她拿走,她挽起身边的三个女孩从他身边经过,有风卷起她腮边的发丝,她滑身而过的瞬间,那发丝似乎拂过了他的脸颊,也拂到了他的心。 魅色酒吧。 乔暮白手执着酒杯,目光却是飘远,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身边的女人见他失神,娇软的双峰蹭上他的胸口,“暮白……” 她是最近才捧红的小明星,也是这两天才攀上乔暮白的,可不想这么快就被厌倦,不过自从白天被一个疯女人给撞了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像蒙了层雾霾,让人胆颤心惊。 楼下的嗨歌声一波高过一波,充斥着耳膜,却是极好的掩饰了人心的烦躁,乔暮白在这音乐声中,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突的一道清音打破了这一切,让乔暮白不悦的皱起眉,抬眸向楼下看去。 是她? 此刻在台上唱歌的女人正是上午撞了他的那个,是不是苏黎黎也在这里?几乎是一瞬间,乔暮白就想到了那个女人,果然,四下看去,在角落里就看到了她。 看来她过的不错嘛,拿着他给的钱,居然敢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乔暮白冷冷的看着她,一双黑眸如利剑般穿肤刺骨。 坐在角落里的苏黎黎感觉到一股冷意直刺后背,她打了个激灵,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异状。 “怎么了?”冉柠看着她。 “没事,”苏黎黎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被关小优吹捧到极致的好酒,苏黎黎只喝出一股子辣味,直入喉咙。 看到苏黎黎将酒吐掉,冉柠笑道,“让优优看到你这样糟蹋东西,小心挨骂。” 苏黎黎撇嘴,“放心,她才不会,因为这不是花她的钱。” 没错,苏黎黎有这家酒吧的一家贵宾消费卡,据说是佟落给的,可以随便的消费,且不用付帐,要不然打死她们三个,也不舍得来这种地方。 “我唱的怎么样?你们也不去给我献酒?”唱完歌,一路跑来的关小优,嘻嘻哈哈。 “不怎么样,污染我们的耳朵,”冉柠嘲笑她。 “讨打!”关小优扑上来,三个人扭成一团,直到她们的空间被几个男人围住。 “小妞,陪哥们喝杯吧?”说话的男人喝的醉熏熏的。 冉柠站起身来,在她们三个人中间,她一直都是大姐大的角色,“滚开!” 男人的目光落在冉柠的脸上,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气质清纯脱俗,顿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啧啧,还别说这三个妞都够正点,今晚老子要玩3P。” “P你个大头鬼,”苏黎黎拿起一杯酒泼了过去。 满脸的酒液激怒男人,“妈的,今天老子非上了你们不可,”说着就挥着脏手过来。 楼上的男人在看到脏手伸向苏黎黎的刹那已经起身,只是才走几步就听到了惨叫声,定睛一看,已经有人先他出手。 “敢动我的女人,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楼下,裴天阳一把拽过苏黎黎,不顾她挣扎的按在怀里。 挨打的男人脸色大变,“对不起裴少,是我们狗眼不识,请你大人大谅……” 裴天阳,裴家的三少,玩劣不羁,素有三浪子的称号,惹到他就等于惹了死神。 乔暮白冷冷看着这一幕,垂着的手暗暗握成拳头,还以为那天在山路上裴天阳救她只是意外,此刻看来并不是那样,原来他们早就暗渡陈仓了。 苏黎黎,你竟然敢耍我,好大的胆子! 几个渣男走了,可是苏黎黎没想到面前又多了个男人,竟然是乔暮白。 看到他的刹那,苏黎黎的第一反应就是慌,特别是此刻她还在裴天阳的怀里,怎么都有种出轨被丈夫当场抓奸的感觉,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少也在?”裴天阳紧箍着苏黎黎乱扭乱动的小身子,笑着和对面的男人打招呼。 乔暮白的目光落在苏黎黎的小脸上,心底的怒意绽放到最大,可是脸上却笑的灿烂无比,“是,裴少英雄救美,好让人感动啊。” “哪里是救美,”裴天阳勾起唇角,“只不过是自己的女人不喜欢被别人碰罢了。” 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苏黎黎想死,而且她也不习惯被裴天阳这个陌生的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搂着,愈发挣扎的厉害,却不料下一秒,耳边响起裴天阳邪恶的声音,“再动,我现在就要了你。” 010谁是谁的破鞋 !-- --> 如此的暧昧,让她耳边嗡响,顿时呆若木鸡,而裴天阳这话看似说给她听,可是控制刚好的声道,恰恰让在座的人都听的清楚。 乔暮白怎么会听不出这话的含义,冷冷一笑,“裴少现在的口味好重啊,居然喜欢玩我穿过的破鞋。” 这话一落音,四周死一般的静寂,只有冉柠恐惧的低低叫了一声,“沫沫……” 苏黎黎的脸如失血般惨白,哪怕在灯光不明的酒吧里,那白也如雪般格外刺眼。 这一刹那,乔暮白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猛然收紧。 “乔暮白,你无耻!” 半天,空气中传来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却是带着恨,一双黑眸里盛满了泪,像是倒满水的杯子,随时会满溢而出。 她承认自己被他玩过,承认自己的不堪,可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羞辱她? 是他不要她的,她已经远离了他的生活,为什么他还要揭开她的伤疤,再撒上一把盐? 乔暮白,你竟然是这样的歹毒? 一股恨意自心间升腾,这恨意也让苏黎黎的脆弱消失,让她变得强大,挺直脊背,她扯起唇角,微笑着迎上他,“乔先生说的没错,我是你玩过的破鞋,可是我再破,还是有人喜欢就够了。” 这次她主动搂上裴天阳的腰,小脸贴上这个男人的胸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晶亮如钻的眸子看着对面脸色暗沉的男人,继续说道,“其实话说回来,乔先生又何尝不是我穿过的破鞋呢?” 这样的场景太出人意料,关小优和冉柠早就慌的不知所已,就连裴天阳也没料到怀里的小女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哈哈……”裴天阳笑的放肆,勾起苏黎黎的下巴,对着她的红唇重重一吻,“哥就爱你这辣味。” 说完,裴天阳冲乔暮白眨了眨眼,“乔少,我要先走一步了,回去小弟定会好好收拾这个小辣椒,让她竟敢和乔少顶嘴?” 一走出酒吧,苏黎黎的腿就软了,她从裴天阳怀里逃开,泪水湿了一脸,“刚才,对不起……”她利用了裴天阳,维护了自己在乔暮白那里最后的尊严。 “你又欠了我一次情,”裴天阳笑着,可是看到她满脸的泪珠,心口却闷闷的。 “有机会,我一定还,”苏黎黎承诺。 “这话是你说的,”裴天阳贴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 黑丝绒的大床上,男人如野兽般撞击着身下的女人,每一下都凌厉极致,他的双手更是毫无节制的揉搓着女人的柔软,似乎要将她扯碎撕烂。 女人强忍着痛意,不敢吭出一声,因为她看得见此刻的乔暮白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吃人的恶魔。 酒吧里的那一幕,米莉全都看在眼里,本来不明白为什么乔暮白不对劲,直到看到他和裴天阳因为一个女人而对峙,才全明白过来。 米莉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可她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在意那个女人。 “啊——” 米莉的嘴忽然被强行捏开,伴着一股腥涩的味道。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米莉从床上起来,衣服已经被撕裂的她,只得打开衣橱,却不想看到满满都是女人的衣服,从款式和颜色来看,就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是的,虽然苏黎黎只在这幢别墅住了三天,可是乔暮白的卧室里已经有她单独的衣橱,甚至她走了以后,他都没有下令将这些衣服清除。 从外套到内衣,每一样都是奢华精致,这让米莉起了嫉意,她同样跟了乔暮白,可是除了在床上他用尽花样的折磨她外,根本没有给她丝毫的特别待遇。 * “苏黎黎,有人找!”自习课上,学校管理员叫她。 同学的目光在这一声后都集中到她这里,苏黎黎尴尬的吐吐舌头,快速的跑出教室,可是当看到面前的人时,却是愣住。 “你找我什么事?”苏黎黎看着面前的女人,想不出她找自己的理由。 米莉淡淡一笑,开门见山,“我是米莉,乔暮白的女人。” 苏黎黎的心狠狠的刺痛一下,脸上依旧平静。 “你想说什么?” 米莉笑靥如花,“也没什么,就是来替暮白给你送点东西,你知道,现在他根本不想看到你。” “我也不想看到他,”苏黎黎的指甲掐痛掌心,才让自己不把痛意表现在脸上。 昨天晚上他羞辱的她还不够吗?居然今天又让他的女人来嘲弄她? “就是这些……”米莉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来。 苏黎黎微愣,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乔暮白那里,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她的清白,可是那东西是这辈子他都还不回来的。 “我已经不需要了,麻烦让他扔了吧,”苏黎黎虽然强装镇定,可是胸口的闷痛还是让她呼吸短促。 “这样啊?”米莉扯开袋子,“那我就替他扔好了。” 说着,她手一扬,袋子里的东西全部被倒在苏黎黎的头上、脸上…… 苏黎黎只觉得眼前一暗,待她扯开时,才发现这些东西居然是……她的内衣和内裤。 “你……”苏黎黎的脸胀的通红。 米莉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样的悦耳,就像是百灵鸟的欢鸣,“暮白说,这些东西能帮你记住是如何张开双腿被他上的……” 苏黎黎的脸如被人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 “滚!”她嘶吼。 米莉似乎并不介意这声怒吼,反而扬起得意的笑,扭着袅袅腰肢走了,只留下一地的狼狈…… 苏黎黎胡乱的装着散落一地的内衣,泪水簌簌而落,她已经一再的退让了,可为什么乔暮白还要步步紧逼? 他究竟要她怎样才会满意? “女人的眼泪应该为值得的人而流,”一块方格手帕横在了她的眼底。 抬眸,看到一张不算熟悉,却也并不陌生的脸,“是你?” “怎么不想看到我?”裴天阳倚着身后的大树,笑的无邪无害。 苏黎黎将手里的衣物尴尬的藏到身后,不自然的撩了把发丝,“不是……”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与这个男人只有两面之缘,不,加上这回应该是三次,可每一次都在她极糟糕的时候。 “我有事找你,”裴天阳看着她眼里还没有退去的泪花,也不再打趣她,于是直奔主题。 “呃?”苏黎黎错愕,她想不出和这个之间有什么事。 裴天阳看着她的样子,撇嘴,“这道上有句话,叫欠下的总要还的,小姑娘你欠了我两份情,别想赖帐哦。” “不会,”苏黎黎连忙否认。 “那就跟我走,”裴天阳说话的时候,手也扯上她的。 温暖的触感,从指尖直击心脏,苏黎黎一惊,连忙抽出,她过激的动作让裴天阳蹙眉,“刚才还说不会,这……” “你还没说什么事?”苏黎黎打断他,紧张已经让她的鼻尖渗出了汗,薄薄的一层,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熠熠的珠光。 裴天阳看着,竟有种想伸出舌尖,一舔而净的冲动,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怕会吓到这个女孩,手伸过来,将她困于大树与自己胸口之间,“做我的老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丝线的性感,蛊惑人心。 苏黎黎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像是傻掉一般,只有一双眼睛扑闪不停,那颤啊颤的睫毛,几乎把裴天阳的心都颤乱了,他再次凑近她,近到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你不回答,我就当答应了。” “啊?不……不行!”苏黎黎这才回过神来。 被拒绝,裴天阳好看的俊脸打结,“你们女人怎么都爱出尔反而?反正你欠我的情,今天必须还。”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强势霸道的让她恍神,似乎在这一瞬间又响起了那个人。 这种无意识的思维让她烦躁,苏黎黎沉声拒绝,“我不会当你的老婆。” 就算她欠他的,可她再也不会用身体去偿还了,因为女人的身心总是无法分割,她在乔暮白身上已经失身失心,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裴天阳的黑眸闪了闪,又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无奈的解释道,“不是让你真当我的老婆,而是要你假装我的老婆,youknow?” NO! 苏黎黎不懂。 看着她如小白兔般无知的眼眸,裴天阳又靠回大树,解释说今天晚上是他父亲六十岁大寿,会宴请各界名流,但有个条件就是必须带着女伴出席,而他没有,所以想借苏黎黎冒充。 听他说完,苏黎黎翻了个白眼,既然是这样,干嘛不说清楚,害她胡思乱想的吓了一跳。 “小姑娘,现在你能帮哥哥这个忙了吧?”裴天阳冲她伸出手。 苏黎黎的手伸了一半,又停住,“女伴就是女伴,干嘛非说是老婆?” 这时,裴天阳仰天长叹一声,“你不知道哥哥行情好,如果不说你是我老婆,今晚我会被那些花痴女人缠疯的。” “啊!哦……呵呵!”苏黎黎笑了,不过笑过之后又补充,“先说好,我是假的,而且只限今天。” 那意思仿佛害怕他会赖她一辈子似的。 她的执拗透着可爱,可也让裴天阳觉得懊恼,“小姑娘,你就是想做我一辈子的老婆,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听到这话,苏黎黎才放下心下来,暖暖一笑,“那我答应。” 011嫉妒的要疯 !-- --> 车上,苏黎黎如坐针毡,因为身上这身礼服让她实在不舒服。 “你身上有虱子?”裴天阳也被她动的心痒,忍不住吼了声。 苏黎黎嘟嘴,“是这衣服上有虱子。” 听到她的话,裴天阳忍不住笑了,刚好到了十字路口,是红灯,他停下来,侧脸看她。 忽的,他的大手横过来,恰恰的落在她凸起的胸口上,她顿时一惊,“你干嘛?” 裴天阳没有回答,反而靠的她愈发近了,甚至整个身体都压上她的,最后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别动,你的胸花歪了。”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 “要吃你豆腐,也不是现在,”他替她说。 苏黎黎的小脸胀红,不习惯与他靠的这么近,脸扭向窗外,却是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乔暮白! 他的车子与他们的几乎并行,车窗降下来,可以看到阳光下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浓重又暗深。 苏黎黎的心咯噔一声,莫明的心缩,仿似很害怕他看到这一切,误会什么似的。 可是想到他给的羞辱,想到米莉对她说的那番话,苏黎黎又忍不住嘲弄自己,他已经厌倦她了,又怎么会在意她和谁在一起? 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坐正了身子,苏黎黎努力不让自己受那个人影响,可是望着红灯的时候,却莫明的感觉这红灯等待的时候太过漫长,她都怀疑是不是坏掉了。 “干嘛崩的像个僵尸?”裴天阳轻轻开口。 “啊?”苏黎黎仍是控制不住的慌乱,然后否认,“我哪有?” “自欺欺人,”裴天阳鄙夷的哼了声。 苏黎黎纤白的手指无助的绞着礼服上的白纱,一时语结,就在这时,裴天阳又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你现在是我的老婆,自然点。” 抬头,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捏了把自己的脸,神色一片自然,这一刹那,苏黎黎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自然的笑笑,而她明显感觉到窗外的目光一片肃杀。 终于变了绿灯,车子启动,也让苏黎黎的僵滞舒缓,这时,耳边却传来车子轰然离地的声音,很响,几乎要刺破耳膜,她不由看去,只见乔暮白的车子如失疯般的冲离他们好远。 这是大街,他这样开车不怕出车祸吗? 苏黎黎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嘴唇都快被咬破了都没发觉,直到耳边响起讥讽的哼声,“你就这么担心他?” “什么?”苏黎黎回头,片刻又垂下眼眸。 黑色的卡宴如失疯的野兽,竟在滚滚车流中杀出一条路来,直到最后消失在苏黎黎的视线里。 乔暮白自己也不知道失什么疯,可是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暧昧不清,他就说不出的恼火。 苏黎黎,你不过是我玩剩的女人! 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嘶吼的长鸣。 “你爱上他了?”许久,苏黎黎耳边轻飘飘的落进这样一句话。 她揪着衣服的手一紧,满是痛楚的眸子对上裴天阳的,“我,我才没有。” 裴天阳的手伸过来,捏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有!” 她爱上他了吗? 这个问题纠结了苏黎黎一路,直到车子停在了裴家大宅。 “今晚你是我的老婆,心里不许想着别的男人哦,”裴天阳扳过她的脸,认真的警告。 裴家的别墅就像是一座古堡,水晶灯在明亮的大理石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彩,红色的地毯蜿蜒一路,不知要深向何方,走在上面,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 苏黎黎被裴天阳揽住腰身,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高温,这样的亲密让她很不自在,只是几次想挪开一些,都被他制止。 不愧是豪门寿宴,苏黎黎一入宴会厅便看到了如云的美女和倜傥富豪,他们个个衣着鲜亮华贵,让人不由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而且苏黎黎很快印证了裴天阳的话,因为她快被那些一双双美眸幻化成的毒箭给射穿了。 这一刻,苏黎黎忽的后悔了。 “裴天阳,我,我现在可以走吗?”她很想转身而逃。 这话才一落音,搂在她腰间的手顿时又收紧一些,“临阵脱逃,老婆你想害死我吗?” “可是……”苏黎黎想说她实在承受不了这么多女人的目杀。 “她们可都是蜘蛛精,你走了,死的就是我了,”裴天阳紧贴着她的耳边,低语,这样的姿势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暧昧又亲密。 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走不了,苏黎黎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那个人。 一身的黑衣,哪怕整个宴会厅的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似乎也照不亮他,他手里握着酒杯,与一位年龄稍长的人聊着什么,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想到刚才在路上他如疯子开车的狠戾,苏黎黎的掌心都不由渗出冷汗来。 不能与他打照面! 蓦地,苏黎黎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只是这个想法还没落地,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已经转身,那一双如黑琉璃般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脚步是僵的,身子是硬的,可她还是被裴天阳拥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没想到乔先生也能来,真是万分荣幸,”最先开口的是裴天阳。 乔暮白勾了勾唇,浅浅一笑,“裴老的寿宴,我怎能缺席?”说着,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苏黎黎,片刻却是沤出火来。 只因她身上的衣服…… 胸口两片薄纱如同虚设,几乎将她如玉的丰盈完全暴露出来,还有那让人发疯的浅浅沟壑……根本不如不穿! 该死!她竟然敢穿成这样出来?这个女人竟如此的不知廉耻吗? “天阳,这位小姐是?”就在这时,裴母走过来打量着在儿子怀里的女人。 裴天阳宠溺的目光自苏黎黎脸上划过,“妈,这是你未来的准儿媳,她叫沫沫。” 咔嚓一声,空气传来骨骼破碎的声响,苏黎黎心一颤,不由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此刻正一脸寒霜。 “裴……天阳,”苏黎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也顾不得面前的老人是裴天阳的母亲,她急忙将手从裴天阳臂弯中抽出,“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回应,便匆匆转身而去,却不知道这一旋转,让她整个欺霜赛雪的白皙后背赫然展露在众人眼底,从肩滑下的优美弧线一路蜿蜒到她微翘的臀,甚至能隐隐看到臀部的弧线…… 乔暮白只感觉一阵火冲向头顶…… 苏黎黎走的很快,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的生疼。 明知道自己与那个男人已经没有瓜葛牵扯了,可是看着他,她还是无法当作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沦陷也罢,反正她就是受不了他的那种眼神。 掬起冷水,对着自己的脸扑了几把,胸口的郁堵似乎才减轻一些,可是随之而来的隐隐痛意,却如密集的针扎在了心上。 今天她真不该答应裴天阳来这里,想着,苏黎黎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讯:身体不适,先走一步,抱歉! 短讯发送成功,苏黎黎理了下被水打乱的发丝,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只是下一秒就被一道猛力扯入了一个暗角。 她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紧抵着自己的男人,“你……” “苏黎黎你真不要脸!”开口,乔暮白就是骂人。 心里本就又疼又委屈,此刻听到这样的话,苏黎黎一个没忍住,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可终是没有,她知道自己的眼泪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只代表懦弱,只会让他更看不起。 “我要不要要脸,那是我的事,似乎与乔先生无关吧?”她四搏千斤的回了过去。 乔暮白的眼底有火星在跳动,眸子暗深的像是要吞人的黑夜,但只是片刻,就看到他的眉眼生动起来,让人心悸的笑意从眼底缓缓流出,“苏黎黎你有种,敢跟我叫板了?” 这样的他陌生而可怕,苏黎黎心头一颤,“我没有,是你一次次羞辱我。” 她看着他,一双晶亮的眸子写着委屈和倔强。 忽的,他的手捏起她的下巴,俊美的脸向她压近,“是你一而再的出现在我面前,还故意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敢说没有,嗯?” 他的话让苏黎黎的小脸胀红,这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这个世界不是他的,凭什么他不让她出现? 见她不语,乔暮白冷哼了声,目光掠过她胸口单薄的布料,想到她后背旖旎的春光,他又怒意翻腾,“你现在风骚的可以,既然那么喜欢卖弄,干嘛不脱光了?” 说着,他大手一伸,苏黎黎胸前那两片薄纱在他的掌中,如同纸片被扯的粉碎…… “乔暮白你干什么?”苏黎黎慌乱的护住自己。 看着她面对自己的惊悚,想到刚才她和裴天阳的暧昧亲密,乔暮白眼里的寒意结冰,“你和他睡了?” 又是一个毒句,直剜她心。 苏黎黎收紧护在胸口的手指,冷笑,“是!” 他结了冰的寒眸在听到这一个字后,顿时又喷出火来,“他比我强?” 心尖的痛意让她想哭,可是她不能,苏黎黎拼命绽出灿烂的笑来,“当然,他比你强上百倍千倍。” 看着她比那春花还美灿的笑,乔暮白有种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他忽的一个倾身,将她柔软的身子挤压在冰冷的墙壁上,“你找死!” 说完,他的唇狠狠的欺压上她的…… 012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 --> 苏黎黎先是呆愣,接着就是剧烈的反抗,可是却换来他更紧的钳制,还有更深更凶猛的吻。 那样的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下去。 口中漫起浓重的血腥味,一路直达心底,让苏黎黎涌起做呕的冲动,她猛的将他推开,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乔暮白失控的情绪似乎才缓过来,心里的滋味陈杂不明,却是仍口气不善,“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就别怪我!” 那样的语气,带着极度的厌恶,像是她的出现污染了他的眼睛一般。 身后的门打开又关上,苏黎黎也在这声响之中,全身失力,身子跌了下去。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她已经一再的躲着他了,可他为什么还步步紧逼,最后还要把责任全怪在她的头上? 裴天阳收到苏黎黎的短讯,就往宴会场内看去,果然,场子里除了苏黎黎不在,似乎乔暮白也不见了。 该死! 他撇开正谈话的人,向着会场外走去,恰好与回来的乔暮白碰个正着。 “她呢?”裴天阳语气不善,一双黑眸透着关切和着急,而这样的神情更加的让乔暮白烦躁。 他冷冷一笑,“裴少,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乔暮白,”裴天阳的一颗心如被油煎,看到他如此阴阳怪调,对苏黎黎更加的不放心起来。 “如果没别的事,乔某先走一步,我还没给裴老祝寿呢,”说着,乔暮白已经迈开步子。 裴天阳的拳头紧握,擦身而过时,乔暮白感知到了他的怒意,却是淡淡一笑,“裴少不要耽搁太久,做为裴老的心爱之子不出席寿宴会惹他老人家生气的。” “乔暮白我今天正式告诉你,沫沫是我的女人,以后你离她远点,”蓦地,这句话脱口而出。 乔暮白走动的步子一顿,但稍瞬就重新抬了起来,不过也有话摞下,“这话你还是说给她听吧,让她没事少在我眼前晃悠,对于玩过的女人,我不会再有兴趣。” 苏黎黎站在走廊那端,她从洗手间出来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她早就被伤的千疮百孔,可是乔暮白最后的话还是犹如往她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痛的和血扯肉。 回头,裴天阳看到倚着墙壁摇摇欲坠的她,心紧缩的疼。 “沫沫,”他跑过去,将她颤微微的身子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闭着眼,她不想再看见眼前的一切,声音脆弱,却是无比坚决,“带我走……” 夜色浓郁的如同谁不小心泼了墨,连同着人的心也一同浸黑,裴天阳站在窗前,望着大床上睡着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大概是连梦都是痛的,她的眉心紧紧的锁着,像是锁住了他的心。 虽然他们才接触过三次,可是莫明的,他就对她产生了疼惜,裴天阳素来不受感情牵绊,可是这次似乎不同了。 他向她走近,正好她委屈的抽搐了两下,伸手握住她的,然后贴向自己的面庞…… 沫沫,既然姓乔的不懂珍惜你,那么换我好不好? 唇不由吻上她的指尖,一根一根都觉得美好,虽然乔暮白那些话让他知道苏黎黎绝对不可能还是完璧,可是在裴天阳心里竟没有一点点她被弄脏的感觉,反而觉得她无比圣洁,就像是白雪一般。 心底的情感一旦被证实,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吻着吻着,就动了情,似乎想要更多。 都说女人的身心是合一的,是不是他要了她的身子,那么她的心也会有一天停在他的身上? 裴天阳不是君子,这样想着,吻也落了下去,落在她的唇上…… “启奏女王——”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响起异样的声音,惊的裴天阳一颤,而苏黎黎也已醒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头一慌,“裴天阳你想干什么?” 她护着胸口,一副绝对排斥的模样。 看着她如此警觉,裴天阳心头涌起苦涩,如果把他换成乔暮白,她的反应定不会如此强烈吧? 虽然并不清楚她和乔暮白之间的事,可是他看得出来,她爱那个男人。 “非礼你啊,”裴天阳短暂的失落后,又换上痞痞的坏样。 “你……”苏黎黎刚想骂他,却发现他是在开玩笑,最后翻了个白眼给他。 “我又不是柳下惠,不会坐怀不乱的,”裴天阳又说,而且说着脸又贴了过来,几乎压上她的。 虽然知道他在逗自己,可是当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苏黎黎还是慌了,“你,你别乱来!” “我就乱来,你能怎么着?”裴天阳其实想试探她。 可是这句话却让苏黎黎变了脸,“裴天阳,你如果真敢那样,我会死!” 她说的很认真,认真的让他受伤。 裴天阳摸了摸鼻子,撤开身子,冷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放心,我对你这样的飞机女没兴趣。” 眨了眨眼,苏黎黎似乎明白什么,低头看到自己被撕烂的礼服正堪堪的挂在身上,几乎让她春光外泄,她慌忙遮住,却是恼火的回他,“飞机怎么了?飞机至少是真材实料,不像那些波霸都是假货!” 她玩笑的话又把裴天阳逗笑,“话是没错,可是男人还喜欢波霸……要不,明天带你找地方把你的小笼包也变大点?” 听到他把自己的那里形容成小笼包,苏黎黎的脸腾的红了,“裴天阳你不要脸,你……” 被骂的男人摆出无辜又受伤的样子,“喂,你讲点理好不好?这个话题可是你先说的。” 好吧,苏黎黎自认说不过他,只能闭嘴认输。 突然的沉默,让两人都不自在起来,裴天阳看了她一眼,换了话题,“本指望让你帮忙,结果倒好,弄个临阵脱逃,我可警告你,这次人情不算,你仍然欠我的。” 苏黎黎知道自己不对,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 听着她的铃声,裴天阳皱眉,“就你还女王?女婢还差不多……” 懒得和他再斗嘴,苏黎黎接起电话,才接通,关小优连哭带叫的声音传来,“你死了啊,怎么才接电话?冉柠,冉柠又被苍溟带走了……” 苏黎黎腾的从床上跳起来,感觉到礼服滑落,又连忙蹲下身子,并推开裴天阳的身子,不让他看自己,“怎么会这样?” “你快来吧!”关小优这次是真的哭了。 挂了电话,裴天阳已经给她递过了衣服,这是在给她选礼服时,他顺手多要的一套比较正统的服装,苏黎黎也没有多想,去了卫生间换好就要走。 “我送你!”裴天阳知道事情紧急,也没来及问具体的事,只想在路上再说,可谁知他刚一上车,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裴老爷子突发心梗住进了医院。 这样的事,苏黎黎万万不敢耽误,便让裴天阳走了,自己打车去了关小优说的地方。 只是,苏黎黎并没有想到那里竟是苍溟的住处,掩在苍葱的树木之中,再加上是黑夜,让人想到了冥宅,不禁汗毛倒竖起来。 关小优看到苏黎黎,如同见了亲人,指着紧闭的铁艺大门哭诉道,“柠柠就在里面,是那个男人带她进去的,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苏黎黎咬了咬唇,对于苍溟她还是有印象的,那样一个面容含笑实则心里藏刀的人,比这漆黑的夜还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不管如何,她也不能眼看着冉柠身陷狼穴而不顾。 “怎么办?佟落又不在……”关小优也想到了上次,可是现在佟落联系不上了。 苏黎黎不是那种遇事就慌的女孩,尽管现在她的心犹如烧开的水滚沸不已,可她头脑还是冷静的,“小优,现在只有靠我们了。” 她想了一圈,没有人可以找,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个人,她再也不会求他了。 一会的功夫,高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是报警的声音,因为苏黎黎和关小优正试图翻越这座大门。 “辛小姐,”突的有人叫她。 透过夜幕看过去,只见大门不远处站着个男人,黑色的衣物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锐利,带着让人心颤的寒光,就如同长年行走在山间野林的豹子,是那种习惯于控制一切的眼神。 这个男人的危险,远比上次见过的还要厉害,苏黎黎不禁全身一颤,险些没有抓住铁门摔了下去。 “没想到乔少的女人竟然还有如此本事?不过这高度还真是让人担心,你可注意点,要是摔下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苍溟的笑要夜色中惑人眩目,可是苏黎黎听得出来,这是讥讽。 听到乔少两个字,苏黎黎的心还是会疼,但只是一瞬,她知道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谁? “冉柠呢?我要见她!”苏黎黎直接道明来意。 只是还没听到苍溟的回答,苏黎黎就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两道强光射过来,如同两把利剑刺破了黑夜—— 回头,她寻着光看过去,只见乔暮白正从车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那步履却是一下下踩在苏黎黎的心尖上,手一抖,她整个人失重,跌了下去—— “沫沫,”关小优吓的尖叫。 013她以死相逼 !-- --> 没有像小说或电视里写的那样,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她,苏黎黎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顿时疼的她骨头都好像裂开了。 一双黑色的皮鞋落在她的眼底,锃亮的哪怕在夜色中也让人恍眼,不用抬头,苏黎黎也知道是谁? 只是他怎么来了? 苏黎黎想到他在晚宴上说的话——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偏偏这才几个小时,他们又相见了! 是命运捉摸,还是他们太有缘? 不过就算有缘,也是孽缘! “沫沫,你没事吧?”关小优从门上跳下来,蹲下身子上下打量着苏黎黎,一张小脸已经吓的惨白。 苏黎黎摇摇头,努力抓着关小优想站起来,无奈摔的太痛,她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逞能!”讥讽的两个字从乔暮白口中溢出,他却没有伸手,而是从她身边走过。 他不会心疼她,苏黎黎是知道的,可是当他真的如此淡漠的走过她的身边,她的心还是委屈的疼了下。 “冉柠呢?”她借着关小优的力量终于站了起来,然后问向苍溟。 苍溟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唇角扬起,“乔少,你说该怎么处置私闯我地盘的人呢?送局子,还是送进银林?” 二十分钟前,在苏黎黎出现在苍溟别墅的那一秒,苍溟就把电话打给了乔暮白,他几乎如疯似的赶来了。 她有胆识,在她第一次敢只身去银林见他,他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深更半夜的,她竟然敢翻门越墙的闯苍溟的地盘,如果苍溟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个女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乔暮白暗暗握紧了拳头,虽然心里清楚苍溟的问话不过是故意试探,但仍为她的胆大枉为而生气,冷哼一声,“这是苍少的事,一切自然是随你。” “呵呵,好!”苍溟冷笑。 苏黎黎摔的不轻,每走一步身子都像是散开了,他们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可这并不影响她要救冉柠的心,终于艰难的走到他们面前,“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我现在要见冉柠!” 她的豪气让苍溟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难怪乔暮白会看上,他扬了扬唇角,“当然,要不然也对不起你爬门挨摔是不是?” 阴险的男人,居然嘲笑她! “你凭什么绑架冉柠,我们可以告你,”关小优也不是省油的灯。 乔暮白看了她一眼,果然物以为聚,人以群分,苏黎黎也就配和这样的女人做朋友。 “绑架?冉柠没告诉你们吗?她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有必要绑架她吗?”苍溟的话犹如炸弹,让关小优和苏黎黎呆呆的相互看了两眼。 “未婚妻?”苏黎黎自然不信。 “辛小姐不信吗?那你自己去问她好了,”苍溟说完,转身对跟着的女佣说,“带这两位小姐去见冉小姐!” “是!”女佣恭敬的引路。 身后,乔暮白的目光始终盯着一瘸一拐的苏黎黎,这个死女人,看这样子肯定是摔的不轻! 他的心不由的因为她而疼了一下! “怎么,心疼了?”苍溟唇角微翘,笑得意味深长。 乔暮白微顿,收回眷恋的目光,骄傲的勾了下唇角,“心疼,她也配?” 楼上,三个女人的哭声连成一片,在这夜色中格外的凄凉,苏黎黎无法想像冉柠受了怎样的虐待?全身的衣服破的根本遮不住满身的吻痕,嘴唇也肿的噘起,一双眼睛哭的像是核桃,手腕和脚腕都是明显的勒痕。 不是不知道有变态的男人喜欢那样,可是看别人是一回事,现在看着自己的亲姐妹遭罪又是另一回事! “他怎么能这样混蛋?我们去告他,”关小优哭的稀哩哗啦。 苏黎黎只是掉泪,并没有说什么话,要告苍溟这样的男人谈何容易?上次虽然让佟落调动了警察,可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可苏黎黎有种预感,那一定和他带警察扫乔暮白的场子有关。 有些人注定是她们惹不起的,就像是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不要惹他,”冉柠终于停止哭泣,缓缓的开口,“他就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恶魔,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以后也无所谓了。” 这一刻的冉柠望着窗外,那黑眸里沉寂着让苏黎黎都捉摸不透的深意。 “柠柠……”苏黎黎终是担心。 冉柠握住她的手,“沫沫,千万记住不要惹他。” 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答应?光是看着冉柠的伤,苏黎黎就能想像她受了怎样的虐待?如果苍溟只是想要冉柠的身子也就罢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虽然乔暮白也毁了她的清白,可至少他没这样变态的对过自己。 蓦地,苏黎黎对那个男人竟多了丝好感。 乔暮白…… 一个念头从苏黎黎脑海中闪过,警察动不了苍溟,那么乔暮白呢?是不是他可以帮着冉柠离开苍溟这个恶魔? 虽然苏黎黎知道要乔暮白出手帮助自己的好朋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是苏黎黎还是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 楼下。 两个俊美的如同妖孽的男人,各自手里执着一杯红酒,晶莹剔透的杯子,在他们修长的指尖就如同被打磨过的钻石,在灯光下一摇一动都格外恍眼。 空气中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很轻脆的一声,尔后听到苍溟开口,“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个女人我可以不动,但也仅此一次。” 乔暮白不说话,只是轻轻抿了口酒。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苍溟又说,“难道非那样的容颜不行?” 霎时,乔暮白的瞳孔收紧,眸光也似寒冰般冷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苍溟浅笑,“我只是想提醒你,阮碧盈已经离开你的世界很久了,而你也该放开了。” 腾—— 乔暮白起身,“下次不用通知我,她要是再胡来,你直接处理。” 这句话似乎不着边际,可是苍溟知道他是故意岔开话题,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能面对那个事实,哪怕只是她的名字,就足以让他失控,看来乔暮白的痴情真是名不虚传。 “啧啧……”苍溟将乔暮白重新按着坐下,然后又给他们分别续了红酒,话锋一转,“看来楼上这丫头有两把刷子,居然让乔少也动了气,动了心,只是你家老太太容得下吗?” 如被人用针戳到了痛处,乔暮白的脸骤然又阴了几分,“动心?你未必太抬举她了,不过是我玩腻了的女人,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向天借了胆,连你的狼穴也敢闯?” 见乔暮白还嘴硬,苍溟放肆的笑了起来,“好,你嘴硬,不过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我可听老太太说下周要为你订婚!” 乔暮白的黑眸一抬,那长睫如受惊的蝴蝶陡然间起飞,“别告诉我,要和我订婚的女人是你堂妹?” “嗯哼!”苍溟嘴一呶,一副很不幸,被你猜中的样子。 乔暮白捏着杯子的手明显用力,最后骨头都凸了出来,可是脸上的笑却是极其灿烂,“那个女人就算是脱光了爬上我的床,也要看我有没有心情,再决定玩不玩?” 对于这样的话,苍溟显然不悦,“怎么,我们苍家的女人就这么不入你眼?” “苍少,你该知道我的…….”乔暮白放下杯子,然后看向楼上,“让那个女人下来。” 苏黎黎被叫了下来,在看到乔暮白的刹那,她的腿还是不由的颤了下,但她仍走到了他的身边,在她做了决定以后,似乎命运的舵已经又不由她掌控了。 她的主动贴近,倒让乔暮白的怒意少了些许,但并不代表他不生气,“苏黎黎你有什么样的天胆,连苍少的地盘也敢闯?” 听到这样的话,苏黎黎唇角动了动,“我没有天胆,只是我可以为自己的朋友去死!” 这样的话带着重力直击乔暮白心脏,“好啊,那你怎么不替她死,或许你死了,你的朋友就能得救!” “这话是你说的!”苏黎黎像是抓住了重点。 乔暮白显然没料到她会抓住这句话,可是话已出,又不能收回,哼了声,“你敢死吗?”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玻璃杯被敲碎的声音,而这只杯子正好是乔暮白才用过的那只。 刹那间,只见那带着尖锐边棱的残垣已经抵在了她薄如蝉翼的脖颈上,一双黑眸迎着他,并没有丝毫怯意,反而在这一刻无比的璀璨起来,像是这满室的灯光都落进了她的眼底,“乔暮白希望你说话算数!” 话毕,她的手用力一抵,只见一串嫣红的血珠腾时就滚落了下来,滴在她脚下雪白的地毯上,犹如冰天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乔暮白的双眼被这血色刺的生疼,手几乎就要伸出去了,可终究没有,那样只会让她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她的心思,这一刻,他似乎看透了。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逼他去救自己的姐妹,这个女人不是拿她在赌,而是拿他对她的不舍去赌吧? 乔暮白第一次有种被人掌控,却无力挣脱的感觉。 014和他谈条件 !-- --> 一边的苍溟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双黑眸敛起,脸上的怒意浓重,“辛小姐你这招以死相逼过了吧点,就算你下一秒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放人,因为冉柠是我的女人,我要娶她!” 听到这话,苏黎黎的脸如同失血般的快速白了下来,她看着乔暮白的目光转向苍溟,俏丽的小脸忽的莞尔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俏皮却又绝决的俏丽,“那就让我的尸体留在这里,算是送给苍先生和柠柠的新婚贺礼吧!” 她的样子落在乔暮白眼底,他的手刚伸出去,就看到她眼眸一闭,按在颈间的手忽的用力—— “沫沫……”乔暮白出口的声音已经变哑,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 空气中清晰传来血管被划开割裂的声音,还有鲜血汩汩而落摔碎的声响…… 苏黎黎的目光重又看向他,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甚至唇角的笑从来没有这么艳丽过,“乔暮白,希望你这次……说话算话……” 再也没有了力气,仿佛她身体里的所有水份和热度都随着血的流失而渐渐消失,她很想一直这样站着,可双腿还是软了,软软的倒了下去…… “苍溟,你混蛋!”在她身体倒地的时候,乔暮白才觉得害怕,伸手将她软弱弱的身子接住。 这一刻,他才发现她是那么的轻,比离开他时又轻了很多,此刻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片羽毛。 他的心却在这样的份量下沉沉的痛了起来! “快通知医院……”乔暮白低吼。 苍溟还在望着白色地毯上的血迹发呆,他没料到这个小女人真的会刺向自己,哪怕他一个经历了无数杀戮的男人,在对自己动手时都还是会犹豫,可她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不同,怪不得乔暮白会对她动心。 医院里。 苏黎黎躺在四处都雪白的病房里,更衬的她肌肤赛雪一般,她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但失血过多,还是要静养。 缓缓睁开眼,脖子上的伤口被牵动,疼的她吸气,她当时是哪来的勇气,现在想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真的好痛,说不定还会留下伤疤?那以后恐怕她都没办法再穿低领的衣服了。 女人毕竟天生爱美,此刻,苏黎黎竟担心这个,手也不由抚上了脖颈,只摸到厚厚的纱布。 “现在知道怕了?”清冽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吓的苏黎黎一颤。 沙发上,乔暮白坐在那里,高大笔挺的身影隐在光线之后,不甚清明,可哪怕如此,他依旧是那样的迷人,即使此刻五官冰冷生硬,也都好看的过份,让人不由的喜欢。 大概不知何时,她就是这样喜欢上他的吧? 苏黎黎心口一抽,疼的像是被劈开了两半,她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在病房里寻找,可是除了他,并没有多余的人。 “冉柠呢?”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好朋友。 眼前的光一暗,乔暮白走了过来,身子俯下,他看着她,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眸蕴藏着太多的情绪,让她根本看不清。 “你管好自己就行!”出口的声音那样的冰,没有一丝丝感情。 “可你答应我的,”苏黎黎可不想自己白流了这么多血。 他的脸又下压几分,几乎贴上她的,“我说的是你死,才会救你的朋友,可你没死!” 那么薄情的话,如此的没有感情,噎的苏黎黎腾时像被人卡住了喉咙。 “收起你的那些自以为是,以后给我乖乖的,”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为她拂开额头的刘海,那动作如此轻柔,可是只有苏黎黎知道他的手指是那么的冷。 “那我就再死一次,”苏黎黎仍不甘心。 乔暮白起身的动作顿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完全不顾脖子上还有伤,眼神冰冷,“再敢造次,我让你的朋友都给你陪葬。” 已经有一个冉柠不幸了,她怎么能再害关小优,苏黎黎这一刻还是怕了。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苏黎黎就被接出了院,她如同被抓到笼中的小鸟,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又被带回了乔暮白的别墅。 “乔暮白你什么意思?”晚上,她终于等他回来,他要问个明白,她已经是被他厌倦的人了,怎么又把她带回来? 他似乎已经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没有丝毫惊讶,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回道,“我觉得有必要再调教调教你,免的以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跟着他叫嚣,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跟着他来到了浴室。 乔暮白忽的停下,苏黎黎撞了上去,撞在他脱的赤光的胸膛上,高烫的热度惊到他,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脱的全身只剩下一条小裤裤。 意识到了危险,苏黎黎想逃,可是身子已被他用手臂固定在其中,“站在我的地盘上和我说无关,女人你是白痴还是笨蛋?” 苏黎黎比他矮很多,现在头顶抵着他的下巴,她的视线范围都在他胸口的位置,可以一眼看到他胸口的两枚红果,还有那如小方格般紧实的腹肌。 这个男人有着黄金般的身材,就连那肌肤也如蜜釉,苏黎黎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口干舌燥。 她连忙挪开视线,看向他身侧的空白,“你不要耍无赖,赶紧放我走!” 苏黎黎知道自己纠缠不过这个男人,而她也不想和他纠缠,之前他给的羞辱,还有那个米莉的话,她可是都记在心里。 “走啊,又没人拦你,”乔暮白冷笑,可是手已经攀上她的腰,隔着衣服揉搓着她腰间的软肉。 她真的瘦了很多,现在手里的肉感不足,骨感却有余。 “这么瘦,是没男人疼吧?”他的唇贴向她,呼吸喷在她颈间的敏感上,“还是裴天阳对你不够好?” 苏黎黎被他的呼吸弄的不舒服,身子扭动,却不知磨蹭之间蹭的乔暮白起了火,他一把按住她,“别乱动!” 这样一按不要紧,让他紧实的胸膛正好压在她的胸口的绵软上,那如棉花般的触感,舒服的让他喟叹。 苏黎黎动弹不得,而且也不敢乱动,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小腹处有根铁杵般的硬物正抵着自己,可是这样放任下去,定是不行,这个男人的狼性,她是再清楚不过。 张嘴咬在他赤着的肩膀上,很用力,只想他松手。 牙尖磕着肌肤,细细的疼如同虫咬,可更多的还是酥麻,更加刺激了乔暮白已经沸腾的血液,他大手立即掐住她的身子往上一提,将她横跨了自己的腰间,一双大手隔着衣服覆上了她的柔软…… 这一刻,乔暮白不得不承认,他贪恋她的这副身子,似乎只有这副身子才能安抚他燥动的渴望,只有这副身子才能勾起他本能的渴望。 她离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他又变得急不可耐,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给予的。 隔着衣服揉搓了一会,显然他已经不满足,大手撕开她的衣衫,让她和他一样赤呈相对。 扣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声响惊动苏黎黎,她慌的去阻止,“乔暮白你住手,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的动作停住,黑眸却是盯住了她的,“是么?那么我现在就让它有关系!” 他双手一用力,她护在胸口的小手就被挪开,而且还固定在头顶,这样的姿势让她几乎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面前,雪白的柔软包裹在深V的蕾丝胸衣下,纯黑与纯白的对比更加刺激人的眼球,美的让人触目惊心。 乔暮白腾出一只手,轻易的就解开她胸衣的搭扣,顿时她胸口的两只小白兔如遭大赦的弹跳出来,特别是那两颗红果还颤了几颤,这一切顿时让乔暮白的呼吸都沉了。 低头,他吻了下去,那白嫩的肌肤滑腻而柔软,如同牛奶布丁,那红果含在舌尖如同吮了颗樱桃,磕硌的他舌尖酸酸的…… 苏黎黎的身子早就熟悉了他的手法,他这样的亲吻和抚摸,让她已经再也僵硬不起来,甚至她不咬住唇,那让人羞赧动情的低吟差点就脱口而出。 这样下去不行,可她又阻止不了他。 苏黎黎已经预感到什么…… 不过她这个身子早就在他的玩弄下破败不堪,再多给他一次也无所谓,可是她还是想争取点什么。 “帮我救冉柠,”她颤着声音开口。 这句话让他的动作停住,如墨染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敢在这种时候给他提条件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 “如果我说不呢!”他冷冷开口。 “那就不要碰我!”苏黎黎很是坚决。 下一秒—— 砰的一声,是硬物跌在地上的声音,苏黎黎被他甩开,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全身裂开一般的疼。 “给我谈条件,女人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乔暮白真的火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怄火。 苏黎黎撑着地站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想凭这我副身子,应该还能找得到男人帮我!” 她说完,冲他温婉一笑,转身就要走。 015主动取悦他 !-- --> 乔暮白眼前闪过裴天阳吻她的画面,闪过她这样一副娇媚模样躺在裴天阳身下承欢的情景,刹那,嫉火烧毁了一切。 他一把将她要闪出浴室的身子拽住,然后强行拉了回来,狠狠的按在墙上,“我帮你救那个女人可以,但你要取悦我,做我的女人。” 他不想只仅仅要她这一次,他要她的长久,他不想她从他的床上离开,再上别的男人的床。 大概是男人的心理做怪,哪怕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喜欢被别人碰。 苏黎黎对上他的黑眸,流转的眸光里带着对他的不信任,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骗她了,她才不要上当。 该死! 这个女人居然敢怀疑他? 苏黎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除非你现在打电话……” 这绝对是趁火打劫,可是却打的他心甘情愿,乔暮白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女人,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苏黎黎一笑,却是包含着苦涩,“这还要看乔总救不救得出我的朋友再说?” 刚才是打劫,这会又是挑衅了? 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能将他逼到死角,却无法还击! 电话接通,苍溟慵懒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什么事?” “冉家那丫头你玩够了没有?”乔暮白很直接,现在的他是欲火焚身,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好好的泄火。 那端的人沉默,似乎对于乔暮白话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乔暮白又说了句,“别告诉我你真的看上她了?” 又是几秒的停顿,之后,苍溟低沉的笑通过电波传过来,“乔,你这半夜发什么神经,怎么关心起我的女人来了?” “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负责找,”乔暮白边说边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只见她的耳朵都快竖了起来。 电话那端再一次的沉默,稍后,苍溟再开口的声音严肃很多,“乔暮白,我们向来井水不泛河水,各玩各的,这次你似乎违了规矩。” 乔暮白的手指抚上苏黎黎的小脸,才发现她因紧张而冰冷,却是摸着格外的舒服,他唇角一扬,“阿苍,这次算我不对,但是冉柠我一定要保!” “你不会是为了那个姓辛的女人吧?”明知道如此,苍溟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遂后又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冲冠一怒为红颜?” 乔暮白的手指落在苏黎黎的红唇上,上面还沾着水渍,像是在说着刚才他吻她时的缱绻,他对电话的那端的苍溟说,“是兄弟,就成全我这一次。” “我成全你,可谁又成全我?”苍溟阴阴的反问。 “苍溟……”似乎没料到这次他竟如此难说话,“冉柠应该不对你的胃口吧?” “可她欠我的……” “都算在我头上!” 又是沉默,片刻,苍溟在那端吐了口气,“可是,我对她还没玩够!” 对于这样的回答,乔暮白皱眉,他的手指从苏黎黎的唇下滑到她性感的锁骨,声音微沉,“你不会是对她产生了兴趣,舍不得了吧?” 乔暮白没有看到电话那端的苍溟,在他这话之后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 “半个小时后,我的车子会去接人,”乔暮白开口,平静的声音已经不是商量,更像是陈述。 “乔暮白……”那端的苍溟出声。 “欠你的人情,将来我会双倍奉还,就这样!”不再给苍溟开口的机会,乔暮白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番对话听起来很轻松,可是苏黎黎紧张的连呼吸都停了,后背更是一片冷汗,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冉柠真的能回来?” 乔暮白搂过她,用新长出青须的下巴扎着她柔嫩的小脸,“你不是听到了吗?” 是,她听到了,可还是不敢相信。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乔暮白谢谢你!” 太激动,完全忘记了她的这个动作多暧昧,而且她上衣的扣子都被扯掉,她这样一搂他,就又将胸口的春光都露出出来。 乔暮白看着她的丰美,喉头耸动了几下,声音变哑,“我兑现了承诺,是不是现在该你了?” 想到刚才他说的要她取悦他,苏黎黎的小脸霎时飘起了红云,“我,我……” “你要是敢反悔,我绝对掐死你,”乔暮白以为她又在耍他。 “不是,”苏黎黎连忙解释,“我,我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很低,细若蚊蝇,却是缠住了乔暮白的心,他记起了和她在一起的第一晚,她是如何生涩的,如果不是他给她下点药,完全看不到她妖娆的另一面。 不过,今晚他不会给她下药,他要看到原始的她为他一点点动情。 “我教你……”他轻轻开口,“先从接吻开始……” 说完,他按着她的头压向自己,然后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肩膀,胸口…… “用舌尖吻我,”他衔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诱导。 按着他的指示,她轻轻探出舌尖,没有章法的在他的唇上轻舔,如同羽毛般的轻柔,让他一下子就悸动起来,他嘴唇轻启,引导着她的舌探入他的口中,然后再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她在这方面真的很笨,完全没有了之前与他斗嘴的尖牙俐嘴,可是他却兴奋的不行,甚至几次差点都忍不住要反客为主了,可是他又喜欢极了她这种青涩的模样,特别是她的舌头与他的缠在一起时,他便有种此生相融永不分的感觉。 苏黎黎吻的舌头都软了,才稍稍离开他一些,绯红的小嘴微张,喘着粗气,如同缺水的鱼,一双黑眸看着他,似在向他求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把刚长出青青胡须的下巴贴到她的唇角,眼神冲她示意继续,苏黎黎只觉得扎的不舒服,可又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可是再往下就到了他的喉头,高高的耸起,像是平原之中突然凸起的山丘。 只觉得那里高,她觉得吻有些费力,于是伸出舌尖去舔,却不知这是男人全身最敏感的区域之一,再加上她这样的动作,乔暮白几乎不能已。 他的头仰高,向她贴的更近一些,鼓励着她继续下去,渴望她亲吻的时间再久一点,不要太快离开。 苏黎黎接收到了他的信号,舌尖勾舔的更加卖力,很快,乔暮白就支撑不住,伸手勾住了她的腰。 她惊的要躲,却被他按在了胸口,浑哑干燥的声音响起,“继续……” 她愣住,就听到他又说,“像我吻你那样吻我……” 他吻她那样? 可是,他的好小…… 只是这样的话,苏黎黎只敢在心里说,要是被他知道她竟嘲笑他,那她的下场会很惨! 他的手掌控着她吻的速度和路线,苏黎黎的唇又移到他的小腹…… 腾时,他的欲火也被烧到了最旺! 哪怕明知这一切只是她的讨好,是为了另外的人,可还是成功的将他的渴望激发到极致。 痒…… 酥…… 还有麻…… 这个女人的吻施了魔力吗?竟让他有种想让她一直吻下去的冲动,可是他又担心会伤到她,按在她双肩上的手一紧,将她提起,“停下!” 突然的冷呵,吓的她脸色一片煞白,甚至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 看惯了她冷静自持的模样,这一刻的她还真是让他心动,乔暮白捧住她的小脸,开口,“把衣服脱了,全部脱掉,一件都不许留!” 这样的话让苏黎黎觉得羞辱,楚楚的双眼即刻蒙上一层水汽,“你说的让我主动,干嘛要求我脱衣服,该脱的时候,我自然会脱!” 她的倔强又上来了,让他一惊,就在这时,她赌气似的将堪堪挂在肩头的衬衣脱下扔掉,然后去拉自己的牛仔裤…… 一会的功夫,她就如个新生的婴儿一般裸呈在他的眼底,肌瓷肤白,刺的他眼睛都痛了起来。 乔暮白连呼吸都困难了,他长臂一捞将她拽过来,“既然是你主动,那么是不是该给我脱了?” 他拉着她的手。 硕大的硬物吓的苏黎黎不敢看,只是脸还没别开,就被他按了下去—— “呃嗯……”她不舒服的抗议,却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只能忍了下去。 016感激就以身相许 !-- --> 一番折腾之后,苏黎黎将他用力推开,然后跑到一边的马桶呕吐起来,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净了,才会舒服,可是她知道就算吐净了,一切也改变不了。 喉咙和嘴里像被火烧一般的疼着,除了掉眼泪,她什么也做不了。 乔暮白依在冰凉的墙壁上,一点点降着身上的热度,看着她用冷水洗脸,不停的漱口,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以往在以这样的方式要那些女人时,他觉得理所当然,可是此刻看着她这样,他觉得自己很禽兽。 想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最后响在空气中的是,“既然我让你这么恶心,干嘛还要做?” 如此无情的话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苏黎黎更加的无力,她看着他,狠狠的瞪着,仿佛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射杀了? 他讨厌她这样的眼神,抬手将她的脸捂住,“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你这技术太次,比我那些女人逊多了,有机会让你学习学习…….” “那你还让我做?干嘛不去找那些女人?”苏黎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吼,然后身子缓缓的下沉。 他伸手将她捞住,虽然心疼,可是出口的话仍刻薄无情,“因为这是你求我的……”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尊严践踏的粉碎,可是她并不后悔,只要能救出冉柠,她宁愿再被他羞辱。 温水洗净了她身上的他的气息,却是洗不掉他留下的痕迹,看着白嫩肌肤上的一块块紫痕,苏黎黎闭上眼,浴室里没有她换洗的衣服,只能裹着浴巾出去。 乔暮白站在窗口,夜色的黑映染的他更加神秘清冷,听到声音回头,才出浴的她如同出水芙蓉,清甜的让他瞬间又有了浴望,他赶紧别过眼,要是再要她一回,恐怕她今晚都不要下床了,而且她的朋友已经被接来,现在安排在客房里。 “你想就这样见你的朋友吗?”见她不动,乔暮白沉声提醒。 苏黎黎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欣喜的有些跳跃,“你是说冉柠回来了?” “我还不至于骗一个女人,”乔暮白哼了声,然后目光又将她看了遍,“衣帽间里你的衣服还在。” 呃?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出了房间。 苏黎黎进了衣帽间,打开橱柜,果然之前她的那些衣服还在,可是她记得米莉去学校羞辱她时说都扔掉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苏黎黎想见冉柠的心切,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便匆匆换了件衣服走出了房门。 冉柠脸色不好,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炯亮的恍人,那是被囚禁之人重获自由的光亮,对于苍溟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冉柠只说了自己以后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她还要生活,而且因为自己的事,她已经连累苏黎黎两次了,虽然不知道这次她是用什么条件救出了自己,可是她知道惹上乔暮白那样的男人和惹上苍溟差不多。 “去国外?”听到冉柠的打算,苏黎黎很是惊讶。 “嗯,”冉柠笑笑,“我在国外还有个表姨,她现在是一个人生活,需要人照顾,我去了可以帮忙。” “那样啊,”苏黎黎仍觉得不放心,“你表姨具体在美国什么地方?” “加州,”冉柠刚落音,苏黎黎就尖叫。 “太好了,太好了,小帆也在那里上学,你也可以帮我照顾他了,”苏黎黎开心极了。 冉柠虽然知道苏洛帆出了国,却没想到在美国加州,真的好巧,就连冉柠也觉得开心的不行。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夜,乔暮白也没有过来打扰,对于这一点,苏黎黎还是很感激他的。 冉柠在乔暮白别墅住了一个星期,身上虽然有伤,但也是外伤,很快就恢复了,然后她真的乘坐飞机去了美国。 苏黎黎又做了乔暮白女人,又重新住回了他的别墅,这种情景让她想到老师常说的一句话,这地球是圆的,人总会在某个时候回到原点,就如她一样。 不过,她有时想想或许该庆幸,庆幸她是乔暮白玩了三天还没玩腻的女人。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上学,无聊的坐在窗台晒着阳光,既慵懒又惬意,忽的看到花园里正有人修剪花草,苏黎黎一时来了兴趣。 家里的佣人起初不敢让她干,可是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只能妥协,还别说苏黎黎在这方面还是个能手,把花草修剪的有模有样,只是这样一折腾,就弄的她满身脏兮兮的。 “辛小姐你快去洗洗吧,一会要让少爷看见了,会骂我们的,”女佣催促着。 “嗯!”苏黎黎撩了把额头垂下的长发,结果手上的泥巴却抹到鼻子上,顿时惹得女佣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了?”苏黎黎并不知道。 “你的鼻子……上面有泥,巴……”女佣笑的说话都不连贯。 “啊?哦……”苏黎黎赶紧去抹,这一抹不要紧,结果那泥巴越抹越多。 顿时,整个院落里笑声更大了起来…… 进来的米莉看着这一幕有好一会了,这段时间乔暮白都不去找她,还以为他有事忙呢?原来他被这个小狐狸精给缠住了。 “贱人,你怎么在这里?还真不要脸!”米莉上前就开口骂人。 这一声惊的所有人都噤了声,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因为这个米莉可是前一段时间乔暮白盛宠的女人。 苏黎黎看着面前一身白衣如同天使的女人,再看看自己,一身的泥巴,顿时有种丑小鸭遇上白天鹅的感觉,但是哪怕如此,她也不想和米莉吵。 为男人吃醋打架骂人这种事,她苏黎黎从来不屑于做。 绕过她,苏黎黎准备离开,可是她的不搭理在米莉看来就是无视,顿时火气更旺,“贱人就是贱,赶都赶不走!” 苏黎黎不想理会她,可是听到她连骂自己两次贱人,终是忍不住回头,“米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给你抹泥巴,”其实她想说给她抹大粪,因为她的嘴太臭。 “啧啧,这吓唬谁呢?不就是个脱光了爬上床卖的女人吗?”米莉一副趾高气昂,无比高贵的姿势横在了苏黎黎的面前。 所谓人弱被人欺,这话一点都不假,上次这个米莉已经欺负她一次了,她不还击,当她是病猫吗? 苏黎黎浅浅一笑,“脱光了是吗?还别说男人挺吃这一套,要不,今晚米小姐也试试?” “你……” 米莉刚要说什么,苏黎黎又开口了,“只怕有人脱光了,还要看男人有没有兴趣玩呢?” 这样的羞辱,让米莉失了面子,她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下去,只是没想到手到了半空,就被人从后面捉住—— “放手,混蛋……连我也敢碰,不要……”米莉挣扎着骂人,可是当回头看到抓着自己的人时,立即蔫了下去,“乔……” “来我的地盘撒野,米小姐好大的胆子,”乔暮白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吓的米莉脸都白了。 “暮白,白……不是的,是她太欺负人,是她骂我……”米莉试图解释,却被乔暮白越来越冷的眼神吓住。 乔暮白手一甩,踩着七寸高跟鞋的米莉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一边的培育花圃的泥土上,顿时一身白衣变了色,惹得女佣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苏黎黎的小身子被乔暮白扯入怀里,看着她一脸泥乎乎的样子,他皱眉,可声音分明已经变得柔软,“你们都听好了,她是我乔暮白女人,以后谁和她过意不去,就是找我乔某的不痛快。” 这话说的苏黎黎一愣,可是一股暖流还是不由的划过心间,看到她感激的眼神,乔暮白头一低,俯上她的耳边,邪邪的说道,“要是感激,不如今晚就以身相许!” 017欲求不满的男人 !-- --> 楼上,乔暮白拥着她站在窗口,将米莉的狼狈全部收在眼底,说实话,苏黎黎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开心,这种因男人而战的胜利,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平时的爪子挺厉害的,刚才为什么不反击?”乔暮白的声音有些硬厉,似乎为她的懦弱而恼火。 苏黎黎垂下眼睑,“她骂的没错,我本就是脱光了……”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住,一个痴缠到近乎窒息的吻结束,苏黎黎早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乔暮白沉声命令。 苏黎黎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个谜一样,让她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和他相处越久越看不懂他。 他可以冷戾的吃人,也可以柔软的似水,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亦或是这都不是他,只是随着心情变化而露出的不同面而已? “真脏!”她看他的时候,其实他也看着她,小脸上横七竖八的抹着泥块,非但让她一点不难看,反而无比可爱,甚至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时光。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了,只是如今一切已经远去。 “我去洗洗,”看到他指尖的泥巴,苏黎黎才想起自己一身脏的事,可是他居然不嫌弃的就这样抱着她。 “一起洗,”他拉住她。 苏黎黎惊的呼吸都停了,就见他已经开始脱衣,并振振有词道,“我也被你弄脏了,所以你要负责给我洗干净。” 这一周来,虽然他们在一起,可是她来例假了,所以乔暮白都没有碰她,可是今晚呢?要知道她已经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了。 想起上次他强迫她用嘴做的事,苏黎黎就后背冰冷,甚至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被他拉着去了浴室,直到他动手脱她的衣服,苏黎黎才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别……” “我们可是说好的,今晚你要以身相许,”乔暮白瞧着她这欲语还羞的模样,只觉得下身的某个地方正快速的膨胀。 “能不能不要一起洗?”苏黎黎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可是她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 她的话落在乔暮白耳里就是害羞,他唇角一勾,将她揽入怀里,“在我面前还需要害羞吗?你哪里我没看过吃过,更何况你也吃过我的……” “不要说了!”苏黎黎快速的打断,脸红的滴血,可是嘴唇却白的颤抖。 乔暮白这才发现她神色不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苏黎黎开不了口,如玉的贝齿死咬着嘴唇,咬的他都心疼了。 “到底是怎么了?不愿意吗?”他忽的声音变厉,似乎有些生气了。 苏黎黎摇头,惶恐的抬眸看着他,“能不能……能不能别用那种方式?” 她实在受不了,他不知道那晚之后,她恶心了好几天! 那种方式? 乔暮白微愣,看了眼自己身下鼓起的小帐篷,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样……是不是真的很难受?” 他其实那天也有看到她的眼泪,只是当时太兴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或者说他也不想控制,所以竟直接倾泄在她的喉咙里,只是没想到她会吐的那么厉害。 苏黎黎只觉得臊,还有难堪,胡乱的点了点头,“我真的做不来……” 她被他强迫那样做的时候,她真有种被他当妓.女对待的感觉,那侮辱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更多的还是伤了她的心。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心在他那里并不值钱,可是她仍不想,仍想为自己保留一点自尊。 他抬起她的脸,隐约看到她黑眸里有水波在流动,他的心一紧,那句话不由就说出口,“实在不喜欢,以后就不那样了……只是以后别惹我!” 呃?他是什么意思,对她妥协吗? 只是没等她想明白,他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唇,然后她身上的衣物在他的大掌下剥落…… 从浴室到卧房,他一遍遍要着,像是吃了药一般的不知疲倦,最后累的她连何时睡着都不知道。 清晨的阳光偷偷的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落在她的发间,如同给她镀了一层金光。 她睡觉的姿势很奇怪,喜欢蜷缩起来,据说这样的女人最没安全感,可是此刻她被阳光眷顾,这样的睡姿落在乔暮白眼底,就是特别的舒服。 伸手抚上了她的发顶,明显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原来她早就醒了,只是她这样闭着眼故意装睡,不知是不想面对他,还是害羞? 昨晚,他做的酣畅淋漓,现在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都莫明的好,所以也没跟她计较,而是将手指滑入她的发间,轻轻的摩挲…… 苏黎黎崩着身子,牙齿咬着嘴唇,想着昨天他们的疯狂,她真的无颜面对他,可是当他的大手从她的发间下滑,又要滑入她的身底时,她才警觉的猛然回头。 漆黑的大眼对上他的,只见他双眼微眯,眼尾轻挑,“怎么不装了?” 被他识破,苏黎黎囧的不行,她动了动身子就想起来,可是他却手臂一横,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固定。 两人的距离拉近,苏黎黎明显感觉到侧腰的位置有根硬物抵着,她一愣,立即明白那是什么? 天啊,这个男人不会现在又想要了吧? 据关小优说,男人在早晨往往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不行,如果再被他吃了,估计她今天都不能下床了,于是,苏黎黎不再做沉默的羔羊,只是她刚欲起身,他却更快她一步,翻身将她压下,“想逃?” 他总是能轻易就看穿她的心思,苏黎黎真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读心术或是特异功能。 “没……”她否认,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就继续,”他的大手已经揉上她的胸口。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苏黎黎真的累的全身都散架了,她这是哪是过周末,根本比任何一天过的都要累! 不行! 她眼珠一转,小脑迅速开动,在他的吻要落在她的胸口时,她忽的伸手挡住,“那个,我,我想去厕所!” 所谓大煞风景,就是指这样的局面吧,苏黎黎看到乔暮白的脸色一点点变暗,可她真不想惹他生气,但也不想任他宰割,她唇角一扬,做出很无奈的样子,“人有三急嘛,实在抱歉!” 然后不等他反对,苏黎黎直接跳床,直奔卫生间。 苏黎黎算是躲过了一劫,可是却惹得某人不高兴,一早上都耷拉着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害的家里的女佣都战战兢兢。 唉!欲求不满的男人啊,惹不起,她躲的起。 只是,苏黎黎还没躲一会,卧房的门就被推开,看到他向自己一点点走近,苏黎黎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了…… 他不会现在就要她补上吧? 乔暮白看出了她的慌张,微冷的眸子落在她写满惶恐的小脸上,虽然很恼火早上她骗了他,但似乎也理解她的撒谎是为了什么? 可是想想以往他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下,偏偏只有这个女人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一般的躲避,他又觉得很受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眼看向自己,“躲什么?” 他的气场很大,将她紧紧的包裹,苏黎黎心里有火不敢发,只得愤愤的瞪他,“你心里明白!” 听到她又和自己叫板,乔暮白的黑眸一暗,甩开她的脸,冷冷说道,“少自作多情,去换衣服!” 明明是一句话,却前后不搭边,苏黎黎被他甩的踉跄了退开几步,怯怯的问了句,“去哪?” 对于她的问题,乔暮白明显不耐烦,甚至有些恼火,“我不需要给你汇报!” 看着他冷冰冰的脸,苏黎黎也不想和他吵架,冲他撇了下嘴,不服气的道,“我总要知道去做什么?这样才能决定穿什么衣服?化什么样的妆?” 乔暮白盯着她的小脸,眉头依旧拧着,“不需要化妆,衣服穿的休闲一点就可。” 这个答案还算和气,苏黎黎也没再说什么,快速的转身去了衣帽间,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卫衣出来,头发也束成了一个马尾,这样的她看起来又清纯很多,几乎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模样。 其实她本来也就是刚刚成年,想想也是他过早的把她催熟了! 想到这个,乔暮白的心情变好。 乔暮白亲自开车,苏黎黎坐在副驾驶上,可是两人一直沉默,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想想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天,除了在床上运动就是吵架。 如果有八字先生,苏黎黎很想找他看一看,是不是她和这个男人天生的八字不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家高尔夫球场门口,乔暮白先下车,然后看向苏黎黎,“下车!” 下车就下车,怎么这口气让人听着就是不舒服?苏黎黎在心里翻白眼,不过还是乖乖的下来。 两人往里走,不是并排而是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到了入口的时候,乔暮白忽的停下,回身将她一把拽过,大手按在她的腰间,将她扣在自己身侧,清冷的声音飘到她的耳里,“笑!” 什么? 苏黎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眼前一亮,只见无数的闪光灯对准了自己—— 018他要订婚了 !-- --> 闪光灯刺痛她的眼睛,苏黎黎下意识的就要闪躲,却被乔暮白死死的扣紧腰身,低沉的警告再度响在耳边,“老实点!” 苏黎黎不敢乱动,只好乖乖的依在他的怀里,抬眼看向守候在贵宾通道入口的众多记者,还是忍不住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需要知道,”他淡淡的一声,掐灭她的好奇。 记者的问题扑面而来—— “乔先生,听说你要订婚了,请问具体是什么时间?” “据说,你的未婚妻是苍家的三小姐,那你身边这位女伴又是谁?” 订婚?未婚妻? 苏黎黎有些懵,不由看向乔暮白,只见他只是微笑,却笑而不答。 这是怎么回事? 苏黎黎的大脑像是缺氧一般的空白,甚至隐约感觉到手脚开始变冷,如果不是他一直攀拉着她,苏黎黎几乎无法走下去。 苏黎黎并不知道三天前,乔家没经乔暮白允许就公布了他和苍家小姐的婚讯(其实乔太太也一直和乔暮白沟通,只是都被他否决了,)这样一来,就把乔暮白推到了风口浪尖,乔太太以为这样乔暮白就只得束手就擒,可没想到今天他故意高调带着苏黎黎出席,用事实澄清传言。 乔暮白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冲着一边的保安使了个眼色,顿时围上来的记者被挡开,他护着苏黎黎向里继续走去,直到进入休息室,他才松开她。 她的脸色发白,就连嘴唇都是青紫色,不知道她是被这样阵势吓到,还是因为听到他要订婚的消息?乔暮白暗自揣摩了一下,于心不忍的让服务员给她端来一杯果汁。 热乎乎的果汁入口,带着适中的甜度让她紧绷的情绪好了很多,她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见他神色一派淡然,双腿自然的交叠,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与他相比,她就糟糕很多。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记者?而且明显是冲着他而来,压在苏黎黎心头的疑问翻滚,她不由问出口,“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有些大,也有些尖,让人听着不舒服,乔暮白皱了皱眉,“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责问我了?” 他淡淡的语调让她的怒意如同打在棉花上,让苏黎黎一阵抓狂,“乔先生,现在我已经被那些记者拍到了,我总有权利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抬眸,深黑色的眼瞳露出迫人的寒意,“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声乔先生试试!” 看得出来他要发怒,苏黎黎烦躁的挠挠头,“你要订婚了是吗?” 这才是重点,刚才记者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她似乎只记住了这样一句。 他望着她的黑眸定住,但只是一秒,就薄唇轻启,“嗯!” 只有一个字,却是刹那将她的心沉入海底,苏黎黎只觉得冷,彻头彻尾的冷。 手一抖,握在手中的杯子‘哐铛’一声落在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名贵的白色瓷杯并没有摔的粉碎,只是在桌角上碰了一个缺口。 她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僵硬的,麻木的,又是酸涩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出现?”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却不敢看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杯子,心脏好像那杯口,裂开了一个大洞。 他要订婚了,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今天却把她带来公然出现在记者面前,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他是何居心? 乔暮白依旧坐在那里,高大的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有丝毫改变,可是他的心却因为她的动作而悄升喜悦,她是在乎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失态? 她在乎他要订婚,那就证明她的心是有他的。 乔暮白漆黑的眼眸一点点变亮,可是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他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心事,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回道,“你不需要知道!” 那样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却是将苏黎黎打击到地底,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的一个床伴,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开口的资格。 有笑从她脸上绽开,却是无比落寞,“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可不想被人骂成小三……而且你也不希望未来的妻子不高兴吧?” “谁说你可以走的?”听到她要离开,乔暮白一直控制很好的情绪突的失控。 她想离开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苏黎黎摇了摇头,“不让我走?难道你想二女侍一夫?我还没那么下贱!” 她的话刺的他心头一紧,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么龌龊吗? 起身,乔暮白走近她,手指抚上她苍白的面庞,“难道不行吗?” “乔暮白,你无耻!”苏黎黎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上涌,忍不住抬手就要挥过去,只是手腕在半空就被截住! 他看着她,看着她生气,看着她发怒,心里的满足感被放大,细密的吻落在她细瓷般的手腕上,甚至用舌尖轻轻的勾舔,“我怎么无耻了?” 此刻的他让苏黎黎无力,就像是被海藻缠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她想甩开他的钳制,可是根本甩不开,眼泪在怒意的冲击下滚落,“乔暮白,我不会做小三,绝对不会!” 现在她肯跟他,是因为他是一个人,虽然她的身份也是情人,但至少不是被人不耻的第三者,可是如果他订了婚,她就绝对不会了,死也不会! “我没说让你当小三,”他轻轻开口,看着她的泪如珍珠般的滚落,他忽的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么多眼泪? “可……”她刚要说什么,嘴唇却被衔住,又湿又热的吻,带着他特有的味道,侵吐了她的呼吸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唔……”她呜咽挣扎,可是落在他的耳里,都是极其动听的声音。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阻止她的抗拒,一手顺着她的脊背滑到她的腰间,按着她凹陷的腰线,紧紧的压向了自己的身体,“你感觉不到吗?”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两人痴缠的吻里溢出,苏黎黎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只是拼命的抗拒。 她的不配合和扭动,却是很快蹭起了他身体的高温,要知道一大早他就憋着了。 “再动,我现在就要了你!”他含着她的唇威胁。 她瞪着水雾腾腾的眸子看着他,里面含怨带恨,不喜欢她这样看着自己,他的唇落在她的眼上,“什么事都不要管,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她摇头,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他要和别的女人订婚,她绝对不能在他身边。 “我不要!”她再次开口。 “你再说一次,”他被她的固执惹火了,一个甩身,将她丢到了沙发上,同时高大的身影欺压下来。 “滚开……”她推打他。 “你可以叫的再大声点,最好把那些记者都招来,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的,到时你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永远打上了我乔暮白女人的烙印!” 狠戾的话让苏黎黎噤了声,委屈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凭什么这样对我……” 看她哭成这样,乔暮白的心也变乱,伸手为她抹了把眼泪,无力的坐在一边,“那个苍家小姐并不是我想要的,是家里一直逼我,订婚消息也是老太太散播出去的……今天让你出现在记者面前,只是想澄清那些谣言。” 苏黎黎听到这些,腾的坐起来,“原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 “可以这么说,”他毫不避讳的承认。 “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交男朋友?”苏黎黎没有多想,只知道自己这样被爆光以后,她就被打上了这个男人的印记。 “交男朋友?”他忽的转脸,黑眸灼灼的盯着她。 苏黎黎的头垂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事实总是如此,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我总不能做你一辈子的情人吧?我总归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许!”他突的吼了声,吓的她一颤,身子本能的坐远他一些。 你就算不许,可我们未来的路注定就只有这一条,不是吗? 苏黎黎在心里苦笑,现在她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也不想与他再吵了,“我去下洗手间!” 现在避开他是最明智的选择,苏黎黎起身向门外走去,服务生引领着她走向洗手间,只是她并没有进去,而是走到了走廊的窗台。 “我想在这里呆一会,乔先生如果找我你就叫我,”苏黎黎需要时间思考,他今天给她说的这些东西让她需要理一理。 “好的!”服务生刚才一直站在门口,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窗口透进来的风凉凉的,吹的人头脑清醒,可是苏黎黎仍觉得热,脸上像是着了火,她把脸贴向玻璃,闭上了眼,希望这凉意能让她脸上的高温降下来。 他不想和苍家小姐订婚,却宣布了婚讯,现在还带着她高调出现,他的心思她猜不透,也不想去猜,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那就是不想搅入他的是非之中。 他要订婚,她就要离开! 苏黎黎在心底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王董,听说你获得了一杆进洞奖,今天对小侄可要手下留情哦,”苏黎黎的耳际忽的飘进这样一句话来,只是那声音很熟,很熟。 她抬眼,忍不住望去,只见那边的人也望过来,刹那,四目相交—— 019不会拿她当赌注 !-- --> 苏黎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天阳,她站在那里,一时僵的不知如何是好? 裴天阳缓步向她走近,最后站在她的面前,“你这段时间死哪去了?失踪了吧?” 开口就是质问,他有找她,可就是找不到! 不知该如何回答,苏黎黎垂下眼睑,只是下一秒,下巴就被捏起,“你哭了?” 她的眼泪虽然早就干了,可是泪痕还在! 不习惯被他这样捏着,苏黎黎要甩开,可他根本不松手,“谁欺负你了?” “与你无关,”苏黎黎去掰他的手指,可是抠的她手都疼了,他仍不松手,她只得低低哀求,“放手好吗?裴先生!” 一句裴先生将他们的关系再次又拉回了最初的原点,他看着她眼里的闪躲,想着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讯息,裴天阳忽的明白什么,倾身将她困在窗台和胸膛之间,低头看着她,“你又和乔暮白在一起了?你怎么就这么贱,你离了他不行吗?” 难听的话苏黎黎羞愧,更让她的心乱的像是有无数的小鹿在撞,别着脸闪躲着他,“这不关你的事,走开!” 裴天阳恼火的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身子贴的更紧,压制着她,低吼,“他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被责问的莫明其妙,苏黎黎抬眸迎上他的,嗤笑了一声,“裴先生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我和谁在一起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一名话噎的裴天阳无语,可是转脸就见他邪肆的笑了起来,“我是你男人,你忘记了你答应过做我老婆的……你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出轨!出轨,懂吗?” 苏黎黎要疯了,怎么这样无赖的男人都让她遇到了? “你不要胡说,当时说好了只是假扮,”苏黎黎试图辩解,可是却被裴天阳打断。 “古话可都说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大概也只有裴天阳这种极不要脸的男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吧! 苏黎黎见这样纠缠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低头咬他,但哪怕如此,裴天阳仍不松手,“咬吧,咬坏了正好你负责!” “乔先生——” 就在这时,先前与裴天阳说话的王董忽的一声,让苏黎黎猛颤,她松开咬在裴天阳手腕上的嘴,侧头看过去,只见乔暮白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形笔挺倨傲,冷眸死死的盯着他们。 完了,这下她是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苏黎黎当即就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 裴天阳回头看了眼乔暮白,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回身用手指抚向苏黎黎的红唇,讥讽的说道,“现在的人就是不识相,连别人亲热都要看。” 这样挑衅的话,让乔暮白蹙眉,“裴少,搂着我的女人亲热这算怎么着一回事?” 听到这话,苏黎黎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裴天阳不服气的撇嘴,“屁,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多的都能排到太平洋了吧?这几个字还好意思说,真够不要脸的!” 乔暮白垂着的手已经握着拳头,“搂着我的女人亲热,谁不要脸,谁更清楚。” 两个男人骂了起来,怎么都有种泼妇骂街的味道,只是苏黎黎却笑话不起来,扯了扯裴天阳,“你不要说了!” “我怎么不说?你就是好欺负,才让这种男人耍的晕头转向,你不知道他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吗?这种男人最不要脸,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裴天阳的话戳到苏黎黎的痛点,不能否认,不管乔暮白结婚是真是假,可听到他要订婚的消息时,她的心还是像是被钢针扎了一般。 乔暮白被戳中了软肋,怒气再也忍不住,挥拳冲了过来—— 看到两人真的动手,苏黎黎一个抢身横在了中间,“你们要打,就先打我吧!” 这架势让一边的王董也看不过去,连忙上来打圆场,“乔先生,裴少,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动气呢?有话好好说!” 说完,他拉着裴天阳就向一边的更衣走,他们是来打高尔夫的,结果球没打上,却是先打起了架。 乔暮白扬起的拳头铺开,搂在了苏黎黎的肩膀的上,对着远去的身影说道,“小子,你记住了,只要我乔暮白活着一天,你就死了那份心。” 回头,裴天阳不甘心的看着苏黎黎被带走,握紧了拳头,愤愤的怒骂,“乔暮白,我要和你比赛,有种就跟我比一局,我们谁赢了,她就归谁!” 这里是更衣和休息区,而且比赛还没开始,所以人很多,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瞧向乔暮白,看着他的反应。 苏黎黎依在乔暮白怀里,脸色却是一片惨白,她是什么?他们的赌局里的棋子吗? “裴先生,你们要赌是你们的事,但不要拿我当赌注,”苏黎黎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裴天阳,眼里一片凄凉。 听到这话,裴天阳才意识到刚才赌气的话伤到了她,可是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乔暮白用手按住苏黎黎的头,让她紧紧的依在自己怀里,淡笑着开口,“赌球可以,但我不会赌自己的女人。” 明知道这或许只是一句乔暮白下台阶的话,可苏黎黎心里还是暖暖的。 苏黎黎被乔暮白半搂半挟持的带回了更衣室,一进屋,门就砰的摔上—— 她以为他要惩罚自己,苏黎黎吓的后退,可是只见他从橱柜里拿出一套浅蓝色的女式POLO衫,配上一条短裙,连同运动鞋丢给自己,“换上!” 捧着衣服,看着他阴沉的脸,苏黎黎想解释刚才和裴天阳的事,但是看着他的样子,估计她说了,他也不会听。 她咬着唇看着他,只见他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脱掉,换上和她同色系的POLO衫和运动裤,这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更年轻。 “你准备让我亲自给你换吗?”见她还呆站着,乔暮白冷声低问。 “啊?不……”苏黎黎吓的快速的躲进里面的休息室换好衣服。 苏黎黎出来的时候,乔暮白已经焕然一新,头上戴着白色的遮阳帽,鼻梁上架着茶色的大墨镜,白色的手套,白色的球杆,一副很职业的样子。 他这样的打扮,苏黎黎第一次见到,却是觉得格外的阳光和养眼。 “还好看吗?”见她盯着自己,乔暮白戏谑的低问。 苏黎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了头,她的肩头一紧,乔暮白揽住了他,将手上的另一顶太阳帽给她戴上,并为她理了理露出的发丝,说道,“太阳会很晒!” 很平静的语气,已经听不出怒意,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他的心太宽,还是他根本不在意裴天阳和她的暧昧?不由的,苏黎黎又胡思乱想起来。 苏黎黎被他牵着走向了球场,入眼的是绿色连天的草坪,天空蓝的像是一泊湖水,美的让人唏嘘。 又有闪光灯在闪,苏黎黎本能的想躲,乔暮白看出了她的心思,俯在她耳边低语,“这是球场的摄影,不是狗仔!” 她刚要松了口气,就听到他说,“就算是狗仔也没什么,你要适应。” 适应什么? 她想问,却是没有,因为他不会说! 苏黎黎被安排坐在观礼台上,乔暮白已经离开,看到他站在另一边的主席台上,她才发现今天不是普通的高尔夫球运动,而是一场比赛。 开场仪式很短,十分钟后,大家都已经站在了球场上,而乔暮白和裴天阳真的成了对手,看着他们即将开战的架势,苏黎黎的心里五味陈杂。 对于这个比赛,苏黎黎并不是太懂,只见一道哨响,几个人一齐挥动球杆,白色的小球像是有了生命的高高跃起,随着众人的视线,最后滚入了洞口。 看台上人有人欢呼,可是苏黎黎却呆呆的,直到她的鼻尖被人刮了下,她才反应过来,裴天阳得意洋洋的冲她笑道,“看见吗?咻——一杆进洞,我才是高手!” 回头,苏黎黎看向乔暮白,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却是手臂一伸将她拽了过去,用湿热的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众人听得见,“乖,我的球打偏了,帮我捡回来了!” 乖…… 他竟然对她对这个字,苏黎黎全身发麻,脸颊也烧了起来,可是他的话她不敢违逆,才刚抬腿,就听到周围响起了笑声,而她的身子已经重又被乔暮白扯了回来,然后宠溺了捏了把她的脸,“不用去,逗你呢,傻瓜!” 亲昵的语气让周围的球童都笑了起来,苏黎黎咬唇狠狠的瞪了乔暮白一眼,可是他们这样的动作却更像是调情,把一边的裴天阳气的要爆炸。 “乔暮白你少得意,这个女人我势在必得,总有一天她会躺在我的怀里,”裴天阳愤愤低吼。 “是么?”乔暮白的手搭在苏黎黎肩头,拇指捏着她的耳垂把玩,“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要多久,过一阵子,我可能就要娶她!” 苏黎黎一颤,像是幻听,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说要娶她! 她没听错吧? 020为她而受伤 !-- --> 一边的裴天阳在听到乔暮白说要娶她时,在看到乔暮白眼里根本不像玩笑的坚定时,再也无法淡定了,他将手里的球杆一丢,一把将苏黎黎抢了过来,“那又怎么样,就算你娶了她,我也有办法让她出轨!” 苏黎黎根本就是懵的,直到感觉耳边有冷风呼啸而过—— 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丝毫不留情,打斗的声音一声声穿透着苏黎黎的耳膜,让她心惊。 “不要打了,住手!”苏黎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想上去制止,可是根本靠近不了,而且他们有打红眼的架势,战况几乎愈演愈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制止,忽的,苏黎黎瞧见了裴天阳丢下的球杆,她从地上捡起,然后对着自己的头,“住手,你们再不停下,我就打下去。” 这一声果然有效,两个男人都停了下来,同时紧张的出声,“沫沫……” “你们看中的不过是我这张脸,,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身体,如果我变成了丑八怪,你们还要吗?”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虽然这是一句熄火的话,可是在说出来以后,心里还是有了想听到答案的冲动。 “要!”裴天阳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回答,“我要是的你这个人,无关乎你的外貌。” 苏黎黎微微动容,目光看向乔暮白,只见他眸光幽暗,薄唇紧抿,这样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打算回答。 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答案? 但不论是哪个,都让苏黎黎的心如飘浮在水上的海绵,一点点吸饱水,然后沉了下去。 她怎么能期望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苏黎黎,你太天真了! 这一刻,苏黎黎只觉得握在手里的球杆无比的沉,让她再也握不住。 “小心——”就在苏黎黎默默转身的时候,忽的,乔暮白喊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严严罩在他的怀里,然后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 砰—— 似硬物与硬物撞击的声音! “乔总…….”周围响起惊呼的声音。 血,顺着乔暮白的头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苏黎黎的脸上,如同天空突然下起的雨。 只是这雨怎么温温的? 苏黎黎抬头,看到落下的是鲜红的血时,才惊的张大嘴巴,“你……” 只有这一个字,她再也说不了话来,像是一下子失了声。 乔暮白仍然搂着她,只是嘴唇的颜色已经变暗,他看着横在他们脚边的白色小球,声音低沉,“叫负责人过来!” 刚才他看到有球飞过来,想都没想就护住了她,虽然不能确定这是恶意,可是这样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就不能不在意。 “暮白,你流血了,”苏黎黎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手抬起,按在他的伤口上,只觉得那汩汩流出的血,那么热,那么烫,烫的她心都焦了。 “没事!”他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痛苦,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裴天阳怔怔的站在原地,似被这一幕惊到,乔暮白瞥了他一眼,然后搂紧怀里的女人,“有些事做比说更实际。” 这是讽刺,讽刺在关键时刻裴天阳只是站在原地,而他才是挺身而出的那个。 看着苏黎黎为乔暮白而流下的眼泪,裴天阳苦涩的一笑,然后垂下眼眸。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在了这挺身一护之上! 球场的医护人员赶来,乔暮白被护着离开,苏黎黎步步紧跟,看都没看一眼身后满脸落寞的男人。 贵宾VIP休息室,球场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手脚都在颤抖,“乔先生,这次是意外,是一个新学员学球,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新学员就能随便伤害人了吗?”乔暮白低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是那凌厉的眼风却让人心胆俱颤。 “实在对不起,”球场经理就差下跪了。 “对不起就算完了?”乔暮白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可是一想到如果今天他慢一步,那球就是打在苏黎黎身上,受伤的就是她了,他就觉得不可原谅。 球场经理的脸抽的像要中疯了一般,“当然不是,我们会赔偿乔先生的损失。” 乔暮白抬眸,淡薄如雾的笑意染上眉眼,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你以为我会在意那点赔偿?” 球场经理几乎要哭了,脸色因为难而铁青,双腿也抖的早站不直,“当然不是……乔先生的意思我懂,可是,可是……” “我不管你们可是什么,我要那个人给我道歉,”乔暮白厉声。 “乔先生,我也这样说的,可是那人是,是……”经理面部肌肉扭曲的狰狞难看,“是市长的干女儿,我们也不敢得罪。” 乔暮白黑眉微微敛起,似乎这个答案是他不曾料到的,“市长的干女儿?” “是啊,是啊!”经理用袖口擦了把额头的汗,“所以我们也是得罪不起,这就求乔先生高抬贵手……” 经理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消失,偌大的房间也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中,乔暮白点了颗烟,白雾袅袅,模糊了他的样子,让苏黎黎看不懂他的情绪。 许久,他才沉沉出声,“既然这样就算了。” 球场经理听到这几个字,如遇大赦,连连感恩戴谢,“谢谢乔先生,谢谢,谢谢……”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乔暮白身上,浅蓝色的POLO衫已经溅了血渍,一朵一朵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绽开的罂粟花,刺眼又刺心。 他是因为她受的伤,直到这一刻,苏黎黎仍能感受到他抱住自己那一刹那的强烈。 想到之前,她因为他没有说出想要的话而质疑他,她就觉得自责的不行。 苏黎黎走过去,缓缓的蹲下来,然后把头贴在他的腿上,“暮白,谢谢你。” 明知道这几个字最没用,可她还是要说! 他握着指尖的手微微一颤,长长的烟灰落下来,落在她的脚边,他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谢我什么,我又不会甜言蜜语!” 淡淡的话透着不满,还带着股酸味。 苏黎黎瞥嘴,原来这个男人已经看出那一刻她因裴天阳话而产生的悸动,原来他在生气。 这个男人,还真是小气的可以! 在那种情况下,听到裴天阳那样的话,换成谁都会感动的。 苏黎黎抬起来,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甜言蜜语有什么好,还是行动更实际。” 这是他说的话,她此刻借用过来。 “伶牙俐齿!”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然后又问道,“以后还敢不也勾引男人?让你的野男人跟我打架?” 苏黎黎愣了一秒,敢情这男人在怪自己! 她呶了下嘴,“我没有勾引他,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霸道的唇舌将她的话吞了下去,他吻的很用力,近乎残暴。 她不动,任由他吻! “以后不许再和他来往,”他松开她,气息不稳的命令,带着乔暮白式的霸道。 苏黎黎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以后我只和你来往,行了吧?” 他瞪了她一眼,眸光望向窗外,苏黎黎捧起他的手,然后把脸埋在其中,这一刻,她决定了,做他的女人,再也不会离开。 没有人知道,当她被护在他怀里的刹那,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保护,而是让她觉得从来未有过的安全和踏实,就像是一艘被风浪吹打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从此再也不想飘摇。 “你的衣服脏了,换下来吧?”许久,苏黎黎小心的开口。 乔暮白的脸依旧紧绷,深邃的眼眸里似藏着什么,让人揣摩不透,其实他这样不是在怪她,而是在想着球场经理的话,市长新认了干女儿,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只是与今天的事联系在一起,他似乎就知道了什么。 见他不搭理自己,苏黎黎以为他还在生气,她深呼吸,斗胆伸手去解他的扣子,解了两颗,见他并没有制止,她继续下去。 为他脱了球服,又给他穿上带来的衣服,然后给他系扣子,她有点近视,扣的时候,脸向前离的很近。 她的头顶就在他的鼻端,他不用做任何动作就能嗅到她发间的清香,像是桅子花香,甜濡濡的味道,直沁人的心底。 乔暮白嗅了会,明显感觉到呼吸干燥,他连忙转头,动作太猛,下巴磕到她的头顶。 本就侍候的他就极为小心翼翼,这样一撞,苏黎黎以为是自己的错,连忙出声,“对不起!” 他当然看出了自从他受伤轻后,她的不安,说实话他不喜欢这样的她,可是看着她这样,又想逗她,“你还嫌我不够疼是么?” “啊?不是,不是……”她连连否认,“我替你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再疼呢!” 她一着急,就说出了心底的话,说完才发现这话太暧昧了,立即用贝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松开!”他看不得她这副自虐的样子。 她没有听懂他这两个字的意思,抬眸,黑碌碌的眼睛看他,直到他的手抚上她的唇,“我让你松开,以后不许咬这里,要咬也只是我咬!” 什么? 她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脸红的立即如滴了血。 “要不要这么霸道啊?”苏黎黎在心里腹诽。 021不该有的期望 !-- --> 苏黎黎和乔暮白高调去球场的事被媒体传的沸沸扬扬,对于她的报道更是什么版本都有,什么灰姑娘,什么麻雀变凤凰…… 她看完后都是淡然一笑,因为具体情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乔暮白在不想要的婚姻中的一枚棋子。 乔暮白的头受了伤,自然不能去公司了,可是在家里,他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一会开视频会,一会签文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黎黎都不知道他这个总裁当的竟是如此辛苦。 想起医生嘱咐要他好好休息的话,苏黎黎决定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于是心一横,大胆一回。 躺在床上正看文件的乔暮白,眼前忽的一空,再看文件已经被苏黎黎拿开放到一边。 “干什么?”他眉头微蹙,带着被打搅的不悦。 苏黎黎知道他的脾气,可是为了他的健康,她硬着头皮,鼓起双腮回他,“让你休息。” 如同黑琉璃的眼眸定格在她的小脸上,似乎为她的大胆惊讶,但是几秒后,他仍沉声命令,“拿来!” 苏黎黎知道他要什么,摇摇头,开始讲大道理,“你没听中国有位大哲学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所以你现在没必要拼命赚那么多钱。” 说完,苏黎黎看着他,只见乔暮白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若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其实她很不习惯他这样的眼神,连忙把目光挪开,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世上有赚不完的钱,但命只有一条,你现在头上有伤,还是不要看文件了,好好养病!” “这位哲学家叫什么?”乔暮白开口,问的有些突兀,苏黎黎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只是她不敢回答,只能尴尬的吐吐舌头。 “嗯,叫做什么?”乔暮白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苏黎黎见他如此执着,咬了咬唇,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小沈阳……” 她话才落音,就感觉后颈一紧,他的大手按住她的后脑,他的唇压上她的…… “耍我?”松开她时,他乌黑的眉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竟不再有平日的冷漠锋利,如同月色下的波光盈盈的水面,苏黎黎只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他的眼神中了。 原来乔暮白也可以有温柔的时刻,而他的温柔竟如毒药让她一下子就迷乱了。 好一会,苏黎黎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羞赧的垂下眼睑,“我哪有,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心疼我?”乔暮白离的她很近,每次说话,嘴唇都几乎擦着她的,格外的暧昧。 “我……”她刚要否认,唇上又是一热,这次他不是浅尝,而是长舌撬开她的唇瓣,深了进去。 苏黎黎对于他的吻从来都没有抵抗力,一会就瘫软的如同烂泥,腻歪在他的怀里,他松开她,手指缱绻的抚摸着她的小脸,“不想我工作也可以,但你要陪我。” 呃? 她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只感觉耳畔温温一热,他低沉浑哑的说道,“上床。” “啊,不……”她如被针扎,剧烈的摇着头,“你身上有伤,不可以,不可以那样的……” 乔暮白禁锢住她的小身子,不给她逃开的机会,看着她脸上飘起不正常的酡红,他很正经的白她一眼,“想什么呢?我是让你陪我上床躺会。” “……”苏黎黎翻白眼。 大哥,能不能拜托说的明白一点,不要说的那么暧昧,净让她误会。 苏黎黎被拽上床,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被他按在被子里,尽管他们都穿着衣服,可是这样紧贴着,仍让她别扭的不行,小身子总是忍不住的扭啊扭。 “别动!”他按住她,因为她已经扭的他身体起了火。 苏黎黎不再乱动,可是被她蹭起的火却是怎么都不肯熄灭,乔暮白的大手按捺不住,从她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寻着她柔软的而去。 “不行!”感觉到他的意图,苏黎黎按住他的手,急急说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明明只说躺会,你怎么乱摸?” 他闭着眼,唇角微微一勾,含住她的耳珠,“只摸不做,怎么不行?” 苏黎黎彻底无语了,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极其腹黑,却不想还这么恬不知耻,“流氓……” “这样都算流氓,那这样呢?”乔暮白对于她的谩骂似乎并没有恼火,为非作歹的手一路下滑,来到她腿间的神秘花园。 他灵活的指尖挤入她的花园之中,顿时激起了苏黎黎的颤栗,“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只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黑眸中火星点点…… 一会的功夫,苏黎黎就受不住了,有难堪的声音从喉咙处溢出,而乔暮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翻身将苏黎黎压下,深沉的黑眸中浴火滚滚,苏黎黎再傻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可以,”她冲他摇着头,“你的伤……” “我的伤在头上,不影响!”乔暮白的声音粗浑,带着压抑的痛苦。 “那也不行,”苏黎黎倔了起来。 他虽然饥渴难耐,可也明白她是为了自己好,以往爬上他床的女人,都恨不得将他榨干耗尽才甘心,唯有这个女人为他真心着想,心头一股暖流划过,乔暮白低头在她的樱唇上啜了口,“我难受!” 三个字透着脆弱,苏黎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她的手下滑,直到握住那如烙铁一般的铁杵,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血液热气全往头上涌,拼命的想抽手,可是他根本不给机会。 “帮我!”乔暮白抵着她,热腾腾的呼吸喷在她柔嫩的肌肤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被强行按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什么做,他却极有耐心,带动着她的手缓缓移动…… 苏黎黎的脸羞的像滴出血来,一双眼睛半睁半垂,不知该看向哪,她这副样子让乔暮白也心潮澎湃,低头,隔着衣服就咬上她雪团顶端的珊瑚珠。 不知是他太用力,还是她太敏感,苏黎黎小身子一弓,抗议的低喃,“疼……” 娇弱的声音像是助情剂,直让乔暮白的喘息越来越重,他抓着她的手,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他发出闷闷的长哼…… 她的掌心一片腻滑,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只是,她并没有动,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居然男人的需要原来女人用手也可以解决! “怎么不说话?”半天,乔暮白恢复过来,却发现这个女人如石雕一样岿然不动,凑近她低问。 苏黎黎用肩膀捅了他一下,“你说话不算话!” 他说只陪他躺一会,可是他都干了什么?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难得今天他很有耐心,竟然与她理论起来。 “你说的只摸不做,”苏黎黎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乔莫白勾了勾唇角,“我也没做啊!” “你……”苏黎黎想举起手列证,可是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样不算做……等我好了,要你加倍的偿还!” 他是因为她受的伤,所以他才会这样说,苏黎黎咬住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反手更紧的搂住他的腰。 咚咚的心跳如同擂鼓,敲打着苏黎黎的心,她不由想起那天在球场他说的话,明知不该有期望的,可是这刻她还是受了蛊惑,忍不住的问出口,“你那天说娶我,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他抚着她发顶的动作一滞,他们紧紧贴合的身体似乎也有冷风嗖然而过…… 他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其实他已经不用回答,因为他的动作便是答案。 他怎么可能娶她? 不过是他随口一说的话,她竟然当真了! 羞恼还有不愿承认的失落,让苏黎黎只觉得贴着的身体越来越凉,像是贴着一块千年的寒冰。 两个人谁也没有动,仍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可是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温情。 片刻,苏黎黎只感觉身子一空,乔暮白已经翻身下床,他背着光整理着衣衫,却不知落下的身影如同巨石压在了苏黎黎的身上和心口。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在离开前,乔暮白忽的转身,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淡淡开口,“如果你想嫁给我,我可以考虑娶你。”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黎黎还没想明白,他已经大步离开,只剩下房间内他的气息越来越凉,直捣她的心窝,抬眼望向窗外的夕阳,明明不带有任何刺激的光丝,此刻却不知为何,竟刺痛了苏黎黎的眼睛,让她想流泪。 那天他说娶她,明知道是他故意气裴天阳的话,可她竟然还是抱了幻想,甚至还不知羞耻的问他! 苏黎黎啊苏黎黎,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怎么会那么恬不知耻? 该!活该!苏黎黎咒骂着自己。 她和他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一场没有结果的各取所需,他只不过给了自己几次好脸色,她差点就忘了自己是谁? 022上门的挑衅 !-- --> 乔暮白的伤恢复的很快,没有几天就拆线了,但由于伤在头部,有头发被剪去一块,实在影响他的形象,所以他还是在家里办公。 杜泽和陈琳带了文件来家里,此刻正在楼上商谈,苏黎黎无事,便爬到露台上看落日斜阳。 她跟在乔暮白身边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两个人可以在白天同桌共餐,可以在夜晚相拥而眠,已经算得上极致亲密了,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就像是眼前飘过的空气,明明存在,可是又触不到摸不着。 不由又想起那天问他的愚蠢问题,此刻已经没有了羞恼,只是多了一种无奈。 她不过是他的床伴,苏黎黎暗暗提醒自己。 乔暮白从书室出来,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红彤彤的夕阳下,她一身白色长裙坐在阳台上,膝盖抵着下巴,眉梢低垂,似带着婉约的心事,一头黑发披泄而下,人与天融合成一副画—— 温馨,温暖,又熟悉……. 曾经几时,也是这样的画面…… 熟悉的悸动击中他的心窝,这一刻,乔暮白看着露台上的女人,竟分不清是在看她,还是通过她看着另外的一个人。 “盈盈……”他的脚步不知怎么的就迈了过去,然后站定,大手沿着她的发丝抚了上去。 他这低低弱弱的一声,还是惊到了沉思的人,苏黎黎蓦地回头,黑漆漆的水眸看着乔暮白,“你在叫我什么?” 乔暮白的思绪被她的话骤然拉回,脸上的柔光霎时消弥无踪,神色也冷了下来,“没什么!” 他太快的变化让苏黎黎捕捉到什么,虽然听的不真切,可还是听到了,她吸了口气,凭着直觉问他,“莹莹(盈盈)是谁?” 忽的,她的下巴一疼,她被他紧紧的捏住,一双黑眸却是流淌出野兽一般的凶光出来,几乎要将她射杀。 她说错话了吗? 苏黎黎呶动着嘴唇,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是下巴太疼,疼的她想落泪。 只是根本没等她的眼泪坠落,乔暮白已经松手,然后大步的离开,只剩下房门砰的关闭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不息。 女人都有一种特别的敏感,苏黎黎亦是如此,她望着乔暮白离开的方向,忽的猜测到什么! 盈盈(莹莹)…… 这应该是一个人名,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苏黎黎想起那次无意闯入画室看到的满墙壁的画,上面几乎是一张脸的面孔…… 有个答案豁然从心底窜出—— 原来,他有心爱的女人。 整整一个星期,苏黎黎都没有再见过乔暮白,她就像是一个被玩腻了丢弃的布娃娃,再也无人问津,可是哪怕如此,她也不能离开,因为她早就失了这个权利。 没有他的日子,苏黎黎倒也自在,可是内心深处又隐隐的有种失落,尤其是周末,她一个人呆在他的这幢大别墅里,都有种深宫怨妇的感觉。 翻了个身,苏黎黎准备继续赖床,就在这时窗外忽的传来“滴滴”汽车鸣笛的声音。 苏黎黎的心一颤,他回来了吗? 心尖的跳跃让苏黎黎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是渴望他回来的,哪怕明知他们只是交易的关系,明知他的心里有爱的女人,可她还是期望着他。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苏黎黎从床上跳下来直奔窗口,可是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时,她怦怦的心跳开始下沉。 不是他! 而是那位每次见到她都是敌意十足的乔夫人,并且这次还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不一会的功夫,卧房的门就被敲响,女佣的声音传来,“辛小姐,老夫人来了,请你下去一趟。” 苏黎黎咬了咬唇,一种不好的预感滑过,但她知道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下去,于是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换了衣服,苏黎黎下楼,一眼便瞧见坐在白发真皮沙发上的乔夫人,雍容华贵的气质远远的便让人觉得压抑,她的旁边坐着位妙龄的女子,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如同绽放的红玫瑰,热辣的刺眼。 这个女人生的很美,眉眼如画,五官精致的如同人工雕琢,大波浪的长发披散下来,哪怕坐着不动,却是让人觉得动感十足,一双眸子顾盼生辉,有种连钻石在她眼前都失了光彩的感觉。 莫明的,苏黎黎心底升起一股自卑来…… “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苏黎黎的脚才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乔母蓝知玉便讽刺的开口,“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贪恋我儿子的床!” 纵使苏黎黎有再好的定力,在面对这样直白的讽刺,仍不免尴尬,但她仍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回道,“乔夫人,请你不要这样说话。” “要我怎么说?”蓝知玉精致的妆容下全是鄙夷,“我有说错吗?你要不是脱光了引诱我的儿子,他会被你迷的七荤八素,连我这个当妈的话都不听吗?” 苏黎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如同被人脱光了观摩一样的难堪,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蓝知玉身边的女人开口了,“伯母你不要生气,为这种女人气坏了身子根本不值得。” 这话说的苏黎黎好像是多下贱的女人一般。 说完,却不忘挑衅的看向苏黎黎,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最后鄙夷一笑,“伯母你说暮白也是的,这个女人要料没料,要脸蛋没脸蛋,他喜欢她什么啊?” “就喜欢她那骚.样呗,”蓝知玉说出的话完全与她的外表不符。 听着她们这样一唱一和的羞辱自己,苏黎黎大概知道她们的来意,唇角僵硬的扯了扯,却不得不挺直脊背说道,“你们有什么话直说吧,如果是要来骂人的,我可以倒杯水给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上楼了。” 上次来,蓝知玉在她这里并没有讨到便宜,没想到这次亦是,看来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好对付。 “骂你?”蓝知玉哼了声,“我还嫌浪费我的唾液!” “那你想干什么?”苏黎黎的隐忍也似乎到了极限。 啪! 一摞杂志和报纸甩到苏黎黎的面前,上面的内容全是她和乔暮白出入高尔夫球场的报道,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这件事还没有平息,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情势。 “看看你的狐媚样,在床上卖弄风骚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记者面前……啧啧,你的脸皮厚的还真是堪比城墙,”蓝知玉恶毒的话又甩过来。 苏黎黎瞄了一眼,露出不诮的笑来,“是我脸皮厚,还是你儿子故意为之,乔夫人最好还是问一下你自己的儿子。” “啪——” 这次不是甩报纸,而是甩耳光,而且是那个艳丽的女人甩的,“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苏黎黎没有猝防,被甩的一个踉跄,如果不是扶着沙发,她恐怕已经狼狈的跌在地上,嘴角有热乎乎的液体下滑,那是什么她自然知道。 伸手抹了下,苏黎黎重新站直身子,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蓝知玉又开口道,“苍婷,你早就该教训这个贱人,让她抢你的未婚夫。” 原来,这个女人是乔莫白的未婚妻,可是乔暮白明明说过,这个女人他不想要。 苏黎黎漆黑的双眸看向又要向自己举起巴掌的女人,只是这次并没有给她落下的机会,她在半空就擒住了苍婷的手,“是我抢了你的未婚夫,还是他不要你?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吧!” 没料到苏黎黎会这么说,苍婷俏丽的小脸先红后白,最后一片青紫。 “自己没本事留得住男人,居然来这里撒野,你不觉得丢人吗?”苏黎黎说完,然后甩手给了这个女人一巴掌。 就算她苏黎黎再卑贱,可也不能任人欺负,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对眼前这个叫苍婷的女人有半分愧疚的话,此刻,苏黎黎根本觉得她不配。 乔暮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就对了,徒有一张美丽的脸,却藏着毒蛇一般的心,这样的女人还真配不上他。 苏黎黎甩给苍婷这一巴掌震惊了所有的人,就连家里在一边看热闹的女佣都吓的倒吸了口冷气。 这个苍婷是苍家的掌上明珠,恐怕长这么大都没人敢这样打她吧?况且还有乔夫人在场,她怎么着也会护着苍婷的。 苏黎黎这一巴掌真是甩的不知死活,害的女佣都为她捏起了冷汗。 “婷婷,你有没有事?”蓝知玉也没料到苏黎黎如此泼辣,看着苍婷迅速红肿的小脸,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这件事苍婷回去和苍家说了,她也不好交待。 苍婷哪里受了这样的委屈,顿时捂着小脸嘤嘤的哭了起来,看着这情况,蓝知玉腾时火气更旺,“小贱人,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蓝知玉冲过来也要打人,只是被苏黎黎躲开,毕竟她上了年纪,身子没有年轻人那样灵便,一下子扑空,跌倒在地上。 从来没有过的尴尬让蓝知玉雍容不在,只剩下狼狈不堪…… 023被驱逐出门 !-- --> 蓝知玉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顿时恼羞成怒,指着门口嚷道,“来人,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赶走,让她滚!” 毕竟蓝知玉是乔家夫人,这话一出,顿时有佣人过来,只是没等她们动手,苏黎黎就开口了,“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 之前,她一直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奉守和乔暮白之间的约定罢了,只是这些天他已经对她是不管不问,这代表什么,她再傻也懂的,一定是厌烦她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苏黎黎不想死皮赖脸。 只是,当她的腿迈动,当她离这里越来越远,苏黎黎还是觉得有痛从心底向四肢漫延…… 咣—— 身后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苏黎黎还是忍不住回头,这座别墅有她最可怕的梦魇,也有着她最美好的记忆,那些和乔暮白甜蜜辛酸的日子都像是陈年的电影般从眼前掠过。 不由的,眼泪迅速胀满眼眶。 虽然在她心里从来没敢奢望会一直住在这里,可是如今真的要离开了,她才发现有种感情早在这幢别墅里生根成长,现在要离开,那种连根拔起的疼真的很难受。 又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苏黎黎转身,她想,这一次,大概是真的永远要离开了。 巴黎。 装饰奢华的凯盛顿酒店,豪华的大床上正上演着一场春色,一头乌发的东方女子全身赤裎,如同曼妙的蛇妖挑逗着冷若冰霜的男人…… 乔暮白斜躺在床头,白色的浴袍被拉下大半,露出健硕的胸膛和蜜色的肌肤,女人如玉般的手指沿着他的腹胸游戈,蹭出了高温。 他紧闭着双眼,至始都不肯睁开,似乎这样就能欺骗自己似的。 是的,他在自欺欺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出差这一个星期来,尽管每晚都会有客户送不同的女人过来,但是只一眼,他便会失了兴致,似乎冥冥之中,他渴望的人都不是她们。 可是,他想要的是谁?他又不愿承认。 今晚,客户送来的是个东方女人,身材和身高都和他心底的那个人差不多,大概是因为这一点,他竟让她坚持了这么久,只是他不敢睁眼,唯恐一睁眼,才会挑起的兴致又会如遇冷水一般被浇灭。 女人的技巧很高超,一会的功夫就让乔暮白动了情,再说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碰女人了,单单从生理上说,他也需要的。 “啊——” 女人惊叫一声,身子已经被男人压在身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紧,男人的大手毫不犹豫的揉了上去。 偃旗息鼓之后,男人快速抽身,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滚——” 几分钟后,酒店的房门传来开关的声音,乔暮白才缓缓睁开眼,落入眼底的是凌乱的大床,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糜腐味,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切,他只觉得说不出的烦躁。 起身,乔暮白赤着身子走向浴室,打开流水,任其直冲而下,洗刷着另一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好一会,直到他觉得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人的异味,他才拿过浴巾,却是无意的一瞥,竟在蒙了水雾的镜子中看到一具曼妙的身子,还有一张俏丽的小脸。 他知道那是一种幻觉,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幻念的人竟然是她。 乔暮白愣了一会,然后手一扬,浴巾甩向镜子,那个幻影消失,可是他的心却如奔腾的万马再也不肯停歇。 六个小时后。 夜的暮色还没有退去,别墅的寂静就被黑色玛莎拉蒂的引擎声打破,所有的人听到主人回来,都齐齐的等在大厅内。 乔暮白边脱外套,边抬眼寻去,只见所有的人都在,却唯独少了一个,他好看的眉头微微敛起,“她呢?” 没有人回答,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外套来不及脱下就直奔楼上的卧室,房门推开,只见偌大的床上空空的,平整的像是没有人住过。 这一刹那,他明显听到自己的心下沉的声音,脸却蒙了一层寒霜。 几分钟后,空寂的别墅传来一通杯盏破坏声,还伴着男人的怒吼,“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为什么她走了,没人给我汇报?” “对不起乔先生,是,是老夫人不让说……”管家小心的解释。 乔暮白高大的身子在客厅里来回走踱—— 他气这些人对于她的离开隐瞒,可是他更气苏黎黎的离开。 她平日里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次一个蓝知玉她就对付不了?还是她早就想要离开,而蓝知玉的出现只是让她有了借口而已? 这些天他不出现,他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竟然连个关心电话都没有! 是不是她的朋友没事了,她的弟弟现在也用到他了,所以她就想离开他了? 他为了她不惜与苍溟翻脸,甚至赔上了上亿的生意,那事才算完结,可她倒好,竟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她当他乔暮白是什么?需要时就能拉过来的垫脚石吗? 该死! 他乔暮白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 乔暮白心里此刻就像是有一头困兽不停的冲撞着,他抬腿,冲着面前的物体踢过去,结果动作太大,有东西从口袋里跳出来。 乔暮白幽暗的眼眸喷火似的望着掉落在脚边的盒子,心如被什么蛰了下,然后一脚踏上去。 他是神经错乱了才会给她买礼物! * 窗外,阳光暖暖的照进来,冲淡了屋里的霉味,大概是太久没住了,苏黎黎都搬回来两天了,那气味还是没有散去。 昨天夜里,她几乎又是失眠,后半夜才昏昏睡去,可是睡着了梦里竟看到乔暮白目光阴冷的瞪着自己,最后把她吓醒。 唉,他对她来说就像个阴魂不散的魔鬼! 苏黎黎四下环顾,这是父母留下的房子,以前没觉得怎么不好,可能是因为住惯了乔暮白的别墅,再住进这里,才觉这里又窄又小,不过好在还有这一处房子,要不然她都要流落街头了。 吐了口气,苏黎黎从床上坐起,现在的她不是怨天自艾的时候,她现在是一无所有,要想还能继续上学,她就必须努力赚钱,而且她和乔暮白没有了关系,弟弟以后的费用也不能再让他出了。 想到了那个人,心口又是一阵紧缩。 苏黎黎简单洗漱之后,就出了门,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黑色的车子停在了巷子口。 车里走下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件白色的衬衫,整个人英气傲人,乌黑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却是尽透着男人的放荡联羁,只是一双黑眸如浓的化不开的墨,氤氲着浓浓的怒意,似乎下一秒,就能摧毁这个世界似的。 “总裁,家里没人,”杜泽先几步走过去,却看到大门紧锁。 这么一大早的,她就不在,是不是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这里? 乔暮白的黑眸眯了眯,一抹更重的冷意漫上眼底,他从下了飞机,眼睛都没眨一下,虽然气她的离开,可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来找她,结果她竟不在? 她离开他那里,不回来自己家,那她住在哪里? 脑海中,几乎不受控制的闪过一个身影…… 乔暮白垂着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上面的青筋像是狰狞的兽,根根凸起。 如果她敢,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断。 “总裁,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杜泽已经感觉到了乔暮白身上向外迸发的怒意,小心的问道。 “不用!”乔暮白冷冷丢下两个字,回身。 苏黎黎从家里出来,简单吃了顿早餐,就直奔中介公司,以她的条件也就是找个打扫卫生或是家教的工作,毕竟她还要上学。 不过,好像她的运气并不差,一天的时间,她就搞定了两份钟点工的活,这样算下来,她以后的生活就不用太为难了,苏黎黎从最后一家雇主那里出来,一边低头走一边默默算计着,却完全没有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 裴天阳也没想到会遇到她,刚才车子一闪而过时,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倒过来车子,竟发现真的是她。 “砰!”她的头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对不起,”苏黎黎边揉头边道歉,直到看清面前的人,才收起一脸的歉意,然后骂了句,“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 裴天阳并不在意她的谩骂,指了指身后的豪宅,“这是姓乔给你的?” 这话带着讽刺的意味,苏黎黎听得出来,她也知道裴天阳对于自己又重回乔暮白那里很生气。 摇了摇头,苏黎黎往前走,“不是,我和他分开了。” 裴天阳随她走动的步子一顿,几秒就窜到她的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意外又带着惊喜的表情,让苏黎黎心里一阵酸涩,她冲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说我被他甩了,你开心了吧?” “呃?”他一愣,接着就嘻嘻的笑了起来,“嗯,是挺开心的……甩了好,早该甩!” “裴天阳……” 苏黎黎抬手就去打他,结果却被他一把抱住,“那你就能跟我了,对不对?” 024占便宜的男人 !-- --> 坚强的怀抱,还有男人的气息,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这一刻还是让苏黎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她并没有立即挣扎,而是靠了会。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好像在离开乔暮白以后,她变得脆弱了。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心事,裴天阳也收起自己的调皮,紧紧的抱了她一会,直到有经过的车子按响了喇叭,苏黎黎才尴尬的从他怀里跳开。 看着她脸颊绯红害羞模样,裴天阳捏了起她的小脸,“抱都抱了,现在才害羞,真是矫情。” 苏黎黎瞪他一眼,抬腿就要走,裴天阳却紧跟而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苏黎黎早把他说的话忘了,这就是差别,当你在意那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个眼神都会让你揣摩半天,如果你不在意那个人,他前脚说的话你后脚就会忘记。 对于她的无视,裴天阳撇嘴,又重复一遍,“答应跟我!” 女人的手提包迎头砸过来,算是她的回答,“休想!” “你说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裴天阳对于她的拒绝似乎很不服气。 苏黎黎被他问的语结,大大的眼睛看了他一会,然后才缓缓垂下,“我不知道。” 那是一种感觉,不是可以比较的,她和乔暮白在一起,会心跳加速,会血流加快,但是和裴天阳在一起就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哥们,自在又安宁。 裴天阳见她像被逼到死胡同一般沉默,心终是不忍,大手抚上她的头顶,破坏性的乱揉一通,“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逗你玩的……就你这种女人,我随手都能抓一把,你就是想跟我,我都懒得要!” 苏黎黎翻了个白眼给他,对于他的贬低,她并不生气,其实她知道裴天阳并没有说错,自己就是很普通,所以也难怪乔暮白会厌倦自己。 走到路口,火红的小跑惹眼又拉风,苏黎黎一看就知道是某人的座骑,而裴天阳更是手快的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知为何?苏黎黎竟有些犹豫,甚至眼睛还四下瞄了瞄了,才钻进他的车里。 看着她一副做贼的样子,裴天阳恼火,“干吗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我又不是你的奸夫淫妇!” 虽然苏黎黎对于他的嘴巴恶毒早有领教,可还是狠狠的瞪他一眼,“我怕有你的姘头会冲上来泼硫酸。” “是么?”裴天阳吹着口哨,痞痞的坐到驾驶座上,然后身子压过来,“那样正好给你整容!” “你……”苏黎黎刚想骂他,就感觉脸颊如羽毛拂过,带着颤栗的热麻。 是他的唇扫过…… 而且他贴的她很近,近到他的身子都压到她的,而且她感觉周身的空气都是他的味道。 “在想什么?”他突的开口,妖孽般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 苏黎黎如同缩头乌龟似的后躲,手本能的挡在他的胸口,“你,你……” 裴天阳看着她慌乱不已的样子,心里其实很恼火,如果把现在的他换成乔暮白,她一定不会如此吧? “我在给你扣安全带,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他已经撤开,平整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占完她的便宜,还能这样理所当然,恐怕全天下只有裴天阳做的出来,苏黎黎也只能自认倒霉的哑巴吃黄莲,但不能否认,他的心跳频率还是在他的气息里加快,尤其是她的小脸热胀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见人了。 “稀罕你了,我自己会!”她尴尬的掩饰。 “好心当成驴肝肺,”裴天阳嘟囔了一声,车子已经如离弦的箭直奔而去。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苏黎黎才从刚才的暧昧中回过神来,可是却发现窗外的风景有些陌生,“裴天阳,你带我去哪?” 某人像是没的听到似的并不搭理她,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车子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条巷子里,在一家小吃店门口停妥。 苏黎黎再傻也知道他是来干吗的,不过说实话,这样拉风的车停在这个地方实在有些格格不入,“裴天阳……” 某人解下了安全带,终于把脸转过来看着她,“怎么,还等着我给你解下来?” 想到刚才的暧昧,苏黎黎连连摇头,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只是没开口,就听到裴天阳说,“快下来,一会晚了就没有座位,这里的馄炖超好吃。” 说完,裴天阳下了车,苏黎黎似乎再也没有理由赖在车里,她随着他走了进去,很普通的小店却很干净,尤其是老板娘特别热情,而且貌似和裴天阳很熟,“小阳子你可是好久没来喽!” “最近比较忙,”裴天阳打着哈哈。 “忙着换女朋友?”老板娘调侃他。 这时,只见裴天阳冲老板娘不停的眨眼睛,苏黎黎也看到了,抿嘴不语,就在这时,老板娘又开了腔,“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吧?挺漂亮的……” “那是,”裴天阳握住苏黎黎的手,猝不及防的吻了下,“我的眼光当然不会差。” 苏黎黎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会如此轻佻,愤愤的瞪着他,只见裴天阳视若无睹的松开,然后说道,“老口味,外加两份烤牛柳,”说完又看向苏黎黎,“大补的,你要不要?” 那是男人才会吃的东西,这个坏蛋又在调侃她! 老板娘别有深意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两转,然后说了句,“人家姑娘不需要补,你只要补好了就行!” “那是当然!”裴天阳一点都不害羞。 苏黎黎的脸再次如被煮熟的大虾,臊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极其讨厌裴天阳有事没事占自己便宜,但不能否认这里的馄炖真的很好吃,她竟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等她吃完,才发现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吃多少,而是一直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不吃?”苏黎黎才觉得尴尬。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裴天阳的话说的很暧昧,让苏黎黎又一阵脸热。 “还要不要再吃?”他又问。 苏黎黎刚摇头,就听到他又说,“失恋了,但也不要亏欠自己的胃,据说80%的女人都有一种胃失恋症,就是人失恋了,胃也会跟着失恋,不过看你这情况还好。” 本来吃的很有滋味的东西,经他这样一吐槽,苏黎黎顿时感觉吃下去的东西失了之前的美好。 “你长舌妇啊,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苏黎黎悻悻起身。 刚走到门口,苏黎黎就被人揽住肩膀,她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裴天阳下作的捏了把她的小脸,“妞,在这里等着,哥去取车!” 呃? 这时,苏黎黎才发现某人停在饭店门口的那辆拉风跑车早已不见了! 去哪了? 难道是被警察拖走了? 苏黎黎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到空气中传来极其骇人的声响,然后裴天阳骑了一辆超炫的黑色机车靠过来,在苏黎黎瞪目结舌的注视下,把安全帽往她头上一扣,下巴一扬,“上车!” 路灯,树木,还有邻街的风景都在机车飞驰的速度中一闪而过。 车子的速度快的让苏黎黎吃消,几次险些都被摔了下去,裴天阳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腰腹,眼底闪过阴暗,吱的一声,将车子刹住,这次,她的脸直直的撞到他的后背上。 太痛,让她想流泪,张嘴就骂道,“你要死啊,开的这么快,又这么急的刹车!” 回头,裴天阳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漆黑的眼眸翻滚着让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只见大手一拽,将她的手拉起固定在他的腰间,低沉的声音吼响在她耳边,“抱着我会死吗?” 她一愣,本能的就要松手,这时机车再次发出轰鸣,车子又如离弦的箭飞快速离开。 速度太快,差点将苏黎黎甩下去,她尖叫一声,那双试图松开他腰的手却紧紧的搂住了他,同时也惊恐的闭上眼,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裴天阳再次低头瞄了一眼,只是这次他的唇角有笑渐浮渐起…… 软玉微香,哪怕隔着两人的衣物,裴天阳也能感觉得到,尤其是此刻她贴的很紧,紧到他都感觉到她胸口的绵软,惹得他有些心猿意马,车速也慢慢的降了一些。 苏黎黎缓缓睁开眼,默不作声的看着城市的风景,别看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还真有没像现在这样转过,今天这样一转,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夜好美。 也不知转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再也撑不住,她轻轻的碰了碰他,说道,“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她没有说谎,找了一天的工作,她真的有些累了。 尽管裴天阳不舍得和她分开,可是似乎也没有理由再拉着她不放,按照她说的地址,他开车将她送了回去。 她从他车上跳下,把头盔摘下来,还甩了甩头发,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有多撩人,裴天阳看的双眼火光直冒…… “今晚,谢谢你!”苏黎黎把头盔递给他,只是他并没有接。 这一刻,苏黎黎似乎也发现了他看自己眼神的灼热,隐约感觉到什么,连忙把头盔往他怀里一塞,刚准备要走,手臂却是一紧,紧接着面前一暗,她的唇被一股湿热堵住…… 025偷吻被抓包 !-- --> 陌生的气息带着十足的霸气窜入她的口中,苏黎黎拼命咬着牙关不让他进来,裴天阳似乎料到了她会这样,只是稍稍在她下巴上一捏,她的嘴巴便被强迫的张开,迎接了他的侵入。 唇上的热度让苏黎黎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觉得惊恐和害怕,这感觉说不上来,她拼命的捶他打他,可是裴天阳却是岿然不动,最后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扬起颤抖的手,向着他的脸狠狠的抓去—— 男人发出痛哼,触电般的将她松开,大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能感觉到有几道伤口正火燎一般的生疼,他喘着粗气看她。 苏黎黎早退开他三步远,可是她眼底的泪意还是那样清晰的落在他的眼底,一闪一闪的,像是天空挂着的星子。 她这是要哭吗? 因为他的碰触…… 裴天阳心底闪过怒意,可是又被她咬唇不语,满满委屈的样子弄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这样无声的控诉倒让他有种自己很禽.兽的感觉,胸口掠过一丝悔意。 手从脸上拿下来,借着路灯的光能看到上面的血渍,裴天阳暗想自己这下是破了相了! “毁了我的容,你要负责,”他仍是调侃的语气,想缓解他们之间紧张又尴尬的气氛,可是这对苏黎黎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只见她小身子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厉害,像是树梢被风吹动的枝叶。 见她如此,裴天阳也有些手足无措,别看他平日吊儿朗当,但强迫女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实在是因为自己情不自禁,他惴惴不安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面前眼里带着水雾的女人竟结巴起来,“那个……其实我,我并没有恶意……亲个嘴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以后,以后我保证不这样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让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倏的落了下来,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如同天际快速划过的流星。 这下,裴天阳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就那样僵站着,好一会,苏黎黎才止住泪水,一边后退,一边颤抖着,“裴天阳,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沫……”他伸出手,想拉住她叫住她,可终是没能。 看着苏黎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巷口里,裴天阳再也难掩心中的懊悔,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脚狠狠的踢在面前的机车上,咣的一声,机车被他踹翻在地。 该死的,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她既然已经和那个乔暮白分开了,早晚,她还不是他的? 他心急个屁啊! 可是再悔也没有用了,裴天阳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又站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苏黎黎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慌乱的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关上会便倚着门哭了起来。 其实被裴天阳强吻也没什么,可是不知怎么了?她就是想哭,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踏着月色越来越近,月光还有星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在地上投出寂冷的弧线。 身后砰砰响起的砸门声吓了苏黎黎一跳,她连忙止住哭声,却以为是裴天阳过来,哽咽的骂道,“你滚,我说了再也不要见你。” 砸门的声音顿了两秒,接着又剧烈的响了起来…… “你走啊,走……混蛋!”苏黎黎大吼,同时慌乱的去找门栓,想把门锁起来。 “开门!”低沉的声音伴着怒意响起,让她要栓门的动作一滞,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 是幻听吗? 还是她太想他了? 咣—— 门被用力推开,连带着苏黎黎都被推倒,她狼狈的跌在地上,借着月光,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站着的男人。 竟然真的是他! 刹那间,心跳和呼吸都凌乱了起来,苏黎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发涩的声音溢出喉咙,“你,你怎么来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身的黑衣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可偏偏他的黑眸那样的亮,亮的让她心慌。 哪怕此刻,他什么都没做,但苏黎黎还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低压吓的全身颤抖。 “不想我来,是怕我打搅你的好事吗?”阴冷的声音伴着狂涓的怒意扑面而来,而她的下巴已经被他紧紧的捏住,太紧,几乎要将她捏碎。 撑在地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苏黎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的目光却是让她无处可躲,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睛定格在自己红肿的嘴唇上。 原来,他都看到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苏黎黎竟有种偷情被抓的慌乱,“那个,我,我和他……” 她想解释,可是说了一半,又停下来,想到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解释。 “你长能耐了啊?我才出去几天,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的找野男人?”苏黎黎的小身子被他一把提起,然后半挟半拽的扯进屋里,大手一扬,把她丢在沙发上。 苏黎黎被摔的一阵头晕,缩了几缩才看向他,他打开了房内的灯,节能灯白炽的光芒将他脸上的阴戾都显露出来。 他的危险她是知道的,这一刻,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他把自己晾起来那么久不管,结果还被他的母亲领着他的未婚妻上门侮辱,她就又觉得没必要怕他。 “我找男人关你什么事?我又是你什么人,既然你都不想见我了,还让你母亲把我赶走,那我和谁在一起,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咬牙,直视着他。 乔暮白的拳头蓦地收紧,手臂上的青筋浮凸,苏黎黎这才发现他的袖口是卷起的。 伴着一股冷风迎面袭来,苏黎黎本能的闭上眼睛,她以为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给自己一巴掌,可是没有,然后只听到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再睁开眼,只见自己放在桌上的暖水壶遭了殃,一地的碎玻璃渣,在灯光下发出碎钻般的光芒,苏黎黎看着就恼火,“乔先生,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摔我东西,那可是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压下,他高大的身子像是要压死她一般,一双烁烁的黑眸更是紧盯着她红肿的嘴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今晚,我非要活剐了你!”嗅着她身上别的男人的气息,乔暮白咬牙切齿的粗喘低吼,如一头失疯的野兽。 他不让杜泽找她,可是他却在这里整整等了她一天,可她倒好,和别的男人玩的那样疯狂,骑机车,还接吻,现在他连掐死她的心都有。 “你凭什么剐我,你又是我什么人……唔……”她不肯屈服的与他对抗,只是话没说完,嘴唇就被狠狠的咬住。 他咬的很用力,瞬间就有血腥在他们的唇齿间漫延…… 是的,他在咬,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这张小嘴给咬掉,看她还敢不敢让别的男人亲? 以前在佟落亲吻她的时候,他就警告过她,没想到她竟当耳旁风给忘了,那么现在他再提醒她一次。 “痛……”呜咽从纠缠的唇舌中溢出。 只是,他已经不再心疼,反而更加用力的咬她,直到她不再挣扎对抗。 离开她,乔暮白冷冷的舔了下唇角,这样的他邪魅的让人想到吸血的魔鬼,苏黎黎在他的吻里如被抽干了力气,只剩下一对眼眸还有力气与他对抗着。 他伸手抹了她的唇角,擦掉不知是谁的血渍,然后将她拽起,走向她小的卧室。 看到他的目光定格在床上,苏黎黎心一颤,本能的就想反抗,只是下一秒,她已经被他压在床上,“说,是不是他在这床上要了你?” 疼痛还有他的羞辱让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苏黎黎捶打他的肩膀,哭喊,“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滚!” 她不知道,现在他最听不得这句话! 她就那么想和他撇清关系吗?就那么想要和那个裴天阳在一起吗? 如果今晚的男人换成别人,或许他的怒意还会少一些,但偏偏不是,一想到那个裴天阳一次次公然和他争夺这个女人,乔暮白就觉得今晚她的行为不可原谅。 “让我滚,是想让姓裴的来吗?让他来上你?”乔暮白死死盯着她,一想到刚才她和裴天阳路灯下的那个吻,他全身就像是着了火似的难受。 苏黎黎痛怒交加,也口不择言,“是,我就是喜欢被他上,反正总比被你强了好……你没有心,你冷血,你……” 剩下的话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大手再次已经毫不留情的扼在了她的脖子上,他红着眼,咬牙,“你活腻了是不是?” “是,我不想活了,在被你强占那天我就不想活了……”苏黎黎与他对视着,委屈的眼泪却是一颗颗滚落,跌落在他的大手上,“你掐死我吧,就算我求你了。” 没料到她到此刻还是如此犟,乔暮白被他气的鼻孔生烟,脸向下压了几分,鼻尖抵着她的,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想死?我偏偏不会如你所愿……你这身子我还没玩够,我还要留着,我要让你好好活着,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看着他眼底的狰狞渐渐被一股阴冷的哂笑代替,苏黎黎头皮发紧,只是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吡的一声,她衬衣的扣子全数崩开…… 026真正的床伴 !-- --> 空气的凉意瞬间侵蚀了她,苏黎黎想闪躲,可是下一秒,脖子上就骤然一痛,他竟咬了上去—— 苏黎黎痛的大叫,身体蜷缩着阻挡他的侵犯,却是怎么也阻止不了他一个个粗暴的深吻,在她的胸口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残暴,她领教过,可是再次体验,她仍觉得惊悚。 乔暮白像是疯了一般欺负着身下的女人,噬咬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往下…… 他承认他疯了! 在听到她离开,在等了她一天,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接吻时,他就疯了。 刚才她还居然说喜欢被裴天阳上,这个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概是前些日子他对她太好,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 他毫不留情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高大的身子挤压着她,几乎要将她挤碎揉扁,光裸的肌肤扭扯厮磨,磨出骇人的高温,这一刻,乔暮白才发现比怒气奔腾更凶的是欲望,想要她的欲望…… 随着双腿被他的大手分开,冰冷的空气肆无忌惮的侵入,苏黎黎倒吸了口气,屈辱和不堪终于压垮了她的隐忍,她抬手捶打他,哑着嗓子骂他,“混蛋,你放开我,不许碰我.…” 她抓挠着他的后背,隐约感觉到指甲里被什么东西填满,可这并不能缓解她的恼恨,“你卑鄙无耻,我不过是你玩乐时消遣的床伴,想要的时候你就要,不想要就一脚踢开……我受够了,我不要再做你的床奴,你想发泄去找你的未婚妻……” 她嘴里吐出的最后三个字让他一顿,不由想起女佣对他说的那番话,可是此刻什么也缓解不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带给他的冲击。 就算他不联系她,就算蓝知玉把她赶走了,可她也不该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我的床伴?你也太得起自己了,”乔暮白冷哼一声,声调格外的涩冷,带着股嘲讽。 苏黎黎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做床伴她都不配,原来在他的心里,她竟是那样的低贱。 “既然我不配,那你就别碰我,有的是女人想上你的床,你放了我……”如果说之前身上的痛是她不能承认的,而刚才乔暮白一句话却才是真正让她痛的无以复加。 只是她的话并没有阻止什么,空气中清晰传来乔暮白拉开皮带的声音,他阴冷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想做我的床伴,那么现在我就教教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床伴……” 听到这话,苏黎黎惊恐的看他,只见他双眸深暗如悬崖,俊美的五官狰狞扭曲,这样的他是苏黎黎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之前他对她也是温柔不足,冰冷有加,可是像现在这样恐怖的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苏黎黎的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否则今晚的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她的脚还没着地,头皮就传来被撕裂的疼—— 乔暮白扯住了她的长发,一把将她拽了回去,上身趴在床上,下身却跌跪在床边,痛意让她受不住,苏黎黎尖叫,“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想逃是吗?我看你一会还有没有力气逃?”他才说完,苏黎黎就感觉腰被他重重一握,还没来及惊呼,身子就被他抬高,一股撕裂的痛将她贯穿到底。 她所有的声音都被这个痛噎住,梗在喉咙里,过了好一会,她才痛的叫出来,只是那声音已经变得苍白无力。 她哭了一会,渐渐哭声小了下去,她知道再哭也没有意义,他不会心疼,更不会放过自己。 乔暮白握着她的纤腰剧烈的冲撞着,她还依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紧致,就像是第一次,这个认知让他知道,她是他的,始终都是他一个人的,所以愤怒的同时也夹杂着兴奋,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也想停下,可是身体想要的欲望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再挣扎的她,双眼空洞,可是那眼泪却像是泉水般不停的滚落…… 这一刻看着她,乔暮白的心如被什么抓挠,可是他停不下来,于是拿过一边的枕巾蒙住她的脸,然后疯狂的继续。 哪怕心与心已经背离,可是身体与身体还是合奏出美妙的章曲,他们私密处发出的渍渍水声,像是缱绻诉说着浓浓的情意,但只有他们知道此刻有多欢愉,之后便有多绝望。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腥涩的气息,隐隐还伴着血的腥气…… 苏黎黎在他疯狂的蹂躏下,感觉全身被毒蛇一般的啃咬过,疼痛正顺着血液向每个细胞游走,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死了。 虽然她的这具身子早被他玩弄的破败不堪,可是这样的羞辱还是让她承受不住。 她那么努力的咬住嘴唇,几乎都咬破了,可是破碎的哭泣还是溢了出来…… 他现在羞辱的已经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场摧身又毁心的强占终于结束,苏黎黎如被揉烂的破布娃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下粘湿一片,她觉得自己几乎在这湿液里正慢慢发胀,腐烂…… 小床旁边的沙发上,乔暮白坐在那里,衬衣敞开着,乌黑的发丝微微凌乱,他的指尖燃着一颗烟,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的心已经麻木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是的,之前还觉得愤,觉得怒,觉得恨,觉得火,可是此刻这些感觉都像是消失了一般,他统统感觉不到了。 这一场耗尽精力的欢爱,似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心力。 她半蜷着,脸上全是泪,身上一片片青紫…… 刚才他真是用了最残暴的方式对她,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而今天她真是把他惹急了。 她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冷,又似乎是疼,可是他都无心去管,一想到她的背叛,他就觉得她不可饶恕。 烟蒂在他的手中燃尽,他丢在地上,狠狠的碾踩,然后起身一颗颗扣着纽扣,看着床上她惨白的小脸,唇角浮现邪佞的笑来,“知道做床伴的标准了吗?就像是刚才,那才是床伴该享有的……” 此刻,苏黎黎就像是一具被扎了洞的气囊,只感觉身体内的气力正一点点消失,她再也张不开嘴和他对抗。 乔莫白瞄了眼她的身下,灰白条纹的床单上有斑斑血渍,刚才从她身上离开时,他就发现了,伸手拿过一边的纸巾丢过去,声音仍旧冷漠至极,“不用给我装死,没有人会心疼……不是给你好脸色,你不稀罕吗?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床伴,供我发泄!” 无情的话让苏黎黎全身一抽,呜咽冲出喉咙。 他淡淡的扫过她赤着的身体,眸光中带着轻蔑,“有件事忘记了告诉你,那就是我乔暮白用过的东西,哪怕是丢了,也不许被讨厌的人碰……” “无耻!”她咬着牙,拼尽所有的力气再次骂出来。 看着她此刻仍如带刺的小猫不肯服软,乔暮白的怒火再起,一把扯过她的脚踝,大手揉上她的胸口,声音邪恶,“这就叫无耻了?等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无耻!” 胸口的绵软如被他扯下来一般,苏黎黎痛的想死,她抬起手胡抓乱挠一通,尖叫,“乔暮白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乔暮白冷笑,“你不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吗?我在你身上可是花了大价钱,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能杀了?” 苏黎黎看着他,只觉得几天没见的人像是魔鬼一样的陌生,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恶魔附体了! 身子被他用被单裹起,整个人被扛在肩上,此刻,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黎黎被他带回了别墅,不同的是她被他彻底的关了起来,她的身上被他凌虐的都是伤,可他看都不看一眼。 那样的冷漠无情,让苏黎黎的心如跌深渊,她知道这次彻底惹怒了他,可是她并不想这样的。 裴天阳吻她,她是被强迫的。 她离开这里,也是被人赶走的。 可是结果呢? 他把这些错全都归到她一个人身上,全都怪她! 为什么?为什么? 悲恸的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门外走远的脚步,听到这哭声,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又大步的离开。 “不许她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见她,”楼下,乔暮白沉声吩咐着女佣。 “是,少爷!”女佣战战兢兢应着。 “把安医生请来,给她看看伤,”他终是不忍,再说了,她伤了对他也没有好处,她的身体他还是很贪恋的。 “是!”女佣应着,跟上他离开的脚步。 乔暮白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步子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女佣不敢看他的目光,垂下头,小心的回道,“刚才夫人来电话,请你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乔暮白锐利的双眸微微一敛,阴冷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就算她不请,我也准备回去呢!” 女佣一愣,而乔暮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中。 027上门抢人 !-- --> 漆黑的夜色中,华贵的加长型商务车缓缓驶入一幢欧式别墅内,车子停稳,司机便快速的跑下来恭敬的打车开门,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最先落入众人的视线,尔后是乔暮白一身黑色西装的缓缓步出。 他的身形本就高大,现在又这样一身黑的出现,愈发衬的他笔挺如杉,他的面颊线条刚硬,没有丝毫的柔和之处,一双傲气十足的瞳眸和两片紧抿的薄唇,更透着他的不可一世和王者风范,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少爷回来了!”管家看到乔暮白,又惊又喜。 乔暮白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迈着阔步向着别墅里走去。 哪怕现在已经入夜,可是别墅内却灯火通明,一盏盏奢华精致的水晶灯闪着逼人的灼亮,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压抑。 纯白色的丝绒沙发上,蓝知玉优雅的坐在那里,纤白的手指抚弄着怀里的小狗,白绒绒的一团,模样极其可爱,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它双耳竖起,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来人。 “大少爷回来了?”蓝知玉开口,淡凉的话语透着讥讽。 乔暮白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往蓝知玉对面一坐,“你找我?” “我不找你,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里?”如果说之前蓝知玉还掩饰自己的恼怒,这刻便是显露无疑了。 相比她的怒意,乔暮白却是勾起唇角淡淡的一笑,“妈,我是不想踏进这里,可你老有办法让我来,不是吗?” 一句话说的蓝知玉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哼了声,“怎么,那个小贱人找你告状了?” 乔暮白沉默,好一会才抬起眼眸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黑眸里却流淌出纠结的痛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你总要干涉?” 低低的质问透着悲戚,这样的他很少见。 蓝知玉摩挲着小狗的动作一顿,精致的妆容瞬间变僵,半天才缓缓开口,却是没有了先前的戾气,“不是我要干涉,而是那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只有我知道,”乔暮白反驳。 蓝知玉的手一松,白色的小狗从她身上跳开,然后呜呜的远去,她打量着面前脸上带着倦意的儿子,也知道他从昨晚回来到现在做了什么,“那种女人玩玩可以,但是做乔家的少夫人,根本不行!” “那你觉得谁可以?”乔暮白就知道问题在这里,她叫自己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苍婷有什么不好?她的身家,她的外貌,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再说了她不是她,你清醒一点,”说到最后,蓝知玉的声音有些尖锐,如同一根尖利的硬刺扎进了他的心,让他连呼吸都抽搐着疼。 乔暮白腾的站起,平静的脸上已然带着骇人的怒意,垂着的手也握成了拳头,青筋根根浮凸而起。 蓝知玉自然看出了儿子的怒意,可正是这一点让她知道他根本忘不了那个女人,不过这样也好,那么只能说明现在的女人只是曾经故人的替身。 “我可以不再插手你和那个女人的事,但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和苍婷订婚,至于那个女人你想养着就养着,我也可以让苍婷睁只眼闭着眼忍着,”蓝知玉缓缓开口,这已经是难得的妥协和让步了。 却不料,下一秒,乔暮白淡淡一笑,“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是托辞,蓝知玉知道的,因为当年在那个女人消失后,他就说过这辈子不会再娶,现在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没想到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如果你再这样坚持,我不介意让她也像当年的女人一样消失,”蓝知玉也恼了,手一挥,面前的青瓷茶盏摔在地上。 没料到事隔多年,眼前的女人还如此强势,乔暮白看着她,一双寂若寒潭的眼眸翻滚着怒意,“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做不做得到?” 五年前,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最终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可是五年后,他绝对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乔暮白,你别以你现在是乔氏的总裁,我一句话同样能让你一文不值,”蓝知玉看着面前这个如苍天大树般的男人,知道他再也似当年了,可是她内心深处似乎又不甘。 “好啊,这个总裁我也早已当腻了,”乔暮白淡淡的一笑,却是有种看轻一切的淡然,“如果能换得回盈盈,我宁愿去做个乞丐。” “混帐!”蓝知玉完全没料到这个儿子会痴情到如此地步。 “你不要再逼我了,苍婷我不会娶,”乔暮白知道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只是还没转身,就有东西砸过来,重重的打在他后背上。 “乔暮白你会后悔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低头,”蓝知玉颤抖着,花容都失了色。 回头,乔暮白看了她一眼,但只是一眼,便知道这个女人向来是说一不二,只是这次他不会再任由她摆布。 “那我等着,”乔暮白浅浅一笑,可是那笑就像是蜻蜓点水,带着抹阴谋一闪而过。 第二天一大早,裴天阳就骑着机车来到苏黎黎家巷口,昨天晚上回去想了半夜,他决定今天早上还是来说一声对不起。 那个女人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可是较起真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可不想他们才缓和的关系又陷入僵局,再说了那个乔暮白随时会改变主意。 可是,裴天阳等到她快要上课的时间也不见她出来,才直接进去找她,却发现房门大锁,他又连忙拨打她的手机,那端却显示已经关机。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了他的大脑。 乔暮白的别墅,车喇叭按的震天响,管家急急的跑过来,打量着陌生的男人,“请问你找谁!” “让乔暮白那个混蛋出来,”裴天阳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没有办法。 “少爷不在家,”管家回复。 “那苏黎黎呢?她在哪?”裴天阳又问,管家听到这个,本能的望了眼身后别墅的窗户,却是闭而不答。 裴天阳已经知道了答案,“让她出来见我。” “对不起先生,我们少爷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见辛小姐,”听完管家的话,裴天阳压制的怒意冲闸而去,他从车上跳下来,然后直接冲过来。 管家见他如此,也被吓到,“先生,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进来,我会报警的……” “报警,好啊!”裴天阳冷冷一笑,身手利索的翻上铁门,一个跃身就跳了进去。 “苏黎黎你在哪?你出来,我带你走……”进了门,裴天阳就乱嚷,房里的女人听到了这个声音,缓缓的睁开眼,只是身上好痛,痛的她无法挪动。 “苏黎黎……”裴天阳听不到回应,继续乱嚷。 管家已经给乔暮白打了电话,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要把苏黎黎强行带走,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裴天阳冲进别墅,女佣都被眼前的人吓到,躲到了一边,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个房间,裴天阳只能一间一间的找,终于在一间被上了锁的房门口停下。 “沫沫你在吗?别怕,我来带你走,”裴天阳有种预感,她一定在里面。 “裴天阳……”里面终于发出虚弱的回应,可这一声却是把裴天阳的心揪的更紧。 “沫沫,你怎么了?你开开门,开门……”裴天阳猛烈拍打着房门,可那房门却如城墙般撼然不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黎黎又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而她的哭声却是让裴天阳更加焦躁不安,他定定看了门几眼,然后身体后退,脚抬起,只是还没来及踹下去,身后便响起了阴冷的声音,“裴少,这可是上门挑衅!” 随同乔暮白一同而来的保镖瞬间将裴天阳团团围住,只是裴天阳并不害怕,而是淡淡的一笑,“原来乔少喜欢以多欺少!” 房间里的苏黎黎已经听到了外面男人对峙的声音,顿时停止了哭泣,拍打着房门,“裴天阳你不要管我,你赶紧走……” 她知道乔暮白的脾性,她不想裴天阳也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却不知,她这种关切裴天阳的话落在乔暮白耳里更增加了他的怒意,他黑眸一敛,冷笑,“裴天阳这次是你私闯我的宅子,别怪我不给面子。” 这个男人占了她的女人便宜,现在又公然上门来抢人,真是太不把他乔暮白放在眼里了。 门外传来的打斗的声音,苏黎黎虽然看不到,但听得清,裴天阳一个人怎么也斗不过乔暮白那么多人?不用说他一定会吃亏。 “乔暮白你住手,你要是敢伤害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裴天阳你别管我,你走吧,走吧!” 她在里面声声嘶喊,却不知却是更增添了门外男人的愤怒,苏黎黎心急如焚,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乔暮白这是在往死里逼她,是不是她死了,他就会收手了? 苏黎黎看了看清冷空旷的屋子,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扇开着的窗子上,她努力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拖着像被肢解过的酸软身体,缓缓的走了过去—— 028以死相逼 !-- --> 窗外,天边一片片白云悠然自在的飘,以前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现在才知道什么都抵不过一份自由可贵,但是她的自由已经被毁了。 忍着身上的剧痛,她爬上了窗台,有风吹过来,脸上湿湿的,她一抹才发现,她又哭了。 她不喜欢哭的,可是最近的她似乎只会哭了。 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没出息,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觉得无比讨厌。 伴着一声尖叫,楼下修剪花坪的工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却淡淡一笑,她要的不是就这个效果吗? 信息第一时间传到乔暮白那里,打斗声终于停下,男人的低吼隔着门板传来,“苏黎黎你最好下来,如果你敢死,我一定让更多的人给你陪葬。” 乔暮白声音有些凄厉,不知是真的怕她会死,还是被她气到,他的低吼还带着丝丝颤抖。 以前她很怕他会这样威胁自己,可现在不知为何,她竟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 想想如果她真死了,是不是有人给她陪葬,她又不会知道了,原来有些事不知道真的就不会难过,也就不会再在乎。 窗台上放了几盆花,就在她的旁边,此刻正开的艳丽,苏黎黎抬手轻轻一推,一盆花砰的就掉了下去,瞬间摔的粉碎。 这一声吓的楼下的工人又尖叫连连,大嚷着让她赶紧退回去,但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其实这一刻,她也是害怕的,她恐高,坐在窗台上的时候,她觉得双腿都发颤,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不过没有办法,这是他逼她的。 苏黎黎的一只手紧紧的拽着窗台,唯恐一阵大风过来真的把自己吹了下去,其实要是摔下去直接摔死了还好,如果摔不死,受罪的还是她,关键是她现在不过是在三楼,她觉得这样的高度就算摔下去,恐怕也摔不死。 楼下,家里的佣人已经拉来了隔离垫,门外,钥匙正扭动着锁孔…… 几秒后,房门被猛的推开,高大的身影率先进来—— “下来!”乔暮白强压着心头的颤动,语气仍旧凌厉如冰。 其实他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就高高的悬了起来,那样的单薄的身子倚在窗口,就像是抽去了筋骨一般萎蔫着,他真担心有一股大风都会把她吹走。 他没想到自己会把她逼到要死的境地! 哪怕昨晚那样凶狠的骂她折磨她,也不过是在气头上,却并没有真的想过要她死。 “沫沫快下来,不要做傻事……”裴天阳的声音响起,他被几个保镖架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伤的都有些面目全非了。 他不是神,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乔暮白那么多保镖? 看着裴天阳这样,苏黎黎又一阵心酸。 没有说话,她将一只手臂伸出窗外,感受着风势,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落寞而悲凉,“乔暮白你根本不拿我当人,你把我当囚徒一样的关着,不让我上学,不许我离开,我还活着干什么?你根本就是往死里逼我……” 身后的男人看着渐渐变大的风势,真担心她会像飞扬的窗帘飞出去,不禁口气软了下来,“你下来再说,想谈什么都可以。” 她冷笑一声,“你又骗我。” 这话说的好像他骗她很多次似的。 “你知道吗?其实三楼并不高,我就是跳下去也未必会死,只是不知道如果我摔毁了容,摔成了残废,你还会不会要我?”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是太过担心,乔暮白明显看到她的身子向外飘了些许。 他的心重重的一捏,拳头紧紧握起,咬牙,“你不要发疯了,快下来!” 她听得出他声音的紧绷,这是紧张吗?应该是的,像乔暮白这样的男人,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这一刻声音都变了调,不是紧张又是什么? 原来他也会紧张! 是不是在他心里,她也是有一点点不同的,并不像昨晚他说的那样无情。 回头,苏黎黎看着面色阴冷容颜俊美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又熟悉,“你只会怪我,可是你知道当你妈带着你的未婚妻来羞辱我,我又是什么感觉吗?我不想做你的情人,我也说过的不做第三者……可你偏偏逼我,还把一切的过错都怪我的头上,你不讲理,你是全天下最不讲理的那个。” 言语里都是控诉,以前的时候也想这样说,可是不敢,他太冷情,和他在一起,她每天过的如履薄冰,可是现在她突的觉得不怕了。 他要发怒要发疯都随他,大不了,她闭上眼一跳,死或是残都好过被囚禁。 “你不想做就不做……”乔暮白低吼,额头都是愤怒的青筋。 不做? 他现在说的轻巧,哄她下去后,又不知怎样羞辱她? 她才不要信。 “乔暮白你不是说要娶她吗?那你说娶她啊!”裴天阳插嘴,哪怕这样的话如此违心,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更是如同刀割,可是在看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平安就好。 原来真心爱上一个人,竟可以如此伟大,裴天阳到此刻才发现。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遭到乔暮白的一记冷眼,整个人也被拉远很多。 这一刻,苏黎黎似乎也记起来了,那次在高尔夫球场他的确说过,后来她还险些当真,不过终是被他无情的话给打碎了,不过此刻,她突然又想试试,于是淡淡的一笑,“是啊,你娶我吧,那样我就不是小三了……” 站在暗光底下的男人,脊背骤然一颤,看着她的黑眸越来越暗,原来这个女人在给他耍心计,上次问他没有得到结果,这次居然用这样的烂招来逼他,她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而他乔暮白这辈子最讨厌被别人威胁,俊美的脸上浮出鄙夷的笑来,“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和昨夜如出一辙的口气,将她的尊严践踏的彻底,不过有了昨晚的经历,今天的苏黎黎倒是并没受多大的打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不答应,那我就跳下去!” 大概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所以她对一切都无所谓了,甚至连平日最顾及的颜面和尊严也不要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身子给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想和他一生一世。 这没有什么错,她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要的而已! 此时,苏黎黎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和这个男人有了一生一世的念头,明知道不该,可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这样想了。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死吗?”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连命都不要的话就换来他这样淡漠的一声冷哼。 乔暮白的无情将之前她那些幻想都敲的粉碎,苏黎黎苦涩的笑了起来,她终是太天真,天真的以为他有一点点在乎自己。 这一刻,不知怎的,再望着身后的大片空无时,她竟不再害怕了,抓着窗边的手也像是失了力似的正一点点松开…… 原来在她说出会跳下去的话时,她真有了绝决的想法。 为一个男人去死,这是她最不耻的行为,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做。 苏黎黎啊苏黎黎,你真是可悲! 她最后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只见他脸色一片灰白,薄薄的唇紧抿着,如同锐利的锋线,她淡淡的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死好了!” “沫沫不要……”裴天阳悲恸的低唤,然后骂向乔暮白,“姓乔的你这个疯子,她要是死了,我跟你拼命。” 听到这样的话,苏黎黎苦涩的心稍稍还有宽慰,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在乎她的生死,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她想要的。 “裴天阳,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做你的女人,”苏黎黎承诺,却没有注看见乔暮白在他们说话的空档,身子已经飞奔过来。 “你不要过来!”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苏黎黎才发现,她吼向他,同时身体猛的向窗子外面探去。 风吹起,吹动了她的裙角和长发,看起来就像一只临风欲飞的蝴蝶…… 乔暮白在她的呵止里停下步子,心里愈发的慌张,他的手伸出去,声音却不再似刚才般冰冷无情,“别闹了,快下来。” 苏黎黎摇着头,惨白的小脸上笑的愈发灿烂,“不是我闹,是你逼我……不过在临死前,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有一点点愧疚” “你胡说八道什么?”乔暮白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臂又往前伸了伸,试图抓住她,可是她却后退躲避着。 他不敢贸然,唯恐她会真的松手,尽管楼下采取了措施,可是摔下去仍会有危险。 “乔暮白我究竟欠了你什么,要你这样的欺负我?我把清白的身子给你还不够,你还要这样折磨我?”她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而本来五根攀着窗台的手指现在只还剩下两根。 乔暮白的一颗心被紧紧的揪了起来,他再也沉不住,几步奔上去,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腕,他使劲的往里拽她,可是她的另一条手臂却死死的拉着窗框,整个身子直接向窗外倒去,同时她的脚抬起,狠狠的向他踹去,“不要碰我,滚开!” 他猝不及防的被踢了一脚,踢在肋骨上,痛感让他抓着她的手不由一松,苏黎黎的身子立即往下一沉,半边身子都掉了出去—— 029真的嫁给了他 乔暮白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迅疾的扑过去,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腿,苏黎黎现在完全悬空,她也吓的不行,拼命的挣扎,却是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来人,快来人!”乔暮白低吼。 有人过来,帮助乔暮白抓住苏黎黎的腿,他腾出手去拽她的手臂,可她根本不配合,还胡抓乱挠,最后他只得探出身子去勾她的脖子。 “少爷小心……”楼上楼下的人都跟着惊呼。 乔暮白置若罔闻,往回拉着她,苏黎黎冷笑,“原来你还是怕我死!” 听到此刻她还这样胡说,乔暮白咬牙,“我怕你死了,脏了我的家!” 原来是这样…… 苏黎黎全身的神经都像是被刺穿了一般,原来他不是怕她死,只是怕她脏了他的家,这个男人真是无情的让人心寒。 被他用手臂勾住的头猛的一抬,狠狠的撞在他的头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乔暮白身子一颤,却是并没有松手。 苏黎黎已经彻底被他逼疯,她胡抓乱挠,开始咬他,但不论她怎么样,他就是不松手。 一边的人看不下去,急忙提醒道,“少爷,你让开,让我们来。” 乔暮白不语,只是拼命的往上拉扯那个女人,可苏黎黎也像是铁了心的要死一般,就是不配合,窗口很小,现在加上她已经有三个人,这样挣扎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乔暮白嗜血的黑眸敛了又敛,低吼出声,“你要我娶你是吗?好,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上来,我马上带你去登记结婚!” 苏黎黎的挣扎顿时停了下来,凌乱的黑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而身后裴天阳也似呆了一般,就连周围这些保镖和女佣都目瞪口呆,似乎谁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能不闹了吗?”乔暮白又低低开口,然后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一个用力,将她提了上来,然后紧紧的抵在窗玻璃上,大口喘着粗气。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却是冷冽如冰,苏黎黎回过神来,眼泪掉落,她摇头,“我不要你的施舍,我不要和你结婚!” 听到这话,乔暮白的脸如同蒙了层寒霜,冷冷的声线如同箭一般的射过来,“你再说一遍!” 她以死逼他,不就是想嫁给他吗?现在他答应了,她竟然又说不要! 她这是在耍他吗? 该死的女人! 苏黎黎用力推开发怔的男人,脚步踉跄的向门外跑去,只是没两步就被捉了回来,“你真的在找死!” 门口,裴天阳也回过神来,“乔暮白你放开她,你凭什么关着她,你这样是犯法的。” 裴天阳的声音提醒了乔暮白,这个世上还有别的男人觊觎她,就在昨晚这个男人还亲了她! 他薄薄的唇一抿,凌厉的笑一闪而过,“是么?马上就不犯法了!”说完,他冲着身后的保镖开口,“通知杜泽,在民政局安排好人,就说我马上要带着辛小姐去登记结婚。” “不可以!”裴天阳低吼,在听到乔暮白真的要娶她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承受不了。 乔暮白却是一抬手,给保镖示意,裴天阳被带了下去,可是他的声音还在别墅内回荡—— “沫沫,你不要嫁给他!” “沫沫,他就是个魔鬼……” “沫沫,他肯定有阴谋……” 房门被关上,卧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窗口的窗帘还在风的吹动上摇摆不停,似乎在诉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苏黎黎被他压制着,可是她并不安份,手脚不停的捶踢着他,嘴里嚷嚷着,“我不要嫁给你……你不是说我不配吗?为什么又要娶我,你根本就没安好心,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暮白看着在他怀里乱撞的女人,看着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血渍斑斑,还有眼窝乌青,心不由的紧紧的疼了起来,这个女人或许他不爱,可是不知为何却总是能让他心疼。 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让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他粗端着开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你听好了,我说娶你就娶你,如果你再敢说半个不字,我绝对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然还有你的弟弟……” 那是她的软肋,他知道的,一直不用,只是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只会威胁她,可是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要不然她真的不会听话。 苏黎黎无声的流着泪,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一场生死争斗让她再无半点力气,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低低的问,“你不是死都不愿意答应吗?现在怎么同意了?你一定有阴谋对不对?” 搂着他的手臂微不可察的一颤,头顶的那双黑眸有寒光一闪而过,她说的没错,娶她,确实是别有用心。 蓝知玉不是逼着他娶妻吗?现在他娶了这个小女人,就再也无法娶别人,除非蓝知玉愿意他这个儿子犯重婚罪,再说了,娶了她也省得像裴天阳那样的男人再惦记她! 她昏了过去,昨天一夜的凌虐,再加上这一番生死争夺,她就像是被拔掉气门的汽娃娃,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乔暮白将她抱起,快步的向外走,门口保镖走过来,低问,“先生,姓裴的那小子怎么办?” “把他丢出去,”乔暮白说完上车。 医院里,医生给她检查了身体,这时,乔暮白才知道昨晚自己的凶暴真的将她伤的不轻。 “你们年轻人也真的,怎么这么没有节制?你看她子宫左侧后壁隔膜都被撕裂,才会导致出血,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如果不好好治疗,落下了后遗症,她以后都没有机会做妈妈!”批评乔暮白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 乔暮白尴尬的肌肉抽了几抽,却是说不出话来,医生又给她开了几副药,嘱咐怎么用后,才让他们离开。 昨天晚上他离开后,虽然吩咐女佣找医生给她看病,但被拒绝了,想想她的倔强,乔暮白就觉得头痛。 从医院里出来,苏黎黎被他抱着坐在后座上,前排坐着杜泽,“总裁,现在要去民政局吗?” 乔暮白低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女人,点头,“东西拿到了吗?” “当然,”杜泽把他们的证件举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又小心的说道,“你这样子做,恐怕会真的惹怒老夫人。” 想起蓝知玉警告的话,乔暮白搂着苏黎黎的手臂收紧,眉心也蹙成一团,“从今天起,找人24小时的保护她,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杜泽瞥了眼乔暮白怀里的女人,笑笑,“这是当然,少夫人的安危,我怎敢掉以轻心。” 乔暮白伸手为苏黎黎拨开额前的碎发,良久才说了一句,“我不想五年前的悲剧再发生。”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乔暮白摇醒还在昏睡的女人,“醒了,我们现在去注册。” 苏黎黎还像是在梦里,揉了揉眼睛,“注册什么?” 对到她这个反应,乔暮白真的脸抽,杜泽接过话来,“当然是注册结婚了,恭喜辛小姐成为我们的少夫人。” 昏睡前的记忆如同钱塘江的潮水滚滚涌上来,苏黎黎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拽住他的衣角,“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 “我什么?再磨蹭人家就下班了,”不知怎么的,看着她这样,乔暮白也觉得有些不自然,然后不由分说,抱起她就往民政局里走。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有的流程都为他开了绿灯,几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苏黎黎手里多了个红本本,尽管整个过程,她极不配合,可是似乎根本没人搭理她。 从民政局出来,苏黎黎捏着红本本对着夕阳照了照,仍觉得像是做梦,她竟然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了他!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还望着登记证发呆,甚至忘了去接电话,乔暮白替她接听,那端传来苏洛帆的声音,“姐,你怎么才接电话?” 乔暮白看了眼身边像是呆瓜一样的女人,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是我!” “哦……”苏洛帆似乎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乔暮白,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恭敬的叫道,“乔先生!” “叫我姐夫吧,”乔暮白更正他的称呼,然后揽过身边的女人,“我和你姐今天登记结婚了。” 这一刹那,那端的人彻底沉默…… “你不愿意吗?”乔暮白的眉头皱起,对于苏洛帆长久的不反应有些不悦。 “不,不是的……”苏洛帆的声音激动起来,夹杂着浓浓的喜悦,“姐夫,呵呵……恭喜,恭喜!” 乔莫白对于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满意,勾了勾唇角,然后说道,“和你姐说话吧!” 电话被交到苏黎黎手里,可她还是呆呆的,只是嗯嗯呀呀的一通,至于她和苏洛帆说了什么,她好像都不记得,似乎最后只记住了苏洛帆说了一句,“姐,祝你和姐夫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她真的结婚了吗? 她侧脸看向身边的男人,落日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如给他镀了层金光,让他更加的耀眼夺目,就像是那触不可及的钻石,但是看着他手里的结婚证,她才发觉这颗世上最稀有的珍宝居然归她所有了。 030永远不会离婚 车子停在一幢陌生的别墅前,纯欧式的风格建筑,夕阳下,远远的看过去,像是童话中的古堡。 苏黎黎承认,只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梦,而她的梦就是希望做个公主,住这样的房子。 只是这个梦一直离她很远,哪怕此刻站在面前,她仍不愿相信。 “愣什么?”乔暮白对于她木怔怔的反应似乎不悦,然后又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像是被敲了一棍,苏黎黎扭头看他,而他已经迈开步子,可她的脚下像是生了钉子,根本挪不动半步。 走了几步,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他回头,好看的眉头已经紧紧蹙起,透着耐心失尽的怒意,本以为他会发火骂她,可他竟折身回来,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的向别墅里走去。 突然的悬空让苏黎黎本能的攀住他的脖子,然后疑惑脱口而去,“为什么要换房子?” 乔莫白看着怀里女人,对于她这种不应该有的反应恼火,搂着她的手收紧,“结婚当然要住新房子。” 其实这只是一个托辞,他不想让她再回那个别墅是因为怕蓝知玉会再上门找她麻烦,而且也不想裴天阳再去捣乱。 毕竟结婚了,是件喜庆的事,不想被任何人破坏,再说了,这幢别墅本来就是为他结婚而准备的,虽然现在结婚的对像换了人,可还是他结婚,所以应该住进来。 不知是不是一直没有从结婚这个惊喜中回过神来,一直到乔暮白把她放到床上,她还晕晕的,但是眼前这一切更是让她眼花,甚至是震惊。 紫色的窗帘,红色的被褥,处处都透着喜气,似乎这一切并不是准备一天了,可是明明上午他才答应娶她。 这么多的事,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准备的? 有疑惑从心底一闪而过,只是没等她想明白,身边的大床已经陷了下去,男人霸道的将她压下。 慌乱从胸口漫开,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自知在他的手下没有能力反抗,也不再挣扎,哀哀的说,“乔先生,你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哪怕真的拿到了结婚证,苏黎黎仍无法相信嫁给这个男人的事实。 乔暮白的俊脸随着室外的光线越来越暗,黑眸眯成一条直线,阴森森的嗤笑了声,“耍你?你觉得我有必要用结婚这样的事耍你吗?” 苏黎黎一颤,脱口问道,“那你为什么娶我?” “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想嫁吗?”他反问。 虽然是这样的事实,可是听他说出来,苏黎黎仍觉得难受,原来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胡闹。 脸别开,躲避着他喷下的灼烫呼吸,冷笑,“乔先生的婚姻真是廉价,如果这世上的女人都来这样逼你,你都要娶吗?” 听到这话,乔莫白倏的眯起眼眸,盯着眼底这张倔强的小脸,体内那愤怒的血液开始汩汩的窜流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失控! 她以为这世上随便哪个女人要死要活就能让他开口结婚吗?她以为他就懦弱到任何人都能威胁到他吗?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娶她,结果还要遭到她的质疑! 低头,气恼的咬上她的唇,恨不得给她咬掉算了,省的她这张嘴总是说气话来惹火他。 太疼,苏黎黎挣扎,可是她的那点力气在他怀里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的舌尖趁着她拒绝的空档钻了进去,带着无尽的恼怒,越发用力的啃咬着她细嫩的唇。 她想躲开,可是他的气息却是丝丝入扣,似乎都要渗到她的五脏六腑里,她想挣扎,可是力气越来越弱,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将她松开。 苏黎黎如同被抛在岸上的鱼大口呼吸时,直到呼吸顺畅了一些,才看向他,可是一看神经都绷了起来,因为她看到这个男人正在解皮带,那漆黑的皮带散发着阴冷的光芒,吓的她瞳眸一缩,才平稳的呼吸顿时又凌乱起来。 “你,你要干吗?”她想昨晚他对自己的凶暴,那样的痛真的可怕,一次就够了。 “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邪肆的说道,眼眸里闪过精锐的光芒。 苏黎黎还想要挣扎,他却一下子捉住她的双手,然后将她绑了起来,绑的并不紧,没有疼痛,但是她也挣脱不了。 “乔暮白,你变态!”她惊恐的骂他。 没有理会她的谩骂和尖叫,他的大手开始剥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如同薄纸被他扯开,丢掉。 空气的凉意侵袭着她的肌肤,她感觉到他火辣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羞辱的感觉让她咬着唇,恨不得就此死去,可偏偏这时,他的手指竟不知廉耻的从她胸口下滑,如同爬行的蛇,让她害怕,却是无法躲开。 “不要碰我……乔暮白,我会告你强歼……”她受不住的低吼。 他吃吃一笑,“好啊,看看法官会不会信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太太……” 她一下子愣住,经他这样提醒,她才记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可是哪怕如此,他也不能强迫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双腿间的私密处,虽然很轻,可那个地方有伤,如同受惊一般的,本能的瑟缩…… “很痛,是么?”他轻轻开口。 苏黎黎闭上眼,小脸痛苦的纠成一团,“拿开你的手,别碰我……” 下一秒,她眉头一热,他的吻落下来,“我是你的丈夫,我不碰谁碰?” 说的那样理所当然,好像他们真的是普通的夫妻一样,但是苏黎黎知道根本不是如此,心底的酸涩气泡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般,剧烈的翻滚起来,她别开脸,声音哀戚,“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是不是只要一句话就可以?” 话音刚落,他就突然起身离开,苏黎黎以为他生气了,可是一会的功夫,他又折身回来,重新分开她的腿,她一惊,抬头对上他的眼眸,本能的就要抗拒,却是听到他说,“别动,我给你上药。” 医生教训他的话,他可全都记着,而且她伤在那里,除了他,似乎没有谁能做这件事。 苏黎黎愣住,直到发现他的目光紧盯着自己那里,才羞的立即并拢双腿,情绪激动,“滚开,我不要让你上药,你别碰我……” 她的激动让他恼怒,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像是被暗夜包裹的冰块,对于她的话不置一词,然后按住她的双腿,邪魅的声音响起,“再动,我不介意把你的腿也绑了。” 他的厉色让她住了声,她知道他说的出做的到,但只是一瞬,她就又挣扎起来,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自己这样没有半点遮掩的呈现于他的眼底,“我不稀罕你这样,你别假惺惺了……都是你害的我这样,是你!” 近乎哭泣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控诉,乔暮白望着她,最后低叹一声,带着无奈,“我也不想的,是你把我惹急了!” 他竟然这样说,好像错的是她,乔暮白真还是无耻至极。 趁着她安静的空档,乔暮白拧开手里的药膏,挤在自己的指尖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探了下去,给她受伤的部位轻涂。 冰冷的药膏混着他指尖的体温,让她痉挛,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可他却已经强势的用自己的双腿将她固定。 别扭的挣扎了一会,知道抗拒再也无益,苏黎黎索性放任他去做,可是如玉的贝齿却在他的动作中,一点点陷入娇嫩的唇肉之中。 感觉到她乖了下来,乔暮白更仔细的为她涂药,看着她受伤的地方,其实他也觉得自责,可是他昨天太生气了,他一再的警告她不要和裴天阳走的太近,可她就是不听,居然还敢让他吻她? 他会那样发疯,其实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让他失控如此?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在意她? 难道是在吃醋? 这个想法让他涂着药膏的手一颤,却是戳痛了她,只听到她痛哼了一声。 他连忙抽手,目光在她的小脸停了一秒,接着就在心底否认,这样的女人在大街上随手都能抓一把,他会为她吃醋?纯粹是笑话! 药膏涂完,他为她拉好被子,转身去了浴室,再回来时,他听到她在低低哭泣,借着窗外隐约的光亮,还能看到她的肩膀在抽搐。 是太疼了吗? 只是这样关心的话,他问不出口,现在对她做到这样,已经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在他所有的女人当中,这已经是最高待遇了,但是她细细弱弱的哭声还像是一根麻绳,将他的心一点点拉紧。 走到大床前,他隔着黑暗看着她,缓缓开口,“以后你是我的太太,记得自重……否则,吃苦的还是你。” 似乎是警告,也是提醒。 苏黎黎的手揪紧枕头,刚想拿着扔过去,就听到他又说,“我们结婚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婚姻对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绝对不是一句话而已,而且不会离婚,永远也不会!” 031别爱到没有退路 空气中飘浮着沐浴乳的香气,桅子花味的,很女人的味道,但是不知为何,乔暮白竟然很喜欢。 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还是觉得像是做梦。 以前也这样同床共枕,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情人或是床伴,可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老婆,躺在他身边最合理合法的人。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审视的目光,闭着眼的男人倏的睁开眼,刹那,四目相对,让她尴尬的想闪躲,可是后颈突的被一只手臂捉住,“看都看了,还躲什么?” 苏黎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干涩无比,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如瓷般的肌肤,轻问,“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他的话又把她惊到,说实在的这婚结的太不真实,婚礼她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见她如个呆瓜般的不语,他的手指缠住她的一缕头发,揪了下来,有些微痛,就听到他说,“别跟我说,你不想,或许现在还想悔婚的话!” 这样的语气依旧霸道甚至带着威吓,可是落在她的心尖,却是柔软的不行,苏黎黎看了看他,然后拿着他的手捏上自己的脸,“你掐我一下!” 他俊美微蹙,“干吗?” “如果疼,就不是做梦!”她傻的像个孩子。 乔暮白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张嘴在她的脸上咬了一口,“痛吗?” 很痛,可是很开心。 “我已经让公关处筹备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他轻轻开口。 苏黎黎摇头,“算了吧,我现在还在上学,被人知道结婚了不好,再说了要是被人知道是我这样的女人嫁给了你,不知道有多丢你的脸……” “你挺有自知之明!”他接话,却是把她噎的够呛。 “更何况你母亲不喜欢我,好像家里还有给你安排的未婚妻没有解决,”一想到这些事,苏黎黎就头大。 “这些不用你管,”他一句话就把她打发,然后说道,“你只要记住你才是我的老婆就好。”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嘴唇被他的食指压住。 “你话真多!”他似乎不耐烦了。 她不再说话,婚房内一片静寂,由于她受了伤,新婚夜只能这样安静的相拥度过。 两人的呼吸起伏交织,听着那频率就知道谁都没有睡着,苏黎黎望着空洞洞的黑暗,想起逼他娶自己的一幕,现在只觉得自己脸皮真厚。 当时也就是赌一赌的心态,却没料到他竟答应了。 他是那样一个不随便被人控制的人,可是竟答应娶她,是真的怕她会死,还像裴天阳说的别有用心? 这一刻,苏黎黎不得不思考起来。 “想去哪里度蜜月?”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蜜月两个字让她的心一紧,却是一时支吾的说不出话来,就听到他又说,“去美国吧,小帆走了一段时间,你们姐弟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说。” 刹那,她的心一片酸涩,就像是被浸了酸水,不知是因为提到小帆,还是因为他竟细心的为她考虑?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变了,他将她搂的更紧一些,“以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苏黎黎抬起头来,手抚上他的下巴,能感觉到胡碴的刺手,却是觉得无比幸福,这是自从和他领证以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暮白,谢谢你。” 他一愣,她又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在父母去世以后,她独自一人撑着一个家,真的很累,现在她感觉自己不用再这样撑着了,凡事都有他,这感觉真的很好。 苏黎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身边已经不见他的身影,她望着他睡过的地方,呆了好一会,似乎不敢相信昨晚他们在一起说了那么多的话,到现在她还记得,他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以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夫妻! 她是妻,他是夫!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嫁给了乔暮白! 苏黎黎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刚下了楼梯,便有女佣小跑过来,礼貌而恭敬,“太太,现在要吃早餐吗?” 她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个太太是叫自己,以前在乔暮白的别墅,那些女佣都叫她辛小姐。 “太太……”听不到回应,女佣又小心的叫了声。 “哦,好!”苏黎黎回应。 虽然这两个字很陌生,但是听着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漫开。 吃过饭,苏黎黎很无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太太,如果你要出去,我让司机送你,”女佣过来,说了句让苏黎黎意外的话。 她的潜意识里自己还是那只被乔暮白囚禁的小鸟,哪怕外面的世界再好,她也不敢奢望出去。 “我可以出去吗?”苏黎黎不确认的问。 女佣笑着,“当然,太太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是乔暮白的意思吗?”她又问。 女佣点头,“这是先生早上走的时候吩咐过的。” 苏黎黎有些懵,从结婚到现在完全的自由,真的转变的太快,刚才在听到女佣叫她太太,还以为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但现在才发觉是连生活的方式都在变。 她的手机响起,是关小优打来的,问她死哪去了? 苏黎黎此刻才发现有一肚子的话急需找人说,便约了她出来,车子把她送到一家咖啡厅门口,她刚进门,关小优的高嗓门就嚷开了,“这里,这里……” 她就是个小喇叭,永远不知道烦恼,其实苏黎黎很羡乔她。 关小优的目光落在苏黎黎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当了乔太太,果然是不一样了。” 其实苏黎黎也没有穿什么,更没有戴名贵的首饰,但是用关小优的话说气场变了。 有么?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 大概是关小优自己的心理在作怪,苏黎黎懒得和她计较,坐下来要了杯果汁,边饮边说着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可思议的事。 “天啊,这样的好事怎么没砸到我?”关小优听说,发出这样的感叹。 苏黎黎握住她的手,“小优,我总觉得像是做梦,你掐我一把!” 关小优毫不客气,掐的苏黎黎差点流泪,可是却笑着说,“我真不是做梦,我真的成了乔太太。” “是,”关小优也觉得感慨,“要是冉柠在多好,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苏黎黎不语,三个最好的朋友,现在少了一个,不论多开心都是有遗憾的,再说了,她的这份开心总让她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就像是偷来的,很不踏实。 “你以后还上学吗?”关小优很八卦。 苏黎黎愣了下,虽然她很想,但是没有乔暮白的意见,她就是想也白想,于是回道,“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关小优撇嘴,“我说少奶奶,你别一副唯夫独尊的样子好不好?就算他再有钱再有权,可你也有你的自由,别为了他失去了自我,别爱到没有退路。” 前面的话,苏黎黎承认,可是关小优说别爱到没有退路,把苏黎黎吓了一跳。 “我有爱他吗?”她问。 苏黎黎喝了口咖啡,“你说呢?为了他连自杀都不怕,这不是爱是什么?沫沫我太了解你,别看你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你的内心很敏感。” 所谓朋友就是这样,即使你的内心从不给她展示,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得透。 “其实我不该爱上他,”苏黎黎低喃。 “什么?”关小优没有听清,正要再问,就听到有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落在自己的面前。 抬眸,苏黎黎对上一张俏丽的脸—— 苍婷!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说不紧张是假的,哪怕现在她是乔暮白的妻子,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仍有种心慌的感觉。 “听说你们登记结婚了?”苍婷问的很直接。 苏黎黎点点头。 “啪——” 下一秒,她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太突然,太响,惊动了所有的人都看过来。 苏黎黎只觉得这一巴掌打的她全身都热烫起来,可是根本还击不回去,像是没有那个力气,倒是关小优炸了毛,“你谁啊?凭什么动手打人?你……” “给我闭嘴!”苍婷的气势很强,一下子吼住关小优。 “别以为他和你注册,你就胜利了,”苍婷的黑眸瞪着苏黎黎,里面有毒蛇一样的凶光在盘旋。 苏黎黎的手从脸上拿开,解释,“我没有,其实是……”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娶你,”苍婷冷笑,俊美的脸覆着一层嘲讽,“你也别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不过就凭着一张脸而已,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女人相像,你以为他会多瞧你一眼?” 苏黎黎没听太懂,甚至有些懵,比挨了一巴掌都懵,因为苍婷最后那句话,她急切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可是没等苍婷开口,咖啡厅的负责人就走了过来,礼貌的开口,“对不起各位,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们注意一些!” “是啊苍婷,和这种人计较太跌身份,”随她一同而来的女人劝解。 眼看着苍婷被推走,苏黎黎再想开口问个明白,手机却在这时响了,上面跳跃着乔暮白的名字,此刻看着,却觉得无比刺眼。 032熟饭变馊饭 铃声一直在响,可是苏黎黎并没有接听,耳边回旋的都是苍婷嘲讽的话——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女人相像,你以为他会多瞧你一眼? 自从上次听到乔暮白叫出那个名字之后,苏黎黎就知道他的心里藏着一个人,只是那个女人是今天苍婷口中的那个吗?她和那个女人长的相像吗?是不是乔暮白娶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上有着另外女人的影子? 明知道不该去想去计较,可还是不由自主,甚至在想的过程中,心还要承受被撕碎的疼…… “沫沫,你怎么了?赶紧接电话啊!”关小优见她拿着手机发呆,用手在苏黎黎眼前晃了晃,还以为刚才那女人一巴掌把她打傻了。 经她这样一提醒,苏黎黎才移动手指,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却蓦地停了下来,苏黎黎苦涩的一笑,手抚上自己的脸,“肿了,是不是?” 很清晰的五根指印印在苏黎黎的脸上,像是被抽了枝条,她本就皮肤干净白皙,这样的痕迹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关小优点了点头,然后咬牙的问道,“刚才那个母夜叉是谁?” “他的未婚妻,”苏黎黎苦笑着回答。 “什么?”关小优的声音尖锐,“他都娶了你,怎么还有未婚妻?” 苏黎黎四下看看,仍有目光向她们投过来,她不自然的扯了把关小优,“你小声点……这个未婚妻是他家里给定的,他一直没承认。” “原来是这样,”关小优长舒了口气,“还算姓乔的有点良心。” “小优,你说我是不是不道德,其实他该娶的女人不是我,”苏黎黎才建立起来的信心被苍婷一巴掌都给甩没了。 “说什么胡话呢?”关小优从来都是直肠子,“你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乔少夫人,刚才那个女人算个屁啊!” 苏黎黎咬了咬唇,否认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世很好,与他很相配,而且他家里也是认定的,不像我,要什么没什么……门当户对四个字你听过吧?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豪门的灰姑娘。” 关于灰姑娘的命运,她们都太熟悉! 哪怕是叽叽喳喳的关小优,此刻也不免叹了口气,但她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让苏黎黎打退堂鼓,于是说道,“你话说的是没错,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乔暮白他喜欢你就好。” 喜欢? 苏黎黎觉得这两个字有些讽刺,如果说之前她还心存那么一点侥幸,可是在被苍婷一番嘲讽后,她就再也没有信心了。 见苏黎黎沉思,关小优喝了口面前的咖啡说道,“苏黎黎我可警告你不许轻易退缩,这可不是我们风云三姐妹的个性,还有就是苍蝇都会盯有缝的蛋,虽然现在你还不能把握住乔暮白,但是你拥有了他老婆这个身份证,就是无敌王牌,就算他的家人,全世界的人都不赞同,只要他认可你就好……别在人家还没向你攻击的时候,你就先退下阵来。” “可是他心里有爱的人……”苏黎黎忍不住说了出来。 关小优一顿,接着就哼了声,“那又怎样?就算他心里装了别人,可你才是他眼前的人,你要做的不是去计较,而是想着如何把他心里的人赶出他的心,然后你再满满占据,youknow?” 苏黎黎乌黑的眼珠有些发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迷茫。 “苏黎黎拿出你的个性来!”关小优见说了这么多,苏黎黎仍一副蔫掉的样子,不免着急。 就在在这时,苏黎黎的手机再次响起,仍是乔暮白,只是苏黎黎仍没有接听的勇气,而关小优却手快一步的替她按了接听,然后冲着苏黎黎又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低沉的男音传来,带着不悦。 苏黎黎看了眼关小优,她正冲着自己点头,苏黎黎头皮发紧,喉头也干涩无比,顿了会才开口,“我,我没听见。” 那边沉默,但只是几秒,又问,“在哪?” “咖啡厅!”苏黎黎老实回答。 “和谁?”乔暮白又开口,更像是审问。 “关小优!” 没有了下文,只有他的呼吸隔着电波传过来,那么的近,仿佛他一瞬间站在了自己面前。 “到公司来!”就在苏黎黎看着手机,准备看看是不是他已经挂掉的时候,他忽的又开口了。 “呃?”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等你!”不容分说,乔暮白霸道的摞下这三个字收了线,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轰震着苏黎黎的耳膜。 脸上突然的凉意,惊的苏黎黎差点跳起,结果被关小优一把按住,“别动,给你敷下脸!” 刚才关小优一直把耳朵贴在手机上,所以苏黎黎和乔暮白的对话,她全都听了进去。 “让你去他公司,你总不能肿着一张脸去吧?而且不光不能肿着脸,还要化个漂亮的妆,”说着,关小优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工具,“嘻嘻,一切包给我。” “优优,”苏黎黎心头纷乱如麻,再加上乔暮白这个莫明的电话,正是乱的不行,“你说他找我干吗?为什么要我去他的公司?” “我哪知道?”关小优嘟着嘴,然后又嘻嘻一笑,“说不准是想你了,要知道你们可是新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 苏黎黎翻了个白眼,任由关小优在自己的脸上胡乱作为。 另一边,乔暮白挂了电话,漂亮的手机在他的指尖打转,想着她接到自己电话的样子,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竟然真和那个小女人结婚了? 一直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做婚姻的囚徒,可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主动钻进了那个牢笼,但到目前为止那感觉还不算坏! 是的,虽然看起来他是受了苏黎黎的胁迫才娶了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不想,谁也没有办法,可是在那样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然答应了,好像那一刻,他真的很怕她会死掉。 为什么会怕她死掉? 为什么? 这句话钻入了他的脑中,然后直达他的心底,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让他所有的思绪都嘎然而止。 他正在发怒谁这么没有礼貌,就看到一张比他怒意还重的脸,太阳穴突跳了两下,他将手机收入裤兜里,然后缓缓开口,“乔太太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蓝知玉哼了声,精致的手包往他桌上一放,优雅的坐到他的大班椅上,“我不能来吗?好像我现在才是乔氏最大的股东。” 没错,在父亲去世以后,蓝知玉就拥有了双倍的股份,其实她才是乔氏真正的当家人。 乔暮白知道她来者不善,按了铃声,对秘书说,“冲杯咖啡进来!” “少给我假惺惺,”蓝知玉并不领情,然后将报纸甩到乔暮白面前,厉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乔莫白唇角勾了勾,“角度拍的不错,比我预期的要好!” 照片上,他抱着苏黎黎,她如只溺水小猫般的揪着他的衣领,夕阳落在他们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唯美。 关于这样的事,他完全有能力阻止,可是他并没有,甚至任由媒体写了出来,既然和她结婚了,他就没想要遮掩,要不然也不会准备婚礼。 “对了,婚礼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让公关部策划了,”乔暮白忽略蓝知玉要吃人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不许!”蓝知玉陡然大声,就在这时秘书进来,吓的她一慌,咖啡差点洒落。 乔暮白冲秘书使了眼色,对方立即退了出去,蓝知玉尖厉的声音响起,“我说过的,我不会同意她进我们乔家,你竟然不听?” “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乔暮白走到一边的沙发上,怏怏说道。 “是么?”蓝知玉阴冷的反问,然后说道,“我能让熟饭变成馊饭!” 乔暮白抬眸,黑漆漆的双眸透着凌厉,“敢伤害她,我第一个不许!” 这样的语调阴森而恐怖,就连那目光都是蓝知玉不熟悉的,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愿相信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口骤然一疼,双手撑在了他的班桌上,装饰漂亮的指甲几乎被她按断,“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母子两人的视线相交,然后又错开,最后还是乔暮白最先垂下眼帘,敛去所有的情绪,冷静着嗓音,缓缓开口,“妈,你是在逼我……” 蓝知玉眸子里的怒意慢慢沉了下去,“可我是为了你好!”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大步的离开。 苏黎黎从出租下车,站在冲天的大厦下,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她一再的深呼吸,才迈开腿向着大厦里走去,可是刚一踏进,耳边便响起恭敬的声音,“总裁夫人好!” 她一愣,然后是说不出羞赧,她没想到乔暮白会这么快将婚事诏告天下,可是不能否认,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开心。 “你们好!”她嚅嚅的回着,可是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道极其讽刺的声音。 “总裁夫人,你也配?” 033只有我能欺负你 苏黎黎循声望去,离自己三步远之外,一身华贵的蓝知玉站在那里,看过来的眼神透着鄙夷,就连唇角的笑都充满着讥讽。 她全身一凉,只觉得身后旋转门有冷风呼呼灌进来,直逼她的五脏六腑。 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以前的时候她可以和她对抗,但如今不同,她是自己的婆婆,就算是为了乔莫白,她也不可能说出忤逆的话来。 苏黎黎嘴唇动了几动,很想和眼前的女人打招呼,却又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才好? 就在这时,蓝知玉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盛气凌人的睥睨着她,“总裁夫人,别人敢叫,你也好意思答应?” 第二遍的嘲讽,让苏黎黎的脸热烫烫的红了起来,能感觉得到四周投过来的目光,也由之前艳羡正一点点改变…… “老夫人!”苏黎黎低声开口,“是暮白让我过来的。” 此刻,她只能搬出这个男人,似乎这样自己才能有力气继续在这里站下去。 “暮白?”蓝知玉冷哼,“拿我儿子来压我?” “不是……”苏黎黎被眼前这个女人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气来,虽然说蓝知玉是个女人,可是她的气场真的好强大,而乔暮白应该就继承了她这一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蓝知玉近乎咄咄逼人了。 苏黎黎再也说不出话来,喉咙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看着蓝知玉,漆黑的眼眸里泛出水光来,她被难为的快要哭了。 “少给我装可怜,我不吃你那一套,”蓝知玉却不为动,“别以为和我的儿子注册登记,你就成了少夫人,今天我明确告诉你,只要我蓝知玉活一天,你就休想明正言顺。” 这样凌厉的话如同毒锥直刺苏黎黎的心窝,她的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让眼前这个女人如此不入眼? “董事长,您来了?”就在苏黎黎几乎被逼到绝境之时,寂静的大厅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杜泽,他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了这样对峙的一幕。 蓝知玉瞟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搭理,杜泽大概也习惯了,淡淡一笑,又看向苏黎黎,“少夫人怎么还不上楼,总裁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杜泽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玄机,开口就打破了僵局,对苏黎黎说完,又看向蓝知玉,“董事长也上去吧,总裁看到你来,一定很开心的。” “不必了!”蓝知玉厉色的回了三个字,然后又看向苏黎黎,“小姑娘,我的话你最好记着,不要以为有乔暮白撑腰,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蓝知玉走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由近及远,可是却如同钢钉一下一下夯在了苏黎黎的心上。 “总裁夫人……”杜泽叫了失神的苏黎黎一声,然后说道,“你别往心里去,董事长就是这个怪脾气。” 委屈的眼泪唰啦滚落下来,根本不受她的控制,苏黎黎咬住如花的唇瓣,低低问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她这样讨厌我?” 杜泽一愣,眼眸里闪过一抹阴晦,然后说道,“总裁夫人不要多想,董事长是嫉妒你!” 苏黎黎错愕,“嫉妒我?” 杜泽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是啊,嫉妒你抢走了他的儿子,要知道母亲都希望自己是儿子唯一喜欢的女人。” 有这种说法吗? 苏黎黎不解的皱紧眉头,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别样的美艳动人,杜泽连忙别开脸,不敢再看下去,又说,“就像是你的弟弟如果哪天告诉你,他有了心爱的女人,你心里也会有失落感一样。” 苏黎黎若懂非懂的思忖了片刻,似乎懂了什么,紧接着破涕为笑,“杜特助,你懂的真多!” 这下换杜泽不好意思了,他脸上浮过不自然的红晕,然后指了指电梯,“快上去吧,要不然总裁真等急了!” 苏黎黎乘坐总裁专用电梯上楼,大概是知道她要来,直接有人把她领到乔暮白办公室,只是他并不在,她四下看了看,脑海里浮现四个字——豪华阔大。 一个人用这么大的办公室,真是浪费,苏黎黎在心里腹诽,不过她很喜欢他办公室的落地窗,那样的透明,站在这里看着外面,有种俯瞰世界的感觉。 可是,她知道不论眼前的世界有多大,都与自己无关,咖啡厅苍婷的一巴掌,还有刚才在楼下的蓝知玉的警告,苏黎黎不可能这么快忘记。 她有一种感觉,虽然和乔暮白结婚了,但是她的未来注定更加坎坷。 “在想什么?”乔暮白何时进来,她都不知道。 苏黎黎慌乱的回头,却不料他竟站在了她的身后,而且还离的那样近,近到她一转身,额头都碰到他的下巴。 是的,她虽然有一米六八的个头,可在他面前仍矮很多,所以总会不自觉的感觉到压迫。 苏黎黎慌的就要后退,只是还没动,腰就被他有力的手臂箍住,她整个人反倒被他带的更近了,近到他们的身子都紧紧贴在一了起,“都结婚了,还这么怕我?” 他如弦的低音响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薄如蝉翼的肌肤上,引起了阵阵颤栗。 说实话,苏黎黎还不适应晴天白日下他们如此亲近,她的手推在他的胸口,“那个,你让我来,什么事?” 听着她不连贯的话,乔暮白皱眉,“没事,就不能让你来吗?”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可是这一看,他锐利的眼眸就眯了起来,“你哭了?” 刚才在上楼的时候,她明明对着电梯整理过自己的,可没想到还是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但是那样难堪的经历,她并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否认,“没……” “再撒谎试试?”捏着她的手指倏的收紧,疼的她冷抽。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不仅发现她哭了,而且他看到她左边的的脸明显肿了一些。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只烈鹰,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苏黎黎心里的委屈在听到他的责问后,如同被吹动的气泡开始扑腾腾的乱撞,她一把拂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苏黎黎!”他收紧箍着她的手臂,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听到他这样大声的叫自己的名字,苏黎黎压抑的情绪也骤然崩溃,她在外面受了气不说,来到这里还要被他吼,她到底欠了他什么? 抬眸,她直直的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里蒙上一层水气,“好,我告诉你……我的脸是被你的未婚妻打的,我哭是因为你母亲的羞辱!” 她说完,就感觉搂在他腰间的力道在一点点加大,似是一种愤怒在凝聚。 盈在她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最后不堪重负的落下,苏黎黎吸了吸鼻子,“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没有说话,另一只垂着的手抬起,然后落在她的脸上,微凉的温度抚触着她肌肤的火热,最后听到他低低的问,“疼吗?” 其实脸上早就不疼了,只是那疼已经转到心底。 她别过脸,不回答他,可是他又倔强的把她的脸扭过来,“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平日里对我总是吡牙裂嘴的,这次为什么不还回去?” 他这是在嘲笑她吗? 苏黎黎怒意腾腾的瞪向他,却看到他眼里的一抹促狭,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心疼…… 心疼? 他对她也会有心疼? 苏黎黎,你一定是眼花了吧! 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然后冷笑着说道,“还回去?我敢吗?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什么?” “你是我太太,是我乔暮白的女人,”乔暮白快速的接话,头也压低,鼻尖几乎抵上她的,“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乔暮白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话让她完全的愣住,如此情切,完全不像是假的,可是她又不敢相信真的,就感觉到他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脸,沉声说道,“就算你要被人欺负,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如此霸道,可是霸道的让人心酸,苏黎黎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喜欢他的不讲理。 “你也不能欺负我,”她顶回去,然后头却埋入他的胸口,“乔暮白,是不是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太太?” 她无法把苍婷和蓝知玉的话抹掉,其实在她们羞辱自己的时候,除了难堪之外,她还有一种浓浓的自卑。 “配不配,你现在都是了,”这个男人不幽默,也不风趣,一句话让苏黎黎嘟起了嘴,而且让她想起了苍婷说过的话,但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没有再开口问,而是更紧的搂紧眼前这个男人。 “乔暮白,虽然我不知道做你的太太能做多久,但是我真的很开心,”这一刻,她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如果全世界都不看好他们,那么她就自己看好。 “傻瓜,说什么呢?”乔暮白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说过的,结了婚就永远在一起。” “暮白……”她嚅嚅叫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他。 此刻,她眼如点墨,唇红齿白,看着乔暮白喉咙一紧,低头就压了下去…… 034为她而失控 薄薄的唇覆着她的,像是上好的冰激凌,他好像并不急于启开她的唇,只是沿着她的唇边描摹,痒痒的,直达她的心底。 什么时候,她为他启开唇瓣都不自知,直到他探了进去,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他吻过她不止一次,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吻她,不激烈却浓郁,不狂躁却缠绵…… 空气中的气温渐渐变高,仿佛也被这样的深吻融化,苏黎黎慢慢沉沦,甚至连他的手探进她的衣内都没发觉,肌肤被他手指碰触的刹那,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正要制止他,却看到他双眼紧闭,一副沉浸的模样。 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执着,竟让她不忍拒绝。 他们离的太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角细细的纹路,看到他长睫因气息不稳的颤动,说实话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在太阳底下如此近的看着他,因为之前他们哪怕极其缠绵,也要么在深夜,要么在室内,就像是见不得光一般,而今天不同,他们是在这样一落到底的窗前,第一次如此亲密。 唇上骤然一痛,苏黎黎回神,委屈的低问,“你干嘛咬我?” 他抵着她的额头,黑眸烁烁,“和我接吻的时候分神,你是在嫌弃我的技术不够好?” 虽然他闭着眼,可是她的打量他都感觉到了。 听到他这样说,苏黎黎用力咬了下嘴唇,“我没有……” “那就是你觉得我的技术还可以?”他又问。 这样的男人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滑稽可笑,只是苏黎黎可没有胆量笑话他,她僵红着一张脸,却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听到他又问,“那就是很喜欢?” 呃? 她呆呆的,一双黑眸看着他,里面带着茫然的无知,像个迷路的小白兔,竟是说不出的可爱,他头一低再次吻了上去,只是这个吻和先前的截然不同了,炙热而狂烈,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她的身子被他带着旋转,也不知道旋到哪里,直到她感觉身下一软,才发现他把自己带到了沙发上,而她的衣服也被他一把推了上去,大手覆上她胸口的白软。 “暮白……”隐约感觉到要发生什么?苏黎黎神经崩紧,现在是晴天白日,而且又是在他办公室,他怎么能对她这样? 不可以! 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她就要去制止他,可是他的动作却快过于她的思维,他的唇已经移向新的领地,含吮住她敏感的山尖。 “啊!暮……”她敏感的尖叫,却仍不忘记阻止,只是他却抬起一只手压在她的唇上,不让她开口。 说实话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喜欢掌控,讨厌别人拒绝,就算是这种事,他也一贯强势,这一次他又用自己的方式阻止了她。 苏黎黎心慌,手胡乱的在空中抓着什么,最后只能抓住他,这样的动作却是愈发刺激了身上的这个男人,苏黎黎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似要将她淹没了一般。 她慌乱之际,完全不知他的手已经从她长裙的腰身处伸了进去,长指逃开她纤小的内裤,摁在了她的花核上…… 一股如同被按了开关的酥麻迅速窜开,她一下子惊呼出来,整个也紧绷到不行,就在这时,他开口问道,“还痛吗?” 他记得她的伤,那是他给她的。 苏黎黎脸红的如同滴血,她不敢看他,只能把脸埋入他的颈间,然后轻轻摇头。 真的不痛了,但是仍会觉得害怕,那晚他像是疯似的狂占,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心有余悸。 “不痛了是么?”他的手指向里探了进去。 她本能的收缩,一下子将他的手指吸住,登时,他头皮发紧,全身的血液急急的往着腰腹那里奔流而去,胀的他像要爆开一般。 “好紧,放松点,我只是看看你好了没有?”他的声音如喝饱了水的海绵,满溢而低沉。 苏黎黎摇头,“不要……暮白,不要……” 这里是办公室,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他怎么可以? 似乎懂的她的害怕,乔暮白附在她耳边低语,“放心,没有谁会进来!” 她仍不相信,手指掐的他后背紧疼,他只得又说,“谁要敢这个时候来,我一定将他(她)剥皮吞骨。” 其实她是信他的,这是他的办公室,就算有人进来,也会先敲门,苏黎黎知道拗不过他,于是任由他褪下自己的长裙,可是没等他挑开她的小裤裤,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霎时,苏黎黎低低惊呼一声,快速的拽住自己的长裙收好,乔暮白亦是双眉紧蹙,呼吸急促的瞪着门外…… 看着他额头青筋浮凸的样子,想到刚才他的话,苏黎黎忍不住扑哧一笑,“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 她这是笑话他,他当然明白,大手一拽,又要将她按倒,只是这次她逃的极快,并冲他做了个鬼脸,他被她的样子逗到,有些哭笑不得。 门外的人并不知情况,还在锲而不舍的敲门,最后忍不住出声,“总裁在吗?我是来送策划案的……” 听到这话,乔暮白只得压下所有的情绪,其实他在回办公室前吩咐了公关部的人把婚礼策划案送过来给苏黎黎看,谁知刚才一个吻就把他弄的什么都忘记了。 看来女人妖惑人心这话一点都不假,他就在这个小女人的身上破了规矩。 苏黎黎躲在一边利落的整理好了自己,只是那张美若桃花的俊颜如同被惊动的春水,此刻仍红晕连连,是她怎么都掩饰不掉的。 乔暮白从沙发上起身,也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才沉声说了两个字,“进来!” 门应声而开,进来一个女孩,看样子和苏黎黎年龄差不多,快步走到乔暮白面前,双手举过一个文案,还有一张光盘,“总裁,你要的策划案!” 乔暮白并没有接,反而说道,“你讲解一下吧!” 女孩一愣,很快就走到电脑旁边,把光盘放了进来,而这时,乔暮白冲着苏黎黎招了下手,“过来!” 苏黎黎很别扭的走到乔暮白身边,还没站稳,便被他拉着坐下,然后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缓缓放出的画面。 女孩好听的声音也随着画面的变化而响起,“整个婚礼采用纯西方风格,绿地、蓝天、花海,是整个婚礼设计的主要背景,再配上总裁和总裁夫人的爱情故事,会给人一种童话般的感觉……” “童话?”乔暮白出声打断,眉头收紧。 似乎看出了乔暮白不悦,女孩连忙解释,“是啊,我们看到总裁夫人很年轻,而且还在上学,认为她会喜欢这种风格。”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求助似的看向苏黎黎,因为如果她不出口帮忙,恐怕大家所有的辛苦都要白费了。 大概与女孩年龄相仿,苏黎黎从女孩的眼神中读懂了信息,迅速接过来话来,“是啊,我很喜欢,暮白你不喜欢吗?” 听到苏黎黎这样说,乔暮白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女孩继续,大约十分钟,整个策划案讲解完毕,女孩暗暗吐了口气,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苏黎黎想到了自己。 “谢谢你,做的很完美!”苏黎黎对女孩赞扬。 女孩不好意思的呶呶嘴,然后小声的冲着苏黎黎说,“总裁夫人,该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们今晚又要通宵了!” 呃? 女孩看到苏黎黎错愕,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说,“总裁夫人,我叫苏晓桐,有机会请你吃饭!” 说完,一股烟的跑走,苏黎黎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设计?”乔暮白以为苏黎黎的欢喜是因为这个策划案。 苏黎黎没有否认的点头,然后又说了句,“这个女孩好可爱!” 乔暮白没有回话,他不会轻易评判一个下属,这是他在公司的规矩,见他装深沉,苏黎黎又大胆的说道,“你们公司的女孩都这么年轻吗?” 乔暮白何等精明,一下子就捕捉到她话里暗藏的信息,“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苏黎黎否认。 下一秒,苏黎黎腰身一紧,有力的大手将她箍住,“小女人,你在吃醋吗?” “我没有!”苏黎黎脸胀红。 看着她含羞带俏的样子,乔暮白想到刚才被打断的好事,不禁心头又是一阵荡漾,顿时又要低头,却在这时,有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什么?”乔暮白皱眉低问。 苏黎黎尴尬的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我,我饿了!” 尽管乔暮白也很‘饿’,饿的想把她现在就扑倒吃掉,但是他的自控力还算可以,微微松开她,然后捏了下她粉嘟嘟的脸蛋,“我们去吃饭!” 苏黎黎被他带着走出办公室,只是才走几步,便有人急匆匆的跟上来,有些慌张的说道,“总裁,关于那个收购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乔暮白冰冷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035睡在她床上的男人 “我是不是影响了你的工作?”电梯内,苏黎黎看着通透电梯壁内倒映出的男人,问的很小心。 乔暮白看了她一眼,“没有!”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头低了下去,只觉得宽敞的电梯一下子变得狭窄,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这就是他和她的相处模式,前一秒可以如火如荼,后一秒就能冰冷似水。 电梯很快到达底层,她紧随着他走出电梯,可是一瞬间还是感觉到投过来的目光,想到先前在大厅内被蓝知玉羞辱,顿时,苏黎黎脸颊又烫红了起来,头压的更低,恨不得就此隐身遁出去才好。 砰! 她完全不知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直直的撞了下去,一阵眼花缭乱…… 抬眸,迎上乔暮白凄厉的目光,她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秒,她被他长臂一带,勾进了怀里,然后半挟半持的向外走,周围有声音响起—— “总裁好,总裁夫人好!” 直到被他丢到车上,苏黎黎才终于能大口呼吸,就听到他开口,语气冰冷,“做我的女人就让你那么抬不起头来吗?” 她被问的愕然,接着就摇头,他的大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那刚才为什么一副做贼的样子?” 他的嘴巴一直都恶毒,她是早有领教! “我,我……”她不知该怎么说,但是刚才那些目光恰好的让她记起了蓝知玉的警告,她咬了咬唇,开口,“那个,我们能不能不办婚礼?” 她竟说了这个,可是话音刚落,就下巴骤然一疼,冷戾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说什么?” 忍着痛,苏黎黎再次开口,“婚礼暂时不要了!” “给我个理由,”车内的气温在簌簌下降,他漆黑的眼眸凌厉的如同利剑,直剌剌的看着她。 苏黎黎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气场,眼睑垂下,避开他的审视,手更是紧揪着身下的座位,缓缓的说,“我还在上学,不想被人知道这么早嫁人……” 只能这样说,她不想把蓝知玉的话重复给他听,不想他们母子因为她而生嫌隙。 他不动,亦是没有声音,就在苏黎黎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喉咙时,却感觉紧箍着她下巴的手倏的松开,“既然这样,那就随你!” 很利落的几个字,透着他濒临崩溃的怒意,苏黎黎一愣,就感觉车子飞速离开原地,她没系安全带,险些被他甩出车外。 意大利餐厅。 气氛好的让人不吃饭也觉得是享受,可是此刻,苏黎黎却更多的是惶惶不安。 她惹怒了他,她是知道的,但是没有办法。 他能给她一个名份,这就够了,她不敢再奢要太多,更何况蓝知玉的态度让她每每想起都有种如坐针毡的惶然。 抬眸望过去,他正认真的切着牛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看得到他的俊美,黑色的衬衣袖口镶了金边,漆黑如夜的眸子细而狭长,鼻梁挺直如雕塑,薄唇轻抿着,带着一种锐利,一缕碎发垂下,稍稍缓和了他的冷戾。 他哪怕一个字不说,脸上也不带任何怒意,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就像是一座山压迫人的神经。 苏黎黎暗暗吸气,努力不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窒息。 一顿午餐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他们谁也没有说一个字,说是吃饭,其实更像是受一场酷刑,苏黎黎几乎不知道吃了什么,更是没有尝出任何味道。 在听到他说有事让她自己回去时,她只觉得全身的紧绷一下子松弛下来,快速的和他挥手,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路边的出租车内。 她近乎逃的离开,让他蹙眉,可是看着出租车载她走远,他也开车离开。 出租车行了一半,苏黎黎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师傅,麻烦去老城巷。” 她不想这么早回别墅,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她会更加不知所措,再说了,那天她被乔暮白从家里掠回去,好像记得门都没有锁,不知道有没有小偷光顾,现在她要回去看一看。 由于她的那个家在旧城,很多巷口都很窄,出租车进不去,她早早的下车往里走,可是离家越近,心头的酸涩就越浓重。 父母的早逝,她和弟弟的辛酸,都一一涌现出来,最后画面定格在她被乔暮白强行带走的恐怖。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门口,大门开着,竟然真的没有上锁,她心一紧,急步就迈了进去,虽然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但是这里面存在的东西已经不是钱能衡量,而是一种记忆。 几步就走到屋门口,意外的是屋门也没有锁,她的心突突乱跳起来,脚还没迈进屋,就四下的看,可是一切都整齐如旧,没有任何被盗过的迹象,就在苏黎黎刚要舒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她的卧室内传来一阵异响。 虽然是大白天,她还是被这声音吓的汗毛倒竖,随手拿起门后面的扫帚,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还留了一条缝隙,苏黎黎看过去,只见她的小床上大咧咧的躺着一个人,从衣着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人。 现在小偷都这么大胆了吗?竟然敢跑到别人家里睡觉?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敢这样躺着睡在她的家里,绝对不可能是小偷,那还会有谁躺在她的床上? 难道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可是不管是谁?这样躺在她的床上就是不行,要知道放在古代,这可是属于她的闺蜜私地,怎么能让一个男人随便占了? 她推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扫帚就对床上的人猛砸过去—— “啊,哎,哟……”床上的人被打的乱叫,捂着头东躲西藏。 苏黎黎在乔暮白那里本来就一肚子火气,正没有地方发泄,这样打下去,突然觉得很解气,于是不顾对方的乱叫,越发打的用力,直到扫帚被那人握住,她看清那人的脸。 “你?”苏黎黎吓了一跳,看着满脸胡茬的男人,张大了嘴巴。 裴天阳揉着头上的包,一把将扫帚丢到地上,怒吼,“疯女人,你吃错药了?问都不问就随便打人?”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苏黎黎一时不知所以,呆呆的站在那里。 裴天阳的脸上还带着伤,不是她新打的,而是那天被乔暮白所伤,想到那天他拼死要救自己,结果却挨了打,苏黎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那个,你,你怎么在我家里?”她支吾着向他靠近。 裴天阳翻了个白眼给她,“怎么,我因为你被打成这样,借你的破窝养养伤,都不行吗?” 原来是这样! 苏黎黎咬唇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裴天阳伸手一把将她拽过去,太急,她跌在他的身上,姿势有些暧昧,她脸烫的赶紧跳开,“你要干吗?” 裴天阳蜷起双腿,坐在她的床上,被单被他揉的早都没了原样,“这话该我问你,你现在不是乔少夫人吗?干嘛回来这里,不会才新婚一天就被赶出门吧?” 他话里带刺,苏黎黎听得出来,她苦涩的一笑,“别挖苦我行不行?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我以死相逼,他怎么会娶我?” 想起那天的情景,苏黎黎此刻仍觉得尴尬的不行,垂着头无措的绞着手指,此时才发现自己细白的双手光秃秃的少了什么! 原来真的只是敷衍,结婚了,竟然连戒指都没有。 苏黎黎的心紧紧的一疼,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可他还是娶了你,不是么?”裴天阳闭上眼,脸上浮起痛苦的神色。 苏黎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她的手伸出去,碰了碰他的伤,他痛的吡牙,她心内一阵内疚,“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少说这些屁话!”裴天阳低吼,“如果真的愧疚,就离开那个男人,过来跟我做老婆。” 他看着她,认真的眼眸不像是玩笑,其实对于他的心思,苏黎黎一直都知道,但是现在明显不可能了。 她咧嘴一笑,佯装不懂,“说什么呢?我才结婚一天……想娶我,那就等下辈子吧!” 苏黎黎站起身来,去整理被他揉皱的床单,然后又拿扫帚打扫被他弄的满地的垃圾。 “你这两天不会都吃泡面吧?”看着满地的泡面盒,苏黎黎问他。 “你说呢?”裴天阳看着她,因为弯腰扫地,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白花花的格外晃眼。 苏黎黎完全不知他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边收拾边说,“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里?” “回家?”他冷哼一声,“我这样子回家,你准备让我被骂吗?”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咬住唇,再一次的沉默。 苏黎黎走进厨房,想要找点东西做给他吃,可是发现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倚在门边的男人看着她,“出去吃吧,我想喝两杯……” 回头,看着他眼底浓重的晦暗,苏黎黎点点头。 他的机车就停在她的家里,她刚坐了上去,双手就被他强行抓着搂住他的腰,然后在轰的一声中离开。 机车穿过巷口,卷起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蒙住她的眼睛,她没有看到,巷口的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在了眼底。 036她醉在别人怀里 酒吧。 苏黎黎和裴天阳坐在高脚椅上,两人手里各捏着一杯酒,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碰了下杯子,然后仰头饮尽。 他们没有去饭店,而是来了这里,用裴天阳的话说,现在酒比饭对他更实用。 他那种伤感让苏黎黎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更何况她的心情一直都不曾高涨。 酒保很会调酒,五颜六色的液体被调的格外好看,喝到嘴里味道也很好,但毕竟是酒,一会的功夫,苏黎黎就有了醉意,看着她双眼迷离,裴天阳抢过她的酒杯,“是我情场失意,需要借酒浇愁,你现在是得意的新婚小娇娘,喝这么多干吗?” 苏黎黎推开他,舌根有些发硬,“我得意?得意个屁啊!” 女孩子爆粗口不好,可是在裴天阳面前,她从来都不需要掩饰什么,就像是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 “你都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了,还不得意吗?”裴天阳斜睨着她,灯光将她的小脸映的五彩斑斓,如同唱戏的小丑。 苏黎黎举起自己的手指,在灯光下乱晃,“我嫁人了吗?你见过我这样的光秃秃的新娘吗?” 原来她在意这个…… 裴天阳笑着,把杯里的樱桃捏出来,拽出梗拧了个圈圈,抓过她的手指套了上去,“现在不秃了!” 苏黎黎拿着自己的手指在灯光下晃晃,心里闷痛的如被人捣了一拳,“你知道吗?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只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听着她含糊不清的说辞,裴天阳皱眉,“你听谁说?” 想到裴天阳的人脉,必定知道什么,于是她扑过来,一把揪住裴天阳的肩膀,“老实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裴天阳眼眸一眯,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没有什么女人,沫沫,我现在告诉你,既然嫁给他了,就不要再计较过去……你要记住你才是他的现在式和将来式……” 本就就晕的不行,现在他这话又像是绕口令,苏黎黎剧烈的摇头,“不说,不说,好烦,喝酒!” 举起杯子又喝,裴天阳想阻止都来不及,看着酒液顺着她的下巴滴在薄薄的衬衣上,露出里面旖旎风光,裴天阳连忙别开脸,“你怎么能这么放心的喝醉,就不怕你醉了,我会借机图谋不轨!” 苏黎黎傻笑,“你要是敢,乔暮白一定杀了你!” 裴天阳皱眉,“你以为我很怕他?” “嘻嘻……咯……”苏黎黎打了个酒嗝,手伸向裴天阳的脸,“这些伤疤还没下去呢,也不知道下不下得去,要是永远留着,你可就被毁容了……” 看着她醉的越来越厉害,裴天阳一把将她勾进怀里,恶狠狠的道,“如果我被毁了容,那么就用你来赔偿!” “好啊,如果你能抢得过他……”苏黎黎捶着他的胸口,看着她这样醉眼迷离的样子,特别是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裴天阳突然来了冲动,低头就要吻下去,就在这时,苏黎黎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一把将他推开,苏黎黎去掏电话,边掏边嘟囔,“谁啊,这么讨厌!” 裴天阳看着她,端起酒一口仰尽,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心里愤愤的骂道: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确实是够讨厌的。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三个字,有些晃眼,苏黎黎往裴天阳眼前晃了晃,然后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才按了接通键,男人带着责怪的声音传来,“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天黑了? 苏黎黎四下去看,可是根本看不到外面,她呶了下嘴,含糊不清的回道,“哪有天黑,你骗人……” 电话那边,乔暮白听着嘈杂的声音,眉头紧紧蹙起,“你在哪?酒吧吗?” 苏黎黎晕的厉害,趴在吧台上,“好像,是吧……” 乔暮白听出她已经神志不清,恼火的低吼,“在哪个酒吧?” “不知道,”她如实回答,这种地方本来她就不常来,现在又喝了酒,就算刚才记得,现在也早忘记了。 电话那边的男人握着手机不停的走,怒火如同升腾的空气,一点点爆胀,“把电话给酒保,”他又吼。 苏黎黎冲着电话撇嘴,嘟囔道,“又吼,就会吼……”说完,把手机递给酒何,“帅哥,有人找你——” 手机被酒保接了过去,裴天阳又凑过来,“老公查岗了?” 老公? 苏黎黎听着陌生的两个字苦笑,“他不是老公,是情夫……” 听到这话,裴天阳大笑,手拍了拍苏黎黎的头,“说的好!要是被姓乔的听到,一定会吐血……敢让他当情夫的,你还是第一个。” 苏黎黎呵呵的笑,“本来就是嘛,如果有一天我有钱了,我也要像你们男人那样,包养好多小白脸,一个给我煮饭,一个给我洗衣,一个陪我聊天,还有一个陪我上床……” “那我要做最后一个,”裴天阳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苏黎黎躲开,手推他一把,“滚,你不够格!” “我怎么不够格了,我很强的,尤其是那方面,要不要试试?”裴天阳的色相又暴露出来。 “试你个头啊,你……” 苏黎黎没说完,手机就被酒保递了过来,“小姐,电话里的先生说马上来接你,”酒保说着,又看了眼粘乎在一起的苏黎黎和裴天阳,提醒道,“我看你们还是分开吧,酒吧里常有人因为这事打架……” “打架?”裴天阳冷笑,然后指了指自己还花着的一张脸,“我正想打架呢,这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看着他卷起袜子,磨刀霍霍的样子,苏黎黎有瞬间的清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钞拍在吧台上,“谢谢帅哥提醒,我们马上走!” “走什么?”裴天阳上了劲,然后冲着酒保一笑,“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而且告诉你吧,你就是她的奸.夫……看那男人来了,能把我怎么样?” 苏黎黎烦躁的挠头,最后干脆自己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说道,“好!你不走,我走!” 可是,她前脚沾地,后脚裴天阳就跟了出来,出了酒吧才发现天真的黑了,而他们来的时候,明明还是艳阳高照,不知不觉她竟和裴天阳呆了一下午。 苏黎黎看了看裴天阳停在不远处的机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喝的太多,车子别骑了,打车走吧!”说着,就要给他去打车,却被他拦住。 “我走,你呢?”裴天阳看着她。 “我,我在这等乔暮白,”苏黎黎晕的厉害,身子倚在路灯的站柱上。 裴天阳听到这话,心里刺剌剌的痛开,他明白有些东西自己已经错失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心一狠,和她分开,“那你等吧,我走……再见!” 苏黎黎闭着眼和他挥手! 只是裴天阳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回头,只见苏黎黎倒在地上,他心头一跳,快速的跑回去,一边扶起她,一边骂道,“你想死吗?这样摔在马路上,车子会把你碾成肉饼,你知不知道?” 苏黎黎实在醉的厉害,尤其是被冷风一吹,感觉更晕了,手掌和脸似乎都摔破了,辣辣的痛着,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 裴天阳费劲的将她抱到路边,然后倚着路灯杆气喘吁吁,怀里,苏黎黎在他怀里痛的哼哼叽叽。 低头看着路灯下她柔软的小脸,嗅着她身上的甜软气息,想吻她的悸动又重新涌了出来,他压低着头向她而去,只是这次仍没碰到她的唇,因为她实在太不乖。 吻擦过她的脸颊,软软的,很是舒服,他抱紧她叹息,“如果早一点让我遇到你,多好!” 苏黎黎闷哼了声,往他怀里挤去,“暮白……” 听到这个称呼,裴天阳的心一痛,就在这时,两束车灯撕破夜幕,直直的照了过来—— 车子缓缓停在他们的面前,车门打车,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最先落入人的眼帘,尔后男人阴沉着一张脸缓缓而出…… 裴天阳只感觉怀里一空,那个小女人已经被乔暮白一把拉了过去,他讨厌这种被抢夺的感觉,愤愤的瞪着乔暮白,却在这时,听到乔暮白冷冷的说,“裴少不仅记性差,看来骨子也硬,那伤疤还在呢,现在就忘记了我的话?” 冷笑一声,裴天阳抚上自己的脸,指尖从那些伤痕上划过,“如果让你再揍一次,你能把她还给我,我甘愿被打。” 乔暮白的脸色崩的厉害,一双黑眸比这夜色还浓,“休想,现在她是我的太太!” “太太?”裴天阳冷哼,然后一把拽起苏黎黎的手指,上面还系着樱桃梗的戒指,“这就是你太太该有的待遇吗?” 乔暮白黑眸一敛,只是没等他开口,裴天阳就说,“我说过的,只要她不幸福,我就会把她抢过来……乔暮白你好好的珍惜,如果你不稀罕了,记得,还有男人想要!” “你死了这份心!”乔暮白低吼。 “呵呵!”裴天阳讪笑,“我死不死心,全看你!” 说完,他晃悠悠的向着自己的机车走去,乔暮白看着那道背影,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他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早晚有一天会是自己的威胁! 037酒后吐真言 苏黎黎被狠狠的丢在大床上,不痛,却是让本就晕的不行她,更是犹如在天地间被旋转了一般。 她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去解说,过了一会,有冰冷的东西覆在她的伤口上,他在给她涂药,很痛,却很舒服,她一把抓着按住,却听到他低吼,“放手!” 苏黎黎不放,反而睁开黑漆漆的大眼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带着挑衅,仿佛在说我就不放手,你能怎么样? 乔暮白心底抓狂,一想到她醉倒在裴天阳怀里的样子,就心里怄火的不行,如果不是知道她醉了,他真想好好修理她一番。 女佣敲了敲门,把醒酒汤送来,他捏着她的嘴,一点点给她灌下去,不知是不是醒酒汤的原故,她终于安静下来,可是那眼神却愈发的撩人,乔暮白被她看的喉头一阵干涩。 “给我起来,去把自己洗干净,”一想到她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气息,他就抓狂。 苏黎黎的手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我晕,走不了路!” 她这样算是撒娇吗? 他心微微一颤,还别说她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了,除了处处小心就是拗死倔强,今天这样的她还真没见过,百媚横生,格外诱人。 “你给我洗吧?”她忽的向他凑近,开口,混着酒精的气息仿佛能蛊惑人心,让他竟也有些眩晕。 “自己去洗!”他低吼,就去扯她的手。 “老公!”就在这时,耳边忽的响起也低嚅的叫声,从来没有过的称呼,让他整个人如遭电击,竟一时呆住。 “老公……”她的手指划上他的下巴,微微长出的胡子有些扎人,她伸手去揪,微痛却更多的还是酥麻。 “你叫我什么?”他低头看着她,声音已经暗哑。 “老公!我们结婚了不是吗?你就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她嘻嘻笑着,可是眼角却有泪滑落,她举着的那只手,上面还系着樱桃梗的戒指,想起裴天阳说自己的那番话,他心一紧。 将她抱起,来到了浴室,打开浴缸的自动按钮,他给她解衣服,随着她胸口的扣子一颗颗解开,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动手如此细心的为女人宽衣。 她的外衫在他的指尖剥落,露出里面的内衣,黑色的蕾丝,与她的雪白肌肤映衬着,格外的刺眼,他全身紧绷的不行,下腹更是快速的膨胀起来。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今晚的她很调皮,之前是揪他的胡子,现在又去用手指勾他的喉结,看着他上下耸动,她眨眨眼问,“怎么动的这么快,你很渴吗?” 是的,他很渴,饥渴的恨不得将她一下子吞入腹中! 随着最后一件衣衫落地,她如被剥了壳的鸡蛋一下光滑,这样的她不论是视觉还是手感,都好的让人无法呼吸,乔暮白快速的脱掉自己的外套,然后将她打横抱起,一起进入浴缸里。 水太满,两人进入,顿时让水四溢而出,哗哗的水声跌了一地,说不出的旖旎。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动,已经分不清是给她洗澡,还是本能就想去抚摸她,他紧贴着她的脸颊,低问,“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和姓裴的小子在一起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苏黎黎的身子被他弄的格外痒,她一阵阵东躲西藏,却是不自觉的拨动动的他欲火更旺,掐住她的腰重重的往自己怀里一按,一个硬杵的东西硌到她,她哪怕醉着,也似乎明白那是什么,顿时老实起来。 如同白玉的小手玩弄着水花,她开口,“我是意外遇到他的……” 不知该怎么解释,也是不敢解释,要是被他知道裴天阳一直住在她的小窝里,这个男人不晓得又会发什么疯?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他的大手来到她的胸口,揉搓着她面团一样的柔软。 “想喝,”她嚅嚅的,“喝醉了,就会忘记心底的痛。” 他听的皱眉,“你心痛?” 苏黎黎看不见他眼里的光,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小手捶向自己的胸口,“乔暮白,为什么我嫁给你了,却一点点都不开心?” 他的心在她的这句话里,如同被什么凌厉的划了一刀,揉着她胸口的一紧,那肥硕的白肉从他指缝溢出,就听到他低低的说道,“开心?你要的还真多!” 痛感伴着冰冷的话,让苏黎黎想哭,她拍起面前的水,惊的水花四面溅开,“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只是替身……你妈也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 乔暮白的脸被扑了水珠,还有几滴溅到眼底,涩涩的,很不舒服,可是比起她的话,他更介意后者,一把将她拧过来面对自己,“谁告诉你这些?” 狠厉的声音伴着嗜血的眼神,他俨然幻化成一头要吃人的大灰狼,如果在平时,苏黎黎一定吓的不行,可是今天她却感觉不到,直直的瞪着他,“难道不是吗?要不然……咯……” 一个酒嗝上来,她有想吐的感觉,扶着浴缸站起身,她一下子冲到马桶边,哇哇的吐了出来…… 灯光落在她的身上,白花花的将她全部倒映在他的眼底,乔暮白一动不动,只是那样看着她。 他知道这些话放在平时,她定是不敢说的,今天喝了酒,才让她斗胆说出这些,也算是酒后吐真言吧。 吐完了,苏黎黎胃里难受的厉害,漱了口,缓缓转身,与乔暮白的目光对上,发现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寸缕不着,她顿时惊呼—— 乔暮白起身,拽过浴巾走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向着卧室走去。 身体与大床接触的刹那,他也跟着压下来,甚至发梢的水珠还滴在她的脸上,凉凉的,让她的心跳顿时狂乱不已。 她的唇忽的一热,他吻了下来,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只是眼皮还没合拢,就感觉身上一轻,他竟然离开了,而且还说道,“好好睡一觉,不要想那么多!” 她的手他抱起自己的时候一直揪着他,所以他起身了,她还没有松开,他看了她一眼,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过的,结婚了就一辈子!” 他走了,并没有强行碰她,在紧崩的心松懈下来时,却也有一丝丝的失落…… 她的话触到他的伤口了,所以他连碰她的兴致都没有了? 房门传来开关的声音,室内只剩下沐浴乳的香气还在弥漫,苏黎黎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蜷缩起来。 只觉得冷…… 终究是喝的太多,一会的功夫,苏黎黎就沉沉的睡去,甚至连乔暮白回来都不知道,看着被子滑落到她的胸口,他给她轻轻的拽好,然后又理了理她的乱发,才又离开。 书房里,他点了一颗烟,抽了一口,有灰色的烟雾从他性感的薄唇中溢出,在妖冶的夜色中如同灰色的妖魔,耳边响起她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只是替身……你妈也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 喜欢? 这两个字像是毒针扎着他,不是他不喜欢她,而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再去喜欢和爱的力气了。 也不知是几点,苏黎黎被渴醒,嗓子像是着了火的难受,她迷糊的睁开眼,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愣了一秒,以为他没有回来。 睡前发生的事,早已被她忘记了! 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才发现全身赤着,可是那淡淡的沐浴乳香气提醒着她,自己是洗过澡的,谁给她洗的澡?乔暮白吗? 晃了晃头,所有的东西一点都记不起来,头沉的厉害,拿过睡衣给自己套上,她去楼下倒水。 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才感觉胃里和喉咙里的火辣感消失,她才重新上楼,准备回房的时候,无意瞥到斜对角的房间有亮光从没关严的门缝里透出。 这么晚了,谁还没睡? 她好奇的走过去,隔着门缝,看到了正在面对电脑敲打键盘的男人,那样的专注,甚至完全不知她的到来。 原来,他回来了,只是在忙! 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落地钟,已经是夜里三点…… 这样熬夜对身体可是不好的! 苏黎黎不自觉的产生一抹心疼,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的时候,只见他端起了一边的杯子,只是好像杯里已经没有水,他摇了摇头,继续埋头敲打键盘。 这时,苏黎黎深吸了口气,重新又下楼,冲了杯牛奶上来,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不知是不是他太专注,竟然连她出现都没有发觉,直到她开口,“喝杯牛奶吧!” 他动作一顿,抬眸看她,苏黎黎不自然的撩了把发丝,把牛奶放到他的手边。 “怎么醒了?”乔暮白拿起杯子,温热透过杯壁传过来,这感觉很好。 “口渴,”她如实回答。 “喝那么多酒,是该口渴!”他接话,看着她的眼眸饱含深意。 苏黎黎对于完全醉掉之前的事还记得一些,毕竟她又违了他的禁忌和裴天阳在一起,有些心虚的咬唇,甚至害怕他会就此发脾气,于是快速的绕过桌上,岔开话题的说道,“你在弄什么,半夜还要忙?” 她的手触向他的电脑,可是还没碰到,就被他啪的一下子合上,仿佛里面有什么她不可窥探的秘密。 038阴谋之始 他这样的反应,让苏黎黎伸出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她怎么就忘记了,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牵扯到工作上的事。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她收回手,低低的道歉。 他放下牛奶,起身握住她的手,“不早了,去睡吧!” 她以为他在赶他,挣扎着抽手,可是他并没有松开,然后说了句,“我也困了!” 苏黎黎的身子刚碰到大床,他就压了过来,滚烫的吻将她紧紧的缠住,让她无法呼吸,一双大手更是穿过睡衣,直接伸了进去—— 她还有上次的阴影,一下子捉住他的手,在看到他眼里的疑惑时,她慌乱的说,“你不是困了吗?” “嗯,”他回应,然后把脸再次压低,“做点运动更有益于睡眠。” 这是什么逻辑? 只是,根本不给她思考的余地,他便再次上下其手,一会她就被他剥的精光,细碎的吻落在她馨香的身子上,一寸寸研磨,那样的触感如同电流快速的传过她的四肢百骸,苏黎黎颤栗的想要尖叫,却只能咬着唇,“暮白……” “叫老公!”在之前她叫了那一声后,他忽的喜欢上了这个称呼,而且这几天因为她身体的原因,他都没有和她亲热了,自以为一直能控制很好的人,在今天一再的碰触她时,几乎所有的意志都被瓦解,他急切的拉扯掉两人的衣物,置身于她的双腿间,手指率先摸索着进入她炙热的身体里,轻问,“现在可以了吧?” 她一顿,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如果她说不可以,他是不是会就此停住? 她思忖之间,他竟捻捏住她体内最敏感的软肉,顿时让她受不住的吟哦出声,听着她动情的声音,他咬住她的耳唇,“也该好了,要不然我就报废了!” 然后他将自己的硕大抵向她,她还是本能的瑟缩,“暮白,我怕……” 是的,阴影存在了,她无法轻易抹去。 他要前进的动作一顿,然后温柔的吻落下来,在她的唇角和眼睛上辗转,这样的压抑自己,他还是头一次,但是想到她的惊恐,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好一会,才开口,“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要你……” 苏黎黎还是紧张的把手掐到他的肉里,辣辣的痛感却是更刺激着他的神经…… “你骗人,好痛……上次,那里都流血了……”她低喃。 他听的心一紧,再次吻住她,“这次不会!” 可她不信,剧烈的摇着头,“暮白,我真的怕……能不能不要……” 看着她抗拒的样子,乔暮白叹了口气,俯首,再次耐心的一路辗转低吻,极尽温柔的哄劝,“你是我的妻子,你不给我,谁给?” “你不缺女人,像苍……”她想说像苍婷那样的女人正巴不得,可是他听着极其刺耳,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阻止那些口是心非的话。 她的身体终是融化在他的吻里,他把自己慢慢推入,边推边说,“是不是不痛?” 苏黎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可内心深处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委屈,眼泪流了下来,拳头打在他的身上,“乔暮白,你就会欺负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欺负你,谁欺负?”他说着,重重一挺,完全的把自己与她契合为一。 漆黑的夜,空寂的房间,大床发出乱嗞嗞的声响,乔暮白重喘着,“真的不要婚礼?” “不要,不要……”苏黎黎再次回答,“我不要成为所有女人的敌人。” 听到这话,他吡的一笑,“你挺有自知之明!” 可是,苏黎黎永远不知道自己这次错过的不止是一次婚礼,她几乎错过了这个男人一辈子。 “那蜜月不能少,”在乔暮白抵着她身体纵情释放之后,他低喘的说。 苏黎黎看着他,手抚上汗湿的额头,“还是去美国吗?” “当然!”他在她眼睛上吻了吻,然后也闭上眼睛,“等我忙完手上的这个Case就去!” 混沌的一夜过去,苏黎黎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杆,看了眼身边空掉的位置,她觉得犹如做了一场梦,可是身上的酸痛,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痕迹又提醒着她,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奇怪,白天就像是普通的路人,小心提防着相处,可是一到晚上却总是干柴烈火,恨不得将对方烧干燃尽。 “太太,你醒了吗?”女佣上来,小心的敲门。 苏黎黎快速的穿好睡衣,下床打开门,“什么事?” “你的电话,”女佣说着把电话递过来。 苏黎黎点点头,那端传来冉柠的声音,“你是猪啊,睡到现在还不起床?” 拢了拢自己的睡衣,苏黎黎看向凌乱的大床,脸颊飘过一片红云,悻悻的说道,“我是猪,可你也跟我是同类。” “呵呵!”冉柠笑起来,格外的好听,“我听小帆说你结婚了?” 这样的问话带着疑惑,还有一丝担忧,大概是冉柠之前被苍溟吓的厉害,所以对于他们那类男人有着本能的排斥。 “嗯!”苏黎黎在这边点头,“过几天可能去你那边度蜜月。” “沫沫……”冉柠欲言又止。 苏黎黎明白她要说什么,拧着窗纱说道,“小柠,祝福我吧,嫁给他我不后悔。” 是的,哪怕知道他不爱自己,可是她还是觉得心甘情愿,就像是飞蛾扑火。 电话那边沉默,只有她们的呼吸声传来传去,好一会,冉柠才开口,“什么时候过来,我告诉小帆,他一定很开心的。” “不知道,”苏黎黎笑笑,“应该很快!” 她记得昨天他说要忙完手头的案子,可是那个案子是什么呢,要他那么日夜兼程的忙? 苏黎黎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一连几天,乔暮白都会忙到深夜,苏黎黎有时会陪着他,但大多数时候都会陪着陪着就睡着了,最后还要他把自己抱回卧室。 她有时会嘱咐他不要这么辛苦,他就说早点忙完就可以带她去蜜月,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会感动的。 “后天去蜜月,你想给小帆带些什么,自己去准备,”突的,一天早上乔暮白对苏黎黎说了这样的话。 她一惊,“你忙完了吗?” “嗯!” 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苏黎黎走过来帮他,“我以为还要很久……” “就是怕你着急了,所以才白天黑夜的忙,明天开完会,我们后天一早出发,”他捏了捏她的脸,从她的眼里能看出雀跃的光来。 苏黎黎点点头,心止不住的狂跳,可是这份狂跳中又莫明的夹杂着一种不安,苏黎黎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太激动了。 她打电话告诉了苏洛帆自己到达的日期,然后又问他想要什么,就去外面大扫货。 其实她知道在美国,想要什么都有,可是她还是想带给苏洛帆,总感觉家乡的东西更有一种特别的意味。 “小姐,把这个给我包起来,”苏黎黎拿着乔暮白给的副卡,准备结帐。 “总裁夫人?”忽的,听到有人叫她。 苏黎黎回头看到一个女孩,有些面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直到女孩自我介绍说,“我,苏晓桐……” 这下苏黎黎想起来了,她是乔暮白公司里的职员,就是负责给他们设计婚礼的女孩。 “婚礼设计不好吗?怎么不用了?”苏晓桐拉着苏黎黎就这样问。 苏黎黎连忙摇头,“不是的,而是我不想太招摇,而且我还在上学……” 她解释一通,苏晓桐才算明白,只不过仍是觉得惋惜,“我真的好期待的……等哪天你们又想办婚礼了,一定让我再设计!” 看着她那样热衷的样子,苏黎黎点头。 苏晓桐也是个执着的女孩,非要为上次苏黎黎帮自己解围而请她吃饭,苏黎黎拗不过,两个吃了一顿午餐。 饭后,苏黎黎让司机开车把苏晓桐送回公司,就在两人准备道别时,另一辆车子横在了她们面前。 打扮高贵的妇人从车上走下来,每一步都优雅至极,如果不是领教过她的凌厉,苏黎黎都不相信对自己尖酸的人,真的是她! “董事长好!”苏晓桐毕恭毕敬的站好。 苏黎黎小心的看了蓝知玉一眼,舌头又在打结,半天才说了句,“老夫人……” 虽然她嫁给了乔暮白,可她仍是不被眼前这个婆婆承认的那个,所以还是叫老夫人比较合适。 “你是去找暮白?”蓝知玉第一次没有责难,反而这样平静的问话。 苏黎黎刚想说不是,却听到蓝知玉又说,“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上去了,有样东西你捎给他吧!” 说着,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个U盘来,“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苏黎黎接过,认真的点了点头,“好的!” 蓝知玉的唇角微扬,好看的眼眸里有阴冷的笑一闪而过,然后转身上车离开。 “总裁夫人,我们上去吧!”苏晓桐扯了下还发呆的苏黎黎。 “好!”苏黎黎捏紧U盘,有种捏着某种使命的沉重。 039有一点点在意她 电梯一路直上,苏黎黎在总裁办公区停下,苏晓桐拉了拉她的手,“总裁夫人,再见!” 苏黎黎笑笑,“别叫我总裁夫人,听起来好老,以后你就叫我沫沫,我叫你晓桐。” 苏晓桐迟疑了两秒,然后嘻嘻的笑着点头。 乔暮白并不在办公室,说是在召开什么会,秘书认得她,直接把她带到他的办公室,她只得坐在那里等他回来。 其实并不一定非要等,但想到蓝知玉那番话,又看了看躺在掌心蓝色的小U盘,苏黎黎不敢懈怠。 坐了一会,她的手机响了,是关小优打来的,大概是听冉柠说了她要去度蜜月的事,在电话里骂了她一通,说她没有良心,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给她禀报。 苏黎黎干笑,被骂却快乐着! “我新换了个发型,你要不要看看?”关小优在电话那边得瑟。 “鸡窝头还是萝卜头?”苏黎黎打趣她。 “什么啊?今年最流行的梨花头,超萌超有爱……”关小优言辞兴奋,隔着电话仿佛就让苏黎黎看到她的唾液在飞。 苏黎黎被她感染的心情大好,“你就萌吧,最好萌个男人回家!” “还别说,我真的萌了一个,就是给我做头发的小帅哥,他现在就在我旁边,要不要看?”关小优来劲了。 苏黎黎听愣,“优优,你开玩笑吧!” “不信你现在上QQ,我们视频一下就能看到,”关小优不给苏黎黎说话的机会,“上Q,快点!”说完,直接摞了电话。 她的手机QQ没有这个视频功能啊,怎么办? 苏黎黎呶嘴,目光落在乔暮白电脑上,想到现在闲着也闲着,倒不如看看优优的小男友是啥样子。 走过去,她碰了下乔暮白的电脑,并没有什么密码,而且就连屏幕背景都是干净的蓝天,单调的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苏黎黎从程序里打开QQ软件,然后登录了自己的号码,一上线,关小优那边就呱呱叫了起来,点开不停闪烁的头像,首先是一张美人脸露出来,还别说关小优这次新换的发型的确不错,紧接着就是她所谓的男友登场,很羞涩的一个男孩子,干干净净的,倒是不让人讨厌。 两人视频聊了一会,直到那边关小优有事才下了线,苏黎黎知道乔暮白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她也快速的退了QQ,并清空了自己的登录信息,才又乖乖坐到沙发上。 大概是午后,又是饭饱,苏黎黎坐着坐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甚至连乔暮白回来都不知道。 一散会,乔暮白就听到秘书说苏黎黎来了,对于她主动到来,他还是很意外的。 一推门就看到斜躺在沙发上,小脸压的皱巴巴睡的酣熟的女人,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细细端量着她,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被人注视,苏黎黎不高兴的动了动身体,闭着眼,手一挥,“别看我,我老公会生气……” 乔暮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心头更是因为她叫自己老公而柔软的不行,看着她垂在沙发边缘的手,他轻轻的捏起,眼前闪过她戴着樱桃梗戒指的情形,还有裴天阳质问他的那句话——这就是你太太该有的待遇吗? 看来是女人都不能免俗,她也一样不例外! 暗暗的,乔暮白有了自己的想法,唇角有笑轻轻的滑过。 苏黎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她顿时惊的跳起,在看到自己衣物完整损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四下打量看了看,很陌生的房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可是,她明明就在乔暮白的办公室啊! 向着门口走去,轻轻拉开,就听到乔暮白极附磁性的声音响起,似乎在打电话,“这个竞标案要绝对保密!” 保密? 听到这两个字,她一下子想到什么,可是再看自己的掌心已经空掉了。 天啊,U盘呢? 她重新爬到床上,几乎翻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想到蓝知玉那犀利的眼神,她急的快要哭了。 “你在找什么?”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男音。 其实在刚才她偷偷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醒了,可是不明白她怎么又退了回去! 回头,看到了倚在门边的乔暮白,苏黎黎跳过去,“你,你见到我的手里的U盘了吗?” 听到她这样问,乔暮白才明白她把自己一张床翻的底朝天的原因,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是不是这个?” 他的指尖勾着那个U盘,正是蓝知玉给她的,苏黎黎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被我弄丢了呢!” “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么?”乔暮白好奇。 “不知道,”苏黎黎从床上下来,然后给他重新收拾床铺,“这是老夫人让我给你的!” “谁?”乔暮白的声音明显提高。 苏黎黎看他一眼,“你妈!” 乔暮白将U盘放到掌心,黑眸里闪过疑惑,“她怎么把这东西交给你?” 苏黎黎把遇到苏晓桐和蓝知玉的经过说了一通,最后说道,“老夫人可是说很重要,让我亲自交给你!” 望着U盘,乔暮白若有所思的呆了一会,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蓝知玉是公司的董事长,所有的重要决策都要由她最后批核,苏黎黎捎过的这个U盘里面应该就是后天竞标会的定稿方案,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连邮箱都不用,而是直接传送。 老太太不是一直不喜欢这个丫头吗?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了? 乔暮白脑海里有疑惑一闪而过! “暮白,我还有些东西要买,”苏黎黎知道他忙,于是主动提出离开。 抬起手来,看了看腕上的名表,乔暮白点了点头,其实他很想陪她一起去,但是从现在到晚上,他还有两个会要开,而且老太太给的定稿方案,他还要重头再看一遍,所以根本没有时间。 “那我走了,”尽管知道他忙,可是见他连挽留之意都没有,苏黎黎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她低头从他身边擦过,手臂却是一紧,她惊的回头时,他的吻落了下来,紧紧的覆上她的唇,他很少这样热烈,她一时有些迷乱,他却不管不顾,直吻的她快脱气才松开她,“我有些忙……” 算是解释吧,苏黎黎的心暖暖的,咬住唇,她点头。 看着她脸颊红云飞舞的俏丽模样,乔暮白又捏了捏她的脸,细声嘱咐道,“路上小心。” “哦!”她被他吻的懵懵荡荡,一直到走出乔氏大楼,还有种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电话响起,苏黎黎看都没看就接听,直到那端的声音传来,她被乔暮白吻飞的七魂六魄才回归肉体—— “什么事?”苏黎黎没想到是裴天阳。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裴天阳语气不善。 想到那天和他一起喝的烂醉,苏黎黎挠头,“要是找我喝酒,那还是请你免开尊口。” “喝酒?”裴天阳冷哼了一声,“明明陪着我喝,结果醉的人是你,好不好?” 苏黎黎脸上的肌肉变僵,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问,“到底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要忙!” “还你钥匙!”裴天阳回她。 钥匙? 她愣住,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裴天阳又说,“我的伤养好了,你的小窝还你……之前的锁找不到了,我又给你换了两把新的,钥匙总要给你吧!” 苏黎黎沉默了几秒,看了看西斜的太阳,问道,“你在哪?” “你家!”那端回了两个字,挂掉电话。 司机把车子开出来,停在苏黎黎面前,“太太,我们去哪?” 苏黎黎看了司机一眼,又望了上眼头顶的大厦,“我还有点别的事,你先回家吧!” 她不敢让司机送她,怕是司机给乔暮白传话,因为裴天阳是乔暮白禁忌,而她也决定今天最后一次见过那个男人以后,就彻底和他断了联系,所以没必要再惹麻烦。 司机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有乔暮白的命令,苏黎黎只得说,“这是我的主意,他不会怪你。” 看似乔暮白对她漠不关心,可是一次次的事件后,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改变,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在意她这个太太的,对吧? 想到这些,还有在办公室的那个热吻,苏黎黎小脸倏红,一种幸福的感觉如同电流击遍全身。 她快速的跑到路口,打了辆车直奔自己的小窝,大门依旧没有锁,她径自直入,可是屋里并没有人,很是奇怪。 “裴天阳,裴天阳……”她叫了两声,可并没有人回应。 “不是说在这里吗,这会死哪去了?”苏黎黎嘟囔着,又抬腿想去其他房间看看。 只是没走几步,就腰身一紧,她整个人被抱个满怀,她尖叫就打,却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我!” 知道了是裴天阳,苏黎黎悬起的心沉下来,可是仍不忘记推打他,“放开手!” “别动,让我抱会!”他的脸深深的埋入她的颈间。 她又要推他,就听到他说,“沫沫,我要走了!” 走? “去哪?”她心一颤。 040他的爱,她无以回报 裴天阳抱的她很紧,恨不得将她嵌入骨子里一般,苏黎黎实在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推拒着他,“裴天阳,你松手,别闹!” 他没有松手,反倒说,“我要去美国,而且有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她推着他的动作一顿,“那么远……” “后天的飞机,”裴天阳又说,而苏黎黎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 这也太巧了吧,她后天要和乔暮白去美国度蜜月,裴天阳竟然那天也走,天啊,不会是刚好同一班飞机吧! 她怎么都觉得这一切很狗血呢? “几,几点的飞机?”她颤抖的低问。 “还没定!”听到这几个字,苏黎黎舒了口气。 “那祝你一路顺风!”她终于从他的怀里挣开。 他定定看着她,黝黑的眸底深沉如夜,“你就一点都不挽留?”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在苏黎黎的记忆里,他的眼神很干净很清透,总是能让人一眼望到底,而今天他似乎很不一样,她的心慌慌乱跳,“我为什么要留?” 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臂一紧,她整个人再次被他捉住,然后直直的按在墙壁上,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怒意,“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厉吼的声音都变了腔,苏黎黎突然害怕起来,“你放开我,裴天阳……” “不放!”他压的更低,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都擦着她的肌肤。 不习惯与他这样的靠近,苏黎黎全身都在抖,“裴天阳,你别闹!” 低弱的声音透着害怕,让裴天阳的火气消了一些,“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留下来?”他又问。 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其实她没有回答时,他就预知了答案,可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会很心痛,会很难过。 她不语,只是咬着唇,那如同花瓣的小嘴几乎被她咬变了形,他伸手阻止她的这个动作,说道,“我留下来,至少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我还可以给你当依靠……” 一句话勾动的苏黎黎也难过,其实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情愫,不比恋人亲密,却比恋人亲切,不是朋友,却比朋友贴心,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受了他的帮助,不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对他讨厌不起来。 “天阳,我……”苏黎黎不知说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她眼里的纠结,他不再逗她,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脸,“傻妞,我只是问问而已,其实就算你留我,我也不会留下,因为看着你幸福,而我却落单,那滋味更难受……听说过一句话吗?叫眼不见为净,以后你的幸福我看不见,我也不会难过了,而且我准备去美国泡妞,胸大臀大的那种,到时你没得比!” 裴天阳总是这样,能让你前一秒哭,也能让你下一秒就笑,苏黎黎就笑了,只是这笑伴着眼泪,这次她主动伸手抱住了他,“裴天阳,对不起,我……” “觉得对不起我了?”他痞痞的看着她,“那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就这里……” 他指了指她卧室的小床,眼神邪魅的不行。 “讨厌!”苏黎黎知道他在耍自己,抬手对着他就打去,一下一下不痛,却是让裴天阳说不出的欣慰。 他喜欢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样子,喜欢被她打被她骂,说他贱也好,说他不要脸也罢,反正在遇到这个小女人以后,他就彻底从二世祖变成了痴情男。 只是,他的这份痴情不能表白,只能埋在心底。 不是有一句话说过吗?真正的幸福是看着你爱的人幸福,现在他不求别的,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裴天阳从牛仔裤兜里掏出钥匙来,上面系着一只公猪仔,憨憨的模样很是可爱,“这个给你!” 苏黎黎接过来,抚着那只可爱的小猪,“干嘛送头猪给我?” 裴天阳笑笑,握住她的手对小猪用力一捏,有音乐从小猪身上发出——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 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 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 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猪你的肚子是那么鼓 一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 猪你的皮肤是那么白 上辈子一定投在了富贵人家 哦…… 苏黎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裴天阳捧起她的脸,“本来长的就像猪,一哭更像了!” 她摇着头,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来,如果他坏一点的走,或许她感觉不到,可是他这样子,只是让她内疚难过。 “我知道你会想我,如果想我就按一下这只猪,就像我在你身边,”裴天阳也被她弄的要哭了,大手又揉上她的脸,把眼泪给她抹干,“好了,别哭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又花心又色情,你不选择我也是对的……” 他越这样说,苏黎黎越不是滋味,看着她没完没了的掉眼泪,裴天阳皱眉,“把眼睛哭坏了,看你回家怎么给你男人交待,要是他审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其实我还挺怕他的,这拳头打在身上是真的疼!” “裴天阳……”她还想再说什么,他却不再给机会,而是后退。 退到门口的时候,他彻底的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他帮作潇洒的冲着她挥手,“笨蛋我走了,别太想我……” 她往外追了两步,可却硬生生的停住,她知道就算追出去,也不能给他什么,因为他给的爱,她无以回报,所以不如这样。 锁了门,苏黎黎从自己的旧房子里离开,有风吹来,很大很大,她瑟缩的抖了下,这才发现天阴沉的厉害,似乎要下雨了,可是明明上午天气还那样晴好! 裹了下外套,她疾步的走,心情和这天气一样沉重的厉害,说不出原由,似乎被裴天阳弄糟了。 此刻的她在风中如被摇曳的小树,似乎下一秒就被会拔地拽起,这种感觉很可怕,让她想急需想找个依靠,掏出手机拨通了乔暮白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乔暮白正坐在蓝知玉的对面,他看了一眼,并没有立即接听,蓝知玉像是有透视眼一般,“怎么,现在就开始管着你了?” 乔暮白轻轻挂掉电话,手机在他指尖悠然的打转,他唇角勾起,带着抹不可一世的邪佞,“在这世上,如果我不想,还没有谁能管得了我?” 蓝知玉笑笑,“那就好,男人最怕失了心,当年你爸爸如果不是被那个狐狸精给勾住,就不会……” “妈!”乔暮白出声打断,“爸都不在世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望着窗外雷声四起,蓝知玉讪笑,“他是不在了,但是他给我的羞辱,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的脸如同即将下雨的天,阴骇的厉害,乔暮白头痛的揉揉眉角,“你这样揪着过去不放,苦的只是自己。” 漂亮的双眸自窗外收回,蓝知玉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我,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要不然也不会找个这样的女人……” “她不是!”乔暮白声音粗厉。 “不是?”蓝知玉提高音调,“你当我是瞎子吗?” 不想再争执下去,乔暮白起身,“方案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后天我要去度假,一切事情就由你处理吧!” 蓝知玉不语,她知道儿子这个度假是去哪里,公司的秘书已经提前告诉她了! “对了,我很好奇你一向不信任人,今天怎么把这么重要的资料让沫沫带给我?”乔暮白凝眸看着自己的母亲,想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些端倪。 蓝知玉笑笑,“怎么,你不相信她?” “她是我太太!”乔暮白回她。 “既然我儿子都这样信任,我又有什么不信任的理由呢?”蓝知玉将U盘拿到自己手里。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乔暮白转身要走,就听到蓝知玉又问,“你这次是铁了心吗?” 向外走的脚步一顿,乔暮白附磁的嗓音在电闪雷鸣的那一刹那响起,“证都领了,你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他话音落下,蓝色的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是如同擂鼓的炸雷响起,像是要把天地都劈开了一般,不知为何,听着这雷声,乔暮白心头闪过浓重的不安。 苏黎黎站在家门口握着手机发呆,他不接她的电话,是在忙吗? 不知是不是要下雨的原因,竟然连的士也少的可怜,看着头顶一会闪电一会闷雷,她整个人吓的如只小猫般瑟缩不停。 她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她差点就要把手机丢了,因为她听说下雨打雷的天不能打手机,可是看着来电人,她还是冒险接听—— “喂?” “在哪?” 他的语气不好,因为回到别墅,才知道她竟然没有回来,看着这样恶劣的天气,乔暮白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慌。 望了望四周,苏黎黎开口,“我,我在我家……啊……” 041为她心慌意乱 “喂!” “喂——” “沫沫,你在听吗?沫沫……” 乔暮白对着电话低吼,可是她在发出刺耳的尖叫之后,再也没有回音,而且不论他再怎么拨打,那边提示的信息已经是关机。 他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望着外面像要塌下来的天,乔莫白的心口瑟瑟发紧。 “先生,这样的天,你不能出去!”看着他向外走,女佣过来劝说,可是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 车子启动的刹那,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下来,打在玻璃窗上,砰砰乱响,乔暮白启动雨刷器,可是眼前仍一片模糊。 该死! 怎么会突然下雨? 乔暮白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烦躁过! 车子冲出别墅,他的耳边回想着她最后那句话——她的家! 她的家不是这里吗?除了这里,哪还是她的家? 疑惑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乔暮白忽的想起什么,车子猛打一个方向,向着那个地方驶去。 雨像是从头顶直浇下来,苏黎黎连闪躲都来不及,便被全身都浇透,望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她拿起来想再去拨打,可是已经关机。 刚才一个响雷把她吓到,手一哆嗦,手机就掉在了地上,然后摔坏了。 唉!她真是倒霉。 想到乔暮白在电话里怒气,她头皮发紧,拿起手里的包挡在头顶,然后四下乱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期望看到出租车,但就是没有…… 雨把她浇的全身滴水,反正已经湿透,她索性把包从头上拿下,也不要再护了,只是这样的大雨夹杂着大风,真的好冷。 她不是没想过折身回家,可是想想乔暮白见不到自己,有可能又要生气,她便强撑着站在雨里!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她觉得都站不住了,于是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风雨对她的摧毁就能小一些。 雨,越下越大,似要把这个世界都给淹没似的! 吱—— 一道刹车声响起,苏黎黎抬头去看,如同天神的男人疾步走过来,在她的视线里影影绰绰,却一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恐慌。 她嘴唇动了动,可是说不出话来,于是想起身,结果蹲的太久,双腿都麻了,她一动,整个人就狼狈的摔在地上,眼泪刹那涌出眼眶…… 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拽起,男人冰冷又英俊的面容呈现在她的眼底,这一刻,看着他,苏黎黎心头酸涩,“我……” “你怎么在这里?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吗?还有,这是在树底,打雷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笨?怎么……” 苏黎黎才说一个字,结果就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而且是这么凶,就像是这天下浇下来的雨,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恼,反而觉得心头一暖,甚至让她觉得,他严厉责骂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怀! “我在等出租……我怕你生气,我……”她想说清楚,可是越说喉咙越堵,最后只剩下眼泪再流。 “笨蛋!”乔暮白眉头依旧蹙着,可是大手已经一把将她拽到伞底,然后将她揽于怀中。 他撑着伞,他的衣服是干的,这样一弄,他就被她弄湿了,本能的苏黎黎想躲开,可他却根本不给她机会,半挟半抱的将她带到车里。 豪华的车座瞬间被她弄脏,她又紧张的不行,而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柔软的毛巾在他的指尖下,已经擦上她满是雨水的脸和发梢。 她怔怔的看着他,如同一个呆瓜,他离的她太近,近到他的气息都喷在她的脸上,近到她听得到他微粗的呼吸,甚至看得见他眼角细细的纹路……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乔暮白吗?是那个冰冷到无情的男人吗? 这一刻,苏黎黎怀疑了! 就在苏黎黎神思游走之际,忽的,她感觉胸口一热,再低头,发现他擦拭的区域已经来到她的身上,她顿时一把抓住,“我,我自己来……” 她的脸倏的变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乔暮白没有再坚持,把手松开,然后就见他脱掉外套,然后又倾身过来,将她整个的包住,低声说道,“坚持一会,我们现在就回家!” 车子启动,他甚至为她打开了暖风,车窗外风雨还在狂肆虐,可是苏黎黎的心里却一片温暖。 一路沉默,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来了这里,车子驶向别墅,苏黎黎才要下车,就被呵住,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下车过来,然后将她从车里抱起。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被雨浇过了以后,那衣服粘在身上,几乎让她的线条全部暴露,他可不想她的春光被人看到。 他抱着她一路上楼,直奔浴室,直到他放下她的时候,她才还怔怔的! “你准备让我给你洗吗?”看她发呆,他低问。 “啊?哦……不要,我,我自己可以……”她的脸又红了,在冰冷的苍白之中,这红晕像是白纸上泛开的桃花,让人心神荡漾,尤其是现在她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很容易产生冲动。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然后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暗哑,“脸红什么,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再说了,我也湿了……” 没错,他的身上也被她弄湿了,可是他要和她一起洗吗? 苏黎黎呼吸急促,望着这个男人,一时间迷乱起来! 她习惯了他的邪气,霸道,甚至是无赖,唯独不适应这样暧昧,这几乎都不像他了。 苏黎黎一颗心跳的飞快,像是真的要从喉咙口里蹦出来一般,而这时,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迫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让她窒息在其中…… 她不敢再看他,微微的闭上眼睛,可是在这时,她鼻端竟然一痒,“阿嚏——” 大杀风景的一声喷嚏而出,苏黎黎尴尬的不行,而乔暮白手已经抚上自己的脸,似乎他已经遭殃了! “快去泡澡,我让福嫂给你煮碗姜茶来!”他说着,大步迈出浴室。 看到他就这样离开,苏黎黎有些慌乱,甚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个时候打喷嚏呢? 但是想到如果不是这个喷嚏,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她又觉得庆幸,吐了口气,她就要脱衣,但又想起他说过也要洗澡的,她一下子冲到浴室门口,但手在握在门把时,又停住了! 叫他回来吗?那他会怎么想? 不要,她才不要叫他回来! 再说了,这个别墅内每个房间都有浴室,他想洗澡肯定不是问题。 泡了个澡,全身的寒气被去掉大半,苏黎黎舒服很多,可是进来的时候,由于没拿换洗衣服,她只得裹着浴巾出门,但没想到乔暮白比她洗的快,此刻已经站在窗口。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她偷偷瞄一眼,准备拿了衣服再去浴室换上,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他叫住,“过来!” 她不敢看他,因为现在此刻她只围了条小浴巾,这尺度也就是上裹胸下遮臀,她实在没有勇气以这样的状况面对他。 “我,我去换衣服……”她低头,抱着衣服护在胸口。 “先喝了姜茶,”他命令。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在抬头时,触到他不可忤逆的眼神,苏黎黎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肚里。 乖乖的走到他的旁边,捧起姜茶就喝,谁知太烫,她差点把碗丢了,看着她冒冒失失的样子,他皱眉,却是没说什么! “太烫,那个我换完再喝,”苏黎黎能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姜茶趁热喝才去寒,”他一句话,让她只能乖乖的继续坐着。 终于快吹慢吹把一碗姜茶喝光,她就站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可谁知那浴巾竟被椅子夹住,她腾的站起来的刹那,浴巾也被瞬间扯掉—— “啊——”她尖叫,这可是春光直泄啊! 就在苏黎黎一边慌乱的护着自己,一边去拽浴巾的时候,一双大手却是握住她的,“既然都掉了,还遮什么?” 她一愣,他就将她抱个满怀,“还冷吗?”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热烫烫的,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柔软的手指抚上她如瓷般的肌肤,“据说运动能去寒,要不我们试试?” 她彻底懵荡了…… 他的吻覆上来,落在她的脸颊,唇上,然后一路往下,她护在胸口的手不知何时被他拿开,然后换成他的…… 窗外,风雨继续,而室内却是一片春色旖旎,他和她纠缠着,在狭小的休息椅上,本来狭窄的空间是让人很不舒服,可是在这种事上,却成了助情的工具。 “暮白……”她被他撩拨的想疯。 “叫老公,”他诱导。 苏黎黎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老公……” “说你想要,”他就像个训导员一样的启发着她。 她咬住唇,摇头,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可是下一秒,他在她敏感的地带重重一按,她便克制不住的尖叫。 “说……”他含住她的耳珠,霸道而蛮横。 受不了这样的虚空,苏黎黎盘在他腰间的双腿收紧,羞赧的声音断断续续,“老公,我,我要……” 刹那间,她看到他俊美的脸上,有笑绽开,然后扶着她双臀的手重重一按,她被他猛然刺穿—— 042蜜月前夕 外面一夜风雨,室内一夜云雨。 苏黎黎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但是他的气息还在,阳刚十足,让人呼吸一下就会陶醉。 接到关小优的电话,苏黎黎收拾一下出门,这次去美国,她能看见到冉柠,而关小优则不可以,所以知道她一定有东西让自己捎过去。 咖啡厅内,关小优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鼻尖上覆了一层汗,她二话不说端起苏黎黎面前的果汁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她们之间就是这样,从来不分彼此,就连喝水也是一样。 看着她这样,苏黎黎摇头,叫来服务生又要了两杯,然后笑道,“你跑什么?像是有老虎撵你的屁股。” 关小优翻了个白眼给她,“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我出来见你是请了假的好不好?谁像你那么好命,有人给你请假,而且一请就是半年!” 没错,在苏黎黎和乔暮白登记结婚之后,他就给她请了假,尽管他的作法有些霸道,不过不上学的日子真的舒服很多,苏黎黎也乐得享受,再说了她的大学生活就剩下最后半个学期,也没有什么重要课程,基本上都是一些实践。 “北街的炸糕,西胡同的甜饼,还有老臭家的香酥糖……”关小优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掏,一件一件的像是从万宝袋里取宝。 苏黎黎光笑,并没有说话,这些都是冉柠受吃的小零食,她们三个为了吃到这些美味,以前没少把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搜个遍。 最后一件东西取出来,关小优垂下眼睑,露出忧伤的神色,“我知道美国什么都有,可是肯定没有我们这边正宗,沫沫,你告诉她,我想她了……如果可以,还是回来吧,我们三人一起,多好!” 关小优是谁?天生的嘻哈派,不知道伤心和难过是什么滋味,看着她此刻悲伤的样子,苏黎黎心里也不好受,“好,我一定把你的话传到!” 呶了下嘴,关小优把这些东西又重新装起来,然后看了苏黎黎一眼,“我先警告你,这可是给小柠的,路上你不准偷吃!” “呵呵……”苏黎黎笑了,然后把这些食物都抢过来,“这个你就管不着了。” “我会和她核实清单的,发现少了,你就等着,”关小优很认真的样子。 苏黎黎并不生气,她们三个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好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血肉给对方都不会犹豫。 “还有你,现在富太太一个,别到那里光顾着和你男人卿卿我我,也多陪一下小帆和小柠,要是被我听说你重色轻友,我回来绝对饶不了你!”关小优又是发威。 喝了口果汁,苏黎黎嘻笑,“我说优优同学,我是去度月,不是去探亲,你搞清主次好不好?” 这次度蜜月能去美国,还不是乔暮白心好照顾她,要不然她哪有机会? 听到这话,关小优立即拍桌,“我才不管什么主次,反正你和你家男人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而去看小柠他们说不准几年才有一次。” 苏黎黎的眼皮重重的跳了两下,一辈子?为什么听到三个字的时候,竟有心慌的感觉? “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看到她心不在焉,关小优拍桌子。 “回老佛爷,嫔妾谨遵教诲!”苏黎黎的手指压着眼皮,不知是不是昨天纵欲过度,从今天早上起来,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 关小优听到这话乐了,“这还差不多!” 和关小优分开,苏黎黎又买了些东西,然后回到别墅内,可是眼皮还在跳,她撕了块白纸粘在上面,边粘边说,“让你跳,让你跳也是白跳!” 大概是因为要出去,那一夜,乔暮白回来的很晚,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很轻,可还是把苏黎黎吵醒。 “你回来了?”她起身,问他。 他点点头,“吵到你了?” “没有,其实睡不着,”她倚在床头上看着他脱衣,直到最后一丝不剩。 他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矫情,总是当着她的面脱光换衣或是去浴室,可是苏黎黎的脸颊还是会红,因为她还不习惯。 一会的功夫,他就从浴室出来,一身的清爽,带着水汽和沐浴乳的味道。 床陷下去一半,他掀开被子进来,凉意一下子侵袭了被里的温暖,她瑟缩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被他搂了过去,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从她脸上捏下什么,“怎么粘了这个?” 苏黎黎吐了下舌头,“是我眼皮在跳,所以粘上去的。” 他一愣,接着就摇头,“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她没有解释,只问,“是不是影响了你的工作?要不……” “没有!计划不会变,明天一早的飞机去美国!”他打断她。 苏黎黎似乎没有什么可说,他的决定没人能改变,除非他自己! 沉默了片刻,就听到他又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点头,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用他的话说,美国什么都有,只不过她给小帆和冉柠带的东西多了些罢了! 他的大手伸进她的睡衣时,她激灵的按住,“暮白……” “不是睡不着吗?”他低问,薄唇已经侵上她的肌肤。 是睡不着,可是睡不着并不一定要做那种事啊? 但是,他想要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最后只能跟着他一起沉沦…… 本来是睡不着,可是在他的折腾下,苏黎黎这一睡就差点醒不过来,如果早上不是他叫她,估计飞机都要误了。 明明他才是该累的那个,可结果他却精神抖擞,看着身侧的男人,苏黎黎咬牙悲愤。 “一大早的,怎么了?”她的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问她。 苏黎黎呶了下嘴,“没事!” 他唇角微扬,看了眼她浓重的黑眼圈说道,“上了飞机就睡觉,不然别人会以为我带了个大熊猫出国!” 她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某人已经看向窗外,仿若那话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原来,他也有幽默细胞,只是她的思维总是慢半拍的跟不上! 下车,杜泽负责去办行李托运,她和乔暮白坐在候机厅等着,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人,忽的,她想起什么,顿时神经一紧,眼睛里四下看去—— 她记得裴天阳说也是今天的飞机去美国,但是她真心不希望和他是同一班,要不然真的会让她坐立不安。 “你在找什么?”乔暮白感觉到了她搜索的目光。 “没……”她咬唇不说。 乔暮白伸手捏过她的下巴,“你有心事?” 她摇头,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见她真的不想说,他松开她,悻悻了说句,“我没说过吗?在我面前撒谎你最没本事!” 苏黎黎不知道自己心慌的时候会咬唇,会皱眉,还会绞手指,而这一点乔暮白都知道,所以她的心思,他只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一直到坐上飞机,也没有看到裴天阳,苏黎黎那颗悬吊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感谢上帝,”苏黎黎在心里默念。 “睡吧,到了我叫你!”乔暮白语气温和,一边说一边给她盖好绒毯。 真的是太困,再加上她有些晕机,苏黎黎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尿意憋醒,她才睁开眼睛,只见不知何时,她已经睡在了乔暮白的怀里。 此刻,他也闭上了眼,大概也是睡着了,没有了醒时的凌厉,只有一片平软的温和,她没有动,细细的打量着他,深邃的五官如同刀刻,就连发梢都油亮尊贵,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嫁给了他。 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前只能在杂志上看到,现在却真实的在自己身边,这感觉真的让人无法觉得真实。 周围有目光投过来,起初苏黎黎以为是打量他们奇怪地睡姿,可是看了会才发现不是的,看过来的大多数都是女人,而那目光都盯着乔暮白的脸。 刹那,有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偷窥的感觉,她不悦的伸手扳过乔暮白的脸贴向自己。 “醒了?”她一动,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苏黎黎嗯了声,想要推开他,却不料他的手缠上她的腰,“到了就叫我!” 一句话让她再也无法动弹,而且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想到昨夜他很晚回家,又和她来了一场体力消耗战,她只能忍着。 只是这样下去,她就没法上厕所了! 可是,苏黎黎忘了有些事能忍,可有些事是不能忍的,上厕所这种事就是如此,偏偏她另一侧的男人在喝可乐时,又不停的吸啊吸的,那声音听的她心都痒了。 “你身上有跳蚤吗?”乔暮白被她不停动啊动的,弄的也睡意全无。 苏黎黎摇头,脸已经憋的通红。 “你怎么了?不舒服?”看到她脸红,乔暮白伸出手去,感觉到她脸颊烫烫的,以为她是晕机反应,便按了呼叫器,让空姐送白开水过来。 本来她已经忍的很辛苦了,现在看到白开水,顿时,她再也憋不住—— “乔暮白,你故意!”她低吼。 “什么?”他不解的皱眉。 “让开!”她起身,无奈他坐在她的旁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干嘛?”他真的不懂她这样的反应是何原故。 “让开!我,我……我要去厕所!”她的脸红的如同滴血。 043忘不掉的人 从厕所回来,苏黎黎的小脸一直扭向窗外,看都不看乔暮白一眼,他知道她很羞涩,却没想到会羞成这个样子。 碰了碰她,递过水去,“现在能喝了吧?” 本就尴尬的不行,听到他这样说,她顿时瞪过来,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睁着,像是小老虎一般,这样的她还真是少见,乔暮白觉得有趣,故意逗她,“怎么了?” 苏黎黎樱唇紧抿,“你,你欺负人!” 被她说的莫明其妙,乔暮白无辜的皱眉,“我怎么欺负你了?” 是啊,他怎么欺负她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苏黎黎自知自己理亏,眼睑垂了下去,看着她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乔暮白伸手搂过她,“好了,不就是去个厕所嘛,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每个人都有生理反应,这很正常的……” “你还说?”她抬手捂住他的嘴。 他借机含住她的手指,“好了,不说了……再过一会就到了,你不要耷拉着一张脸,别让你的弟弟和你的好姐妹以为我欺负你!” 酥麻顺着她的指尖传到心底,她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把头倚进他的怀里,一直以为乔暮白是那种温柔不足,霸道有余的人,没想到他也可以这样温柔如水,这样的他让她有种深陷不能自拔的感觉。 飞机到达美国加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苏黎黎急急的走向出口,因为她知道小帆和冉柠已经在等着自己。 果然,她的身影一出现,就听到小帆的尖叫声,“姐,姐夫……” 跑过去,姐弟两人相拥在一起,最后冉柠也抱过来,三人喜极而泣。 乔暮白站在一边,好一会,才看到她们分开,苏洛帆走过来,然后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姐夫,谢谢你!” 对于这个拥抱,乔暮白还有些不自然,不过仍说道,“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人生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苏洛帆,他和苏黎黎这个女人怎么也不会有交集! 四个人来到苏洛帆的住处,以前苏黎黎只是听说乔暮白给自己的弟弟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亲眼一看才觉得实在是太好,两居室的公寓,各种设施齐全,比起在国内他们住的那个家,实在是强太多。 回头,苏黎黎看向乔暮白,所有的感激都写在眼底,他走过来拥住她的肩膀,“他是你弟弟,应该有这样的待遇。” 一句话让她感动的心都颤了,以前她都觉得这个男人坏,甚至还恨过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根本错了。 苏黎黎和弟弟,还有冉柠分别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肯定是要一起吃饭,乔暮白定了饭店,四个人一起,饭间,除了乔暮白沉默外,另外三个人像是个机关炮总是说个不停,乔暮白偷偷打量过几次苏黎黎,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丫头的嘴巴也可以一直不停歇,而之前跟着他的时候总是沉默居多,原来是她一直在压抑自己。 饭后,苏黎黎和弟弟还有冉柠仍显得意犹未尽,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乔暮白自然看在眼里。 “你跟他们回去吧!”乔暮白开口。 苏黎黎一愣,她再得意忘形,也不会忘记自己和他是来度蜜月的,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丢下? 她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乔暮白开口,“我在这边还有点业务,要处理两天,所以就放你两天假,好好陪陪小帆,还有冉柠!” 说这话的时候,乔暮白的目光掠过冉柠,她比上次见的时候活泼多了,而且气色也很好,一股子年轻女孩朝气蓬勃的味道,如果这样的她被苍溟见到,恐怕又要心痒的耍手段了吧? 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乔暮白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都躲来这么远了,而且苍溟也说了放弃,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苏黎黎看着乔暮白,他明明说来这里是度假的,现在却又说有工作,明显是托辞,可她知道他这样子说也是为了她。 “暮白……”苏黎黎双眸楚楚的看着他。 他像是懂得她的心思,大手揉上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好好的陪着他们,你只有两天的时间……我们还要去过二人世界,后天晚上我会去接你!” 苏黎黎不需要再说什么,坐上他派的车子,一路到了苏洛帆的公寓,没有了乔暮白,他们更加的自在,苏黎黎先是询问苏洛帆的生活细节,还有学校生活,几乎让他一个字不漏的向自己汇报。 毕竟苏洛帆是个男孩子,听到姐姐婆婆妈妈的絮叨,冲着冉柠求救,“柠柠姐,你看我姐都能当我妈了!” “好你个小东西,我才来一天你就嫌我烦了?”苏黎黎拿起东西就去打自己这个弟弟。 苏洛帆东躲西藏,小小的公寓内充满了欢快的笑声,一直到夜里两点,苏洛帆坚持不住,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冉柠和苏黎黎两人。 苏黎黎一边把关小优捎来的东西拿出来,一边如实传达关小优的话,最后冉柠抱着东西嘤嘤哭泣,其实没有迫不得已,谁愿意离开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伸手抱过冉柠,苏黎黎陪着她一起流泪,“柠柠,再过一段时间回去吧!” 冉柠摇头,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因为她永远记得苍溟最后对她说过的话——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就是死,我也不会再放过你! 哪怕她离开很久了,可是午夜梦回,她总是会梦见那个男人,像是挥不去的梦魇,一直缠着她,不止不休。 只是这些,冉柠并不打算告诉苏黎黎,通过今天的小细节她看得出来,苏黎黎还是很幸福的,之前她还很不放心,现在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两人哭了一会,冉柠最先抹干眼泪,用手臂碰了碰她,“没想到乔暮白这男人还行,对你竟然这么好?” 提起那个男人,苏黎黎脸红,面对自己的好姐妹,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于是说道,“我也说不出来,说他不好吧,但他确实对我不错,可是说他好吧,又有时觉得他让人捉摸不定。” “沫沫,不要患得患失,好好的把握眼前的幸福才是最真的,”冉柠提醒她。 苏黎黎把头依在冉柠肩膀上,“我也不知道,反正说不出来,不过他妈不喜欢我,总是找我麻烦。” “婆媳自古就是水火不容,你嫁的是乔暮白,又不是他妈,不要管那么多,”冉柠在她们三人之间,就像是个知心大姐。 “嗯!”苏黎黎点头,然后问向冉柠,“你以后怎么打算?” 冉柠沉默,她还真没有什么打算,现在一家华人店打工,收入不多,但养活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 “柠柠,有没有合适的男人?”苏黎黎打趣她。 “什么男人?”冉柠脸红,现在的她虽然逃离了苍溟的魔掌,可是身心还都被他的影子圈禁。 “听说外国男人很强的,找个试试也不错,”苏黎黎坏坏的戳着冉柠的胸口。 冉柠苦涩的动了动唇角,“沫沫,我可能有心理障碍了!” “什么?”苏黎黎玩笑的心情被她一句话吓住。 冉柠低着头,抠着牛仔裤上的破洞,“我总还是会梦见苍溟,他就像个魔鬼一般的缠着我不放……” 说起这个,冉柠真的很痛苦,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恨死那个男人,可总还是会梦到他! 苏黎黎的手扶起冉柠的脸,然后看着她,好半晌才嚅嚅问了句,“柠柠,你不会是爱上那个男人了吧?” “不可能!”冉柠立即否则,她恨那个男人还来不及,怎么会爱上他?忘不掉他,一定是因为他给自己的记忆太可怕了。 苏黎黎看着她激动的反应,想起了自己和乔暮白的相识,也不是由害怕到惊惧,最后又是沉沦的吗? “柠柠……” 苏黎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冉柠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起手一把将苏黎黎按倒,“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和乔暮白床上的事,他怎么样?很猛是不是?一夜几次?” 冉柠是个泼辣的女孩,不论她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苏黎黎都不会觉得奇怪。 “什么啊?”提到这个私密问题,苏黎黎就像是熟透的柿子,娇羞的不行。 “快说……”冉柠不依不饶。 “没有啦,不要……”两个女孩打成一团,在夜色的公寓里发出快乐的笑声。 也不知又说了多久,两人都有了困意,苏黎黎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听到冉柠问了句,“沫沫,你的心里现在还有聂鸿川吗?” 刹那,苏黎黎的困意被惊醒! 聂鸿川? 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里几乎被尘封了,今天,冉柠怎么会突然问起? 聂鸿川是苏黎黎的初恋,也是除了乔暮白之外,苏黎黎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可是两年前,她伤了他…… “柠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苏黎黎瞪着圆眼,看着黑暗中的冉柠。 她亦是同样目光炯炯的望着苏黎黎,沉默了片刻,却是一笑,“没什么,随口一问,”说完,就闭上眼睛,“睡觉吧!” 冉柠翻了个身睡去,可是苏黎黎却再也没有睡意,心头有根神经突突的跳了起来…… 044主动去找他 两天很快过去,乔暮白真的没有打扰苏黎黎,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这让她安心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难道他就一点点不想她吗?可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想他了! “干嘛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冉柠看到到厨房里发呆的苏黎黎过来质问。 不想被笑话,苏黎黎赶紧低头继续切菜,“我哪有?” “啧啧,这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冉柠撇嘴,“他不说今天晚上来接你吗?这么一会就等不急了?” 被冉柠调侃,苏黎黎心和脸都滚烫的不行,抬起手就打她,“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今天就是他来了,我也未必跟他走!” 冉柠哂笑,“煮熟的鸭子嘴硬!” 晚饭做好,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大概是感觉到苏黎黎要走,饭桌上比昨天沉默了好多,苏洛帆吃的尤其少,“姐,以后有机会你再来!” 虽然苏洛帆也是个大男孩了,毕竟在国外,还是会有很重的孤独感。 “嗯!”苏黎黎给弟弟夹了菜,“多吃点,少吃那些快餐,自己学着做……你看你都瘦了!” “男人肥才难看,”苏洛帆扬了扬自己的手臂,“你看我现在多壮实。” 三个人又笑,离别的伤感被化解开来,冉柠不多话,只是说让苏黎黎放心,她会照顾好小帆这个弟弟的,其实有冉柠在这里,苏黎黎真的放心很多! 晚饭结束,三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可是苏黎黎的心根本不在电视上,她记得乔暮白说来接她,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根本没有一点他的讯息。 手机在她掌心里都被捂出了汗,眼睛更不是时的看着墙上的时钟,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就连苏洛帆都看出来了,“姐,姐夫可能有事来不了,要不你自己去找他吧?” 乔暮白住的酒店,他们都是知道的。 苏黎黎咬唇不语,她在坚持,也在暗暗赌气,这个乔暮白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他说有业务要谈,说不准是又找了外国女人…… 女人就是多疑的动作,总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一边的冉柠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用肩膀碰了碰她,“去吧!” “不去!”苏黎黎咬牙坚持。 看着她这样,冉柠撇嘴,“别说我没提醒你,美国大妞可是很火辣,而且美国的酒店都有特殊服务,小心你家男人会饿极生疯,被美国大妞给缠上,那就麻烦了!” 苏洛帆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看向冉柠,“柠柠姐,你别胡说,我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怎么的,对于乔暮白,苏洛帆就是信任! “要是那样,我就再把他休了!”苏黎黎的心已经如烧开的水,沸腾开来,可是面子上仍强撑着。 见她这样,冉柠也不再说话,三人继续沉默看电视,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冉柠打了个哈欠,然后又看向苏洛帆,催促道,“大学生,你明天还要上学,赶紧去睡觉!” “我姐夫还没来!”苏洛帆头也不扭,直接回绝。 冉柠看了眼身边如坐针毡的苏黎黎,故意说道,“现在都快入夜了,你姐夫肯定不来了,不用等了,我们都去睡吧,”说完,又看向苏黎黎,“你还要继续等吗?” “不等!”苏黎黎跳起来,直奔卧室。 可是,她怎么能睡得着,整个晚上她的心都如同油煎般的难过,脑海里更是闪过很多画面,他忙碌的,他和别的女人私混的,甚至连他有可能出事这种念头都闪过。 越想越不安,越不安越着急,可她就是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他,怕他如果没有什么事,会让他笑话,以为没有了他,她就不能过似的。 这就是女人,矛盾,挣扎! “不是说不等了吗?怎么不脱衣睡觉?”冉柠进来,关上了房门,故意这样问。 现在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苏黎黎也不倔了,走过来拽住冉柠,“你说这两天他连个电话都不打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这样,冉柠呶了下嘴,“能有什么意思?人家说了给你两天的空间,当然没有理由打扰了,再说了乔暮白那种男人是说话算数的人。” 从他出手救自己那一刻起,冉柠在这一点上对乔暮白是相当佩服的! “可是他说了今天晚上来接我……”苏黎黎看着时钟,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他有可能真有事啊!”冉柠按住苏黎黎的肩膀,“如果真的不放心,他不来你就去,爱情并没有规定只有男人主动才可以,或许你现在突然出现,是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想到冉柠之前说的话,苏黎黎咬唇,“我怕到时惊的是我!” 冉柠明白她的小心思,笑笑,“我那是刺激你的话,他应该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再说了,你如果真的突击查出什么,那就证明你对他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那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如何拿捏自己的情感,也是给你一个警示。” 听着冉柠分析的话,苏黎黎还是忐忑不安,“柠柠,我……” 恋爱的人,智商都会变低,这话一点都不错,冉柠算是看出来了! “别你啊我的,赶紧去吧!”冉柠推她,“再说了,人家是带你来度蜜月的,结果你把人家晾了两天,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你的不对了……你主动一点没什么!” 这样的话很有道理,苏黎黎本就飘摇不定的心,此刻似乎更不坚定了,她眨了眨眼,看向冉柠,“那我真去了?” “去吧!”冉柠开始往外推她。 “你明天跟小帆说一声,”苏黎黎仍不放心。 “知道,”冉柠发现这女人结了婚以后真的变啰嗦了。 “还有……” 苏黎黎被推到了门外,还想再说什么,冉柠已经给她翻白眼了,接过苏黎黎的话说道,“还有就是今晚好好的补偿一下人家,你们可是两天不见了,嘻嘻……” 冉柠说完,关上了门,倚着门板的她,脸上的笑一点点僵住,看着苏黎黎幸福,她真的很开心,可是她的幸福又在哪呢? 想到苍溟对自己做过的一切,想到他对自己无情的掠夺,冉柠抱紧肩膀,她有种此生再也没有资格触摸幸福的荒凉。 凯撒酒店,三十九层大厦的酒店套房,男人凭空而立,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手中捏着透明的酒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次跟我一起回去吧?”乔暮白抿了口红酒,轻轻开口。 男人笑笑,仰头喝干杯里的红酒,“哥,你好奢侈,这种东西我从来都不舍得碰的!” 乔暮白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他知道这两年他过的很辛苦,“跟大哥回去吧!” “比起看人家脸色,我觉得苦一点不算什么,”男人将酒杯放到大理石的窗台上,发出碰撞的声响。 他是乔暮白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在乔家却没有人认可他,除了眼前这个哥哥对他还算好,其他的人都是用异样的眼光看他,那个蓝知玉对他更是一口一个野种,私生子,在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以后,他就离开了那个家,来到了这陌生的国度。 “看在大哥的面上,不要去计较,不好吗?”乔暮白很少用这样的语气给别人说话,他对这个弟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受了父亲之托。 男人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自己肩膀一搭,大手拍向乔暮白肩膀,“大哥,你的心意我懂,但我不会回去的!” “小川……”乔暮白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 面对他的倔强,乔暮白也显得无能为力,他望着窗外,片刻拨了个号码,问道,“我每个月往美国帐户里汇的钱一分都没动吗?” “是的,先生!”那端回应。 乔暮白揉揉眉,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楼下,苏黎黎从出租车下来,望着凯撒酒店高耸入云的大楼,一颗心突突跳的厉害,可是已经来到这里,她就不会再退缩。 “暮白,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她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像是泡沫一般的轻易就碎了。 顺着旋转门进入,然后去前台查了乔暮白的房间号码,苏黎黎直奔电梯,这时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进出,谁也没有在意,尤其是苏黎黎现在一颗心紧张的不行,更没有在意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但是那个人却在走了两步时回头,因为他嗅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个味道,可是根本没有,刚才和他擦身而过的那个女孩散发出的味道竟和他的沫沫那样相似! “沫沫……”男人低叫一声,回头—— 只是电梯门已经缓缓的关上,他没有看清她的脸,只看到一个轮廓,但是能肯定是个东方女孩没错! 是她?真的是她吗? 男人的心如同擂鼓的狂跳起来,如同行尸走肉的他,这一刻,像是灵魂突然归了位,他又有了生命一般。 045蜜月之旅(一) 电梯直上,苏黎黎的一颗心也随着这电梯飙飞,她的脑子飞转着,甚至不知道一会见了乔暮白自己该说些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苏黎黎深吸口气,刚欲抬腿,却在看到电梯门外的身影时,整个人愣住。 乔暮白也是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 两人一里一外对望着,谁也没有动,直到电梯门又要自动的关闭,他们才同时伸出手去—— “那个,我……”苏黎黎咬唇,刚才想好的话,全在看到他的这一瞬间给忘记了。 乔暮白倒是很自然,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异样,手抚在电梯门上,淡淡的问道,“你准备在里面站一夜吗?” 苏黎黎微囧,两步从电梯内跳出来,而他已经握住她的手,“看来你很着急!” 她的脸胀红,脚步也顿了下来,黑眸瞪着他,带着恼羞,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他一向冰冷的面容难得有丝笑意,“我有说错吗?没等我接,就主动找来了!” “乔暮白……”她气的跺脚。 “嘘!”他拿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动作,低声说道,“别人都睡觉了,”然后大掌落在她的腰间,半挟半抱的带着她进了房间。 身后,有道身影从另一座电梯间走出来,他的脚步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生生的止住,就连眼底那兴奋的光也像是被谁一下子掐断,无情的灭了下去。 这次他看清了,真的是她,就是他的沫沫,可她竟和他的哥哥在一起! 怎么会是这样? 聂鸿川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他几乎站立不稳! 一进房间,苏黎黎就被压在了门板上,男人灼热的呼吸铺天盖地的喷下来,“怎么自己过来了?”他抵着她低问,声音浑哑的不行。 苏黎黎不知如何回答,心跳的飞快,眼睛眨了眨,才说道,“我,我来查岗!” 话说完,她就咬唇,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个疑心病极病的小媳妇,听到这话,乔暮白却是忽的一笑,“好啊!” “那你还不放手?”她实在受不了与他这样近距离的贴着,仿佛所有的呼吸都要被他夺走一般。 “我放手,你怎么查?”他邪魅的不行,几乎都不像平日那个严肃的他了,他抓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口,“查这里,还是查这里?” 他咚咚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撞击着她的掌心,苏黎黎几乎窒息,“我……” “这两天你怎么样,有没有不乖?”他反问。 她一愣,就感觉到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我还没查你,你却来查我?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呃?” 苏黎黎的喉咙如被人扼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可是偏偏她这种惶然又惊悚的样子格外动人,乔暮白再也忍不住,弯腰一把将她抱起,然后直奔大床。 炙热的身子交织在一起,他的手快速的撕扯着她的衣衫,以前的时候,她还会制止,现在早已不了,因为对于他来说,撕坏她的一件衣服是太随便的事。 两天不见,他像是一头饿狼啃咬着她,而她也在他的热情里沦陷…… 第二天一早,苏黎黎被他叫醒,吃了早餐,便乘坐私人滑翔机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说它神秘是因为不论苏黎黎怎么问,他都不说是什么地方,只告诉她到了就会知道。 也不知飞了多久,只觉得像是经过了草地,村庄,直到感觉到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近,苏黎黎才发现眼前一亮,无边无际的水面映入她的眼帘…… “恋人湖!”她尖叫。 这个地方她在杂志上看过,是全世界最佳的旅游圣地不说,还是很多情侣都梦寐想来的地方。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他笑笑,“在这里度蜜月,你没意见吧?” 她连回答都忘记了,其实就算是要回答,也是没意见,这么美的地方,她怎么会不喜欢? 这是一座岛与湖相连的天地,一座座岛屿在湖水之间,就像是镶嵌的一颗颗珍珠,据说这些岛屿上有很多私人住宅,供人娱乐休闲。 苏黎黎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里? 笔直的跑道跃入视线,仿佛一支长梭横贯整个岛屿,然后又落入无边无际的水面之中,随着飞机越来越低,水面越来越近,苏黎黎不由生出一种担心,担心飞机会沿着这个跑道也扎进湖中。 大约感觉到了她的担忧,乔暮白的手握住她,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顿,然后飞机安全差陆。 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他牵着她走下去,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像是能一下子洗净人心底的污浊,这个地方果然很美,比传说中的还要美。 看着她唇角弯起,乔暮白只是淡淡一笑,而他们刚踏上地面,便有五六个人奔过来,负责给他们拿行李,给他们带路。 “乔先生要回庄园吗?”有人问他。 苏黎黎一愣,以为这些人只是服务人员,却没料到会直接能称呼他,看来他很熟。 乔暮白点点头,只见那人冲对讲机说了什么,一会便有电瓶车开过来,他伸手拉住她,“走,我们先回家!” 回家? 难道他在这里也有私宅? 苏黎黎带着疑惑跟随他上了电瓶车,车子无声启动,微凉的风迎面吹来,格外的舒爽,看着前座上亲自充当驾驶员的男人,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一路上,乔暮白简洁又明了的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苏黎黎像是听天书一般,直到随着不远处的建筑物清晰起来,她才不由问道,“你对这里很熟吗?” 听到这话,乔暮白淡淡一笑,“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度假休息!” 他刚说完,苏黎黎就感觉电瓶车转了个车道,然后驶向那座如同皇宫一样的建筑物—— 纯白色的建筑物,像是古老的皇宫,工艺考究的铁艺大门,还有一片绿盈盈的草地……整座府邸在明媚的阳光下如同一座宫殿,让人有种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中世纪的皇家一般。 车子停下,乔暮白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并牵着她下车,然后解释道,“这是我用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第一栋房产,那年我二十三岁。” 听到这话,苏黎黎又是震惊,侧脸去看他,他们刚好站在一棵大树下,太阳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来,碎金子一样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那样的闪亮,让他如同天神一般。 一直知道他长的好看,而且对于这张脸也不陌生,但此刻看着,却是让她又有种心尖被撞到的感觉! 就在苏黎黎为眼前的男人失神时,脚踝处竟热乎乎的一痒,她本能的跳开,然后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纯白色的如同绒团的小狗正追逐着自己。 乔暮白弯下身,将小狗抱起,“它叫卡比!” “好可爱!”苏黎黎伸手去触摸小狗。 “你喜欢?”对于她的反应,乔暮白似乎有些意外。 苏黎黎点头,然后伸出手把卡比抱到怀里,“这么可爱的小狗,我怎么会不喜欢?” 她逗着小狗,没有看到身边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暗,他记得盈盈不喜欢小狗的,说是太脏,可是这个女人却很喜欢! 终究是不一样的…… 愉悦的心一下子被阴霾覆盖,乔暮白大步的离开。 感觉到身边的人走了,苏黎黎连忙抬头去看,可是乔暮白已经走出好远! 他怎么将她一个人丢下?他这是怎么了? 辛雨洒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呶了下嘴,就看到小狗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也从她身上跳开,奔着乔暮白追去。 苏黎黎望着狗和人消失的方向,不解的低喃,“难道我喜欢狗,也惹到他了?真是让人猜不透的神经男!” 女佣过来,把苏黎黎领到室内,直到卧室,大概是乔暮白安排过,这里面一应俱有,怪不得他说什么也不用带。 乔暮白不知道去了哪里?苏黎黎问女佣,她们也摇头,想到他就是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她也没有追问,而是洗了个澡,大概是因为昨夜被某人折磨的太累,看着舒软的大床,她只觉得困意袭了上来,躺在上面,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苏黎黎再醒来的时候,天都暗了下来,她揉了揉眼刚起身,就听到了敲门声,她快速的披上外套去开门,看到是女佣,问道,“有事么?” 女佣冲着她温婉一笑,“乔先生让我叫你去吃晚餐!” “哦!”苏黎黎应着,还别说她真有些饿了。 她简单洗漱,换了件了衣服下楼,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她站在厨房门口时,竟会看到那样一幕,以至于多年以后,她都无法忘记。 乔暮白居然系着围裙,卷着袖子,正有模有样的翻弄着锅里的什么,空气中更是飘浮着食物的香气。 苏黎黎看傻了眼,她见过各样乔暮白,唯独没有看到下厨的他,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睡醒了?”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回头瞥了他一眼,“马上就好!” “你……”苏黎黎嘴唇干涩,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都忘了。 见她站着不动,他也没有再赶她,只是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以前我经常自己动手做饭的,不过这些年太忙,就没有时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忙碌着,而她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只觉得有什么像是在食物的香气在漫开,让她沉沦。 046蜜月之旅(二) 晚餐很丰盛,而且味道也极美,她几乎都忍不住要说这是长这么大吃的最美味道的饭菜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饭后,乔暮白提议,其实就算他不说,苏黎黎也有这个打算,因为吃的太饱,如果不运动,她敢保证自己一定会积食。 下午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里的花园很美,所以从房里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花园。 晚风徐徐,将各种花香混在一起,吹进她的呼吸里,她觉得那气味美极了。 乔暮白看着她像一只蝴蝶般的在花丛里飘来飞去,只是笑笑,然后坐到一边的长椅上,过了一会,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有蜜蜂,小心把你当入侵者给教训了!” 他是见她不知疲倦的一个劲的不停歇,才故意吓她,这一招果然有用,苏黎黎乖乖的跑回来,坐到他的旁边,只是她又仰起了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大概是这里太美,就连星星都不一样,似乎格外的亮,就像是钻石一般。 “在看什么?”他问。 “星星!” “有什么好看的,”他淡淡一句,似乎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稀奇的,苏黎黎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当然好看,你看这里的星星多漂亮,像电视剧《流星花园》里的一样……” 他蓦地转头,去看着她,因为这样的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还是这样的夜晚太相似,看着看着,乔暮白只觉得记忆中的那张脸与眼前的慢慢重叠,他看的有些呆了,最后连自己说出话来都不自觉,“那你想不想试试在星空下跳舞?” 苏黎黎意外的转头看着他,“星空下跳舞?” “嗯!”他点头。 她忽的笑了,“挺浪漫的,你跳过吗?” 问完,苏黎黎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乔暮白眼眸里的光一点点在改变,就在她担心他又会突发神经一变时,忽的手背一紧,她被他拽着起来。 霸道如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在这时他打开了手机,有音乐缓缓流出,竟是《月光下的婚礼》…… 她的身子被他圈住,他带着她慢慢踩着拍子,一切像是梦一般,苏黎黎连呼吸都停了,唯恐呼吸一下,都会将眼前这真实的一切打碎。 乔暮白跳的很专注,他的眼眸望着远方,像是在想着什么,苏黎黎偷偷看着他,只觉得有股悲伤在他的身上漫开,像是这夜色一样阻挡不住。 星空下的跳舞,以他这样的冰冷的男人,怎么会想得出来?一定是之前有人陪他跳过吧? 那是谁呢? 苏黎黎的脑海中闪过他叫过的一个名字——盈盈。 会是她吗? “哎——” 苏黎黎光顾着胡思乱想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拍子,结果踩到了他,她吓的尖叫,他倒是很平静,只不过眸光已经自远处收回落在她的脸上,“你很喜欢开小差吗?” 她一愣,就感觉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阴冷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怒意,“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前一秒温情,后一秒冷漠,这就是他! 苏黎黎被吼的委屈,他说她开小差,难道他就没有吗?和她跳舞的时候,目光却看着远方,傻瓜也看得出来他在想别人。 凭什么他能乱想,她就不能? 用力一脚跺下去,苏黎黎感觉搂着自己的人明显一抖,然后将她松开,她跳远两步看着他,黑眸里蒙上薄薄的雾气,可她强忍着,不让那泪水落下来,“乔暮白你吼什么吼?我开小差,难道你就没有吗?还有你是来带我度蜜月的,能不能不要想着别人?” 她吃醋了,对于那个根本一无所知的女人,想到曾经在这样的星空下,他和别的女人浪漫共舞过,她就会觉得难受。 乔暮白的眉头蹙起,透着他的不悦,“你在说什么?” 如果放在平时,或许她会就此闭嘴,但今天她忍不住了,黑眸瞪着他,“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乔暮白你能不能别一会温情似水,一会又冷若冰霜,我受不了你这样过山车的态度,我的心脏没有那么强大!” 是的,下午的时候,他因为她对小狗亲热一点就不知明的消失,把她一个人落在花园,可是到晚饭的时候却又为她做饭,刚刚在跳舞之前,他还和她开玩笑,可是转眼又吼她?这个男人的情绪太多变了,她受不了! 说完这些,苏黎黎转身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该跑向哪里,反正就是不想再呆在这儿,直到再也跑不动,她才停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中,这里不像在都市中,没有霓虹,只有昏黄不明的灯光,影影绰绰,四周都是树,风吹动着枝叶正沙沙作响,仿佛是谁在偷窥!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她还不想这么快回去,风吹过来,吹乱她的长发,可是她的心更乱,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他心底的人,一直都能忍着压着,可是刚才那一刻还是没有控制住。 想到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把她想像成别人,和她缠绵温情的时候,叫着别人的名字,她就觉得这比打她一个巴掌还疼。 是的,疼,心像是被什么割开一样的疼。 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不可以贪心,她和他之间就是一种交易,可是不知不觉中,她还是爱上了他,然后失去了控制,想要的更多。 都说爱情是贪婪的,喜欢得寸进尺,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这份爱注定只能是单行道。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禁问道,“是不是我要的太多了?” 回答她的只是沙沙的风声,像是谁的哭泣! 她按了按闷痛的胸口,咽下喉头的苦涩,其实她没有资格要求乔暮白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说的很明白,能给她的只有这么多。 苏黎黎你从暖床的情人到现在的乔太太,已经是奢侈了,怎么还能再贪心呢? 她默默警告着自己,可是好酸涩! 半垂的长睫内缓缓的聚起了一层雾气,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头的委屈,准备转身回家,却不想一转身的刹那,就看到离自己几步之远的男人。 他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站在昏暗的光线下,哪怕如此,他那尊贵的气质也是遮掩不住,此刻他双手插在裤兜,看他的样子似乎来了好一会了。 他一直跟着自己吗? 她的心跳不由又快了起来,不由她控制。 苏黎黎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明明想回去,却又有着自己小小的自尊。 他缓步走了过来,最后停在她的面前,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丰润,“气消了吗?消气了就回去!” 听着他如家长一般带着训斥意味的话,苏黎黎呶嘴,“乔暮白你不讲理,明明是你生气在先!” 他皱眉,衣衫单薄的他在这样的空气里带着寒意,“不要给我耍小脾气。” 听到这话,她一下子觉得喉咙酸涩,眼眶也热乎乎的酸胀起来,“我没有耍脾气,也不敢和你耍脾气,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黑眸抬起,在夜色中与他的相遇,不知是夜色太浓,还是他的黑眸太暗,她一点都看不清他,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乔暮白你不想带我来完全就可以不来,可是来了,就不要摆脸色给我看……娶我也是你答应的,度蜜月是你说的,可为什么最后好像错的都是我?” 她吼向他,静寂的夜色中,她的声音有些凄厉,他眉头紧蹙,“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讨厌死你个样子!”说完,她拔腿就跑。 只是,他一把就将她拽住,“你去哪?” 她剧烈的挣扎着,“不要你管!” “好,我不管!但我想再提醒你一遍,这一带常有混混出没,如果不想被当作夜色女郎拐走,你就不要再胡闹!”他拽着她的那只手臂很紧,几乎要把她捏碎。 痛意让她想流泪,可是倔强使然,她一直憋着,“拐走正好,省得看你脸色!” 咔嚓一声,几乎听到她骨头被他捏碎的声音。 “痛——”她低呼。 他微微松开她一些,然后低叹,“别闹了,我们来这里不是吵架的!” 低缓的声音透着疲惫,让苏黎黎心一颤,她尖锐的张扬也缓缓放了下来,“我也不想和你吵……” “那回去吧!”他淡淡说了句,然后和她并肩往着他们的住处走去。 月影星稀,他们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就如同他们的心跳,苏黎黎偷偷了看了他几眼,堵在喉咙里的话还是不由说了出来,“以后,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生气?” 她的黑眸看着他,里面跳跃着烁动的光芒,那代表什么,他懂得,可是他还能给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要你能要的!”他缓缓开口,简短的几个字却是一下子将她打入无底的黑洞。 刹那间,她只觉得周围的风像是腊月的冰凌,深深的击穿她的身体。 047蜜月之旅(三) 这一夜,苏黎黎都没有睡好,像是被什么梦魇缠住。 她梦寐的地方,她渴望的旅程,到现在才觉得根本没有意义,甚至她一直在想,天明还是直接给他说回去算了。 两人已经闹的这样不愉快,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 胡思乱想了一夜,几乎到天亮才睡去,这样的结果就是一睡就睡过了头,直到感觉有人轻轻摇她,“沫沫不要再睡了!” 低沉的声音,格外的熟悉!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脸,顿时所有的睡意全无,而没等她有任何反应,男人已经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阳光暖暖的照进来,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窗前,乔暮白单手插着裤兜站在那里,任由阳光毫不保留的将他笼罩,他今天穿的很休闲,蓝白相间的针织衫,深蓝色的牛仔裤,这样的打扮,苏黎黎还是头一次见,但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在他身上都能穿的别有味道不说,却丝毫也不影响他的气质。 不过,苏黎黎很喜欢他今天的打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今天的他没有了平日那种冷漠疏远的高傲,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豪门公子哥的放荡不羁,就连黑发也不似往日平整,有些凌乱,却是凌乱的别有味道。 一时间,她竟忘了羞赧,就这样直勾勾的打量着他,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抬起腕上的表,说道,“如果你再睡的话,那我们只能夜游恋人湖了。” 游湖? 她一愣,再看他勾唇浅笑,指向窗外的太阳,“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啊—— 她惊的一下子坐起来! 乔暮白却是笑意漾然的看着她,那深邃的眸光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柔软,这一刻,从他的脸上竟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这个男人的大脑有自动删除功能吗?还是他能选择性忘记? 苏黎黎看着他不由在心里低问,可是她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昨晚发生的不愉快,她无法忘记。 深吸了口气,她看向他,只觉得喉咙干涩,和他在一起时总是这样,每次说话都会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开口,“我们回去吧!” 对于她的说辞,他有一秒钟的失怔,紧接着就看到他缓缓低下身来,“还在做梦吧?”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总是能用一句话把你打回到原形,让你一时间找不回自己的心智,苏黎黎捏紧手上的被子,“乔暮白……”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发顶,为她轻理着发丝,动作宠溺而柔软,“我们是来度蜜月的,怎么能这么快就走?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不过你的脾气也有些大了……你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湖吗?不是谁都有机会来的!” 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我……”她的嘴唇再次颤动,只说了一个字,就发现他突然转身,再转回来的时候,大手里竟多了两件衣服放到她的面前。 “来,把衣服换上!”不知何时,他竟帮她把衣服都准备好了,水蓝色的休闲套装,与他的相得益彰。 她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心智,所以此刻完全是呆住的,因为不明白他怎么能这样的淡然的说出这一切。 直到他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薄薄的肌肤上,她才意识回归,此时却看到他眉眼含笑,就连语气都是少有的调侃,“需要我帮你换么?” 她的心顿时一颤,一下子抓过衣服护住自己,脸更是红的如同熟透的番茄,“我,我自己会换,你,你出去……” 他呶呶嘴,欣赏的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手轻佻的捏了下她的脸颊,“都是乔太太了,还这样害羞?” 她咬住唇,狠狠的瞪他,而他则是浅浅一笑,起身走了出去,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苏黎黎大大的舒了口气,有种做梦的感觉,可是手里衣服还在,又告诉她这不是梦。 他真的是乔暮白,只是不再是昨晚那个。 揪着衣服,她看向窗外的阳光,这一刻,只觉得眼前有些虚幻,因为她的心开始动摇了,昨天想了半夜才做下的决定,因为他刚才那一会寥寥几句话又被打破。 游湖? 其实她真的很期待…… 苏黎黎挣扎了几分钟,还是乖乖的起床,洗漱,更衣,因为她知道自己和乔暮白永远没有抗衡的资格,与其纠结着那些不愉快的事,不如享受当下。 她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吃的,而乔暮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微微抬眸,说道,“先吃点东西!” 熬夜的人总会不饿,她刚要拒绝,就听到他说,“空腹坐船会晕的。” 坐船? 这两个字顿时让苏黎黎双眼放光,要知道她最渴望就是坐船,小的时候每每看到公园里,别人坐着船划来荡去,她别提有多羡乔了。 看着她眼里的期待,他手一抖,合上报纸走过来,“别发呆了,快去吃。”低沉的语气透着宠溺,像是在哄着小孩子。 苏黎黎机械的点头,欢快的跑向桌子去拿吃的,今天的她把头发高高束起,一条马尾随着她跑动而上颠下跳,再加上这一身清爽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学生。 其实,她现在还是个学生,至少还没大学毕业,不过却过早的被他掳来了。 想到这些,乔暮白还是有丝歉疚的,只是他的这些心思绝对不会对别人提起。 苏黎黎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又喝了杯牛奶,便站起身来,“我吃饱了!” 说这话的时候含糊不清,因为她嘴里还有食物,对于这样的她,其实他该是不喜欢的,因为乔暮白从小就生活在大家庭里,不论吃喝都要求有大家之范,可是此刻看着她这样没规没矩,却是觉得别样的可爱率真。 只不过这样的她,如果被蓝知玉夫人看到,恐怕就又是另一番评判了,想到母亲对她的态度,乔暮白还真头痛。 见他站着不动,苏黎黎走过来,“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看着她的迫不及待,乔暮白点头,手伸出去,从她的唇角轻轻滑过,如同被羽毛掠过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就听到他说,“嘴角还有饭渣!” 听到这话,苏黎黎吐舌,连伸忙伸手在唇边一通乱抹,只是在触到他的眼神时,她又尴尬的低下头。 太高兴了,她竟一时间忘了形,要知道这个男人一向要求苛刻的! “走吧!”他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牵起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的刹那,有什么东西重重击向她的心尖,仿佛他抓着的不是她的一只手,而是她的一颗心。 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他还是骑着电车带她去的,大约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湖边,如同碧盘的湖面在风的吹拂下,像是抖起无数的蓝丝带,向着她蜿蜒而来,可是在跑到她的脚边时,又自动的飘了回去。 如此纯净的水面,混着这样清新的空气,几乎瞬间就洗涤了人的心,让人再也想不起任何烦恼。 “不是想坐船吗?怎么呆了?”他的声音传来,不知是不是被风涤荡的原因,轻柔不少。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岸边真的停了一艘船,像是快艇,可又比快艇大,纯白色的,格外的抢眼。 他扶着她上了船,不知是不是站的高了,风变大了,可是心情更加开阔。 “想不想学开船?”他问。 她没料到除了坐船还能开船,当即就点头,但接着就摇头,“我不会!” “来,我教你!”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带着进了驾驶室。 经过乔暮白的几番指教,再加上她本就聪慧,一会的功夫就能独自驾驶了,而且在宽阔的湖面上,还超速疾驶,任由平静的湖面被她劈出了惊心动魄的浪花。 “啊——”她兴奋的尖叫。 “小心!”在猛的转弯时,他伸手过来替她掌住舵,船身倾斜成45度,有种几乎被掀翻的感觉,可是没有,因为有他在,而且还是这样环抱的姿势。 侧脸,她看向他,他冲她微微一笑,“既然你喜欢玩刺激的,我们就疯狂一把!” 整个下午,他们一会飞快疾驶,一会悠哉慢行,最后还钓起了鱼。“专心点,钓不上来,今晚就不让你吃!” 他竟吓唬她,苏黎黎专注起来,可是有他在身边,她的心总像是被系了一根线,不经意的就会被撩动,所以并无法真的专注于钓鱼。 夕阳落暮,金色的余晖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平日看不到的慵懒放松,可是这样的他偏偏更格外魅惑人心。 “啊——”她突的尖叫,因为她看他看的太入神,竟然没注意到有鱼上钩了,直到他过来替她收杆。 “看来我比鱼的魅力要大,”乔暮白一条替她收杆,一边用戏谑的眼神看她,她顿时只觉得面红耳赤。 苏黎黎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往船舱里走,不知是不是动作太急,船身此时竟剧烈的晃了起来,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向着后面倒去—— 048蜜月之旅(四) 眼看着她就要跌入湖中的时候,突的,横空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他的腰,而她也出于本能的攀上他的脖子。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中慌乱不已的自己,还有他的呼吸很急促,似乎真的被她吓到,一时间,她再也感觉不到其它,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湖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你想在这湖里洗澡么?”他突的开口,语气严厉不少。 说实话,他真被吓到了,他知道她不会游泳,要是这样掉下去,就算不淹死,也会冷死。 她眨了眨眼,然后玉齿咬住唇瓣,却没为自己解释什么,似乎这一刻,她是理解他的怒意,只因担心! 她缓缓垂下眼睑的刹那,唇上骤然一热,而他已经吻住了她。 晚风,夕阳,还有流水…… 一切浪漫的像是童话,让苏黎黎有种沉浸再也不愿回到现实的冲动。 苏黎黎本以为这条大船也就是游玩,可是直到香喷喷的烤鱼上来,她才发现自己被他骗了,原来这条船上什么都有。 红酒,甜品,甚至是西餐,可是什么也比不过他亲手烤的鱼更有滋味,“你以前上学是不是学烹饪的?”她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的问。 以前她觉得这个男人高高在上,就像是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可是这两天下来她发现他其实也很平凡,可是平凡中又带着一股凡人不具备的潜质,让她好想去探知。 “不是!”他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怎么能把什么东西都做的这么好吃?”她吃的小嘴油乎乎的,偏偏嘴巴还不闲着。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他笑,修长的指尖拈着透明的高脚杯,红酒轻轻曳动。 “既然你自己就能把饭做的这么好吃,以后我们就别请女佣了,你都亲自下厨算了,”她和他开起了玩笑。 他俊眉一挑,“怎么,想把我变成你的男仆?” 吃在嘴里鱼差点把她卡住,她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啊! 吐了下舌头,她别开眼不去看他,看着她此刻有些滑稽可爱的模样,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晚餐结束的时候,她只觉得腹内胀胀的,又是烤鱼又是水果,真是吃的太舒爽,不饱才会怪。 船停在岸边,他带着她去散步,苏黎黎一直以为这里的湖美,却没想到岸上风景一样的让人陶醉。 路边的野向日葵开的正热闹,此刻正迎着落日弯腰,纤细可爱的花草中央夹着鹅卵石的小径,走过去有种花草都向你打招呼的感觉,顺着小径没走多久,竟来到了一处花房,全玻璃的房顶与墙此刻反射着太阳的余光,像是一座黄金屋。 走进去,里面都是花,玫瑰,百合,郁金香,千鸟……很多很多的花,她有好多都叫不上名字,只有那空气中的甜香让你馥郁满满。 她一时沉醉在花的海洋中,有些流连往返,直到最后累的实在不行了,才不舍的和他走出花房。 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概是靠水太近,晚上的温度明显比白天低很多,再加上坐在电瓶车上,四处并没有遮掩,那风像是要吹到她骨子里似,于是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往他的腰上伸去。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她的双手已经十分自然的圈住前面的男人。 突然,电瓶车轧到一块石子,剧烈的晃了一下,而她原来就离他很近的面颊顿时紧紧的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咚咚的心跳清晰的传来,他的温度更是透过薄薄的衣料深切的传递到她的身上,她的心跳如同擂鼓似的加快,这一瞬间,广辽的天地间,漫天的星辰下,只有他和她。 呼吸像是被收紧似的变化着,他的粗重又灼热,而她的纤细又急促。 忽的,苏黎黎只感觉吹在耳边的风声消失了,等她刚想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脸就被人霸道的托住,而乔暮白已经停下车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了她,灼热的气息那样熟悉,还有他一贯的霸道像是要将她吞噬……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吻自己,可是这一刻,她是喜欢这个吻的,甚至是沉浸。 可是乔暮白知道,在她搂住他的时候,在她紧贴着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逆流了一般。这个小女人身上像是带了魔力,能让他一再的失控,从昨天到现在,不论是生气还是讨好,她都成功的搅动了他那颗平静的心。 他以为娶她只是一个形式,可是他渐渐发现不是这样了,所以他昨晚才说出那样的话,但在看到她难过伤心时,他竟又不舍得,所以今天又带她来游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已经不是他,像是被人掌控了一般,他讨厌这种感觉。 苏黎黎感觉到自己的舌尖像是被他吸走一样,呼吸更是全被他霸占,她渐渐有力虚弱不支,手更紧的攀着他,天地之间,他们吻的深情旖旎,甚至让苏黎黎有种就此天荒的悸然。 “铃铃——” 就在他们吻的密不可分时,忽的,乔暮白的手机响了,单调的和弦铃音却是那样的刺耳,像是一把利剑从他们中间劈开,两人都微不可察的一颤,尤其是乔暮白如同被蛰到似的松开她,脸色似乎带着股不自然的转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离开了他的怀抱,一股阴冷将她袭卷,她不由双手抱紧肩膀,可是那冷仍像是无处不渗,让她有些瑟瑟发抖。 乔暮白走远了一些,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名字,眉头微微一皱,杜泽知道他在度假,没有重要的事,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莫明的,乔暮白的心尖突突的猛跳两拍! 抬眸,他的目光落在几步之外的苏黎黎身上,想到刚才的失控,他握着手机的收紧,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他还不知道失控成什么样子。 手机铃声一直不停,他收回目光,才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低沉,“什么事?” “总裁,不好了,”那边的杜泽很是慌张,这是很少有的。 刹那间,乔暮白的神色如同这夜色般沉重,周身的气压都在簌簌下降,他知道能让杜泽说出‘不好‘这两字必定出了大事,可他仍努力维持着镇定,“说清楚,怎么了?”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是跟了他那么久的杜泽还是听出了那平静之下的紧绷,暗暗吸气,杜泽颤微微的回道,“我们的case被剽窃了,裴氏在竞标当天竟然和我们用了一模一样的方案。” “不可能!这个case至如至终都是由我亲手负责……”乔暮白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是啊,董事长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报警严查了……”杜泽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乔暮白知道杜泽还有话没说完,于是问道,“那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那边沉默了几秒,可正是这沉默让乔暮白心开始下沉,隐约感觉到什么,恰在这时,苏黎黎的身影再次跳入他的视线,而那边的杜泽也沉重的开口,“是总裁夫人……” “不可能!”乔暮白低吼,冷冷打断杜泽的话,可是他眼里的眸光却一点点冷凝下去。 杜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董事长让你尽快回来,而且这件事警察已经介入,恐怕还要找总裁夫人问话。” “有证据吗?”乔暮白又问,声音已经不再似之前苍劲有力。 “嗯!有照片,还有监控录像都指向总裁夫人……”杜泽回答。 “什么照片录像?”虽然这样低吼。 “是总裁夫人和裴天阳在一起的照片和录像,现在裴天阳也被警察扣留审讯……” “他们在一起就能被当作证据吗?和她在一起的人多了……再说了,他们在一起,就是她出卖的信息吗?真是可笑!”乔暮白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不论他怎么吼,可心头的那抹理智还是让他不安。 “董事长说这个case除了你和她之外,唯一接触过的人就是总裁夫人,”杜泽的声音很低,他知道这样说出来的后果。 “你是说董事长亲自作证?”乔暮白握着手机的指头蓦地收紧,根根泛白。 “嗯!”杜泽叹息一声,“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这次恐怕总裁夫人的罪名真的很难洗清……” 乔暮白高大的身子猛的一僵,转头,他看向不远处绞着手指的女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董事长,董事长…… ——乔暮白你会后悔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低头。 ——我说过的,我不会同意她进我们乔家。 ——我能让熟饭变成馊饭! 蓝知玉说过的话响在耳边,像是冥音,这一刻,乔暮白什么都懂了,那次蓝知玉让苏黎黎给自己U盘,他就感觉了不对,可没想到那就是她设好的局,最终他还是跳了进去。 揉了揉眉心,乔暮白只觉得头像是膨胀一般的变大,可是他知道此刻刻他绝对不能慌,嘱咐了杜泽要不惜一切代价打点后,他颓然的挂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忍着头痛拨通一串号码…… 049陷入阴谋之中 电话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乔暮白却强压着心火等待着,他知道那边的人在考验他的耐心,似乎在电话就要在挂断的前一秒,慵懒的声音终于传来,“你不是在度蜜月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阴不阳的声调透着锐利,随之传来的还有小狗的叫声,乔暮白皱眉,开门见山问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 那边没有说话,似乎还等着他说下去,乔暮白的黑眸眯了眯,那里面的色彩比这夜色还浓,“这是你故意设的局,我完全可以找到证据!” 其实根本没有把握,他只能这样说,似乎想先声夺人的吓唬住那边,让她先妥协。 “好啊,”蓝知玉一点都不为所动,“我想看看我的儿子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乔暮白抿紧嘴唇,紧绷的下颌扯出寒霜的冷气,隔着听筒,从呼吸上就能听出他的怒意,蓝知玉不急不缓,笑道,“我说过的话你总是记不住,这回只是帮你长点记性!” “小白,妈不想做什么,只是不想你执迷不悔,这一辈子,对女人我看的最透……”蓝知玉叹息,带着无奈。 这边,乔暮白闭上眼,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和她争辩不会有任何意义,于是妥协的说道,“妈,放过她!” 那边的蓝知玉涂着丹寇的手指抚着雪白的小狗,淡淡的一笑,“放她可以,除非……” “我不会!”他冷冷截断蓝知玉的话。 “那就等警察来处理!” 蓝知玉说完就要挂电话,而这时,乔暮白却沉沉开口,“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那就试试!”蓝知玉笑着,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是让乔暮白瞬间握紧拳头。 “小白回来吧,你爸爸的祭日就要到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在他会伤心的……”蓝知玉可以想像出自己儿子此刻的神情,但她似乎并没想理会,“今晚十点有趟飞机,儿子,我等你回来。” 那边挂了电话,乔暮白却如雕塑一般的岿然不动,不远处的女人不时的看过来,带着小心翼翼。 他没有勇气向她走过去,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有些惶然,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将一切打碎,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苏黎黎一直站在这里,可是风越来越大,她越来越冷,几次看乔暮白,明明他都打完电话了,可就是不见他过来,咬了咬唇,她决定主动过去。 “我们回去吧,冷!”她的声音不稳,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闪烁摇摆。 他知道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吓到了她,可是想到她即将面对的一切,他忽的不忍,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磕在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抱紧。 他宽阔的胸膛的确是最好的挡风板,她觉得刹那间就被温暖了,不知道情况的她,又往他怀里挤了挤,唇角露出满足而甜蜜的笑。 他牵着她回别墅,看了看腕上的名表,现在是七点,如果是十点的飞机,他们还有时间…… 一进卧室,苏黎黎就被他压在了门板上,滚烫的吻落下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暮白……”她嘤唔着挣扎。 “别动!”他沉沉警告,嗓音低哑,深邃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沫沫,我想要你……” 如此直白,让她一颤,心却莫明慌慌的,而他的大手已经袭下来,撕扯着她的衣服…… 他将她挤在墙壁上,近乎疯狂的吻着她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很疼,很凉,她咬着唇,有些艰难的承受。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能感觉到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以后,他就变得不一样,像是痛着,可又在压抑着。 “暮白……”她想看清他,努力去扳着他的头,可是他像疯似的埋在她的身上,直到一鼓作气的冲入她的身体里。 她被他扣着腰,身体偏离地面,双腿只得紧紧夹着他的腰,这样的虚浮,还有他给的恐慌,让她难受,“暮白,暮白……” 她越叫他,他就在她身体内冲撞的越凶,像是要把她撞散了一般,一边撞一边说,“你喜欢这里,明年再带你来……” 她微愣,刚要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又被他撞的神智涣散,苏黎黎只得点头。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乔暮白的心如同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他只能用身体来表达,两人就以这种契合的方式,从沙发到大床,一路辗转。 冲上云宵的刹那,乔暮白眼前仿佛有烟花在闪,大脑时闪过一抹冲动,那就是和她就此一生,哪里也不要去! 她被累坏了,沉沉的在他怀里睡去,他伸手拨开她额头的碎发,看着月光下她精致的五官,吻忍不住落下去,对她的感觉越来越说不清,愧疚,在乎,心疼,亦或是…… 他突的闭上眼,不敢想下去,蓝知玉这次是用了必杀招来制他,其实对于回去会面对什么,他也拿捏不准。 悄悄的抽身,他去浴室洗澡,洗漱干净后,他站在窗台,夜色中传来大钟敲响九点的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熄掉手中的烟走过去,叫她,“沫沫,起了!” 熟睡的她被打扰,不悦的嘟起嘴,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去,看着她这样子,他真的不忍心叫她,甚至想把她留在这里,将她保护起来,可是他知道根本不可能,蓝知玉的目的就是她。 “沫沫,起了,我们该走了!”他转到床的另一边继续叫她。 片刻,她终于睁开眼,大大的眼睛一片迷惘的看着他,“暮白,现在天还好黑!” 他喉咙一涩,片刻才开口,“我知道……公司里出了点事,我们要提前回去!” 她揉着眼睛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起身,穿衣,那么的着急,还不忘问道,“什么事?严重吗?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 她一向乖巧懂事,这应该是他相中她的地方,可是此刻听着她体贴的言语,他的心就像是被浸了硫酸般的难过。 他该怎么样做,才能不让她回去面对那些伤害?他真怕她承受不住! 趁着她去洗漱的空档,乔暮白再次拨通了杜泽的电话,“怎么样?有没有翻供的可能?” 杜泽在那边叹息,“对不起总裁,我办事不力!” 怎么能怪他呢? 乔暮白抬头,只觉得窗外的夜色陡然间浓重了几分。 一直到坐上飞机,乔暮白都在沉默,其实他是在想怎么开口告诉她,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但是想了几百个说法,结果都被他否定。 “暮白,事情很严重吗?”她看出了他的凝重,以为他在担心公司的事。 面对她关切的眼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没事,你太累,睡会吧!” 听到‘太累’两个字,苏黎黎想到先前的疯狂,她脸颊顿时烫红,整个的埋入他的怀里。 大概是真的太累,一会的功夫她就睡着了,望着她的睡颜,乔暮白心里起伏跌荡,直到飞机降落,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沫沫……”快到出口处的时候,他叫住她。 “怎么了?”苏黎黎在飞机上饱饱睡了一觉,现在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不过在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睛仍是半眯着,透着猫般的可爱。 乔暮白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揽住她的肩膀,“没事,你别走太快!” 她走的快,有么? 她淡淡一笑,回道,“我是担心你公司的事啦。” “我说了没事,”他声音陡然间提高,让她一惊。 “哦!”她懦懦的,低下头去,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其实她不知道,她越这样替他着想,越让他心里难受。 “走吧!”他拉住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似乎这样,不论一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可以把她从他身边带走一样。 出口的人很多,乔暮白的目光不安的打量着,唯恐看到什么,可是直到走了出来,仍然没有,他顿时觉得松口气,掏出手机给杜泽打电话,问接他们的车子来了没有? 杜泽说等在机场门口,他和她十指相扣向外走去,可是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而且脸色也像是被霜打了一样的难看。 “暮白,怎么了?”她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刚张嘴问他,还没听到他回答,就有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请问是苏黎黎小姐吗?” 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她,那眼里仿佛浮了冰渣子,光是这样看着,就让她全身发冷。 “我,我是!”她声音颤抖,本能的拉紧乔暮白的手,“你,你们是谁?” 男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往苏黎黎眼前一亮,“我们是警察,目前我们查到你涉嫌一宗商业机密案泄露,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嗡的一声,苏黎黎眼前一片眩晕。 商业机密案?还泄露? 她对这个根本一窃不通,好不好? 050原来他早就知道 “你们可能弄错了,这件事……”乔暮白感觉到自己包裹住的小手正迅速的变凉,他忍不住解释。 “乔先生,这件事我们是有证据的,请你配合!”大概料到了他会阻止,对方很直接就摆明了态度。 “不,这根本不可能,”苏黎黎从慌乱中回神过来,她摇着头否定,然后一双黑眸哀求似的看向身边的男人,“暮白,你给他们解释,我根本没有!” 她的目光,还有凄厉的声音让他心头紧绷,可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的他也显得无能为力。 “辛小姐,请跟我们走吧!”警察做了个手势,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气。 苏黎黎摇头,手死死的抓着乔暮白,仿佛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暮白,他们一定搞错了,我没有,没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敢看她此刻哀若低求的样子,大概是他的沉默让她意识到什么,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然后她看着他,黑眸有水雾浮起,“原来,你早知道了,对吗?” 她的声音这一刻竟然莫明的平静下来,不再似先前般慌乱,就连看着他的眼神也没有了仰乔,只有冷漠,似乎还带着千斤重的压力,只是这每一斤都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有种呼吸不过来的难受。 “沫沫,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你只是配合警察办案而已,”半天,他只能给她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回应让她意外,他果然知道了! 原来不是他公司出了事,而是她,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至少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让她不要这么狼狈? 她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然后问向身边的警察,“能告诉我是什么商业机密案吗?是谁告发的我吗?”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个。 警察的目光扫过乔暮白,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他们这样,苏黎黎接着就说道,“既然我是当事人,就有权知道,如果你们不说,我也有权拒绝跟你们回去!” 她的声音有些尖厉,就像是竖起刺的刺猬,努力抵御着外敌的侵害。 看着她这样,警察只得开口,“是乔氏新的开发案,目前乔氏已经提供你的犯罪证据。” 如果说先前还是震惊,这会便是懵了,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乔氏,而乔氏的最高执行官就在自己面前,还是她的丈夫。 她抬眸看向他,那一刹那,她的眼里流露出如同刀子般凌厉的光来,“乔暮白,你觉得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吧?” 看着她的样子,乔暮白就知道她显然误会了,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如何对她说? 乔暮白垂着的手收紧,他只能说道,“沫沫,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跟警察走!” 这算是什么答案? 这一刻,她都有理由怀疑,就连告发她也都是经过他同意的! 他竟然不相信她?竟然要告她? 苏黎黎只觉得有人兜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让她无比清醒过来,原来旅行是假,什么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他连信任都不能有的人,可她竟还傻乎乎的沉浸其中,甚至为他而感动。 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来,只是那笑是在讽刺她自己。 “好!”她冲着乔暮白点头,然后转身看着警察,伸出自己的双手,“我跟你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随着咔嚓一声,泛着白光的手铐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这一刻,乔暮白竟眼眶泛酸,不忍看过去。 听着她随着警察走远的脚步声,他终是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沫沫……”可是她头也不回,跟着警察向外走去。 乔暮白从机场大厅出来,冷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凌厉,应该说这样的季节,不该有这样的冷风,是他的心太冷了吗? 他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灰蒙蒙一片,现在是凌晨五点,天才刚亮,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现在应该和这世上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睡在被窝里做着少女的美梦,可是现在她却因他而坐上了警车。 乔暮白望了眼那片空地,那是警车停过的地方,此刻看着,只觉得一颗心也如同这片地一般,被掏空了。 杜泽走过来,歉意的低着头,他拍了拍杜泽的肩膀,“送我去老宅!” 蓝知玉让他回来的目的,肯定不止是处理掉苏黎黎这么简单,毕竟是她是自己的母亲,他太了解。 暗淡狭窄的审讯室里,苏黎黎觉得自己都要僵掉了,隔着一张大大的桌子,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要将她凌迟一般。 苏黎黎坐在硬梆梆的木头椅子上,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才发现竟干裂了,此刻有些疼。 警察的声音响起,跟电视里演的一样,问她姓名,年龄,住址…… 苏黎黎一一回答,直到最后他们问她为什么要出卖乔氏的机密!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开发案,我是冤枉的……”她一直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有些崩溃,这是莫须有的事,怎么就找上了她? 警察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穿梭,最后说了句,“现在我们收到的证据,都能证明你参与了这起案件。” 苏黎黎有些懵,直到看到他们要走,她才反应过来,“我不相信,我要看这些证据!” 是的,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颠倒黑白,能让她没做过的事变成她做的! 警察看了她一眼,打开手边的遥控器,刹那,洁白的墙壁上像是电影布有画面清晰的放映出来—— 她和裴天阳骑机车的画面,他拥吻她的画面,还有她拿着U盘的画面…… “那个U盘里就是乔氏的开发案,经乔氏董事长确认,这个U盘除了她本人和乔暮白先生接触过外,就只有你一人经手过,而且据调查你和裴天阳先生关系一直暧昧,所以辛小姐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我们在乔先生的办公室里发现你有动过他电脑的录像……” 看完这一切,苏黎黎整个人虚软的倒在座椅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警察追问,可她像是哑掉了一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阴谋,原来这就是阴谋! 可是究竟是谁要害她?乔暮白还是蓝知玉? 警察见她情绪不稳,关门离开,寂静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连呼吸的声音都那样清晰,甚至还带着回音,可是比这回音更可怕的是茫然。 有一句话说,把她卖了还帮人数钱,现在她就是那个被卖掉的傻瓜!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黎黎听到房门再打开的声音,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的警察,敲了敲门边,说道,“你的律师来了,有事可以和他谈。” 苏黎黎望着门口沉默,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年龄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双眸透着精干,他坐到了苏黎黎面前,并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热茶,然后淡淡开口,“我是乔暮白先生的律师,何明涛。” “他让你来的?”苏黎黎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的发觉并不关心案子是怎么样,只是想知道这个时候乔暮白是什么态度? 何明涛微顿,点了点头,“乔先生让我来帮你,如果你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说,相信我一定会还你公道。” 听到这话,苏黎黎干涩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她冰冷僵硬的身子似乎也开始复苏,他肯让律师来,那就是证明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 苏黎黎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只是茶很苦,苦的让她难以下咽,艰难的咽下苦茶,她抬头看向律师,“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律师点点头,问道,“你能把详细的情况说一下吗?或者有没有谁可以证明你是无辜的?” 苏黎黎思索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警察放给她看的那些证据,可是除了裴天阳之外,真的没有谁能证明她是无罪。 对了,裴天阳! 她惊喜的看着律师,“裴天阳,他可以证明。” 听到她的话,律师摇了摇头,“他也被警察拘禁了,因为这个案子就是涉及到裴氏!” 苏黎黎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热水洒落,烫的她想掉泪。 怪不得那天坐飞机没有看到裴天阳,原来他比自己更早的被关了进来! 她一直沉默,直到面前的热茶逐渐冷去,就像是她的心,她自己被算计也就罢了,居然还连累了裴天阳,一想到这个,她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唯一的证人也成了嫌犯,所以她现在是百口莫辨,有了这个认知,苏黎黎忽的明白,指证她的人就是想让她无法翻身。 好,真好!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苏黎黎这一刻觉得累,累的想要放弃。 律师又问了她一些话,可她就像是失语的不再回答,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先行离开。 “如果我被认定了有罪,会判几年?”律师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的问道。 律师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并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乔太太你放心,法律自有公道。” 公道? 她冷笑,没有的事都能被指证,她还能相信公道吗? 房门再次关上,苏黎黎虚脱的倒在椅子上,望着审讯室的窗口,很小,光线也很弱,似乎天就要黑了。 051崩溃的谈判 乔家别墅的清晨,空气清新,花香阵阵,仿若人间的世外桃园。 蓝知玉从小就是富家女,很会享受生活,所以这幢临山而建的别墅,有山有水,院内还种了大面积的花,都是紫色的郁金香,此刻开的正艳。 从车上走下来,乔暮白大步的向着别墅走去,女佣见到他有些惊讶,但都很恭敬,“少爷早!” 他没有回应,一路快步直入,走到客厅里才发现蓝知玉并不在,他皱了皱眉,“太太呢?” 女佣小步的跑过来,“少爷,太太一大早就去墓地了。” 墓地? 乔暮白很是意外,他知道父亲的祭日要到了,可并不是今天,蓝知玉怎么会一大早的就去那儿? 没有再说什么,他折身开车去了墓园,清晨的墓园有着别样的肃静,人还没有走近,心头就被一股沉重压住,远远的,他就看到了站在父亲墓碑前的母亲。 蓝色的长衫,白色的半身裙,头发绾成一个发髻,这是父亲最喜欢的打扮,每次来墓园,她都会穿成这样。 随着越来越近,哪怕他的心情再急躁,还是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着父亲的画像,他深深鞠躬。 蓝知玉也没有说话,母子两人就这样静默着,许久,乔暮白只见蓝知玉抹了下眼睛,低声说道,“走吧!” 不知是不是乔暮白的错觉,在下台阶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晃动,出于本能,他扶住她,母子相携而下,坐上车子的时候,他想说什么,却发现母亲已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乔暮白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开口,但是他的心如同火燎,终于忍不住张嘴,“妈,我已经回来了,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别难为她……” 蓝知玉紧闭的双眸微微一动,却并没有睁开,也没有说话,像是乔暮白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看着她这样,乔暮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脚下的油门却在加大,回到了乔家别墅,蓝知玉下车,兀自的向着别墅里走,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乔暮白有一种握着空气,却怎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感,如果换成别人,他早就火了,可这是他的母亲,尽管母子之间有着这样那样的罅隙,可还有最后的底线在那。 他焦灼的等待着,大约半个小时后,蓝知玉终于出现在楼梯处口,她步履款款,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也是,她现在才是乔氏的真正主人,是董事长,多年的商场历练,造就了蓝知玉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 女佣将早餐端上来,蓝知玉走过去,冲着他招手,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再也看不出在墓园里的忧伤,“尝尝新厨师的手艺,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一年来这个家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提吃饭了,对于这样的说辞,乔暮白在心里冷哼一声,但还是挪动步子,缓缓的走了过去。 新鲜的水果色拉,配着牛奶布丁,好看又诱人,乔暮白是男人,对于甜品没有什么特别爱好,但是他不由就想到了被关进警局的女人,如果她看到这些,一定会很开心。 女人天生爱甜食,哪怕自己这个年近50的母亲也是如此! 看着母亲正吃的津津有味,乔暮白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他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怎么不吃?”蓝知玉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不爱甜食,”乔暮白如实回答。 “哦,我忘了……”蓝知玉浅浅一笑,“如果是婷婷在,她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乔暮白知道这个婷婷是指苍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似乎对于这个苍婷格外的厚爱,还记得苍婷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的不得了,要不然也不会到非逼着他娶她! 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他的妻子叫苏黎黎,一个不被自己母亲喜欢的女人。 “妈……”乔暮白知道有些话早晚要说,于是决定开口,可才叫了一声,就被蓝知玉打断。 “知道我为什么一大早的去你爸墓地吗?” 乔暮白皱眉,不过也觉得疑惑,其实蓝知玉和父亲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琢磨不透,说蓝知玉爱父亲吧,可有时她又会表现出对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感觉,要说不爱吧,可似乎隐约的又能感觉到她对父亲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我昨夜梦到他了,他和那个贱人在一起……”蓝知玉缓缓开口,而手中的餐具已经放下。 “都过去了,”乔暮白劝解,蓝知玉口中的贱人,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妈妈。 “他们昨夜来找我道歉了,说是对不起我……”蓝知玉继续说,“他们终于良心发现了!” 乔暮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小白,妈受的苦你永远了不会理解……”说着,她的头低下头,双手捂住脸,那样痛的样子,乔暮白还是第一次见,只觉得心像是被绞下了一块的疼。 他起身走过去,然后把她拉入怀里,低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蓝知玉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第一次柔弱的像个孩子,“小白,妈就你一个儿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叹息一声,能理解母亲的苦心,可是他也有血有肉有思想,并不一定她认为她的,对他来说就是真的好啊,“妈,警察局不是个好玩的地方,”他再次开口。 蓝知玉从他怀里移开,然后起身走到一边的沙发上,“要放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我想听听放了她之后,你怎么打算?” 乔暮白知道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他沉默了两秒,回道,“她是我的妻子。” “一个能出卖你的女人,还有资格做你的妻子吗?”蓝知玉冷哼一声。 乔暮白闻言,微垂的黑眸抬起,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同凌厉的刀锋,“她到底有没有出卖我,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的反问让蓝知玉当即脸色变青,不过转瞬就笑了,“我清楚?我清楚不如警察清楚有用……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让她在那里反醒反醒吧!乔家的少夫人,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我不许!”他陡然出声,语气有些坚硬,“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受苦,这是底线。” 空气随着他收声而静谧下来,却是越来越紧绷,就像是被拉紧的弦,似乎一碰就断,谈话到了这个地步,两人谁都没有退让的余地。 几秒后,蓝知玉发出嘲讽的低笑,“你的女人?她够格吗?” 听到她这么说,乔暮白的黑眸眯起,“你不要对她有成见,其实她是很好的女孩……” “好?有多好?好到带人扫你的场子,好到背着你会男人?”蓝知玉的话有些咄咄逼人,可是她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他无以辩驳。 乔暮白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最后问道,“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这时,女佣端着早茶送过来,蓝知玉看着青瓷茶盏里飘浮的青绿,轻轻说道,“儿子,是你在逼我。” 腾—— 他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意如同七月要下雨的天! “我只不过娶个自己想要的女人,为什么你都不同意?”第一次,他这样失控。 蓝知玉却是岿然不动,纤细柔嫩的手端起茶杯,“你想娶女人可以,但是不三不四的绝对不行。” “难道就只有苍婷可以?”乔暮白垂着的手在抖,他气的不行,可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他再多的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就算不是苍婷,至少也是个要和你相配的女人,”蓝知玉抿了口茶,“我不想等你明白过来时,再后悔就晚了。” “我不会后悔!”乔暮白回答的笃定。 蓝知玉又喝了口茶,“那既然这样,就让她在里面呆着吧……这个女人可是让我们这次损失了十多个亿!” “这不关她的事,”乔暮白嘶厉的声音,近乎低吼。 蓝知玉抬眸,漂亮的凤眼微微一挑,“怎么不关她的事?证据都摆在那里……还有你找女人玩玩也行,也要找个专心点的,她背着你和那个裴氏的小子干了什么,你都清楚吗?” 说着,蓝知玉从桌底掏出一个信封来,手一抖,里面的照片都散了出去,竟全是苏黎黎和裴天阳的,有骑机车的,有拥吻的,甚至还有她和他躺在小床上的,而那张床和房子他都认得,就是她之前住过的老房子…… 看着乔暮白的脸一点点白下去,蓝知玉勾起唇角,“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配得上你?小白,男人最怕的就是被爱冲昏了头脑。” 本来还能说些什么,可是面对这些照片,乔暮白只觉得胸口如被压了块大石头,连喘息都不能了。 “我没有睡好,有些累了,你走吧!”蓝知玉起身,下了逐客令,不过见乔暮白不动,她又说道,“别想着用手段把她弄出来,你没那个本事。” 她一边上楼又一边说,“这样的女人就该让她吃点苦头,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奢望的。” 052等来的离婚协议 昏暗的审讯室内,苏黎黎一直望着那个窗口,直到最后的光线完全暗了下去,与周围所有的色彩浑然一体,她才眨了眨眼,而她的世界也如同这窗外的天,再也没有一点光亮,还记得她被警察带来的时候,正是清晨,而现在已经天黑,原来她竟被关了这么久。 这一辈子第一次进警局,竟然是因为诬陷,可她却连一点辩驳的资格都没有。 今晚她会住在这里吗? 想到这个问题,只觉得有股冷意顺着空气向着她袭来,她抱住自己瑟缩着忍不住颤抖,不知为何,她突的不敢想下去,唯恐会有什么东西击碎自己的坚持。 她闭上了眼,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想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事,不去想那个人,可是眼睛合上的刹那,却是有泪从眼角滑落…… 只是,她并不知道此刻警局门口停着一辆商务车,黑色的车身隐匿在无边的夜色中,驾驶座上的男人指间始终夹着一根烟,从来到这里从未熄灭过。 片刻,有道身影急匆匆的从警局出来,然后快速的钻入车内,不等那人开口,乔暮白就问道,“怎么样?” 何明涛看着乔暮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是上面放了话,谁也不能保释。” 一句话让乔暮白眼里的光熄灭,只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骨节都在黑暗中咯咯作响,何明涛也感觉到了那股子戾气,连忙说道,“如果只是暂时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关键是最后无罪才好。” 乔暮白明白何明涛话里的意思,另一只手抵住下巴,渐渐收拢成拳头,“那她有没有受委屈?” “这个不会,我已经给里面的人打过招呼了,”何明涛回答,不过稍顿又说,“现在各方面的证据都对少夫人不利,要想少夫人没事,恐怕只能让董事长开口……” 乔暮白望向窗外的黑眸渐收渐拢,最后变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了!” 何明涛见他神情如此,也不便多说什么,拉开车门,刚要下车,就听到乔暮白又问,“如果找不到证据翻盘,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泄露商业机密,这样的刑罚一般要判3年以上10年以下监禁,”何明涛明显看着乔暮白的神色一点点暗下去,就像是车窗外的天,“乔少还是要想办法,一个女人受不了这样的刑法。” 虽然对于苏黎黎并没有多少了解,但是通过之前短暂的交流,她那脆弱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而且他凭着律师的敏感能感觉得到她在放弃。 乔暮白转头看向窗外,眉头紧的像是上了锁,沉默了片刻说道,“找人,不论多花少钱,我都愿意。” 何明涛露出为难之色,“乔少,你知道的这很难……” “我不管!”乔暮白低吼。 看着他的样子,何明涛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拉开了车门离开。 车门关上的刹那,乔暮白一拳头打在车座上,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到头来,也不过是如此! 三天后。 乔暮白接到何明涛的电话,他以为事情有了进展,快速的接听,却怎么也没想到何明涛竟说,“乔少,我听警局里的朋友说少夫人在绝食,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了!” 当即,乔暮白手一抖,手机差点跌落,他一再的深呼吸才稳住情绪,可仍不免暴戾,“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何明涛也觉得抱歉,但这种事他也没有办法,别说他不能亲自去照顾那个女人,就算是他亲自照顾,她要真的不想吃不想喝,他也没有办法。 沉默了几秒,乔暮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低沉说道,“不能要她有事!” 这个还用说吗? 现在何明涛也是没有了办法才打电话过来,他叹息一声,硬着头皮开口,“乔少,这案子除非董事长开口,否则真的没有什么希望……再这样下去,少夫人恐怕撑不住了。” 一句话彻底浇灭了乔暮白所有的期望,他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天,却有种突然灰暗的感觉。 电话无声挂断,何明涛也没有再打过去,有些事总要去解决,等待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午后,蓝知玉身着华贵的真丝睡袍从楼梯口缓缓而下,雪白的小狗在她怀里吐着粉色的舌头,格外的可爱,她还没有完全走下楼梯,就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看着女佣快速跑过去,她淡淡一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太太,是少爷找你的电话!”女佣小心的说道。 蓝知玉吻了吻小狗的毛,慢悠悠的走过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儿子,你吵到我的午休了。” “说吧,你是什么条件!”乔暮白无视她的话直接开口,低磁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厉害。 这一边沉默了两秒,然后才缓缓说道,“你让公关部设计的婚礼方案不错,我很喜欢……” 尽管早有预感,可是此刻听到,乔暮白还是觉得全身冰冷,“你什么意思?” 蓝知玉轻轻笑了,“小白,妈年龄不小了,而且这两年身体也不太好,我想退下来,可是又不想太无聊……结婚吧,然后给我生个孙子陪着我。” 乔暮白呼吸沉重,“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马上就和沫沫给你生一个。” 蓝知玉摇了摇头,“小白,人是讲眼缘的,我和她那样的女人没有眼缘,所以她生的孩子我不会喜欢。” 乔暮白拳头握紧,冷讽道,“你的要求还真多!” “唉,没办法,我一辈子都是这样,”蓝知玉叹息,“和苍婷结婚吧,你们结婚了,那个女人就能出来。” “可是我已经结过婚了,难道你不怕你儿子犯重婚罪?”乔暮白咬牙。 蓝知玉又笑,“我可没有那么傻,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如果你想好了,就打个电话,他会主动给你送过去,只要你签了字,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乔暮白一字一顿,语调压抑。 “那就让那个女人在里面呆个十年半载,等她出来的时候,恐怕也人老珠黄了!”蓝知玉承认这样是在逼迫乔暮白,可是不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和那个女人绝裂。 乔暮白忍着要摔手机的冲动,好一会才冷笑出声,“我会让你相中的儿媳守一辈子活寡,你信不信?” 蓝知玉一顿,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接着就笑了,“可以,如果你能忍得住的话……” 听到这话,乔暮白无力的闭上眼,他知道现在仍无法和自己说话的这个女人对抗,她能让他娶了苍婷,就能让那个女人变成乔家真正的少夫人,蓝知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当年父亲相好的女人聂芳菲是如何死的,他可是都一清二楚! 何明涛说苏黎黎已经绝食三天三夜,不能再拖下去了,出来总比在里面呆着有希望! 他睁开漆黑的双眸,望着窗外的艳阳,沉声回道,“离婚协议我会签,但我要她今晚就出来!” 警局里。 苏黎黎全身如同软面条般的缩在角落里,三天不吃不喝,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结果没有,但她已经忘记了时间。 她没想到乔暮白会让她在这里呆这么久,在第一天的时候,她还有期望,可是随着越来越久,她想出去的念头已经不再那样强烈。 绝食也算是赌气吧…… 在她被抓进警局之前,他们还那么幸福的在一起,可是那又怎样?他还不是放任她被诬陷,让她呆在这里! 所谓的温情缠绵,原来一切不过是场虚幻的梦而已! 蜷了蜷身子,苏黎黎只觉得头沉的厉害,她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他,可总是身不由己。 无力的抬起双手,她捶向自己的头,就在这时,关着的她的那扇门忽的被打开,有人向她走了过来,定了定目光,她认出来了这人正是乔暮白上次派来的律师,何明涛。 他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苏黎黎,然后缓缓蹲下身来,好一会才问道,“你还好吧?” 苏黎黎只觉得眼皮发沉,她很想冲这个人笑一下,让他转告乔暮白,她很好,可是眼皮一动,才发觉最先落下的是眼泪。 何明涛看见了,手抬起,在就要落到她的脸上时又忽的停住,然后才说道,“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苏黎黎并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木木的。 何明涛将她扶起来,坐到一边的休息椅上,然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文件来,只不过并没有立即放到她的面前,而是有些犹豫。 “什么?”苏黎黎没想到自己还有力气说话,只是三天不曾出声,她的嗓子明显干哑的不像话,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却是疼的如同割裂。 何明涛的目光在她脸上穿梭巡回,好一会才缓缓的将文件推到苏黎黎面前,她借着头顶的灯光看下去—— 离婚协议! 四个字赫然入目,刹那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刺痛她的心。 她只觉得胸口有股热液忽的往上喷涌,张嘴,一口鲜红的血喷溅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在这冰冷的牢房里等了三天三夜,结果等来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离婚协议。 053心如刀割 这一口鲜血刚好吐在了协议上,雪白雪白的纸张刹那被浸红一片,红白相映,这样的对比是那样的刺眼,却是怎么也抵不过那四个字对她的伤害,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切在她的心尖上。 她以为自己这几天已经足够痛了,可是到现在这一秒为止,才发现最痛的滋味是什么? 这几天来她放弃,她在闹脾气,原来不过是想让他出现而已,可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薄情的离婚协议。 他们才结婚,刚刚蜜月回来,他就要和她离婚,这样的闪电速度,如同他说娶她一般。 这是属于乔暮白的作风,苏黎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心好痛,甚至觉得这一刹那,她的世界彻底瘫塌了,连同所有的光亮也一瞬间都灭了,只觉得耳边嗡嗡在响,心更是一滴一滴在流血。 心如刀割! 原来真有这种滋味,曾经看过的时候,还觉得杜撰这个词的人夸张了,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 那滋味简直就是真的有人拿把刀,一下一下的割着她的心,每一刀都让她血肉模糊,痛不可抑,可是没有办法,只能承受。 一边的何明涛似乎被她吓傻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直到她开口,他才意识归位,却是听到她说,“协议脏了,今天签不了!” “不,我这里还有……”何明涛是真傻了,才会说出这句话,可是说完就后悔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往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苏黎黎似乎也有些意外,但短暂的失怔后就笑了,“是怕我不会签,故意多准备的吗?” 其实不是这样,没人知道律师都有种习惯,为了预防万一喜欢将材料备份一份,结果却让她误会了。 “拿出来吧,我签!”她并没有问什么,甚至没问为什么乔暮白要和她离婚。 在苏黎黎的心里,这个婚姻本身就是个儿戏,开始和结束都不需要理由,只要那个人想就可以。 在他的世界里,她只是个被动的承受者,结婚如此,离婚亦是一样。 何明涛呆着不动,看着苏黎黎此刻脸色苍白,唇角带血的样子,就想到了电视里的女鬼,但是并不害怕,只觉得心疼,他了解整件事的始末,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况且在来这里之前,乔暮白有交待过,不需要对她说明什么。 “其实乔先生也是……”不知是现在的她太让人心疼,还是何明涛看不下去她此刻的绝望,终是忍不住开口,但他根本没有说完,就被苏黎黎的动作打断。 她竟然一把抢过他的包,粗鲁的掏出协议,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她的名字,瘦瘦弱弱的三个字,像极了现在的她,如同被秋风吹到摇摇欲坠的落叶…… 何明涛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协议,知道自己无能回天,只能默默的收起,在起身时说道,“我现在就出去让他们给你办手续,送你回家!” 回家? 苏黎黎只觉得讽刺,她的家早在父母去世时就没有了,可是在她嫁给乔暮白以后,她竟开心的以为自己真的又拥有一个小家,但现在也没有了。 她没有家可回…… 何明涛前脚离开,后脚苏黎黎就昏了过去,似乎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带走。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何明涛抱着如同棉花般的女人,一路直达电梯,然后按了门铃,有个中年妇人来开门,她是这个房子的清洁工。 当然,何明涛做的这一切都是乔暮白授意的,就连清洁工也是乔暮白提前安排的,将她抱到卧室,放到宽大的床上,何明涛舒了口气,可是并不觉得轻松。 苏黎黎的状况很不好,绝食三天再加上心理煎熬,她发起了高烧,得了肺炎,所以才会那样吐血,本来她这样的情况要住院,但是担心她醒来会闹,所以只能将她带了回来。 这个公寓是乔暮白之前住过的,这次离婚,他把这里送给了她,另外还送了一些资产,只是对于这些她似乎并不在意,因为在签字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看一眼条款,只是木讷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苏黎黎病的挺厉害,软趴趴的躺在偌大的床上,愈发显得她娇小柔弱,就像是太阳底下被晒化的冰淇淋。 清洁工拧了热毛巾过来给苏黎黎擦脸,看着她如同蜡纸一样的脸色,何明涛都有些看不下去,现在她知道的只是离婚而已,如果再让她面对乔暮白的婚讯,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还能承受得住? 不过,他只是个律师,能做的只有如此而已! 何时涛在心里叹息一声,给她拉好被子盖上,又嘱咐清洁工好好照顾她,才从这里离开。 楼下,一辆黑色的车子无声的停在那里,何明涛认得,直直走了过去,拉开车门看到了坐在那里如同石像的男人,忍不住说了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去?” 乔暮白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有些狰狞的恐怖,没人知道在他做了这个决定后,他除了抽烟,就是一直这样坐着。 看着这样的乔暮白,何明涛那些呼之欲出的话最终都咽了回去,他有什么资格责备这个男人,他不过是个律师而已,况且他知道乔暮白也不好过,于是低低说道,“她伤的最重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那带血的协议,何明涛没敢给乔暮白看,他怕纵使男人也会受不了。 既然乔暮白选择了这条路,就证明他也是没有了别的办法,所以没必要再增加他的罪恶感。 或许他和苏黎黎没有夫妻之缘,但愿那个女人能意识到这一点,不要在痛苦的泥沼里挣扎太久。 何明涛默默思索了一会,又望了眼楼上的窗口,拉开了车门离开。 苏黎黎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她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天,有种死过一回的感觉。 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气,她当即就想起了蜜月时,乔暮白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样子,她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赤着脚向着厨房而去—— 那一刹那,她才发觉自己好想他,好想,好想…… 可是在看到厨房里陌生女人的身影时,她只觉得希望犹如折了翅膀的风筝,从云端直直而落,她哑着嗓子,问那个女人,“你,你是谁?” 女人看着她醒来,淡淡的一笑,透着和蔼,“小姐,我是照顾你的阿姨,你叫我蔡姐就行,你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给你盛粥……” 蔡姐?阿姨? 苏黎黎只觉得头痛的厉害,再看四周,全都是陌生的…… “这是哪里?” 蔡姐看着她,微微笑着,“这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苏黎黎觉得自己这一病,大脑也跟着病了,可是她真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家。 蔡姐看着她嘴唇干裂,递过一杯水来,苏黎黎用了很大力气才端住水杯,目光打量着这个女人,又问道,“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你……” “你当然不记得我,我是乔先生请来照顾你的……”蔡姐温和的解释,而听到她口中的乔先生时,苏黎黎只觉得记忆里空白一片地方忽的有东西涌了出来。 再然后,她手一抖,杯子带着水跌落,发出分崩离析的声响…… 乔暮白…… 是他! 这个房子也是他的吗? 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苏黎黎怎么也忘不掉‘离婚协议’那四个字,那就像是插入她心脏的一把刀,每每想起,疼的她连呼吸都不能。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蔡姐被她吓到,甚至顾不得收拾摔碎的杯子。 苏黎黎脑子里混乱如麻,眼神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这样的关怀太过虚伪,“走,你走!”她忽的低吼。 蔡姐被她吼的莫明其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小姐你病着呢,赶紧回床上躺着,我去打电话……” 打电话给谁?乔暮白吗? 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她? 苏黎黎走过去,一把夺下电话摔到了地上,“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 她不是那种会为难人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和一个无辜的人发脾气,但是一想到自己受到的伤害,她就受不了,此刻的她就像是只浑身带伤的刺猬,只想竖起身上的刺攻击着所有人,似乎这样,她的痛就会少一些。 蔡姐被苏黎黎连推带搡的推出门外,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苏黎黎的身子顺着门板滑落下去…… 乔暮白接到蔡姐的电话,大致了解了情况,他知道她的脾气,外表看起来温顺乖巧,可是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倔强。 这次,他伤她伤的厉害,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挂掉蔡姐的电话,乔暮白几乎拿着钥匙就要夺门而出,可是想想他们现在的关系,最后只能折身回来,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何明涛,让他去看一下那个女人。 现在除了何明涛,乔暮白都不知该找谁来看看她,而他亦是知道,她应该想见的人只有自己,只是他们再也没有可能…… 他和何明涛的电话还没结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匆匆挂掉电话,简短的说了‘进’字。 门被推开,一脸笑意的女人娉娉走来,“暮白,我们现在能去选结婚戒指吗?” 054他真的不要她了 粉色的钻戒呈皇冠型,戴在苍婷纤细白嫩的手指上很是好看,其实苍婷很漂亮,有着富家小姐的雍容华贵,有着娇俏女人的可爱,但是不知怎的,乔暮白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那喜欢与爱无关。 “暮白,我喜欢这个,”苍婷的眼角眉梢都写着欢喜,“你觉得如何?” 她把手举起,呈在乔暮白面前,可是这一刹那,乔暮白眼前竟浮现出苏黎黎醉酒那次手指上系着的樱桃梗戒指,他的心蓦地收紧,如同被人一下子握住。 他甚至连枚戒指都没来及给她,他们的婚姻就结束了,想起离婚协议上她的签名,他就觉得那瘦弱的字像是一把把锥子,狠狠的剜着他的心。 “暮白……”苍婷见他不语,低唤一声。 乔暮白回神,点了点头,“不错!” 苍婷不是傻瓜,怎么看不出他的神游,不过蓝知玉告诉她,得到一个男人未必先得到他的心,她忍着心酸忽略掉他眼里的伤痛,依旧微笑着,“你也试一下男款,如果合适我们就订下来。” 说完,苍婷抓着他的手就去试戒指,眼看锃亮的戒指就要套入他食指,乔暮白几乎无意识的手指一缩,让苍婷举着戒指的手停在半空。 一时间,空气变得僵滞而尴尬,而苍婷原本满是笑意的小脸也迅速灰暗下去。 “我不喜欢这款,”乔暮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伤害了眼前这个女人忽的改口,然后指着橱窗对服务小姐说道,“给我拿那只。” 虽然这样的举动缓解了尴尬,可是苍婷心头仍不免落寞,他竟不要和自己戴情侣戒指,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娶她吗? 答案其实很清楚,如果不是蓝知玉给他施压,他不会娶自己的! 苍婷心头泛起苦涩,忽的觉得这样的逼迫一个男人很没有意义,而这时服务小姐已经取了戒指递过来,推到了苍婷手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推开,但是触及乔暮白那张好看到魂牵梦萦的脸,她还是将戒指推入了他的食指。 她爱他,爱了那么久,怎么舍得在即将得到的时候再推开?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一样。 爱情就是如此卑微,苍婷明知道这样的爱很贱,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沉沦。 “很合适!”服务小姐适时赞美,并打圆场道,“这款虽然与苍小姐的不是情侣戒,但属于同一系列。” 乔暮白和苍婷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那枚戴在他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动着熠熠的光辉,灼痛了人的眼睛。 “嘀嘀——”就在气氛有些紧绷之时,乔暮白的手机响了。 他借机抽出手,对苍婷简短且无感情的说道,“我接个电话。” 话落,他就匆忙转身离开。 望着他高大而疏离的背影,苍婷的手一寸寸收紧,那枚新戴上的戒指嵌入掌心,扎的她肉疼,一直疼到心底。 无人的角落,乔暮白才接听了电话,是何明涛打来的,应该与那个女人有关,所以一开口,乔暮白的语气就掩饰不住的慌乱,“她怎么样?” 何明涛在这边望着怎么敲都不开的门,声音低沉,“怎么叫都没人开门,我担心她会出事!” 这话让乔暮白的心一下子提起,语气也变得凌厉,“何明涛,如果她出了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边骤然沉默,像是手机一下子断了信号,乔暮白烦躁的走了几步,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可是他真的很烦,烦的他恨不得把这个世界捶烂了,而他真的伸手打向面前的廊柱,而这时戴在食指上的戒指再次闪烁,那光芒如同利剑直击他的心窝。 乔暮白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脸上是少有的颓废之色,仰头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声音沉闷,“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有事。” “可是……” 何明涛想说什么,乔暮白却没给他机会,他怕听到何明涛会说出让自己动摇的话来,猛然打断他,命令道,“去找物业开门,如果她要死要活,你告诉她想死也要死的远一点。” 这话残忍而无情,说的连乔暮白自己都疼,可是没有办法,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要再让她有任何希望。 那边的何明涛沉默,乔暮白再次开口,“明涛,我后天结婚,给我送份贺礼吧!” 说完,他挂断电话,垂着的手却慢慢收紧,直到那枚戒指硌痛掌心…… * 天好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苏黎黎在这样的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自己浮浮沉沉,上上下下,像是跌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里。 她好怕,也好冷,总想抓住什么,可是根本抓不到,难道她要死了?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弟弟要照顾,还有她答应过乔暮白的,要和他在一起的。 暮白,乔暮白…… 一片黑暗中,忽的有道光亮照过来,她看见了那个男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她顿时欢喜惊叫,“暮白,暮白……” 她挥舞着手,叫着,向着他扑过去—— “暮白……”她抓到他了,抓到了他的手掌,依旧那样宽厚温暖,她顿时露出满足而安心的笑。 “辛小姐,辛小姐你醒醒……” 耳边突然响起了异样的呼唤,将她从梦中拉回,她猛然睁开眼,却触到一张并不算熟悉的脸,她怔忡了一秒,然后看向自己的手,只见她抓着的人是何明涛。 不是他,只是梦! 他不要她了,他和她离婚了! 清醒过来,残酷的现实再次将她打入地狱,苏黎黎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然后把头埋入枕头,呜呜出声。 何明涛听到她叫乔暮白了,也明白此时她的哭泣是因为什么? 这个女人爱乔暮白,爱到了他都吃惊的地步,说实话,何明涛本以为这个女人和乔暮白在一起也就是为了钱,可是自从昨天晚上把她从公寓带出来,看着她连睡着都流泪,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叫着乔暮白名字,他不得不改变这个想法。 她爱乔暮白,爱到差点为了他而险些送命,爱到连午夜梦回也想着那个人,爱到在梦醒之后失落的失声痛哭。 白色的病床上,苏黎黎柔弱的身子哭的一颤一颤,扯动着何明涛的心,他嘴唇动了几动,却是想不出安慰的话来。 是的,别看何明涛是大律师,在庭审现场能面对众人侃侃而谈,据理力争,可是要他安慰女人,他真的不行。 “辛小姐,辛小姐……你,你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反而看到苏黎黎哭的更凶,他急的额头直冒汗,“你别哭好不好?我,我去给你找医生……” 医生是看病的好不好?她哭,找医生有用吗? 向外走了两步,何明涛也反应过来,于是顿住脚步,再次回头看着床上的女人,低声道,“你昨天高烧昏迷,身体不好,哭了对病情不利……” 苏黎黎还在哭,并没有因为何明涛的劝慰而有丝毫减弱。 何明涛挠头,“你,你别哭了……” 有些哀求的味道,结果却听到她的呜咽更重。 何明涛为难的闭上眼睛,一时间不知所措,此时终于明白平日那些男人常说的话是如此有道理,原来这世上真有一种让人打不得骂不得的动物,那就是女人。 苏黎黎的哭声一直继续,直哭的何明涛心烦心意,犹如百爪挠心,偏偏这时,他的手机又收到了乔暮白短讯——“她怎么样了?” 该死! 不是要无情吗?不是不要她了吗?还要假惺惺的关心干什么? 何明涛恼火的回了条讯息过去,“既然不放心,就自己过来照顾她!” 片刻,乔暮白的短讯回过来,“明涛,我要结婚了……” 是啊,他都要结婚了,还在想着自己的前妻,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女人一直哭一直哭,她就是哭死了又能怎样? 何明涛愤恼之际,乔暮白短讯再次发过来,“好好照顾她,辛苦你了!” 这次,何明涛想摔手机,凭什么他乔暮白的女人要他来照顾?他又不是她的谁? “我要收费,收费……”何明涛火大的给乔暮白回了条短讯,却是怎么也抚平不了他烦躁的心,而苏黎黎的哭声还在继续。 这个女人还哭个没完了? 何明涛的耐心磨尽…… “你哭也没用,就是哭死,他也不会回来了!”他低吼一声,而这一声之后,一直哭泣的女人竟真的噤了声,只是她的身子还在抽搐。 看着她这样,何明涛无力的闭上眼,然后走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出声,“你高烧都烧出了肺炎,我如果晚去一点,你小命都没有了……好好一个钟点工也被你赶走,看不出来你脾气挺大……一个人再怎么难过,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更多值得你去珍惜的……” 何明涛是低着头说这番话的,等他再抬起头来,却发现病床上的女人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通红,像只可爱的兔子,偏偏又水盈盈的让人心疼。 “我……”何明涛动了动唇,只觉得该说些什么。 “他真的不要我了,是吗?”不料,苏黎黎却打断他,这样问道。 055意外的孩子 何明涛当即如被人往喉咙里塞了块硬物,噎的他说不出话来,甚至他连看她的眼睛都不敢,明明对不起她的人是乔暮白,可是此刻,何明涛却有种自己也亏欠了她的味道。 没有听到回答,可是苏黎黎已经知道了答案,心当即从中间裂开,裂了一条只有她知道距离的鸿沟,这鸿沟也硬生生的把她撕成两半。 离婚协议都签了,她还在幻想什么? 他不要她了,早就不要了! 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虽然在签协议时,她看起来很洒脱,但那时的她是在赌气,可在经历一夜之后,她发觉自己竟是那么舍不得他,那不舍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他对她本来就没有情,只是一场交易,是她不顾生死飞蛾扑火的冲了过去,所以最后受伤的人也是她。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 她那颗本就破碎的心如被浸了酸水,哪怕呼吸一下,也会流泪。 看着她空洞的眼眸,泪水蜿蜒而下,何明涛心一紧,因为这眼泪远比之前她放声大哭更让人酸涩,他看不下去,匆忙起来,“那个,那个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 何明涛的声音干涩又僵硬,他说完就急着向外走,只是却被叫住,“何律师……” 回头,何明涛对上苏黎黎的眼睛,水汪汪的,让人的心一下子沉溺其中,他连忙躲开,把眼睛移向别处,嘴上却问道,“想吃什么?” 苏黎黎摇摇头,甩落了脸上的泪珠,“不用了,谢谢你!” “没事的,你不用客气……” “何律师你走吧,我没事!”苏黎黎蓦地打断他。 她这是在撵他吗? 其实何明涛巴不得走,要知道照顾一个女人,他真的不专业,可是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又不放心。 “等你病好了,我就走!”他一个大男人好心照顾她,又被她赶,面子上总有些挂不住,说出来的话也强硬了几分。 苏黎黎听着这样的话却是更加难过,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被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关心,她咬了咬唇,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倔强来,“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现在真的很乱,只觉得千头万绪,需要自己去一点点理清楚。 “可是……” “何律师,求你了!”苏黎黎用那双明亮又哀弱的眼睛看着他。 似乎再也说不出什么,何明涛沉默了几秒,最后只得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嘱咐道,“你要好好治病,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威严的神情,还有严厉的话语,像是父母训斥不听话的女儿,苏黎黎心头一暖,随之而起的更多的是酸涩,她点头,“放心,我不会死……” 说到死那个字的时候,她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像是迎着寒冬绽放的花,孤傲又落寞,何明涛不由道,“别说那样的话……” 苏黎黎抿了下唇,故作轻松道,“我还年轻,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等待我去采撷,我怎么舍得死?再说了,我还有弟弟要照顾……” 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才清明一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是的,刚才如果不是在梦里想到了弟弟,或许她就不会醒来,她可以放弃全世界,但是唯独放不下苏洛帆,这是当初她答应过父亲的,要好好的照顾他。 当然她能醒来还因为那个人,一下子又想到了梦里的他,温柔的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只是梦醒和梦醉之间,他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 听到她这样的话,何明涛再也不能说什么,可是看着她的神情,他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放下。 是不是该帮她做个最后的了结呢? 何明涛在犹豫,甚至那句乔暮白要结婚的话,已经在他嘴边打转,他想说出来让她彻底断了念想,可又怕这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告诉她?不告诉她? 这个问题在何明涛脑海里纠结,只是没等他做出决定,病房的门被推开,是医生走了进来,苏黎黎快速抹掉脸上的泪,再次对何明涛开口,“何律师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一句话终结了所有的一切,何明涛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站下去的理由,而那句徘徊在嘴边的话最终被他咽了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这是我的电话,有事给我联系,”何明涛放下一张名片,然后转身离开。 奇怪的是医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何明涛,那眼神有些怪怪的,仿佛在纠结着什么,直到苏黎黎叫了一声,医生才回头,说道,“还以为他是你老公,从前天把你送来一直守着,一天一夜都没合眼……” 一天一夜,她睡了那么久吗? 苏黎黎有些恍惚,可是心还是被‘一直守着’这四个字深深刺痛,她是想被人守着,可是那个守着的人不该是何明涛。 苏黎黎摇摇头,神情有些尴尬,最后低下头去看何明涛留下的名片,烫金的字体有些恍眼,解释,“不是,只是一个,一个朋友……” 医生笑笑,“那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苏黎黎沉默,其实她和何明涛连朋友都算不上。 医生并没有再追问,而是例行公事的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黎黎摇头,“没事,我很好!” 医生微微一笑,“这就好,还担心你这样病下去会影响胎儿发育……” 嗡的一声,苏黎黎再也听不到其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医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急问道,“医生,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她的样子,医生皱眉,“妊娠三个月内是最敏感时期,稍有不慎就会对胎儿的发育有影响。” 妊娠? 在说她吗? 苏黎黎懵了! 她一下子抓住医生的衣角,“大夫,你再说一遍,”像个傻瓜,可是没有办法,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大夫只得将她的化验单拿出来放到她的手里,“这是你今天早上的尿检结果。” 看着她呆滞的眼神,大夫又补充,“孕妇要放松心情,你再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了,空寂的病房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是为什么苏黎黎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什么包裹住了,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她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忘记了,只是觉得不可能,她有吃避孕药的……那怎么还会怀孕? 到底是哪一次忘记了? 她努力的想记起,可是根本想不起来,他和她在一起太多次,尤其是最近以来,他们几乎夜夜缠绵,甚至一夜几次,以前没有结婚的时候,每次欢爱之后她还会小心的吃药,可是在他娶了她以后,她似乎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其实不是忘记,而是她的潜意识里以为结婚了,生孩子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却不想他们的婚姻竟是那样的短暂,仿佛是绽放的烟花,只有瞬间的美好,然后就是灰飞烟灭。 她的手里紧握着化验单,只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 她竟有了他的孩子,在他和她离婚之后! 上天真会跟她开玩笑,还是根本在耍她? 要不然为什么让她刚刚触摸到幸福的边缘,便无情的把她打入地狱,可这似乎还不够,再狠狠的跺上一脚! 化验单在她的手里不知不觉被揉成一团,可是她知道哪怕揉碎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怀孕了,她怀了乔暮白的孩子! 苏黎黎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虽然那里依旧平坦,可是当现在触上的那一刹那,她竟仿佛感觉那里莫明了跳了一下,那一跳却像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苏黎黎的心…… 顿时,苏黎黎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一颗,滴落在手背上,然后渗透五指,浸湿了那张化验单。 她本就难受的不行,此刻又意外得知自己怀孕了,这种心情无法形容,好像身体内被灌了酸水,不倾不倒,她会死掉一般。 在当初被乔暮白缠上的时候,她是那么希望能摆脱他,可是当他终于对她放手的时候,她竟发现自己是那么的难过。 她再无法欺骗自己,她已经爱上他了,爱的远比她想像的深刻,这是一场不该沦陷的爱情,可是她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乔暮白,乔暮白…… 她胸口满胀的难受,似乎都被这个名字充斥,可是他已经不要她了。 只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怎么办? 流掉? 为什么一想到这两个字,她就觉得心像被人扯掉一块? 不,她做不到!她无法残忍的对这个孩子下手。 可是留下…… 苏黎黎伤心之后,就陷入纠结之中,她也很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可是自小就缺乏父母疼爱的她,怎么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宝宝一出生就重复自己的命运。 她不要她的宝宝生下来就缺少父爱或母爱,就算不为了自己,可为了宝宝,她也要争取一把,再说了,乔暮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和她离婚,总要给她个理由。 这一刹那,苏黎黎像是经历风雨的向日葵,又重新抬起头,她吁了口气,抹干脸上的眼泪找到手机,然后颤抖着去拨乔暮白的号码…… 056我要见他 “嘟——嘟——”单调的铃声等待从电话那端传来,每响一下,苏黎黎的心就提一分,最后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最后柔软的女音结束了这场漫长而焦心的等待。 苏黎黎吊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跌落,快的让她承受不住,她咬了咬唇,眼里的光芒也跟着陨落,他不接听她的电话,是因为讨厌到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了吗? 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她有种很贱的感觉,他都不要她了,又怎么会接听她的电话? 只是当垂下的眼眸看到揉皱的化验单,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又觉得贱一回又如何? 吸了口气,她再次拨通他的电话,仍是单调的嘟嘟声,一声,两声……最后又被陌生的女音取代。 他不是拒接,只是没有接,或许他没有听到…… 苏黎黎苦涩的寻找着理由,第三次拨通乔暮白的号码,只是这次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 这一声彻底粉碎了苏黎黎的幻想,原来他看到她的电话了,只是不愿接听而已。 真是够绝决! 其实这才是乔暮白,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可是她的心好痛,好痛,如果可以,她倒是真的希望他一直不接听,至少她还可以找个理由安慰自己,让她以为他只是没有看到她的电话而已。 没想到,他竟连这点幻想也不让她存在,让她绝望的彻底。 苏黎黎握着手机的手一寸寸收紧,最后纤细的指甲掐入掌心,她才痛的回神,可是光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既然他不接她电话,那她就去亲自找他! 苏黎黎其实是个表面柔弱骨子倔强的女人,她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放弃,只是现在她该去哪找他呢? 眼睛瞥到了何明涛的电话,她知道何明涛照顾自己也是因为乔暮白,想必他一定知道乔暮白在哪吧? 何明涛接到苏黎黎的电话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那张名片会在走后就被丢入垃圾桶里。 “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开口,何明涛就以一种轻松的口气说话。 苏黎黎沉默了两秒,尔后直接问道,“你能告诉我乔暮白在哪吗?” 她的话一下子将何明涛问住,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乔暮白在哪,而是因为今天是乔暮白大婚。 “你,找他?”何明涛低问,语气明显是试探。 “是,我找他有事!”苏黎黎很是肯定。 何明涛望了眼不远处的礼堂,红色的地毯蜿蜒一路,白色的玫瑰花香充盈了空气,哪怕婚礼还没开始,无数媒体的闪光灯已经拍个不停,这个婚礼的盛大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可谓是空前绝后。 “何律师……”听不到回答,苏黎黎低唤一声。 “哦,我……”何明涛回神,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苏黎黎打断他,阻止了他想推托的话语,然后又急急的补充一句,“我找他真的有事。” 何明涛几乎可以想像苏黎黎此刻的样子,不由就问道,“什么事?很要紧吗?如果不要紧,就明天或是……” “我现在就要找他,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苏黎黎又一次无比肯定的追问。 何明涛皱眉,“你知道了?” “什么?”苏黎黎被问的莫明其妙。 “哦,没……”何明涛明显松了口气,他以为她已经知道乔暮白要结婚了,准备来闹场呢。 其实就算她知道也不奇怪,现在所有的媒体都在宣传这个消息,只要她打开电视,走出医院就会知道乔暮白要结婚了,不过她不知道最好,毕竟乔暮白才和她离婚,就要另娶他人,这样的打击和羞辱不是谁都能承受住的。 “他今天很忙,可能没时间见你,不如改天……”何明涛仍做着努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她再受伤害。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苏黎黎固执的声音就蓦地响起,“如果何律师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会自己去找!” 她的倔强再次将何明涛噎住,一瞬间就想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想到她为了乔暮白昏迷不醒的柔弱,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个想法又一次冒出来……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或许她的出现会改变些什么,何明涛内心深处竟响起这个声音,他嘴唇动了动,“森帝大酒店!” “谢谢!”苏黎黎感激的回了两个字,然后挂断电话。 从病床上下来,苏黎黎急急向外走,明明昏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之前在警察局的绝食,她应该虚弱才对,可是此刻却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这大概是与她打了营养液有关。 只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残忍的事实给击碎,她站在医院大厅的中央,双眼呆滞的看着那超大的LED电子屏,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本市乔氏集团执行总裁乔暮白先生和苍婷小姐的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请看前方记者为你从婚礼现场发来的前情报道……” 乔暮白和苍婷结婚? 他和自己离婚,就是为了要娶别的女人…… 震惊之后,就是绵延不绝的心痛! 苏黎黎黑眸瞪的大大的,看似紧盯着电视屏幕,可是记者在里面说了什么,她根本都听不到了,耳边只有一句:乔暮白要和苍婷结婚了。 其实他娶苍婷并不意外,因为苍婷本就是他的未婚妻,只是苏黎黎不明白既然他要娶别的女人,之前为什么又要和她注册结婚?然后又在娶了她之后,与她闪离。 耍她?还是要羞辱她? 苏黎黎的双手死死绞着衣角,胸口如被人掏空了一般,隐约只听到空气中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好一会才发现是自己的指甲抠断了,指甲连着的皮肤有血渗出,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衫。 可是比起心痛,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苏黎黎在短暂的心痛之后,就是不甘,还有委屈。 他没有资格这样对她,就算她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他也没有资格把她当成傻子一样的耍,她要找他问清楚,更何况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苏黎黎死死咬住唇,目光最后掠过屏幕上的男人,心狠狠一抽后,她绝然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外走去。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在地上,似乎柏油路都要被烤化了,苏黎黎脸色惨白的走在太阳底下,步履阑珊,可是却不肯停下。 她从医院坐了出租车过来,可是由于乔暮白要举行大婚,这条街被戒严了,出租车根本不能进来,所以她只能徒步往这走。 阳光晒在身上,她有种要被烤熟的感觉,连呼吸都是困难的,眼前的路一晃一晃,像是被崎岖了,可是苏黎黎知道路仍是平整的,只不过是她晕眩了这条街。 可是不管多难,她都要去找那个男人,要当面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抬头,远远的望过去,隐约看到了一抹红色,刚才看过报道,据说从新娘的家到酒店所经之路都铺了红地毯,那她现在看到的红就应该是迎娶之道了,所以她离见到他,已经不远了,对吗? 只是,她好累,累的好像走不动了,脚下似乎也越来越虚浮,像是踩在了棉绒之上。 “苏黎黎,你要坚持,你不能倒下……” “苏黎黎,挺住!” “苏黎黎……” 闭着眼,她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励自己向前走,可是她终还是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喂,你醒醒,醒醒……”隐约的,苏黎黎听到了耳边的呼唤,把她从无边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她吃力的睁开眼,目光触及到一脸焦急的男人,竟然又是他! “我……”她张嘴想说什么,才发现喉咙里干涩的像要裂开了一般。 “你怎么样?好点了么?”何明涛抱着她,声音有些慌乱。 其实在她打过电话以后,何明涛一直就站在酒店门口等她,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他就打电话去了医院,才知道她已经出来了,想着她这么久没到,他终是不放心的去寻找,果然在马路边上看到昏倒的她。 “给我杯水,”苏黎黎没有回答,反而提出自己的要求。 何明涛让人端来水,苏黎黎一口气喝净,看着她这样,他舒了口气,“真是被你吓死了!” “他呢?我要见他!”忽略掉何明涛的关心,苏黎黎开口。 何明涛一怔,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迟疑了几秒回道,“他现在不太方便……” 苏黎黎看了眼四周,空寂寂的并没有多余的人,她忽的明白什么,僵硬的一笑,“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娶新娘,所以不方便见我吗?” 听到她已经知晓了此事,何明涛点点头,“辛小姐……” “就算他现在举行婚礼,我也要见他!”苏黎黎的声音已经嘶哑,却仍是固执重复。 “你这又何必?” “何律师再帮我最后一次吧!”她起身,从他的怀里挣脱。 她的倔强,何明涛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识,所以也不再说什么,默许的点了点头。 057他的婚礼,她是看客 苏黎黎跟随着何明涛向外走,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因为酒店的地毯太柔软,再加上她身体虚弱,她担心自己稍不注意就会摔跟头,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再倒下,至少不能在这样的时刻。 砰—— 可是没走几步,她还是撞到了什么,额头一痛,抬头,竟发现自己撞在了何明涛的胸口。 “你怎么停了?”苏黎黎抚着额头,一副被撞痛了的模样。 “非要见他不可吗?”何明涛又问。 “何律师……”苏黎黎忽的发觉这个男人很磨叽。 “苏黎黎,在我告诉你地址之前,我其实是有私心的,那就是想让你改变些什么,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你不该来,而且就算你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其实乔暮白他,他……”何明涛很想把实情说出来,但是想到乔暮白的警告,他只得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不是他怕乔暮白,而是知道就算他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乔暮白都无力逆转的事情,定然是无力回天了,如果让这个女人知道乔暮白的苦衷,无非是多增加一个人受煎熬而已。 “何律师,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要见他的事实,”苏黎黎垂着的手无意识的停在小腹上,为了孩子,她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可是你就算见到他又能怎样?”何明涛在找到苏黎黎之前见过蓝知玉,那样一个女人,连眉眼都透着强势,这样的婆婆根本不是苏黎黎能驾驭的。 “你如果要闹场,我建议你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何明涛提醒她。 原来,何明涛在担心这个! 苏黎黎摇头,“我只是有些话想当面问个清楚而已,抢婚?我还没有那个勇气。” 她是乔暮白不要的女人,就算是她想抢婚,恐怕他也不会跟自己走吧! 何明涛听到这话,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一些,叹了口气道,“其实暮白他并不想伤害你,他这样做或许也有他的苦衷……” 苦衷? 他的苦衷就是前脚踹掉她,后脚就迎娶另外的女人! “何律师,如果你觉得带我去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应该能找得到,”苏黎黎以为他再三阻止她去找乔暮白,是怕连累了自己。 听到这话,何明涛眉头一皱,“如果我要怕被你连累,就不会让你来了,”说完,他向前走去,苏黎黎愣了两秒,然后快步的跟上。 走出酒店的长廊,又穿过几条小径,最后苏黎黎和何明涛站在婚礼的现场,虽然婚礼还没开始,可是热烈的气氛,奢华的装饰,还有空气中那浓郁的玫瑰花香已经苏黎黎心酸不已,曾经她也是他的新娘,但她可怜的连一枚戒指都不曾拥有。 想到这个,她的手不由抚上手指,空空地方也空了她的心,原来她从来不曾拥有…… “裴天阳?”忽的,身边的何明涛叫了一个名字。 苏黎黎随着何明涛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宾客座席上正有人看过来,那容颜依如往昔俊朗,只是略微瘦了一些,她离的他有些远,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能感觉到裴天阳看过来的目光格外犀利,再也没有曾经的柔软。 想到他也因为自己而进了警局,苏黎黎心头一紧,抬头就要走过去,只是刚抬起脚,就听到四周掌声响起,顺着众人的目光,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的走来…… 他的步履缓慢,透着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射灯交织下,他俊美的面容清冷而疏离,随意一瞥之间,眼瞳都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他的薄唇紧抿而微弯,看不出情绪,这样的乔暮白浑身都散发着雍容贵气,一瞬间就撩的人心颤。 这一刹那,苏黎黎再次想哭,全身的神经仿佛都被挑了起来,她发觉之前想要上去质问他的勇气都在看到的那一秒陨灭,只剩下心在一滴滴流血。 随着另一波欢呼声起,只见一身白纱的苍婷在其父的挽搀中缓缓的走来,美艳的让人惊叹,笑眯的双眸如同两泓水月,一瞬不瞬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柔情万千,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苏黎黎的心再次如被刀剐割,却是不得承认,乔暮白和苍婷真的是郎才女貌的完美伉俪。 随着音乐声起,婚礼主持已经讲话,而吸引人的不在于此,而是身后超大LED电子屏上播放的视讯,全是乔暮白和苍婷的照片,从孩童到少年,再到他们婚纱袂袂 此时连苏黎黎都震惊,她以为苍婷只是他门当户对的情侣而已,却不曾想他们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看着那一张张照片,看着他从青涩孩童到如今一身贵气,一股凉意直入苏黎黎心底。 “原来是青梅竹马……”宾客席上已经有人议论。 爱情最美不过是青梅竹马…… 苏黎黎不知从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此刻看着台上的男女情景相映,她的心如被针扎,她忽的后悔这样的闯来,目睹了你侬我侬的这一幕。 原来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一回事! 她承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 这一刻,她忘记了要质问他的念头,只觉得再呆下去,她会缺氧死掉。 转身而逃,对于她来说是最佳的选择,可是,是她太笨?还是她又虚弱了?竟然一下子绊倒…… 咚的一声! 在寂静的礼堂,在婚礼进行时刻那样的刺耳,所有的人都循声望过来,刹那间,苏黎黎被曝于众人视线之中。 乔暮白看到了,苍婷看到了,就连蓝知玉也看到了…… 只见蓝知玉一下子站起,精致的凤眸一眯,然后使了个眼色,已经有几个黑衣人向她疾步走了过来。 “快走!”何明涛的声音响起,可是为时已晚,他们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然后下一刻,台上的乔暮白已经抬腿向这边奔过来。 “暮白……”苍婷急忙的拽住他的衣袖,眼里全是哀求,她不能让他这样过去。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苍婷低低的提醒。 可是,这并没有阻止什么,乔暮白还是绝决的甩开了苍婷,只是才走几步,身子就被另一道身影拦住。 “你不要胡闹!”蓝知玉出口的话格外严厉。 “她不能有事!”乔暮白的目光越过蓝知玉,焦灼的紧盯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女人。 听着四周已经渐起的议论声,蓝知玉垂着的手紧了紧,“她会不会事,就看你了,如果你敢过去,我保证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赤裸裸的威胁,让乔暮白愤怒,“你敢动手,我……” 乔暮白的额头青筋凸起,他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蓝知玉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不想把他逼到绝境,于是妥协的说道,“婚礼进行完,怎么都好说!” 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人,乔暮白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蓝知玉早做了安排,如果他不计后果硬来,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 和她离婚就是为了保护她,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又何必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呢? 闭了闭眼,乔暮白强迫不去看她柔弱的样子,低低的声线响起,饱含着痛楚,“放她走!” 听到这几个字,蓝知玉紧绷的玉容露出一抹轻松,抬手给乔暮白整理起礼服,声音故意提高,“只是一个宾客晕倒了,还不要劳烦你这个新郎亲自过问,还是回去继续婚礼吧!” 这话是说给众人听的,也是给乔暮白一个台阶。 乔暮白重回台上,之前还嘈乱的现场又恢复了肃静,苏黎黎被带出场外,可是却听到主婚人正问向乔暮白:“乔暮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苍婷小姐为妻?无说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并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苏黎黎屏息,等待着那个人的回答…… 这好像是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心里默念着,甚至带着乞求的味道,“乔暮白不要说,不要说……” 哪怕到了这一刻,她还不死心。 只是最终她仍听到了让她心碎俱焚的三个字,“我愿意!” 空寂的礼堂传出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刀狠狠的凌空剁下,彻底的让她的心死了。 她闭上眼,有泪从眼角飞快滑落…… 乔暮白,你用吻过我的唇许下了对另一个女人的誓言,那么从此,你我情断义绝,此生,你我路断桥崩…… 捂住自己剧痛的胸口,苏黎黎踉跄而逃,她真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要什么质问?要什么答案? 那些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她就是不死心,总以为他不会真的不要自己。 现在好了,她再也不用期望了,他娶了别人,真的不要她了! 苏黎黎越想越痛,越想越难过,几乎要猝死在这里,但是不能,她不想连最后一份尊严也失掉。 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远一点,不要让他看到,不要死在他的眼底…… 苏黎黎如个落水狗急急而走,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怎么这样就走了?” 058就算他结婚了,我也爱 急走的脚步一下子停住,停的太急,苏黎黎差点摔倒,她回头看着不远处倚着廊柱的男人,动了动嘴唇,却也只叫出他的名字,“天阳……” “原来,你还记得我?”裴天阳唇角上挑,不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透着股玩味,那是对她的轻蔑。 想到他为了自己而进警察局,苏黎黎内疚而自责,“天阳,对不起,其实我……” “停停停!”裴天阳冷漠的打断她的话,向她走过来,修长的手一下子伸过来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少给我说那些他妈没用的,不就是被你利用了一把吗?我不怪你,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活该……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你说你利用了我之后,至少该从乔暮白那里得到点什么好处吧?可现在看看你,被人甩了不说,还甩的这样丢脸,我都为曾经自己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而没面子。” 字字犀利,如同把苏黎黎剥光了抛于众人眼底,苏黎黎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可是她真的无法再解释,只能低下头去,任由裴天阳羞辱自己。 反正今天她已经够丢人了,无所谓再多一次。 “你不是很能说吗?这会怎么装哑巴了?”看着她低头不语,裴天阳只觉得火气更大,手上的力道加重,似乎捏的她脸都变了形,只是她却不吭一声。 她这样的忍气吞声分明就心虚,裴天阳更加有气,一把将她甩开,用力过大,她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不去看她的狼狈,他继续骂她,“苏黎黎,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以前就是被你的外表给骗了……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都不假,不过看着你今天被甩,我也觉得过瘾了,如果我是乔暮白,也会和他一样……一个能为自己出卖男人的女人,谁晓得哪天会不会为了利益连老公也一起卖了?” 苏黎黎摔在地上,膝盖似乎破了,一股股钻心的疼从腿部漫开,可是更疼的还是她的心。 她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裴天阳,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警察局里一定吃了不少苦,这一切都是她惹的祸,所以不管他怎么骂她,她都接受。 “你闭嘴!”就在裴天阳正骂她骂的畅快之际,忽的一道男音插进来。 裴天阳侧头看了看多管闲事的男人,又睨了眼苏黎黎,脸上的讽刺放大,“苏黎黎你本事啊,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姘头了?不过这男人看起来有点老,没想到你的人品降低了,找男人的品味也跟着下降了!” “我让你闭嘴!”何明涛再也听不下去,伸手揪住了裴天阳的衣领。 下一秒,苏黎黎从地上爬起冲过来,将何明涛拽开,声音染了哭腔,“何律师你放手,你让他骂……” 这样的话让两个男人都愣住,齐齐的看向她,而她的眼泪早已决堤,边哭边说,“他骂的对,我就是贱,我活该被人甩,我活该,活该……” 哭的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裴天阳的心在她的眼泪里变得柔软,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才发现她很糟糕,以前粉嫩俏丽的小脸早已不见,此时只剩下死人一样的灰白,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被她随意挽成了一团窝在脑勺后面,身上穿着宽大的白T恤,下摆还有几小片血色…… 这才几天没见她,竟然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裴天阳心里闷闷的,之前对她的那些恨意忽的消失不见,只剩下心疼,可是一想到她陷害自己,让他进了局子,就又恼火的不行。 “在我面前哭什么?想哭去里面哭……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丢人,如果我是你,干脆,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裴天阳终不是狠心的人,最后说的话有了玩笑的成份,可是他越这样,却让苏黎黎难过。 以前觉得这个男人痞痞的,吊儿郎当,就是会耍她,现在才发觉哪怕他骂自己,也是为了她好!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让你在伤害了之后,才知道他好,可是哪怕知道了,她也不能做出什么。 裴天阳喜欢她,她感觉得到,可是她早已没有了被爱的资格,现在更是不行,他是风华正茂的富家公子,而她只是被人践踏的残花败柳,他们不能交集,也不该交集。 “还哭?”裴天阳低吼,她不知道她的眼泪是他不能品尝的毒药,那样一滴一滴像是都落尽了他的心底,烫的他心伤。 他越吼,她哭的越凶,几乎不能自已! 看着她双肩抽搐,身子单薄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带走,裴天阳心一紧,伸手,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跟我走,”他把脸埋入她的颈窝,声音变得柔声软低怯。 他身上的阳光味道将她笼罩,却是愈发显得她的世界灰暗霾晦,她摇头,“裴天阳,我是个坏女人……” 他刚才还这样骂她的,怎么就忘记了? “就算你坏,我也要!”裴天阳从来都是固执霸道,说完更紧的拥着她,“沫沫,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像是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她的心上,她是渴望爱,可是这份爱不该来自他,她挣扎,想要把他推开,可是自己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最后只能呜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 “你值!在我心里,你就是值得……沫沫,跟我走,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急切,一字一句都如锥子扎进她的心底。 如果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感动又能如何? 一个人可以傻一次,要是再傻第二次,就是笨蛋了! 乔暮白是豪门,裴天阳也是,而她只是个灰姑娘,注定只能远远的观望,想要靠近那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吸了口气,苏黎黎用力将裴天阳推开,低着头,不去看他眼里的哀伤,“裴天阳别再玩我了,爱我?我看你是想耍我,报复我吧?” “你不信我?”裴天阳低吼,他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换来她的质疑。 苏黎黎不想回答,也不想再争论下去,转身要走,可是手臂却被一下子扯住,连带着整个人都被他压在粗壮的廊柱上,“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信我?还是你根本忘不了乔暮白那个混蛋?” 裴天阳的性格,苏黎黎多少还是了解一些,这个男人和她一样有股子犟劲,认准的事如果不撞到头破血流都不会回头,所以要让他死心的方法只有一个,她抬头对上他的黑眸,回他,“是,我忘不了乔暮白,所以除了他,任何男人我都不会再爱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裴天阳眼底有痛楚快速漫延,片刻,听到他低问,“可他已经结婚了,这样我也没有机会吗?” 苏黎黎的喉头一紧,心像是被人剖开了个口子,血液呼啦啦的向外流淌,她痛苦的摇头,“我知道他结婚了,可是这又怎样?我照样可以爱他,这是我的自由……谁也不能阻止……” “苏黎黎,”听到她这样固执的说法,裴天阳咆哮。 她置之不理,推开他箍着自己的身子,一步步从他怀里退开,“裴天阳,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你爱我,可是我真的不爱你……” 说完,她仓皇而逃,裴天阳望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恼怒的一拳打在廊柱上,骂道,“苏黎黎你他妈的就是贱,你想爱他,就爱吧……” 骂过,裴天阳仍不觉得解气,又对着身边的东西踹了几脚,才向后转身,却不曾想不远处立着一个男人,白色的礼服让他像个从天而降王子。 竟然是乔暮白…… 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了多少? 裴天阳眉头一皱,被拒绝的怒火即刻聚焦,开口就是讽刺,“新郎倌不去陪老婆,怎么有空在这里凉快了?” 他和乔暮白之间本来是井水不泛河水,可是自从遇到了苏黎黎,他们就一再的交集,现在又因为他的原因,苏黎黎拒绝了自己,所以在看到乔暮白以后,裴天阳真有种想揍烂他那张脸的冲动。 乔暮白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目光一直望着远处,那是苏黎黎离开的方向,其实在他随着主婚人说完誓词后就追了出来,却不曾想看到她正和裴天阳纠缠,而他们的对话,他都听了进去。 “姓乔的,你拽什么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就让天下的女人都围着你转!”裴天阳对于乔暮白无视自己很火大,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衫。 “放手!”乔暮白不想和裴天阳起冲突,目光冷冷的扫过他揪着自己的手。 “不放!”裴天阳憋着一肚子火,正想找个人发泄,“我不仅不放手,还想揍你。” 说着,拳头已经伸了出去,乔暮白没有反应过来,硬硬的受了一拳,鼻梁骨都有被打断的感觉,痛意还有先前压抑的烦闷也让他情绪也起了波澜,他伸手掐住裴天阳的脖子,吼道,“裴二,如果不想再进局子,我劝你做事文明点。” “王八蛋……”裴天阳呸了一口,“老子就是坐一辈子大牢,今天也要打醒你……你说你凭什么想娶她就娶,不娶就把她一脚踹开?你把苏黎黎当成了什么?” 059输在晚遇到她 听到他提起苏黎黎,想起蓝知玉给他看的那些照片,乔暮白心口一凛,拳头缓缓的攥起,瞳眸冷凝如冰,“裴天阳都是你……要说我今天能做新郎,也是拜你所赐!” 裴天阳以为他在为自己的薄情找借口,直接骂道,“你少他妈的给我扯蛋,根本就是你忘恩负义…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无耻的小人,沫沫是瞎了眼才会跟你这种男人。” 乔暮白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再加上刚才又看到苏黎黎那样狼狈,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觉得心痛又窝囊,所有的情绪聚在一起,正憋着无处发泄,现在裴天阳主动上门,他怎么会错过? 他一个抬腿,踹向裴天阳,“你不无耻?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还不要脸的一再招惹她!” “你的女人?”裴天阳冷哼,不甘示弱的迎头又给乔暮白一拳,“你还真有脸说?刚才是谁在里面对另一个女人许下誓言的?” 想到那一幕,乔暮白脸上闪过痛楚,他怎么会愿说那三个字,只是如果他不说,那个女人就要遭殃,他不能拿她的生命来赌。 “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乔暮白嘴角火辣辣的痛,似乎被打破了。 “如果不是因为沫沫,你以为我稀罕管,你想娶谁娶谁?可是你这样欺负她就不行,”裴天阳义正言词,像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 “我欺负的是我的女人……”乔暮白回一句,却有着四两搏千斤的重力,噎的裴天阳脸黑。 “你的女人多的都能排到太平洋了,妈的,乔暮白你也不担心自己肾亏!”裴天阳骂着又给他一拳,两人互不相让,扭倒在地上。 乔暮白狠狠挥着拳头,每一拳都像要把裴天阳打扁了,要不是他招惹苏黎黎,怎么会让蓝知玉抓到把柄,最后害的他和她走到了离婚这一步,一拳打裴天阳的鼻子上,顿时血沫四溅,喷了他雪白的礼服一身,乔暮白也完全不顾,“我肾亏,沫沫也愿意跟着我,你倒是不亏,可她根本就不鸟你。” 一句话严重挫伤了裴天阳的自尊,他化愤怒为拳头,狠狠的抡向乔暮白。 “你们在干什么?”蓝知玉看不到儿子,担心他会去找苏黎黎,就一路追了出来,却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样一幕,随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新娘子苍婷,以及裴天阳的哥哥裴默城。 “老二……”裴默城低吼,宽阔有型的脸上满是尴尬。 可是,地上的两个男人谁也没有对这样的呵斥做出回应,仍边骂边互相攻击对方。 裴天阳扯住乔暮白的领结,死死的勒着他,“你少得意,我输就输在比你晚遇到她,如果我早遇到她,她就是我的女人了……” “呸!”乔暮白哪还有平日高贵冷冽的总裁形象,活像一个街痞流氓,抓起旁边的垃圾桶对着裴天阳砸去,“就算给你一百次机会先遇到她,我也一样把她搞上我的床。” “……” 两人的殴打升级,谩骂也越来越难听,几乎不堪入耳,从礼堂散了的宾客陆续有人过来,蓝知玉看着这情况,气的脸红酱紫。 一边的苍婷见婆婆脸色不好,连忙跑过来劝阻,“你们不要打了,小心被记者看到!” “看到正好,让这些记者都报道一下这个负心汉是怎么辜负女人的?还有你苍婷,你嫁给他也不怕他肾亏,根本满足不了你……”裴天阳的话让苍婷当即脸红噤声。 “我满足的了苏黎黎就行,”乔暮白直接接话,“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她,我是不是很厉害?” “乔暮白……”蓝知玉听不下去,冷喝一声。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儿子,居然这种话也能说的出来。 一边的苍婷眼中含泪,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根本就是不给她留脸,一跺脚羞恼的跑开。 看着新娶的儿媳妇掉眼泪,见自己的儿子一身血污的挨打,蓝知玉恼怒的看向裴默城,声色俱厉,“裴先生,如果这情况再继续下去,我就要报警……” 蓝知玉这话根本就是警告,裴默城知道她的狠辣,脸上的肌肉僵了僵,连忙赔不是,“对不起蓝董,我马上,马上带他离开。” 上前,裴默城强行分开两个人,揪扯着裴天阳站起来,再次对蓝知玉道了歉,就准备离开,却听到蓝知玉说,“裴先生,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但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见到第二次。” 裴默城一顿,遂即明白蓝知玉的意思,歉意的点头保证,“以后不会了!” “什么以后不会了,”裴天阳却是一副不买帐的样子,抹了下唇角的血污,不服气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乔暮白,以后别让我见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人渣,混蛋……” 他骂咧咧的被压着离开,却不想自己再见到乔暮白竟然是在三年以后。 好好的一场婚礼,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而不完美,乔暮白一脸是伤,身上的白色礼服早已看不到最初的模样,他整个人乱糟糟的,就连眼神都是呆滞。 蓝知玉明白他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让儿子再走他爸爸的老路,所以只能这样,吩咐人强压着乔暮白去了休息室,然后叫了司机带自己出去。 有些人需要斩草除根,这个道理几年前她就知道,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当年的狠戾。 苏黎黎,但愿你能乖乖的…… 蓝知玉在心里默念,然后上车,对司机吩咐,“幸福街十二号巷……” 从酒店跑出来的苏黎黎踉踉跄跄走在大街上,身子一摇一晃,宛如没有根的浮萍,眼里的泪早已流干,被太阳一暴晒都结在脸上,紧绷绷的,仿佛要将她的皮肤挣开。 可是,已经顾不得! 再说了,就算皮肤裂开了又如何?现在的她已经没人要了,这脸好不好看已经无所谓。 她就这那样走着,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只觉得偌大的世界,竟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去的地方,最后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她的家。 是的,她的家,那个贫贱寒酸却是存着她最美记忆的家。 远远的看着破败的家门,她就觉得一颗心又酸了起来,本以为已经流尽的眼泪,此刻又一次哗然而落…… 她哭着向前跑去,只是刚跑进大门,就再也跑不动,一下子跌倒,然后放声大哭,哪怕从小一个人辛苦的带大弟弟,受尽旁人的冷眼热嘲,她都不觉得委屈,都不曾掉一滴眼泪,而今天她却觉得委屈的不行,像是全世界都欺负她似的。 只有哭,只有眼泪才知道她的难过…… “哭完了,拿着这个走吧!”苏黎黎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耳边响起熟悉又冷漠的声音,她这才抬头,透过泪雾朦胧的眼,只见蓝知玉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 一身紫蓝色的旗袍尽显着雍容华贵,白色的珍珠项链在傍晚的夕阳下闪着灼眼的光芒,她睥睨而望的眼神像个女王,苏黎黎第一次承认自己在她面前真的很卑微,难怪会被看不起。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根本配不上暮白,豪门的生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这样子做也是为了暮白好,他需要一个能配得上他,能辅佐他的女人,而你不行!”蓝知玉似在解释着什么。 苏黎黎只觉得耳边嗡嗡乱响,对于蓝知玉的话并没有听进去多少,目光落在面前的支票上,一连串的零让人眼晕……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声音干涩难听。 “离开,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蓝知玉毫不含糊,直接说出自己要求,像极了慈禧老佛爷在下圣旨。 原来是在撵她,可是凭什么? 苏黎黎知道自己穷,知道蓝知玉看不起自己,可是她没有理由赶她离开自己的家园,这个家是她的,她不会走! “对不起,恐怕让你失望了!”苏黎黎将支票捡起,重新递给蓝知玉,只是她并没有接。 “辛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太固执,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你几辈子都不可能赚得到!”蓝知玉还是想劝她。 “钱?”苏黎黎冷笑,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激怒,“我知道你们有钱,可是我不稀罕!”说着,手一扬将支票扔到了蓝知玉的脸上。 蓝知玉完全没料到苏黎黎会是这种反应,微怔之后,好看的凤眸一眯,“那你是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凭什么要我离开?这是我的家,我不会走,我哪里也不会去!”苏黎黎明明虚弱的不行,此刻却像是突然有了力量。 “我劝你不要这么固执……”蓝知玉微恼,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我也劝乔夫不要这么霸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钱能办到的,”苏黎黎再次出声。 蓝知玉沉默,几秒后才缓缓出声,“看来三天的牢狱生活,你并没有过够!” 060沫沫,我回来了 苏黎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蓝知玉又说,“别逼我,如果让我恼了,就不止是让你单单从这里离开了……你还是仔细想想,好自为之!” 蓝知玉说完,将支票重新丢过来,支票锋利的棱角划过苏黎黎的脸颊,划开了一道血口…… “还有,我听说你在国外有个念书的弟弟……”蓝知玉又起声,这一句话当即如同一把刺刀直直的捅向苏黎黎的胸口。 她看着蓝知玉的眼睛倏的放大,里面的惊恐像是雨后的竹笋迅速的飞长,而内心深处的那些怒意却如被扎了洞的气球,一下子干瘪,变成一堆烂泥。 抓蛇拿七寸,而苏黎黎的七寸就是苏洛帆! “不要!”半天,苏黎黎才反应过来,害怕的上前,紧紧拽住蓝知玉的衣角,“不要伤害我弟弟,不要……” 蓝知玉不动不语,只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地上哀求的女人,眼神冷漠寒凉。 泪水再次湿了苏黎黎的脸,也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可是心中却有个念头愈发清晰,那就是如果她不答应蓝知玉的话,小帆就会遭殃。 不,不可以! 她可以让全世界都来欺负自己,但唯独不能欺负的就是小帆…… 闭了闭眼,苏黎黎重新睁开,却是悲凄的看向蓝知玉的身后,那低矮的房屋,那青色的泥瓦,那棵歪斜的银杏树……都是她再也不可触摸的温暖和甜蜜,却不想有一天她竟然连这份温暖和甜蜜的回忆也不能拥有了。 心,疼的如同被揉成了碎片,可是她知道就算她的心碎成粉末,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能让小帆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她离开又怎样? 况且只是离开而已……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停的劝说自己,最终才艰难的收回视线,咬了咬唇,虚无道,“好,我离开,我再也不回来……” 此话一出,如同将她的身和心狠狠的分开,可是没有办法。 蓝知玉冰冷的凤眸微微一动,似有一丝不忍拂过,却最终绝然转身。 * 天才蒙蒙亮,已经有光从窗子透进来,落在屋内简陋的家具上。 是的,这个家简陋不堪,可却是苏黎黎心中不可替代的幸福,只是如今这幸福也要灰飞烟散。 苏黎黎已经穿好衣服,其实这一夜她根本就没有脱衣,只是此时又多加了件外套而已,她想了一整夜,可最终还是要离开。 不论给她多少次选择,她都无法拿小帆的未来开玩笑! 最后不舍的又忘了眼周遭的一切,她提起小小的行李袋,忍着割肉的疼,大步的离开。 出租车停在城郊的墓地,清晨的空气混着青草的淡香扑入呼吸,却噎的苏黎黎一阵心哽,因为这里埋葬着她最亲近的人,爸爸和妈妈。 因为前段时间苏洛帆出事,再加上最近和乔暮白纠缠,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此刻远远看着那薄雾中的墓碑,浓重的愧疚不禁萦上苏黎黎的心头,同时她的眼底也酸涩起来。 “爸,妈对不起!”苏黎黎走到小小的石碑前蹲下来,将买好的纸钱和冥币掏出来,然后点燃。 火光映红了她的脸,也烫到她的眼睛,泪水再次滴落…… “以后我可能没办法来看你们,可我会想你们的……小帆现在美国念书,他很好,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做到……” 苏黎黎喃喃的说了很多,最后嗓子干涩才收了声,东边的太阳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热腾腾的照着一切,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起身,她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的父母,深深的鞠躬,“爸妈我走了,请你们保佑我和小帆好好的……” 可是会好吗?她觉得自己现在糟糕透了。 转身,她踩着台阶往下走,可是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台阶上站着的人,顿时一愣,思维还有目光都像是被固定了。 “还以为你出息了,原来还是只会哭……”男人清冷的声音,还有淡漠的眼神将苏黎黎呆滞的思维拉回,手中的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鸿川……”苏黎黎嚅嚅叫出的这个名字,然后只觉得一颗心突突的跳的厉害,像是要飞出胸口,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这些天的折腾让她太虚弱了,苏黎黎只觉得身子一软,便直直的向前跌去。 几乎是一瞬间,那个站在几步之远的男人忽的一个跨步,稳稳的接住了她单薄的身子。 熟悉的气息,还有有力的怀抱将苏黎黎的思维扯远又拉近,最后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站着的男人真的是聂鸿川。 她呆呆的看着他,整个人僵硬着,双唇不停的在抖,就连喉咙口也像是被谁扼住了……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英俊,只是消瘦很多,尤其是那双眼愈发的深暗,此刻看着她的时候,几乎要将她吸了进去…… 几乎一瞬间,苏黎黎的眼前竟浮现如乔暮白的眼神,这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感觉聂鸿川和乔暮白有一样的眼神? 难道到了这一刻,她还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吗? 苏黎黎,你还能不能再贱一点?她忍不住骂自己。 “是不是还看不起我?”聂鸿川见怀里的女人死死盯着自己,自嘲的一笑,却是让苏黎黎的心抽痛起来。 两年前,她当着同学的面无情的侮辱他,他最后看着她的眼神,那种全世界都灰了灭了的痛楚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办法。 他有着美好的前途,可以出国留学,可是他却要为了她而留下,苏黎黎不想拖累他,所以只能选择那样的方式。 “苏黎黎,你会后悔的……” “苏黎黎,你够狠!” “沫沫,我爱你,可是你却亲手把这份爱踩碎了……” …… 她记得他离开的那天早上,她在家门口的门板上看到的小纸条,一张一张几乎贴满了她家的整扇门,可是每一张纸条都像是一只手撕扯着她的心,最后将她撕的粉碎。 苏黎黎知道自己伤的他太重,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原谅她,可是他现在竟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像梦…… “沫沫,我回来了!”耳边响起他略略沙哑的声音,却是无比缱绻温柔,再也没有先前的冰冷和讥讽。 苏黎黎呆住,眼睛像是傻瓜一样的眨了眨,似乎不相信他还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直到他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她的眼,然后听到他又说,“沫沫,我很想你,你想我么?” 他问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像是害怕错过什么? 她想他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苏黎黎如被人敲懵了,大脑根本无法转动,唯有耳边清晰无比的心跳,此起彼伏,最后感觉抱着她的怀抱越来越紧,可是为什么她在他的怀抱里却是觉得麻木? “沫沫,你身子好冰,是不是不舒服?”聂鸿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心疼的焦急,一如两年前一样。 是的,两年前的苏黎黎也是被人疼着,那个人就是聂鸿川,他从来不会大声对她说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那时的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把她的名字叫的如此好听。 可是,为什么现在再听到,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再是被疼爱的感觉,反而让她觉得陌生…… “你,你……”苏黎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是怎么也拼凑不完整。 聂鸿川对于她的反应却是淡淡一笑,微微松开她,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语气愈发的轻柔,“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 苏黎黎不知如何回答,双唇抖的厉害,甚至整个人都一起跟着颤抖起来,“鸿川,我,我……” “沫沫,什么都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们重新开始…”一句话,聂鸿川便将她愧疚了两年的往事了结,可是她却无法轻易释怀。 她单薄的身子再次被他拥入怀中,甚至苏黎黎能感觉到他的下巴在她的发顶轻轻的摩挲,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的用力,那是他在拼命嗅着她的气息。 “鸿川,鸿川……”苏黎黎在他如钳的怀抱里终于清醒过来,她挣扎着,可是他并不松手,最后她只能低呼,“鸿川,我喘不过气了……” 闻言,聂鸿川一愣,才不舍的将她松开,却是尴尬的笑笑,那笑容依如两年前般美好,仿佛时光在他们中间从来不曾远去,“我,我太情不自禁了。” 还记得一个晚自习后,他在学校大梧桐树下第一次抱她的情景,也是像今天这般紧紧的,最后她似乎也说了喘不气来,他才松开她。 当年,如今,何曾相似…… 只是他们的情意再也不似当年那般缠绵缱绻,时光终究斑驳了一切,至少此刻,苏黎黎的心是慌的,乱的。 他消失了两年,没有任何影踪,却不想竟现在回来了,而且是在这样的时刻? 是天意,还是…… 她觉得乱,觉得自己如被丝茧束缚住了,她想理清,可是却找不到头绪,就在苏黎黎乱糟糟不行时,就听到聂鸿川又问,“你提着行李干嘛,准备出远门吗?” 061男人拴的住心才长久 聂鸿川的话让苏黎黎的心头一凛,她骤然抬头,只见他正盯着地上她的行李。 她该怎么说?说她被男人甩了,又要被驱逐? 苏黎黎说不出口,不是虚荣,不是要面子,而是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觉得她脏了。 是的,她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最后连心也一起搭上,她脏的不止是这个身子,还有她的心。 “我,我去旅行……”苏黎黎心虚的撒谎,甚至不敢去看聂鸿川的眼睛。 “是么?”聂鸿川声音轻轻的,短短的两个字却是问的苏黎黎心慌,可是话已出,就不能再更改,她刚要点头,就听到聂鸿川说,“那我陪你!” 苏黎黎呆住,两秒后快速的摇头,“不要!” 聂鸿川紧紧的盯着她,盯的苏黎黎心头乱颤,她只得解释,“鸿川,我想一个人去旅行,因为我想放松一下,所以……” “苏黎黎我说过的,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谎,”没等她说完,聂鸿川就猛然打断她,声音有些大也没有了先前的温柔,她被吼的一愣,甚至有些怯怯的害怕,看着她的样子,他最后叹息一声,“你不知道吗?你每次撒谎右边的耳朵都会红。” 是吗? 苏黎黎根本不知道,只不过经他这样一说,她的右耳朵真的热烫起来。 “鸿川,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而且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既然被他识穿,不如实话实说。 “不论你去哪,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聂鸿川再次接话,却是又一次惊悚了苏黎黎。 “鸿川,你……” “沫沫,我已经放开了你两年,所以这次不会了……你要走,我陪你,”聂鸿川再次表明他的心,那样的咄咄,这样的执着本应该让苏黎黎激动的,可是落在她的心间,只觉得沉,像是坠了千斤巨石一般。 “鸿川……” “沫沫,两年前离开那是我想放弃,如果我不想,没人能赶得走我,”他再次开口,让她无话可说。 苏黎黎知道聂鸿川的脾气,她拗不过他,但是要她现在再和他一起,她是断然不会的,可是眼下要想撇开这个男人似乎也不可能,她没有再说什么,只能随着他来,不过她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在路上甩开这个男人。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决定了重新开始,那么她就不会再和过去的一切有瓜葛,哪怕是聂鸿川,虽然知道他很好很好,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她再也配不上他。 按照蓝知玉的要求,苏黎黎要离开就是彻底一点,不让乔暮白再有找到的机会,当然他或许根本不会找她,这有可能只是她的自做多情,但是为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先乘坐大巴车到另外的城市,然后再想办法坐火车或是飞机。 可是上了车以后,苏黎黎才发现自己错了,她不但没有甩掉聂鸿川不说,而且还让自己糟糕的不行,因为怀孕的原因,她几乎吐了一路。 “沫沫,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聂鸿川看她苍白着一张小脸,不止一次的要求。 每每这时,苏黎黎就像是针扎似的激动,“不要,我不要去!” 她不能去,她不能让这个人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她的激动无法让人不怀疑,于是聂鸿川低低的问她,“沫沫,你不肯去医院,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她一时被梗住,她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最了解自己的,甚至连她说谎右耳会红都能发现,可是她又如何能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插一刀? 虽然她并没有再和这个男人纠缠的打算,但是再次伤害他,她亦是做不到了。 “我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我真的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苏黎黎最后只得又胡乱为自己找了借口。 “那就别再走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来,”聂鸿川提议,她点头默许,因为以她现在的状况,实在没有力气再辗转了。 本想逃的远远的,结果也只逃了几百公里而已,不过这也够了,他再也不会见到自己,只是她仍会看到他的消息,就像是现在,她只不过是去小卖部买了点水喝,结果一眼就看到小卖部卖台上的杂志——商界巨子迎娶俏娇娘,天偶壁合! 醒目的标题,还有那惹眼的婚纱照,再次剜痛她的心,甚至连水都忘了拿,就匆忙而逃。 还是无法忘记,还是会心痛如割! 身后传来小卖部的老板的叫声,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回头,不敢再看他的幸福第二眼。 “给你!”不一会,聂鸿川追上来,递过一瓶水。 苏黎黎眼里红红的,为了掩饰不让他看出来,拧开瓶盖就猛灌水,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够好,却没有看到面前的男人一直望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动着复杂又晦暗的光。 “喝这么急干嘛,像是有人跟你抢似的,”待苏黎黎低下头时,聂鸿川的神色恢复如常,伸手给她温柔的擦拭着唇角。 苏黎黎心虚的不敢看他,慌乱的回了两个字,“好渴!” 他们终是在这座小城住了下来,从租房到入住,几乎没用苏黎黎操心,全都是聂鸿川一手在操办,不过好在有他,要不然苏黎黎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 只是唯一让苏黎黎苦恼的就是两个人要住在一起,虽然他们曾经是情侣,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比从前,显然这样不明不白的‘同居’在一起是不合适的。 她不止一次的劝过聂鸿川离开自己去过他的生活,但每次都会被他拒绝,而且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会和她分开。 次数多了,苏黎黎也不再说,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打算,那就是等她身体不再那么虚弱就偷偷离开。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聂鸿川的精心照料下,苏黎黎虚弱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她的孕吐反应越来越明显,常常一闻到油腥味就会呕上半天。 每到这个时候,聂鸿川都会紧张的不行,非要拉着她去医院,而她就以自己患了胃炎为借口而推托,可是她知道这样的借口用个三五天可以,时间久了,还是会暴露的。 怎么办? 她的手抚上小腹,又陷入新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虽然他恨乔暮白,可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只是这个孩子一旦留下,就必须是她一个人抚养,她倒不怕自己没有能力养活,而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缺少父爱,因为她尝受过那种痛苦。 思来想去,苏黎黎终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不是她残忍,而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趁着聂鸿川出去找工作的一天,苏黎黎出了家门,直奔医院。 * 深夜,万籁俱静,只有一处还不安宁。 “去找,去找……”灯火通明的蓝山别墅里,身着火红色睡衣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所有的人都吓的战战兢兢,低垂着头,像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了,他们也早已麻木和习惯。 “去啊,去啊……”见那些人不动,苍婷又吼。 大家相互看了眼,那眼神无奈又充满怜惜,然后各自转身做鸟兽状散开。 “找不到你们就不要回来……”身后,又听到苍婷叫嚣,那声音在黑夜里孤独而哀凄。 她是嫁给了乔暮白,可是从新婚之夜开始那个男人就不曾踏进这里一步,虽然之前蓝知玉已经把这种情况预先告诉了她,但是说是一回事,亲自承受那种煎熬又是另一回事。 仅仅才一个星期而已,苍婷几乎都要被逼疯了! 她有哪点不好,她有哪点比不过那个女人,为什么他要对苏黎黎念念不忘? 在嫉妒之后,苍婷是那么的不甘! “哥,你告诉我暮白在哪?”最后,苍婷只得把电话打给苍溟,多日的委屈让她嘤嘤哭了起来,“哥,你帮我找到他,哥……” 听着电话那端女人的哭泣,苍溟眉头深锁,最后叹息,“婷婷,我今天帮你找得到他,可明天后天呢?” 苍婷懂的苍溟话里的深意,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现在只想要乔暮白,想在他的怀里,想被他疼爱,她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滋味,她受不了。 “我不管,我就要见他,我就要……”苍婷任性的撒娇,“哥,你要帮我!” “婷婷……”苍溟还想再劝什么,却感觉身边的大床轻轻一晃,他侧目过去,只见黑色的丝绒被包裹的如雪美背已经离自己远了几分。 吵到她了吗? 一个念头闪过苍溟的脑海,他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走向露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何时变得对那个女人这样体贴了? “哥,哥……”电话那端的苍婷又叫了两声,拉回苍溟的神思,他又看了眼睡在大床的女人,才走远回话。 “我让人去找试试,但只这一次……”苍溟算是警告,也就是苍婷被他宠着,换成别人这样大半夜的惊扰他,他早就火了。 “我知道!”苍婷在那边答应的欢快。 望着漆黑的夜,苍溟动了动唇,又说,“婷婷,男人拴的心才是长久。” 那边苍婷沉默,苍溟亦是沉默了两秒才挂断电话,他又拨了个号码,让人去找乔暮白,然后才转身进入室内,却不是想床上的女人已经醒来,正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一双黑眸在暗光里那样晶亮,恍的苍溟心一颤。 062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阳光城公寓,苏黎黎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离婚后他送给她的安身这所,可是她却不在这里。 起初他以为她生气才不住在这里,可是直到他去了她的家,才得知她走了,那一刹那,他的心一下子空掉。 虽然和她办了离婚手续,可是在乔暮白心里总觉得她还在,只要他伸手就还能触得到她,却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绝决,竟然会离开。 她定是伤心极了,才会连这座城市一并放弃吧? 身着灰色睡衣的男人伫立窗前,脸色因为想到这些而难看,他在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似乎只为了呼吸熟悉的气息,可是那气息随着时间的远逝也淡的快要消失。 这感觉让他害怕,仿佛那意味着彻底失去,可是已经失去了,不是吗? 虽然事情已经定局,他也知道这样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深夜,他总会想起她,甚至不敢闭眼,因为他总会看到婚礼现场她那绝望的眼神,像是一把刀戳着他的心。 端起酒杯,乔暮白深深泯了一口,才压下那心头泛起的苦涩,还有对那个女人的浓浓思念。 是的,他想她了! 以前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动心,可是在她离开以后,他才发觉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如一枚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而且那根越扎越深,几乎盘踞了他的整个生命。 乔暮白就那样一个姿势站着,像是座被固化的雕塑,直到天空由黑一点点变白,像是光明之手拂开了黑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生命里的灰色,又有谁替他拂开? 一个星期,一百多个小时,于他来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他拼命的忙,拼命的不去想她,可是不论再怎么忙,他的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是空的,不论做什么,不论说什么,眼前总是会浮现婚礼上狼狈摔倒的女人。 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乔暮白喝干最后一口红酒转身,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他打开手机,好多条短讯进来—— “暮白,你在哪?你不能这样对我……” “暮白,我想你,我们结婚了……” “乔暮白……” “乔暮白,我不会放弃,不会,不会……” …… 有十多条都是苍婷发来的,乔暮白只看了几眼,就通通的删掉,还有几个是不太熟悉的号码,他也一并删除,最后看到苍溟的电话。 乔暮白眉头微微一皱,苍溟打电话应该也是因为苍婷吧?那个女人真的疯了,居然让苍溟来帮忙,可她知不知道越那样他就越讨厌。 最后,乔暮白连同苍溟的电话一并删除,然后向外走,才走几步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眉头一皱,似乎一大早被打扰格外的不耐烦,刚要伸手挂断,却看到上面跳跃的名字是杜泽。 这么一大早的找他肯定是有事,乔暮白接听—— “总裁,聂先生回国了!”一句话让乔暮白眉头皱的更紧,他并没有回应,等着杜泽继续说下去,“不过并不在这里,而是,而是……” 杜泽支吾起来,这不是他的性格,而且他知道乔暮白最讨厌别人这样。 “杜泽……”果然下一秒,乔暮白不悦的叫了一声。 虽然不是和乔暮白面对面,可杜泽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意,连忙说,“聂先生在C城,而且是和少夫……不,和辛小姐在一起!” 乔暮白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你说什么?” 杜泽又重复一遍,只觉得电话那端有冷气隔着电波传过来,“总裁,其实……”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乔暮白蓦地打断杜泽的话,低吼。 老虎要暴怒了! 杜泽默叹,却也只能如实汇报,“他们是一起离开的……” 杜泽还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巨大声响给吓住,甚至他连气都不敢喘了。 乔暮白这次真的火了。 * 医院里,苏黎黎挂了号,然后坐在侯诊区等着,看着身边一个个女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她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她的手下意识的落在小腹上,虽然现在还只是个胚胎,可当苏黎黎每次去触摸都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的跳动…… 只是今天她却要结束这份跳动,一想到这个,她就心如刀绞。 她只觉得自己太残忍,就像是刑场上的郐子手一样,可是没有办法。 “苏黎黎,”护士出来叫了她的名字,她一颤,甚至忘了回应。 “苏黎黎,”听不到回应,护士又叫了一声。 终于,她站起身来,“我,我是!”她的声音颤抖僵硬。 随着护士进了办公室,医生问了一下情况,就开了张单子给她,“先去做个B超。” 苏黎黎并没有接单子,头快速的低垂下来,脸上一片滚烫,身体却是冷的不行,就像是一下子掉入了寒冬腊月里。 此时,她才发现开口说话竟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 “去做个B超,看看是不是宫外孕,”医生并不知道苏黎黎的痛楚和纠结,又解释了一下。 “医生,”苏黎黎颤微微的开口,只是声音那样的低,几乎听不见,“这,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了。” 这话一出,她就觉得自己犹如拿把刀杀了一条鲜活的生命,那种痛让她一下子窒息,几乎昏厥过去。 医生微怔,接着就明白过来,毕竟这种事见的多了,也没有多问,不过仍把检查单递过来,而声音却不似先前平和,大概是对她不珍惜腹中生命的鄙夷,“就算要做掉,那也要先做检查。” 苏黎黎再也坐不住,匆匆拿起B超单夺门而逃,眼泪落了下来,随着她逃跑的路线,落了一地。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一切,要让孩子在这个时候到来,就算她做错了事,那能不能只惩罚她一个人就够了,不要连累孩子。 她的手护在小腹上,拼命的想护住些什么,却是明显感觉自己的力气如同流水正慢慢的从身体内流淌出去,她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只能无声哭泣。 也不知哭了多久,苏黎黎就听到面前一道濡濡的声音响起,“阿姨,这个给你。” 是幻觉吗?怎么听到了孩子的叫声。 苏黎黎抬起头来,目光触及一张孩子的脸,可爱极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干净澄亮,一下子击穿苏黎黎的心。 “阿姨,妈妈说要做勇敢的孩子,不能哭鼻子……这个纸巾给你,你擦一下就又变得勇敢了……”孩子稚嫩的话语如刀,再一次凌迟了她的心。 胸口的痛愈发膨胀起来,如海绵吸了水一般不断扩大,直到撑满意整个胸腔,她再也无法负荷,无法呼吸…… 眼泪流的更凶了,甚至吓坏了孩子,“阿姨,我,我……” 孩子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丢下手中的纸巾,嘴里叫着妈妈妈妈便跑开了。 妈妈…… 多么美好的字眼,可是她却不配拥有,她是那样的残忍,残忍的竟要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不配做妈妈,真的不配。 眼泪顺着脸颊下滑,在下巴上聚集,最后掉落在地上,啪嗒啪嗒…… 眼泪打湿纸张的声音清晰而清脆,苏黎黎看到了地面上被她丢弃的B超单,忽的,一个念头涌入脑海。 半个小时后,医生办公室。 “你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医生问她。 苏黎黎没有回答,目光紧盯着检验单和她手中的影像图,整个人略显呆滞,医生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好,略略叹息一声,“孩子发育很好很健康。” 这一句话又再次割伤苏黎黎的心,眼泪又一次盈满眼眶,滴落。 看着她流泪,医生摇了摇头,“回去好好考虑,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想清楚再来,”医生将检查单和影像图递给她。 苏黎黎不知怎么走出的医生办公室,直到被头顶强烈的阳光刺痛眼睛,她才意识稍稍回归,这时才发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是聂鸿川打来的电话。 此刻,只是看着他的名字,她的眼泪就流的更凶,脆弱的人就是这样,仿佛一阵风一句歌声都能让她泪流满面。 电话自动挂断,苏黎黎刚要把手机装回口袋,可是它又响了。 聂鸿川是执着的人,苏黎黎知道自己如果不接电话,他会一直打下去的,她仰头深呼吸,又调整了心绪,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出异常,才接听了电话。 “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电话?”聂鸿川果然着急,说话的语气都是急促带怒。 苏黎黎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能让聂鸿川知道她在医院,否则他一定会追问她,那样她怀孕的事就瞒不住了。 “我,我在……”苏黎黎想胡乱找个理由糊弄他,恰在这时,有人从她身边走过,而且也在打电话,而那人恰好说,“我嗓子不好,现在XX医院去做个检查。” 苏黎黎想去捂住话筒时已经来不及,那边传来聂鸿川紧张的声音,“沫沫,你在医院?” 063找上门来 苏黎黎头大,“我,鸿川……” “少废话,在那等我!”她还没来说话,就被聂鸿川冷冷的打断,带着命令的语气,极其霸道,让苏黎黎一阵恍惚,只因这语调和霸道好熟悉。 不由的,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在这样的时刻,心又疼了起来,一抽一抽的,像是头顶的阳光都变成了芒刺,射在她的心上。 “沫沫……”几分钟后,医院门口响起了聂鸿川的声音。 苏黎黎一凛,思绪骤然回归,她怔望着向自己跑来的男人,才想起手中的检验单和影像图,顿时慌成一团。 “沫沫,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自己来医院?”一连串的问题,每一句都透着聂鸿川的关切。 可是苏黎黎根本没有心思回答,她一颗心都紧紧的悬着,唯恐聂鸿川发现自己手中的单子,所以此刻正一点点揉搓,最后搓成一个纸团,完全的笼在掌心里。 “沫沫,你哭了?”尽管苏黎黎早已擦干了眼泪,可是哭过的痕迹还是没有掩饰住。 “我……”她低下头,“没有,是,是感冒了。” “感冒?”聂鸿川显然不信。 “是,是感冒,我感冒了会流眼泪,你忘记了吗?还有你听我的鼻音多重,”苏黎黎极力的游说着,既解释了她为什么来了医院,又能掩盖自己哭过的真相。 此刻,她多么感谢自己一感冒就会流眼泪的与众不同。 聂鸿川微愣,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便没再追问,而是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傻瓜,感冒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没有忘记她感冒了会流泪的事,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她一感冒就会鼻涕眼泪流的一塌糊涂,有时擦都擦不及,索性任由眼泪横流,最初的时候,老师不知道她的情况,看着她听课哭的一塌糊涂,都被吓的不行。 “你这么忙,我自己来看看就行,”苏黎黎在他怀里闷闷的回答,他的怀抱,他的温暖让她的无助有片刻的停歇,可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顿时又陷入迷惘之中,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 “傻瓜,我再忙也不能不管你,”聂鸿川柔软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带着蛊惑,让她沉迷。 第一次,从他回来后的第一次,她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因为她太累了,累的想找个地方停歇下来,而聂鸿川恰好能给予她这一切。 聂鸿川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中微喜,愈发紧紧的拥住了她,唇也贴近她的耳边,远远的看过去,像是情人之间在缱绻的亲吻,“拿药了没有?” 苏黎黎摇头,“这里的药太贵,还是去外面药店拿。” 她发现自己撒谎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几乎信口拈来,不过欺骗聂鸿川是她最不愿的,心头闪过一阵自责。 “你啊,还是那么会过日子,”聂鸿川疼惜的叹息,然后用额头碾了碾她的又低低的笑了,“以后我娶了你,就由你来掌握财政大权。” 苏黎黎心一紧,如被什么绞了下,连忙推了推他,从聂鸿川怀里移开,“胡说什么?” “沫沫,我说真的,”聂鸿川忽略她脸上的灰白,再次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像是承诺一般的道,“等我的工作稳定下来,我们就去注册结婚。” 结婚,两个字就像是扎在苏黎黎骨血里的刺,一碰就全身筋脉剧痛。 “不,鸿川,我,我不配!”苏黎黎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再次逃开。 只是聂鸿川却不放手,愈发紧拥住她,“你配,你配……我聂鸿川这辈子就非你不可。” 曾经,这样的表白让苏黎黎感动落泪,如今再听,她只有辛酸和苦涩。 聂鸿川谢谢你还爱着我,谢谢你的非我不可,可是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苏黎黎无声的在他怀里啜泣起来,泪水湿了他衣衫一片。 不远处,黑色的商务车里,男人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弧线,漆黑的眸子被冷厉覆盖,死死的盯着阳光下相拥的男女,无比平静的面色下却蕴藏着激流风暴,似要将这世界都吞没了一般。 都说了人不能乱说话,原来真的不假,苏黎黎竟真的感冒了,而且还很严重。 她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一动都不想动,床头放着聂鸿川给买的药,但她没有吃,不是怕苦,对于她来说苦早已如同家常便饭,而是她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明明决定了不要这个孩子,可她还是想保护他(她),大概这是母亲的一种天性。 从枕头底下拿出被她揉皱的检查单和影像图,尽管上面很模糊,只有一个极小的黑点,可是她仍觉得亲切的不行,手指不由抚了上去,嘴里喃喃出声,“宝宝……” 只这样叫了一声,眼泪就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忽的,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苏黎黎以为是聂鸿川又回来了,连忙擦了把眼泪并将手中的检验单塞到枕头底下,下床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什么,回身拿起床头的药取出两颗攥在掌心,才去开门,边开门边说,“你不用突击检查,我说过吃药就一定会吃,骗你就让我长鼻子……” 她边说边还伸手做了个长鼻子的可爱手势,这是上学时,她和聂鸿川最喜欢玩的小动作。 门外,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黎黎整个人僵住,抬眼,目光触及门外冷眼盯着自己的男人,她的心跳骤然停了下来,漫长的对峙之后才又跳了一下。 怎么是他?是幻觉吗? 苏黎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如若木鸡。 乔暮白沉着脸,阴冷的目光掠过她灰白的脸,径自入内,像个巡警似的看了一遍,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两个室内分别都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的用品也是男女不同,这样的巡查结果让脸色紧绷的男人有些舒缓,他这才回头,看向门口还在傻站的女人,“过来。” 苏黎黎仍呆呆的,这是她从警察局出来后,第一次真正见他吧,上次他婚礼上的相见应该不算,因为隔着那么多的人那么远的距离。 婚礼…… 她差点忘记他已经结婚了! 眼前,闪过他迎娶另一个女人的画面,苏黎黎的心间顿时犹如寒风过境,刮的满天旋转落叶,苍凉而凄寒。 “你来干什么?”苏黎黎回过神来,声音清冷,再也没有从前的半点温情。 尽管知道是他伤她在先,可是见她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听着她生冷的话语,乔暮白还是会生气,现在她有了别的男人,就不再稀罕他了吗? “看看你新找的金主怎么样?”乔暮白也是话中带刀,扎的苏黎黎差点要流泪,只是没有,她不会再哭了,至少不会为他哭,就算要哭,也不会在他面前。 苏黎黎努力的扬了扬唇角,挤出一个笑来,“谢谢关心,他很好,和我算不上青梅竹马,至少也是我的初恋……唔……”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几个箭步过来,将她一把推按在身后的墙上,身体与墙壁相撞,受伤的肯定是她,后背一阵闷痛,五脏六腑几乎都被撞了出来。 “痛!”她低呼,愤怒的瞪向面前的男人,只见他双眸子喷火,似要将她焚烧了一般。 他这种表情干什么?好像是在吃醋一般,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好不好?现在的她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苏黎黎忍着痛和头晕,继续用冰冷陌生的眼神看他,“乔先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请不要再对我粗鲁。” 一句乔先生硬生生的在他们中间划开了一条鸿沟,让乔暮白有种此生和她桥归桥路归路的恐慌。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他低吼,声音像是揉满了沙子,痛苦而晦涩。 这么久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只是这霸道此刻落在苏黎黎耳里却多了强盗的味道。 他们之间是他不要的她,终止关系也是他的决定,她只是提醒他而已。 只是这些话,苏黎黎已经无力去说,感冒的症状越来越重,她晕的厉害,而且他离的她太近,他的气息扑进她呼吸像是有毒的气体,让她窒息。 “乔先生,你走吧,我现在很不舒服,没心思和你争辩,请你记住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再说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这样公然出现在我这里很不合适,我可不希望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一口气说出来这么多,苏黎黎喘的厉害,身体是真的弱了,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乔暮白先前太气,以为她脸色不好是因为见到自己,此刻听她一说,才发现她在生病,没有理会她话里的讽刺,大掌抚上她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该死!”他低咒,然后下一秒就拽起她的手,“跟我去医院。” “不去!”苏黎黎死死抓着门框。 她的固执让乔暮白恼火,偏偏他对这样的她又没有办法,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啊——”苏黎黎惊呼,对着他又捶又打,嘴里嚷着,“我不去医院,死也不去!” 那样的抵触,去医院好像要杀了她似的,乔暮白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过她,眉头一紧,“为什么不去医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苏黎黎一阵慌乱,慌的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 064跟我回去 乔暮白是何等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眼神的闪躲,愈发肯定她有事瞒着自己。 “说!”他冷冷的只有一个字,却强势的让人无法拒绝。 不能让他知道怀孕的事,绝对不能! 苏黎黎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好一会才抬起头来,“与你无关。” 她的回答让乔暮白再次上火,他决定不要再和她废话,抱着她就向外走,而她死死抓着门板不松手,这样一拉一扯之间,忽的听到她痛呼一声,乔暮白看过去,只见她的指尖一片鲜红,她流血了! 指甲被抠断,陷入了肉里,怎么会不流血? “现在你满意了?”痛顺着指尖一直漫到心底,苏黎黎的眼泪终还是落了下来,“乔暮白,是不是看着我流血你很开心,是不是你非逼的我去死,才会心满意足?” 她声声质问,每一句都像刀子扎着他,他该怎么告诉她,这并非他所愿。 “要我的是你,离婚的也是你,你想怎么着都可以,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能主宰一切,遇到你,是我自己倒霉,我谁也不怪不怨,可我现在已经躲你远远的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再来伤害我?” 不说还好,越说心里越委屈,她为了他已经背井离乡,可为什么还是躲不过他的伤害? 鲜红的血顺着指尖一滴滴滚落,滴在白色的地板上,如绽开的小花,刺痛乔暮白的眼睛,而她的话刺痛的却是他的心。 “乔暮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觉得我离开的不够远,那么我明天就走……不,我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走的远远的,让你以后再也看不到我……唔……” 唇上一热,她没有说完的话被他强势的吻堵住,只剩下呜咽。 他不要听她说下去,她不知道,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心跳骤然就停了,那感觉就像是猝死了一般。 再也看不到她,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她才离开这几天,他就像是死了一般,是的,离婚是他的决定,可是他从来没觉得离婚了,他们就会永不相见,他以为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见到她,可是到头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世界这么大,要藏一个人太容易,就像是海里藏沙,她如果真的想躲开不见他,恐怕以后,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他不要! 那种找不到她,触不到她,全世界都像要失掉的恐慌,他不想再尝受了。 他吻的很重,更像是撕咬,似乎要将她吞吃了一般,一会的功夫,彼此的唇间都充盈了血腥的味道。 苏黎黎挣扎着,手脚并用的对他捶打,可是她的那点力量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制止,他把她压在墙上,身子紧贴着她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坚硬所在。 “唔……”苏黎黎又羞又恼,愈发挣扎的厉害,却不知这样的扭动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他们分开这么久了,他对她的渴望和思念早如破土的种子疯了的生长,乔暮白按住她的手脚,狠命的吞噬着她的舌尖,大掌沿着她的曲线上下抚摸…… 他是苏黎黎的第一个男人,她的身子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清楚的她的每一个敏感所在,尽管现在她极不情愿,可身体还是背叛了她,有酥麻一波波的自抚过的地方漫开。 这样的感觉让苏黎黎无力,也让她懊恼,眼泪再次无声的滚落,落进他们痴缠的吻里,咸涩的味道让疯狂的男人一滞,抬眸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终是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额头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沫沫,我想你……” 短短的三个字,让苏黎黎泣不成声。 他一向少言,哪怕在床第之间也只是行动多于话语,如今他能说出这三个字真的很难得,可是为什么她听到,却更多的是心酸。 苏黎黎摇着头,手捶上他的胸口,“想我,为什么还和我离婚?想我,为什么还娶别的女人?乔暮白你是骗子,是混蛋……” 乔暮白任由她打,这样的捶打让他踏实,也让他这些日子的慌乱跟着消失。 她打的够了,累了,终于安静下来,只是小身子因哭泣而抽搐的厉害,他再度将她拥紧,“沫沫,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哪去?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回去? 他给的短暂温情因现实的残酷再次被击碎,苏黎黎用力的推他,“乔暮白,求你别耍我了。” 他已经不要她了,他也另娶他人,况且他的母亲已经将她逼到穷途末路,此刻,他竟说跟他回去? “沫沫……”感觉到她的抗拒,乔暮白害怕的低唤,“跟我回去,在我的身边……” “那我该以什么身份在你身边?情妇还是人人唾弃的小三?”苏黎黎反问。 乔暮白一下子愣住,俊美如铸的脸变得难看,看着他这样,苏黎黎的心再次酸的冒泡,“乔暮白你走吧,离婚的事我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够格站在你的身边……”说着,她笑,那笑像是被寒风揉碎的花,凄凉而悲苦,“我祝你幸福!” 不是有一句话说,爱情不是占有,而是看着你爱的人幸福,你便觉得幸福吗! 现在她的心愿就是不要再和他有交集,远远看着他幸福就好。 乔暮白的心因她一句祝你幸福而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他不要她的祝福,他只要她在身边,“收起你的狗屁祝福,跟我走!” 如他文明之人,也爆了粗口,而且他是行动派,说着再度拽着她就要走。 “乔暮白,”苏黎黎也恼了,“婚是你要离的,你现在这样纠缠又算什么?” 她大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因感冒而沙哑的嗓子此刻变得嘶哑。 她说纠缠,她把他当成无赖了吗? 想想这些日子他把自己傻瓜一般的禁锢在她的房子里,呼吸着她呼吸过的空气,知道她在这里以后,可以丢下几百万的合同不要,不顾一切的来这里找她,甚至不怕回去面对蓝知玉的要挟,他这样的不计后果,却被她说成纠缠,乔暮白最后的耐心耗尽。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他扼住她的下颌,泛着寒光的黑眸直视着她。 下巴传来被捏碎的疼,可却抵不过她心痛的十分之一,他还是那么强势,好像全世界唯他独尊似的,苏黎黎的心彻底冷了下去,“我不走!” 这个回答让乔暮白彻底愤怒,捏着她的手用力,空气中传来骨骼裂开的声音,他冷冷一笑,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你是舍不得那个男人吧?” 下巴上的疼痛让苏黎黎说不出话来,眼泪漫出眼眶,流入发丝…… 她的沉默在乔暮白看来就是一种默认,火气再度升腾,“苏黎黎看来你总是记不住的我话……你是我的女人,哪怕我不要你了,你也是我的,别的男人都没有资格。” 苏黎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却阴阴一笑,“敢背叛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她想问他,可是他根本没给她机会,就摔门而去。 苏黎黎愣了几秒,胸口一股恶意翻涌,她踉跄的跑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不知是感冒又加重了,还是因为乔暮白的出现又翻起了苏黎黎的痛神经,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拆开了,难受的不行。 聂鸿川回来的时候,她窝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虾米。 “跟我去医院!”聂鸿川命令着就去掀她的被子。 苏黎黎死死的拽住,一双浑浊的眼眸楚楚的看着他,“鸿川,我没事!” “你还敢说没事?如果你没事,你现在出去跑两圈给我看,”上学的时候,她每次生病也会这样赖着不去医院,每每那时聂鸿川便会这样吓唬她。 好吧,她是天生的运动白痴,跑步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太多相似的过往,而到如今只是徒增苏黎黎的伤痛和罪恶感而已,聂鸿川还是当年的聂鸿川,就连对她的爱都是有增无减,可苏黎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纯情的小丫头,她配不上他了,苏黎黎再次提醒自己。 “跑可以,但我一天没吃饭,根本没有力气,”苏黎黎故意噘起嘴,拉住他的手作出一副撒娇的表情。 一天没吃饭?聂鸿川的拳头握起,咯咯作响。 苏黎黎看到他真的生气了,连忙又说,“我感冒没有胃口,家里的饭不想吃,我们现在出去吃好不好?” 他不语,脸色阴的可怕,但是苏黎黎并不害怕,晃了晃他的手臂,继续说道,“我想吃火锅,四川麻辣火锅,我敢保证吃过火锅后我的感冒就会好了……” 他瞪她一眼,苏黎黎吐舌头,又补充,“如果还不好,就去医院,行不?” 他对她的温柔从来没有抵抗力,最后还是顺了她的意思,两人出门去了住处不远的一家火锅店。 这个季节,吃火锅的人并不多,所以坐在窗口的他们格外扎眼,对面街道黑色车里的男人望着这一幕,大手收的一紧再紧,原来她不愿跟他走,真的是为了别的男人。 乔暮白最后的隐忍崩溃,他拉开车门,大步的向着这家店面走去。 065三人相对 苏黎黎点了个鸳鸯火锅,辣的放在她这边,不辣的放在聂鸿川那边,他不吃辣的,一点点辣都会让他满头大汗。 “你还记得?”聂鸿川望着火锅出神,轻轻的几个字,却是饱含深意。 她听了出来,心蓦地的一紧,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也没有往下接话,而是拿起菜谱点菜,她的嘴其实很泼,什么都能吃,不像是是聂鸿川吃海鲜会过敏,吃生菜会腹泻。 很快,所有的菜都上来,苏黎黎放了羊肉,然后又放豆芽和土豆,往他那边的锅里也放了一些,一会的功夫,火锅滚开,他们开始边捞边吃。 大概是真的饿了,苏黎黎吃的有些急,烫到舌尖,她连忙用手扇,看着她贪吃的样子,聂鸿川笑了,“又没人给你抢,慌什么!” “我饿,”她笑着,她的病态因为这一笑而消散很多。 最近以来,因为怀孕的缘故,苏黎黎的胃口一直很差,可今天这火锅似乎很对她的胃,而且不论怎么吃也没有吐的反应,一通猛吃下来,她的嘴巴周围都沾了火锅红油还有芝麻酱,可爱又滑稽。 “别动!”聂鸿川伸过手来,用纸巾为她擦去唇角的饭渍,忽的,他的动作一滞,望着她唇角的眸光变暗,一暗再暗。 她的唇角带伤,这样的部位带伤,只有一种可能,聂鸿川不是笨蛋。 “我,我自己来……”苏黎黎还是不习惯与他如此太过亲密,尽管从前的他经常为她擦嘴巴。 “你的嘴受伤了,”聂鸿川真的不想说,可是有些话还是不由脱口而出。 苏黎黎一愣,想到之前乔暮白撕咬般的吻,脸一阵青红,她没有解释,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她这样的反应落在聂鸿川眼里,如同毒针一般,扎的他每一个细胞都痛,原本热腾腾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只剩下火锅不知烦忧的咕咚咕咚兀自沸腾着。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聂鸿川的手机响起,这用作铃声的歌曲是苏黎黎最喜欢的,曾经他们就是那样背靠背坐在校园的梧桐树下,憧憬着他们的未来,还有老去的样子。 只是如今已经物似人非了! 这么久了,他竟然还用这首歌当铃声,如此的执着,反而让苏黎黎愈发的不安,或许她该找个机会给他坦白一切,苏黎黎暗暗的想。 铃声一直持续,聂鸿川并没有接,他只是看着她,似乎也和她一样思绪都随着音乐回到过去的时光中。 “你的手机响了,”苏黎黎最先回过神来,提醒他。 聂鸿川这才收回看她的目光,掏出手机,只是在看到来电号码时,俊美的双眉又是一敛,甚至还瞥了眼苏黎黎,意味悠远。 “哥,”他还是接听了电话,当着苏黎黎的面,“……嗯……好,在四川火锅店。” 简短利落,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看向苏黎黎,“我哥要过来,一会介绍给你认识。” 苏黎黎并没有发觉聂鸿川看自己眼神的怪异,许可的点了点头,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聂鸿川有个哥哥,对他很好,不过他和那个哥哥好像并不是亲兄弟,同父异母的…… 就在苏黎黎的思绪又回到过去时,一张熟悉的脸,忽的进入她的眼帘,她整个人僵住,瞬间被人夺走了呼吸。 他怎么也来了这里?是来戳穿她的吗? 苏黎黎看到乔暮白的那一刹那就是害怕,本能的看向聂鸿川,却只见对面的男人已经起身,当乔暮白在他身边站定时,他开口叫了一声,“哥,你来了!” 哥? 她没听错吧? 苏黎黎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棍,懵在场,瞬间,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凝固。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撼,只觉得这场景狗血,太狗血。 “哥,这是我的女朋友苏黎黎!”聂鸿川介绍,脸上笑吟吟的,对于苏黎黎脸色的灰白熟视无睹。 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可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沫沫,这是我哥乔暮白,”聂鸿川又给她介绍。 苏黎黎如同被抛在岸上的鱼,缺氧般的窒息,她什么也做不了,更发不出声,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两个男人。 怪不得她会在看着聂鸿川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怪不得当聂鸿川说话时,总会让她感觉到乔暮白存在,此刻,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原来并不是她太想那个人,而是他们本来就是兄弟,所以总有相似之处,不是吗? 只是好乱,乱的苏黎黎根本不知所措。 乔暮白的目光从出现那一刻就落在她的脸上,凌厉,深邃,仿佛又带了高压电,击的她头皮一阵阵发麻。 偏偏这时,他又伸出手来,“你好!” 简短的两个字,像是初次见面的问候,只是落在苏黎黎耳里,这根本就是一种讽刺。 乔暮白这是干什么?以他现在的平静看来,他应该早知道了聂鸿川和自己的关系,既然知道了,还这样子出现,他又是何居心? 原谅她无法像他这样淡定,她伸不出手去,只能看着他,茫然又惊慌。 乔暮白的手还举在半空,就停在她的面前,一时间气氛陷入僵滞之中。 聂鸿川看着苏黎黎反应,黑眸晦暗了几分,却是面上笑的更加灿烂,“哥,你看你太帅了,都让沫沫看傻了眼。” 一句调侃的话缓解了气氛,乔暮白收回手,勾了勾唇角,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是么?” “当然!”聂鸿川笑着回应,然后身子绕到苏黎黎那边,伸手搂过她的肩膀,亲密无比,“不过哥再帅也没有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这是在宣誓主权吧,所有的人都听得出来。 “哥,快坐,这火锅可好吃了,沫沫最喜欢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爱吃火锅,每年冬天……”聂鸿川并不是个太爱说话的人,今天似乎他的话有些多了。 乔暮白和苏黎黎坐在那里,目光在空气中交集错过,错过再交集,进行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较量。 “小川,你回来多久了?”乔暮白在聂鸿川收声的时候,开了口。 听到这话,聂鸿川微微低头,然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乔暮白明白这三个字的内容,是在解释他回来并没有给他这个大哥说吗? 其实他并不介意,只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没什么,回来就好!”乔暮白始终淡淡的,平和而平静,完全不像苏黎黎认识的他,冷冽而霸道。 大概他的冷和不讲理只是对她才有吧,毕竟她是他花钱消遣的一个女人,可以随时抛弃,而聂鸿川可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兄弟,这怎么能比? 苏黎黎心头不由一阵酸涩。 “沫沫,沫沫……” 她想的太出神,连聂鸿川叫她都没有听到,直到聂鸿川握住她的手,她才发觉,却听到聂鸿川说,“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苏黎黎连忙摇头,顺带着往回抽自己的手,可是聂鸿川这次并没有放开,而且还将她的手一下子放到他衣服里,“我给你捂捂……” 如此举动让苏黎黎再一次僵如挺尸,同时她感觉到对面有两束冷光直杀过来,似要将她凌迟了一般。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乔暮白在这时起身,目光又一次掠过苏黎黎,最后停在聂鸿川脸上,“小川,晚一点时间我让司机接你,我们谈谈。” 听到谈谈两个字,苏黎黎又是一阵紧张,猛的抬眼看向乔暮白,只见他也看着自己,却淡淡的了说句,“辛小姐再见!” 说完,不等他们回应,乔暮白转身大步离开,他怕再走慢一点就会失控的想揍人,他无法看到她依偎在别人的怀里,哪怕那个人是他疼爱的弟弟也不行。 “还吃吗?”乔暮白走了好一会,聂鸿川才开口,声音有些僵硬。 苏黎黎并不晓得聂鸿川早就知道自己和乔暮白关系,以为他在生气,气她对乔暮白的无视,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弱弱的三个字,本该是让人疼惜,可是不知为什么聂鸿川却想生气,他垂在桌下的手甚至握成了拳头,他不是傻瓜,刚才苏黎黎的反应分明就是在乎,否则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她爱上乔暮白了吗? 不,他不许! 虽然她和乔暮白有了那种关系,但他宁愿相信那只是她和乔暮白的一种交易,这些年乔暮白有女人,不同的女人,而苏黎黎不过是乔暮白消遣的女人之一罢了。 聂鸿川暗暗的为她开脱,心里的郁结才散了一些,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再次抓住她的手,柔声问,“还吃吗?” 苏黎黎摇头,现在的她怎么还能吃得下? 从火锅店回去,聂鸿川把苏黎黎送到了楼下,便跟着乔暮白派来接他的车子走了,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苏黎黎掏出手机,慌乱的去拨乔暮白电话。 066如果我不想放呢? 不知是不是乔暮白故意,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苏黎黎的心在焦急的等待中越悬越高,她不知道乔暮白找聂鸿川会说什么,是要公开她和乔暮白关系吗? 其实她并不怕公开,只是现在还不行,她不能让聂鸿川太难堪,因为她已经欠他太多太多了,现在不能再捅他一刀。 “不是怕我纠缠你吗?又打电话干什么?”电话终于通了,乔暮白阴阳怪气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 苏黎黎知道他还在生气,并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讥讽,直接说道,“乔暮白,你不要伤害鸿川,他是无辜的……”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乔暮白反问,却是让苏黎黎没有了声音。 是啊,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他呢?可是,伤害鸿川是她最不想的,就在苏黎黎想着怎么说才能让这个男人不要泄露和她的关系时,就听到他冷冷的说了两个字,“过来。” 什么? 她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掉。 “嘀嘀——”空气中传来汽车喇叭的鸣响,在无边的夜色中浑响而刺耳。 苏黎黎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隐在夜色中,不注意几乎看不到。 只是,她并不确定,那车子里的人会是他吗?他不是派人接走了鸿川,要和他谈谈吗? 喇叭又响了两声,这次苏黎黎终于确定里面坐着的是乔暮白了,她硬着头皮走过去。 走近了,苏黎黎才发现车门是开着的,后排座上的男人正是乔暮白。 挺拔的身形哪怕坐着也带着股高大的气压,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恐慌,而他正看着她,眸如寒星。 “你准备这样和我谈吗?”见她迟迟不动,乔暮白冷冷开口。 苏黎黎咬了咬唇,抬腿上了车,只是她的屁股还没有沾上车座,车门就砰的一声关上,她神经一紧,有种被关进囚笼的恐慌。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害怕是没用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乔暮白先不要公开和自己的关系,苏黎黎努力呼吸定神,可是车内空间有限,就连呼吸也是稀薄的。 身边的人一直沉默,目光一直锁在她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伺机抓捕猎物的豹子,让人不敢直视,可是苏黎黎又不能低着头,只得对上他的目光。 车内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可不知是不是离他太近,她还是看清了他的眉目和轮廓,就连微微抿着的唇部线条都是那样的清晰,他的眼窝更深了,鼻子更挺了,甚至下巴也尖了。 当然他一个三十多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就改变五官,这些症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瘦了,瘦的愈发清冷。 虽然上午才见过,可是那时的她情绪激动,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现在才看得清,苏黎黎的心脏不由一阵动荡。 他终是她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肉,哪怕恨,也无法割舍。 最终苏黎黎还是垂下眼睑,她无法强迫自己再看着他,那样她会痛的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而她找他是有事的。 “能不能别告诉鸿川,我的意思是暂时别告诉他……啊……”苏黎黎只说了一半,就被一股重力压倒,只见那张俊美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他灼热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脸上。 苏黎黎一下子就慌了,本能的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乔暮白……” 他并没有放开她,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一双近乎凶残的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这样的他冷的可怕,如同被暗夜包裹着的冰块。 如果说苏黎黎不害怕是假的,而在她害怕的同时也隐约猜出他的怒气源自什么,她一边推拒着他,一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鸿川是清白的……我承认之前是和他在一起过,可那都是两年的事了,这次,这次是……” 随着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苏黎黎咬住唇,她这是怎么了,竟越解释越乱,最后索性说了句最有用的,“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话音刚落,近在咫尺的俊脸陡然俯下,他微凉的唇已经覆上她的,然后狠狠的含住,像要将她吞噬掉一般狠狠吮咬,仿佛不这样,他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没人知道当看到她对着别人笑,被别人拥在怀里时,他的内心有多恐惧,像是要失掉了全世界一般。 不,他宁愿失去全世界也不要失去她。 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奔腾,连带着他身体内的欲望一起带动,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底,依如从前的柔滑触感,让他再也想不起其他,只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那就是要她。 他的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齿,有些急不可耐的钻进她的小嘴里,里面一片温热,湿润的仿佛是布满了芳香的乐园,让人一下子沉迷,这个味道是他熟悉的,此刻一碰触,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想念,想的发疯。 这些日子以来,他用酒精麻醉自己,他默默的提醒自己,她苏黎黎不过是一个女人,与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无异,但是现在拥着她,亲吻着她,乔暮白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世上人的女人再多,可他最终想要的只有她一个而已。 苏黎黎排斥着他的吻,哪怕他已经强势进入她的领地,可她并不配合,小舌一直左闪右躲,可是她忘记了和他在一起,她从来都躲不过他,几乎没用几秒,她的舌就被他狠狠的吸住。 她再也躲不开了,只能用手捶打他,可是那点力道如同挠痒,乔暮白的大手还是探入她的衣底。 苏黎黎陡然一个激灵,她当然明白这样下去代表什么,捶打着他的动作激烈起来,同时嘴里呜咽着,“乔暮白不要碰我,我们离婚了,你放开我……” 他吻着她的动作一顿,可是因为离婚两个字,接着又狂猛起来,没人知道离婚这两个字就像是扎入他血液中的刺,每每一提及,就会让他全身犹如腐烂一般的难受。 “别动!”他不想对她动粗,可是她这般抗拒,让他十分恼火。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苏黎黎大口的喘息,边呼吸边道,“乔暮白,我们离婚了,你没资格再碰我。” 又提离婚…… 还有她说他没有资格,难道聂鸿川有? 不,一想到她这样美好的躺在别人身下,他就受不了。 “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乔暮白的吻再次欺上她,这次苏黎黎拼命的晃着头,怎么也不肯给他机会,只是对于乔暮白这位饿了太久男人来说,到嘴的美味怎么舍得放开? 身上传来阵阵凉意,她的衣服已经被乔暮白撕扯开了。 他的大手正在她的胸口游离,这样子下去,她是躲不开他了,可是她不想,真的不想和他离婚了再发生什么。 “乔暮白,你难道是想和自己的弟弟同时享用一个女人吗?”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 男人如同触电一般,所有的动作都蓦地停了下来,但只是一瞬间,他深邃的黑眸变得猩红,低沉的男声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一字一句问道,“你和他发生关系了?” 苏黎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想逃开他,所以也没想后果,胡乱应承道,“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而且又是多年的恋人,发生关系应该是再正常不过……咳……” 他的手伸过来,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颈,瞬间,苏黎黎的呼吸被夺走…… 他用尽了全力,几乎要把她的脖子拧断,他这是要把她掐死吗? “我再问你一遍,你,你真的和他发生了关系?”乔暮白无视着她的难受,声音颤抖着低吼,只是这吼声如此低迷,如被谁抽走了力气一样,虚无飘浮。 苏黎黎已经开不了口,只有一双看着他的黑眸放大再放大,同时她感觉身体内正有什么东西快速流失,她这是要死了吗? 就在这时,一片死寂的空间忽的响起了手机铃声,是乔暮白的手机,就放在车座中间的储物格里,屏幕因来电而变亮,上面跳跃着名字让失控的人陡然清醒。 是聂鸿川! 乔暮白手一松,新鲜的空气顿时侵入苏黎黎的鼻息。 太急,呛的她剧烈咳嗽起来。 乔暮白并没有接电话,似乎他也在消化着这一切,手机最终暗了下去,而已经恢复过来的苏黎黎第一反应就是逃,伸手去拉车门,才发现已经上了锁。 “开门,”苏黎黎用力拽拉着车门,边拉边嚷。 没有人回应她,车锁也没有为她打开,苏黎黎不得不重新回头,瞪着乔暮白,“给我开门!” “告诉我,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乔暮白没有理她,反而这样说了一句,昏暗不明的光线里,她看到他的黑眸里闪烁着像是恐惧的东西,而他的声音在颤抖,就连呼吸也是一样的。 他这是在害怕吗?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苏黎黎竟忽的不忍,垂下眼睑不再看他,低低道,“如果我说是骗你的,那你能从此放了我吗?” 空气再次陷入死般的静谧,半晌才响起他的声音,“如果我说,我不想放呢?” 067兄弟交谈 乔暮白低沉的嗓音,透着苏黎黎不可忤逆的坚定,她头皮一紧,茫然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苏黎黎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她不知道这样的话对他还有没有用,可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当初结婚,说不会离婚的是他,结果提出离婚的还是他,现在她走了,他却还纠缠不清,这个男人当真配得上无耻二字,尽管她很不想把这样的词用在他的身上。 “你以为我放了你,你就能和鸿川在一起?”乔暮白反问,语气之中已然带着浓浓的讥讽。 苏黎黎想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是与他抗争了这么久,再加上先前差点被他掐死,现在她只觉得喉咙口如吞了辣椒一般的疼,所以索性也不再辩解,心中却想着自己一定会用行动来告诉他答案。 可是,乔暮白没有透视眼,看不到她心里的想法,反倒把她的沉默当成一种默认,而他再一次被惹怒,“苏黎黎没想到你这么贱,竟然还想拿着被我玩过不知多少次的身子再去傍鸿川,你觉得你还配得上他吗?” 苏黎黎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料到乔暮白会如此羞辱自己,只觉得伤痕累累的心顿时又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不过,她在他那里受过的羞辱让她早已有了抵抗力,疼痛过后,她却笑了起来,“配不配得上,只有鸿川说了算!” 好吧,明知道这样会惹到他,可苏黎黎此刻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这个男人再伸手把她掐死就是了。 果然,下一秒就见乔暮白的脸如同要下雨的天,乌云密布,只是没等他发怒,她的手机就响了,刚才挣扎之中,手机不知何时从她的衣袋里掉出来,此刻正躺在他们的脚和脚之间。 “鸿川……” 又是这个名字,两人的眼同时被刺痛。 苏黎黎伸手去拿手机时,有人却她一步,看着手机被他握在掌心,苏黎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抢,“还给我!” 乔暮白稍稍抬头,就躲开了她,可她并不罢休,甚至连爬到他的身上都没有察觉,直嚷嚷着,“乔暮白你还我手机,还给我……” 看着她如个孩子般的在他身上胡乱动,莫明的,先前那些怒意都消失不见,乔暮白一笑,“现在可是你主动上的我。” 那个‘上’字,他咬的特别重,似在故意提醒她。 苏黎黎愣了下,接着就反应过来,脸倏的通红,慌的从他身上跳下来,并躲的远远的,骂了句,“流氓!” “呵呵……”乔暮白笑了,这一笑将之前所有凝重的气氛打破,仿佛那些争执和吵闹只是一场梦而已。 “接电话!”乔暮白将手机递了过来,苏黎黎有些意外,还以为他抢她手机,是要替她接电话呢。 她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要接吗?” 呛白他?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可他却喜欢她这样。 乔暮白淡淡的一笑,“如果你希望我接,我当然没问题……”说着就要去按接听键,只是苏黎黎哪敢,直接一把抢了过来。 “不稀罕!”苏黎黎愤愤的给了他三个字,转身就接听电话。 聂鸿川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温润好听,“到家了吗?怎么才接电话?”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些话,苏黎黎仿佛能看到聂鸿川的样子,唇角带笑,眼睛微眯,一副天塌地陷也不慌不急的样子。 苏黎黎这样想着,神情也不自觉柔软起来,“我没有听见!” 此刻,她的声音低低的,尽显温柔,唇角一抹弯弯的笑意,自然而纯净,这样的她刹那恍了身边男人的眼睛,才下去的嫉意又腾的升了起来。 苏黎黎并没有看到身后男人的目光,只是紧握着电话,聂鸿川的声音又透过电波传过来,“我哥他出去了,可能要一会才回来,我要等他一会……你不要等我,困了就先睡,还有要记得吃药……” 不知是她离的乔暮白太近,还是车内太静,聂鸿川说的每一个字,乔暮白都听的清晰,这些听起来很平常的话却深深的刺激着他。 车内的气压在下降,有冷意从后背袭来,苏黎黎还是感觉到了,连忙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没事,你忙你的,再见!” 她匆匆挂了电话,偷偷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只见他黑眸阴冷,这样的他肯定又生气了吧? 苏黎黎甚至做好了他又要发疯的准备,可是这次她错了,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良久才收回目光,她听到身边门锁发出啪的一声。 他这是有要放她吗?苏黎黎有些不敢相信,却听到静谧的空间响起他的低吼,“滚!” 她一颤,有只手横过来,穿过她的胸前,将车门拉开。 苏黎黎惊恐的目光最后掠过他的脸,转身,下车,只是她的脚还没着地,就感觉一阵冷风骤起,待她反应过来,黑色的车子已经驶出好远。 她望着在夜色里越来越模糊的汽车尾灯,长舒了口气,同时本就病弱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险些摔倒,而藏在胸口的那颗心又开始疼了起来,仿佛里面扎了根尖锐的硬刺,顺着她的呼吸正在搅动,撕扯…… 原来,她在伤害他的时候,她也是痛的,甚至比他还痛。 黑色的汽车如同失疯的野兽一路狂飙驶到他的别墅,只是在门口就停了下来,他没有进去,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就在里面,而他并没有想好和他怎么谈,谈什么。 下午那个冲动的说法,不过是一时气愤,要他亲口告诉自己的弟弟他喜欢的女人是自己的前妻,其实乔暮白也做不到,他欠这个弟弟太多,又怎么能舍得伤害他呢? 暗沉的空间,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他按下车窗,可是仍觉得胸闷,最后点了一颗烟猛抽几口,才好受一些。 烟雾在空间里慢悠悠的散开,而他的心却像被这烟雾笼罩,不清不明,而他又特别的想要理清。 他爱那个女人,这个毋庸置疑,他也爱自己的这个弟弟,可是当弟弟再爱上那个女人,似乎就有些乱了。 偏偏那个女人是自己休了的前妻,偏偏聂鸿川这个时候回来,还有他记得苏黎黎说她和聂鸿川是曾经的恋人…… 是上帝弄人吗?让一切如此巧合,还是…… 有个东西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可却又有什么把它挡住,让乔暮白就是看不到最后的真相。 他又猛吸了几口烟,呛的他一阵咳嗽,恰在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乔暮白抬眸,只见聂鸿川不知何时出来,正向自己这边走来。 “哥,你怎么不进去?”聂鸿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 乔暮白望向自己的弟弟,浓重的夜色也掩饰不了他眼里的光芒,如同星子般熠熠生辉,只是那光芒之下似乎又蒙了什么,让他看不清晰,“等着急了吧?”他没回答,却是轻轻的反问。 “没有,才一会!”聂鸿川声音淡淡的,然后神色微微一敛,似有羞赧飘过,补充了句,“沫沫病了,只是有些担心她。” 乔暮白想起了刚才他打给苏黎黎的那通电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一双黑眸愈发的暗了,像是这黑夜都融入他的眼中,“那进去吧!” 车子启动,乔暮白进了院内,聂鸿川看着红色的汽车尾灯,原本温润的脸覆了层寒霜。 十分钟后。 乔暮白换了身家居服从二楼下来,脱去正装的他带着股慵懒随意,可是家居服的黑色真丝衣料却又极其淋漓的彰显了他的尊贵。 “在家里我不喜欢穿正装,”乔暮白一边解释,一边坐到沙发上。 聂鸿川浅浅一笑,目光落在乔暮白身上,如刀削斧刻的五官因为岁月的打磨愈发迷人,哪怕穿着家居服,也无法抹煞他的王者之气,这样的他的确有吸引人的本领。 沫沫,也是这样被他吸引的吗? 聂鸿川想到这个不由心头一紧,张口问道,“哥,你这些年没少迷惑纯真少女吧?” 他们兄弟之间很少开这种玩笑的,聂鸿川如此一说倒是让乔暮白微愣,接着就笑了,“还别说,真有那么几个……” 边说边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看向聂鸿川,兄弟两人目光撞到一起,短暂的交戈之后,又各自故作无知的莞尔一笑。 “不是说不回来吗?”乔暮白坐到沙发上,优雅的叠起双腿,从茶几上拿了盒烟,抽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瞬间缭绕而起,迷糊了他的神情和双眼,让人愈发看不真切。 之前,他有劝过聂鸿川回国,可他宁愿在国外吃苦也不回来,而这次却突然回来,甚至都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 聂鸿川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不自然却又有些娇羞的神色来,“哥,你别笑话我,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沫沫……”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可亲耳听到,乔暮白还是心口一痛,就听到聂鸿川又说,“哥,我爱她,两年前就爱,所以我不能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 说完,他看着乔暮白,一瞬不瞬,那眼神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探寻。 068我要娶她 乔暮白没有说话,透过烟雾看过来的眸光分明就凌厉了几分,聂鸿川感觉得到,却是故意无视,继续说,“两年前离开她,我以为自己能忘记她,可是我错了,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她,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撑下来。” 他受的苦,乔暮白听说过一些,却没想到他能坚持下来的理由是苏黎黎,想到那个名字,他的心又如被银针狠狠的扎了下。 “这次打算不走了吗?”乔暮白又问,淡淡的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可是紧盯着聂鸿川的黑眸却分明烁烁咄咄。 聂鸿川并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思索,像是在决定,片刻后才开口,“不是不走,而是不论走到哪,我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这样的回答让乔暮白手微微一颤,指间上燃了半截的烟灰因为这一颤陡然而落,摔的粉碎。 聂鸿川并没有忽视掉这个细微的动作,唇角微微一动,又补充,“哥,我爱她,我想和她结婚!” 这回,乔暮白整个人僵住,本就抿着的唇现在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只是锋利无比,他没有说话,空气内一片寂静,静的让人窒息,又仿佛静的脆弱,任何一点点声息都会将什么打碎。 最后是聂鸿川轻笑一声将这诡异的静谧打破,“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很没出息?” 乔暮白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失掉了语言功能,只有一双黑眸越来越暗,暗的深不见底。 “哥,你会支持我,对吗?”聂鸿川又问了一句。 这样的询问比万斤巨石还重,狠狠的压向了乔暮白,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过乔暮白到底是经历了太多的人情世故,哪怕内心波涛翻滚,面上依旧平静,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结婚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你能确定离开的这两年,她依然爱你吗?” 聂鸿川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同时眼前浮现出这几天来苏黎黎对他的疏离,心刹那如被什么绞了下,疼痛难耐,但他却把这种痛化成了微笑,淡淡的回道,“她当然爱我,要不然也不会和我来这里。” 是吗? 原来她离开那个城市,是因为这个,他还以为她离开是为了逃避他,不曾想那只是他的自作多情而已。想及此,乔暮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有股愤怒在心间漫开。 这个女人刚才还对他说会离开聂鸿川,原来不过是骗他,该死! “哥,到时你要给我主持婚礼,我,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聂鸿川又补充一句,却是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几乎将乔暮白逼到了悬崖峭壁。 乔暮白感觉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要发狂,可是又不能,于是话峰一转,“别这么说,我的资格还轮不到给你主婚,毕竟你是乔家的人,我们还有位姓蓝的长辈。” 聂鸿川浅浅一笑,全是讥讽,“她是你的母亲,我不便说什么,但我也不想和乔家再有瓜葛,我之所以来选择来这个城市,也是想躲开她,不让她老人家烦心。” 听起来这话说的很近人心意,可乔暮白知道这不过是委婉的说辞,聂鸿川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离蓝知玉远点,才不会妨碍她的眼,避免被赶尽杀绝。 当年,聂鸿川会出国,除了因为苏黎黎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蓝知玉对他步步紧逼,那些往事,对于聂鸿川来说就如同恶梦,他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 大概是因为都想到不愉快的事,谈话一下子进入僵局,空气陷入新的僵滞中,恰在这时,客厅内的落地钟发出整点报时的声音,聂鸿川起身,“哥,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 “别走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乔暮白开口就说了这三个字,见聂鸿川一愣,他又解释,“这幢别墅是我早年就买下的,偶尔出差会住在这里,你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反正房间多的是。” 聂鸿川一笑,“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和沫沫在一起。” 乔暮白的心又被刺了下,哼了声,“怎么现在就如胶似漆了?” “不是,”聂鸿川挠了挠头,带着某种欲说还休的羞怯,“她病了,我还要照顾她,你都不知道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病了都不肯吃药,还要我亲自监督,真不知道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听起来是对苏黎黎的嗔怪,可是分明就是一种疼惜和宠溺,乔暮白想起今天苏黎黎给自己开门时说的话还有卖萌的样子,那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从来不曾见过的。 那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可是和他在一起时,她总是小心翼翼,如只行走在冰凌上的小兽。 “连自己都不会照顾,那根本就是笨,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不知怎么的,乔暮白就这样说了句,然后不动声色的又拿出一根烟点着,灰白的烟雾再次迷蒙他的双眼。 “是啊,她很笨,可我就是喜欢,”聂鸿川不置可否,说着脸上还露出笑,那笑分明就是幸福的炫耀,“这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就是喜欢她笨笨的呆样。” 最后的话,聂鸿川说的认真,就连眸子都亮了起来,乔暮白看得出来,他这个弟弟是真心喜欢苏黎黎,可是他对那个女人的喜欢和爱又该往哪置放呢? 乔暮白又吸了口烟,似乎只有浓重的烟雾才能压下心头那些呼之欲出的话,过了一会,他摁灭手中的烟蒂,站起身来,神色淡淡,“既然这样,就把那个辛……辛小姐一起接过来住,在外面租房子怎么能比住自己家舒服?再说了,要结婚也不能结在别人家里……” “哥,你同意我和沫沫结婚了?”聂鸿川惊喜的打断乔暮白话,眉目因高兴都差点飞扬了起来。 乔暮白一怔,接着就笑了,只是笑起来有些苦,不知是不是今晚烟抽的太多的缘故,“我同不同意并不重要,关键是她要同意嫁给你才行。”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一直看着聂鸿川,黝黑的眸底有抹极阴晦暗的光一闪而过。 “沫沫一定会同意的,”聂鸿川笑的越发灿烂,那样子仿佛他已经娶到她一般,“哥,我今晚先回去,至于搬到你这里,我还要问下沫沫的意见,毕竟她和你不熟,我怕她会不高兴。” 她和他不熟吗? 乔暮白在心里冷笑,不过面上却点点头,“嗯,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 聂鸿川说了声再见,身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有些疾步匆匆,身后,乔暮白目光一直追随很远,只是瞳眸一直在收缩收缩,最后整张俊脸都被冰凌覆盖,向外散发着冷冰冰的戾气。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沫沫……” “哥,我爱她,两年前就爱,所以我不能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 “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她,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撑下来。” “不是不走,而是不论走到哪,我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哥,我爱她,我想和她结婚!” 聂鸿川说过的话,如同冥音在乔暮白耳边一遍遍回旋,驱赶不散—— 乔暮白觉得自己心中正有只失疯的野兽在狂奔,仿佛随时都会跑出来,将人撕碎,而这个前提是先撕碎他。 这种感觉太糟糕,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失控,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死在这种激狂里,偏偏这时,苏黎黎的话又闯入他的脑海—— “配不配得上,只有鸿川说了算!”她说那话时带着挑衅的样子,终于成了压垮乔暮白的最后一根稻草,下一秒,寂静的空间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一直压抑着,沉默着的男人,此刻劈开深沉,劈开冷静,暴戾的像个要毁天灭地的魔王一般,随手的,入眼的东西统统成了他发泄的对象,被他摔掉,劈裂,撕毁…… 苏黎黎…… 这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花钱消遣的女人,竟然变成了主宰他情绪的操盘手,这个结果让乔暮白不愿接受,尽管他早已意识到这个女人控制了自己的心,却没想到控制的如此彻底。 胸口翻滚的怒意和焦躁,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而这种愤和怒却无从发泄,他只能肆意的破坏着房间里的摆设,一会的功夫,这个别墅内几乎可以丢的,摔的东西,全都被他毁的面目全非。 可是,乔暮白仍觉得不解气,俊美无铸的脸庞仍旧紧紧绷着,深邃的黑眸里亦是一片冷然,原本整齐的房间此刻如同狂风过境般的惨不忍睹,但哪怕如此,还是不能消灭他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可以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而已,没有绝色的容颜,脾气还倔的要命,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不值得…… 乔暮白一遍遍在心里劝说自己,可是越这样,他越在意,甚至眼前浮现的都是她的样子,开心的,忧郁的,怯懦的,倔强的…… 他真的疯了! 乔暮白恶咒自己一声,猛的一拳砸向雪白的墙壁…… 霎时,鲜红的血沾湿了墙壁,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狰狞又恐怖。 069强吻 聂鸿川回来的时候,苏黎黎已经睡了,不知是不是感冒的原因,她睡的很沉,连他进了房间都没有发觉。 他在床边缓缓的蹲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银白月光打量着她,娇小的脸白皙玲珑,眉头微微拧着,好像梦里也不舒服的样子,这样的她让聂鸿川心疼。 抬手抚上她的发,很轻很轻,唯恐一用力就把她惊醒,然后会把他推的好远。 他回来以后,虽然死皮赖脸的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对他的排斥和疏离,他都感觉得到,那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不爱,她已经不爱他了! 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甘心,尤其是知道她把原本属于他的爱又给了乔暮白,他们明明是兄弟,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统,可是乔暮白却是什么都比他好。 乔暮白是正室之子,堂堂的乔家大少爷,而他则是小三生的私生子,被人唾骂为野种,乔暮白可以衣食无忧,天生的王者,而他刚要为生活奔波,如个乞丐,乔暮白的母亲高高在上,掌握着大权,能决定人的生死,而他的母亲却病死榻前,卑微的连死都无人问津…… 现如今,乔暮白连他唯一的宝贝女人也要抢走,从来不曾报怨半分的聂鸿川再也无法淡定,他可以什么都不和乔暮白争,但唯独苏黎黎不行。 她是他的,这回,他不会再让了! 聂鸿川一边想着,手指一边轻抚着她,从发丝到面颊,每过之处都让他的心柔软一分。 都说一个男人一辈子注定要有两个锥心刺骨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另一个就是爱的女人,他已经失去了妈妈,所以不能再失去她。 这个念头在心里滋生,让聂鸿川的手稍稍用力,苏黎黎被惊醒,睁开眼,她就看到黑暗中望着自己的眼睛,灼灼烁烁,亮的惊人,亮的让人心慌。 “鸿川,你回来了?”她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未睡醒的慵懒。 他点点头,手指仍停在她的肌肤上,细滑腻软,让人贪恋的移不开,他的声音也柔柔的,“吵醒你了?” 苏黎黎摇摇头,“没……” 不知是夜太过静谧,还是没有开灯的房间不适合孤男寡女,亦或是窗外的月光本就是带着暧昧色彩,这一刹那,周遭静了下来,静的能听到聂鸿川粗重的呼吸,能听到苏黎黎心脏咚咚乱跳的声音…… “鸿川……沫沫……”两人同时开口,让本就尴尬紧绷的气氛又更加暧昧不清。 “你先说,”聂鸿川绅士的开口。 苏黎黎没有矫情,“天不早了,你去睡吧!” 她话音落,可他并没有动,苏黎黎怔了怔,以为他没有听清,又说,“我的病好了,你用担心,去睡觉吧!” “沫沫……”下一秒,苏黎黎的手被抓住,有力的大掌握的很紧,紧的让她全身都绷了起来。 抬眸,触上聂鸿川的黑眸,只见那亮光之下泛着哂人的猩红,一股强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苏黎黎连忙抽手,边抽边大声道,“鸿川,鸿川……” 可是,她的害怕,她的惊叫对于他来说,都像是被这黑夜吞噬掉似的,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同时欺身压上她的。 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那高温让苏黎黎的心如同油煎,她拼命挣扎着,边挣边嚷,“鸿川,你别闹了,鸿川,鸿川……” 到此刻,苏黎黎都宁愿相信聂鸿川这燕对她只是像从前那样逗弄她玩而已,可是内心深处,她又清楚的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此时他的样子分明带着浓浓的欲望。 聂鸿川的手在她的肌肤上游移,从脸颊到下巴,经过脖颈还在往下…… “不要,鸿川,住手!”苏黎黎彻底清醒,她剧烈挣扎。 “沫沫,”他终于出声,柔软如水,却是让苏黎黎无比害怕,“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苏黎黎被吓的脑子空白,神智全无,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要!” 短短的两个字,如刀直刺聂鸿川的心窝,他愈发紧的抓着她,“沫沫,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我的,要做我的新娘……” 上学的时候,热恋的时候,谁都是那样憧憬着,期望着和最爱的人结婚生子,一生一世,可那是两年前的愿望,而现在他和她已经物似人非了。 “鸿川,”苏黎黎痛苦的低唤,仍不忘记挣扎,“那是两年前,现在不一样了!” “一样的,”他猛然打断她,“我爱你,我依然爱你,不,比两年前更爱你,”说着,他的唇对着她的落下去。 陌生的气息霸道十足的窜入口中,苏黎黎一阵眩晕,这一刹那,她忽的就想起了另一张脸,想起他霸道吻着自己的画面,想起他把她压在床上缠绵的纠缠…… 这个时候,她竟想到他,而想到他的结果就是她再也接受不了别人的亲近,哪怕现在这个吻着她的男人是她怦然心动的初恋,是那个拿走了她初吻的男人,苏黎黎拼死的咬紧牙关闪躲,而她的这种抗拒,又一次将聂鸿川的理智击溃,他松开她的手去固定她的脸,强迫她迎合自己。 苏黎黎的惊恐也被逼到最极限,那只重获自由的手条件反射的抬起,很清脆的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很脆很响,甚至在这静谧无边的夜里,还回声袅袅。 顿时,所有的疯狂嘎然而止。 苏黎黎打过聂鸿川的手一片颤麻,甚至还僵硬的停在半空,忘了收回,而聂鸿川粗气浓重,泛着血丝的黑眸盯着她,看起来狰狞可怕,不过当看到她眼里盈盈欲泣的泪花,悔意瞬间如同闪电劈过他失控的神智。 “沫沫,沫沫,对不起,我……”聂鸿川清醒过来,慌乱的道歉。 一声对不起,让苏黎黎压抑的抽泣滚出唇畔,她猛的用力一把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捂着嘴,起身狼狈的逃出房间。 看着她那样,聂鸿川难掩满脸的懊恼,恼火的一拳头打在她的小床上—— 该死,他疯了吗?居然对她用强! 卫生间里传来痛苦的呕吐声,一声一声刺激着聂鸿川的耳膜,他闭上眼靠在墙上,脸上浮起受伤的苦笑,他不就是吻了她一下,至于让她恶心的吐成这样吗? 苏黎黎的呕吐持续了好一会,听着那劲头,似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伴随着呕吐的声音,依稀间还有她细如蚊蝇的哭泣…… 聂鸿川的心狠狠的一紧,混沌失控的意识彻底清醒,他连忙跑出去,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苏黎黎,他心疼的跑过去,只是手还没触到她,她就害怕的躲开,仿佛他是洪水猛兽般可怕。 这样的疏离简直是往聂鸿川心上插刀子,只是怪不得别人,是他太心急,才把局面搞成这样。 他不敢再靠近她,只能温柔的说,“沫沫,刚才我混蛋,以后不会了!” 她不理不语,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哭泣和干呕,看着她这样,想到她生病了,聂鸿川的懊悔又浓重十分,“沫沫,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吧?” 这次她看了他一眼,虽然那里没有恨意,可是却有着隔山越水的排斥,聂鸿川被这样的眼神吓的不知所措,而她挣扎着起身,边哭边往外走。 聂鸿川不敢再说话,也不敢有什么任何动作,只是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只见她回到房间,从床底下拽出先前的行李箱,这代表什么,聂鸿川当然清楚,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吓到她,上前,一把将行李箱给抢过去,“沫沫,别走!” “不走,让你欺负吗?”她一句话顶了回来,又有两行清泪滚落。 “刚才是我混蛋,我一时糊涂,沫沫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聂鸿川嚅嚅的做着保证。 苏黎黎别开脸,心底漫过只有她知道的痛,其实她不惯聂鸿川这样,他对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因太爱,只因怕失去,而给他这种不安全感觉的正是她自己。 “鸿川,我们,我们……”苏黎黎支吾了两声,“我们回不去了,所以别再勉强了。” “不,沫沫!”聂鸿川听到这样的话,内心慌乱无比,顾不得她害怕,上前再次强行将她拥住,“沫沫,我爱你,只要我爱你,我们就还能和从前一样……” “可我不爱你了,”苏黎黎出声将他的话打断,她感觉到搂着他的手臂明显一僵,他这是受伤了吗? 不过,在她和乔暮白上了床以后,这样的伤害就再也不可避免,所以只能如此! “鸿川,从两年前我们分手那天起,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苏黎黎去掰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可他箍的那么紧,她指甲都快抠断了,也掰不开。 “沫沫,我不能没有你,别离开我,”聂鸿川把脸埋在她的发间,痛苦的低喃。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她又一次想起了和乔暮白过往。 “不,我离不开你,”聂鸿川任性而固执,“我已经和我哥说了要娶你,他也同意了。” 什么? 苏黎黎耳边一阵轰鸣,掰着聂鸿川的手再也用不上力,乔暮白竟然同意她嫁给聂鸿川了…… 070逼入绝境 他怎么会同意?既然会同意,干嘛之前还来找她,说那些话? 苏黎黎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是脸色惨白无比,而跳动的心如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五脏六腑都被这一刀刺伤刺痛。 聂鸿川在说完那句话后一直看着她,苏黎黎知道这个时刻自己该说句什么,可是喉咙口一片腥咸涩苦,她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她的反应同样又一次刺伤了聂鸿川,可他却装作不知,继续说道,“沫沫,我哥很疼我的,而且让我们搬出他那里住……” 苏黎黎如同再次遭遇五雷轰顶,舌头发麻,嘴唇动了几动,才发出声来,“你说什么?” “沫沫,跟我一起去我哥那里住吧?”聂鸿川重复,而咨询的语调却带着渴求,而苏黎黎的隐忍和坚持刹那崩溃。 “不,我不去,要去你去!”她情绪激动,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沫沫……” 这一声低唤,让苏黎黎反应过来,被突然情况搅乱的心如同万只蚂蚁啃咬一般,“我不去,我不喜欢和陌生的人在一起……鸿川,我累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说完,不去看他的反应,兀自的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住自己,死死的盖住。 此刻,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因为太乱,乱的她觉得天地像是被倾覆了一般,哪怕听到离婚的消息,她也只是痛而已,可现在呢?她除了痛之外,就是怒。 欺人太甚,乔暮白根本就是欺负她,根本就是往死里逼她。 聂鸿川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床前静静看着他,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的鼻翼,下巴,还有脸上,如同覆了层寒霜,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被子下颤抖的身子,如同黑暗中跃跃欲动的豹子,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 许久,苏黎黎才听到房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她知道是聂鸿川走了,才一把扯开被子,大口的呼吸,如同被抛上岸的鱼重新回到水里,急切而又急促,只是这样的呼吸却扯的她心肺都疼。 是的,疼,疼的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他不要她了,她滚远了,可他还要招惹她? 乔暮白是耍她上瘾了,还是觉得她太好欺负,所以想将她揉圆搓扁? 苏黎黎心中一直来的压抑,此刻如同被谁撕碎,她像是沉睡的狮子被唤醒,胸口奔腾起熊熊怒意,她拿过手机,就去拨乔暮白号码,只是拨了一半又停下,她望了眼门的方向,最后又改成了发短讯,她不想让聂鸿川知道自己和乔暮白之间龌龊的关系。 龌龊?多么肮脏的字眼,现在却被冠在他们身上,连苏黎黎都觉得悲哀,可是,现在她就是这种心情,甚至后悔自己怎么瞎眼了会爱上乔暮白这种无耻的男人。 “乔暮白,你混蛋!!!”苏黎黎颤抖着手,编好短讯,直接按了发送,发完还觉得不解气,只是在这样的深夜,在顾忌着隔壁有人的情况下,她只能将这种火气化在指尖,狠狠的蹂躏着无辜可怜的床单,几乎都被她揉碎扯烂。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短讯发出不到一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跃入眼帘,却是如同利刃熟车熟路的直插她的心脏。 乔暮白的号码,不用刻意去记,却是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底。 他竟然给她打了过来,他竟然还敢给她打电话? 苏黎黎很想拿过手机摔烂,就像是摔烂那个人一般,只是她没有,手机是无辜的,她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手机,她在接听键上狠狠一按,低沉的男声未等她开口,就抢先入耳—— “这么晚没睡,不会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吧?”戏谑的声音,让苏黎黎一下子呆住,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流里流气的话语,怎么是出自他口? 可真的是他没错,就连呼吸的节奏和频率,都是她极其熟悉和无比贪恋的。 “乔暮白你无耻!”苏黎黎心头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可是到了嘴边也只有这一句话,而且为了不惊到隔壁的人,只能压抑着声音,所以这句话说出去,就像是软绵绵的棉绒。 那边却是一笑,一贯好听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在电波之中如同被加工美化,愈发的撩人心扉,“你应该不是第一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他居然承认,而且还是这样大言不惭,在苏黎黎的记忆中,他不是这样的人,沉没,冷艳才是他的保护色,而现在他怎么了,如同一个流氓痞子。 她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可正是因为他无赖,才会说出让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的话来,不是吗? “考虑的怎么样了?”在苏黎黎气的胸口充血时,他又问,不过并没有等她回答,他又说,“小川是我的弟弟,和我一起住是应当的,至于你不过来也可以,除非能说服他?” 苏黎黎太气了,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我凭什么说服他,他爱去哪住去哪!” “可他非要坚持和你在一起,”乔暮白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仿佛隔着电波就能看到他的怒意,似乎在斥责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呵呵,呵呵……”苏黎黎气极反笑,“那是他的事。” “可他是因为你!是你迷惑了他……”其实被迷惑的又何止是聂鸿川呢,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这样的话,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而且也没有资格说了。 是他推开了她,却又舍不得她,这样的自己连乔暮白自己都看不起,可是没有办法,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苏黎黎又一次被气到,她迷惑了聂鸿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不想再和这种无赖的男人废话,直接说道,“乔暮白,我告诉你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说完,砰的挂断电话,关机。 只是,苏黎黎的心如同烧开的沸水,再也翻滚不停,她起身站了起来,想去阳台透透气,下床时,看到地上的平底鞋,身体一颤,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这里还有一个宝宝,她气的差点忘记了。 这是乔暮白的孩子! 这个事实让她愤怒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让她重新躺回到床上,乌沉沉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像是死去了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动了一动,将关掉的手机重新打开,在对着手机又一阵发呆后,从枕头上拿出那份孕检报告,这次她没有再看上面模糊的画面,她怕多看一眼,自己的心就会多痛一分。 她将孕检报告翻过来,背面写了一串号码,那是那个孕检医生的私人电话,她当时不知怎么就要了这个电话,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对不起医生,这么晚打扰你……我是你的一个病人,想现在就做手术,可以吗?” 那边的医生一愣,她是妇产科医生,做手术肯定是流产手术,“你想清楚了?” “嗯!” 医生看了看时间,今天正好她值班,“那你过来吧!” “谢谢!” 苏黎黎放下电话,整个人虚脱一般的无力,手机掉在地上,她也没有力气再捡,眼泪流出,缓缓的流过眼角,然后没入她漆黑浓密的发间。 她的手按在小腹上,一遍遍呢喃,“宝宝,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流干了,她才从床上起来,轻声轻脚的换好衣服,又轻轻的拉开了房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鼻,她这才发现聂鸿川刚才抽烟了,而且从这浓郁的气味中,可以想像得出来,他一定是吸了不少烟。 聂鸿川会抽烟,一定是因为她吧?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最讨厌男生抽烟了,甚至为此还和同宿舍的男生打过架,可现在他竟也抽上这种东西。 这两年,他终究变了很多,而且是变得糟糕,而她就是他糟糕的元凶。 苏黎黎看了眼隔扇的房门,忽的,就做了一个决定,然后转身重新回到房间。 她把行李箱从床底拉回来,将自己的物品胡乱的往里一塞,然后绝然出门。 是的,她要走了,要离开聂鸿川,她已经让他受过了一次伤害,所以她不能再伤他一回,因为她知道如果不离开他,乔暮白就不会善罢甘休,而如果他们三个人就这样的在一起,早晚都会被揭穿,那时,该对聂鸿川又是怎样的伤害,苏黎黎不敢去想。 “鸿川,对不起,是我辜负了……鸿川,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要相遇,那时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鸿川,再见!” 苏黎黎望着聂鸿川的房门,心里默默说些这番话后,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几乎是一口气走到小区门口,大概是走的太急,亦或者肚子里的宝宝又开始闹腾了,一股子恶心感涌上来,她转身吐在一边的花坛中。 又和从前一样,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一些酸水,苏黎黎颤抖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只是还没来得及擦拭嘴角,就感觉身后有人向自己靠近,而且越来越近。 她心一慌,回头,昏暗不明的路灯下,男人的脸清晰映入她的眼底,而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身体猛的一颤,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071我不放,你能怎样? 本来还觉得全身酸软无力的,却没想到情急之下,她还是有无限的潜能,这是苏黎黎在跑了好一会才发现的,只是她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也发现了另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身后的男人如影随行,如同鬼魅。 可苏黎黎又不愿相信,回头,只见黑暗中,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在她两步之外,不疾不徐,就像是随意漫步一般,而她呢?气喘吁吁,像是刚参加完马拉松比赛。 这就是他和她,从来都是她慌乱不堪,而他则从容不迫,就像是主宰一切的上帝。 “怎么不跑了?”他继续向她走过来,踏着黑暗,浑身向外散发着冷戾的气息,连给苏黎黎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直直的钻入她的四肢百骸。 苏黎黎愈发的慌乱起来,不是怕,而是心虚,她自己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其实他们之间明明该心虚的人是他。 “我这就跑,你不要跟来,”眼看着他离自己越发的近了,苏黎黎竟脑抽的这样来了一句,然后真的要拔腿就跑,却完全忘记了脚边还有个行李箱,所以脚下一绊,她整个人就向后倒了下去。 “啊——”她尖叫着,手本能的护向小腹,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的揽住了她的纤腰。 下一秒,苏黎黎眼前一暗,整个人被带入一具熟悉却又坚硬的胸膛,霸道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满满的呛入她的肺叶。 这气味让她的心又是猛一阵疼痛,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要那种被摔的干脆的痛,也不要这种凌迟一般的碎疼。 “放开我!”她抡起拳头向着他胸口打去,现在没有比靠近他,让她更难过的事了。 因为每次一靠近他,就会让她想起曾经的温馨,而那些温馨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总会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我不放,你能怎样?”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际淡淡的响起,带着戏谑的味道,让苏黎黎想起曾经在床第之间,每次她害怕他靠近的时候,他似乎也会说这样一句。 只是此时非彼时! 脸,因为想到那些旖旎的画面而烫红,心,却在这样的烫红里被灼伤,又痛的她想哭。 乔暮白的脸和她紧贴,所以并没有看到她眼底的难过,脸颊蹭了蹭她的,继续低声道,“见了就跑,就这么怕我?” 怕吗? 苏黎黎不知道,只是真的不想见他,见他一次,她就会难过一次。 她晃着头,躲开他的亲昵,黑眸怒瞪向他,不知是夜色太黑,还是他眼底的黑暗盖过了夜色,苏黎黎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他,而他亦是不打算看清,“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不是想见到你罢了。” 乔暮白依旧禁锢着她,明知道他排斥自己,可还是不舍得放手,似乎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到她似的。 “离开我,小嘴也变得厉害了?”他挑眉,黑色的瞳眸更暗了,暗的就连这夜都跟着深了几许。 苏黎黎不屑的哼了声,仿佛在说要你管,她继续拍打他,想从他的怀里跳开,只是抱着她的双手就是不肯松懈半分,“乔暮白你放开我,放开……” 他不语,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她挣扎了半天,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苏黎黎恼怒至极,看着黑暗中盯着她挣扎恼火却得意的脸,她真想抓他几把,将他这张脸给挠花,毁容算了。 只是,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因为她的手被他一同禁锢了起来。 “乔先生,你这样抱着我,难道不怕你的弟弟看到?”她想起了聂鸿川说的话,想到这个眼前的男人已经同意让她嫁给了自己的弟弟,这样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果然,乔暮白还有些嬉笑的脸,听到她的这番话,一下子阴了下来,“少拿鸿川说事。” “你不是同意我嫁给他了吗?那么我就是你未来的弟媳,请问你这个大伯抱着自己的弟媳是怎么回事?还是乔先生喜欢玩乱伦这种不耻的勾当?”苏黎黎边说边看着他,看着他的俊脸扭曲,看着他瞳眸起火,仿佛这样,她受伤的心才会好受一些。 “你闭嘴!”乔暮白终于火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嫁给他了?” 他还不承认?苏黎黎在他和聂鸿川之间,绝对相信后者,这种信任不是乔暮白能取代的。 “乔暮白你男人一点行不行,别敢说不敢承认!”苏黎黎冷嗤一声,语气里全是鄙夷。 下一秒,苏黎黎与他才微微拉开一点的距离,被他一下子扯近变零,“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吗?还是你忘了,想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笑着,无边的黑暗中,那笑阴邪无比,黑色的眸子星光点点,像是满天的星辰都跌入他的眼中,此时的他魅惑至极,也危险至极。 苏黎黎感觉到了,急忙推打他,“混蛋放开我,谁稀罕!” 他并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挟起,一把扛在了肩头,向着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车子走去。 不行,绝对不能上车,想到他之前要对她的侵犯,苏黎黎下定了主意,在他打开车门时,她死死的拽住门边,乔暮白不想伤到她,所以并没有用强,而是欺近她,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跟我对抗,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在威胁她!可是不和他对抗,和他相濡以沫,好像她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最终还不是落得被他抛弃的下场? 苏黎黎瞪着他,“有种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我才不会,”他淡淡的,与她气火冲冲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之间,他就像是只老鹰,而她就如同被他逼急的小鸡,“既然你不肯上车,那我不介意在这……” 她一时没明白过来。 直到他用自己的挺起戳向她,她才打了个激灵,这个混蛋要玩真的! “流氓,不要……”苏黎黎又一阵乱打,可只是片刻,她的手脚就被他禁锢,苏黎黎又急又怕,在目光只能看到他的俊脸时,想都没想就张嘴咬了上去,而且不遗余力。 “嗯——”乔暮白不曾想到她会用这招,痛的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苏黎黎借机逃开,远远的站着,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只见他俊美无铸的脸上一圈清晰的齿印,而且还有几处渗出血来,那红色的血珠在他白软的脸上,如同绽开的小花,一朵一朵。 他用摸了摸,冷笑,“你这只兔子也咬人了?” 这是之前在电话里的对白,他现在拿来嘲弄她! 苏黎黎哼了声,这才发觉嘴里有淡淡的咸腥味,没想到竟然将他咬破了,不过这也是给他个警告,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以为自己这招吓不到他,也会让他收敛,可是她错了,几乎电闪之间,他两个大步就跨了过来,她连逃都来不及,就再次被他禁锢,“你馋了?” 低问的语调,分不清情绪,苏黎黎亦是不懂这三个字的含义,迷懵之际,就听到他又说,“馋了就吃肉,烧鸡烤肉肯定比我的肉好吃,不过你如果非想吃我的肉……那我不介意上车里让你吃个够!” 说着,他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那眼神和动作要多轻浮有多轻浮,而他们之间似乎也变得暧昧起来。 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在吵架吗?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苏黎黎思索之际,忽的下巴一痛,乔暮白捏住她面向自己,眼睛却看着不远处的行李箱,“你准备去哪?” 他这样一提醒,苏黎黎才想起来,心头又一阵酸涩涌上来,“你逼着我去和你一起住,不就是想赶我离开吗?我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回来!” 她真是这样想的,在她觉得无颜面对聂鸿川,又不想再和乔暮白纠缠不清时,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或许过个一年,五年,或者十年,她的生命里不再有聂鸿川和乔暮白两个男人,而他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把她埋葬在记忆的长河里。 她要走,原来真的要走,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不止是吓唬他那么简单! 乔暮白在确定这个事实后,不知是害怕还是恼怒,一下子将她的下巴托高,强迫她直视着自己,“走?往哪走?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苏黎黎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脱臼似的疼,而面前的男人俊容阴寒,高大的身影更像是山一般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 “是你逼我走的!”苏黎黎艰难的吐出这个字,眼睛酸的又想流泪,“是你.…唔……”她的唇被堵住,连同她委屈的控诉。 他的吻很凶猛,其实说是吻,更像是嘶咬,这一天她都忘记这是他第几回粗暴的对她了! 疼,从唇边漫延,至全身,至血液,最后吞噬她的每个细胞。 她拍打着他,挣扎着,她不要他这样对自己,可是她挣扎的越凶,他抱的越紧,最后,苏黎黎感觉自己所有的气息都被他吸走,要窒息的感觉袭来,她本能的张嘴呼吸,却是给了他空隙,灵舌趁机钻入她的口中—— 翻搅,深入…… 072大不了鱼死网破 乔暮白不是感觉不到她的抗拒,他对她也并不想一再的用强,可是她的味道就是像罂粟,不能碰,一碰就上瘾,欲罢不能。 这个女人的味道怎么能那么美好? 以前只是觉得她与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可是现在才发觉,不止是不一样,而是她的味道太独特,与那些女人不同,没有浓妆艳抹的香水味,也没有庸俗的脂粉香,可她的气息偏偏如一味毒药能深入人心,然后扎根生芽,让人不能自拔。 其实,乔暮白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是讨厌,因为他不想被束缚,尤其是被女人束缚,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一碰到她,他就会失控。 身体内有一种渴望在叫嚣,没有办法平息,只有她,只有她能让这叫嚣安静下来,所以每次看到她,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对她用强,吻她,咬她……恨不得将她揉碎,碾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好! 不知何时,她的挣扎安静下来,而他吻的愈发动情,直到嘴里尝到一片咸涩,他才蓦地停住,微微拉开一点和她的距离,只见她瘦弱的小脸上,一片清光水泪,在隐约的光线中,斑驳闪烁。 她哭了…… 她就那么讨厌他的碰触吗? 乔暮白不愿去想,口中尝过的美好因为她的眼泪而变得索然无味,“还敢逃吗?”他问,语调冰冷,完全没有吻她时的火热。 苏黎黎只是流泪,那泪花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没有任何声音,就那样无声的流淌,却像是烧红的铁水烙过乔暮白的心,“不许离开,听到了没有!” 这次,他一改口气,直接强势的命令,边命令边说,“还有,你必须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疯子,你这个疯子!”苏黎黎的沉默再次被他击碎。 “我没有别的目的,只不过是要亲眼看着你,让鸿川对你彻底死心,”他这话算是解释。 苏黎黎对于他这个说法有些意外,但转瞬就明白他的心思,“乔暮白,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我说过的,我会离开,可你不许……” 她咬着唇,结果触到全是他的味道,那样的气息就像是粘在了她的皮肤上一般,竟然久久不肯散去,她讨厌的抬起手来,狠命的用手去擦,结果根本擦不掉。 该死!他的气息竟然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冥玩不散! 她恨极了,恨极了连他气息都要掌控她,禁锢她的感觉,最后怒极反笑,“我要是不按你的要求做呢?” 乔暮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好看的眉微拢,淡淡的说了句,“你会的!” “乔暮白你不要太高估自己,大不了鱼死网破,”苏黎黎豁出去了。 她话音才落,就听到空气中响起冷冷的笑声,“我知道你不怕死。” 知道最好!苏黎黎愤愤的,只是下一秒就听到他说,“忘了告诉你,小帆给我打电话了,问你过的好不好?” 苏黎黎的脸刹那惨白,如同遭遇了寒霜,她只觉得气血冲脑,全身痉挛般的颤抖,“乔暮白,你混蛋!” 她骂他,可是除了骂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小帆是她的软肋,蓝知玉用来威胁她,现在乔暮白也是如此,他们真是卑鄙至极,也可恨至极! 当初,她会招惹上乔暮白也是因为小帆,现在不论他只是吓唬她,还是真的会那样做,她都无法拿小帆冒险。 所以,她别无选择! “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你不乖,”乔暮白也看出了她的难过和害怕,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淡淡的解释。 苏黎黎一巴掌甩开,她稀罕他的解释,在她听来,不过是他对自己龌龊行为的一种推脱,“乔暮白,别碰小帆,我警告你,不要碰他!” 声嘶力竭的声音带着沙哑,在孤寂无边的夜色中如同泣魂野鬼,荒凉而碜人。 “小帆的命运一直掌握在你的手里,”乔暮白看着她,那烁烁的眼神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像随时要扑倒自己的猎物一般。 他说的没错,她错一步,任性一点都会让小帆万劫不复,说起来是她掌控着小帆的命运,其实是小帆的命运成了牵制她的绳索,让她只能如只任人摆布的木偶,没有灵魂的活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黎黎只得收起自己的骄傲,把一身傲骨踩碎,“乔暮白,我认输!” 短短的话,没有丝毫生机,就像是枯朽的生命,绝望而又无助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灭亡一般。 这样的她让乔暮白一阵心痛,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可最终还是让她绝望受伤,这就是无奈,就像他无奈的和她离婚,又无奈的娶了苍婷一般。 “这才乖,”他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容,掩饰起所有对她的心疼。 “乔暮白,你先别得意,我也有条件,”绝望至极的苏黎黎在妥协之后,并不代表她真正的屈服,而她知道一再的忍让只是把自己推向更绝望的边缘,要想改变这种情况,就是和这种男人彻底断绝关系。 闻言,乔暮白眉头微微一皱,他有预感,她的条件定是他不喜欢的,但还是想知道,“你说来听听!” 苏黎黎没料到他会如此爽快,还以为他又会冷讽热嗤自己几句,“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让鸿川对我死心,而你从此不许再骚扰我和小帆,我们就当是从来不曾相识!” 果然,她的条件是他不喜欢的,也是不能接受的,她居然用骚扰来形容他对她的不舍,而且还说他们不曾相识,这个女人当真狠绝。 乔暮白恼怒的同时,心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而且有一种他无法控制的荒芜在漫延,就像是冬日的大草原被一把火烧过,空痛的让人无法承受。 “苏黎黎,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他将所有的疼和乱都化成冰冷的语言,直剌剌的刺向她。 大概苏黎黎被伤的有已经了抗击力,所以对于他的说法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过多的愤慨,只是冷笑一声,“你要是觉得我没资格和你谈条件,那就不谈,反正我说过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真的豁出去了,要是自己真的拼尽全力也保不住小帆,那最多她和他一起去死,这样即使到了阴曹地府,她对父母也有交待。 乔暮白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那份绝然和轻松,似真的要放下一切,和他拼死一博了,有句话不是说吗,横怕愣的,愣怕不要命的,而现在她就是最后一种。 这个女人总是有让他刮目相看的本事,这是不是也是她吸引聂鸿川的原因? 乔暮白看着她的瞳孔一缩再缩,最后几乎眯成一条直线,“你在威胁我?” “算是吧!”苏黎黎大方的承认,“你们商人不都是讲利益对等吗?我不能永远只做亏本的那方,对不对?” 她现在连这样的比喻都用上了,看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校园里只会打打闹闹的小丫头了,她成熟了很多。 乔暮白为她这样的成熟开心,也暗自伤叹,她的成熟是他一手逼就的吧,如果可以,他还希望她仍保持在学校里的那一颗单纯的心。 只不过这些情绪都只是在乔暮白心里翻滚,他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阴沉,“长能耐了,居然连商场上的那套都学会了,看来这个月没有白跟我。” 刹那,苏黎黎的脸一阵僵硬,但稍后就回道,“那是我用纯真换来的,怎么能没有一点点长进?” 她这是在变相的骂他夺走了她的纯真吗? “牙尖嘴利!”乔暮白冷哼一声。 不知是夜深了,还是风冷了,苏黎黎觉得有些冷,她本来就感冒没好,现在可不想再病上加病,而且她也不打算再和这个男人这样用嘴皮子无何止的纠缠下去。 “我的条件你同不同意吧?不同意,你随便怎么就好!”苏黎黎再次表明自己的坚定。 乔暮白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只不过这凉是从他心底冒出来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纠缠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尽管他舍不得她走,可现在木已成舟,他娶了别的女人,就再也没有霸占她的权利。 或许她离开是对的,时间久了,或许他也能把她忘了吧! “好!”半晌,他终于吐出一个字来。 这是苏黎黎想要的结果,可是亲耳听到却没有半点欣喜,甚至有种说不出的空落感,这情绪为何,她当然清楚,此刻,她无比的讨厌这样的自己,暗骂自己就是欠虐。 “怎么又后悔了?”苏黎黎一闪而过的失落,并没有瞒过乔暮白的眼睛。 听到这话,苏黎黎打了个激灵,“后悔?乔暮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说我真要后悔的话,那就是后悔当初卖给了你。” 她故意说的难听,想借此来提醒自己不能再犯贱了,不要再对这个男人报任何希望。 乔暮白的眉头因为她激烈的言辞皱起,脸上怒意横生,但是他并没有发作,只冷冷的说了句,“对我嘴硬没用,有本事就用你这张嘴让鸿川死心!” 苏黎黎回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然后就听到他又说,“明天搬过去。” 073撞见的亲吻 因为乔暮白的出现,因为他的威胁,所以苏黎黎想逃走的想法只能打消,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和行李往公寓里走,直到手机响起,才记起和医生约好做手术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她心力交瘁,恐怕到了医院,这种状况也没法做手术,况且,她答应了乔暮白明天就搬过去。 接起电话,苏黎黎只能对医生说对不起,那个医生也没有多问,只回了声知道了,就挂掉了电话。 苏黎黎握着手机,茫然的站在夜色中发呆,像是失了灵魂的野鬼,就那样站着,任由冷风一阵阵席卷过她的身子,让那凉意浸透她的每一个细胞。 如果可以,她多想化成一缕清风就此离开,再也不用受谁的牵绊,再也不用为担心而卑微的活着。 忽的,肩上一暖—— 她惊悚的回头,不知何时聂鸿川竟站在了她的身后,苏黎黎顿时心头一紧,嚅嚅的叫了声,“鸿川……” “这么晚了,一个人站在楼下,不怕遇到色狼?”聂鸿川打断她,并戏谑的调侃。 苏黎黎心虚的低头,而手却被聂鸿川握住,宽厚的手掌包裹了她的冰凉,另一只手提起她的行李,“走吧,去睡觉,女人熬夜对皮肤不好,会提前变成黄脸婆的。” 他没有问她提着行李干什么?反而用这样轻松的话来宽慰她,甚至是刻意避开她的伤痛,这样的体贴的让苏黎黎心酸,也愈发自责。 “鸿川,”苏黎黎叫住他。 他看着她,黑眸灼灼,亮光逼的让人不敢直视,苏黎黎想说的话突然之间就说不出来,最后对他牵强的一笑,“我,我明天跟你搬走。” 聂鸿川微怔,接着就笑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说和我分手。” “对不起!”苏黎黎低下头。 他放下行李,将她抱进怀里,下巴磕在她的发顶,呼吸着她发间的香气,“傻瓜,别对我说这三个字,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都好。” 那低低的声线,带着卑弱,却比任何强硬都更有摧毁力,让苏黎黎前所未有的难过,此刻,她好想坦诚的说出一切,但一想到聂鸿川这样委曲求全的对她好,她又如何能残忍的伤他呢? 苏黎黎,不要太残忍,坚持一下吧,你们还有时间,慢慢的让他接受事实,她只得这样劝自己,却不知道有时长痛不如短痛,那凌迟的痛往往比一刀毙命更残忍。 第二天早上,乔暮白就派车过来接他们,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下来,竟然是杜泽。 苏黎黎的目光与他的对上,她顿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又担心杜泽不知道情况,而说露了什么?就在苏黎黎慌乱之际,就听到杜泽叫了声,“上车吧,辛小姐!” 闻言,她松了口气,可是心底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辛小姐?是啊,现在她只配这个称呼了,再也不是什么少夫人。 车子驶向别墅,周遭的风景都是陌生的,苏黎黎看向窗外,像在看风景,可似乎什么都没记住,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车里两个男人的对话上。 “聂先生回来,乔先生最开心了,”杜泽和聂鸿川说起了家常,“以前他每次去美国看你,总要提前三天把公司的事处理完,有时常常加班到半夜。” “是啊,我也觉得大哥辛苦,所以才回来,”聂鸿川声音淡淡的,“对了,是不是我哥凡是有分公司的地方,都有自己的别墅?” “是啊,乔先生不太喜欢酒店,说是不如住自己家里舒服,”杜泽笑着回答。 有钱人就是奢侈,苏黎黎腹诽,据她所知,乔氏旗下的分公司至少有几十家吧,一个月去一个地方,也要轮上三四年才能去完,那岂不是有很多别墅,都是常年空置的? “我哥比较会享受,”聂鸿川笑谈。 杜泽摇摇头,“物质上的享受只是肉体的愉悦,其实我觉得人精神富足自由才是快乐的,”说这话的时候,杜泽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苏黎黎,恰好这时,她也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苏黎黎当即尴尬的低头,就听到杜泽又叹息一声,“说句我不该说的话,总裁心里苦啊,其实有很多事,他也是身不由己。” 苏黎黎总觉得杜泽的话有玄机,只是对乔暮白已经失望透顶的她,根本不愿再去想,而她也不想听下去关于乔暮白事,于是插话打断杜泽,问向了聂鸿川,“你在美国是不是整天吃西餐?” “嗯!”聂鸿川看向她,目光柔软,同时把她两只手都拉过来,紧攥在掌中,“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做?” 聂鸿川是那种心思极其细密的人,只要你一个眼神,他都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黎黎点了点头,聂鸿川笑了,“我当然会做,而且做的相当不错,一会我给你露两手怎么样?” “真的?”苏黎黎露出了难得的兴奋之色。 “当然,”聂鸿川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厨艺这两字就别用了吧,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糊弄一下我这个外行罢了,”苏黎黎调侃他。 “不信是吧?”聂鸿川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一会保你流口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路,而杜泽自此沉默下去,不过他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扫过他们,让苏黎黎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下车的时候,杜泽又看了眼苏黎黎,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她并没有给杜泽这个机会,因为她知道杜泽所说的话肯定与乔暮白有关,而她已经不想再和那个人有瓜葛,今天会住进这里,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个月后,她就彻底和那个人分道扬鏣了。 乔暮白的别墅豪华气派,装修的也极其奢华,大概苏黎黎过惯了灰姑娘的生活,一走进这里就有种小鸟被关进金丝笼的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聂鸿川看出来了,牵过她的手,“不是说要吃西餐吗?现在跟我走!” “现在?”苏黎黎惊讶。 “是现在去做,不是现在去吃,”聂鸿川总是用那种宠溺的语气和她说话,仿佛她是个小孩子一般。 “我又不会,”虽然此时乔暮白并不在别墅,可苏黎黎仍感觉四周都是眼睛,像是在监视着她一般,她微微拉开聂鸿川的手,不想和他太亲密。 她不会忘记自己住进这幢别墅的目的,她是要在这里和聂鸿川,以及乔暮白做了断的。 聂鸿川再次拉住她的手,“你不会做,但你会榨果汁啊,而且还可以帮我配菜,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也会教你。” 他说的那样诚恳,让苏黎黎实在拒绝不了,她只能随他走进厨房。 说是让她来帮忙,结果在厨房里,她什么也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陪聂鸿川聊天。 “沫沫,你相信食品也有生命吗?”聂鸿川边忙边问她。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应该有吧!” 聂鸿川一笑,“不是应该有,是真的有……当你用全心去做这道菜,这菜就一定能吃出主人的心意来,比如说我想给你幸福,我在做菜时,就用一颗想给你幸福的心去做,你就一定能吃出幸福的味道来。” “你就是会说,”苏黎黎呶起了嘴,上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论做什么事,都能说出不一样的寓意了,现在做个菜也是如此。 “你不信啊,不信你来尝尝……”聂鸿川用手捏起一块甜品放到苏黎黎唇边,她想拒绝的,可是当触到他眼里的深情,她真的无法狠下心来,只能机械的张开嘴,聂鸿川将甜品放到她的嘴边,边放边说,“闭上眼,慢慢的去感觉,去品味,这里面是不是有爱的味道?” 不知是他的说法太美,还是入口的甜品蛊惑了她,苏黎黎竟听话的闭上了眼,任由那甜滋滋的味道在口内漫开,然后透过味觉一点点渗入心底。 聂鸿川看着她,此刻的她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方铺散开来,如两把扇子,她的鼻尖挺翘,红唇如胭,大概是刚才他不小心,甜品有一点沾在了她的唇上,让她多了调皮的味道。 这样的她,带领着他的思绪飞扬,一下子就回到了上学的时光,她喜欢吃西胡同街的松糕,每次都会吃的唇角带屑,那时,他就会伸手为她拂去,而今天他不想用手,他想用嘴为她沾去。 他的唇就那样贴了上去,还沉浸在品味甜品的苏黎黎一愣,在感觉到时,就猛的去推他,可聂鸿川似乎料到了她会这样,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满是渴望的唇更是紧贴着她的,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这个吻,他错失了两年,想了两年,如今终于再尝,果然味美甘醇。 苏黎黎完全被吓到,推打着他,可是她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她只能哀求,“唔……鸿川,别……鸿……” 她只说了一半,然后整个人僵住,越过聂鸿川的肩头,透过迷蒙的双眼,她看到厨房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个男人。 074侍候她一辈子 那个男人不是乔暮白,又是谁?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他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这一刻,她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大脑嗡嗡作响,身体内的血液仿佛也跟着凝固了,完全忘记了聂鸿川还在吻着自己,只是隔着聂鸿川与他对视着。 今天的他穿了件深灰色的毛衫,那颜色衬的他的五官线条柔和很多,可是他的眼眸却是很深很深,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海,而随着时间推移,那海像是遭遇了海啸,正翻卷着一场狂风海浪。 苏黎黎只听得心咯噔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推还吻的忘情的聂鸿川,“唔,唔……” 聂鸿川吻的很深,连说话的空间都不给,她只能呜咽,急的差点都要哭了。 终于,聂鸿川发现了她的不对,这才松开她,顺着她看着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厨房门口的乔暮白,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但他并没有松开苏黎黎,而是若无其事的说道,“哥,你回来了?我和沫沫正在做西餐,一会就好!” 他说的那么自然,就像是刚才他对苏黎黎的吻就像是牵牵手那样平常,可苏黎黎并没有那样轻松,她只觉得宽大的厨房一下子变得拥挤,就连空气也稀薄的让人窒息。 她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对乔暮白的承诺,可是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知道乔暮白一定会误会,从他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 “哦,”乔暮白淡淡的只回了一个字,可是这一个字却带着几千斤重的压力,苏黎黎受不住的垂下眼眸,却仍是能感觉到射向自己的火辣目光。 “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说,有女佣做就可以,不必亲自动手,”大概乔暮白也觉得自己那一个字的回答太过冷漠,于是又补充一句。 聂鸿川温柔的一笑,看向苏黎黎,“是沫沫想吃我做的西餐,还是我亲自动手比较好。” “是么?”乔暮白微微一笑,“辛小姐真幸福,能让我弟弟亲自下厨侍候。” 后面两个字,他咬有的些重,苏黎黎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乔暮白这分明是在讽刺她,也是在警告她,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再一次她从聂鸿川怀里挣扎,只是他仍不放手,反而将她圈的更紧,“哥,对我来说侍候沫沫是最幸福的事,而且我想侍候她一辈子。” 天呐,聂鸿川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苏黎黎在心里呐喊,而乔暮白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毒辣,几乎要将她射杀了一般。 大概是太紧张,她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聂鸿川察觉到了,连忙关切的问,“沫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黎黎胡乱的点了点头,“头有些晕,我,我想去休息!” “我陪你,”聂鸿川直接就回应。 “不要,你,你做饭吧!”苏黎黎拒绝,然后摆脱他,迈步向外走。 只是在厨房门口,要和乔暮白擦身时,她听到他忽的开了口,“辛小姐病了吗?要不要请个医生过来?” 他在故意,故意这样说的,苏黎黎原本的心慌在接受到他的挑衅后,突然平静下来,她迎上他的目光,在她只能看到的距离里,看到他眼眸深处奔腾着要吃掉她的怒意。 他竟然生气? 他有什么资格?明明她才是最受伤,最难做的那个,垂着的手握成拳头,才忍住上前撕烂他虚伪面具的冲动,“不必,谢谢乔先生的好意!” 客套又生疏的一句话,有力的回击了乔暮白,也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不可逾越的距离。 “你们别先生小姐的叫着,听着怪别扭的,这是在家里,都是一家人,以后沫沫随我叫大哥,”聂鸿川走过来,手又自然的搭在了苏黎黎腰间,看似无心的动作,却霸占味十足,然后又看向乔暮白,“哥,你以后就叫她沫沫,泡沫的沫。” 苏黎黎听到这番话,嘴唇神经性的抽了两下,叫她的前夫大哥,不知道她是不是世界第一人? “辛小姐不舒服是吧,那还是让她先休息吧?”乔暮白对于聂鸿川的话并没发表意见,可是单从这一句里的称呼,就表明了他不接受大哥这个身份。 原以为他可以够坦然,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苏黎黎冷笑,却和乔暮白态度相反,“谢谢大哥的关心,我去休息了。” 一句大哥让乔暮白那张泰山压顶都不变色的脸微微一抽,这个女人真是大胆,居然敢叫他大哥,这根本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宣战。 不过乔暮白一向是掩藏情绪的高手,他微微一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阴冷无比,他没再多说一个字,便欲转身离开,恰在这时,聂鸿川呀了一声,“哥,你的脸怎么了?” 刚到楼梯口的苏黎黎闻言愣住,昨天晚上她可是咬过乔暮白的,她屏住呼吸,听着乔暮白的回答,可是一直没有动静。 “哥,你别想编理由说是小狗小猫抓的,这可是齿印,”聂鸿川笑着调侃。 苏黎黎的心顿时提的更紧了,这个聂鸿川眼神怎么那么好使,居然看出了是齿印! “女人咬的,”在苏黎黎紧张的不行时,乔暮白大方的承认。 “女人?”聂鸿川故作惊讶,“哥,你可小心点,这样带着明伤,要是被新婚嫂子发现,你就死定了!” 乔暮白一笑了知,目光瞥向外面楼梯口的女人,那笑意快速的敛起。 苏黎黎刚才来的时候,女佣已经带她参观房间了,她顺着楼梯上去,向左转弯,只是刚转过弯去,就被一只手臂捏住,他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流露出的狠绝,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她惊骇的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道很大,甚至倾身将她固定了墙壁与他胸膛之间,苏黎黎感觉无路可逃,愤愤的咬牙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他语气淡淡的,可是冷戾之气却是透进每个字里,苏黎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他又说,“那就是你所谓的让他死心方式吗?” 他指刚才聂鸿川对她的吻,可那根本不是她预料到的,如果她能预知,一定不会要他做什么西餐,也不要去吃那块甜点,不去品尝什么幸福的味道。 “苏黎黎你的胆子真是比天都大,”乔暮白紧贴着她低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豪放大胆,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只是以前你在我面前一副羞羞赧赧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演戏?” 他又提过去,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去除的伤,偏偏他总是喜欢把她的伤口揭开……这个男人真是恶毒至极。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苏黎黎讨厌他这种总插手她事的感觉,“我们是有约定的,不是一天就让他对我死心,所以你不必时时提醒我。” 此刻,苏黎黎像是被大灰狼逼的走投无路的羔羊,正做着最后的反抗。 管不着?他不管不着吗? 乔暮白最讨厌她这种把他推的远远的,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排斥,于是身子向前一挺,紧压着她的,两人离的太近,他的气息满满挤入她的肺里,而这种气息让她害怕,惊恐,“乔暮白你滚开,别碰我!” 她小嘴凌厉,一张一合在他眼前晃动,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被聂鸿川抱在怀里亲吻…… 她是他的女人,怎么能被别人亲?哪怕那个人是他弟弟也不行! 乔暮白盯着她的红唇,越看越刺眼,胸口的气流也越胀越大,最后冲的他失去了理智,低头就咬在她的唇上。 痛—— 苏黎黎低呼,而他并没有贪恋那个吻,很快就松开她,只是他的唇角多了血的鲜红,不用问,苏黎黎也知道那是她的血。 “乔暮白你属狗的?”她急了,他给她心上插刀子也就罢了,居然现在连她的身体也要弄的伤痕累累,她究竟是哪辈子欠了他,要让她这辈子如此还债! “放手!”苏黎黎低吼。 “我要是不放呢?”乔暮白声音淡淡的手,一只手抚上她唇被咬过的地方。 “你无耻!”苏黎黎又骂,似乎这是她对他用的最多的词,不是她词穷,而是被她气的连骂他都累。 乔暮白更是习惯了她的谩骂,只是笑着,“无耻就无耻吧,反正在你眼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挺有自知之明! 苏黎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无赖至极,于是,她心一横,抬眸迎向乔暮白的眼睛,“你再不放手,我就叫鸿川了。” “叫啊,他如果现在知道了,一定会主动退出,所以也省了你的麻烦,”乔暮白故意这样说,“到时或许我会告诉他,是你勾引的我!” “啊……你…….”这样的乔暮白让苏黎黎恨的怒火腾腾,她终于被逼疯了,张开了嘴,“鸿……” 只是刚叫了一个字,声音就被乔暮的吻给吞了下去,然后带着她两个大旋转,进入了最近的一个房间,将她压在沙发上,又开始吻她。 又是一个充满掠夺和霸道的吻,苏黎黎想尖叫,可是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她只能用手臂捣他,唔唔的抗拒。 只是她的抗拒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啃咬着她唇的同时,一双大手也欺上她的身体,奔着她的敏感地带而去,这样的危险远比吻她可怕…… 她惊慌之际,走廊里响起了鸿川的声音,“沫沫,你在哪呢?” 是聂鸿川,他上来找她了! 075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苏黎黎的耳朵顿时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一颗心像是要飞出胸口似的扑腾扑腾乱跳起来…… 这种感觉不仅是害怕,还有惶恐,就像是一个正在行窃的人,突遇主人回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她的视线被乔暮白再次占据,苏黎黎才想起来什么—— “乔暮白,你滚开!”她推着这个男人,想快速的逃开这个地方。 只是压着她的男人一动,深邃的眼眸更是一派平静,与苏黎黎的慌乱相比,他淡定的让人发疯。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难道他不怕被聂鸿川知道吗? 苏黎黎这才想起来,他一直都不曾说怕过,而怕的人只是她而已,她怕聂鸿川知道自己和乔暮白的关系,怕伤害了他…… “沫沫……沫沫……”聂鸿川的声音越来越近。 苏黎黎的惊恐也到达了极点,“乔暮白你起来……快起来!”她的声音压低了很多,可是愈发的慌乱。 “我如果不起,不滚呢?”他出声,冷冽的声线让苏黎黎一下子懵了。 她竟然让他滚,仿佛他是她见不得光的情人一般,乔暮白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苏黎黎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又触怒了这个男人,听着聂鸿川的声音就在门外徘徊,她只能哀求,“乔暮白,我求你了,求你别这样!” “求我是要有诚意的,”他语气散漫,一副慵懒的模样,俊脸上扬着邪气的笑,丝毫看不出半点紧张,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聂鸿川的存在,就像是坐在咖啡厅和人悠哉的谈判。 “我有诚意,”苏黎黎慌不择言。 “哦?”乔暮白声音微扬,“你的诚意在哪?” 他一问,苏黎黎愣住,就听到他又缓缓开口,“晚上到我的房间来!” 闻言,苏黎黎的小身子猛烈一颤,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愤怒,惊慌,恐惧,还有羞赧…… 这个男人怎么能那么无耻? 乔暮白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邪佞的一笑,“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只是还没回答,就感觉到他的手从她的裙底探了下去,她当即低吼,“住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她拒绝他,他不仅不会离开这里,而且会对她用强。 门外,聂鸿川已经着急的变了音,隐约能听到他开启每个房间的声音,不用几分钟,他一定会找来这里,到时…… “好,我答应!”苏黎黎咬牙,她现在终于发现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听到这个回答,乔暮白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他对着她的脸捏了一把,“这才乖!” 苏黎黎要疯了,这还是乔暮白吗?如此的轻佻,她都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那你还不滚开!”她急的嗓子都哑了。 乔暮白的手指并没有听话的立即离开,而是缱绻的在她细嫩如瓷的肌肤上漫游,那样的滑腻,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她衣衫底下的风光,也是那样的美好,每每想起,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情动。 这个女人,比这世上任何一种催情药的药力都猛。 这个女人,虽然不倾国倾城,却能让男人为她倾尽所有。 聂鸿川如此,他亦是不能自控。 “记住了,不要让他再碰你,”乔暮白一想到刚才聂鸿川那样的吻她,他就像是被人亵渎了一样的百爪挠心。 苏黎黎咬牙,“这是我的事!” 她快被他逼疯了,外面有人叫她,而里面他又压着她,说着这样不急不慢的话。 “嗯?”他皱眉,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怒烧的光芒,如被人拂了逆鳞。 “乔暮白,别忘记了我们离婚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次,他没有资格对她吆三喝四。 离婚这两个字就是乔暮白心头的刺,拔不出来,却也不能碰触,他的眼里当即划过一抹哀伤,“就算离婚了,你也是我乔暮白女人。” 霸道如他,无赖至极,苏黎黎觉得和他这种人说话真是累,累的她懒得再去争辩,不屑的鄙视他一眼,用眼神给他回答。 乔暮白自然看到了,手用力捏紧她的下巴,让她痛呼出声,也让她直视自己,“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但是你要记住,再不听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又是警告,虽然没有明说,可却一下子扼住了通往苏黎黎心脏的命脉,她顿时窒息。 “你卑鄙无耻,你下流混蛋……”苏黎黎只觉得愤怒,而这些愤怒又只能化成那些没用的谩骂。 “呵,”他浅笑,“骂吧,再骂一会,你的鸿川就进来了。” 果然,聂鸿川的声音真的近了,仿佛就在门外。 他要进来了吗? 苏黎黎吓的连呼吸都停了,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那扇门,心跳达到了极点,仿佛再猛跳一拍,她的心就会爆炸,粉碎! “记得,晚上过来!”他在她的脸上一拍,然后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起身,离开。 如此的快,快的苏黎黎几乎没看到乔暮白是如何消失的,就听到了门把拧动的声音,她连忙坐起身,胡乱的整理着衣服…… “沫沫,沫沫……”聂鸿川进来并没有一眼看到她。 “我,在这……”苏黎黎站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后背沾了画纸。 聂鸿川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那么的直接,像是要在她身上穿了个洞来,苏黎黎心虚的心跳加速,嘴唇动了几动,想找个理由解释一直不回应的理由,可是又想不起来说什么,直到她的视线被满屋的画给塞满,她才假意的哂笑,“我不小心走进了这里……这些画好漂亮……” 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好假,说完之后就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聂鸿川不要听出来。 聂鸿川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目光在房子内巡视了一圈,看起来似欣赏风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寻找什么,最后他的目光重又回到她的身上,然后笑着向她走过来,“是很漂亮!” 她一愣,就听到聂鸿川又说,“沫沫,你不觉得这些画里的人很熟悉吗?” 苏黎黎刚才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甚至连画里画的什么都没看清,又怎么会觉得熟悉?可经聂鸿川这么一说,她倒是注意起来,而这一看,她竟有些呆,再然后是慌…… 这些画,她曾经在乔暮白别墅里见过,当时她因私自闯入,还被他骂了一顿。 “看出来了吗?”聂鸿川低问着,低沉的声音是一贯的柔软,打断她倒带的记忆。 苏黎黎点头又摇头,她怎么能告诉聂鸿川,这画上的人其实早在乔暮白别墅看过,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聂鸿川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牵起她的手走到一张画面前,说了句让苏黎黎震惊的血液都倒流的话,“沫沫,你不觉得这画上的人都像你吗?” 这话产生的震撼就像是原子弹爆炸,苏黎黎所有的思维都混乱,血液逆流,目光紧紧盯着画面,然后双瞳放大…… 还别说,这么一看,真的好像,尤其是眼睛,简直和她的如出一辙…… 苏黎黎完全被这突然的发现给震惊,她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她以为这是乔暮白画的自己,一抹甜蜜快速掠过后,就觉得完了,完了,她千辛万苦想掩盖的真相,现在要被一下子揭穿了。 就在苏黎黎觉得五雷轰顶之时,就听到身边的人又说了句,“画上的人叫阮碧盈,是我大哥的初恋……” 苏黎黎如同幻听,不相信的看向聂鸿川,而她的脸色在这句话里如同失了血一般的,快速的惨白下去,聂鸿川看到了,心狠狠的一痛,接着又说了句,让苏黎黎心如刀剖心的话,“她是大哥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 唯一…… 真心…… 爱过…… 这三个词,六个字组合在一起,让苏黎黎心中最后一盏灯如被雨浇,顿时熄灭的无声无息。 虽然在他抛弃了她另娶苍婷时,她对他的爱已经终止,可那只是终止,曾经爱过的痕迹依然存在,而当听到这样一句,尤其是看着这样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女人像时,那些爱过他的痕迹就像是被遭遇了西伯利来的冷风,一瞬间被刮干卷尽,只剩下疼,肉被活剐过的疼…… 哪怕他不要她了,哪怕当初她是因为钱卖给他,可是她一直幻想自己于他来说是有点不同的,甚至刚才看到画卷上的女人,还不知羞耻的以为他是画的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假像,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只是个替身,只是他初恋女人的一个影子。 她不是没想到,为什么这世上那么多的女人,比她漂亮,比她妩媚妖娆的太多太多,他偏偏选中了她? 原来,只因她和他的初恋相像,他和她在一起,也只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而已。 这样残酷又残忍的认知,让苏黎黎如同遭受这世上最厉害的酷刑,活生生的被人用刀子从胸口正中间剥开,又活生生的取出她的心…… 死不了,却痛的要死! 如此残忍,如此鲜血淋漓…… 他乔暮白当真是这世上第一郐子手,就算离婚了,还要这样狠狠的给她一刀。 终于,痛让苏黎黎再也支持不下去,身子一软,直直的跌了下去…… 076化悲愤为吃力 苏黎黎没有跌到地板上,因为她的身边有聂鸿川,他紧搂住她,看到了她的异样,声音慌乱着急,“沫沫,你怎么了?沫沫……” 她想对他说没事,可是她开不了口,嗓子像被一只手扼住了,连喘息都困难,又如何还能说话?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面前的画,这间画室有二十多平米,每个墙面,每个画架上都是一个女人,不同的只是神色和衣着,就像是一部相机拍了同一个人,变换的只是背景还有人的表情。 该是怎样的爱一个人,才会把那个人的样子描摹画,该是怎样的刻骨铭心,才会把一个人画的栩栩如生? 是的,虽然这个房间里的全是画,但是对苏黎黎来说这些画的人早就活了,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用那双和她像极的眼睛看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凭借一副皮囊而占了乔暮白? 明明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可是面对这些画,这栩栩如生的人,苏黎黎如被人甩了耳光,这个房间让她窒息,让她再也呆不下去。 “鸿川,我难受,我胸口闷,”她再也顾不得掩饰,低低弱弱的揪着他的衣服,只想让他带自己离开这里。 “沫沫你别急,我叫医生……我先扶你回房!”聂鸿川想扶着她走,可是才走一步,她又差点跌了下去。 聂鸿川只得将她抱起,开门,去往她的卧室,恰好经过乔暮白的房间,而他像是专门等在那里,门霍地拉开,三人撞到一起。 他们这个姿势,对于乔暮白来说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眼,几分钟前,他才警告过她的,可是几分钟后,她就又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和聂鸿川在一起,她当他乔暮白的话是耳旁风吗?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乔暮白垂着的手紧握成拳头,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假的不能再假,“辛小姐受伤了吗?”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刚才他可是看到她腿脚好的很,还踢打过他,现在却要人抱着,不是玩暧昧就是受伤了。 “哥,沫沫头晕,你帮忙叫下医生,”聂鸿川慌乱的都不像他了。 乔暮白的目光这才落在苏黎黎的脸上,只见一片苍白,嘴唇紧抿着,一双黑眸像是被人掏空的空洞无光,而这双无底的眸子正看着他,那样的幽沉,就像是荒山中的枯井,阴森,诡异。 她这样的眼神,乔暮白第一次看见,不由的后背一阵发麻,思维也跟着停了下来,应道,“好!” “我不要看医生!”明明没有气力,几乎要死去的人,此刻却像是被打了鸡血,低吼了这样一声。 聂鸿川和乔暮白同时被震住,他们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她,而她只是看着乔暮白,甚至忘记了去在意聂鸿川还在身边,“我没病,我很好。” 她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几乎心脉都倒流了,她就算要死,也不要死在他的面前。 “没病就下去吃饭,”乔暮白看出来了她在硬撑,甚至看出了她在和自己赌气,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哥,沫沫真的不舒服,她的手脚都是冰的,”聂鸿川解释。 乔暮白唇角一动,划过一抹冷笑,“可是辛小姐说她没事。” 说完,不再看眼前的人一眼,便抬腿下楼,边走边说,“鸿川,我有事给你说。” 聂鸿川看了眼乔暮白的背影,又看了看苏黎黎,“你不舒服就直说,干嘛还不承认,我哥他……” “我刚才只是有些头晕,大概是饿的,现在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去吃饭吧,”苏黎黎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撕心扯肺的剧痛怎么能消失的这么快,在看到乔暮白后,那些痛仿佛瞬间化成了一种奇怪的力量,让她不痛,只恨了。 “沫沫…….”聂鸿川对于她从脆弱到强大如此快速的转变似乎仍也相信。 “走吧,我想吃你做的西餐,”苏黎黎从他怀里下来,就往楼下走。 刚才还痛的悲春悲秋,这一会又乌云散尽,她这是极伤极痛之后的超然吗? 苏黎黎走到楼下,坐在了乔暮白对面,只是她并没有看他,而是拿起餐具便对着桌上的食物大口吃了起来,吃的毫无节制,也毫无形象。 牛排,她随意用刀切了几块,然后便丢掉刀子,直接用手拿起来吃,吃了几口又去拿甜品,最后拿起红酒一灌到底…… 紧随她下来的聂鸿川看着她的吃相,整个人震住了,“沫沫,你……”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乔暮白一个手势给打断,“难得辛小姐胃口如此的好,还是别扰了她的兴致。” 胃口好? 苏黎黎在心底冷笑,她的好胃口可是拜他所赐,如果他知道她是把食物当成他来吃,他还会不会如此夸她? 乔暮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那样坐在,从她开始吃第一口东西,他就一直看着她,她这种吃法,完全把食物当仇恨来吃了。 她恨谁?恨他吗?乔暮白有些不明所以。 聂鸿川的目光在他们中间流转,虽然他们不曾说一个字,可他却听到了言辞激烈的交戈,他现在还站在这里,他们就这样如此的交流,视他不存在,那如果他不在,又该是怎样一番情景? 心,如同被硫酸泼了一般的烧痛…… 他坐下来,拿起一边的餐刀,却在下刀时又停下来,笑问,“哥,你找我什么事?” 目光和整颗心都在苏黎黎身上的乔暮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呃?”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聂鸿川又说。 “哦,”乔暮白终于把目光从苏黎黎身上移开,然后从餐桌下面拿出一串钥匙推了过来,“以后出门还是自己开车比较方便,这个给你。” “不用的,我……”聂鸿川想拒绝,却被乔暮白打断。 “以后你带辛小姐出门,总不能骑单车吧?” 苏黎黎握着餐具的手收紧,如果不这样,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刀子叉死他,乔暮白真是虚伪的可怕又可恨。 聂鸿川看了眼苏黎黎,没有拿过钥匙,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然后餐桌上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过于清晰,清晰的让人尴尬。 于是,聂鸿川又开了口,“哥,几年不见,你的画技又进步了不少。” “什么?”乔暮白不知道他们看过画了,刚才把苏黎黎带进画室,也是他一时情急,根本忘记了画室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其实在苏黎黎一点点挤占了他的心后,他早就没有拿过画笔了,那个当年的人也被他搁浅。 看到他的反应,聂鸿川浅浅一笑,笑的薄凉,“我说哥的画技越来越厉害了,碧盈姐在你的笔下就像是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 “铛——铛——”极其清脆的声响划破空气。 苏黎黎手中的餐具在她手颤抖的那一刹那掉落,砸到瓷盘上,然后又从瓷盘跌到地上,而她的心更是‘铮咛’了两声,像是琴弦断裂,那回音震的她胸腔一阵阵的疼。 她化悲愤为吃力的心情刹那全无,她觉得自己可以化爱为恨,她以为极痛之后就不会再痛,可是当再次听到那个字名字,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痛了。 痛的,像是被人撕开一般…… 苏黎黎你真没出息,如果不是有乔暮白和聂鸿川在场,苏黎黎真想甩自己两巴掌。 “再拿副碗筷……”聂鸿川装作不知她悲喜的对女佣吩咐,只是他话音刚落,苏黎黎便站了起来。 “不用,我吃好了!”说完上楼,急匆匆的,忘记了自己还要在聂鸿川演戏,忘记了要在乔暮白面前维持自尊,她只想逃,因为再多呆一秒,她怕她的心会当着他们的面裂开,粉碎。 一口气跑到楼上,刚才狼吞虎咽吃下去的东西,此刻一下子反涌上来,她跑进卫生间狂吐,面对一堆呕吐物,苏黎黎多希望付出的感情,和那个人的过往也像是这呕吐物一般能吐出来多好。 可是,不能…… 身后有脚步声急走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聂鸿川焦急的声音,“沫沫,你没事吧?” 听到关切的声音,苏黎黎失控的情绪骤然清醒过来,她连忙抹了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说好的不哭,结果还是会流泪。 吐的时候,难受的时候也会流泪,对吧?她自欺欺人的开脱,然后大方的对聂鸿川说,“吐了……” 只有两个字,透着点点委屈,好像她真的只是因为吃的不舒服而吐,并不是因为其他,但聂鸿川知道她不是的,她的吐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聂鸿川的心又狠狠的疼了一下,而他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是他们三个人中间最痛苦的那个。 深呼吸了两口空气,他走过来,体贴的抱住她的肩膀,“谁让你刚才那样狼吞虎咽,好像有人给你抢似的。” 苏黎黎此时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幼稚又可笑,她苦笑着掩饰,“还不是你的手艺太好,都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是吗?”聂鸿川反问,“沫沫,我发现你最近经常呕吐。” 077极致的伤害 苏黎黎如被针扎似的全身抖了下,然后惶恐的看向聂鸿川,她明明那么小心,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我感冒引起了胃肠炎……”她找理由解释,可是说的根本没有底气。 “那就是去看医生,”聂鸿川有些霸道,又似无奈。 “嗯,好……”她含糊的应着,脑子早在听到聂鸿川说她经常吐时,乱了一团浆糊。 她怎么又差点忘记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那个人的孩子…… 她的手再一次按在小腹上,在聂鸿川看来这个动作是在揉腹,可只有苏黎黎知道她在用力,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把那个不该来的生命给掐死,捏碎。 之前,她还为留不留这个孩子纠结挣扎难过,可现在在她知道一切后,她只觉得这个孩子是罪恶,是冤孽,是他留在她身体内的一颗毒瘤。 “沫沫,你没事吧?”她太过愤恨,脸色又一次变白,聂鸿川捧起她的脸,关切的问。 他看着她的深邃目光,盛满了深情,温温的,暖暖的…… 却让苏黎黎的罪恶感陡升,她觉得自己好恶心,这样的欺骗一个爱她的男人,伤害一个爱她的男人,她真是罪不可恕。 “鸿川,我……”她差点忍不住要坦白一切了,只是一想到这样会带给他的伤,她终是把到嘴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我累了,扶我去睡觉好吗?” 她累,也乱,现在的她需要好好静下来。 聂鸿川见她脸色真的不好,也不再说什么,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会才转身离开。 苏黎黎没有看到聂鸿川转身的那一刹那,眼里流露出一抹凶光…… 听到关门声,苏黎黎想睁开眼睛,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仿佛刚才那样吃一顿,吐一场,把她的全部力量都耗尽了。 她终于在极累极倦极伤中睡着,只是睡的并不安稳,梦里总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就是在画室看到的,如影随行,她想躲都躲不开,终于那双眼睛把她逼到无处可躲的角落,仿佛像是要吃掉一般的死盯着她……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席卷,她猛然一抖,沉睡的意识在这抖动中骤然醒来,眼睛睁开,却在对上一双黑眸时,吓的控制不住尖叫—— “啊——啊——唔……” 她的尖叫被一双大手给掐住,乔暮白捂住了她的嘴,俊美的脸压着她的,声音极低,“叫什么?” 苏黎黎挣扎着,双眼惊恐的瞪着他,想说什么,根本开不了口,此时的乔暮白已经换了家居服,黑丝绒的料子,因为房间里只开了壁灯,灯光照不到他,让他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可怕又恐怖。 “放,开,我……放,手……”她含糊不清的抗议。 害怕归害怕,可是短暂的害怕后是清醒,睡了一觉的苏黎黎无比清醒的记起画室的眼睛,也记起了他给自己的羞辱。 “你今晚的反常是因为画室的画?”乔暮白的手从她嘴上挪开,这样突兀的问了一句。 在她从餐桌上跑开后,在听到聂鸿川那句夸赞后,乔暮白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竟把她带到了画室,不用说毫不知情的聂鸿川肯定说了什么。 他不提还好,这样一提,苏黎黎只觉得犹如被甩了耳光的难堪,“我反常,我哪里反常了?我有什么可反常的?” 虽然这种事让她难堪极了,可她自己知道就够了,没必要再说出来,让这个男人笑话自己。 她的回答让乔暮白的黑眸骤紧,他一直知道她嘴硬,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他的唇角浮起一丝轻笑,如盛开的蔷薇花,满身是刺,“没有最好……” “放开我!”现在他压着她,这姿势太暧昧了,况且他离的她太近,说话之间他的唇几乎都擦着她的。 “为什么不去我的房间?”他的目光在她的胸口游走,低低的话语透着股不正经的邪恶。 苏黎黎一惊,这才想起答应过他的事,可是在她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时,就算她记得也不会去了。 “去你的房间干什么?和你上床?”苏黎黎冷笑,“乔暮白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在你上我的时候,你不觉得是对心中真爱的污辱吗?” 她还是说了出来,尽管一再的克制不让自己表现出嫉意和酸味,可面对他的无耻要求,她还是脱口而出。 紧压着他的男人身子猛然一颤,深暗如夜的眸子愈发的暗沉,像是吞了乌云一般,迸出如刀的寒光,“你再说一遍试试?”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他不愿意听,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早有了愧疚之意,所以在他认识到自己的心被眼前这个女人填满时,那些他曾为一人而设的所有的画室,他都不再踏足,今天拉她进画室只是个意外。 苏黎黎早就被心中的怒意给逼疯了,什么害怕,对她来说不过是杀人头点地的一瞬间痛而已,她冷笑着,语气愈发的尖锐,“我说你和我做爱的时候,不觉得是对自己所爱女人的污辱吗?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背叛她。” “我没有!”乔暮白低吼打断她,他没有背叛盈盈,他没有,就算他的心被别人占了,但还有一块金钢之地永远是属于她的,无人取代。 “你有!”苏黎黎也如拔了毛的豹子,看着他失控,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尽管这快感是建立在她痛的基础上,可她仍觉得过瘾。 这一刻,她仿佛是一只绝望的困兽,既然是死的命运,那不如拼命一搏,就算咬不死对方,能撕掉他身上的毛,也是一种补偿。 一直以来,她对他逆来顺受的时候多,反抗的时候少,现在才发现反抗是如此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以前的她怎么就任由他搓圆捏扁呢? 此刻,她多了一种连本带利讨回来的冲动,于是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越是犀利,才会越觉得过瘾。 “你娶了我是对她的背叛,你和我上床也是对她的背叛,现在又娶了另外的女人,更是对她的背叛,你已经一而再的背叛她了……如果我是她,一定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啊……”她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她的脖子被他掐住了。 她说如果她是盈盈,永远不会原谅他,是这样吗? 乔暮白不敢想,只觉得再也听不下去,脑子全被她的话给代替,眼前的辛雨不要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一张嘴,喋喋不休,句句如刀的刺伤着他…… 他从不以为身体的背叛是背叛,可是经她这么一说,他却不能再肯定了,他本来就亏欠盈盈的,现在又背叛了她,这让乔暮白情何以堪? 苏黎黎并没有挣扎,不是不怕死,而是在被如此鲜血淋漓的伤过之后,她觉得死了反而是解脱,所以他掐着她的时候,她格外的平静,平静的甚至能看到他的瞳眸因气恼正急剧收缩,能看到那不停收缩的瞳眸中越来越模糊的自己…… 与乔暮白相反的是她的眸子因气短而不停放大,最后放大到乔暮白看到了她瞳眸中失控的自己,最后蓦地清醒,松手,退远…… 新鲜的空气猛的灌入鼻腔,苏黎黎剧烈咳嗽起来,而乔暮白则举着那只掐过她的手,怔怔的看着她,声音慌乱,“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 如果不是最后的时刻,他在她眼眸中看到自己,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苏黎黎还在粗喘咳嗽,听到他的问题后,她强迫自己停下来,然后笑道,“因为我想解脱。” 死了就解脱了,从他的禁锢中解脱,从他爱的枷锁中解脱,从他和他兄弟之间解脱…… 是这样吗?乔暮白被这个答案吓到,他握紧拳头,低吼,“休想,你休想!” 她休想死,休想离开他,他不会让她死,更不会让她离开! 乔暮白吼完,跑出了房间,门被重重带上那一刻,苏黎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她又一次死里逃生了,可是却没有庆幸,刚才他那一掐,她真是抱着必死的念头。 就算她是懦弱了吧,她累了,不想再活下去了…… 父母的去世没有把她逼死,她和小航艰难度日,她也没有想过死,只是现在她却想死了,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丢人也罢,在她知道自己的爱不过是一场朱代桃李后,她对整个人生彻底绝望了。 只是,连死都那么难,她没有死了。 苏黎黎抚上被掐过的脖颈,疼痛让她又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又带起胃里的不适,作呕的冲动再次翻涌,她捂住嘴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捂上了小腹。 孩子…… 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再也留不得了…… 这个念头肯定的时候,苏黎黎的心口划过被搅拌机切碎的痛,但是这痛愈发清醒的提醒着她,是该了断的时候了。 她顾不得脖子上的痛,起身,拉开房门下楼,在经过客厅时,想起晚饭时乔暮白给聂鸿川的钥匙,她拿起去取车,然后直奔医院。 078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吗? 夜,浓黑的如一块黑色的幕布,从天而下的盖下来,苏黎黎开着车,在这边无的黑暗中穿行,却是不论怎么走,不论怎么加速,都无法挣扎出这黑暗…… 她的心也随着这黑暗不停的下沉,下沉,像是要坠入最深最深的海…… 车子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这个时间没有谁会接诊流产手术,可幸运的是今天值班的医生正是苏黎黎之前找过的那位。 因为了有上次的电话预约,医生并没有多问,就是开单子让她做一些必要的检查,这一番检查过后已经是十二点,看了看时间,苏黎黎有些着急,她怕耽误到天明会被聂鸿川发现。 “医生,能不能快点?”苏黎黎见医生盯着单子不停看,着急的催促。 闻言,医生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在苏黎黎脸上流连,苏黎黎也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颤微微的问,“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RH阴性血?”大夫没有问答,反问。 苏黎黎点点头,她也是上学时献血才知道的,只知道自己这种血型极少,被称为熊猫血,只是她的血型和流产有关吗? “你知道你这种血型流产的后果是什么吗?”大夫又问,苏黎黎越来越迷糊了,她摇了摇头,就听到医生又说,“你这种血型的人流产会很难再孕。” 轰—— 宛若晴天霹雳,让苏黎黎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想着要流掉这个孩子,却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流产,意味着她将有可能再也没有资格做母亲。 大夫看到她的脸色变白,叹息一声,将面前的单据推过来,“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那将是终生的遗憾,我不想你因一时冲动,而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苏黎黎耳边嗡嗡乱响,一颗心乱如麻绳,大夫的话她像是听到了,可又似乎一个字也没有记住,直到医生又问,“孩子的父亲呢?” 孩子的父亲? 她嘈乱的思绪如被刺了一刀,骤痛后清醒…… 她的孩子没有父亲,没有父亲…… 那个至始至终都把她当成别人影子的男人没有资格做她孩子的父亲! 苏黎黎一边愤愤的咬牙,可一边酸涩的情感又撞击着她的心,连日来的委屈,还有今天看清那个男人的剧痛,让苏黎黎在这一刻,忽的有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只是不能,医生是给她看病的,没有义务看她哭。 她只能强硬着把心头不停翻涌的酸涩给咽回去,然后起身离开,否则再被医生这样逼问下去,她一定会失控,一定会。 “辛小姐,”医生叫住她,她停下,却不敢回头,因为她的眼泪已经顺着眼角下滑,“一定要慎重。” 做为一个医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除了对她负责应该还有关心吧?而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关心只是无限激发苏黎黎心底的酸楚,她再也呆不下去,甚至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了,捂住嘴跑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跑向了哪里,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嘤嘤哭了起来,她究竟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的对她?要在今生如此不留情面的惩罚她? 离婚了,让她有了孩子,她想放弃孩子,却要连做母亲的资格也要一起放弃…… 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她碰上了吗?为什么? 她哭着,责问着,没有谁给她答案,只有哭泣声萦绕在周围,在苏黎黎哭的眼泪都快尽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其实她的手机早就响了,是她一直没有听见而已。 拿出手机来,上面跳跃的号码,让苏黎黎支离破碎的心又被狠狠踩了一脚—— 乔暮白! 他就像个阴魂不散的魔鬼,纠缠着她,折磨着她,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苏黎黎捏着手机,忍了几忍才控制住没把手机摔掉,但是让她接他的电话也是万万不可能,所以果断的挂掉。 只是才挂掉,又响了起来,而她像是与他杠了,他打她挂,最后他终杠不过她,发了条短讯过来—— “你去医院干什么?” 看到这一行字,苏黎黎如被打了针似的跳起来,然后警觉的四下乱看,直到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但是巨大的疑惑在心头升起,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医院?他既然知道她在医院,是不是他很快就会知道她来医院干什么? 苏黎黎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怀孕了,绝对不能! 再也顾不得伤春悲秋,苏黎黎快速的擦干眼泪,然后向着车子奔去,启动,往回赶。 路上,风景不停的倒退,已经平复激动的苏黎黎也开始思考医生说过的话,她的人生已经因为乔暮白而蒙了灰色,难道她要让这灰色覆盖整个人生吗? 不,她不要! 离开了乔暮白,她还可以追求新的生活,只是如果她流掉了这个孩子,她永远没有资格做母亲,那么她的新生活也不会完美,她可以失掉一个孩子,但不能失掉永远做母亲的资格,所以这个孩子她必须留下。 当理清一切,苏黎黎忽的发觉之前那些悲和愤都像云一般被风吹散了,只剩一抹坚定,要保护好这个宝宝的坚定。 她的手抚上小腹,还带着泪痕的脸露出一抹浅笑,如同天边那一抹鱼肚白,“宝宝,你要好好的,妈妈会陪你一起长大。” 大概是坚定了这个信念,苏黎黎顿时也有种自己强大起来的感觉,就像是从小矮人一下子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无惧风雨。 车子驶进乔暮白别墅,一路开的太快,停下来,苏黎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一直在抖,她喘着粗气,努力平定着呼吸,可是她刚喘了一口,车窗就传来一阵叩响,她下意识的看过去,朦胧的夜色中,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车外。 顿时,苏黎黎的心紧绷,头皮也跟着发麻。 她刚停下,他就过来,他一直在等着她吗? 想到之前她拒接的他无数通电话,再听着他此刻敲打车窗的声音,苏黎黎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开门,你给我开门!” 他和她争吵后回到房间,可是躺在床上,眼前总是会浮现她誓死如归的神情,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像是两个黑洞,吸卷着他,让他狂躁不安,最后他去了浴室,却不曾想那哗哗流水声让他错过了她开车出去的声音,可沐浴过后的他仍是不安宁,于是悄悄打开她房间的监视器,却发现她的床上空无一人。 当时,他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想法,直接就冲进了她的房间,可是找遍所有角落都没有人,他以为她去了聂鸿川的房间,他又借口去了,可是根本没有她,那时他才知道她已经不在这个别墅了。 他以为她又逃了,在想开车出去追的时候,才发现车库里少了一辆车子,他通过定位系统发现她在医院。 车内,苏黎黎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似乎这样她就抓住了依靠,可是心却慌乱的没有了章法,之前在路上那些思路清晰的打算在见到这个男人后都又凌乱如麻,她紧抿着唇,却是死死注视着窗外。 他和她对视着,像是猎人与猎物。 “我让你开门!”乔暮白见她只是和自己对望,并没有任何动作,愈发的恼怒,他不停的打她电话,她一直不接,后来就是不停的挂断,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苏黎黎的心跳像是被打乱的鼓点,随着耳边一声接着一声急促的敲打声,她已经开始冒汗,之前在听到他只不过拿自己当替身时,她气的要疯,可是现在当她揣着宝宝的秘密,她竟又变得心虚。 怎么办?他要问为什么去医院,她该怎么说? 一路上,她光顾着想宝宝和自己的未来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忽略了,但是她对自己说不能紧张,不能慌不能乱,否则以乔暮白的精明,一定会看出端倪,到时她就彻底完了。 深呼吸,深呼吸…… 可是呼吸过猛,再加上过度紧张,又一阵恶心向上翻涌,她连忙捂住嘴,而这一个动作让她忽的想起一个很好的借口,于是她在咽下那份恶心后,打开了车锁。 下一秒,就听到哗的一声,伴着一股冷风,车门被乔暮白怒气腾腾的打开,他一张俊脸如同暴怒的雄狮赫然逼近,近在咫尺—— “你去医院干什么?”果然,他一开口就是质问,像是把她吞吃的质问。 苏黎黎抿了抿唇,想像中的恐惧因为真实面对倒少了些许,他故意回答的云淡风轻,“去医院当然是看病,反正不是去玩。” 乔暮白自然不会那么好糊弄,但是听到她生病了,还是心头不由一紧,“看病?看什么病?” 他过于急切的语调,落在苏黎黎耳里你极了审问,她本能的反感,想到他对自己做过的种种,她哼了声,“大哥,我生什么病与你有关吗?” 聂鸿川不是让她叫他大哥吗?他当时不是也没有拒绝吗?那她就叫好了! 她叫什么什么?大哥? 这个女人想气死他吗? 079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乔暮白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变幻,那是他生气的征兆,苏黎黎和他相处那么久,这一点她自然看得出来,只是她不知道他的生气是因为自己叫了他大哥,还是因为气她去了医院? “如果大哥没有什么事,我回去休息了,”苏黎黎开门下车,可是脚刚着地,眼前便一暗,乔暮白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她的面前,他气息逼近,“苏黎黎,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 她的法是谁?谁又是她的天? 在他和她离婚后,她就没有了法,而她的天也塌了! 他的气息带着滚烫的热度喷在她的脸上,刺激的毛孔一个个快速的喷张,属于他的味道更是顺着呼吸霸道的进入她的肺,这一切让她的心像是被翻搅了一样的疼。 她讨厌他的靠近,讨厌他的味道,其实除了讨厌还有害怕,她怕自己沉迷,哪怕他如此伤她,他的一切还是她不能抗拒的毒药。 “让开!”她推搡他,而他却像是一座巨石,悍然不动。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他虽然气她叫自己大哥,但比起她的健康,他更在意这个。 苏黎黎看他大有她不回答,他就不会放开她的绝决,于是把自己想好的理由扯了回来,“我胃病犯了!” “胃病?”乔暮白俊眉紧锁,“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胃病?” 可笑!他怎么就该知道她有胃病?他是她的谁? 苏黎黎又困又累,不想和他再吵了,“我的胃病鸿川一直知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他。” 她想速战速决的话却不想再次将他惹怒,她这话的意思在乔暮白听来,就是一种挑衅,就是间接的告诉他,她和聂鸿川有多亲密,而这是他最忌讳和不能接受的。 苏黎黎下颌一疼,又被他如铁钳的手给掐住,“苏黎黎,不惹怒我,你就不开心是么?” 他的黑眸跳跃着猩红的光,像是要吃人的野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因为她生病了吗? 好在她只说是自己得了胃病,如果他听到她怀孕了,岂不是会直接掐死她? 在苏黎黎的心里,乔暮白已经对她没有丝毫的情谊,有的只是占有,只是一种寄托,可是对苏黎黎来说,这还不如他把她当妓女一样的占有更痛快。 寄托,透过她来爱别的女人,这种羞辱,让她每每想起就热血沸腾的恨! “乔先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从没想过惹你生气,我和你现在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如果你不主动靠过来,我绝对不会走近你一步,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请放开我,我真的累了,”她最后那句话说的极弱,一副累极的模样。 夜的黑暗又褪去一些,白光已经布满了大地,在这光亮之下,乔暮白才发现她脸色白的难看,看来她是真的病了,并没有骗自己,心因为这个发现而柔软,就连怒气也消了下来,“很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他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她病和他没有关系好不好?她现在是生是死,他也没有权过问了。 苏黎黎真的很想提醒他,无奈她嗓子干痛的厉害,尤其是被他掐过的地方,像是被一根火热的烙铁勒着,她不想再废话了,敷衍的回道,“没什么大事。” 她说的那么若无其事,可是她的状态明明那么差,乔暮白被她这样不以为是的态度再次惹火,“没事?没事你的脸会白的像鬼?” 苏黎黎抓狂了,气的跺脚,这一跺让她踩到他,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狠狠的一脚跺下去,他终于松开她,而她借机逃离他远远的,她气喘吁吁吼道,“我是鬼是人都与你无关,乔暮白你如果实在无聊,不如去怀念一下你心中的爱人,少出现在我面前。” 禁忌的话题再次被提起,苏黎黎以为他又会发疯,可这次很意外,他没有,只是看着她,黑眸内翻滚着复杂的情愫,最后听到他低低说了声,“你先回房,我会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她刚想松口气,却在想到什么时,又神经一紧,“我说了没事,不稀罕你找医生给我看!” 虽然他知道她一直有个性,柔弱中带钢,可是却不知道何时她的钢劲已经变成了刺,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个刺猬,一碰她,她就会竖起全身的刺扎伤你。 他也不想和她再吵下去,直接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关医生吗?我是乔暮白,麻烦你过来……” 他话没说完,手机就被苏黎黎给抢了过去,然后气极的她想都没想,直接把手机给狠狠的摔在地上,只是这个结果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手机摔的粉碎,反倒是仍好好的,甚至通话还在继续,那边的人还在说话,“乔先生,乔先生……” 电视桥段果然是骗人的,这种情节是骗人,那种经历了千波万折仍会在一起的结果也是骗人的,这个世界真是骗局无处不在。 “你疯什么?”乔暮白看了眼地上的手机,怒火也崩到了极点,他好心找人给她看病,她却摔他手机,她真是一次比一次过火的挑衅他,这是以前的她从来不敢的,现在她之所以能这样,是他太宠她了吗? 这个念头让乔暮白一愣,接着就是觉得无比讽刺,一个离了婚的前妻,还会稀罕他的宠吗? “把手机捡起来,”他命令。 “我不!”她又是何等的倔强。 “捡不捡?”他向她逼近,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不捡就是不捡,”苏黎黎虽然害怕,但是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的情况下,她也无惧无畏了,说着,还对脚边的手机又狠命的跺了下去。 这下,他的手机屏幕暗了,通话也结束了,想必他的手机也真的报废了。 “你……”乔暮白看着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手机,并不是心疼,而是她忤逆自己的恼怒,一个大步跨去,将欲逃走的她逮住,按在了身后的车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而他的身上正向外散发着汩汩怒气,混着他洗过澡后的沐浴乳香气,熏的她分不清是意乱神迷还是惊慌迷乱,苏黎黎只觉的头皮发紧,心尖都在颤抖。 他的眸子那样的黑,像是暴风雨欲来的天,苏黎黎垂着的手因为紧张抠着车身,可是根本什么也抠不住,她对自己说不要害怕,不要怕,可双腿还是颤抖起来。 只是她怕,他就会放开她吗? 不会的,乔暮白不是那种心软的人! 她梗直了脖子,故意冷笑,“准备掐死我,为你的手机陪葬吗?” 在得知自己只是他爱情的一个替身后,苏黎黎觉得自己的命和付出的一切在他眼里根本是一文不值了。 “陪葬?你配吗?”既然他在她眼里如此恶毒,他就恶毒到底好了,但是她摔他手机的紧张,还是让他起了疑心,“把你的病历给我看看。” 什么病历? 她一愣,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手伸向她身后的包包,想到自己包中的孕检报告,苏黎黎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你干什么?不要动我的东西。” 她对他又抓又踢,情绪激动的像是怕被夺了生命的困兽,可是她过份的紧张愈发让他怀疑,但是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终是没有用强,“你很紧张?苏黎黎你不是胃病吧?说,你去医院到底干什么?” 他看着她,锐利的黑眸像是有透视功能,能看穿人的心,苏黎黎在他的审视下,暗暗做着吞咽动作,本就惨白的脸此刻像是又覆了层雪霜。 乔暮白是何等聪明的男人,她真是怕极了,越害怕就越紧张的护着自己的包,唯恐乔暮白会抢了过去。 她迟迟不回答,让乔暮白着急又心烦,“苏黎黎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我能知道你去了医院,就能知道你去医院干什么?” 闻言,苏黎黎呼吸一窒,心如同被打乱的鼓点…… 怎么办?怎么办? 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会要这个孩子吗? 应该不会的,她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一个只是替身的女人怎么能生下他的孩子?就算他允许,想必他那个强势的母亲也不会吧! 想到这些,苏黎黎的心又钝钝的疼了起来,喉头更是一阵阵发涩,她努力的咬住唇,才阻止眼泪流下来。 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到时孩子一定保不住,而她这辈子就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所以现在她不能慌不能乱,不能让乔暮白看出端倪,苏黎黎暗暗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那些纷乱思绪,“我胃不舒服是事实,最近老是呕吐,当然除了胃病,我还有一样病。” “什么?”听到她说还有病,乔暮白的心又紧了起来,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像打不死的小强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娇贵脆弱了? “我,我不想说,”她故意做出了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这样的她让他愈发紧张好奇,“苏黎黎你是想让我去查吗?” “不要去,”她头垂下,“太丢人…….” 生病还丢人?那是什么病? “我有妇科病,”在他怔愣之际,低若蚊蝇的声音从她唇边传来。 080默默的关心 乔暮白完全惊住,妇科病对他来说是个太陌生的词,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是他的这种木讷反应在苏黎黎看来就是不相信,于是她慌乱的又说,“你要不信就自己看。” 说完,她呆住,乔暮白亦是,这种病他怎么看,他又不是医生? 苏黎黎啊苏黎黎,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才会说出这么幼稚欠抽的话。 谁知下一秒,一向面瘫的乔暮白竟笑了,而且还说了两个字,“好啊!” 好个屁啊! “流氓!”苏黎黎发觉不能和他再呆下去,否则她一定会脑抽人亡。 她推开他欲走,他却不松开她,“很严重吗?” 她还在为自己脑抽的话害羞,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气息逼近,唇几乎碰上她的,又重重问道,“严不严重?” “啊?哦……没事,”她脸红的要滴血了,该死的,他和她应该势不两立不是吗?怎么现在却讨论起这种羞死人的话题。 他的气息格外的烫,让苏黎黎全身都跟着热了起来,“你让开!” 他不动,低低的看着她,“真的不严重?” 该死,这个男人怎么就对这个问题上瘾了? “不严重,不严重,”她已经不敢抬头了,怕碰到他,更怕看到他的眼神。 “医生说怎么办了吗?”原谅他对这种事一无所知,所以格外的好奇。 苏黎黎要疯了,他还没完没了了,“乔暮白,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她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厉色的吼他,他愣住,才反应过来他们早不是从前那种亲密关系了,可他是真的关心她啊! 只是,他的关系她应该不稀罕了! “我只是不想你在这一个月内因生病而违反我们的协定,”她和他保持距离,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尽管他很想那样,但是乔暮白他有自己的骄傲啊,如此放低身段,耍这样的手段牵制她,已经是他人生破天荒的事了。 “乔先生放心,”苏黎黎因为听到协定两个字,胸口又是一疼,“我一定完成你交办的任务。”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会和聂鸿川说清楚,然后带着腹中的宝宝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他们兄弟面前。 “那最好!”晨光中,他的脸色有些冷。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苏黎黎实在受不了离他这么近,他呼出的气息像是强大的气流圈,将她笼罩在其中,呼吸都压迫的难受。 似乎再也没有理由阻止她什么,可乔暮白仍不想放开,这样近的看着她,看着她每一个毛孔,看着她睫毛轻颤,嗅着她的发香,感受她浅浅呼吸撩动,那竟是用千万财富都让他不想换的享受。 “乔暮白,”见他仍不动,苏黎黎急了。 他怎么看不出她着急,但是就连看她发火都是一种福利,他甘之若饴。 “呜——”就在他痴痴的望着她的时候,没猝防气火攻心的她竟对着他的胳膊咬了下去,他痛呼,松手,她也借机逃开。 看着她匆匆而逃,乔暮白却笑了,此时的她让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明明很害怕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大概当时除了她有几分与盈盈相似之外,就是她矛盾的样子吸引到她,让他就要了她。 他抚上被她咬过的地方,虽然疼,但却疼的甜蜜,疼的幸福,因为这疼是她给的。 她已经进了别墅,他也没有必要再站在这里,他为了她可又是一夜未眠啊,此刻知道她没事,知道她没逃,他竟有了困意。 打了个哈欠,乔暮白抬腿往别墅里走,可是脚刚踏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对,原来不知何时聂鸿川已经下来,正和苏黎黎在楼梯口对面而站。 这情形…… 乔暮白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来,故作不知的开口,“一大早的,都站在那里干什么?” 没有谁理他,楼梯口的两人互相看着,只是聂鸿川一脸的怒意,而苏黎黎则是不安局促。 “鸿川,怎么了?”乔暮白走近他们。 “问她!”聂鸿川开口,语气极冲。 乔暮白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苏黎黎,她本就脸色不好,此刻更白了,他心中拂过心疼,如果不是有聂鸿川,乔暮白真想抱住她,可是他不能。 “辛小姐不是病了吗?”他轻轻开口,却惊的苏黎黎猛然抬头。 他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苏黎黎紧张的呼吸都停时,就听到乔暮白又说,“病了就要多休息,这样站着病情只会加重。” 说完,乔暮白又看向聂鸿川,“鸿川,辛小姐说她胃病犯了,你这个做男朋友的怎么都不知道细心照顾,还让她一个人去医院?” 这话说的聂鸿川都没法接话了,虽然心中极恼火,却只得压下,转而变得温柔,“沫沫,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闻言,苏黎黎暗自吐了口气,却是不敢看聂鸿川,“胃疼,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你啊就是不会疼自己,以后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听起来像是责怪的话,却是带着宠溺,说完,他将苏黎黎揽入怀里。 苏黎黎一顿,本能的要挣扎,可是聂鸿川根本不放手,下巴磕在她的肩膀,语气轻柔,“沫沫,我早上起来没有看到你,吓坏了,以后不许随便离开。” 霸道又带着无奈的语调,一下子击中苏黎黎的心,她不知该说什么,就连推着他的手都使不上力,聂鸿川对她真的很好,好的她只觉得亏欠,而且是无法偿还的亏欠。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情愫中,甚至忽略了身边还有个乔暮白,而他看着相拥的两人,心像是灌了酸辣水的不是滋味。 如果是之前他会发怒,会嫉妒的发疯,可是此刻,只有酸楚和无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成全了她和鸿川,他看得出来聂鸿川对她是真爱,爱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而他呢,则是给了她无尽的伤害。 只是这个念头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她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能让她跟了别的男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行,在爱情的路上,哪怕是亲情遇见了也只能绕道。 “咳……”乔暮白发出提示的声响,“辛小姐不舒服,还是去休息吧……鸿川,一会跟我出去,你既然打算在这边生活,分公司的事我想让你帮我打理。” 早在他发出第一声声响时,苏黎黎就从聂鸿川怀里跳开,甚至还小心的看过乔暮白,意外的是他除了脸阴的厉害外,并没有太多的戾怒。 她借着他的话,绕开他们兄弟俩上楼休息,一夜没睡,再加上之前的恼和绝望,此时的她一倒在床上,立即像是散开了一般再也拼凑不起来。 一会的功夫,她就进入了梦乡,甚至女佣送来饭菜都没有把她叫醒,乔暮白和聂鸿川去了分公司,苏黎黎不知道乔暮白是真心想把公司交给聂鸿川打理,还是他不过借机减少他们相处的机会,反正聂鸿川和他都不在,倒让她完全的放松下来。 这一觉睡下去,竟然睡到了下午,最后还是聂鸿川来把她叫醒,“沫沫,起来吃饭了。” “我困,再睡会,”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苏黎黎最近特别嗜睡。 “乖,起来……吃过饭再睡,”聂鸿川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苏黎黎摇头,“不吃,不想吃,”她是真的没有一点胃口。 “胃不好,还不好好吃饭,你真是想气死我,”聂鸿川吼她。 听到胃不好三个字,苏黎黎想起什么,睡意也醒了大半,她赶紧起身,随着聂鸿川下楼吃饭,大概是她说了自己胃不好的原因,晚餐的饭特别清淡,但又不失营养,这是他安排的还是聂鸿川做的? 苏黎黎不由疑惑,恰在这时女佣又端了一碗米粥过来,熬的很香浓很烂很软,还带着股淡淡的药香,“辛小姐你尝尝这味道好不好?如果喜欢我明天再熬给你,乔先生说你胃不好,所以我就熬了这个养胃粥,保准你喝半个月后胃病就好了。” 这是粥,又不是药,有那么神奇吗? 苏黎黎淡淡一笑,并没有驳问,毕竟人家是一片好意,只不过她很意外乔暮白还为了她的病特意嘱咐了厨房,他在关心她吗? 暗暗的,她抬头望过去,恰巧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碰到一起,然后她赶紧心虚的躲开。 “哥,谢谢你关心沫沫,”聂鸿川在一边将他们的互动全看在眼里。 乔暮白也收回了目光,唇唇微微一扬,“她住在这里就是客人,我尽主人之谊也是应该的,”说完,他看了眼苏黎黎,“辛小姐下午如果没事,一起出去吧!” 一起出去? 他这是公开邀请她吗? 这个乔暮白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她惊的筷子都差点掉到地上,警惕的看向聂鸿川,却在这时听到乔暮白又说,“辛小姐好像从昨天来就一直穿这一身衣服……” 笑话她,还是磕碜她? 不过苏黎黎吊起的心因为他的这句话又回归原位,只是他的好意她不稀罕,于是拒绝,“不用,我有衣服,是太累了才没换。” 她说的没错,她再穷还不至于只有一套衣服,只是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太多事的,她哪还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大哥说的对,沫沫,下午我带你去买衣服,”聂鸿川眼里露出喜悦,看着他如此开心,苏黎黎想拒绝的话只能咽下去。 本以为下午买衣服只有她和聂鸿川,可是上了车,苏黎黎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乔暮白…… 081同吃一个甜筒 苏黎黎一时为了难,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恰在这时,聂鸿川已经揽住她的腰,几乎是以抱的方式将她带到了车里,而且上了车,聂鸿川搁在苏黎黎腰间的手也没有移开。 苏黎黎如被上了金箍咒似的身体崩紧,车内空间本就狭小,空气稀薄,再加上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又诡异的安静,苏黎黎几乎要窒息了,而这种窒息带来的反应就是想吐,她终于憋不住,从聂鸿川身边挣开,然后拉开了车窗,大口的吸着窗外吹进来的新鲜空气。 “沫沫,你没事吧?”聂鸿川又贴过来。 苏黎黎正难受的不行,想都没想直接吼道,“你离我远点!” 吼完,车内一片静寂,静的似乎能听到每个人心脏跳动的声音,而这时,苏黎黎无意的瞥了眼倒车镜,竟对上乔暮白讳莫如深的双眼里,那双眼,就像是一把枷锁将她困住,她顿时又是一阵心慌。 身后,聂鸿川搭上她肩膀的手正缓缓下滑,那下滑的力道也拽着苏黎黎一起下沉,不用看,也能猜得到此刻聂鸿川的表情,但是苏黎黎发誓并不是有意让他难堪,她连忙回头,“鸿川,对不起,我只是……”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唇上一热,聂鸿川的手指按在了上面,唇角露出一抹柔软的笑,像是丝毫不在意她给的难堪,“沫沫,是我不对,你不舒服,我不该带你来的,”说完,不等苏黎黎张嘴,就直接对杜泽说,“麻烦送我们回去!” 不要! 苏黎黎本能的想拒绝,这都快到了,突然又要回去,岂不是显得她太任性了,只是那两个字,她无法说出口,只因她的唇一直被聂鸿川压着。 听到指令的杜泽并没有立即停车,但车速明显降了下来,他正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乔暮白,毕竟他是乔暮白的人,关键时刻也只会听他的。 可是,乔暮白偏偏不说话,让杜泽为难的俊脸都扭曲了,甚至杜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苏黎黎,苏黎黎一时间也慌了,她只能看向身边的聂鸿川,然后抬手把他的手指从唇上移开,只觉得被他按过的地方如同被烙烫过一般,喉咙里更是如吞了火碳似的难受,“鸿川,我真的没事。” 这一句话就像是特赦令,杜泽又大胆的前行,车子终于停在了商场,苏黎黎以为只是她和聂鸿川逛商场,谁知乔暮白也一起下了车,当即她就觉得脑子嗡的一阵乱响。 这是干嘛啊?他也要跟着他们一起逛吗,那这还让她活不活了? 苏黎黎以为下了车,就能呼吸自由的空气了,可是有这两个男人在身边,就算是走到无垠天地间,她依然会窒息。 就在苏黎黎恼的在心里哭爹骂娘之际,乔暮白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大概是因为熬夜的缘故,可那声音却又别样的醇厚,“你们随便逛吧,直接签单就可以,”说着,递过一张卡来,纯黑色的卡面,就连上面的图片也是特制的,苏黎黎敢肯定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看着这张卡,苏黎黎的如看到了毒霜,双眼一下子被刺痛,她的心更是犹如遭遇晴天霹雳,被狠狠的击中,然后击的一片黑焦。 这张卡,她再熟悉不过,是乔暮白的副卡,曾经是属于她的,不过在离婚时,她还给了他,却不想他如今又拿了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提醒她,他们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吗?还是刺激她,现在哪怕买衣服,还需要他的钱来养供? “不需要!”还没等聂鸿川拒绝,苏黎黎已经抢先开口,三个字极其霸气,不容置喙,却又带着一种不屑和鄙夷。 聂鸿川侧目看过来,苏黎黎不去探究他眼里的深意,直接大方的挽上他的手臂,“鸿川,我们走吧!” 不再给乔暮白说话的机会,她和聂鸿川举步离开,身后,乔暮白举着卡的手还扬在半空,黑眸里闪过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落寞。 一口气走到了商城里面,苏黎黎才把手从聂鸿川臂弯里抽回,“鸿川,我真的有些累。” 她之前那样的坚持,不过是不想被乔暮白看穿,可是离开了他的视线,她就像是断线的风筝,再也飞不起来,哪怕强装一下,可是连力气也没有了。 聂鸿川盯着她,那样的眼神凌厉的让苏黎黎不敢直视,这时苏黎黎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了,连忙解释,“我,我想休息会,你能给我买点吃的吗?” 听到她这话,聂鸿川暗沉的目光柔软了一些,唇角拂过一丝笑,只是那笑很薄凉,“好,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 刚才她也是随口一说,还真不知道吃什么,恰在这时有个小孩子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只甜筒,苏黎黎便随手一指,“就吃这个。” 聂鸿川的眉头当即皱起,“你不是胃不好吗?怎么还能吃凉食?” 苏黎黎心一惊,坏了,她把自己撒谎胃不好的事给忘记了,有句古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说一个谎要一百个谎来圆,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圆不了,最终漏了陷,可是此刻看着那孩子舔舐甜筒的模样,她真的想吃啊。 孕妇就是奇怪,总是想吃莫明的东西,而且这念头一上来,就不受控制,苏黎黎舔了下唇角,也不解释,于是卖萌的扯了扯聂鸿川的衣袖,“我就是想吃,怎么办?” “沫沫,”这是聂鸿川回来后,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真是又惊又喜,这让他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她每次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不让吃时,她就会撒娇卖萌,最后他只能妥协。 现在他终于又看到她那纯真可爱的样子了,心像是被什么融化,软成一堆烂泥。 “就吃一只,好不好?”苏黎黎看到他眼里融化的柔软,继续撒娇。 “可是你的胃……”聂鸿川真要招架不住了,但又担心她的身体。 “我胃热,就是喜欢吃冷食,大夫说偶尔也可以吃一点,”此刻的苏黎黎真的如个贪吃的孩子,小鼻子皱着,嘴巴噘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是真心让人不忍啊! “大夫真的这样说?”聂鸿川不是笨蛋,才不会相信,越是胃热,大夫越会提醒患者忌冷食,她这样子说,要么就是没得胃病,要么就是纯粹为了想吃甜筒在撒谎。 苏黎黎头点的如同捣蒜,看的聂鸿川扑哧乐了,甚至也不去深想她到底是在骗他,还是根本没有胃病,捏了捏她的鼻尖,“只准吃半个。” 他的动作让苏黎黎一羞,微微拉开了和聂鸿川的距离,却小声的嘟囔道,“可人家不卖半个。” “但你可以吃半个,”聂鸿川挑了下眉角。 “那剩下的半个怎么办?”苏黎黎很随意的就接话了,难道要扔掉,那多浪费,现在全国上下可都倡导节约呢! 不过,这次聂鸿川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神秘一笑的去给她买甜筒了,苏黎黎见他走远,然后大大的舒了口气,不论是聂鸿川还是乔暮白,都会让她呼吸困难,压抑不舒服啊。 一会的功夫,聂鸿川就拿着个甜筒走了过来,草莓和蓝莓混在一起的双果味,苏黎黎只看一眼,就差点流口水了。 她现在怎么这么馋了? 一定是小宝宝在作怪,看来小家伙生出来也一定是个吃货! 苏黎黎想着,唇角已经露出了笑,在她打定主意要这个小天使后,她发觉每每只要想起,就会不自觉的有股幸福的暖流从心头溢开。 怪不得人说孕妇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原来那幸福不止是因为被呵护,而是内心深处,身体里面,有个叫幸福的天使。 “不想吃了?”她光幸福了,竟然忘了去拿甜筒,害的聂鸿川皱眉。 “不是,不是,”苏黎黎连忙回神,把甜筒拿过来,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尖在甜筒尖上舔了下,凉凉的,酸酸的,真可以称得上是这世上最顶尖的美味。 她就那样毫不顾忌的舔舐了起来,如同个孩子一般,聂鸿川看的入迷,这是多久了,终于看到她无所顾忌的样子,这些日子他们虽然在一起,可是她的笑很假,总像是覆了层保鲜膜,而此刻,她的笑是干净的,是发自内心的。 原来,她的开心如此简单,简单的只要一个甜筒就能给予。 只是,苏黎黎的甜筒只吃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给夺了过去,她不乐意了,而聂鸿川很绅士的提醒道,“刚才说好的,只吃一半。” 苏黎黎不看他,两眼眼睛紧盯着甜筒,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而且此时还不忘节约精神,“鸿川,那一半扔掉太可惜了,浪费可耻,对不对?” 所以,还是给她吃了吧! 只是,聂鸿川却神秘一笑,温润亲和的回道,“不浪费。” 再然后,他将她吃过的半只甜筒放到唇边,在她舔过的地方,伸出舌尖舔了下,那上面仿佛还沾着她的味道。 “好吃!”他淡淡的出声,暗淡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让苏黎黎的心慌起来。 082她被砸到了 他说的‘好吃’是甜筒好吃吗?为什么苏黎黎总感觉那两个字背后暗藏着别的含义呢?要知道那可是她吃剩下的甜筒,上面还沾着她的口水呢! 苏黎黎浑身起了无数的小米粒,她不愿往下想,快速站起身来,“走吧!” 既然来了,既然要去买衣服,那就去赶紧的吧,再说了,如果她不买,又会被乔暮白说是矫情吧? 不由的又想到了他,她真是无可救药了。 聂鸿川跟着她,手里还拿着她吃剩下的甜筒,不时的还要舔几下,这是怎样的一个效果,可想而知。 苏黎黎受不了周围异样的目光,忍不住的拽了拽他,又指指甜筒,意思是让他快点吃,要么不吃就扔掉,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俊美高贵,就这么拿着一个甜筒招摇过市,那所有的美好都被甜筒给毁的彻底啊。 聂鸿川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看懂她的眼神,竟然把甜筒递过来,“你还想吃?” 我吐! 苏黎黎真是无语了,同时也明白过来,聂鸿川在耍她,她可没有吃别人口水的嗜好,哪像他…… 可是他吃她的口水,这也太那个暧昧了,苏黎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尖一抬,夺下那只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甜筒,然后随手一扔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对聂鸿川说了两个字,“幼稚。” 谁知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道,“你吃不叫幼稚,我吃就幼稚了?” 她再度被问的无话可说,不过心里却在腹诽,我是孕妇,我怀宝宝了,你也是孕妇吗,你肚子里有宝宝吗? 只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敢问出来的,除非她不想活了。 想到自己这肚子早晚瞒不住,苏黎黎难得欢愉的心又蒙上了一层灰霾,别的女人怀孕都是幸福的,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而她却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偷。 宝宝,对不起! 宝宝,再坚持一下,妈妈会找个时机带你离开这里,苏黎黎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暗暗的在心里和宝宝交流。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还是苏黎黎本就是个不奢侈的姑娘,对于聂鸿川给她推荐的那些高档漂亮的衣服,她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反倒是在经过一家孕婴用品专柜时,脚步像是被粘住似的抬不起来。 聂鸿川也发现了,目光不由的瞥向她的小腹,而一直警惕的苏黎黎立即朝他瞪眼,“你不要乱想。” 虽然这样说,可心还是乱了,甚至骂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我没乱想,”聂鸿川笑,“我在想你有一天大着肚子会是什么样子?” 还敢说没乱想? 苏黎黎的脸顿时臊红,对他胸口捶了一拳,“聂鸿川你讨厌。” 他笑着,“难道我说错了吗?女人早晚都有做妈妈的一天。” 苏黎黎胸口一紧,不由就想起了医生对她说过的话,如果不是那位医生负责,如果不告诉她自己那种血型流产可能导致的后果,或许她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再做妈妈了。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后怕,苏黎黎哪怕这样一想,就会觉得呼吸困难。 “沫沫,你怎么了?”聂鸿川也发现她的脸色不好,而且她的手也抚到肚子上。 听到聂鸿川问,苏黎黎再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又撒谎,“胃疼,”边说,手边往上悄悄移了几寸。 “我说你不能吃甜筒,你偏不听,”聂鸿川借机教训起她来。 苏黎黎也不恼,指了指孕婴店一边的座椅,“我去坐会。” 聂鸿川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陪着她坐在了那里,不时有孕妇在这里经过,她们大都有丈夫陪着,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每当看到这些笑容,苏黎黎的心就像是喝了柠檬水似的酸涩难耐,可是哪怕如此,她也不舍得离开这里,因为对于她来说,看着宝宝的用品,都会觉得安心幸福。 她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店内橱柜里的小衣服,听着店员给那些孕妇介绍各种孕产知识,苏黎黎有种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新奇,原来怀孕的感觉是那么的好,而她差点就失去了体验这种美好的机会。 苏黎黎啊苏黎黎,你这一辈子做错很多事,但这件事你做对了,你很棒! 暗暗的给了自己鼓励和夸奖,苏黎黎起身,虽然不舍得离开这么温馨的地方,但坐太久,也会让人起疑的,尤其是聂鸿川还那么精明。 两人又逛了几个专柜,苏黎黎挑了几件不算太贵的衣服,在经过内衣区的时候,她顿了下步子,因为她想买几件内衣,大概是怀孕的原因,她明显感觉自己的文胸小了,有勒的感觉,可是现在聂鸿川跟着,她实在不好意思走过去,于是只停了几秒,又继续前行。 “沫沫,你等我一下,”刚下了电梯,走到休息区的时候,聂鸿川突然开口。 “怎么了?”苏黎黎见他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 “我……”他揉了下鼻尖,欲言又止。 苏黎黎一愣,忽的明白过来,接着就呵呵笑了,边笑边问,“你是想去唱歌?” 聂鸿川猛然抬头,然后狠瞪了她一眼,“死丫头!” “呵呵!你们以前不是都叫去厕所为唱歌吗?”她歪头看着他。 还记得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男女生周末出去玩,男生想去厕所时,就会吆喝一声,谁去唱歌?起初女生不懂啊,便有人跟着举手,“我去唱歌!” 女生话音一落,男生便哈哈大笑,后来她们女生才知道,男生说唱歌就是要去厕所。 “你啊……”聂鸿川被她调皮的样子惹的不知说什么,但是他却觉得格外的幸福,因为她还记得那么多属于他们的美好。 “我一会就回来,”聂鸿川把她按在休息椅上,又抚了下她的头发,才抬腿离开。 苏黎黎望着他的背影,想起‘唱歌’的典故,也曾起了他们的过往,其实曾经他们真的很快乐过。 身边传来孩子打闹的声音,打断苏黎黎飘飞的思绪,就在她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唇角刚扬起笑时,只见一辆推着卫生纸的货运车正缓缓向这边过来,而卫生纸堆的太高,推车的人根本看不到孩子,而两个孩子似乎也不知道危险,打闹着就冲车子跑去。 眼看着孩子就要撞上货运车,苏黎黎大叫了一声“小心”,便跑过去,她这一声的确阻止了孩子的奔跑和货运车前进,可是急刹车带来的后果就是货物因惯性前倾,卫生纸倒了下来,而苏黎黎为了阻止两个孩子,离的货运车有些近,所以那一堆纸就砸向了她…… “沫沫……”提着袋子的聂鸿川刚踏上电梯,就看到了这一幕,可是他离的太远,只能望尘莫及,而另一道离她较近的高大身影几乎三个大步就跑了过去,同时几个身穿标准制服的男女,脸色已经吓的灰白,他们心里暗呼,完了,完了。 其实在乔暮白和苏黎黎他们一起下车后,他就去了顶楼的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就带着各部门的负责人巡视,却不想刚走到一楼,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乔暮白不顾一切的推搡着好些卫生纸,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她,只见她蜷缩着自己,竭力保护着什么的架势。 她这是怎么了? 乔暮白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手颤抖的甚至不敢去碰她,嘴唇动了几动,想叫出她的名字,可是她的名字在他的嘴里就像是生了锈,他叫不出来。 周围的人也吓傻了,糟乱的商场在这一刻出奇的静了下来,静的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沫沫……”直到空气中响起另一道惊恐的声音,那是聂鸿川的,他已经连蹦带跳的从电梯上冲了下来,然后将苏黎黎抱在了怀里。 “鸿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苏黎黎终于抬起头来。 “沫沫,你有没有事?”聂鸿川的声音抖的厉害。 苏黎黎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砸伤,只是担心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她没有回答聂鸿川,反而说,“你扶我起来。” 她在聂鸿川的搀扶下站起来,走了几步,并没有感觉到肚子痛,双腿间也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只是后背还是有些痛,应该是被砸到了,不过只要宝宝没事,她受点伤怕什么。 “我没事,”苏黎黎对满脸着急的聂鸿川挤出个艰难的笑来。 看到她笑,聂鸿川火了,对着她的额头用力一敲,“你还笑,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他敲的用力,苏黎黎被敲痛,伸手抚了下额头,然后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是有意的……走啦!” 周围都是人啊,她很难为情的,可正是这一转身,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站着,不发一言,面容俊脸,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她,那样子像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乔暮白,怎么也在这里了?他什么时候过来,她怎么没发现? 苏黎黎正纳闷之际,那些陪同他一起巡视的人听到苏黎黎没事,都松了口气的跑过来—— “总裁……” 083给我道歉 总裁? 苏黎黎愣了下,又看了眼那些小心翼翼的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人家乔先生是这里的Boss,不过他这个Boss就是这样管理商场的吗?现在正是商场运营高峰期,居然让员工这时上货,这管理也太逊了吧? 始终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乔暮白,看到她安然无恙,看到她被聂鸿川当宝贝一样的呵护,也觉得没必要再站下去了,只是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她讽刺的声音,“总裁先生,你不觉得该为今天的意外,说几句吗?” 她主动挑衅他,这还真是意外! 自从离婚后,她巴不得见了他就失语,今天她竟主动找茬了?一时间,乔暮白来了兴致,转过身后,“这位小姐觉得我该说什么?” 既然她称他为总裁先生,把他们当作陌生人,那么他也就当不认识她好了。 这情况发生的有些意外,聂鸿川低叫了声怀里的女人,“沫沫……” 只是,苏黎黎果断的从他怀里挣开,向前走了一步,“我是你的顾客,在你的商场被撞,你该说什么,不需要我教你吧?还有营运高峰期上货,这就是你们的管理?” 两个反问,不卑不亢,哪还有从前见到他,就怯怯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要我道歉?”乔暮白眉头扬了扬,那意思分明就是不屑。 “不是我要你道歉,而是你该道歉,”苏黎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和他玩起了这种文字游戏,可是看着他那样拽拽的样子,心里就是不爽。 可是,以前他让她不爽的时候多了,为什么她都能忍气吞声呢?偏偏现在却大胆了,难道是因为怀了宝宝,宝宝在暗地里给她力量,让她来教训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子? 苏黎黎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乔暮白开口了,低沉的声音轻缓悠扬,像是从遥远的天际而来,“我觉得我没必要道歉,是你主动撞到我们商场的车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你冒失在先,所以我不会因为莫须有的意外而道歉,至于上班高峰起上货,这的确是管理上的漏洞,这个我们会整改,谢谢你的建议。” 他还怪上她了?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你们不上货,我就算冒失,也不会撞上,”苏黎黎没想到这个一向风度翩翩的男人,今天竟这样无赖。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四起,但大家都是消费者,肯定站在苏黎黎这边,她有些得意,而乔暮白的脸色却有些挂不住的难堪了。 他漆黑的眸看着她,似在警告她不要过份,可她佯装看不见,反正她没错,怕他干什么?大概是她决定离开了,决定破釜沉舟了,所以也不顾忌了。 跟随乔暮白视察的商场负责人,一看情况不妙连忙站起来,“这位小姐,我来道歉,是我们管理上的失误,给你造成伤害,对不起。” 苏黎黎本就不是得理不饶人,见此情况正想作罢,谁知乔暮白却出声呵道,“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 他的意思,还事怪她! 好,乔暮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于是她身子一转,面向广大围观者,“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是商场管理缺陷,造成顾客受伤,可是这家负责人,却不想承担责任,还非说是我的责任,大家想想,这样的领导人如何能管理好自己的商场,我甚至怀疑这商场的产品质量,是不是和它的负责人一样,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对,这位小姐说的有道理,顾客是上帝,他们竟然这样对待上帝,根本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强烈要求道歉,”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第一个站到了苏黎黎这边,然后周围的顾客一呼百应。 “对,道歉,道歉!”声讨四起。 聂鸿川接受到了乔暮白冷戾的目光,可是这丫头拗起来,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不过她的棱角很少在乔暮白那里展露罢了。 随行的秘书看见这情况,走过来小声问,“总裁,要不要叫保安?” 叫保安来把她拉走吗? 看着她嚣张样,他真的想掐死她,但是一想到保安会粗鲁对她,他又怎么舍得? 一个眼神,将秘书的建议给驳了回去,他看向苏黎黎,其实给她道歉也没什么,一个在商场打拼的男人,如果连能屈能伸的本事都没有,那就没法混了,再说了给顾客合理的要求道歉,也无可厚非,只是刚才他故意拒绝,不过就是想试试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胆量,现在看来他错了。 她的胆子很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当初能以死逼他娶她,就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今天居然还敢骂他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这是暗讽他吧? 这周围这情势越来越high,如果他不道歉,恐怕真的要成众矢之的了。 只不过当众道歉,肯定他不会,要知道刚才他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现在要是道歉,就等于自己抽自己嘴巴,于是咳了一声,“这位小姐,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去他办公室想私了,才没那么便宜。 “要找个人少的地方道歉吗?”苏黎黎哼了声,“很抱歉,这件事已经是公众事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是所有消费者的事,要道歉就现在道歉,要是不道歉,那就……”就什么啊,她一时想不起来,最后磨叽了一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他倒还是想和她再斗下去,想看看她如何不客气法,但想到她才生过病,他真的心疼她,于是不再和她纠缠,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他才不会。 乔暮白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挑,有奸诈的笑一闪而过,苏黎黎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笑,就听到他说,“辛小姐,我是不同意你和我弟弟的婚事,但你也不必公报私仇吧,这可是公众场合。” 众人哗然,这是什么情况。 偏偏这时,聂鸿川连忙出来打圆场,“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带沫沫走,”边说边去扯苏黎黎的手臂,低声哀求,“沫沫,别闹了。”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可大家还是听到了,此时乔暮白冲着大家一笑,解释,“让大家笑话了,这就是一场整蛊事件,大家散了吧。” “原来是这样!” “唉,真的是,自导自演的戏啊,浪费大家的时间……” “就是,现在的女孩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然后各自散去。 乔暮白看了苏黎黎一眼,“辛小姐如果身体没事,可以再四处逛逛,不过冒失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 “你……”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乔暮白已经带着他的一行人潇洒转身。 这个混蛋,居然让他赢了。 “沫沫,我们走吧,”聂鸿川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苏黎黎和乔暮白对抗,他知道那是他们各自的私人感情在作祟。 这时,苏黎黎狠狠冲他瞪过一眼,在怨恨刚才他站在了他哥那边。 苏黎黎憋着气回到了别墅,也不搭理聂鸿川,看着她那样,聂鸿川甚至连买的东西都忘了拿下来,一路紧跟着道歉,“沫沫,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沫沫,你胃不好,生气会加重的……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上前揍我哥两拳头行不行?要不,一会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当面道歉?”聂鸿川如个小狗似的跟在苏黎黎后面,一直跟到她房门口。 “不需要,”苏黎黎回身,站住,冷冷的拒绝。 “沫沫……”聂鸿川双手合起,给她作揖了。 看着他这样,苏黎黎忍不住笑了,其实她并不怪聂鸿川,再说了被撞那件事,她确实也有责任,当时不过就是想杀杀乔暮白的锐气,谁想那厮真的两把刷子,她终究是没有整到他。 他,真的是个优秀的管理者,能处事不惊,临危不乱…… 不由的,苏黎黎就又想起他的好。 “沫沫,你笑了,你不生气了?”聂鸿川看着她。 听到这话,苏黎黎连忙崩住脸,“我现在要休息,不想我生气,就闭嘴止步。” 聂鸿川一愣,接着就笑了,“好,我的小沫沫累了,去睡吧,我去做你爱吃的甜品。” 苏黎黎点点头,刚要去开门,却被聂鸿川拉住,回头对上聂鸿川深邃的眼眸,“沫沫,别和我哥闹,我很为难。” 低低的声线,透露了他的无奈和痛楚,苏黎黎心一紧,他们三人中间,其实最无辜的就是聂鸿川了,只是有些话,她不能说。 “嗯!”她点头,“以后我不会那么任性了。” 其实今天的她的确过火了,现在只能把这事当成她任性来解释,希望聂鸿川不要看出什么。 “谢谢你沫沫,”聂鸿川俯身,在她额头一吻,“去睡吧,吃饭时我叫你。” 苏黎黎真的累了,倒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直到听到敲门声才睁开眼,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让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简单洗了把脸,苏黎黎便下楼,只见餐桌上,乔暮白已经坐在那里,一身的黑衣让他与窗外的黑夜同色,整个人向外散发着黑夜一般的阴冷,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目光与她的对上。 084情趣内衣 此刻,乔暮白的表情幽沉,黑眸孤傲如雪山之巅,那眸,在看着她的时候,似怒似笑,如深海般笼罩着她。 莫明的,苏黎黎的心如小鹿撞了下,咚咚的乱跳起来,她想起了下午的那场争吵,忽的,有些不敢直视她。 偏偏他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幽幽的开口,“站在那里干什么?怕了?下午的时候,不是还牙尖嘴厉的吗?” 他的话夹枪带棒,苏黎黎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来,暗吸了口气,抬起步子往餐桌前走去,却是极不服气的哼道,“耍手段,算什么本事。” 咦,这丫头还真是和他杠上了! “在商场上,争夺从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懂吗?”他唇角微微一扬,自信外露。 “卑鄙!”苏黎黎咬牙。 端着甜品出来的聂鸿川,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很无奈的哀求,“你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你们都对,是我不对……哥,你再和沫沫这样水火不容,我看我们还是搬出去好了。” 乔暮白前一秒还唇角带笑的脸,刹那阴寒,“小川,你这是在威胁我?” “哥,不是的,只是你们这样子,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做,”聂鸿川面露痛苦。 乔暮白的目光从聂鸿川脸上移开,扫过了苏黎黎,然后说了句,“好,休战。” “你说休战就休战啊,下午的事就是你们商场不对,你就该给我道歉,”苏黎黎最看惯乔暮白那副天下唯他独尊的样子。 听到这话,乔暮白凌厉的视线犹如两道利剑直刺而来,她这是没完没了了? 聂鸿川见状,连忙放下甜品,拥住她的肩膀,“沫沫,你少说一句,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不是我,是他嚣张,”苏黎黎很生气。 此时,聂鸿川有些受不了的站起身来,“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行了吧?” 看到聂鸿川夹在中间如此为难,苏黎黎不再说话,而乔暮白也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吃饭。” 聂鸿川将甜品分一块放到苏黎黎盘子里,她刚要吃,就听到对面的人提醒道,“胃不好,不要吃甜品。” 她一顿,本来是关心她的话,可是却听着格外别扭,于是极不领情的回了句,“胃好不好是我的事,不劳你乔总操心,有那份闲心还是多管管你的商场吧,别哪天倒闭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她牙尖嘴厉,她还显摆上了,不过乔暮白并没有生气,不知怎的,看着她这样,他反倒心情愉悦了,这样子至少代表她愿意和他说话了啊,而不是像从前,见了他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谢谢你的提醒,对了,你今天提的建议不错,商场按规定有奖励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推过来,“价值一千元的现金卡。” 苏黎黎并没有拿,只是瞟了一眼,“你们商场对每个提建议的顾客都会奖励吗?” “嗯,”他点头,“根据建议对商场的贡献大小,奖励金额也不一样。” “那我这个建议算什么档次?” “中等吧。” “还有奖励?”聂鸿川把卡拿过来看看,然后放到苏黎黎口袋里,“哥,你们公司的激励机制还挺健全的。” “是,要不然又要被人说是我这个总裁不称职了,”乔暮白说着,若有深意的扫了苏黎黎一眼。 苏黎黎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搭理他,吃过了饭,苏黎黎刚想去外面走走,就看到司机老张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各种袋子,“聂先生,你买的东西落在车上了。” “哦,拿过来吧,”聂鸿川这才想起来。 老张递过来,聂鸿川去接,谁知两人交接中有了空档,一个袋子掉在地上,然后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内衣,女式内衣,而且还是那种格外撩人的情趣内衣…… 刹那间,辛雨的脸就红了,如同火烧,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捡,而一边的老张显然也没料到这情况,连忙道歉,“对不起!” 他不说这三个字还好,一说就证明什么都看见了,苏黎黎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乔暮白不用说,第一眼就看到了,而他的脸早就阴冷的如同遭遇了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该死的女人,何时她这么重口味了?居然买这种样式的内衣。 以前,她不是很保守的吗?内衣都是那种老掉牙的旧款,恨不得把自己全部包起来,害的他每次都解不开,只能动手去撕,而现在倒好,她居然穿这种几乎没有布料的内衣了。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那她这种衣服穿给谁看? 难道是…… 不! 几乎一瞬间,他就否定了那个可能,可是他扶在沙发背上的手却是不停的收紧,最后紧握着一个拳头,而他的面色早已气的发青,只觉得胸腔里一股巨大的怒火在浮动,心里生出一条毒蛇来,是嫉妒。 她和他离婚了,现在和聂鸿川是男女朋友,她穿这种内衣,除了是给聂鸿川看,还能有谁? 可是,他不许,她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体是属于他的,谁也没有资格碰。 苏黎黎把内衣捡了起来,刚抬头,就对上乔暮白的眼睛,只见他的黑眸向外迸射着寒气,冷冽的如同一把散发着嗜血味道的利刃,携着满身的杀气直刺向她,再看他的脸,腾腾的杀气昭然若揭,这样的他,宛若从地狱里刚刚爬上来的修罗。 他一定是胡思乱想了,可是根本不是这样,这衣服不是她的,对了,她没买内衣,这不是她的。 “张伯,”她叫住向外走的司机,脸红的解释,“你可能弄错了,这衣服不是我的。” 司机老张愣住,“我,我也不知道……这些衣服一直都放在车上。” 在看到散落的内衣就愣住的聂鸿川这时开口了,“沫沫,这衣服是我给你买的……” 什么? 苏黎黎再次石化,现在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而她再一次感觉到乔暮白肃杀的目光。 聂鸿川看到苏黎黎脸色苍白,以为她生气了,可是当着乔暮白的面又不好解释,于是拉住苏黎黎的手,“沫沫,我们上楼。” 他这是要干吗? 这个时候拉她上楼,是想让乔暮白误会她现在要去试穿那些情趣内衣给他看吗? 只是,苏黎黎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更没有力道阻止什么,就那样被聂鸿川拉上了楼,身后,淬了毒的目光如影随行,仿佛在苏黎黎身上射出了无数个大洞。 一关上房门,苏黎黎就吼了,“聂鸿川你干什么?谁让你给我买这种内衣的?” 聂鸿川连忙拉住她的手,只是这次她很果断的甩开,“不要碰我。” 她有预感,这次是真的惹火了乔暮白,她要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沫沫,你别生气,”聂鸿川也是懊恼的不行,他今天在商场里看到苏黎黎在经过内衣区时停下,以为她想买内衣,便趁她休息的空档上了楼,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进入内衣区后,看着那各式各样的内衣,顿时傻了眼,便让服务员给选了几套,由于害羞,他也没查看,就付了款拿来了,谁知那些服务员竟然给他拿的是情趣内衣。 “我也不想生气,可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黎黎直接把那些内衣丢在他的脸上。 她知道他是好心,可是这种事,他还是不要好心的好,他真是要害死她了。 聂鸿川尴尬的把丢在他身上的内衣给拿开,重新放到袋子里,然后把买内衣的经过给她解释一遍,“沫沫,我发誓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也相信他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楼下那位未必会那样想了,看到聂鸿川也脸红歉疚的样子,她也不好再责怪他,便推着他,“你走吧,我自己静静。” 聂鸿川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可是这内衣怎么处理呢?他一时犯了难。 苏黎黎见他站在那里还不走,吼道,“你先出去行不行,我要静一静。” “我这就走,只是这内衣……”聂鸿川小心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扔了!”苏黎黎要抓狂。 “好!”聂鸿川提着内衣就要向外走,可是刚走两步又被叫住。 “给我,”她冲他伸手。 已经被吓傻的聂鸿川没反应过来,最后是苏黎黎把袋子给抢了过去,在接触到聂鸿川诧异的眼神时,她解释,“我不是要留着穿,而是我不想再被你提出去丢人。” 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都丢都姥姥家了。 聂鸿川走了,苏黎黎连同内衣和自己一起丢到床上,天啊,她这下怎么办了?一想到乔暮白要吃人的眼神,她就毛骨悚然。 怎么办?怎么办? 明明离婚了,没有什么好怕他的,可是今天的苏黎黎还是心虚了,先是在商场当着那么多人弄的他下不来台,现在又被聂鸿川搞出个情趣内衣,以乔暮白那种可怕的自私欲,剥了她的皮都有可能。 苏黎黎刚这样想完,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回头,只见乔暮白正提步走来,那不紧不慢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085穿给我看 他还是来了,挟卷着滔天的怒意,似要将她吞吃了一般,苏黎黎吓的揪紧了身下的被子,全身的骨骼都在打颤。 在他离她还有半步的时候,她慌乱的呵斥,“乔暮白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恐惧,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心虚,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那漆黑的眼眸像是两个深穴,凝聚着可怕的风暴,如同张大的兽口,下一秒就能吞她于无形。 “乔暮白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鸿川,是……”只是提到那个名字,乔暮白眼里的光芒更戾厉了,苏黎黎咬唇,她这是怎么了。 苏黎黎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就感觉头顶一暗,他已经立在床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就像一座牢笼,将她圈禁,根本没有逃的可能。 她感觉得到嘴唇在动,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扼住了。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苏黎黎不停的后退闪躲,最后以一种他压着她的极暧昧方式,将她逼的再无退路,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这样……” 出口的几个字,颤抖的像是箩筛。 “想不到你口味变得这么重了?”随着他的声音,苏黎黎的眼前多了一条妖蓝色的小内内,薄薄的纱质,被两条细细的绳子拴着,苏黎黎几乎不能想像这是内裤,还有如果这是内裤,这东东真的能穿吗? 真不知道是哪个恋态外加天杀的人,会设计出这东西? 可是,她再骂有什么用? 这样让人害羞的东西就摆在自己面前,不仅有人设计,还有人卖,而且同样有人而买,最可恨的是,这东西现在被冠上了她的名字。 苏黎黎做了个艰难吞咽的动作,“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乔暮白的声音很阴,“不是你的会在你的床上?嗯?” 所谓百口莫辨,就是说的苏黎黎现在了,“是鸿川,是……” 这个名字从她口中一吐出,苏黎黎就感觉周遭的气温至少降低了十度,她知道眼前这男人忌讳,确切的说是讨厌她和聂鸿川在一起,但没有办法,确实是他做的。 “是他买的,不是我要的……”她顶着他的低气压外加超低温,总算把一句说完整了。 现在他该明白了吗?她并是想要这种内衣,她也不是这内衣的主人。 可,下一秒,苏黎黎的下巴就骤然一紧,被他紧紧的扣住,力道大的几乎将她捏碎,“他为什么要给你买这种东西?还是你需要穿上这种东西,才能提起他的性趣?” 污辱的话,让苏黎黎又臊又恼,“乔暮白,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 这是她第几次这样说他了? 在她心里,他龌龊,而聂鸿川却高尚,他无耻流氓,聂鸿川高尚伟大…… 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不到,眼里只有聂鸿川,一想到这个,乔暮白就更加怒火中烧。 “我龌龊是吗?”他冷笑了起来,那笑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般碜人,“今晚,我就龌龊一回……” 乔暮白说着将手里的小内内往她下身一绕,“我倒是想看看你穿上这个是什么样子?” “你无耻,”苏黎黎想都没想就骂他。 “对,我龌龊,我无耻,”他接受,而且是笑纳,并准备名副其实。 “乔暮白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看到他真的生气,苏黎黎终是怕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穿内衣保守,每次都被他耻笑,还被他骂是土包了,难道他都忘记了吗? 她是一个传统且保守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穿上这种羞死人的东西? “你是不是那种人,我还真不知道……苏黎黎,你总是有本事,给我不同的惊喜,而且一个比一个惊喜,”乔暮白咬着牙,大手已经从她的下巴滑到她的领口,而且一根手指已经探了进去。 苏黎黎全身一紧,她相信只要他稍一用力,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就会顷刻间粉碎。 “乔暮白,”她用双手拉住他的手腕,“你理智一点,我真的没有……而且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尽快断绝和鸿川的念想,然后离开这里的,我保证。” “断绝?”乔暮又想到下午看到的情景,两个人捧着一只甜筒在吃,这是断绝的前奏吗? 他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你想让我亲自给你换?”他黑眸眯了眯,迸发精锐的光,寒凉无比。 这样的他代表什么,苏黎黎再清楚不过,看来今晚他非要羞辱她才开心? 可是,她会不同意的! 如果说以前,她对他的羞辱有贱贱的,甘愿承受的部分,那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有一点点爱她的,可是画室里的画,让她认清了,她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个影子。 他给她的柔情,也不过是一种假像,所以,她不会再任由他羞辱和摆布。 “乔暮白,你敢动我,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当求饶已经没用,她只能用这招了。 以前,这招对他是用的,可现在是不是还有用,她不知道,但她还是要试一试,因为,她除了用死吓唬他,她根本没有任何与他抗击的办法。 “死?”他冷冷的重复,没有一点惊吓或意外的表情,“那死之前,也要穿上给我看看你有多风骚?” 说着,他的大手一扬,甩开她的手,空气中传来‘吡啦’一声衣料纤维断裂的声音…… 他还是依如从前一样粗鲁,而且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毒辣,几乎一句便能将人治死。 苏黎黎抓住东西护住自己,然后恼羞的推打他,“你给我滚开,我有多风骚,你管不着,你也休想看。” 难道,他还要她再提醒他一次吗,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还非看不可了,”此刻,她哪怕护着自己,可那赛雪的肌肤还是深深的刺痛她的眼睛,一想到她这样的美好,曾被别的男人采撷过,他就嫉妒的像是全身被火焚烧。 他的大手毫不留情的落下,继续撕扯着她剩下的衣衫,她终是抵抗不过他,再说了她还有宝宝,面对他的粗鲁,苏黎黎的第一本能就是护住小腹。 终于,她如只剥了壳的鸡蛋,暴露在她的眼底,尽管此刻她蜷缩着,把关键部位都遮掩起来了,可此刻的她,还是勾起了乔暮白心底的渴望。 他有多久没有碰她了? 只是一想,他全身的血液和细胞像是沸腾了一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了她。 要了她,她就是他的,谁也夺不走她了。 苏黎黎自是看到了他黑眸里翻腾的火焰,她太熟悉那火焰代表什么? 不,不可以! 此刻,她想到不是害怕他的侵犯,她更怕他的侵犯伤到她的宝宝,自从决定要这个宝宝,苏黎黎都是无比小心的呵护着。 “乔暮白,你不就是想让我穿这些衣服,给你看吗?好,我穿,我满足你的变态心理,”情急之中,苏黎黎看到了一边的情趣内衣,突的灵动一动。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能拖延就拖延,说不准拖延一会,聂鸿川会下来找自己,那样就能躲开这个男人的侵犯了。 苏黎黎的话让乔暮白眯起眼睛,她竟会主动要穿这样的衣服?她敢穿? 他可是记得,以前给她买稍微暴露一点的睡衣,她都拒绝的,如今看来她真是变了,变得让他觉得讨厌。 是的,以前他曾变着法的让她穿那些暴露衣服,可如今她真要穿,他才觉得生气,在他的心里,她应该就是那个穿着卡通内衣的乖乖女,而这种风情女人才会穿的内衣,不适合她。 他用愤怒眼神看着她的时候,苏黎黎已经拿起了那羞人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穿了,虽然她的这个身子对这个男人来说,并不是第一道风景了,可她还是背过身去。 只是这衣服的布料实在是少的可怜,就说这BRA吧,连她胸口的凸点都遮不住,不仅遮不住,甚至那一片还故意透明化,这简单比不穿还羞人。 她自己几乎都没有勇气去看了,可是没办法,为了打发掉身后的恶魔,她只能硬着头皮再去穿小内内,只是这次,她的手刚碰到小内内,就被一股大力给夺了回去,然后不知丢向了何处。 “苏黎黎,我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这么下贱,这么不要脸,这样的衣服,你居然也敢穿?”他边骂边将她好不容易穿上的BRA给扯掉。 “乔暮白,我是下贱,我是不要脸,可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让我穿的……” 她含泪带哽的反诉,让他心头一缩,他最受不得她脆弱的样子。 “我让你穿你就穿吗?我还让你不要和聂鸿川来往,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其实这是他最介意的。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苏黎黎也恼了。 “你再说个我管不着?”这是他心中不能触的痛。 “你管不着,你就管不着……唔……”她后面的话,被他湿热的唇堵住。 086不能让你爱,就让你恨 乔暮白这个吻很凶猛,而且吻的很直接,几乎一下子就直抵目的地,苏黎黎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整个口腔都被他的舌尖翻搅,想躲却根本躲不开。 破碎的声音在她喉间呜咽,“唔……放开我,不要碰我……乔暮白你混蛋…….” 不要碰她? 她是他的女人,他怎么不能碰了? 她不让他碰,她是在为谁守贞? 想到重遇以来,每次碰她,她都像是刺猬一样的反抗,乔暮白心底的嫉意此刻随着这一身暴露的情趣内衣,迅速攀到顶峰。 今晚,他还非碰她不可,他要让她记住,谁才是她的男人。 这样想着,他的吻愈发沉了,强势的舌尖几乎抵入了她的喉咙,一双大手更是揉上了她胸口的柔软,没有犹豫,没有怜爱,甚至有些粗暴。 可是不能否认,掌下滑腻的触感,还是让他的血液不可抑制的沸腾起来,他全身的细胞就像是睡醒的雄狮,开始咆哮,开始叫嚣,仿佛一头饿极的野兽,急切的想吞下眼底诱人的美餐。 苏黎黎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渴望,可是不能,真的不能,大夫有交待过她的,三个月之内要禁止男女之事,可这样的话,她根本不能对他说,只能拼命用力捶打着眼前的男人,“乔暮白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碰我……走开,我苏黎黎不是你手中的玩物,你放开……” 玩物? 她现在还挺会用词了。 没错,在他把她当女人疼时,她不知珍惜,反而像个下贱的妓女一样,去穿别的男人为她买的情趣内衣,那么他对她也没有什么好不忍的,既然她说,他把她当成了玩物,那么今晚,他就好好的玩一回。 乔暮白用力抓着她乱抓乱挠的手,吻着她的唇齿愈发用力,仿佛要将她吞吃了一般。 苏黎黎只觉得胸腔内的呼吸被他全部夺走,甚至有种他再吻下去,五脏六腑都要被他吸出的感觉,他的力量好大,禁锢她的双手像是铁钳一样,她根本动弹不了,不管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摆脱他的侵犯,她知道这样子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是,真的不能…… 她要保护好肚里的小东西,而且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为这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宝宝。 思及此,苏黎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强大的保护欲,在面对他的强大无计可施之际,她只有张嘴对着他狠狠的咬下去…… 大概是她咬的太重,乔暮白狂肆的吻终于停下,他退开一些,猩红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她,好看的唇角有鲜血缓缓的流下来…… 那刺目的血红,还是让苏黎黎心一颤,她知道自己咬的重了,可是如果不用力,他又怎么会停下来? 这怪不得她,是他逼她的! 苏黎黎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点退却。 两人对视着,像是两头战斗的兽,谁也不肯退缩半步,乔暮白唇角的血越流越多,苏黎黎却在这样的僵持中有些撑不住了,就在她准备不再和他对峙的时候,只见他泛着红光的眸子骤然一敛,舌尖伸出嘴唇,在那流着血的地方一舔…… 这样的他,就像是充满兽性的怪物,在闻到血腥味后,整个的兴奋起来! 苏黎黎一慌,而他已经手快的拽过旁边的情趣胸衣,绕上她的手腕,将她绑在了床头上,而他已经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这下,苏黎黎是彻底没法动了,可她也绝对不能让他碰了自己,于是她吼一声,“乔暮白别让我更恨你。” “不能让你爱,让你恨也不错,”他阴仄仄的笑着,那笑容就像是来自地狱般恐怖。 苏黎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绝决,这次她真的怕了,“乔暮白,你停下,你听我解释。” 只是,他怎么还会再听,现在的她被他绑着,以360度无死角的姿势呈现在他的眼底,美丽光洁的身子如同上好的白玉,刺的乔暮白全身烧起了难耐的欲火,自从和她分开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他以为自己对那种事失去了兴趣,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的,他想要女人,只不过想的女人,只是她而已。 是的,他想要她,只想要她! 苍婷脱光了,也吸引不了他,说起来苍婷的身段比这个女人要有料很多,但是他感兴趣的只是眼前的人。 低头,乔暮白俯身下去,他饥渴的唇舌,贪婪的在她的身上亲吻,留下一串串专属他的烙印。 乔暮白是苏黎黎的唯一男人,她这小身子是他一手开发的,他熟悉她的每个敏感点,所以他的吻落下来,尽管她再排斥,可是身体就像是被春风吹过的花,还是不受她控制的为他绽放了…… 不行的,不可以的…… 她的理智尚存,与身体升起的渴望做着抗争,可是她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抗争就像是鸡蛋磕石,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当他火热的唇舌,一路来到她的小腹,还在往下时,她忽的惊住,甚至明显小腹那里收缩了一下,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宝宝你感觉到了吗? 这是爸爸的吻…… 虽然乔暮白这个吻的意义完全不对,但是这样难得的机会,苏黎黎还是想让宝宝体会到,因为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这是宝宝一辈子唯一能和爸爸的亲密接触,她怎么舍得错过? 想到这里,苏黎黎的眼角滑下辛酸的泪,那泪像是流星一样,滑过脸颊,没入她的发海之中。 宝宝对不起,我对爸爸隐瞒了你的存在…… “啊——”忽的,下身被什么刺入,苏黎黎一时没控制的叫出声来。 这样的声音更加刺激了乔暮白,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叫,但都叫的很压抑,可是今天这一声似乎很放得开,这一点认知,又一次触怒了他。 难道现在的她就如此放浪了吗? 居然会叫床了?“” 他放在她体内的手指愈发有力的翻搅起来,一边是寻找想要的快意,一边似故意惩罚她。 苏黎黎叫了那一声后,也羞愧难耐,其实她那声叫是因为他的突然闯入,可由于他的撩拨,那声音早就变了味道,就连她都有那种感觉。 她紧紧咬着唇,身体用力,拼命的想把他挤出来,却不知这样的动作让她的全身紧绷,绞的他手指几乎断在她的身体里…… 乔暮白头皮发麻,他几乎想这一刻死在这个女人身上算了,她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掌控得了他的一切。 苏黎黎此时也感觉到了,她的排斥反而让他更兴奋,她几乎要哭了…… “乔暮白你这样,根本就是强/奸……” 明知道这样的话对他没有意义,可现在急乱的她,还是希望这样的话能有一点警告作用。 只是这话,换来他更凶的侵犯,苏黎黎能清晰感觉得到,他的手指几乎要到达她身体最深处。 不可以! 她努力回抽着身子,阻止他的深入,她绝对不能让他伤害了他们的孩子。 “停下,乔暮白……” “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叫了!” 这是他的地盘,她叫了能如何? 已经一触即发的男人,再也不能满足手指带来的快意,他要释放,对着她完全的释放,于是抬起埋首在她胸口的脸,冲她露出一抹邪佞又让人窒息的笑来,“你叫啊……最好叫的大声点,把鸿川引下来,让他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的……” 这样的话,让苏黎黎骤然全身冰凉,同时他口中的名字,也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如果不停下,我真的会叫!”当哀求已经不再有用,她只能反抗。 “好,有种你现在就叫。” 说着,他的手指又快速动了几下,然后蛮横的打开了她一直紧闭的双腿,健壮的身躯硬生生的挤在了她的双腿间…… 苏黎黎怕他的蛮力会伤到她腹中的小生命。 感觉到他的一只大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大手扶住自己的某处,苏黎黎知道他不会心软,再也不抱希望。 情急之下,尖锐的声音骤起—— “啊——” 嘶裂的声音,尖锐的如同削尖的刺,仿若能刺穿苍穹,那么响亮,乔暮白都被惊到,而她接下来又是几声这样的尖叫…… 终于,乔暮白听到了门外响起的,快速而急切的趿趿脚步声,同时聂鸿川着急的声音也一并传来,“沫沫,是你在叫吗?沫沫,你怎么了?沫沫,你快开门!” 听到了聂鸿川的声音,苏黎黎所有的紧绷一下子松懈下来,眼泪也突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她对门外的男人发出呼救,“鸿川,鸿川救我!” “沫沫别怕,我来了……”门被反锁,聂鸿川在外面打不开,他已经开始踹门。 乔暮白看着晃动的门板,虽然他知道这门够结实,但是聂鸿川想进来救人,撞开门是绝对可能的,而他昂扬的欲望,早在她的尖叫和向聂鸿川呼救时,如被浇了冰水,一下子熄灭下去。 “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你?”他扳过她泪流满面的脸,咬牙的低问。 而苏黎黎此刻,除了流泪,已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087有只大老鼠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撞开,聂鸿川一眼便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女人…… 此刻,她头发凌乱,脸上全是泪,单薄的身子颤薇薇的,像是被寒风吹曳的枯叶,一阵心疼蓦地而升,他走过去,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苏黎黎还沉在被侵犯的恐怖里,她抱住聂鸿川,紧紧的抱住,哭的更大声了。 露台外,乔暮白正在抽烟,没人看到他的指尖也和她一样抖的不成样子,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似的,他突的有些后悔刚才那样粗暴的对了她。 可是,谁让她触怒他? 不知何时,伤害她,是他最不想做的事,可是这一路下来,除了伤害,他似乎什么也没给她。 想到刚才给她穿衣时,她如同死尸一样的僵硬,乔暮白的心也一同僵了。 “沫沫,别怕,有我在……”聂鸿川温柔的声音传出来,那温柔刺的乔暮白又是心疼。 她是他的女人,此刻却是由别的男人安慰着,其实这真的不怪她,是自己没有本事保护她,才让别的男人有了机会,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呢? 只是,他真的无法看着她对别的男人巧笑施颦,虽然他们离婚了,可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他的。 但现在看来,他和她真的越走越远了…… 难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摘下来一样,窒息的几乎要他死去。 苏黎黎只是哭,眼泪把聂鸿川的睡衣都打湿了,不论聂鸿川怎么问,她都不说话,虽然现在她衣衫完整,可是空气中飘浮的异味,还是让聂鸿川敏感得感觉到什么。 他头一歪,果然在她的耳后,看到了一枚紫色的痕迹…… 顿时,聂鸿川的黑眸波涛四起,浸了夜色的眸光望向窗口的露台,而那里除了风和肆意的冰寒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知道,这里有人来过。 过了好一会,苏黎黎才止住哭声,然后说道,“鸿川,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走,马上就走!” 当初她就不该答应乔暮白,就不该往进这里,这分明就是狼穴,她随时会被分吃干净。 “好,好,”聂鸿川的眸光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应着她。 听到他同意了,苏黎黎起身就要收拾衣服,只是肩膀却被聂鸿川按住,“沫沫,就是要走,也要等到天亮,现在大半夜的,我们走了住哪?” 已经情绪有些恢复的苏黎黎,望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很想说就是睡马路,也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但是这话没等她说,便听到聂鸿川问,“沫沫,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苏黎黎骤然一凛,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强烈了,而聂鸿川那清澈又直接的眼神,让她一时慌乱的不如何解释? 她忘记了,她最怕的就是聂鸿川知道这一切,她不能再伤害他了。 咬住嘴唇,几乎咬出血来,苏黎黎望着墙角的某个地方,只希望那里有个洞,让她钻进去,再也不用承受现在的磨难。 只是,那不过是个幻想,她活生生的一个人,就算那里有洞,也不可能钻进去,她又不是老鼠…… 对,老鼠! “有老鼠……”她指着臆想的那个墙角,找到了说辞。 “老鼠?”聂鸿川质疑的声音响起。 苏黎黎点头,眼睛却不敢直视聂鸿川,声音也是微不可察的颤抖,“刚才这房子里有只大老鼠,好大好大的,吓死我了。” 聂鸿川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托辞,并没有细问,只是揽住她,“明天让人来房间处理一下,今晚你别住这儿了。” 她木讷的点下头,接着就反应过来,“那我住哪?” 只要是在这个别墅里,恐怕住哪都是一样吧,乔暮白如果想欺负她,哪个房门都是挡不住他的,所以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鸿川,我们走吧,我不要住这里,我真的害怕……”她看着他,微肿的眸子,一片的惶恐。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可是她之前和乔暮白不是恩爱吗? 聂鸿川永远也忘不了在美国看到的那一幕,那一晚,他在门外,等了整整一夜…… “鸿川,鸿川……”苏黎黎连叫他两声都没有回应,她摇动了他的手臂。 “嗯?”他回神,触到她疑惑的眼神,他按了按她的肩膀,“不怕,有我在。” 说完,苏黎黎就被他带着向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的停住,“要去哪?”如果是要离开这里,她还有东西没收拾的。 “去睡觉!”他笑着。 她不解的眨下了眼睛,然后就听到他说,“你去我房间里睡,有我在你身边,老鼠就不会出现了。” 是啊,有他在,乔暮白定然不会再来侵犯她了,可是,想到乔暮白要是知道她和聂鸿川睡在一个房间,岂不是更疯? 今天一件误会的情趣内衣,都让他疯成那样子,如果他再误会,她再跟聂鸿川一个房间睡,苏黎黎真不敢想像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不行!”她果然的拒绝。 聂鸿川眉头皱了下,“为什么不行?” 苏黎黎舌头打结,有些话她不能说,所谓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就是说的她。 “你怕我欺负你?”聂鸿川声音变沉。 “不是,”苏黎黎摇头,她真的不担心这个,如果他是那种人,那么他们这次重逢后,他有很多机会欺负她,可他都没有,更何况他的人品,苏黎黎是相信的。 “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聂鸿川指了下外面的天,“再折腾一会,天都要亮了。” “鸿川……”苏黎黎不知该怎么说了。 “还是不相信我?”聂鸿川挑眉反问,“沫沫,你忘记了吗?我们曾经睡在一张床上,我都不曾对你怎么样……” 苏黎黎的心一颤,过往的记忆,此刻像是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冲击了她心头那根不能碰触的弦…… 她怎么会忘记,他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有一次他们去爬山,结果返回的时候下起了雨,把他们困住,他们下不了山,便找了个山上的旅店,住了一晚。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她的脚磨破了,后来都不能走路,于是他二话不说背起了她,她不知道那天他背了自己走了多远,只记得一路上,哪怕他吃力背着她,仍不忘记给她讲笑话,讲她没看过的大话西游,还唱歌给她听,不过当时他唱的歌是猪八戒背媳妇,当时她还骂他赚自己便宜。 记得,当时他说,沫沫你就是我的媳妇,这一辈子,你休想跑掉。 是的,她中间脱逃了,没想到命运又让他们重逢,难道这是命中的注定,注定他们要在一起? 苏黎黎心头刚涌起这丝悸动,忽的,小腹那里一阵缩疼,让她惊悚的回神,大概是刚才与乔暮白争斗,惊到了宝宝,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想到医生的话,苏黎黎不敢再造次,现在她需要净心休想,可是显然单独的房间是不适合她的,因为乔暮白随时会像个幽冥造访。 “好了,赶紧走吧,这次我睡沙发,你睡大床,你不用担心我们要挤一张床……如果你对我还是不放心,你就拿把锁把我的双腿给锁上怎么样?”聂鸿川牵住她的手,脸上露出笑来,那笑让苏黎黎再次想到他们曾经同床共枕的那个夜晚。 后来他一直把她背到了小旅馆,当时由于山上被困的游客很多,所以房间紧张,他们只能住一个房间,由于下了雨,地面极其潮湿,她不忍心让他睡地板,于是两人便挤在一张窄小的床上。 可是,苏黎黎毕竟是个女生,还是会紧张,怎么也睡不着,他便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和她说话,直到她睡着。 他对她并没有怎么样,他真的是个君子,那个晚上的温暖,苏黎黎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特别美好。 曾经她以为,这辈子她就跟定了这个男人,因为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会像聂鸿川一样疼自己的男人,可是命运弄人,结果她伤了他,害他走远他乡。 想到这里,苏黎黎心底的歉意陡增,几乎又逼的她要流出眼泪来,“鸿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跟你去就是了。” 虽然她没有哭,可是她眼里烁动的晶莹,还有浓重的鼻音都让聂鸿川知道,她想起了他的好。 这一刻,他心里的不平衡平复了一些,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她的心还是会回到自己这里。 苏黎黎以为自己答应了他,他会立即带自己走,可是他却松开了她的手,“等一下!” 聂鸿川走向衣柜,他不是个笨蛋,他嗅得出她身上的男人味道,虽然他对自己说不要去在意,可他还是不喜欢她身上带着别人的气息和自己在一起。 待苏黎黎明白他要干什么时,她快速跑过去,阻挡住他的动作,脸色不自然的微红,“我自己来……” 她的内衣什么的,怎么能让他收拾呢? 苏黎黎拿了睡衣和要换洗的内衣,随着聂鸿川出了门,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一道身影就横在楼梯口…… 088你们这是要同居? “大哥,你怎么还没休息?”聂鸿川问这话的时候,已经紧紧握住苏黎黎的手,她的小手似冰一样的凉,似乎还隐隐颤抖。 “口渴,倒杯水,”乔暮白回答的很随意,像是这场相遇只是偶然而已,但苏黎黎知道这绝非偶然。 “你怎么也没睡?”乔暮白又问,目光已经落在苏黎黎的身上,头顶的廊光照下来,将他的身形烘托的愈发高大,虽然穿着家居服,可是他那种如王者的气势,仍是无法掩藏。 大概是感觉到苏黎黎的退缩,聂鸿川刻意拉了拉她,“沫沫房间里进了只大老鼠,把她吓到了,我带她去我房间里睡。” 聂鸿川说的很自然,而他话音一落,苏黎黎就感觉到乔暮白冷嗖如刺的目光射向了自己。 他不是怪她把自己说成大老鼠,而是没想到她要和聂鸿川一个房间睡,她这是在向他宣战吗? 乔暮白垂着的手刚握成拳头,便听到聂鸿川又说,“大哥,明天让女佣把沫沫的房间彻底打扫一下,这几天就让沫沫住在我的房间。” 她这是要和聂鸿川正式同居了? 乔暮白眸色暗沉的像要吞天灭地一般,捏着水杯的骨节发出轻脆的声响,苏黎黎纵使没有看他,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如毒的吞噬着自己。 一时间,她整个人像是遭遇了寒冰,有些瑟瑟发抖,同时心也乱作一团。 “如果是这样,再让女佣收拾一间客房便是,”乔暮白忍着怒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必了,”聂鸿川直接拒绝,“沫沫被吓到了,她还是和我一住睡比较好。” 一起睡,三个字又一次刺激了乔暮白,他俊逸的脸浮起笑来,“你们准备未婚同居?” 同居两个字蛰到苏黎黎,她连忙否认,“不是的……” “哥,现在这社会,未婚同居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你别吓到沫沫,”谁知聂鸿川又好死不死的补充了这样一句,顿时,苏黎黎脸色巨变,干涩的唇瓣被她咬的变了形。 聂鸿川这是要害死她啊! 果然,下一秒,苏黎黎就感觉乔暮白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穿过来,羞辱的话也同时响起,“想不到辛小姐这么开放。” 刹那,苏黎黎的脸如同被甩了耳光,她努力从聂鸿川手里抽手,可是他并没有放开,反而将她攥的更紧,然后解释,“哥,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沫沫同居,只是同居一室。” 乔暮白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聂鸿川的解释而缓和,而是冷冷说道,“我怎么想无所谓,同不同居是你们的事。” 聂鸿川听到这话,也不打算再说什么,拽了拽苏黎黎,说道,“大哥,你早点休息,我们去睡了。” 乔暮白没有回应,苏黎黎被聂鸿川拽着离开,经过乔暮白身边时,她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虽然只是一碰,可是他身体的紧绷还是惊到了苏黎黎。 这一次,苏黎黎知道自己不止是拂了他的逆鳞那么简单,简直是在他的嘴上拔毛,她是彻底惹到他了。 不过,她也想好了,明天天亮,她就要离开这里,她一秒钟都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躺在聂鸿川的床上,苏黎黎没有半点睡意,想起刚才乔暮白羞辱她的话,她就全身冰冷。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她还没贱到陪着哥哥睡完,再陪弟弟睡! 苏黎黎自虐般的狠狠咬着自己的唇,她只觉得身心俱累,这种在两个男人中间周旋的事,她真的不擅长,所以逃开是她唯一的选择。 只是怎么逃呢?而且要逃的再也不被他们兄弟两人找到? 苏黎黎凝着窗外的月光,陷入了沉思之中…… 楼下的大卧房,发出巨大的声响,LED电视的屏幕如同爆开的菊花,原本握在乔暮白手中的水晶杯,也被摔的支离破碎。 哪怕如此,乔暮白仍觉得不解气,修长的双腿一脚踹在身边的古董花瓶上,当即,那价值百万的瓷瓶被踢碎,只是他心口的火气不减反增。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和别的女人同居? 是不是此刻,他们正缠绵相拥? 一想到这个,乔暮白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泼了汽油,熊熊的烧了起来…… 这一夜,乔暮白在愤怒中度过,而苏黎黎则为了如何逃走,辗转反侧,聂鸿川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女人,整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苏黎黎被聂鸿川牵着手下楼,本来还担心会面对乔暮白尴尬,却不曾想,他并不在餐厅。 “我哥呢?”聂鸿川落座,便问女佣。 “乔先生昨天晚上就去了,”女佣边回答,边将丰盛的早餐端了起来。 “哦,”聂鸿川也没有在意,可是女佣接下来便说道,“乔先生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伤口都没有包扎。” 当—— 苏黎黎拿着餐具的手一抖,勺子掉了下来,聂鸿川看了她一眼,便问向女佣,“怎么受伤了?伤在哪里?” 这话正是苏黎黎想问的,她几乎屏息听着女佣的回答,虽然对那个人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一听到他受伤,她的心就像是被吊起来一般。 “伤在了脚踝,被他房间的碎瓷片给割伤的,昨天不知谁惹乔先生生气了,他发了好大的火,把电视都砸了……”女佣的话让苏黎黎的心像早灌了冰水似的寒凉,他发火一定是因为她,一定是气她和聂鸿川睡在一个房间。 可,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为什么他就不肯相信她? 聂鸿川眼角的余光瞥过苏黎黎,她苍白的脸色,还有瑟瑟发抖的身子,这些掩饰不住情绪刺的他心一痛,对女佣挥了下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佣点点头,走了几步,又看了眼聂鸿川,“聂先生,你还是打电话问问吧。” 聂鸿川眉心皱了皱,并没有答话,而苏黎黎再也没有胃口,只是望着面前的早餐发呆。 “不合你胃口?”聂鸿川明知问题不在早餐上,却偏偏这样问。 苏黎黎再也强装不下去,站起身来,“我不想吃。” 走出别墅,扑面的寒意噎的她差点背过气过,她知道真正噎住自己的不是这冷,而是那个人受伤的消息。 “不吃饭,至少也要喝杯牛奶,要不然胃又要不舒服,”聂鸿川过来时,给她披了件外套,又递过一杯牛奶。 热乎乎的奶,熨烫着她掌心的冰冷,可是她心的冷寒,又该由谁来温暖呢? “快喝,一会凉了,就不能喝了,”聂鸿川见她捧着牛奶发呆,催促着。 苏黎黎哪喝得下去? 看着她这样,聂鸿川的眼底划过一抹巨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开口说道,“我给我哥打过电话了,他只是被划伤了一点外皮,而且已经有医生有给他处理过。” 听到这里,苏黎黎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松弛下来,聂鸿川自然感觉到了,随口问道,“你好像很关心我大哥?” 聂鸿川这么一问,顿时让苏黎黎又紧张起来,“我哪有……我,我只是觉得住在这里,给他添了麻烦。” 听到她紧张的解释,聂鸿川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就是问问,你看你紧张的。” “我……”她想说没有,可是聂鸿川的手指却抚上她的鼻尖,苏黎黎分明感觉到那里有薄汗在渗出。 难道鸿川发现了什么? 这个想法,让苏黎黎后背一阵寒凉,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和他们兄弟一起住下去了,要不然迟早要露馅的。 苏黎黎想到这里,抬眸看向聂鸿川,试探的问,“你今天有空吗?” 聂鸿川没回答,反问,“你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买些日用品,”苏黎黎说这话时,心咚咚乱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 “你可以拉个单子,让人送到家里来,”聂鸿川会这样说,苏黎黎昨夜就想到了。 “可我想自己逛一逛,整天闷在这里,太难受了,”苏黎黎拍了拍胸口,“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我已经给大哥说了,过段时间,你可以去公司上班,”聂鸿川的说辞让苏黎黎有些意外。 “不必了,”她连忙拒绝,触到聂鸿川的眼神,又解释,“我们住在这里,已经给你哥添很麻烦,怎么能再让他给我安排工作?” “这个不用你操心,就算欠他人情,也是我欠,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聂鸿川去握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很冰,“赶紧进屋吧,这里太冷。” 苏黎黎随着他进屋,仍不忘的说道,“我一会出去。” 聂鸿川看了她一眼,“好,我陪你。” “不用,你有事就忙你的,”苏黎黎前几天听到乔暮白说要安排聂鸿川管理这边的分公司。 “再忙,也要陪女朋友,”聂鸿川打趣道。 苏黎黎知道聂鸿川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不再坚持,她昨夜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就算他跟着自己,只要她想逃离,就一定有她的办法。 为避免聂鸿川起疑心,苏黎黎除了证件,什么也没有带,只是在走过那间画室时,她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089尽快完婚 苏黎黎承认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走进这个画室,因为那画上的女人会让她觉得讽刺,可是那个女人却能让她下定决心,让她死了对那个男人的心。 手,不由的握上门柄,就在她要推开门的时候,楼下传来聂鸿川的声音,“沫沫,你怎么还不下来?” “这就来,”苏黎黎回完,收回了手。 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看得到的画像存在于空间中,而她看不到的画中人,应该一直存在于乔暮白的心中。 只要这样想着,那个男人便不值得她再痛一分,爱一分。 苏黎黎提醒完自己,果断的转身下楼,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没有拧开的门,里面已经变了风景。 聂鸿川牵住苏黎黎的手,一起走出了门外,待他们刚要上车的时候,忽的大门口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苏黎黎全身一颤,本能的望过去,她以为是乔暮白回来了,可是看到了车子,却不是他常开的那辆,就连聂鸿川也感觉到意外时,车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最先进入了他们的视线,顺着高跟鞋向上望去,只见年轻的女子面容清丽,表情沉着,气质极好,一身淡金色套装,笔挺简练,就连一个细小的针脚都做到极度考究,干净利落的妆容,不俗不媚,却是份外精致美丽,齐刘海,黑色笔直,每一根发丝都柔亮完美。 只是一眼,苏黎黎的心脏就停摆了! 苍婷!乔暮白的正牌夫人。 “妈,小心点,”随着苍婷轻浅的一声,苏黎黎彻底的僵在原地。 不光是乔暮白的正牌夫人来了,就连他的母亲大人也来了,想到蓝知玉之前对她的警告,苏黎黎本能的瑟缩,而没等她缩起来,便感觉到蓝知玉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不,确切的说是停在聂鸿川和她紧握的手上。 苏黎黎是紧张的,可没想到有个人比她还紧张,因为她的手都被聂鸿川给握疼了。 其实,苏黎黎不知道,此刻的聂鸿川不是紧张,而是恨,眼前这个老女人逼的她母亲死去,逼的他流落异国他乡。 “奶奶,抱抱!”就在这时,一声极稚极嫩的声音传来,苏黎黎看去,只见车里还有个小女孩,梳着两条小辫子,粉色的公主装,宛若童话里的女孩。 大概是苏黎黎怀孕的缘故,看着这女孩,她就本能的喜欢,只是下一秒便听到苍婷说道,“囡囡,姨妈抱。” 女孩冲苍婷摇头,“不嘛,我就要奶奶抱。” “好,奶奶抱,”一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蓝知玉忽的柔软,伸手将车上粉嫩的小女孩抱了下来。 “谢谢奶奶,”说着,女孩对着蓝知玉亲了一口。 “囡囡,真乖,”蓝知玉夸完,女孩便被苍婷抱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苏黎黎心中情感翻腾,蓝知玉这么喜欢孩子,如果她知道现在她的肚子里有她的亲孙子或孙女,她会做何感想? “小川回来了?”蓝知玉轻轻的一句话打断苏黎黎的出神。 “夫人,”聂鸿川礼貌又疏离的回了两个字,可是如果细看就能发现聂鸿川太阳穴的青筋正在突突乱跳。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临死的愿望是和姓乔的葬在一起,如果不是不愿母亲死了也不得安宁,他绝对不会对这个女人卑躬屈膝。 此刻,苏黎黎嘴唇都快被咬破了,虽然她和乔暮白已经没有了关系,但此刻站在这里,她总有种做了偷事的感觉。 “这么冷的天,都别在这站着了,进去说吧,”蓝知玉淡淡的语气,却总是有种不可忤逆的强势,而且至终都没有和苏黎黎说过一个字,甚至连苍婷也像不认识她一样。 这样的她们并没有让苏黎黎放轻松,反而愈发的让她猜不透,这对婆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聂鸿川纵使不想搭理,却也只得牵着苏黎黎随着她们走了进去,尽管苏黎黎不曾说过一个字,可他感觉得到她的慌乱和紧张,除了紧握住她的手,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蓝知玉进了别墅就四处打量,看到一边站着的女佣,她脱掉外面的皮草递过去,自我介绍,“我是乔暮白母亲。” 女佣听到这个,连忙恭敬的称呼,“夫人好!” 蓝知玉颇为满意的勾了下唇角,接着介绍,“这位是暮白的太太。” “少夫人好!”女佣亦是恭敬。 苍婷点了下头,吩咐道,“去给我妈冲杯牛奶。” “好的,好的,”女佣刚要退下,就听到苍婷怀里的小女孩嚷嚷了,“我也要牛奶。” “好,小小姐也要奶,”女佣以为这女孩是乔暮白的女儿。 其实,这女孩是苍婷姐姐的女儿,姐姐和姐夫去国外度假,便把女儿托给苍婷照顾,而苍婷便借用这个机会试探老太太的态度,看她喜不喜欢孩子? 现在她已经有了答案,老太太非常喜欢孩子,而且也暗示她,要尽快为乔家添一男半女,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只不过自从嫁给乔暮白,他碰都没有碰过她,她就是想生,也生不了。 想到这里,苍婷的目光落在苏黎黎身上,虽然她的衣着不比自己华丽,妆容更没她精致,可是这女人骨子里透着柔弱的美,就像是水做的似的,就连她看一眼都觉得楚楚动人,更别说乔暮白了。 不过,这个女人已经是乔暮白的过去式了,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把他抢走。 苏黎黎感觉到两束寒光,悄悄的望过去,对上苍婷那精致漂亮的眼眸,含毒带怨,仿佛苏黎黎是抢了她男人的贱女人。 当即,苏黎黎的心像是被硫酸浸泡过…… 满意的看着苏黎黎的闪躲,苍婷的目光自然的从她身上转向聂鸿川,“鸿川是吧,我常听暮白提起你,可惜我们结婚,你也没有回来。” 既是宣示身份的话,又是提醒,聂鸿川这个看透人情世故的男人,怎么会不懂,很礼貌的叫了声,“大嫂。” 这两个字刺的苏黎黎又是一阵心痛,此刻愈发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多余的。 “别站着,坐!”苍婷笑着,随手往对面的沙发一指,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苏黎黎被聂鸿川强牵着坐下,可是明明很软的沙发却像是布满了针刺,刺的她坐立难安。 “暮白呢?”蓝知玉这时又开口了。 “回夫人,先生他昨……”端牛奶上来的女佣刚要回答,却被聂鸿川给打断。 “大哥他去公司了!” 蓝知玉满意的笑笑,看向苍婷,“我就说暮白是个有分寸的人,男人嘛,就该以事业为重。” 这话一语双关,表扬了自己的儿子,又在讽刺聂鸿川,蓝知玉和苍婷真不愧是婆媳,就连说话的调调都是一致,这大概也是蓝知玉喜欢苍婷的原因。 “你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蓝知玉看向聂鸿川,审问正式开始。 聂鸿川沉默了几秒,“我还没想好,要看沫沫的意思。” 话题终于转到了她的身上,苏黎黎明显感觉到所有的人目光都集向了她,那一刻,苏黎黎有种被上笼蒸,上火烤的煎熬。 大概看出了她的为难,聂鸿川把她的手护在了胸口,似是安慰,可是他不知道,他越这样亲昵,越让苏黎黎难堪。 果然,下一秒,苍婷带着戏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妈,你看鸿川多会疼老婆,分秒不松的护着。” 蓝知玉眉梢挑了挑,反问,“难道暮白对你不好?” 苍婷脸色一寒,乔暮白对她好?好到连新婚之夜都不进房,好到结婚三天不到,便抛下她来了这里? 只是这样的话,她是万万不能说的,所谓打掉牙齿和血吞,说的就是她吧,她哂笑一下,“怎么会,暮白他可会疼我了,每天晚上睡觉,他都……” 说到这里,她停下,后面的话不用说,那效果也是可以预见,再配着她欲语还休的样子,她未说完的话却是无声似有声。 苏黎黎那颗已经被冰僵的心,本应不该再有知觉,可还是忤逆她的疼了下。 “你们结婚了?”苍婷做完秀,又问了句。 聂鸿川神色一沉,“还没有。” “打算什么时候结?”这次是蓝知玉发问。 苏黎黎只觉得她们每多问一句,就像是往烤着她的火上又浇桶油,她快要撑不住了。 见聂鸿川沉默,苍婷笑了笑,“鸿川,不会是人家不答应你吧?” 没错,苏黎黎是不答应他! 可是她的不答应,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老公。 “不是沫沫不答应,而是有人从中作梗,”聂鸿川被人戳中了痛穴,带着愤怒的话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女人都变了脸,尤其是苏黎黎怔怔的看着聂鸿川,她此刻已经能断定,他知道了,而蓝知玉和苍婷再明白不过,那个从中作梗的人会是谁?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蓝知玉威严的说了句,“敢作梗,那是他活的不耐烦了,今天我作主,你们尽快完婚。”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又是惊住,他们齐齐看向蓝知玉,恰在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响起的还有铿锵有力的声音,“我不同意。” 090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这一声,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炸的每个人都支离破碎…… 苏黎黎看向他,而他亦是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那一刻,苏黎黎从他的眸子里并没有看出怒气,仿佛昨晚她和聂鸿川‘同居’的事,他根本不曾听闻过。 可是,他的脚分明有些不利落,不注意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但苏黎黎却是有心之人,所以他任何一点异样对她来说,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说不同意,他凭什么说这三个字? 苏黎黎忽的意识到什么,眼睛看向聂鸿川,只见他整个人冷戾的像是覆了层寒冰,这样的他,苏黎黎从来没有见过,不由为之一颤…… “暮白,你回来了?”尽管乔暮白一句不同意,如同在苍婷心上刺了一刀,可是她还是休养极好的站起身来,把那伤痛掩住的走到他的身边。 只是,乔暮白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走向沙发,往那一坐,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们母子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已经有股对抗的气流正在空气中碰撞…… 片刻,蓝知玉端起牛奶喝了口,“暮白,你来的正好,我正说鸿川的婚事。” 一句话,将乔暮白先前说的不同意,完全无视的彻底,仿佛他根本不曾说过,而她也不曾听过。 乔暮白太清楚母亲的手段,他眼睛眯了眯,再次开口,“我不同意。” 她不是装作没听见吗?那么他不介意再说一次。 蓝知玉纵使再有气度,这样被一再的忤逆,仍不可遏制的动了怒,“你觉得你不同意管用吗?” 乔暮白听出了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可是他不想再退却了,因为他发现同意蓝知玉的要求放开苏黎黎,那种痛和完全失去她没有区别。 既然都是痛,那他何不赌一把? 既然都是失去,为何在失去前,他还要伤她的心? 是的,他后悔了,后悔怕伤害她而放开她,结果他发现反而将她伤的更深。 经过昨天一夜,他想明白很多,所以他决定回来和聂鸿川摊牌,说明这一切,却不曾想蓝知玉和苍婷居然来了,而且还想撺掇聂鸿川和苏黎黎结婚。 她们心中的那点小算盘,乔暮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他绝对不会允许。 “不试试,怎么知道!”乔暮白极淡的回了句。 “暮白……”乔暮白是蓝知玉一手带大的儿子,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代替什么,她都清清楚楚,这一刻,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绝决。 而蓝知玉最清楚不过,虎毒不食子,如果他真是抱着鱼死网破之心,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招的,但是要她接受苏黎黎,除非她死,没人知道,当看到苏黎黎那张脸,她扎进血液的那根刺,就会随着血液流动窜至全身,让她痛,让她不安。 客厅的气氛再一次僵到了极点,仿佛任何一点点力量都能将一切击碎,每个人连呼吸都变了节奏,尤其是苏黎黎,心脏都停摆了,化成一尊僵硬的雕塑。 “姨爸受伤了,”忽的,沙发上正玩着的小人,惊呼一声,随着她指着的方向,蓝知玉看到乔暮白脚踝上的纱布。 母子连心,蓝知玉一看到儿子受伤了,哪还顾得生气,连忙就问,“暮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原本被晾在一边的苍婷听到这个,也慌忙跑过来,在乔暮白脚边蹲下,抬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只是却被乔暮白给躲开,然后面对众人的焦灼,他声音极淡的回了三个字,“死不了。” 这点伤这点痛,比起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真的不算什么。 苍婷抬着的手僵在那里,乔暮白的冷漠再一次深深的刺伤了她,就算她再坚强,也无法容忍一次次的伤害,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她之前伪装的幸福,如同薄薄的窗纸,已经被撕碎的不复存在,她再也无脸呆在这里,起身掩面,向外跑去…… “婷婷,”蓝知玉见儿媳妇哭走,起身去追。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乔暮白,聂鸿川,苏黎黎,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囡囡。 “姨妈哭了,”小囡囡指着苍婷跑开的方向。 所有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小囡囡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了几秒,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此刻,苍婷和蓝知玉都不在,另外两个男人也定是不会哄孩子,苏黎黎起身走向小女孩,伸手抱住她,“不哭了,姨妈一会就会回来。” “我要姨妈,我要找妈妈……”女孩搂着苏黎黎的脖子,不依不饶。 苏黎黎无奈的看向乔暮白,他如同一座石山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想到惹怒他的事,苏黎黎也不敢开口。 坐在那里,多久不曾说话的聂鸿川,眉头敛的更紧,不知是被女孩吵的,还是因为他心中的愤懑在不断的膨胀,突的,他吼向乔暮白,“你不觉得该追回你的老婆吗?” 这是聂鸿川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乔暮白侧目看了看他,而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聂鸿川心中聚着一个结,而这个结应该是苏黎黎。 原来,他知道了! 乔暮白还担心自己摊牌,聂鸿川一时间不能接受,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只不过现在这情形已经不适合摊牌,起身,乔暮白上楼,并没有去追苍婷。 对不必要的人,他从来不会多浪费时间,只不过上楼时,听着苏黎黎嗯嗯唔唔哄孩子的声音,他不由回头多看了一眼,那一刻,看她抱着孩子,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好似这一幕早就存在于他的心里。 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么也会有他们的孩子,而她定是像现在这样极具耐心吧? 想到这里,乔暮白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这个女人,他要定了,谁也休想把她夺走。 小囡囡一直哭个不停,而苍婷也迟迟不见回来,为了哄她小丫头,苏黎黎将她带出了别墅,去了外面的花园,此刻虽然是冰雪寒天,可是这花园里却温暖如春,四周都封了玻璃房子,正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照进来,美好的像是玻璃世界。 站在其中,苏黎黎的记忆倒退,她忘不了他们蜜月时去过的花房,忘不了他为她编的花环,都说昙花一现,原来太美好的东西,真的不会长久。 “阿姨,阿姨,你怎么哭了?”小囡囡看到美丽的花儿,早已停止了哭泣,而苏黎黎却面对这些花儿,流下了眼泪。 苏黎黎快速的去擦眼泪,“阿姨没哭。” “骗人,阿姨眼睛都红了,”小孩子总是最诚实的。 “阿姨是……”苏黎黎想解释,结果小囡囡却打断她。 “妈妈说眼泪是杀菌的,偶尔哭一次对眼睛好,阿姨你就哭吧,这不丢人,”女孩软濡的声音,让苏黎黎的心又酸又软又疼。 她俯身抱住小囡囡,“囡囡真乖。” 这一刻,苏黎黎在想是不是,将来她的宝宝也会和这个女孩一样可爱? 想到了宝宝,苏黎黎快速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医生告诉过她,不能大悲大喜,因为过度的情绪化,对宝宝也有伤害。 苏黎黎和囡囡在花房里玩,还给她编了花环,两人再回到别墅时,苍婷和蓝知玉已经回来,而且谈笑风生,之前的阴霾仿佛都不见了。 “姨妈,我的花环漂不漂亮?”小囡囡朝苍婷跑过去。 “漂亮,”苍婷抱起小囡囡。 “是阿姨帮我编的,”小囡囡说着,还指了指苏黎黎。 苍婷的目光看过来,虽然不再毒辣,却也不友好,苏黎黎见小囡囡找到了亲人,自然不愿再站在这里,今天蓝知玉的出现,打破了她的逃走计划,看来只有改天再说了。 只是,她刚抬腿上楼,蓝知玉就开口了,“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不再出现?” 一句话,让苏黎黎僵在原地,她该怎么解释,是乔暮白追着她而来的?她说了,她们会信吗? 苏黎黎知道在她们眼里,她就是缠着乔暮白不放的女人,解释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索性沉默。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耍?”蓝知玉走过来,虽然她的身高不及苏黎黎,可是在她面前,苏黎黎就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见蓝知玉步步紧逼,苏黎黎知道不能再沉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答应你会消失,就一定会。” “那你的一定会是多久?”蓝知玉随口就反问。 “……”苏黎黎咬唇,她是人,不是神,怎么预知未来,本来今天她就消失的,可是她们却出现了,谁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意外呢? “你不消失也行,”蓝知玉忽的转了说法,让苏黎黎一时怔住,就听到她又说,“和鸿川结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用心。” 听到这里,苏黎黎真要感叹了,蓝知玉号称铁娘子,果然名不虚传,手段绝对是一顶一的狠毒到位。 如果她嫁给了聂鸿川,不仅可以让乔暮白死了心,蓝知玉还可以借苏洛帆牵制聂鸿川,这真是一石二鸟。 “我会消失,”苏黎黎看清了她的目的,又怎么会同意。 091沫沫怀孕了 蓝知玉听到这四个字,精致的面容绷了绷,似乎没料到苏黎黎会给这个的答案,不过她可是老姜,哼了声,“不要急着回答,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说是给她时间考虑,可苏黎黎分明就感觉到这是蓝知玉在逼她,只是没等苏黎黎再开口,女佣已经把饭菜端上来,同时聂鸿川和乔暮白也从楼上下来。 看着他们同时出现,苏黎黎紧张的看过去,只见他们面色平静,她才松了口气。 苏黎黎自怀孕后,本来就没有胃口,现在面对这一桌子人,她更是吃不下,而其他的人,似乎也胃口不佳,当然除了可爱的小囡囡。 “奶奶,这个排骨好好吃,还是甜的,”小囡囡吃的满嘴油乎乎的,本就长的胖嘟嘟的,简直像个肉团。 苏黎黎对这个小女孩是越看越喜欢,几次失神了都没有注意,不过苍婷却察觉到了。 “囡囡,吃饭时不能说话,你忘了吗?”苍婷威严的声音,让小囡囡不乐意的嘟了下嘴。 不过,孩子虽小,却也会看脸色了,见大人们一个个绷着脸,也知道他们不高兴,想起以前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每次爸爸妈妈吵过架绷脸,她只要一哄,他们就会和好,所以小囡囡就认为,这一招对这桌子的人也有效。 于是,她夹起一块排骨,最先放到蓝知玉的碗里,“奶奶,我妈妈说吃肉能美容,奶奶吃了这块排骨会更漂亮。” 讨好的话一下子逗乐了蓝知玉,她情不禁的抱着囡囡的亲了一口,“宝贝真乖,”说完,又看向苍婷,故意道,“婷婷,暮白,你们也要努力,尽快给我生个这么可爱的小孙女,我老婆子就开心了。” 当即,苏黎黎的手抖了下,餐具碰撞,发出轻脆的声响,这一声却敲在乔暮白的心上,他定然不会回答蓝知玉的话,倒是苍婷含羞的一笑,“妈,我们知道。” 蓝知玉满意的点点头,在扫到苏黎黎苍白的脸时,唇角的笑放大。 “妈妈说吃鱼能让人聪明,所以这块鱼给姨妈吃,让姨妈变聪明,好生聪明的小宝宝,”小囡囡夹了块鱼给苍婷。 “囡囡乖,快吃饭,”苍婷拍了下囡囡的小脸。 “阿姨,你怎么不吃肉?”囡囡并没有安静,目光看向苏黎黎。 她何止是没吃肉,就连青菜也很少夹,在这个饭桌上的人才是一家人,而她是个外人,一个外人凭什么吃这吃那? “阿姨喜欢吃青菜,”说着,苏黎黎心慌的夹了筷青菜放到碗里。 囡囡却不乐意了,“妈妈说光吃青菜,营养不均匀,阿姨你要多吃肉,你看你好瘦的。” 说着,小囡囡就要夹肉,怀孕后对肉食极为排斥的苏黎黎,看到她这个动作,连忙解释,“囡囡,阿姨不能吃肉。” “为什么?”小囡囡歪着脑袋,等待苏黎黎的回答。 苏黎黎要咬舌头了,她怎么说不能吃肉?这会让人起疑心的,她小心的看了眼其他的人,见并没有人在意她这句话,连忙解释,“阿姨这段时间胃不好,所以不能吃油腻。” 小囡囡点点头,苏黎黎以为她明白了,正要松口气,就听到小囡囡问道,“阿姨,你是不是一吃肉就会吐?” 为了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苏黎黎没有多想的点头,“是啊。” “阿姨,你应该不是胃不好,”谁知小囡囡对这个话题一样的感兴趣,听到她这么一说,大家似乎都被吸引了,想听听这么个小丫头的说辞。 然后,接下来苏黎黎就听到小女孩爆炸的来了句,“阿姨,你可能怀孕了!” 苏黎黎坐在那里,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彻底的僵住。 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目光齐唰唰的射向苏黎黎,见大家都眼神如此怪异,小囡囡以为他们不信,又补充解释,“我妈妈怀小弟弟就是这样的,吃肉会吐,她以为是胃不好,结果不是的,是怀了小弟弟,而且怀小弟弟爱吃青菜……” 这一次,遭遇五雷轰顶的不止是苏黎黎,苍婷就像是被人一下子抽走了三魂六魄,原本她还打算让自己怀孕,好稳定地位,却不曾想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蓝知玉老辣的目光则直击苏黎黎的小腹,似乎想看穿她,乔暮白和聂鸿川亦是盯着苏黎黎的脸…… 苏黎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似的,她千遮万掩,却不曾想还是被识破了,居然是被一个小孩子识破的,而且是在所有的人面前。 她懵了,脑袋当机了,根本无法思考。 “阿姨,阿姨,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你怀了小宝宝,就要小心了,”小囡囡还不知情况的在那里噼里啪啦乱说。 此刻,乔暮白的心就像是烧开了沸水,她说胃不舒服,她说去医院查妇科病,为什么他就没想到她是怀孕了呢? 这个女人竟敢瞒着他? 她是何居心? 比起乔暮白来,聂鸿川的脸则是一片死灰,之前她说呕吐,说是胃不舒服,他就怀疑,但怎么也没想她是怀孕了。 不用问,他也知道孩子是谁的? 一桌子的人,除了小囡囡,谁也没有说话,却是各自心事,气氛僵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就在苏黎黎不知如何收场时,苍婷训斥囡囡的声音响起,“囡囡不要乱说话。” “姨妈,我没有乱说,”小囡囡委屈的瘪瘪嘴。 蓝知玉纵使也一肚子疑惑,却是表现的很十分淡定,“暮白,下午叫你的私人医生过来,给辛小姐看看……” 听到这里,苍婷明显慌了,“妈……” 蓝知玉瞟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胃病可不是小事,既然辛小姐是鸿川的女朋友,鸿川就要对她的身体负责。” 这时,苍婷吊起的心才缓缓放下,可是这一沉却沉到了谷底,虽然现在蓝知玉是护着她,可是如果苏黎黎真怀了乔暮白的孩子,那未必一切不会反转,就算蓝知玉依旧嫌弃苏黎黎,可是孩子毕竟乔家的。 那样谁也不能保证苏黎黎不会母凭子贵,更何况乔暮白心里有她,如果真是那样,那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 不,这样的事,她绝对不许发生! 默默的,苍婷下了决定,压在餐桌下的手握紧,那长长的指尖都掐入肉里。 “好,”第一次,乔暮白如此顺从母亲。 而听到这一个字声,苏黎黎当即就慌了,“不用,我的病不麻烦你们了。” 她越这样,蓝知玉就愈发肯定,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女人会怀了乔暮白的孩子,真是百密一疏啊。 恰在这时,女佣端了一盆鲜鱼汤上来,混着香油的汤味顺着空气,直呛苏黎黎的五脏六腑,呛的她胃里的酸液翻涌,她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佣,转身就跑向卫生间。 哇哇的干呕传来,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就连女佣也懂了,“辛小姐,这恐怕是……” “婆婆,阿姨怀小宝宝了,我妈妈怀小弟弟时就这样吐的,”小囡囡补充说明。 苏黎黎不知吐了多久,几乎要把胃液都吐了出来,而吐完后,她才发觉一切真的瞒不住了。 可这要怎么办? 难道,她注定和这个孩子无缘吗? 一想到可能要失去这个孩子,苏黎黎就控制不住的心痛,泪水冲出了眼眶,滴落在洗漱台上。 一只大手横过来,手里拿着条白色的毛巾,苏黎黎一怔,对上聂鸿川深不见底的眸子,她身子一抖,却伸不出去手,看着她这个样子,聂鸿川直接走近,一手搂住她,一手为她擦干唇角的污渍,并给她递了杯温水,“漱漱口。” 此刻的苏黎黎就像是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任何一点光亮都是她的灯塔,再也顾不得聂鸿川会怎么想,本能的揪紧他的衣衫。 她的害怕,他感觉得到,聂鸿川反手将她整个的揽入怀里,带着她走出卫生间。 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他们,苏黎黎恨不得遁形消失…… “沫沫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这时,聂鸿川的一句话,平地起惊雷,炸的苏黎黎都惊慌抬起头来,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思绪再一次混乱不堪。 而这一刻,两束毒辣的目光直射过来,苏黎黎知道那是谁的? 头皮一阵发麻,她僵着,彻底的僵了……(G) “我就说嘛,阿姨不是胃不舒服,是怀孕了,”小囡囡此时有些骄傲的炫耀。 “小囡囡真聪明,”一直心沉的像是坠了大石的苍婷,此时轻松了起来。 原来孩子不是乔暮白的,这真是上天都帮她的忙,现在苏黎黎连别人的孩子都怀了,那么乔暮白该死心了吧! 蓝知玉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可是却明显感觉到她脸色不好,因为她有种预感,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只是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对面的座椅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蓝知玉抬头,看到乔暮白站起来身来,感觉到他要做什么,蓝知玉叫了声,“暮白……” 但,她这一声已经阻止不了什么,乔暮白大步的走向苏黎黎,站在了她的面前。 092怀孕几个月了? 乔暮白高大的身躯笔挺的站在那里,面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纵使苏黎黎熟悉他的每一个节奏代表什么,此刻也猜不透他的情绪。 她只觉得他这样一站,便将所有的光都吞噬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而她就在这黑暗的中心…… 此刻,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在说,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 可是,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双大手给扼住,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有,心乱成一团,咚咚的高频率跳动着,好在她没有心脏病,如果有的话,现在也一定病发身亡了。 她不敢看乔暮白,可是目光却像是被牵引似的,对上他的,那一刹那,一种不知名的尖锐钝痛蔓延上涌…… 因为,她看到他眼中翻涌的疼,像是被海啸卷起的波涛,汹涌澎湃…… 他疼,他痛! 是因为聂鸿川一句话吗? 他不是不爱她吗? 那么他为什么还会痛? 苏黎黎这一刻迷乱了,神智和心像是被移了位,不能再正常运作。 “鸿川,这事你怎么现在才说?”一直担心乔暮白会状况的蓝知玉走过来,横在了他们中间。 “是啊,这可是喜事,”苍婷也走了过来,随手挽住蓝知玉的手臂,“妈,我看鸿川的婚礼也要尽快才好,耽误久了,新娘子肚大就没法穿婚纱。” 说完又问向聂鸿川,“你说,是不是?” 聂鸿川面上微微一笑,可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早已被看不见的刀子刺的千疮百孔,他明知道她爱着乔暮白,可他仍无怨无悔的爱她,却不想她连他的孩子也怀上了。 他是不是天下第一傻瓜? 瞥了眼乔暮白,他的目光似乎一直不曾离开过苏黎黎,而这眼神代表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聂鸿川对乔暮白是尊敬,可并不代表他的尊敬没有下限,他可以放弃一切财富与地位,但并不代表会放弃爱情。 “当然,所以就麻烦大嫂了,”聂鸿川一句话,让苏黎黎再次震惊。 他竟同意了! 先前不经她同意,就说她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又同意结婚,聂鸿川他这是要干什么? 苏黎黎想解释清这一切,可是看着面前的人,喉咙里就像是被塞了块大石头,她根本开不了口。 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逼上了悬崖峭壁,可是脚下却像是长了钉子,怎么都无法后退一步。 “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前三个月会吐很正常,要注意休息和清淡饮食,”蓝知玉开口的话透着关切,可是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往苏黎黎心口扎钉子。 这间屋子里的人最会做戏的,便是这位夫人了! “我会注意的,”聂鸿川说着,握紧苏黎黎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如同寒冰一样的冷,刹那,他心又是一痛,面上却露出关切来,“沫沫不舒服,我带她去休息。” “好!”蓝知玉说这个字的时候,眸光扫过苏黎黎,而这一眼中的情绪再次深深刺激到她。 这一刻,苏黎黎彻底的明白了,蓝知玉比谁都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是她还是将计就计,这说明她不喜欢自己,所以哪怕苏黎黎怀着她的孙子或孙女,她也不稀罕。 苏黎黎被聂鸿川木然的带着转身,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巨石。 “鸿川,”身后,乔暮白的声音幽幽响起,苏黎黎一颤,随着聂鸿川停下步子。 “大哥,有事?”聂鸿川看着乔暮白。 此刻的乔暮白看似双手随意插在裤兜里,可是没人看见,他的手早已紧紧的捏成了拳头,笔挺的西服下,健壮的身躯也是紧绷着,就连漆黑的眸底,也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而他的这火早在听到母亲要聂鸿川和苏黎黎结婚时就烧了起来,只不过他一直在克制,而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聂鸿川说孩子是他的,究竟是不是,乔暮白也没有把握,毕竟这段时间,苏黎黎一直和聂鸿川在一起,更何况昨天晚上他们也无所顾忌的同居了。 一想到,聂鸿川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乔暮白的心就像是被硫酸腐蚀似的,所以他再也无法装作淡然,他要问个答案。 “不知道辛小姐怀孕几个月了?”乔暮白问的漫不经心,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声线绷的有多紧。 聂鸿川微微一笑,没有半点慌乱,仿若在他叫住自己的那一刹那,聂鸿川便猜到乔暮白要问自己什么,“算算从我回来遇到沫沫到现在,至少也有快两个月了吧。” 说这话时,聂鸿川又紧握了下苏黎黎的手,只觉得她的手除了冰,就只剩下僵了,他的黑眸快速闪过什么,然后说道,“打扰大家吃饭了,你们继续吧,我带沫沫休息。” 望着他们的背影,乔暮白的俊脸愈发的阴冷,原本就阴暗的双眸,此刻更是不见一丝光波,只有滔天的怒意。 本来,他是怀疑的,可是当聂鸿川说的那么自信,那么的笃定,乔暮白忽的就没有了把握,毕竟他们是曾经的恋人,而聂鸿川又是她的初恋。 每个人对初恋都有一种奇怪的情结,而这是他乔暮白不可逆转的,更何况这些日子来,他们的卿卿我我,乔暮白一直看在眼里。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自信,她会非他不可。 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放在裤兜里的手,骨骼都被握的咯咯响,而他的眼底正有一头嗜血的野兽在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冲出来,撕毁眼前的一切。 他倏的眯起眼眸,凌厉的目光落在那个纤弱的背影上—— 苏黎黎,最好聂鸿川说的都不是真的,最好你没有背叛我,否则……. 苏黎黎在聂鸿川的帮助下,艰难的抬着步子,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火辣辣的仿佛可以穿透她的心脏。 他这是相信了吧? 是不是,他会就此放了她? 其实他有什么不放她的理由呢?他的老婆那么明艳动人,而且又深得他母亲的喜欢,哪像是她,从第一眼就被蓝知玉讨厌。 怎么走上的楼,苏黎黎已经不记得,只感觉冰凉的泪,不受控制的冲出了眼眶。 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但是她真的好难受,心脏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剜割着,疼到不能呼吸。 以前听人说心如刀割,她并不能深切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心如刀割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那是真的像自己的一整颗心,被人用刀凌迟的疼。 她已经认输了,已经退出了,可为什么到了今天,她还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她已经想好要带着这个孩子远远离开这里,再也不和他们纠缠瓜葛,可为什么上天还要这么残忍,将这一切毫不留情的掀开?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一再的被逼到悬崖绝境? 砰—— 随着房门被重重的关上,苏黎黎的身子也瘫软下去,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拽住,太疼,疼的她瞬间回神,却在看到面前的人时,重重的一颤。 此时的聂鸿川,眸色暗沉,眼底深处跳跃着愤怒的火焰,不过这火焰是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捏着她手腕的大手,那么的用力,仿佛他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那只手上,那力道大的足以将她捏碎。 惊恐还有疼痛,让苏黎黎忍不住出声,“鸿川……鸿川,你弄疼我了……” 他岿然不动,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可是怎么可能? 他不是没听到,而是对她不再疼惜罢了! 以前的聂鸿川,听到苏黎黎磕了下脚,都会心疼半天,但现在呢? 只有冷,让人心悸的冷,而这冷与乔暮白又何其相似? 他们毕竟是兄弟,还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的。 “鸿川,”她低低叫了一声,她不习惯这样的聂鸿川,这样的他好陌生。 下一秒,聂鸿川震碎耳膜的吼声响起,“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和乔暮白在一起? 为什么,他都不介意他们在一起过,她还要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为什么,在他决定放弃天下,也不放开她时,她偏偏又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为什么,她忘记了对自己的承诺? 为什么,她要背叛他们的爱,而爱上那个男人? 比起知道她怀孕的消息,聂鸿川似乎更恼火的是她对乔暮白感情,这些日子来,聂鸿川一直在自欺欺人的说,她和乔暮白在一起,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苏黎黎却用活生生的事实将他的幻想击碎,她爱乔暮白,而且爱的很深很深。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看到乔暮白,她的眸光有多亮,就算她口口声声说乔暮白不好,和他争吵,那样的她也是神采飞扬的,但是,当她和自己在一起,除了小心,就是小心,仿佛他是头会吃人的猛兽。 他从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会对他耍脾气撒娇的苏黎黎了,而他爱的却是那样的她。 哪怕如此,他也一直隐忍着,他对自己说,她只是一时迷失了,而今天这个残忍的事实,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093欠你的,下辈子还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聂鸿川又吼了一声。 苏黎黎除了颤抖,她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是她伤害了他,是她一直在伤他,虽然这次,她那么努力的不想再伤他,可是仍将他伤的最深最重。 是她不好,是她…… 眼泪,簌簌而落,别人的眼泪都是热的,可是她的眼泪却一片冰凉。 或许,当初她就是错的,她就该听乔暮白的,对聂鸿川坦白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为什么,每次一遇到和聂鸿川有关的事,她就会做错,当年不顾他的感受,自以为是的离开他是错,如今不想伤害他,对他隐瞒一切更是错。 如今,她该清醒了,她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再被聂鸿川疼爱呵护,所以一切都要了结了。 既然聂鸿川已经知道了,那么就让他借机,死了对她的心吧! “对不起,”苏黎黎在下了决定后,紧涩的喉咙,终于有了个出口,让她吐出这三个字来。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聂鸿川又吼,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了,难道她不知道吗? 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要她的爱,偏偏这是她不能给的。 “鸿川,是我对不起你,”他不要这三个字,可这却是她想说的,“我知道你对我好,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你一样疼我宠我包容我……” 说到这里,苏黎黎有些说不下去,聂鸿川对她是真的好,好到让她觉得愧疚。 “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好?”聂鸿川咬牙反问。 苏黎黎心口一痛,她摇头,摇的眼泪簌簌纷落,“不,我没想过伤害你,真的没有……我承认我还是伤了你,但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 怎么说话是这样难的一件事? 怎么她感觉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就是说不完整呢? 最后,她索性什么废话也不说,直接说道,“鸿川,这辈子我欠你的情,欠你的爱,下辈子我会还给你。” 聂鸿川怒意腾腾的眸子,此刻一派猩红,另一只垂着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锐的眸光愤怒凌厉的瞪着苏黎黎,她说下辈子报答他,她的意思是这辈子不想再和他有交集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只觉得所有的愤怒瞬间被升到极点,然后拳头抬起—— 苏黎黎看到了,但并没有闪躲,而是闭上了眼,如果打她,能让他舒服一些,那么她不会介意。 只是,当砰的声响落下时,苏黎黎只感觉到一股冷风,擦着耳边而过,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猛的睁开眼,只见聂鸿川的拳头打在墙壁上,而他的手也流血了。 “鸿川……”苏黎黎的心也骤然一疼,她上前想看看他的伤口,只是却被他一把甩开,然后砰砰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捣在墙壁上。 听着这声音,看着白色的墙壁被血污一片,苏黎黎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捣碎了,再也看不得他自虐,她跑过去,死死的拽住他,“鸿川,别这样,你不要这样……” “别碰我,”他吼着再推她,可是苏黎黎抱的他太紧,他根本甩不开。 聂鸿川停了下来,苏黎黎粗喘着,已经泪流满面。 她这样子是内疚,还是心疼他? 这一刻,聂鸿川宁愿是后者,想到她说的下辈子再还他,他的心就像是失空了似的,坠疼。 不,他不要她的下辈子,他要她的今生今世。 她怀孕了又如何? 他爱的是她! 发泄后的聂鸿川,像是把堵在心里的抑滞,都给倾倒了出来,那些怨和恨像是一下子消失了,然后只剩下对她绵延不绝的爱和疼惜。 苏黎黎感觉到他的大手捧起了她的脸,他的指腹为她温柔的擦泪,太过伤心的她并没有多想,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沫沫,我不要你的下辈子,我只要你今生余下的时光。” 她怔住,接着就摇头,想从他的面前逃开,她怎么就心软了,怎么忘记了,这一次是要让他彻底伤心的? 只是,聂鸿川怎么会放开她?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将她拖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沫沫,我爱你,不管你过去怎么样,不管你怀了谁的孩子,我都会不放开你的,再也不会。” 苏黎黎挣扎的动作僵住,她似乎也没料到,聂鸿川在知晓一切后,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说不感动是假的,话说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能做到聂鸿川这样? 明知道她爱着别人,明知道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还不折不扣的爱她,要和她在一起呢? 只是,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让这样好的男人,为自己犯过的错埋单,她再次用力推他,而且用伤害的言语攻击他,“聂鸿川你清醒一点,我和你的爱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再也不爱你了。” 抱着她的手臂明显一僵,可是,下一秒,反而将她抱的更紧,“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苏黎黎忽的有种被水草缠住手脚的感觉,她想挣都挣不开,耳边再次响起聂鸿川的声音,“沫沫,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这让苏黎黎想起了聂鸿川可怜的身世,心,狠狠的疼,疼的让她几乎死去。 “沫沫,刚才我不该吼你,是我不对,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以后我再也不会了,相信我,好不好?”他低弱的语气,有哀求的意味。 “沫沫,在美国的这几年,我过的有多辛苦,你不能想像,如果不是因为想着你,或许我就早死了,”不知是不是陷入了回忆里,他的声音好遥远,像是来自天际,却每一个字都在苏黎黎胸腔内回荡,震的她胸腔疼。 “沫沫,我们结婚吧,”最后,他紧箍着她说。 苏黎黎现在就像是被泡在酸水里,身心都酸涩的不行,聂鸿川到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她无颜面对,更让她不能接受他的爱,她不能那么自私。 他勒的她太紧,让她不能呼吸,苏黎黎想微微拉开一点和他的距离,可他像是害怕她会逃离似的,反而将她箍的更紧,她索性不再乱动,开口的话却是深思熟虑的清晰,“鸿川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是我已经配不上你,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到我们相识的最初,我一定不会推开你……可是这世上没有时光机,我们错过就是错过了,我不能让自己犯的错来连累你一辈子,你这么好,你该有更好的女孩来爱你……” “可我想要的只有你,我爱的也只有你,从不曾改变过,就算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也一样爱你,”聂鸿川打断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斩断她所说的后路。 “鸿川……” 聂鸿川紧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沫沫,把孩子打掉,然后我们结婚,之前的事我们都忘掉,好不好?” 苏黎黎只觉得自己胸口的温暖,在听到把孩子打掉后,倏的被冰封了。 他可以接受她,但不接受她的孩子,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可以? 别说这个孩子可能是这辈子她唯一做母亲的机会,就算是以后她还能再生,可是这个孩子,她也不会放弃了。 感觉到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聂鸿川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沫沫,你如果喜欢孩子,以后我们还可以生很多,生我们自己的孩子。” 是吗?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他,不论以后生多少个,都不会是她肚子里的这个了,所以,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对不起,我不可能拿掉我的孩子,”苏黎黎的手抚上小腹,那么的小心,像是呵护着人间的至宝。 聂鸿川被她这样的温暖深深刺到,她不愿放弃孩子,是因为她舍不得对那个人的爱吗? “为什么?”聂鸿川凝视着她的眼神也随着她的这句话而冷了下去,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片无法控制的嫉妒之火,他不受控制的冷笑一声,“是因为你忘不了他?还是你想用这个孩子来一生都缅怀你们的爱?” 聂鸿川的话震的苏黎黎心神俱裂,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再次变得陌生,甚至有些恐怖。 迎着苏黎黎的目光,聂鸿川哼了声,“在我看来,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就是因为你不想忘记他。 苏黎黎摇头,心底的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的,她留下这个孩子不是为了什么,只因这是她的孩子。 下一秒,苏黎黎的下巴被捏起,然后红唇被聂鸿川狠狠的堵住…… 苏黎黎陡然睁大双眸,然后反应过来,就去推打他,可是聂鸿川像是铁了心的要征服她,她越动,他就吻的越凶,唇瓣上传来被撕裂的疼。 两人抗斗着,在他启开她的唇,要强行进入她的口中时,苏黎黎排斥的一口咬下去,顿时,她听到他痛苦的闷哼一声,然后松开了她。 “连一个吻都不肯给我,还敢说你不爱乔暮白?”聂鸿川咬牙问道。 苏黎黎耳膜被乔暮白三个字震的嗡嗡作响,他果然知道了。 094生下来验DNA 静谧的房间,掉一根针都能发出巨大的声响,苏黎黎的一颗心在这样的沉寂里,如同掉入油锅里煎炸,除了对聂鸿川的愧疚,还有一份被他揭穿的恐慌。 她到底有多爱那个男人,才会连聂鸿川也看得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难道她还爱乔暮白吗? 不,她不爱了! 他那样的男人,她爱不起。 “不,我不爱他,”苏黎黎突的反驳,“我根本不爱他。” 聂鸿川却并没有因为她这句否认而开心,她不知道此刻她的样子有多扭曲,如果不爱,根本不必反应如此强烈,如果不爱,根本不会眼里全是痛苦。 她还是那么的笨,那么的傻,明明身心沦陷,却还在自欺欺人。 他想揭穿她,可是看到她如此痛不欲生,他忽的又不忍了,算了,他何必在她千疮百孔的伤上再扎一刀呢? 其实她的伤,他都懂得。 聂鸿川叹息一声,然后仰头,用了一分钟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拉开房门离开。 随着砰的关门声,苏黎黎摇摇欲坠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的滑落了下去…… 她把自己埋入膝盖中,嘤嘤的抽泣,事到如今,她竟然连哭都不能,只能压抑的呜咽,她已经卑微到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 房门再次传来打开的声音,苏黎黎听到了,可是没有抬头,不论是谁,现在她都没有勇气面对了,直到冷冽的声音响在头顶,她才全身一颤。 “孩子是谁的?”他问的很直接,可也伤到了苏黎黎。 他问孩子是谁的,而不是问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根本不相信她,或许如她想的一样,他对这孩子的存在是厌恶的,排斥的。 刹那,苏黎黎支离破碎的心,又如被狠狠踩了一脚,已经疼到极致的她,在最猛烈一痛后,像是死去了一般。 抬起头来,苏黎黎仰视着眼前这个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一字一句咬牙回道,“反正不是你的。” 乔暮白的黑眸骤然收紧,垂着的手也缩成拳头,“你再说一遍?” 他要的不就是这句话,这个答案吗? 她现在告诉他了,他应该满意才对,为什么他反而怒意腾腾呢? 只是,现在的苏黎黎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他,她淡淡一笑,笑的苦涩而薄凉,“乔先生,我说孩子不是你的,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因为孩子而……”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双肩被他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紧紧的掐住,然后苏黎黎单薄的身子被他揪了起来,“孩子真不是我的?” 他又一次问她,而这次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整个人也是紧绷的。 在听到她怀孕那一秒,他是惊喜的,甚至很肯定孩子是他的,可是想到刚才聂鸿川那样笃定的回答他,他又没了把握。 他让杜泽去医院调查她的检查结果了,可是还没有回来,而他已经等不及了,便来问她,希望听她亲口告诉自己,那孩子是他的,但她却是如此斩钉截铁说孩子不是他的。 她这是要将他逼疯了,才甘心吗? 看着他的样子,苏黎黎忍住眼泪,“乔先生你不会以为孩子是你的吧?拜托……你现实点,好不好?” 她最后的话,将他心头剩存的那点念头给打击的粉碎,乔暮白突的冷笑出来,眼神冷的吓人,凛冽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咬牙,“孩子是谁的?” 苏黎黎很想告诉他是聂鸿川的,可是不知怎么,她就是说不出口,于是脸往旁边一拧,“反正不是你的,”吼完,她剧烈的挣扎,狠狠的抓着乔暮白手背,激烈的哭喊,“乔暮白你给我滚,我怀谁的孩子,你没有资格过问,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你的太太还在楼下……啊……” 她还没说完,就被乔暮白拦腰抱起,苏黎黎用力的捶打他,“你放开我,你混蛋,你……” 房门打开,苍婷和蓝知玉站在门口,两个女人都目光不善的瞪着他们—— “你这是要带她去哪?”蓝知玉威严的声音响起。 乔暮白将苏黎黎抱的更紧,没有回答,反而冷冷说道,“让开!” “乔暮白,”蓝知玉低斥。 “我如你所愿,取了你想要的儿媳妇,所以我现在要去哪,你就没有理由再阻拦了,”乔暮白迎着母亲的目光,不再做任何退让。 “你难道是想让……”蓝知玉又要说什么,只是还没说完,便被乔暮白冷冷打断,“你不用威胁我?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你……”一股血压直冲脑门,蓝知玉险些摔倒,只不过这次苍婷并没有扶她,而是泫然欲泣的盯着乔暮白,那双盛满泪水的瞳眸里,有怒,有恨。 乔暮白却并没有理会,再次无情的说了句“让开”,便从苍婷和蓝知玉中间穿过。 “乔暮白,你会后悔的,”苍婷发出嘶咧的低吼。 乔暮白的脚步顿了下,没错,他是后悔了,后悔不该屈服于蓝知玉,不该和怀里的这个女人离婚,更不该娶了苍婷,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那么以后,他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 苏黎黎被乔暮白强硬的塞进了车上,感觉到他要干什么,苏黎黎吼他,“乔暮白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他没有听她的,而是给她扣上了安全带,粗砺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里透着明显被压抑的怒气,一字一顿,“孩子是不是我的,等你生下来验下DNA就知道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苏黎黎的意思是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孩子,可乔暮白却理解成她不要这个孩子。 捏着她的手骤然用力,“敢动他,我要了你的命!” 苏黎黎挣扎着,剧烈的摇头,“这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管我……我说了,这孩子不是你的,做一百次DNA你跟这孩子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乔暮白眸子一暗,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他剧烈的喘着粗气,冷冷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这样的他,苏黎黎好久没有见到了,这次她真的拂了他的逆鳞。 “你说这些没有用,我要你生下这个孩子,你就必须生下来,如果不是我的,你就和他一起下地狱!”冷戾的话,让苏黎黎挣扎的力气顿时消失。 她黑眸混沌的看着他,“这又何必?” 他没回答,上车,快速的驶离了别墅。 苏黎黎木然的坐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为什么她都说孩子不是他的,他还要坚持让她生下来?以她对乔暮白的理解,他不该这样的。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呢?苏黎黎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她好累…… 车子一直开,不知道开向哪里,苏黎黎蜷缩成一团坐在那里,几次,乔暮白都看他,如果不是每次看她,她都会下意识的再缩紧自己,他都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这样的她,哪还像最初遇到的那个女孩,莽撞,冲动,又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是他,让她变成今天这样吗? 乔暮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收了又收,心中飘浮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懊悔。 车子停在了一幢高档幽静的别墅区,苏黎黎歪着头,紧紧的缩在座椅的一角,仍是一动不动。 别墅里的佣人跑过来,一边给苏黎黎打开车门,一边对率先走下来的乔暮白恭敬的打招呼,“乔先生,晚餐已经做好了。” 乔暮白走到苏黎黎这一边,看着她脸上鲜红的指印,薄唇微微抿起,刚才他气极了,才会打她那一巴掌,可她总是有惹怒他的本事。 伸手,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往别墅里走,边走边对身边亦步亦趋的佣人吩咐,“把晚餐送到客房来,以后都是如此。” 以后…… 他这是要将她囚禁在这里吗? 苏黎黎不发一言,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抱着,一直到上了楼,他将她放到床上躺好。 说是客房,可这房间很大,身下的大床也柔软温暖,苏黎黎只觉得耳朵里一直在嗡嗡作响,应该是他那一巴掌的结果。 他又打她了,而上一次打她是什么时候,她都记不起来了。 脸上一凉,苏黎黎才回神,他拿着冰袋敷在了她的脸上,她本能的想躲开,却被他扣住了下巴,冷戾的目光盯着她的脸,语气也极至冰寒,“惹火我,对你没好处,受伤的还是你。” 苏黎黎冷冷的一笑,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床单,声音气若游丝,“我早就遍体鳞伤了……” 乔暮白的眸子一暗,坐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如同木偶一样的她,“以后你住在这里,直到生下孩子。” 苏黎黎的心咯噔一声,如同死灰一样的眼眸抬了抬,“你这是要囚禁我?” “是你逼我的,”他冷言。 “乔暮白,孩子不是你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她。 “是不是我的,我比你清楚,”他却这样回她一句,苏黎黎软塌塌的身子,骤然一凛。 095孩子是他的 乔暮白的反应和苏黎黎一样,虽然她怀孕这件事,他还在怀疑,可是在这话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以后,他才发觉在内心深处,他是认定这个孩子的。 凝视着没有多少生息的女人,乔暮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冷戾,“你在这里住下,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苏黎黎痛苦的闭上眼,“我不要做第三者。” 乔暮白的手握成拳头,他被‘第三者’这三个字气到,“没有第三者。” “可你……”苏黎黎想反驳,还没张开嘴,就被他的冷冷打断—— “你少给我胡思乱想,从今天起你就安心养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跟我之间注定了纠缠一生。” 纠缠一生? 多么美好的字眼,可是她还有资格吗? 苏黎黎苦涩的笑了笑,“请问乔先生,你所谓的和我纠缠一生,是以有妇之夫这个身份吗?” 乔暮白拳头再次握紧,额头也青筋凸起,这个女人总是有惹火他的本事,看着他这样,苏黎黎别过脸,淡淡的道,“你放我走,我会消失,不会让孩子成为你的负担。” “你敢?”乔暮白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缓缓收紧,让她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警告,“敢消失,或是敢动他,我就要了你的命。” 苏黎黎的心疼的像是刀绞,她直视着他暗潮涌动的眸子,反问,“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我们?留下我们干什么?让我们被人唾弃吗?还是为了让他叫你一声爸爸?” 此刻,她的眼睛像是被吸去光泽的玻璃球,只剩下一片灰暗,那是绝望的黑,乔暮白看着,心闷涩涩的,却是被她的反问气到,“难道他不应该叫我一声爸爸吗?” 苏黎黎怔了下,垂眸,再也无力和他对视,喃喃道,“这孩子不是你的……” 话音一落,她的头皮传来被扯裂的疼,乔暮白眯着眸子,眼底烁动着危险的光芒,盯着她,一字一顿,“这种事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说过了,孩子不是我的,我会送你们一起下地狱,也包括那个男人。” 疼痛让苏黎黎恼怒,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乔暮白你混蛋,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没权干涉我的事,我和谁生孩子也是我的自由。” 身子被猛然推倒,摔在了床上,乔暮白俯身,薄凉的指尖在她的唇边划着圈圈,吐字如冰,“你似乎记忆变差了,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的一切都和我有关。” “你无耻!”苏黎黎仍不愿屈服。 他被骂,一点都不恼,声音反而柔软下来,“乖乖的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胡乱来,我不保证会做出可怕的事来。” 说这话的时候,乔暮白的黑眸有一簇火苗在跳动,苏黎黎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这是恐吓,威胁! 他是这样,蓝知玉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他们一个要留她,一个要赶她走,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对? 女佣敲门,送来饭菜,大概是他交待过,都是清淡的,可是现在的苏黎黎一点胃口也没有。 “吃饭,”他命令的口气。 她抱着枕头,把头埋在里面,他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带着邪肆的味道,“你是准备让我喂你?” 他说得出做得到,苏黎黎现在实在没心情再和他闹,不得不抬起头,“我没胃口。” 此刻的她,眸中含泪,欲滴还忍,让人看着心像被什么梗塞一样难受,只是这并没有让乔暮白心软,“你没胃口,可你肚子里的小东西会饿,”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森厉。 经他一提醒,苏黎黎也知道自己不能固执,既然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就不能亏待他(她),她拿起了筷子,强迫自己去吃,可是才吃一口,胃里就难受起来。 她跳下床,直奔卫生间,一阵狂呕,吐完后,扶着洗漱池粗喘起来,一只大手端着杯子递过来,“漱漱口。” 苏黎黎没有接,隐忍的眼泪流了出来,为了这个孩子,她真的受了太多的委屈,身体的折磨不算,先是担惊受怕,现在又要被他囚禁,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她哭,乔暮白心里也不是滋味,强行扳过她的脸,把她拉入了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顶,将她紧紧的抱住,他知道她受了很多的委屈。 难得的没有争吵,两人相互依偎着,直到手机响起,打碎了这片刻的安宁,她从他怀里移开,他给她抹了下眼泪,“我接个电话。” 走出房间,乔暮白才掏出手机,看到是杜泽打来的电话,他眉头一紧,快走两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打接通电话—— “乔总,已经查到了,”电话一接通,杜泽就赶紧汇报,“我找过给她看病的医生,已经确定过,辛小姐她怀孕两个月了。” 两个月? 他们离婚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那孩子果然是他的。 杜泽说完,半天也不见那边有动静,试探的又叫了声,“乔总,你还在听吗?” “杜泽,”乔暮白出声,“你确定?” “嗯,我有病例,”杜泽此刻才发现乔暮白的声音是颤抖的,可这是很稀罕的事,要知道乔暮白就算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现在却因为苏黎黎怀孕的消息而激动,他定是开心吧? 杜泽也暗为乔暮白高兴,可是一想到苏黎黎和聂鸿川的关系,他不禁又担心起来,这样的三角关系,真是…… “杜泽,这件事不要让外界知道,尤其是媒体,医院那边你负责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能向外泄露,”乔暮白嘱咐。 “我知道,总裁放心,”杜泽应着,“不过……” 他的欲言又止,让乔暮白的心收紧,“杜泽,你何时这么婆婆妈妈了?” “不是,”杜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听出了乔暮白的不高兴,他还是说了,“负责给辛小姐检查的医生说,辛小姐曾找过她,在做流产手术。” “……”那边沉默,死一边的沉默,杜泽虽然没在当场,却已经感觉到了乔暮白的怒意,没错,乔暮白此刻拳头紧握,一只笔已经被他折成了两段。 她说,不会让孩子成为他的负担。 她说,会离开他。 原来,她根本就没想留下这个孩子。 “乔总,”杜泽极小心的又叫了声,想把医生交待的话说出来,只是这边的乔暮白已经无心去听,倏的挂了电话。 杜泽在这边望着手机呆了会,最后耸耸肩,其实说不说出没有必要,毕竟苏黎黎还是留下了孩子,不是吗? 别墅里的乔暮白立在黑暗之中,整个人向外散发着比这黑暗还冷的气息,一想到那个女人要拿真是他的孩子,他就恨不得把苏黎黎给撕碎了。 但是,他怎么能? 现在她怀着他的孩子,是他的…… 他要做爸爸了! 爸爸,这两个字曾经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奢侈,如今他也要当爸爸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做爸爸,也没人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孩子…… 他不敢想像,当有个粉嫩嫩的娃娃,抓着他嫩生生的叫他爸爸,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这种心情让他有种想要飞起来的感觉,心口像有什么在来回的撞,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哪怕面对几亿大单,他也不曾如此焦灼过,而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法形容,好像长这么大,他还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好久,乔暮白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想到刚才她的难受呕吐,想到她说要离开,想到杜泽说她曾经想要流产,他又坐立不安起来。 甚至,他有些害怕…… 他在房间里再也呆不下去,猛的拉开房门,快步往苏黎黎所在的房间走去。 女佣正好端着饭菜从房里出来,看到乔暮白,低声道,“辛小姐睡了,不过好像并没有吃东西。” 乔暮白瞥了眼饭菜,根本就是没有动过,想到她吐的痛苦样子,他挥挥手,“去煮点白米粥,她醒了再送上来。” “是,”女佣退下,乔暮白推开了房门。 宽大的床上,她娇小的身子侧躺在一边,远远的看去,无端的就让人心疼起来。 走近,乔暮白拂开她颊边的发丝,她的脸色苍白,就像是一只未涂鸦的白纸,离婚后的她愈发的纤细了,这样躺在那里,让人有种随时都会被风吹风的恐慌。 乔暮白的手抬了抬,最后握住了她的手,可哪怕他已经极轻,她还是被惊醒,双眸无神的看着他,里面烁动着茫然。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已经不再似先前冷戾强悍,多了柔软,见她还战战兢兢,索性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热的唇紧贴着她的额头,“我是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想到她要打掉孩子,或者带孩子永远的消失,他的心就像是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苏黎黎被他这样抱着,听着他带着关心的质问,心里愈发的难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 下一秒,她的唇被他的压住,只是那样的压着,他模糊而痛楚的声音从他们紧贴的唇间溢出,“沫沫,我后悔了。” 096只要她生的孩子 自从离婚以来,这是第一次他们不争不吵的说这件事,而他却说后悔了。 后悔和她离婚吗? 那为什么还要和她离婚? “我不是情愿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沫沫,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脸埋在她的颈间,虽然她不知道他的没有办法是什么,可是她听出了他的无奈和痛楚。 这是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以来,苏黎黎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的无力。 他定是为难了,遇到了难事,才会不要她,是吗? 她可以这样理解吗? 两个月来,她那颗已经死掉的心,因为他的一个对不起,又像被妙手回春般的复活起来,可是痛感却更加强烈。 如果她的存在让他为难,那么她就更不能存在了,既然已经离婚了,既然他们已经不再有关系,她就不该再卷进去,让他痛苦不是吗? 爱,就是这样的伟大,为了爱的那个人,自己再委屈也觉得值得。 “乔暮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鼻子酸酸,告诉自己不要流泪,可是根本做不到。 他在她怀里摇头,“以后我都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没有她的日子,他像活在炼狱,所谓生不如死,就是他那样子,那种日子他够了,现在他要她。 “我不可能做……”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的倔强他太清楚,她不要做小三,而他也不会委屈她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只是他需要时间。 “沫沫,给我时间,你不会见不得光,我们的孩子也是一样,”他承诺。 听到他的这句话,苏黎黎只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值了,哽咽让她说不出话,可他却以为她不信他,“沫沫,我要你,要这个孩子,特别特别的想要,想有个宝宝叫我爸爸。” 关于他的身世,她知道一些,想到他从小就没有父爱,她知道这话他是真心的,可是他们已经不可能,而他们的孩子也注定是不光彩的,她不许自己的宝宝活在别人的指责里。 “你的太太可以给你生孩子,只要你想,你会有很多孩子,”苏黎黎说着,心痛的像是刀绞,“你又何必为了我肚子里的这个,而去为难自己?” 乔暮白拉开和她的距离,此刻,苏黎黎才发现他的眼眶是红的,原来他这个刀枪不入的男人,也有动情的时候,而这份情是为她而动吗? 如果是的,那么她满足了! “暮白……” 她刚出声,就被他冷冷打断,“苏黎黎你听好了,我乔暮白是不缺女人,也有的是女人想给我生孩子,可我想要的孩子,只是你生的。” 只要她生的孩子…… 这话又一次击中了苏黎黎心中最软的那块肉。 他要么不说,要么让她感动的把命给他都愿意,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劫难,是她的魔障。 乔暮白看她哭的喘息都不顺畅,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傻瓜,从今天起不许哭,不许胡思乱想,把一切交给我,你要好好的,给我生个健康宝宝。” 苏黎黎的手抚上小腹,她多庆幸自己关键时刻留下了他(她),这时,一只大手压住她的,“你想过不要他?!” 他这话是疑问也是肯定,苏黎黎一愣,以他的能耐,想必查清一切并不难吧,她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养活他,我知道一个没有健全家庭的痛苦,所以我……” “以后再有这样的想法,我,我……”乔暮白又一声冷呵打断她,“我就绝不饶你。” 苏黎黎摇头,“不会的,就算你不要我们,我也会把他生下来养大。”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就这样打算的?”乔暮白又问。 “嗯,我其实准备今天就逃走的,可是你妈和你老婆来了……”如果不是蓝知玉和苍婷的出现,或许她现在已经离开这里,离开了他。 乔暮白的黑眸眯紧,原来他差一点就失去她,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想瞒着他,带着他的孩子消失? 想到这个,他的一颗心惶惶的,咬牙,“看来我以后必须要在你身上装个定位器。” 他的话有玩笑的成份,可是她笑不出来,虽然她明白他不要自己是有苦衷的,也知道他要自己心的坚定,但一想聂鸿川,还有蓝知玉和苍婷,她的心就会乱的不成样子。 看出了她眼神的闪烁,猜到她一定在担心那些事,他再次按住她的肩膀,“有我,你懂吗?一切我都搞得定。” 此刻,他黑沉如潭的眸子笼罩着她,那里面的暗沉和坚定,给了她一种信心和鼓励,她终是点下了头,整个人钻入他怀里,被他打过的脸碰上他的胸口,还有些疼,但心里更疼,他会打她,定是因为他气急了。 她居然说孩子不是他的,骄傲如他,怎么能接受? 抱紧了他,苏黎黎发觉这些日子来的不安都停嚣下来,虽然这安宁只是暂时的,已经疲惫不堪的她,终还是沉沉的睡去。 其实这些日子,乔暮白也是休息不好,此刻拥着她,他也困了,两人就这样相拥睡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乔暮白睁开眼睛,只觉得手臂酸痛的厉害,动了动才发觉怀里还躺着个人,低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还有满脸的泪痕,昨天的一切浮现……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一想到那里面孕育着他的孩子,他全身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似的。 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不会再放弃她,绝对不会。 女佣端来米粥,格外的清淡,他看着她吃下,才放了心,大概是她太虚弱,亦或是怀孕的女人都是如此,吃过早饭,苏黎黎又沉沉的睡去。 一天就这样反复,除了吃饭,其他的时间,她几乎都在睡觉,好像肚里的小东西把她所有的精神都吸走了。 半夜,苏黎黎醒来,身边空空的,望着陌生的房间,没来由的恐惧感让她起身,走出房门,女佣迎上来—— “辛小姐,你需要什么对我们说,你千万别乱走动,”乔暮白有交待过,这些女佣不敢怠慢。 苏黎黎揉着酸痛的额头,“乔暮白呢?他走了吗?” 女佣摇头,眼神里露出羡乔的光来,“乔先生一直守着你,这会去了书房。” 听到这话,苏黎黎空落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她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来,“麻烦告诉我,书房在哪?” 这里是全新的环境,她一点都不熟悉。 女佣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子,看到她光脚,连忙提醒,“辛小姐,你赶紧穿上鞋,要是着凉了,会对宝宝不好。” 苏黎黎怔了下,对上女佣笑吟吟的脸,她的脸不自觉发烫,乔暮白这是要将她怀孕的事昭告天下吗? 书房。 乔暮白立在窗口,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摆弄着下午女佣买回来的玩具,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层柔软。 他从来不知道小孩的东西竟这么可爱,只是一看就让人心软软的,像是铺了棉花。 “暮白,我再说一遍,孩子是乔家的,我可以认,但是那个女人想进乔家的门,想都别想,”蓝知玉一贯的强势,此刻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大概乔暮白早就习惯了母亲这样,也或许是他坚定了自己的念想,并没有回应,一边听她在那边说,一边却在这边玩弄着那些小孩子的玩具。 那边的蓝知玉听他半晌也不回自己一句话,不禁恼火,“乔暮白,你还在不在听?” 乔暮白捏了下手里的小黄鸭,声音淡淡的,“小孩子的东西原来这么可爱。” “乔暮白……”这个三字,透出了蓝知玉的崩溃。 “孩子在她在,我才会在,如果你只想要孩子,那就算了,我不会让他一出生就和亲生母亲分离,”乔暮白这次说的很直白,“还有,别再想着以伤害她来逼迫我放手,如果你想连我一起失去,你大可让人去做。” “乔暮白,你这是在威胁我?”那边的蓝知玉,声音变调的嘶吼。 “我听私人医生说你最近血压有些高,最好还是不要生气,你不是想要抱孙子吗?几个月后,我抱个孙子给你玩,”说完,乔暮白挂了电话,他又重重捏了下手中的小鸭子。 门外,苏黎黎的手抠着墙壁,听到他挂了电话,她推开门,踩着地毯走到他身边,“暮白……” 她只轻轻叫了他这么一声,便说不出别的话来,双臂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他说,孩子和她在,他才会在,说实话,她很感动,鼻子酸酸的,只想抱住他。 “光着脚乱跑,你又想挨揍是不是?”看着她赤脚,他厉色的吼她,然后顿了几秒,声音又柔软下来,“都是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疼惜自己。” 他的斥责带着关心,她知道他心疼她,可是如果没有孩子呢? 他还会这样吗? 搂紧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她低低的问,“暮白,要是没有孩子,你还会要我吗?” 097不欺负你,怎么生宝宝? 乔暮白脊背一僵,他知道是自己伤她太重,她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可是以后不会了,落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坚定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我要你,与孩子无关。” 他的意思是没有孩子,他还会要她,是吗? “你感觉不到吗?”他又问,咬牙切齿的味道。 在他不知道孩子前,他就没想过放开她,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辛苦的一路追寻,这个女人有时很聪明,可有时又太笨,但他似乎就喜欢这样的她。 不娇柔,不造作,真实的让人讨厌,却又让人爱不释手。 何时,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他自己也不清楚,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左右了他的全部。 苏黎黎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她感觉得到,可是她没有把握,一想到那贴满房间的画,想到那画中的女人,她就无法确定他爱的是她,还是她身上的影子? 可是,她却清楚她爱他,爱到撕心裂肺,爱到可以无我,宁愿去做别人的影子。 想到这个,她的眼泪落了下来,为那个卑微的自己,为她贱贱的爱…… 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衬衣,凉凉的,他一颤,下一秒,他捏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狠狠的吻住她,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的心有多坚决。 缠绵的吻,让她几乎窒息,他松开她,唇扫着她的鼻尖,看着她仍不停的流泪,他生气的扳着她的脸,“你这样子,会生个爱哭鬼出来。” 她说不出话,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 他伸手为她擦着眼泪,似乎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叹息一声,将她压在怀里,吻着她的耳朵,低低说道,“沫沫,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承诺……” 她全身一僵,咬住嘴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要他的承诺吗? 似乎,比起承诺,她更想要他的心,他的爱。 “以后不许哭,孕妇情绪不好会影响胎儿发育,还有要按时吃饭,早晚要喝奶,还有孕妇的钙片也要按时吃……”他像个育儿高手,一条条提醒她。 她终于不哭,抬头看他,乌黑的眸子被泪水洗过,更加的清澈黑亮,“你怎么懂这么多?” 他俊美的脸不自然的抽了抽,反问,“我不该懂吗?妈妈迷糊,如果爸爸再迷糊,那岂不是要生个笨蛋宝宝?” 妈妈,爸爸…… 第一次,这两个次组合在一起,竟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她又一次想哭。 似乎怀孕后,她特别的爱哭了,尤其是这两天,她几乎被泪水泡着。 看着她又流下眼泪,他想骂她,但终是没舍得,他探出舌尖,舔了下她的眼泪,命令道,“不许再哭了,你现在只需要多吃多喝,开开心心的,让我们的宝宝也开开心心,其他的不要多想,我会处理好,会给你和宝宝该有的一切。” 他很少重复一句话,而他却在这件事上重复,是在告诉他的决心吗? 她看着他发呆之时,他却将她一把抱起,然后向外走,她慌乱的只能圈住他的脖子,卧室里,他将她放到镜子前,然后从后拥着她,手指笨拙的解她的扣子。 苏黎黎穿的是睡衣,里面没有内衣,他这样子让她身体绷紧,手拉住他的,声音慌乱,“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霸道如他,扯掉她的手,他继续。 她如何能抵挡了他?她的睡衣被他解开,她光洁的身子袒露在镜子里,她羞的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直到他的大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才反应过来,而他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我想看看这小东西是怎么长大的?” 他的话有些幼稚,却让人觉得心疼,苏黎黎脸微红,“还早着呢!” 现在她的小腹还依旧平整紧实,根本看不出怀孕的迹像。 “哎,”他突的发出惊讶的一声,“他动了,他动了……”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惊喜,让苏黎黎一时间都产生了错觉,仿佛小腹那里真的动了下,可是她很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才两个多月,肚子里的小东西还没有成形呢,又怎么会动? 但是,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她又不忍打击,轻轻问道,“暮白,你想要个儿子,还是个女儿?” 他沉默了两秒,“什么都好!” 他的回答让苏黎黎想到之前他说过的话,他只想要她生的小孩,是不是只要是她生的,男孩或女孩他都喜欢呢? “沫沫,给我生个女儿吧,像你一样漂亮乖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 随着他的话,苏黎黎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正跑向他们,这是他们的女儿吗? 她心中一紧,可又忍不住辩驳,“不要乖巧。” “为什么?”他问。 “会被欺负,”她的手也压住他的,“你忘记了是怎么欺负我的吗?” 她这算是给他秋后算帐吗? 他张嘴含住她的耳珠,用力吸了一口,“不欺负你,怎么生女儿?” “……”苏黎黎无语,他不仅霸道,而且还强词夺理,可是她却很喜欢。 “乔暮白,以后你再欺负我,我就不理你了,真的不理你了,”想到和他的相识,想到他的强掠,想到她受的委屈,她大胆警告他。 “是吗?”他反问,“可我就是想欺负你怎么办?” “你……”她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他原本覆在她小腹上的手上移,压在了她的胸前,她顿时全身一凛,再也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顾及你的身体,顾及着宝宝,我真想再狠狠的欺负你一次,”他的声音粗哑,就连呼吸也格外的粗重,“沫沫,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最后一句话,带着可怜的味道…… 他想要她,真的很想,可是不能! 苏黎黎的呼吸也被他弄乱,她可没有忘记医生的警告,拉开他在她胸前乱来的手,“别说的那么可怜,你还会缺女人?你才新婚……” 浓浓的酸味,瞬间充盈了四周的空气! 他扳过她的身子,直接压在镜子上,神色也变得严肃,“如果我说我没有碰过她,你信吗?” 苏黎黎一惊,她还真不信! 看着她的反应,乔暮白很是恼火,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么饥不择食吗?还是她把他当成了种猪,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他脱裤子掏枪? 她的下巴猛的一疼,他捏住了她,冷戾的声音响起,“苏黎黎,你给我听好了,自从有了你,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他这是在向她表达忠贞吗? 下一秒,他又说,“还有,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不许胡思乱想,而且还要积极一点,这种事我不想光我自己努力。” 她积极,她怎么积极? 仿佛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抬了抬她的下巴,“你不是小三,你是我乔暮白的妻子,虽然法律上我们离婚了,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从不曾改变。” 他说,她不是小三! 他说,她是他的妻子! 苏黎黎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看着…… 乌黑的发丝,俊美英气的容颜,名贵的衣衫,这样的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王,此刻却告诉她,她是他的妻子,是这世上和她最最亲密的人。 她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不敢相信。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他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前所未有的宠溺,“答应我,和我一起努力,好不好?为了宝宝,为了我们的幸福……” 她像是受了蛊惑,点头! 而他在这刻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头埋入她的颈窝…… 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苏黎黎抬头搂紧他的腰,她对自己说,努力,努力! 不知是他的承诺让她安心,还是宝宝被爸爸疼着,也变得乖了,她的孕吐反应竟不再那么强烈,就连精神也好了很多。 午饭后,乔暮白陪着她来到阁楼的花房,拥着她,指着那些花道,“以后每天在这里坐一个小时。” “为什么?”她不解,他这要求又是为何。 “因为这里阳光充足,孕妇多晒太阳补钙,还有这里的花会让咱们的女儿漂亮,”他的话让她想笑,他这总裁还真是知识丰富。 “乔暮白,你去改行吧,”她忍不住笑他,“改行做孕产妇专家。” “你再说一遍?”看着笑吟吟的她,他绷脸。 她却没有怕,大声的重复,“你可以做孕产妇专家。” 说完,她就要跑,只是却被他轻易捉住,然后不忘狠狠的惩罚… 这样的日子幸福而甜蜜,让苏黎黎几乎忘记了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可是该存在的人,一直都在,而该来的还是会来。 “沫沫,我要离开几天,你自己可以吗?”一个午后,他拥着她,终于说出了她最担心的话。 他虽然没说离开去干什么,但她都知道,虽然不舍,还她很乖的点头,乔暮白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 看着他这样子,她点头,“嗯,我乖乖的,哪里也不去。” 听到她的承诺,乔暮白才起身离开,可是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苏黎黎的心头竟掠过浓浓的不安。 098我只要沫沫 黑色的车子缓缓的开进别墅,时隔三天,乔暮白重又回到这里,而心情却与之前完全不同,这次回来,他会努力将能解决的一次解决掉。 二楼的窗口,脸色阴沉的男人,紧盯着驶入的车子,手紧紧的握着了拳头,细看能看到手背上的根根青筋,正突突跳动着,而比这跳动正汹涌的是聂鸿川全身的血液。 乔暮白,如果你能放弃沫沫,我仍会做原来的那个聂鸿川,否则…… 敲门声响起,聂鸿川没有转身,他知道是谁! 房门推开,乔暮白一眼就看到窗前的身影,他缓步走了过去,他知道自己欠个弟弟的,可是他的亏欠,不包括用他的女人来补偿。 “鸿川……”乔暮白主动开口,如今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他们之间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只是后面的话,乔暮白还没有说,聂鸿川已经打断他,“哥,沫沫是我的女人,我可以什么都不和你争,但不包括沫沫。” 聂鸿川说的很直白,而且态度如此坚决,这在乔暮白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乔暮白知道聂鸿川放弃了很多,也知道乔家欠他的,蓝知玉欠他的,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能让他在遇到苏黎黎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聂鸿川爱的女人,那么他不会碰她,也不会爱上她。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发生了,就不可改变,而且在苏黎黎的问题上,就算与聂鸿川翻脸,他也不会退让。 “鸿川,我会弥补你,”乔暮白说这话时没有看身边的聂鸿川,其实他知道聂鸿川不是那种可以用钱打发的人。 果然,他话音一落,聂鸿川就笑了起来,“哥,你觉得我稀罕你的补偿吗?” 聂鸿川的话讽刺意味十足,乔暮白皱了皱眉,没有接话,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要补偿,我只要沫沫,”聂鸿川说的那样坚决,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我不要乔家少爷的身份,我不要乔家的财产,我甚至可以不惹你母亲讨厌,远走异国他乡,甚至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但是我不能不要沫沫,她是我的女人,她对我来说和我母亲一样重要。” 聂鸿川看着窗外,“你们的过去,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沫沫是我的。”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枚钢针,直刺乔暮白心窝,聂鸿川的坚决有些出乎乔暮白意料,可是要他放弃那个女人也绝对不可能。 “鸿川,你和沫沫已经过去了,她是我的妻子,她怀着我的孩子……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欠了你很多,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会犹豫,”乔暮白说的很真诚,对于一贯高高在上的他来说,此刻竟有种卑微的味道,这是别人都想像不到的。 “妻子?”聂鸿川冷笑,“大哥,你记忆出错了吧?你的妻子好像姓苍,至于孩子,我想那也是不受欢迎的意外。” 一句‘不受欢迎的意外,’深深的刺痛了乔暮白,他黑眸眯了眯,透出冷戾的光来,“鸿川你错了,我非常爱这个孩子。” “你爱就够了吗?”聂鸿川几乎不给乔暮白喘息的空档,就接过话来,“据我所知,只要蓝女士不喜欢的,好像都是不受欢迎的。” 乔暮白俊美的脸浮出寒霜,整个人向外迸发着冷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起来,他出口的话却是十分有情有意,“我承认的妻子只有沫沫一个,而且我们的孩子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宁愿不要我们兄弟二十多年的情谊,也不会放了沫沫?”聂鸿川看着乔暮白,他的黑眸此刻也浮动着冰渣子。 乔暮白没有立即回答,两人无声的对峙着,好一会,乔暮白才出声,“鸿川,你该知道沫沫爱的是我。” 乔暮白的话如一枚长剑直穿聂鸿川的心窝,他何尝不清楚苏黎黎爱的人是乔暮白,可是他不甘心,明明他是她的最爱,是的初恋,而且他们相爱的时间那么长,可为什么她就那么快移情别恋了? 此刻,聂鸿川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爱苏黎黎,而不愿放开她,还是因为他不甘心? “可你爱她吗?”聂鸿川冷笑,乔暮白眉头一皱,就听到他说,“哥,你不过是拿沫沫当一个人的影子,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乔暮白垂着的手瞬间收紧,握成一个拳头,如果不是他对眼前的人有亏欠,他绝对会赏他两拳,没错,看到苏黎黎的第一眼,他是有种盈盈活过来的恍然,可是在和她的相处中,他才发现她和盈盈完全不同,而现在是她俘获了他,而与她身上的影子无关。 不过,这件事不止是聂鸿川这样认为,恐怕连苏黎黎也这样想吧! 想到这些,乔暮白就有种满身长嘴也说不清的烦躁。 “鸿川,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你不是我,”乔暮白松开拳头,这样提醒他,语气很轻,可是份量很重。 “我怎么揣测无所谓,关键是沫沫怎么想,”聂鸿川唇角浮起一抹笑,那笑让乔暮白不安。 “鸿川,”乔暮白微动的唇角透着怒意,“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就算你不想放弃,但也要接受一个事实,沫沫是我的女人,她怀着我的孩子……只要你放手,什么条件随便你提。” 聂鸿川陡然抬眸,凌厉的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如果我要整个乔氏呢?” 乔暮白一颤,眸光收紧,“鸿川……” “舍不得吧?”聂鸿川冷笑,话锋骤然一转,“不过就算给我整个乔氏,我也不稀罕…” 是啊,聂鸿川不是那种看重钱财的人,否则以他的身份早和自己争个头破血流了。 “哥,不要提什么补偿,这让我觉得你在侮辱沫沫,她不是商品。” “……”乔暮白沉默。 “哥,你什么都有,而我只有沫沫,”聂鸿川的声音突的低了下去,“我不想连她也失去。” 说完,他转身要走,可是却被乔暮白拽住,“鸿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和她已经不可能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她怀着我的孩子……” 乔暮白话音刚落,就感觉一股冷风袭来,聂鸿川的拳头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他可以躲开的,但是乔暮白没有,如果让聂鸿川打自己一顿,能让他出出气,能让他放手,这也是值得的。 聂鸿川并没有打一拳而停下,而是一拳又一拳无情又冷酷的落在了乔暮白的脸上,直到他打的累了,才停了下来,看着乔暮白唇角的血,聂鸿川闭了闭眼,说道,“我会找到她的,你藏不住她。” 随着砰的关门声,聂鸿川走了,乔暮白用拇指抹了下唇角,鲜红的血在指尖格外的刺眼。 此刻,乔家老宅,苍婷在房间里一遍遍拨着苍溟的手机号,可就是无人接听,她着急的乱跺脚,嘴里念叨着,“哥,你接电话啊,接啊……” 这几天,她想找蓝知玉,可是一看到她那张冷脸,苍婷就不敢说话了,现在只有苍溟,只有他能帮自己,可是他的电话就是无人接听。 苍婷将电话丢到一边,自己也无力的倒在床上,她才嫁给乔暮白,难道就要被他抛弃吗?想到乔暮白说过的话,苍婷就百爪挠心的不安。 笃笃—— 女佣过来敲门,“少夫人,太太让你去她的卧室一趟。” 苍婷神经一紧,接着就高兴起来,“好,我马上就去。” 她赶紧的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然后去了蓝知玉的卧室,“妈……” 蓝知玉坐在白发的沙发上,膝盖上躺着小狗茸茸,看到苍婷,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上,“坐吧!” 可是苍婷并没有坐,而是一下子跪在了蓝知玉面前,眼泪也汹涌而出,“妈,你要为我做主。” 蓝知玉抚着小狗的动作一顿,看着泪流满面的苍婷,摇了摇头,“婷婷,眼泪换不回男人的心,你知道吗?” 苍婷咬唇,她在这方面真的没有经验,“妈,你教教我!” 教她? 蓝知玉在心里冷笑,她要不要告诉自己这个儿媳妇,自己也是个失败的老婆,可这是她不可触及的伤疤,她不会掀开给别人看,让别人笑话。 “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是你无能,我怎么教你?”蓝知玉的话直接而毫不留情。 “妈,我……”苍婷被堵噎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蓝知玉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其实她骂苍婷抓不住丈夫的心,她又何尝不是呢? 想到这个,抚着小狗的纤手猛的用力,只听到小狗惨叫一声,从蓝知玉的怀里跳开跑远,蓝知玉的眸子快速的收敛,“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同意那样的女人进门。 这样的蓝知玉带着一种狠戾,让苍婷打了个寒颤,她不禁想起外界的传说,说蓝知玉就像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吃人不吐骨头,虽然苍婷并没有见识过,但是刚才看到的凶狠,还是让苍婷多了忌意。 “妈……”苍婷还想说什么,这时就听到女佣过来敲门—— “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099为了她,我可以一无所有 偌大的客厅,静的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沙发上的三个人,各有心事,不过最不淡定的就属苍婷了,虽然她嫁给了乔暮白,可那也只是形式上的,他们没有法律注册,更没有事实婚姻。 尤其是后者,说出来她都觉得丢人,他认识乔暮白这么久了,连婚也结了一个月,居然他从来没有碰过她。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莫大的侮辱,却又谁也不能说,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怀了乔暮白的怀子,明显她又输了一招,而这样一招一招输下去,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沙发上的男人利落干净,虽然受伤了,可是并不影响他一丝一毫的俊美,坚毅的面部线条,像是雕塑大师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他的眼眸又深又黑,像一汪看不尽的深潭,鼻子非常挺,嘴唇到下巴的线条堪称完美。 苍婷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常想,如果他不是这样完美,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飞蛾扑火了? 她也是名门千金,有无数公子哥的追捧,可她像是中了毒似的,偏偏只对眼前这个男人情有独钟,乔暮白就是她苍婷美好人生的劫数。 “暮白,我和婷婷说过了,孩子是我们乔家的,我们会认下,那个女人想进这个门,除非我死,”随着蓝知玉一句话,空气的凝滞被打破,苍婷也收回游走的神思,看向一边的婆婆。 有婆婆撑腰,苍婷有底气很多,“暮白,我会拿那个孩子像亲生的一样……” “是么?”乔暮白的目光悠悠扫过眼前两个女人,“鸿川的下场,我可是亲眼目睹。” 他话音一落,蓝知玉脸上就蒙上一层灰色,“他只是个孽种。” “孽种?”乔暮白冷笑,“就因为他不是你生的吗?” 蓝知玉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下一秒,空气中传来器皿摔碎的声音,“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看着母亲气的不轻,乔暮白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对母亲的种种行为颇有看法,但毕竟她是自己的母亲,给了他生命,辛苦的把他养大,他可以对她冷漠,却无法无视她对自己的付出。 苍婷适时的依到婆婆身边,为她捶背顺气,看着这一幕,乔暮白似乎明白母亲为什么喜欢这个女人了,其实蓝知玉是孤独的,为了嫁给父亲,她和家族脱离关系,但她付出全部也终是没有留住父亲的人和心,而他这个儿子,对她敬重有余亲近不足。 或许他有个姐姐或妹妹,能陪在蓝知玉身边,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以至于对身边的一切都战战兢兢。 可是,偏偏母亲只生下他一个,而他甚至是母亲在给父亲下药后的产物…… 想到这个,乔暮白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逆流了似的难受,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评论母亲的做法,可是他这样的出生真的很不光彩。 闭了闭眼,乔暮白挥掉脑海中的那些不堪,“苍婷……” 听到他叫了自己,苍婷给蓝知玉捶着的手一抖,不好的预感,让她甚至不敢直视自己的男人,但这并没有影响乔暮白说出下面的话。 “苍婷你是个好女人,应该有更疼你爱你的人来呵护你的一生,而那个人不是我,和你结婚是我没有想清楚……这个错误还是越早纠正越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我会尽量满足,”乔暮白的话像一把刀直插苍婷的心窝,而且还不停的翻搅。 他一句错误,毁掉了她的一生。 眼泪,顺着她俊美的脸颊滑落,盈盈的眸子看向乔暮白,“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乔暮白没有说话,其实这种结果,苍婷在同意嫁给他的时候就能料到,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我不同意离婚,我不要你的任何补偿,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声泪俱下,她坚定无比。 乔暮白眉头皱了皱,“你如果执意,我也无法可说,你该清楚我们的婚姻并没有实际意义,没有法律保护,也没有事实基础。” 苍婷的脸刹一片绛红,“乔暮白你不要欺人太甚。” 蓝知玉没有说话,可是做为母亲,她已经很清楚,乔暮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铁了心。 在这一点上,乔暮白太像那个男人,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守住自己的爱,这难道就是命? 她因为那个女人失掉丈夫,现如今也要失去儿子吗? 她不甘心,不甘心! “暮白,如果你执意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么从今天起,我将冻结你的一切,”看着儿子一点点脱离自己的掌控,蓝知玉唯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下一秒,诚如她预料的一样,乔暮白轻轻开口,“妈,那一切我并不稀罕。” 曾经乔中天也是这样对她说,“知玉,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能没有她。” 蓝知玉只觉得心像是被活生生的剖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无情的给了她一刀,现在她唯一的儿子,又在她的旧伤上补上一刀。 她自以为辉煌的人生,竟是那么的失败,而且败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一想到这个,她就更加的恨,更加的不会接受苏黎黎。 除非她死! 除非,她死!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今天只要你走出这个大门,我会冻结你的所有财产,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吗?那我就让你看清楚,你一无所有时,你的爱情还能走多远!”蓝知玉说完,抱起怀里的茸茸,绝望的转身。 “妈……”苍婷怎么也没想到,蓝知玉会做出这个决定,她的意思是同意乔暮白和苏黎黎在一起了吗? 那她呢? 她才是乔暮白明媒正娶的老婆! 蓝知玉的步子一顿,没有回头,苍白的说道,“婷婷,你也看到了,我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就让他去吧,如果你愿意等在这里,你就等着,如果不愿意等,你可以回苍家,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给我提,只要不过份,我会都答应。” 听到这里,苍婷咚的坐下,这次她连眼泪也没有,只觉得全身冰凉…… 乔暮白看到这情况,也不再停留,起身向外走去,这时,苍婷忽的大叫了一声,“乔暮白……” 然后,他的后腰一紧,被她紧紧的抱住,“暮白,别走,我求你了!” 凄厉的声音让人心疼,可是乔暮白清楚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他的大掌用力开掰她,“婷婷,放手吧,这样子下去,你只会毁了自己。” “我不要放手,暮白我爱你,我爱你啊,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爱?”苍婷的声音变了调,近乎歇斯底里。 他想对她说,不是他看不到她的爱,而是她的爱,他根本不需要,所以她付出再多,也是无益。 她的手终是被他一根根掰开,他从她手臂中脱离那一刻,苍婷觉得自己整个人空了,也疯了。 “乔暮白,乔暮白我恨你……” 别墅内,苍婷悲怆的声音久久回荡…… “回X市,”乔暮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杜泽命令。 只是,这次车子并没有立即启动,杜泽为难的看着他,乔暮白迟疑了一秒,望了眼别墅的二楼窗口,他明白了。 蓝知玉说到做到,他走出别墅的门,他就一无所有了。 乔暮白笑笑,有些无奈,但并不颓败,反倒有种甩掉包袱的轻松,“杜泽,谢谢!” “乔总……”杜泽也显得很难为情。 乔暮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车向外徒步走去,走出别墅,乔暮白掏出钱包,里面除了卡,只有三千块的现金,看着这仅有的可动财产,他微微一笑,掏出手机。 苏黎黎手机响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口,三分钟前,她被驱赶了出来,说这里的别墅被冻结,她没有资格再住了。 看到是乔暮白的电话,苏黎黎连忙接听,在被赶出来的那一刹那,她恐慌的不是自己无处可去,而是担心他出了事。 “暮白,你怎么样,你在哪?”电话一通,她着急带着关切的声音传来,让乔暮白有些失落的心,忽的暖了起来。 “我很好,我现在正去找你的路上,”乔暮白微微笑着,记得她曾经对他说过,你不要板着脸,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要,别以为对方看不到,但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感觉得到。 现在他对她笑着,她也一定感觉得到吧? “暮白……”她声音哽咽,虽然他说很好,可苏黎黎还是预感到了他的不好。 “傻妞,你又忘记了我的警告是不是?”他说过不许她哭的,要保持好的心情,这样对宝宝的发育才好,“我很好,真的……以后我们能在一起了,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他的又一句话,让她不由喉头哽涩,可是不想让他再担心,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乖,等我,我下午就能到,”乔暮白又说。 “嗯,”苏黎黎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只觉得周身的冷,“啊嚏——” 她没有控制住,打了个喷嚏,这时就听到乔暮白的声音骤然绷紧,“沫沫,你在哪?” 100怕你找不到我 他声音里的着急,她听得出来,可是要告诉他,自己现在的狼狈吗? 不! 那样只会让他担心,她扬了扬嘴角,看着头顶的阴沉沉的天扯谎道,“我在家里啊,我在看天,好像一会要下雨了。” 乔暮白没有说话,苏黎黎怕他不信,又道,“你那里也要下雨了吗?” “没有,我这里是晴天,”虽然她用明快的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可乔暮白还是听出了刻意。 这么多年,他最拿手的本领,就是察言观色,不过,此刻他还是期望是自己多疑了。 “那……乖乖等我,我下午就会到,”他说完,挂了电话,然后拨了另一个号码,可是久久无人接听。 电话收线,乔暮白什么都明白了,别墅的电话没人接,苏黎黎根本不在别墅,她在骗他。 她,也被赶出来了吗? 一想到她怀着孩子,一个人不知身在何处,乔暮白的心就像是被拧绞一样,握着手机的手,也是露出森森白骨…… 过了片刻,乔暮白平复了下情绪,编了条短讯给她—— “不要关机,不要乱走,等我!” 苏黎黎收到短讯的那一秒,第一滴雨恰好落了下来,可是看着短讯,她却觉得心情像是阳光万丈般美好。 乔暮白本打算做火车回来的,可是一确定她也被赶出别墅,他便坐了飞机,可是当他来到别墅,那个躲在门廊下瘦弱的身影,还是被雨浇个透底。 “暮白……”看到他的那一秒,苏黎黎已经冷的瑟瑟发抖。 “怎么不找个地方避雨?”他吼她,这吼是生气,是心疼,更是自我责备。 苏黎黎摇了摇头,“我怕走远了,你找不到我。” 她现在已经不想再失去他,不管他是爱她,还是爱她身上的影子,她都不要再离开他了。 在雨中的这几个小时,她想明白了,也确定了她爱他,爱到可以不计一切。 她不走,不躲雨,原来是怕他找不到她。 这样的她,让乔暮白心中的城墙轰塌,上前,一把将她扯入怀里,紧紧的拥住,绵密的吻落在她的发顶,“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她回拥着他。 虽然此刻倾盆大雨,冰冷的砸在身上,可是苏黎黎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因为有爱,她不冷,也不怕了。 酒店里,苏黎黎被他强行按在浴缸里泡澡,而且还端来服务员熬的姜汤,她皱鼻子,她最讨厌姜味了。 “听话,”他把姜汤推到她的嘴边,可是一闻她就做呕要吐。 乔暮白看着她这样,张嘴喝了口,“很好啊。” “我真的不能喝,”她近乎哀求了,“你喝吧,你也受凉了。” 他皱眉,“我喝了有什么用,儿子又不在我肚子里。” 听到他的话,苏黎黎又笑了,甚至还调皮的看向他的肚子,忍不住调侃道,“想像不出你大着肚子,绷着一张脸是什么样子?” 说完,苏黎黎就呵呵笑了起来,仿佛她真的看到他大腹便便的样子,这样的她灵动可爱,宛若初见,尤其此刻她光着身子泡在浴缸里,虽然有浴波遮住了她的风光,可是她似湿还潮的样子,却是别样的诱人,尤其那因笑而半张的红唇…… 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诱人,而他被诱惑了,一只大手绕过她的颈项,扣住她的后脑,将她一拉,唇压上她的…… 火热的舌尖以不容拒绝的强势顶开她的唇齿,深入到其中,找到她的香舌,纠缠,吸引,直到他吻的她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才松开她。 两人气息紊乱,氤氲的浴室,温度也变高了…… 因为吻的原因,她的半个身子也被从水中带起,此刻,更是酥白半露,他只是无意一瞥,便全身的血液直冲下身一个顶点,他控制不住的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就问。 “没,”他连字都不敢多说一个,怕变调的声音出卖自己的尴尬。 可是,苏黎黎早已不是懵懂的少女,这一个吻激起的情潮,她是有感觉的,虽然他没说,可是从他粗重的呼吸上,她还是懂了。 不过,他们现在不可以,因为宝宝还很脆弱。 她怕这样下去,只会让他更痛苦,于是环着他的手臂一缩,“你出去吧。” 他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那漆黑的眼眸带着上百度的高温,灼的她全身发烫,她羞红了脸,似嗔带怒的说道,“你赶紧出去啊……” 可是,下一秒,他却嚅嚅的问道,“你没吐?” 她一怔,就听到他说,“我喝了姜汤,可是我亲你,你都没有吐。” 是…… 那又怎样??? 待苏黎黎明白过来时,他已经喝了一口姜汤,然后扣住她的后脑,霸道的舌不容抗拒的撬开她的唇齿…… 热烫的姜汁,顺着他的舌尖,含藏着他的气息,如数的传到她的嘴里。 她,不得不咽下…… 而她,也没有吐,甚至连恶心的感觉也没有。 真是奇怪了! 难道宝宝也喜欢这样与爸爸亲近吗? 苏黎黎胡思乱想之间,一碗姜汁就这样被他喂给了她,喝完最后一口时,他用舌尖舔了下唇边,意犹未尽的说道,“这样我也喝了不少。” 她目光呆直,怔怔的看着他,原来男人做这个动作,也可以如此销魂,勾人…… 她甚至想上前抱住他,勾出他的舌尖,好好的吸一吸,只是她怕这样会擦枪走火,而她现在还不可以。 “你这样看我,我会控制不住的,”她光想着他的勾人了,却忘记了女人的痴望眼神,也是极勾人的。 苏黎黎回神,连忙低头,“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我不想出去怎么办?”他有些赖皮了。 “你……”苏黎黎脸胀红,“你出去。” “我能和你一起洗吗?”他试探的问。 “不行,”她拒绝的干脆。 他俊美的脸浮过一丝尴尬,有些受伤的耷拉脸,“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他的意思是,他们什么亲密的都做过了,现在只是一起洗个澡而已。 只是,苏黎黎怕啊,手慌乱的拨弄着水波,“那也不行。” 她是执拗的,他很清楚。 只是,现在他全身也湿乎乎的难受啊,于是下一秒,他极不文雅的打了个喷嚏—— 顿时,她惊的抬起头来,声音着急,“你感冒了吗?” “我……”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故意道,“我没事。” “你怎么还穿着湿衣服啊,赶紧脱下……”她说着,也顾不得自己裸着身子,就去给他脱衣服。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赶我走了?” “……”她脸红。 乔暮白一笑,轻轻说道,“我自己来。” 很快,他脱光了,而这次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他腿间的擎天柱,顿时,她羞的眼睛都不敢往哪看,这时,就感觉浴缸里的水波剧烈的一晃,再看他已经躺了进来。 “你……”她想说什么,可是为时已晚。 他的手抚上她的身上,她颤栗的不成样子,甚至身子都绷紧了,虽然他承认自己无比的渴望和她融为一体,但他知道现在孩子还很脆弱,他们不可以。 他的唇扫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边,“放轻松点,我给你洗澡,只是洗澡,我知道还不可以……” 他柔软如蜜的声音,还有他轻柔的动作,让她的紧绷放松下来,“暮白……” “嗯?”他应着,大手来到她的胸口,轻轻的揉搓起来。 一股酥麻当即传遍她的全身,她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听的声音,片刻才开口,“别这样。” “不这样,怎么洗澡?”他根本是在故意。 “暮白,我,我难受……” “嗯,我知道,我也难受!” 这种渴望拥有,想要拥有,却又不能拥有的滋味真的折磨人,可是就算被折磨着,他们也不愿放开对方。 苏黎黎闭上眼,任由他以给她洗澡的名义,欺负着自己,直到他游走在她胸口的手变成了舌尖,那重重的湿热感让她的每个毛孔都扩张开来… “暮白,”她轻叫了一声,手竟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时,他的舌尖毫不犹豫的卷住了她粉嫩的胸尖,像是吞舔糖果一般含在嘴里,或轻,或重的吸吮,逗玩…… 天! 苏黎黎只觉得一股电流直冲她心脏,激的她连脚肢都蜷缩了起来,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啊——”她失控的尖叫出声。 而这一声,却让沉沦的男人骤然清醒,他蓦地抽离自己,整个人紧张而紧绷,“怎么了?碰到你了?伤到宝宝了?” 他的紧张,让她一时反应过来,连忙对他摇头,“暮白不要……我们要清醒一点。” 她说的很重,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原来,没有伤到宝宝,也没有伤到她,而是她不愿意! 顿时,一股浓重的受挫感袭击了乔暮白,虽然他对失去一切不在乎,可是当她也对他拒绝时,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什么都不了。 一直高高在上的他,此刻低微的像颗尘埃…… 起身,他扯过浴巾随意裹住自己,大步的走出浴室。 “暮白……”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身影,苏黎黎轻叫,可是他却没有停留。 101帮他解决痛苦 苏黎黎知道他生气了,可是这气生的很莫明其妙啊,她不让他碰,也是为了宝宝啊。 都说男人欲求不满是件很痛苦的事,那他是因为痛苦才这样吗? 苏黎黎胡乱的猜测着,再也没有泡澡的心情,连忙从浴缸里出来,也是拿着浴袍随意一套,就走出了浴室。 窗口,乔暮白站在那里,颀长的背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和窗外的夜色一样落寞。 他就那么站着,静静的,一动不动。 只有左手指之间夹着一支烟,不急不慢的冒着烟圈,一圈一圈的往上浮…… 他就在那烟圈之中,如果不是烟圈在动,她都觉得窗前的他是一尊雕像。 这样的他,寂寥,落寞,还有颓败…… 苏黎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乔暮白,心,当即没来由的一紧,总感觉他有心事。 她走过去,赤白的脚踩在地毯上,虽然很轻,却也听得到声响,但他都没有转身。 苏黎黎以为他还在生气,走过去,讨好的从背后拥住他,轻轻的开口,“对不起……” 乔暮白抬手将烟熄灭,又推开了窗子,置换着室内的空气,没有听到他说话,苏黎黎又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实在想,我……” “我没事,”他沉声打断她,然后转过身来,“不要胡思乱想。” 他越这样说,她就越自责,“要不我……” 想到曾经她用那样的方式为他解决过,尽管那让她很难受,可是今天她却还想再试一试。 乔暮白眉头皱紧,没有猜出她要说什么,直到她补充完整,“你要是难受,我可以用别的方法。” 他身子一绷,懂了。 “你胡说什么?” 下一秒,他冷呵一声,他还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现在她怀着孩子,他怎么能让她做那种事,再说了,以前他强逼着她做过,她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那时的他对她的感情认识不清,带着刻意伤害的成份,如今,他怎么舍得? “可是你难受,”她的声音大了些,微微仰头看着他,沐浴后的眸子,漆黑水水的像两只黑葡萄。 “我没事,”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可是却没料到,她竟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上他的唇。 柔滑的舌尖,像是一条刚出壳的小蛇,无害的游曳在他的唇边,他才平熄下去的欲火,腾的被她勾起,虽然很想推开她,可是伸出去的手,却换成了搂住她的姿势。 他的嘴一张,便将她的小嘴含住了口中,她的唇软软的,含在嘴里仿佛一碰就会化掉,乔暮白的整个人也跟着一起融化…… 这个女人就是妖精转世,只要一碰到她,他就会失控,可是在失控前,他还是极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声音却是暗哑的不行,“沫沫,离我远点。” 她却不听话的摇头,而是将唇落在他的下巴,粉红的舌尖伸出,扫过他的喉结,还在往下,直到裹住他胸口的红豆豆…… “嗯……”乔暮白失控的出声,额头的青筋也凸了起来。 苏黎黎听到了,心中暗喜,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看来效果不错,她继续往下,当她的舌来到他紧实的小腹,甚至手已经去解除他的浴巾,他还是及时出手制止。 “不要,沫沫……”他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可以的,”她声音很低,脸红的滴血。 虽然他们已经生过孩子,可是这种事,还是会让她害羞的如同小女生一般。 “不要,”他再次制止。 “暮白,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苏黎黎理解他。 看着她眼神里的坚定,想着自己叫嚣的渴望,他知道自己需要释放,不仅是释放欲望,而且还是释放压抑。 只是,要她用那样的方式,他绝对不会了,除了答应过她之外,还有那就是她不能让他受到那种屈辱。 虽然男人很喜欢女人用嘴,可是那也要分谁,对于自己爱的女人,他疼惜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 “换种方式,”他突的开口,让她不解,然后就感觉他的大掌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按在了他的火热上。 好烫,像一根烧红的烙铁。 她几乎受不住的要抽手,可是想到他的痛苦,她又乖乖的握住,对于这种事,她是有些经验的,以前在一起时,他也带她这样做过,只是他说这种做,不是很尽兴。 “动一动,”他声音低哑的诱导。 她很听话,动了几下,当即就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让她羞的不敢抬脸的话,“沫沫,再快一点。” 她知道男人需要快速的抽送,才能完全释放,可是她真不知道到底要多快,才是合适的力度,于是她就那样试探的加快,再加快…… 乔暮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大手箍的她腰都快断了,然后就听到他说,“你这是要折磨死我吗?” 她陡然停下,不知所措。 “不要停,”他低吼。 她只得又动。 “快点,再快点,再快,快……啊……”随着他沉闷的一声低吼,苏黎黎掌心一片湿热。 而他,此刻俊美的脸微微仰着,似乎还在享受余味的过程,好久没有这样释放了,虽然不够畅快,可是他却知足了。 片刻,他看向她,拿过纸巾帮她将手擦干净,好看的唇角上扬,那是他笑的弧度,“现在我来帮你?” “什么?”她一怔,没反应过来。 “我不能太自私,只让自己爽,而让你寂寞,”他暗哑的在她耳边低语。 她这才反应过来,当即臊的跺脚,手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我才不要。” 幸亏她的掌心已经被擦干净,不过掌心中仍残留着一点腥味,乔暮白皱了皱眉,伸手拉下她的手,薄唇暧昧的擦过她的唇,挑高眉头,“我不喜欢闻自己的味道,我更喜欢闻你的。” 低沉,暧昧,伴着他的呼吸,苏黎黎本就通红的脸,这会连耳根都红了。 这个男人平时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是一本正经,可是在这种事上,也是个流氓。 “你,下流!”她骂他,更像是娇嗔。 他笑,“不下流,怎么生宝宝?”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腹上,柔声说道,“我知道现在你过于兴奋对宝宝不太好,所以等你生完宝宝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乔暮白……”苏黎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怎么越说越离谱啊。 看着她羞的不成样子,乔暮白不再逗她,而是把她抱到床上,“早点睡。” “你不睡吗?”她揪着他问。 他神色一顿,然后笑问,“怎么,想让我搂着你睡?” 苏黎黎羞赧的点点头,这几天没见他,还真的很想他。 “好,”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苏黎黎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轻轻问道,“暮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被赶出别墅时,她就感觉到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对她说。 乔暮白眸子一暗,接着拍了拍她的头,“没事,就是以后不能住别墅了。” 想起自己口袋里仅剩的钱,他看了看这房间,恐怕这个房间也只能住一夜了,不过他是男人,钱的事绝对不会是问题。 “暮白,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哪里都好,”苏黎黎搂的他更紧了。 “怕跟我过苦日子吗?”他试探的问。 她摇头,“我一直都是过苦日子的。” 是啊,她从小就没有母亲,跟着父亲长大,后来父亲去世,她一个女孩子带着弟弟长大,真的不容易。 他不担心她吃不了苦,可是他不舍得让她受苦。 “暮白,你还有我,”苏黎黎何等敏感,从他的字里行间,还有今天的一切,就猜出了大概,不过她很是愧疚,“都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他低斥。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落在他微凉的胸口上,一片滚烫,“暮白,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她这两天想通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的,所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不顾一切。 “说你傻,你越来越傻了,”他给她抹去眼泪,“再胡思乱想,我会生气的。” 苏黎黎还想说什么,被他的眼神给吓了回去,不过她指了指床的另一侧,“暮白,你帮我把包拿过来。” “干嘛?” “让你拿,你就拿嘛。” “好像里面装了宝贝似的,”他今天看到她在淋雨的时候,可一直都是很用力的护着这个包。 “当然有宝贝,”她笑着接过包,然后打开。 一个塑料袋里装着银行卡,身份证和户口簿,乔暮白看到了笑笑,“干嘛,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复婚?” “想的美,”她嗔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银行卡取出来,“给你。” “什么?” “这是你给我的钱。” 他什么时候给过她钱? 离婚时给过,被她拒绝了不是吗? “原来在一起时,你给我的钱,我都没有花,”她一语点破他的疑惑。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自爱的人,却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给她的钱都存了起来。 “为什么不花?”他很好奇,在他认识的女人中,像她这种都能成为稀有物种了。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是卖给你,”和他在一起,虽然最初是被强迫,可是后来她不由沦陷,她爱上他,所以她想让这份爱干干净净。 “傻瓜,我暂时还用不到,你没听说过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吻住她,这个女人就像是他的劫,总是能击中他最软的心肉。 102五点之约 电话响起的时候,乔暮白刚闭上眼没有多久,他看也没看号码,便按了接听,“喂……” “是乔先生吗?”一位并不熟识的男音传来,有些苍老。 “嗯,哪位?”乔暮白挪了挪身子,离苏黎黎远了一些,怕吵到她,更怕手机辐射对她和孩子造成伤害。 “我姓管,想约你见个面,”对方的声音传来。 乔暮白迷怔的意识稍微清醒,他自动过滤了下记忆库,似乎并不认识姓管的男人,“抱歉,我……”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今天傍晚五点西山茶馆……乔先生你不来,你会后悔的,”男人的话让乔暮白已经完全清醒,他从床上下来,走的远了一些。 “我不赴无名之约,”乔暮白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对方沉默了几秒,吐出一个名字,“阮碧盈……” 乔暮白的手一颤,“你是谁?” 只是,对方没再回答,便挂了电话。 乔暮白就那样站在清晨的薄雾中,一直怔怔的,直到房间内发出惊恐的叫声—— “暮白……” 乔暮白几个大步回去,“怎么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苏黎黎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怔看着他好一会,才摇头,“我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又被乔暮白抛弃了,而且这次他抛弃的她很彻底。 “是恶梦吗?”他看得出来,她脸都吓白了。 苏黎黎点头,微微起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入他的怀中,“乔暮白,你下一次不要我,是什么时候?” 丢了,再捡回来,然后再丢,这是认识他以来,苏黎黎最真实的感受,现在虽然他们这样在一起,可她不知道,是不是哪天他又会把她丢了? 她的问话让乔暮白怔住,原来他一直给她的都是这样不安全的感觉。 伸手,将她抱紧,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不要你。” 苏黎黎的脸往他怀里贴了又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踏实。 服务生把清淡的饭菜送到房间里来,一股淡淡的米香盈满了房间,腹中空空的苏黎黎受到了诱惑,她有些感激的看了乔暮白一眼,她知道这是他安排的。 乔暮白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的嘴角轻轻上扬,扶起她的身体,将她靠在床头,“从今天起,要多吃饭,少吃一顿要打屁屁的。”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服务生,苏黎黎脸红,她用肘臂捅了他一下,惩罚他的乱说话。 乔暮白浅笑,让服务生把饭菜推过来,他用勺子舀了米粥送到她的嘴边,为了怕烫甚至还吹了几下,仿佛把她当成了一个孩子,“要多吃点,就算为了我们的宝宝,也要多吃一点。” 他这样的温柔,让她迷怔,甚至忘了回应,看着她呆傻掉的样子,乔暮白用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笨蛋,吃饭也会发呆。” 他骂她,她却一点不恼。 “我是笨蛋,那我生的宝宝也是笨蛋,以后不许这样骂我!”她噘嘴冲他抗议。 “呵呵”,他笑了出来,声音透着心底的爽朗,她的心也豁然明亮。 “我自己来,”苏黎黎不适应他一口一口的喂自己,就接过粥自己喝起来。 吃过饭,他陪在她窝在床上,他用笔电上网投递简历找工作,她就给他说怀孕的反应,说自己特别贪睡,就像一头永远也睡不醒的猪。 乔暮白亲吻着她的脖颈,低低的浅笑,“如果你是猪就好了,就可以生一大窝小猪仔。” 她拍他,“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乔暮白亲了她一下,“你是母猪,那我就是专门欺负你的公猪,我们的宝宝就是小猪仔……” “什么猪啊猪的,难听死了”,苏黎黎皱眉,但嘴角却噙着笑意,这样的和睦融洽,是她一直渴望的,如今他们真的拥有了,这感觉真好。 看到她的笑容,乔暮白心中也暖暖的,他喜欢的她就是这样,简单的笑,像是在她的眼里,这世上没有一点阴霾…… 手机铃声传来,将两个人的笑容定格,乔暮白循声去找,听到是从她衣服里传来,他拿过,她伸出手,“我的电话,给我!” “不给,这些东西以后统统不能用,如果要用也要穿上隔离衣,还有电视以后也不许看……”他霸道的将电话扣死。 “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我也没有见过哪个孕妇不看电视,不用手机的,”对于他的太过小心,苏黎黎显得不以为然。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因为我是为了我们的宝宝”,他的手捏住她的鼻尖,语气温柔的让她对他的霸道气不起来,甚至这样的霸道还让她感觉到一种被关心的幸福。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因为我是为了我们的宝宝”,他的手捏住她的鼻尖,语气温柔的让她对他的霸道气不起来,甚至这样的霸道还让她感觉到一种被关心的幸福。 被挂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乔暮白皱紧眉头,看到上面的号码,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对方是长久的沉默,乔暮白看了一眼苏黎黎,他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没有把电话挂掉,而是随手放在一边,苏黎黎看着他,“谁打来的电话?” 乔暮白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不知道,没有人说话,可能是打错了,以后电话不许用,这个有辐射,还有要接电话,也只能接我一个人的。” 苏黎黎并不知道电话并没有挂断,“你好霸道!” “霸道,我有吗?”他吻着她的腮肉,惹的她全身痒痒,发出咯咯的笑声。 “有,”她笑着回答。 “还有更霸道的,你要不要?”他看了电话一眼,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不要……坏蛋……会压到宝宝的……”她娇喘的声音混着男人的粗重喘息传到电话里。 手机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乔暮白知道电话被挂掉了,他才从她的身上挪开,嘴角噙上一抹笑意。 苏黎黎窝在他的身边,手指摆弄着他胸前的纽扣,气息还不稳定,他将她的头扳到自己怀里,“笨蛋,如果不是你有宝宝了,我一定会好好的要你一次……” 昨夜虽然她帮了自己一次,可是并不尽兴。 苏黎黎脸红,也想到了昨夜的事,羞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看着她这样,他再次呵呵的笑出声来。 床头,手机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为刚才那个没有出声的男人而黯然神伤,没错,此刻聂鸿川正握着手机望着酒店,他来找她了,想问一下她真的不要他了吗? 可是,刚才她从电话里传来的笑,让他明白过来,去问不过是自取其辱,有些爱过期了,就再也没有意义。 她现在是幸福的,这样就好! 傍晚时分,乔暮白换好衣服,吻了下她的额头,“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可不可以?” “去哪?”一听到他要离开,她就没缘由的心慌。 “去见一个老朋友,我们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对不对?”乔暮白没有说实话,而是随意编了个借口给她听。 听他这样说,苏黎黎不舍的话都咽回肚子里,“不要太久。” 乔暮白点头,“嗯,你哪里也不许去,不许走出这个房间,不许走出酒店,更不许……” 听他没有往下说,她好奇的抬头看他,“不许什么?” “不许见男人,”其实他想说不许见聂鸿川,因为早上那个电话,让他已经猜到聂鸿川找过来了。 虽然鸿川是他的弟弟,可是在爱情上,亲兄弟也没法退让。 “小气!”她冲他皱鼻子。 “我就是小气,在这件事上大方不来,”他很坦诚。 苏黎黎抱住他的腰,“早点回来,我和宝宝一起等你。” 乔暮白吻住她的额头,“嗯。” “快去快回!”苏黎黎松开抱住他的手。 乔暮白的大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宝宝乖乖的,不许欺负妈妈。” 说完,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又辗转吻了会,才抬步离开。 苏黎黎并不知道,她的幸福在这一刻又一次破碎了。 西山茶馆。 红木的沙发椅上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他身边坐着一个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年龄,一双眼睛清澈的透明,手里拿着一个人雕,那人雕栩栩如生,就像是真人一般。 “暮白……”女孩的手抚过人雕的脸,“你的脸脏了。” 老人看着她,发出一声叹息,似无奈,似惆怅,又似不舍…… “盈盈,你想和你的暮白在一起吗?”老人发出问话。 女孩抬起头,很重的点了点,“想。” “好,你的暮白马上就来了,”老人为女孩理了下颊边的发丝,手刚落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暮白吗?”女孩的声音因惊喜而尖锐。 老人点了下头,女孩见状飞快的跑向门口,拉开了房门。 乔暮白敲门的手还没落下,就感觉眼前的门拉开,而入目的容颜,让他顿时全身血液停流…… “暮白……”女孩的目光在乔暮白脸上流连几秒,然后惊喜的扑上去,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103阮碧盈 乔暮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不是死了吗? 现在抱着他的人又是谁? 迷怔的意识回归,他一把扯开搂着自己的女人,如同鹰隽的目光不敢置信的盯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她的容颜没变,只是那眼神,那神情却像个小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而老人冲他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一切就是乔暮白看到的那样。 可是,现在乔暮白也分不清是哪样了。 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却好好的活着,就算活着也应该是二十六七岁了,但现在看起来只像十几岁的样子。 这样的情况,把乔暮白给弄迷糊了! “暮白,痛……”他捏的她太紧,怀中的女人闷哼一声。 他连忙松手,整个人也后退一步,有种跌入梦幻中的不真实。 “盈盈,去里屋里玩,”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发话,房间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扶住了阮碧盈的手臂。 “爷爷,我不走,”女孩惊恐的摇头,“暮白,别让我走,我不走……” 说着,女孩挣开扯着自己的人,再次抱住乔暮白,“暮白,别不要我。” 一句话,扯痛乔暮白的心,他虽然还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是这一切又太真实,他的手抬了几抬,最后落在她的后背上,“你是盈盈,对吗?” 女孩点头,“我是盈盈,是暮白的盈盈。” 熟悉到心痛的话语,让乔暮白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证实,而这一切的真相,恐怕只有坐在那里的老人清楚,乔暮白看向面前的女孩,“那盈盈乖,先去屋里坐一下,好不好?” 女孩摇头,手臂紧挽着他的,“盈盈想暮白……” 她说话的时候,小嘴噘起,一副小女孩的表情。 老人看着他们,发出一声轻叹,“盈盈听话,要是不乖,爷爷就不让你见暮白了。” 女孩委屈的瘪起了嘴,她虽然心智有问题,但知道爷爷说到做到,最后不甘的拽着乔暮白的衣服,“暮白不许偷走,不要丢下盈盈。” 乔暮白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很重的点了点头。 女孩走了,乔暮白坐到了老人对面,“麻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着急,心乱…… 老人则是很气定神闲,而且还亲自为他倒了杯茶,“尝尝这茶怎么样?” 乔暮白哪还有心思喝茶,端起一口饮尽,“拜托,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老人见他这样,终是缓缓开了口—— “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几乎奄奄一息,送到医院后,医生告诉我,她被别人强暴过,精神受到巨大的打击……起初,她疯癫的很厉害,我几次想送她去精神病院,可是每次看到她干净的眼神,我都不忍心……我原本有个女儿,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可是却因煤气中毒而永远的离开了我,自那以后我就拿她当女儿疼,可她却喜欢叫我爷爷……这些年,我不知道她的信息,而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喜欢叫暮白,直到有一天看到你的结婚海报,她哭着喊着抱着海报哭,我才知道她和你有关。” 老人一口气说的有些多,最后有些累了,他喝了口茶,休息了片刻,又继续道,“就算那样,我也没打算把她给你送回去,不是我自私,而是我知道已经有了家的你,把她还给你,只是增加你的负担,可是上天总是对人残忍,一个月前,我查出肝癌,已经没有几天了,把她一个人丢下,我实在不忍心,所以还是找到了你。” 乔暮白沉在老人的故事里,像是被敲晕了一样不能思考,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总结了一样。 老人明白这样的事,对乔暮白有多大的震惊,不过他既然选择了这个办法,就替他想好了一切,“其实在知道你和盈盈的关系后,我就动用了手段,把你们的过去调查了,我想在盈盈这件事上,你应该是内疚的。” 没错,他不止内疚,而是亏欠。 “我对不起她,”乔暮白嚅嚅的开口,他知道盈盈的今天是母亲一手所为。 “对不起,这几个字对她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老人喟叹一声,“我今天把一切告诉你,把她带到你的面前,并不是想让你对她负责什么的,只是想让你照顾她……我虽然算不上她的亲人,可是我一直待她如女儿,所以我是拜托你的。” “我会的,”乔暮白无比坚定的说出这三个字。 阮碧盈是他这些事心中一块不能触及的痛,不仅是因为他们的爱,还有对她的那份愧疚。 老人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孩子了。” 一句话,让乔暮白从混乱的回忆里回到现实,是啊,他还有苏黎黎,如何再对阮碧盈负责? “我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如果盈盈的回归,要让你伤害另一个女人,那我宁愿将她送到疗养所,”老人态度明确,让乔暮白不解。 “我会把盈盈交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负责的男人,”老人语重心长。 停了好久,乔暮白终于涩涩的开口,“这辈子,我欠盈盈的……” 老人叹了一声,“命这个字你应该懂吧,那是她的命,怪不得谁。” 乔暮白的眼睛看向旁边的休息室,心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你现在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住酒店总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建议你们一起住进我的宅子……”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乔暮白就腾的站起—— “不要碰她!” 老人摇了下头,“你不用紧张,我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把她接过去,让你两者都能兼顾的照顾,还有,我查到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现在的女人和盈盈有血缘关系。” “什么?”乔暮白又被另一个事实惊到。 老人冲着满眼疑惑的乔暮白点点头,而他却被这一连串的意外惊住,就像是一口吞下一个馒头,根本呼吸不过来。 许久,老人起身,“跟我走吧。” 乔暮白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女孩从休息出来,他的思想才被唤回来,“暮白,我们回家,好不好?” 清灵的声音,纯净的眼睛,让乔暮白的负罪感加重,当初如果不遇到苏黎黎,如果不把她当作盈盈来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为难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盈盈,暮白问你一句话,好不好?”他按着她坐到自己的对面。 女孩点头,“暮白,是不是要问盈盈长大了,要不要嫁给你,盈盈可以告诉你,盈盈只嫁暮白……” 小女孩的天真与她成熟的脸不协调,可乔暮白知道这是她心底的话,是的,嫁给他,做他的新娘,一直是她的梦想,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她现在已经是他的新娘。 “暮白给你找到了妹妹,你喜不喜欢?”乔暮白在看到苏黎黎的第一眼,就怀疑过她和盈盈的关系,现在老人的一句话,让他证实了猜测。 “妹妹?”阮碧盈重复了一下,对这个词她是陌生的。 “我只要暮白……”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找到依靠的样了。 乔暮白没有再问下去,或许对阮碧盈来说,陌生是最大的恐惧。 “暮白,盈盈好想你,”她看着他,眼里浮起了让人心疼的水雾。 乔暮白看着她,“盈盈……” “暮白……”她的泪水掉了下来,如珍珠一般晶莹。 乔暮白的心软了下来,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暮白不走,暮白陪你……” 整整一下午,阮碧盈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乔暮白,就连累了,睡着也紧牵着他的手,仿佛不这样,他就会消失一样。 手机响了,乔暮白看了眼号码,想抽身离远一点接听,可是刚一动,阮碧盈就醒了,“暮白,你去哪里?” 烁烁的眼眸,带着惊恐,乔暮白抚下了她的头发,“我去接个电话。” 她摇头,“别离开我。” 可怜又任性的话语,让乔暮白不知该怎么办? 可是,现在苏黎黎给她打电话,一定是和老人接她有关。 乔暮白按住她的手,“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你这里乖乖的等我好不好?” “不要……”阮碧盈拒绝。 面对她像个孩子一般的纠缠,乔暮白很无奈,“盈盈听话,我回来陪你玩秋千,好不好?” 阮碧盈想了一会点头,“暮白拉勾勾,不许骗人的,”她冲他伸出手指头。 乔暮白和她勾了勾手指离开,走出她的房门,他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第一次他觉得陪人玩,也是很累的一件事。 深呼吸了一口气,乔暮白把电话回拨给苏黎黎,那边很快接起,“暮白你在哪?” “我在一个亲戚这里,”乔暮白只能这样说,“接你的人到了吗?” 他听得出来,她被吓到了。 “嗯,是你让他们来接我的?”现在她的戒备和防范心很重。 “是,你跟他们来吧,见面我再详细告诉你,”乔暮白说完挂断电话,可是一想到两个女人要见面,他就觉得头大。 104纸不包不住火 一个小时后。 苏黎黎站在陌生的客厅,惶恐不安的四处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沫沫……”乔暮白走进来,从身后拥住她,一张脸埋在她的脖子里。 “暮白,这是哪里?”苏黎黎没有感觉到他的疲惫,不安,只是好奇的问。 乔暮白知道她有疑惑,可是这些疑惑,需要她去慢慢了解,接受,“沫沫,这是我远房表叔的家,这里叫瑜园。” “瑜园?”她重复,眼睛朝四处又看了看。 “嗯,”乔暮白含糊的应着。 苏黎黎抬头看他,这个男人她知道的太少,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个亲戚。 “暮白,你有太多东西,我不知道,”苏黎黎的声音很低,似抱怨,又似委屈。 “以后有的是时间,”乔暮白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我们来这里是长住吗?”苏黎黎有种预感。 乔暮白沉默了几秒,“是表叔他知道了我的情况,大概是可怜我……” “暮白,”苏黎黎听不得他这样说。 “从今天起你什么也不要想,只要乖乖的养好身体,把宝宝生下来就好,知道吗?” 苏黎黎挣开他的怀抱,“暮白,你的意思是让我躲在这里,然后生孩子,是吗?” 虽然她知道他为自己牺牲很多,可是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个苍婷在那里。 乔暮白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这里的环境好,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苏黎黎看着他,“暮白,我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给你生孩子?” 一句话问的他愣在那里,这时,苏黎黎握住他的手,“暮白,你妈不喜欢我,我认了,我只要你就够了,我们去登记好吗?” 她可以不要婚礼,不要求婚,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他妻子的身份就够了。 如果说今天之前,他乔暮白定然不会犹豫,可是现在…… “沫沫,这个不急的,”他只能含糊其词。 苏黎黎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明亮的眸子,却在他的话语里黯淡了下来。 她是失落的,乔暮白看得出来,可是原谅他现在真的无法再给她承诺。 刚才通过和管先生的交谈,说是阮碧盈一直在治疗中,而且状况越来越好,如果这样下去甚至有可能变成正常人,但绝对不能受任何刺激,现在他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用苏黎黎来刺激她呢? “暮白,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她突的转身,依进他的怀里,不知为何,自从走进这个宅子,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他轻吻着她,心里想着自己的打算,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打算。 午饭的时间,管风明才出现,有了先前乔暮白的铺垫,所以苏黎黎见到他,很礼貌的上前打招呼,“管叔,给你添麻烦了。” 她言语之间透着大家闺秀的礼貌和风范,而且脸上挂着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笑容,她的年龄和盈盈差不了几岁,可是言语举止,却相差甚远。 管风明点点头,“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坐吧!” 乔暮白和苏黎黎并肩而坐,而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他感觉得到,她的手是颤抖的。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把她接了过来。 “辛小姐,你和暮白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会有专人照顾你,你安心的养胎就好,”管风明的话很干净利索,而且听得出来很真诚,可是苏黎黎却有些难为情,毕竟她现在和乔暮白名不正言不顺,而她还是个不被婆婆认可的儿媳。 “谢谢,”虽然心里酸涩,可是苏黎黎仍不忘记该有的礼数。 “吃饭吧,尝尝这些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不合适就告诉厨房,让她们给你做别的,”管风明很是细心。 “不用挺好的,”苏黎黎本就不是个挑剔的人。 “在这里就像在自己的家,知道吗?”管风明笑着。 “嗯,”苏黎黎点头。 就在他们和美的吃饭时,突的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还伴着一个女孩的哭喊—— “爷爷,爷爷,暮白呢?” “暮白,你在哪?你又不要我了吗?” “暮白,我要我的暮白……” 苏黎黎握着筷子的手一僵,再看乔暮白的脸色像是铁灰一般的难看,而管风明已经歉意的起身,并对苏黎黎说,“抱歉,是我的孙女……” 他含糊不清的没解释完,就大步的向外走,可是没走几步,辛寸黎黎就看到他停下,手里拽着一个要往屋里冲的女孩。 看着这样,苏黎黎不可能再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她拽着乔暮白起身去看。 “沫沫……”乔暮白拽住她。 “去看看,”苏黎黎坚持。 就在这时,就听到管风明呵了声,“盈盈,”而这声之后,那个女孩一下子跑了进来。 “暮白……”她叫了一声便扑过来,扑进了乔暮白的怀里,“暮白,你又不要盈盈了,是吗?” 这一刹那,乔暮白明显感觉到掌心里的手一下子抽离。 原来,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苏黎黎看着乔暮白肩头的那张俏丽的脸,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心一起结冰。 她见过阮碧盈的画像,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只是,苏黎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她的真人。 “盈盈,不要胡闹!”管风明走了进来,再次的呵斥。 不过,阮碧盈怎么会听,一直抱着乔暮白不说,而且还在哭闹,苏黎黎似乎看出了什么,可是现在心乱如麻的她,根本无法思考,转身跑离了餐厅。 大约一个小时后,乔暮白推开了客房的门,苏黎黎站在窗口,一个小时让她冷静了很多,“乔暮白,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沫沫,对不起……”他看着她,眼里全是哀伤,她的痛楚他怎会感觉不到,可是他没有办法。 “乔暮白,既然你找到了心爱的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早告诉她,或许她就不会踏进这里,不会自取其辱,虽然现在她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当阮碧盈抱住他的那一刹那,苏黎黎就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鸠占鹊巢的她,是该把一切还回去的时候了。 而且,当听着阮碧盈哭问乔暮白怎么不要她的时候,苏黎黎有种当了第三者的感觉。 “沫沫,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有太多的事,你都不知道的……” “是,我不知道,可是从来都没想让我,不是吗?乔暮白娶了我,又甩了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结果却和前女友纠缠不清……乔暮白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魅力,不光是你的魅力,还有你的无耻,”她的心像被一把刀子割过,每一字都让她血淋淋的疼。 乔暮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己,他承认起初是朱代桃李的心和她在一起,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他付出了真心,难道她都没有感觉到吗? 他有种被践踏的难过,乔暮白目光清冷,“苏黎黎,你如果这样认为,我无数可说了,现在去留随你吧!” 一句话将她打入冰窖,陌生的一切,现在连他都是陌生的,她不由的用双手抓紧小腹,“我会走的,但临走前我想见见她,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没想到苏黎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乔暮白眼睛紧闭,“非要见吗?你会后悔的……” 苏黎黎苦笑,“后悔?如果能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遇到了你……” 是的,如果能后悔,乔暮白何尝不后悔遇到了她,可是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再说话。 站的累了,腿都软了,苏黎黎看乔暮白仍然没有动静,“我见过她以后就会走的,我不会缠着你的……” 说到离开,心痛的痉挛,乔暮白亦是。 “沫沫,”他靠近她,可这次她连躲开的勇气都没有了。 “给我时间,半年或者一年,我一定给你个答复,”乔暮白有些痛苦的抱紧她。 苏黎黎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泪水流了下来,“乔暮白你究竟要怎样折磨我,才算满意?” 她捶打着他的后背,委屈、心酸、难过一起涌了上来。 “沫沫,我没有,”乔暮白现在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知道,他最不想伤害,最不舍伤害的就是她了。 “是我太笨……早在你对着我叫盈盈这个名字时,我就知道了,后来还亲眼看到她的画像,可是哪怕如此,我仍自欺欺人的不去想她的存在,甚至假想她只是你的过去式,而你现在要的人是我,我用这样的方式欺骗自己,我是个超级大笨蛋”,苏黎黎哭的肝肠寸断。 乔暮白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亲吻着她的头发! “乔暮白我那么爱你,那么的爱,那么的爱,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爱,”从来都是含蓄的苏黎黎这一刻不想再含蓄下去。 她爱他,爱的发疯。 从见他的第一眼,从她的身体被他碰到的那一瞬间,就让她爱上了他,仿佛这是上天早已注定的。 105是你勾引了我 “乔暮白,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抛弃我,我也可以不在意,我为了你,可以伤害鸿川,可以让自己被你母亲不耻,可以卑微的再卑微,但你呢?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她几乎是疯了一般,骂完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如果可以,她想一口把他咬碎。 他是痛的,让他抱着她的身体更加用力,他明白,那是她心底爱的发泄。 从他的肩膀上移开,她的手抚着他的脸,划过他的眉心,眉角,眼睛、鼻子,最后在他的唇边停留,“在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离不开你了,乔暮白你勾引了,是你勾引了我……” 她说完踮起脚尖,冰冷的唇贴上他的…… 大概都有着太多的压抑,两个人把这个吻当作了发泄,吻的交织在一起,而她的眼泪让这个吻又多了一种咸咸的味道,就像他们的爱情。 “沫沫,给我时间,给我时间……”这是他反复说的一句话。 苏黎黎知道给他时间,也是给自己时间,她想见见那个女人,真的想知道让乔暮白生死不忘的人是什么样子。 可是她看到她以后,心比现在还凉,原来爱情只不过是一种欺骗的游戏,可她却在这场他导演的游戏中失去了自己。 瑜园后院,阮碧盈正嚎啕大哭,“我要暮白,我要暮白……” 管风明皱紧眉头,想着和阮碧盈相似的另一张脸,他摇头叹息。 “管先生,要不我去叫乔先生?”管家看不下去了,给管风明请示。 “不要去,让她闹吧,迟早都要面对的,早一点比晚一点要好”,管风明说完去了书房,留下阮碧盈在那里像个小孩一样撒泼的哭喊。 当所有的人把她的哭闹都置之不理时,她抹了一把眼泪,光着脚丫跑了出去,看着瑜园两个大字,她有一种被人夺去心爱东西的疼痛。 阮碧盈推开客房的门时,苏黎黎还在乔暮白的怀里哭泣,看着他那样抱着别的女人,阮碧盈愣愣的站住,“暮白,你不要盈盈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苏黎黎和乔暮白同时回头,那个披着一头长发,光着脚丫站在门口的女孩,像一个天使一般的圣洁,苏黎黎看痴了,甚至忽略了她和自己有着相似的容颜。 “盈盈……”乔暮白丢下苏黎黎跑过去。 阮碧盈用一双泪眼看他,“暮白,你不要盈盈了,是吗?” 她的泪珠在眼眶里一闪一闪的,乔暮白伸出手温柔的给她拭去,“暮白要你,暮白不会丢下盈盈的……” 盈盈?听到这个名字,苏黎黎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那个乔暮白生死不忘的人。 虽然早看过她的画像,可是此刻看着她的真人,看着她的脸、她的鼻子…… 苏黎黎仍不敢置信的跌坐在椅子上,她只觉得心中最后一丝念想也被击碎了。 “沫沫,有时间我再给你解释,”看着她这样,乔暮白也很慌乱。 盈盈,他左一个盈盈,右一个盈盈,他的心里原来只有这个女人。 苏黎黎的眼睛盯着阮碧盈那张脸,泪水掉落在地上,“乔暮白,你是因为我和她相似,你才和我在一起的吗?”现在她只想要这个答案。 看到她眼里的伤楚,乔暮白知道她一定会这样误解的,其实一开始,他真的当她是盈盈的影子,只是后来……后来就变了。 “沫沫,现在别闹了,我送盈盈回去,回来我再给你解释这一切,好不好?”乔暮白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还有她那赤着的双脚已经通红,他不由的心疼。 “不好……不好……”苏黎黎起身,走近他们。 看到阮碧盈的越紧往乔暮白怀里挤,苏黎黎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她现在这样子算什么,我又是算什么?乔暮白,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她的手抓着他的胳膊,而阮碧盈被她的吼叫吓的哆嗦。 “放开,你吓到她了”,乔暮白一把甩开苏黎黎的手,反身将阮碧盈搂的更紧。 苏黎黎踉跄着后退,“吓到她了,你的心里和眼里只有她,我算什么?乔暮白,你给我说明白,我走……我不会赖在这里的……” 苏黎黎的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几乎都掐烂了,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乔暮白看到了苏黎黎眼睛里的绝望,“沫沫,我把她送回去,再给你解释好不好,事情并不是你想到的那样……” “解释,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为什么她在这里,你就不能解释?”苏黎黎声嘶力竭的喊出来,身体却歪倒在一边的墙壁上。 乔暮白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又看了一眼苏黎黎,他知道该来的总是来了。 “盈盈不怕,暮白给你们讲个故事,你和这个姐姐一起听好不好?”他此刻眼里的温柔,是苏黎黎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只觉得无比刺眼。 姐姐…… 多么讽刺的字眼啊,他当自己是谁? 古代的皇帝啊,还三妃六嫔的。 看着乔暮白抱着阮碧盈走过来,然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定,阮碧盈紧紧的依着他,一双手无助的揪住他的衣服,而苏黎黎坐在他们的对面,仿佛是个多余的第三者。 乔暮白大概觉得这样照顾阮碧盈是应该的,对她粘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看在苏黎黎眼里,刺眼,格外的刺眼。 “她和你是姐妹,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都是,”乔暮白的话一出口,苏黎黎就笑了,是那种让人发冷的笑。 “乔暮白,你为了我和她还真费了心思……”这种狗血的事,她才不会相信。 没有理会她的挖苦,乔暮白继续,“可能你以为这是我在编故事,你的父亲并不是你母亲的第一个丈夫,她原本嫁过人,在生下盈盈后,丈夫便意外死了,年轻的她便撇下盈盈,又嫁给了你父亲……” 苏黎黎摇头,她记忆中的妈妈那么善良,怎么会是个抛女的人,她才不信。 “你胡说八道,我妈很爱我爸爸,我妈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这些都是你胡乱编的,”苏黎黎极力的否认着。 “沫沫,盈盈的身世,我很清楚,我没有撒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和她是一个母亲的,”现在乔暮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蓝知玉也不愿接受苏黎黎的原因了,因为她恨她们的母亲,所以蓝知玉不能接受阮碧盈,也不能接受苏黎黎。 “你骗人的,我不相信,我的母亲只有我和小帆两个孩子,我和她也没有关系……”苏黎黎指着阮碧盈,然后痛苦的抱起头嚎叫。 “沫沫……”她的样子吓到了他,可是怀里的人紧紧的抓着自己,他松不开身。 “骗子,都是骗子……”苏黎黎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 乔暮白看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沫沫……” 苏黎黎捂着嘴向外奔跑,可是这么大的宅院,她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大门的方向,而此时身后又传来脚步追赶的声音,她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囚笼之中,连逃跑的后路都没有。 把身体躲在一个隐敝的大树后面,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要发出痛哭的声音,只能任泪水一汩一汩流下。 看着这个空旷的大宅,苏黎黎感觉世界太大了,大的找不到自己可以逃开的路。 追赶的人走远,苏黎黎瘫软的坐在树木后面,目光呆滞。 天暗了下来,周遭一片宁静,路灯隐约的将树木的影子拉长,她心里害怕起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暮白在大厅里不安的来回走动,“还没找到?只是一会的功夫,她能跑去哪里?” “你着急也没有用,她一个女孩子应该走不远的,天亮了或许就有结果了,”管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要平静。 “盈盈,谁让她跑过来的?”乔暮白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我已经训罚了那些女佣,这个孩子大概感觉到你要离开她,她一直哭闹……”管风明说到这个,又是一声叹息。 乔暮白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责怪谁,可是沫沫呢?想到她,他的心一紧,紧的让他连呼吸都疼了。 夜越来越静,整个大宅都陷入寻找她的慌乱之中,苏黎黎慌乱的摸索着离开躲避的树林,她沿着带灯的路偷偷的前行,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大门紧锁,她找到了出口,却依然出不去,或许是因为她的离开,门口还专门站了人守卫,苏黎黎又感到一种绝望。 看着门口的人,她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闷闷的躲着,寻找可以离开的时机。 就这样,她在角落里蜷缩了一夜,一双眼睛始终空洞的盯着大门,像是期待,可又充满着绝望…… 乔暮白等了一夜,结果是搜遍大宅方圆几里地,也没有找到苏黎黎,他愤怒的同时又感觉到她跑不了那么远的。 “她不会走远的,除非她长翅膀飞了……”随着手里烟蒂灭了又亮起来,他的眼睛也亮了一下。 106被人肉搜索了 “调所有的监控录影,如果外面没有她,那她就还可能在这个宅子里”,乔暮白掐到了烟,似乎又发现了新的希望,只是他发现的有些晚了。 录影带里一个女人的慌乱的奔跑,抱着肩膀的恐惧,还有树林里的躲避、画面定格在墙角处她蜷缩的样子,这些都揪痛了他的心,“沫沫……” 看着她就这样过了一夜,他的心仿佛被撕碎。 可是接下来的画面,让乔暮白的心一下子冷了,苏黎黎不知怎么的爬上了一辆送菜的车,并躲过检查,从大门口出去了,看了一下录影时间,早上五点十八分,离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该死的女人,难道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乔暮白将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的玻璃杯子乱晃。 苏黎黎躲在一个菜筐里,这样才逃过检查,看着车辆驶出了这扇大门,她嘤嘤的哭泣起来,有仿佛逃难一般的劫后重生,更有着深深的刺痛。 车子走了很远,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载向哪里,当车主将车子停下来之际,苏黎黎逃脱了。 她看着蓝蓝的天,还有刺眼的阳光,她却又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 乔暮白在找她,昨天一夜来来回回的人让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在搞人肉搜索,只是现在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自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苦笑,泪水却在笑的瞬间滴落。 孩子?她爱他,甚至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呢?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了那个女人的代替品…… 代替品…… 想着她的心就痛了,是那种被人撕裂的痛,而且她能感觉到有一汩一汩的鲜血在向外渗。 乔暮白的人很快就追来了,那个将她拉出来的司机被死死的抵在墙角,一群人在她曾经呆过的车厢里乱搜,而乔暮白站在那里,目光死死盯着她躲过的菜筐。 “没有……没有……”几个搜索的人几乎把车子和筐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无奈的给乔暮白汇报。 只见他目光冰冷的走向送货司机,“人呢?” “先生……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刚从管家送货回来,只是想吃顿早餐……”男人已经吓的双腿哆嗦,说话也不利索。 “女人,一个留着这么长头发的女人”,乔暮白比划着。 这一夜,他感觉心力交瘁,纵然以前再累,他也没有感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疲惫。 躲在墙角的苏黎黎看着他,疲惫憔悴的他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采,他的憔悴是为自己吗?这个时候,她还在怀疑。 司机被几个人勒的半死,“不说实话,今天我们就废了你。” “大哥,我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女人,真的没有……”男人的腿软了,膝盖都是屈的。 看到他们这样为难司机,苏黎黎有些不忍,她差点就要跑出去,让他们放了他,可是那样她呢?他还会放了她吗? 自私,就她为自己自私一回吧!苏黎黎转头,不再去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逃远,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把他带走,其他的人在这个集市上继续搜”,乔暮白看着围观的人,他只能暂且放过这个男人。 搜索的她的人沿着集市寻找,苏黎黎竭力的躲藏,有几次差点她就被发现了,不过最终都被她躲了过去。 乔暮白站在集市之中,他总感觉苏黎黎离他很近,近的他几乎嗅到了她的气息,所以他断定她在这附近,而寻找她的人一波又一波,似乎没有休止。 藏在一家早餐店洗涮间的苏黎黎,双手已经被水浸泡成白色,为了躲避搜索,她竟然用毛巾裹住头,充当洗碗大婶混进了洗碗工队伍,给人家洗了大半天的碗。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想干吗?已经找了好几趟的,个个凶神恶煞的,怪吓人的……” “别多说话,据说是找个女人……” “什么女人?” “肯定是那个头目的相好呗……” 女人或许天性就是八卦,不论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心情,随时都会因为一个话题八卦起来。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呀?”其中的一个洗碗大嫂问苏黎黎,她一下子慌了。 “你们聊,我多干活……”慌乱的她甚至不知如何回答。 几个女人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各自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站在街头等待结果的乔暮白倚在车门上,一双眼睛却在集市的人群中搜索,“沫沫,你在哪里?”他在心底发出呐喊,可是她却听不到。 “乔先生,电话”,随他而来的人把手机递给乔暮白。 “管叔,”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盈盈又闹了!”管风明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合上电话,乔暮白的眼睛又看向了人群,可是终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其他的人继续找,我先回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他给跟来的人交待了一下离开。 坐到车上,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开车,回管家。” 乔暮白不知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秒钟,他错过了一个男人,也错过了他要寻找的女人。 裴天阳蹲在苏黎黎身边时,她吓的连手里的碗都摔了,“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阳光般笑容,“来接你呀,”看着周围大婶的目光,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想逃婚也不能跑来刷碗,你看这双小手弄的这么难看,恐怕连婚戒都带不上了……” 他的一席话让周围的大婶笑了,“看着这丫头嫩嫩的,也不像是个干粗活的人……” “是啊,小丫头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作贱自己了”,大婶们跟着起哄。 苏黎黎见状,知道再这样僵下去,说不准会将外面寻找她的人引来,将围裙解开,“走啦!”她冲裴天阳吼了一句。 裴天阳抖抖肩膀,冲几位大婶浅笑,“谢谢你们照顾我老婆,改天请你们吃喜酒……” 苏黎黎看着他的样子,眼泪不由的掉下来,“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别这样说,我为了找你,可是一夜没睡,连夜找到这里,你一点都不感激,还在冤枉我,那我走掉算了”,裴天阳说着就朝外走。 看着大街上来回的人,苏黎黎拽住他的衣角,“外面的人在抓我,我现在出不去!” 裴天阳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往怀里一揽,“乖乖的别动,十分钟的路程,一会就离开了!” 他宽大的风衣将她包裹,外面的世界被隔在风衣之外,苏黎黎能感觉到他的大掌握着自己纤细的腰肢,而脚下的步子被他带起。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那些纷扰也停止了,苏黎黎突然以为那些只是一场恶梦,而这个怀抱里的安宁才是真正的世界。 “亲爱的,你安全了,”苏黎黎的眼睛被阳光刺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辆车子旁边,那些让她胆颤心惊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上车吧,如果你不想被追回去的话,”裴天阳打开了车门,而她被塞进了车子。 汽车在路上飙飞,而她竟然没有了恐惧,裴天阳从镜子里看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递过来一条毛巾,“擦把脸吧,你看你真是糟糕的可以,怪不得乔暮白说你是笨蛋,我看也差不多……” 乔暮白这个名字刺痛了她的心,“以后不要提他的名字,不要……” 一夜的痛苦,所有坚强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卸下来,她把自己的脸埋在毛巾之中呜呜痛哭起来。 车子慢慢的停下,他隔着车座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切都过去了。” “乔暮白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不会的,你看他寻找我的那个阵势就知道了,”她竟然笃定的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放弃他,那就证明她心里其实知道那个男人是真的在乎她。 裴天阳拍了拍她的头,“只要你不想被他找到,他就不会找到的……” 车子继续前行,苏黎黎已经停止了哭泣,这两天来她流的泪太多了,几乎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他出国了,她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原来你还知道问呀,我还以为你只沉浸那个男人的伤痛中,把我忽略了呢?”这个时候,他依然会开玩笑。 苏黎黎见他没正经,便把头转向窗外,看着飞快向后奔跑的树木,她多希望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会这样忘掉。 “喂,你不远千里迢迢来救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裴天阳继续不正经的和她闹。 苏黎黎僵硬的吐了两个字,“谢谢!” “没诚意,”裴天阳对于她没有真心的谢谢,表示很不满。 只是苏黎黎并没有心情再理他,看她那样,裴天阳说道,“我回来好久了,一直在找你。” “什么?”苏黎黎很意外。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害我坐牢的事,我要向你讨回来……”裴天阳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他看着她的反应。 苏黎黎脸上的表情僵住,他看着前面说的平淡的男人,感觉自己又陷入了另一个巨大的漩涡。 107你为他伤,我为你痛 “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的,”他邪肆的笑着。 “你们都是骗子,停车,我要下去,我不要和骗子在一起,”苏黎黎突的激动起来,伸手去拉车门,裴天阳仿佛早就预知的一般,将车门锁死。 她锤打了一会,见没有任何效果,只得认命的停下,可是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整个人虚弱的倒在车座上。 裴天阳看出了她的难受,“你旁边座位上有面包和牛奶,吃一点吧,至少不要饿坏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想乔暮白为了这个跟我拼命”。 她的心思他能看懂,她在他们面前就像是透明一般,“我是玻璃做的吗?怎么会被你们看的这么透?”她有些悲哀的问。 裴天阳从镜子里看着她,“你不是玻璃做的,我也不要你是玻璃做的,那样太容易碎了,你就是苏黎黎,只不过经历的太多,太脆弱罢了……” 听到他这样说自己,苏黎黎的泪水又掉了下来,她现在不禁又怀疑自己是水做的,明明一天一夜未喝水了,明明哭了一天一夜,现在居然还会有眼泪。 用手背把眼泪抹干,拿起座位旁边的面包啃咬起来,嘴里却不忘在说,“裴天阳我知道欠你的,你想怎么惩罚随便吧。” 看着她的吃相,裴天阳知道她很难受,那种故意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是一种极力的隐忍。 车子停在了路边,他转过头看她,“喝点牛奶,别再噎着,真怀疑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讨乔暮白喜欢?” 她瞪了他一眼,继续吃着嘴里的东西,听到那个名字,她的心口就会一酸,泪水掉在面包上,被她一起吞进嘴里。 裴天阳知道自己又说到她的痛处,伸手将她的眼泪抹干,“这样会消化不良的,吃吧,吃完我再惩罚你。” “好,”她竟毫不害怕,看着她这个样子,裴天阳不禁一阵心疼。 “你有被迫害症吗,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裴天阳讽刺她。 苏黎黎苦笑,更大口的啃着干面包,如果迫害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伤,那么她不会介意。 “裴天阳,我没有陷害你坐牢,”她吃完最后一口面包,解释当初的事。 裴天阳笑笑,“我知道。” “那你还用那样恨我的眼神看我,”她永远也忘不掉走出警局,他看自己的眼神。 “我是恨你有眼无珠,看上乔暮白那样一家人,老的狠,小的阴,狼鼠一窝!” 苏黎黎想到自从认识乔暮白受的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先是一滴一滴的,接着就连成了线,在她的脸颊上形成了两条河…… “哭吧,哭够了,就不许再掉眼泪了”,裴天阳这次没有去给她擦泪水,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车子在飞快前行,她不知道裴天阳要带自己去哪?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管宅。 乔暮白安抚着阮碧盈,心却想着苏黎黎,她没料到局面会变得像今天这样糟,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鲁莽的把她接过来,其实也是他被阮碧盈还在的消息给惊住了,甚至忘记了思考。 一想到苏黎黎离开前,看自己的绝望,他就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这种感觉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盈盈,你别再闹了,”面对阮碧盈的哭闹,乔暮白失去耐心。 经他这样一吼,阮碧盈停止了哭闹,可是却一下子跑离他很远,躲在一个角落里,一双清澈的眸子惶恐的看着他,双手还在不停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这个样子像极了受伤的小兽,乔暮白看不下去,痛苦的痛上眼睛,他伤害了眼前的女人,可另一个女人,也被他伤到了。 爱情太累人了…… 裴天阳的车子在曾经她住过的地方停下,他转头冲她笑笑,“下车吧!” “我不回来这里”,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她所有的痛都涌在心口,憋的她喘不过气来。 “目前这里是你最安全的住所,乔暮白会翻遍全世界找你,但唯独不会想到你还会回来这里,如果你想安静的思考,如果不想那么快被找到,你就住在这里,然后我天天给你送饭,外带按摩陪聊,如果你愿意,我也愿意陪你……”他说着把嘴凑过来,只是被苏黎黎一把推开。 苏黎黎还在犹豫,她不想活在有他影子的世界里,这样会让她更加痛苦。 “不要想了,这个房子是你的名字,所以它是你的,你回自己的家应该没有什么吧,至于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取舍都在你了,”他的胳膊压在车玻璃上提醒她。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黎黎才想起来,原来这个房子是她的。 “怎么还没想好,那算了,你直接跟我上楼吧,住在我的家里总可以了吧,这样即使乔暮白找来,正好也可以让他死心”,裴天阳带着坏笑的看着她。 苏黎黎愣住,“你的家?” “是啊,就在你楼上,”裴天阳笑着,没人知道为了能天天看到她,他从别人手里高价买下这个房子,可惜在这里一次都没有 苏黎黎现在疲惫不堪,实在没有心思多想,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只是双腿竟然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倒,裴天阳上前扶住她,“如果是这样,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电梯在二十层停下,苏黎黎却失去了走出去的勇气,裴天阳见状伸手去按电梯,可是却被她挡住,“让我再想一想……” 电梯合上了,裴天阳又给按开,然后又合上,一分钟……两分钟…… “算了,还是去我那里吧!”这次她没有再拒绝,因为她实在没有回去的勇气。 电梯在上升,苏黎黎的心却在下沉,她无力的依在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知道自己真的懦弱,懦弱的连面对回忆的勇气都没有了。 裴天阳的家的装修格局是黑白调的,很干净利落,而且他家的阳台也有一个吊篮,看着看着,她的泪水就又一次流了下来。 “每当我坐在吊篮里,就是想你的时候,”他也看着吊篮,也感觉酸酸的。 苏黎黎回头看他,裴天阳被盯的不好意思,“晚餐吃什么?我打电话叫。” 这样的话乔暮白也曾经说过,苏黎黎发现自己逃不开他,逃不开和他在一起的记忆。 苏黎黎推开裴天阳,直接跑了出去,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她转身看着他,“对不起,我还是想回自己的房子。” 裴天阳眼底的失落稍纵即逝,“好!” 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气息传过来,苏黎黎扶着门走过去,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贪恋的,她迟早会失败在自己的怀念之中。 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充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站在客厅中央,她用手遮住眼睛,灯光灼到了她。 适应了几秒钟,转身努力的冲裴天阳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今天谢谢你!” “我不接受口头的谢意,”裴天阳走近她。 两个人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在地板上,他高大的身材就连影子都比她长出一些,“那个……”她吱唔着不知要说什么。 “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陪你?”裴天阳有想保护她疼她的冲动。 “不可以!”她拒绝的没有一点含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陪你一起吃点东西,喝点酒什么的,这样你就能安稳的睡一觉,”裴天阳将她拒绝的伤隐藏,这个时间,她承受不住别的压力了。 听到他这样说,苏黎黎有些难堪的低头,“恐怕这里没有能吃的东西!” “没关系,打电话叫就可以了,别给我说,你这里没有叫餐的电话,”裴天阳似乎很肯定她一定会有。 “床头左边的抽屉里有,”这是乔暮白告诉她的,尽管她一次都没有用过,但是他说过的话,她却那么清晰的记得。 那他的人呢?岂不是要记一生? 一生……太长了,长的她都不敢去想。 没有西餐,而是普通的家常菜,还有飘着蛋花的西红柿汤,闻着这些味道,她的鼻子又酸了,只是这次她忍住了眼泪。 “喝点红酒吧,这对胎儿没有影响的,”裴天阳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给了她,一杯留给自己。 两个人推杯换盏,很快一瓶红酒就被苏黎黎喝掉了大半。 红酒醉人,更何况还是个有心事的女人。 苏黎黎醉了,醉的没有吃一点东西就趴在了桌子上。 裴天阳看着她,喝干最后一口红酒,然后走过去,将她抱起来,瘦弱的身体躺在他的臂弯中,让他微微的心疼。 将她放在大床中央,看着她微红的脸,裴天阳再次被吸引,清瘦的脸颊,让她的五官更加的凸显,她其实并不是美的无可挑剔,但却清秀的让人难以忘记。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腮边,沿着她的唇线画着圈圈,“沫沫,他的爱让你痛,可我呢?也爱你爱的很痛,我以为出国远离了你,我就会忘掉你,可是我错了,我做不到……这次你会放弃了,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自言自语过后,是无奈的摇头,他在她选择从他的房间逃开时,他就明白,她的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即使回来面对回忆的伤,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脸,只是一触到就不想放开,可是他不能,能这样偷偷的吻她,他已经很知足了。 108另嫁,只为将你忘记 在清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裴天阳离开了她的房间,他守了她一夜,他也累了…… 苏黎黎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她下了大床,看着满桌的饭菜,昨天、前天的记忆涌来…… 裴天阳?她心里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的抓紧了身上的衣服,看到还是原来的自己,她松了一口气。 苏黎黎坐在吊篮上,一只纸鹤飞了下来,“懒猪,是不是睡的很舒服?” “你才是猪,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苏黎黎在这句话后面画了一个大的笑脸。 “谢谢就免了,你还是以身相许吧”,裴天阳又送来一只纸鹤。 看着纸鹤发呆,“以身相许”让她想到了乔暮白,这辈子她以身相许的人只有他了。 她已经离开他两天两夜了,他还在找她吗? 她苦笑着摇头,不会的,她应该只是他寂寞时的消遣,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赶她就赶她,那是因为她不是他心中的人,他有自己真正牵挂的女人,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如果只是因为他不爱她,她或许并不难过,但是一想到她只是一个人的代替品,她的心就如被绞碎一般的疼。 姐妹? 她想到了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脸的女孩。 是的,她看起来比自己要小很多,说话的声音,还有动作都像个未成熟的孩子,可是她却有着成熟女人的身体…… 苏黎黎此时才去思考,也陷入困惑之中。 从她有记忆开始回忆,母亲从来没有提及过此事,她也从未听说自己有过姐妹,可是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迷茫如一张网将她捆住,苏黎黎被困在其中。 珍姨?珍姨是不是知道?她突然想起了母亲的一个故友,一个在母亲去世以后,唯一还疼自己的人。 “珍姨开门,我是沫沫,”苏黎黎一路坐车过来,拼命的拍砸着那扇大门。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苍老女人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 “沫沫,你怎么来了?”珍姨看到她有些意外。 “珍姨?,”苏黎黎扑到她的怀里,泪水扑簌而下,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 “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哭啊?”珍姨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慰。 停止了哭泣,苏黎黎和珍姨一同走进房里,她有事要问她,如果连她都不知道,她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珍姨,我见到了一个人,她和我长的很相似,”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见珍姨给她倒水的手哆嗦起来。 “珍姨你知道的对吗?她真的是我的姐妹?”苏黎黎走过去抓住珍姨的手,语气急促。 珍姨抬眼看她,手抚着她的头发,“孩子……” “珍姨,请你告诉我,”苏黎黎那么的想知道真相。 珍姨叹了一声,娓娓的道来,“你母亲在嫁给你父亲之前,结过一次婚,可是生下女儿没多久,那个男人就出车祸死了,你妈妈当时准备是就那样过一辈子,可是后来你的那个姐姐得了重病,由于实在没钱看,便嫁给了你爸爸,但是你姐姐的奶奶不同意你妈带走孩子,所以孩子就留下了……” 这样的事实与乔暮白说的无异,无非更详细了一点。 那个女孩竟真的是她的姐姐,可是苏黎黎想着那张稚嫩的脸,有些不能接受。 “孩子,你问这些干什么?”珍姨不解的问。 苏黎黎没有回答,整个人都沉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里,直到珍姨叹气说道,“沫沫,如果你能找到姐姐,就带她去母亲坟前磕个头,你母亲之所以那么早死去,也是因为那个孩子,她没有一天不在思念……” “那妈妈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苏黎黎相信父亲不会是小肚鸡肠的人。 “去过,可是你姐姐被送人了,辗转找了几处,最终说是被人拐走了。” “什么?” 恰在这时,一声划破天际的响雷从天际传来,苏黎黎看着沉闷的天,心头也蒙了一层乌云…… “沫沫,你是不是找到了姐姐?”珍姨想到她们姐妹相见了,觉得是一件好事。 苏黎黎摇头,她说不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和她流着同样血的女孩,她该庆幸的,可是现在却没有这种喜悦。 她们竟然爱着同一个男人,而她还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的手抓着小腹,“不可能的,珍姨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沫沫?你怎么了?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看她的左脚,上面有一块红痣,”苏黎黎看着珍姨,她知道这一切应该是真的,纵然她没有看到那个女孩脚上的痣,但是凭着她们丝毫不差的相貌,应该也不会错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所有的坚强和幻想在这一刻破碎。 “沫沫……沫沫……”珍姨依在门框呼唤她,可是苏黎黎已经疯了一般的冲出珍姨的家门。 雨一点一滴的砸在她的脸上,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想到母亲的悲伤,想到自己的难堪,苏黎黎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一辆车子追随着她,他知道她去验证了。 看着她在雨里奔跑,看着她跌倒,他只是看着,这样的沉重,她需要放纵,需要发泄,否则会把她压死的。 她在雨里又踉跄了一步,终于跌倒,他看着躺在雨里单薄的身体,然后跳下车,朝她走了过去…… 一个月后。 苏黎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本来就清瘦的的脸庞越发的削瘦,一双美丽的眼睛深陷下去,这样的自己,她都不忍看下去了。 看着大床上那件洁白的婚纱,她知道今天之后,所有的过去都将终结,手指拂过白纱,虚幻的让她以为这是在做梦,可是她知道这不是梦。 在那一夜风雨过后,苏黎黎就告诉自己,既然不是她的,那她就不要了。 乔暮白这个名字,也在她答应嫁给裴天阳那一刻起,就再和自己无关,可是今天,她又不由的想起她,心口仍然紧紧的,紧的让她无法呼吸。 Z城最顶级的化妆师今天为她全程服务,看着她们忙碌,她绞着手指,恍恍的有一种感觉……仿佛今天结婚的不是自己。 “辛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效果如何?”化妆师提醒她,苏黎黎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脱胎换骨的模样,一股酸楚涌上心口,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掉了下来,穿过脸颊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低下头,看着躺在手背上那颗晶莹的泪珠,心口一阵绞痛…… 化妆师大概没料到新娘子会落泪,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姐,是不是不满意,如果不好,我们再重新做……” 苏黎黎摇头,伸手抹干泪水,“没事,是我不好……你们继续……” 妆罢,镜子中的她美的不真实。 门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似乎在催促着时间,她的心不由的慌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胸口,她转身去了卫生间,现在的她需要单独的空气,需要一个人静静。 靠着卫生间的门,她的身体一点点下滑,直到无力的蹲在地上,她选择让自己嫁给裴天阳,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断了自己的念想,可是她现在才发现,越是努力去忘的东西,越是记得越发清晰。 经历了背叛,经历了生死,她看轻了一切,现在她只想守着肚子里的孩子过下去。 她嫁给裴天阳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善待她的孩子,她不是为了谁而留下孩子,而是她不想命运的噩轮,再次降临在她的孩子头上。 “沫沫开门,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门外传来裴天阳焦急的声音。 苏黎黎叹了一口气,扶着门站了起来,伸手打开浴室的门,裴天阳看了她三秒,她给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然后绕过他走了出去。 裴天阳从后面拥住她的身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黎黎的身体僵硬,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的亲密,裴天阳感觉到了,松开抱住她的手臂,“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后悔?她苦笑。后悔又怎么样?不后悔又怎么样? “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后悔?”苏黎黎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对他还是怀疑的。 “我现在是真怕你会后悔,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宣布自己输了,要有多难堪?”裴天阳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可他会让她相信的。 苏黎黎的嘴角动了一下,笑容终究没有扯出来,“不会的,不过你再给我一小时的自由好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想再留给自己一些时间想念过去。 裴天阳伸手挠了一下她的短发,“我等你的……” 房间里空的只剩下她自己,苏黎黎横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让曾经一波一波的回忆涌上心口…… 回忆那么多,可是她发现除了伤痛,根本没有甜蜜,原来在这场爱情之中,都是她一个人在上演独角戏。 爱情,是一场灾难,毁了她单纯的人生。 乔暮白,你为什么在有了盈盈以后,还要招惹我?还要将我陷入万劫不复? 这一刻,苏黎黎恨他,咬牙切齿的恨他。 109以死相副的抢婚 乔暮白躺在曾经他们睡过的床.上,努力嗅着她的气息,看到她要嫁人的消息,他就疯了。 他找了她一个月,可是裴天阳居然把她藏的滴水不漏,乔暮白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带着他的孩子嫁人,是在考验自己,还是在挑战他? 他说过的,他碰过的女人,别人休想染指,现在她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嫁人,看来她把他的警告给忘记了。 阿龙打来电话,说出了具体的地址,乔暮白冷笑一声,“裴天阳,你跟我争女人,还嫩了一点!” 裴天阳在放出他要和苏黎黎结婚的消息时,就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现在整体婚场内外,都有着严密的把守,任何人的进出都有严密的检查。 乔暮白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让本来就冷冽的他越发的没有暖意,出门前,他把一支特制的枪塞进口袋…… 十字路口。 豪华车队浩浩荡荡,婚车上方那对幸福的小人在鲜花之中伫立,另一边的乔暮白看着,目光越发的冰冷。 婚车驶过大街,绕过广场最后停在了教堂门前,那个身穿白纱的女人缓缓走下来,只是一眼,乔暮白的血液就沸腾了。 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大的烟圈,“苏黎黎,你只能是我的。” 随着烟头被脚下的皮鞋踩灭,他迈出了步子—— 豪华的教堂内,受难的耶稣俯瞰着一切,苏黎黎穿着白色的婚纱缓缓走过来,那个如阳光一样的男子,带着期待的笑容现在正看着她。 周围坐满了来道贺的宾朋,可对苏黎黎来说全是陌生的,最前面一排有人转过头看她,那双眼睛带着哀伤,苏黎黎慌忙躲开,不敢和他对视,聂鸿川此时一定恨她,恨她就算不嫁给乔暮白,也没有给他机会。 裴天阳牵过她的手时,她才抬起眼睛,被他捏住的指尖传递着他的温度,苏黎黎知道,她真的做了他的新娘。 教父按着既定的程序一项一项的进行,“现在请新人交换戒指。” 教父的话音刚落,苏黎黎感觉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套住了自己,她有了一种被套牢的感觉。 她握着他的手,戒指在他的指尖徘徊…… “你不能嫁给他!” 一个冷冽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响起,苏黎黎手中的戒指滑落,滚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叮叮的声响…… 教堂的大门被推开,乔暮白一身黑衣的出现,像一个降临的撒旦,苏黎黎痛苦的闭上眼睛。 裴天阳的手下已经阻挡住乔暮白前进的脚步,他看着台上眼睛紧闭的女人,一把枪架了自己的头上,“今天想走出这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声音让苏黎黎睁开双眼,她看到他眼里的绝望,什么样的勇气让他把枪举在自己的头上,他这样以死相逼又是为何? “乔暮白,你走吧,你这又是何必?”苏黎黎痛苦的开口。 “苏黎黎,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嫁给他,除非我死了,如果你今天坚持要嫁,我就把这条命给你,当作给你的新婚贺礼,”乔暮白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只要一用力,子弹就会穿破他的脑袋。 所有的人都呆了,就连裴天阳也有些颤抖。 “不要……”苏黎黎尖叫,她的声音在教堂上方久久的回旋。 乔暮白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沫沫,你不要我死,是因为你还爱我,对吗?”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都在等待着苏黎黎的回答。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苏黎黎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红色的地毯上。 乔暮白的手指又动了一下,死亡的气息渐紧渐近,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要……”苏黎黎长叫一声,她双手提起曳地的婚纱,哭着朝他跑了过去,裴天阳要拉住她的手停在半空,如一个石化的雕塑。 地毯的这边一个男人举着枪,地毯的那边,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奔跑,世界都在这一秒定格。 在她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他大步一迈将她揽进怀里,“对不起了,各位……” 说完,他带着她要离开,只是裴天阳的手下将他们围住,乔暮白冷眼扫过他们,手枪换了一个姿势,苏黎黎感觉头上一紧,“裴天阳让他们撤开,否则我让你带着她的尸体结婚。” 苏黎黎看着齐唰唰指向他的枪口,她无力的哀求,“乔暮白,你这又何必……你走吧……” 搂着她手臂变紧,他的下巴磕在她的头顶,语气里混着阴寒和依恋,“为什么要赶我走?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苏黎黎颤抖的哭起来,“你不该来的……走吧,我都要结婚了……” “结婚?你觉得现在你还能结得成吗?”他的眼睛扫过那群用枪指着他的人。 他伸手直直的摘掉她头发的白纱,狠狠的扔到地上,甚至还用脚跺了几下,目光看向裴天阳,“她是我的,你听好了,她是我的……” 裴天阳站在原地,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结果他还是赌了,只是没想到乔暮白会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 见苏黎黎已经无力的瘫在乔暮白的身上,裴天阳闭上眼睛,冲那些持枪的人挥了挥手,“让他走……”只是他说话的力气那么虚弱。 苏黎黎被乔暮白带着后退,她隐约的看到了裴天阳脸上的伤痛。 被乔暮白塞进车里,苏黎黎才反应过来,“你放我下去,我不要跟你走……” 乔暮白把枪塞到她手上,然后让她指着自己,“现在开枪,你就可以回去继续结婚……” 苏黎黎的眼泪流了下来,如两条小河一般,乔暮白闭上眼睛,将她揽进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腮边,轻轻的亲吻,“沫沫,不要嫁给别人,你只能是我的。” 一个月的压抑和痛苦在他的一句话里释放,苏黎黎哭了起来,她恨他的,她应该恨他的,可是这一刻,她恨不起来。 他的气息那般熟悉,只是吸了一口,就将所有的恨意赶走,她的双手捶打着他的后背,“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要出现?” 听到她的责怪,他的心口微微作痛,“我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别人?” 不舍得,他说对她不舍得,那盈盈呢? 苏黎黎的胸口被一口气堵住,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苏黎黎感觉到胸口一阵冰冷,她低头一看裸.露的皮肤,随即啊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护住胸口,眼睛看向一边的乔暮白,“你……” “我只是帮你脱掉了讨厌的衣服”,他的目光依然冰冷,似乎还带着某种恨意。 听到他这样说,她松了一口气,想到她已经和裴天阳注册结婚,那她就是他的妻子,即使没有婚礼也是一样,所以她要为自己的丈夫守着清白。 “为什么要嫁给他?”他的身体逼近她,近到他的呼吸都进入她的胸腔。 苏黎黎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因为他没有纠缠不清的女人……” 寒冷的气息逼近,乔暮白扣住她的下巴,“只是因为这个,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嫁人?” 一丝苦笑凝结在她的嘴角,“是的,女人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想要一个男人疼爱,就这么简单,可是你给不了。” “你……”他被她的话伤到,“我说过给我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 苏黎黎摇摇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骗我?我只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我纵使给你时间,给你一生的时间,恐怕你也不会娶我的。” 之前,他会娶她,不过是她以死想逼! 她的话让他僵住,她说的没错,只要盈盈在,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法娶她,因为他答应过盈盈,今生非她不娶……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她叹息了一声,“你已经伤了一个人,就不要再伤害她了,你走吧,我现在回去,依然还是裴天阳的妻子。” “不是,你不是的,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乔暮白如疯了一般的将她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苏黎黎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我们走到今天,只能说一切都结束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吗?” “结束?不可能,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将她的身体扳正,然后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头,他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一个月了,他想念的味道再次攫住,全身的细胞都疯狂起来,他压住她,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面对他的疯狂,她呜呜的想要拒绝,可是却发不出声…… 他的吻起初是啃咬,渐渐变得温柔,趁他沉醉之际,苏黎黎推开他的脸,“你会伤到孩子的……” 所有的动作停止,原来她还留着他的孩子…… 他的眼睛盯着她,然后笑了,他覆在她身上的手移到她的小腹,“笨蛋,你还留着我们的宝宝,就证明你还爱我?” 他似乎验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苏黎黎别过脸,不去看他的喜悦,“我还无法残忍到杀害自己的孩子,这与爱无关……” 喜悦在他的脸上凝结,“你再说一遍试试,我会让裴天阳死的很难看……” 他话一落音,房门被撞开,裴天阳带着一帮人站在那里,看到他们那样暧.昧的姿势,裴天阳的脸闪过一丝难堪。 110他们该如何继续下去 乔暮白害怕似的将苏黎黎抱在怀里,他指着裴天阳,“你不过来,你休想再把她抢走……” 裴天阳看着这个眼晴里充满惶恐的男人,他知道他应该是爱她的,否则不会这么害怕失去,“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即使没有婚礼,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这样子把她带走,我可以告你绑架。” “随便你,反正她是我的女人,她还有我的孩子,”乔暮白发现孩子又一次成了他胜裴天阳的筹码。 “那都是过去了,你不能给她想要的,为何不放开她,你没有见过她在风雨里昏倒,你不知道她曾经睡死三天三夜,你不知道她每天都会哭醒……”裴天阳每说一句,苏黎黎就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闭嘴,是你把她藏了起来,从她离开,我就找她,如果你不把她藏起来,她根本就不会这么痛苦,是你自私的想把她据为己有,是你让她这么痛苦的,”乔暮白亲吻着她的头发,有着浓浓的依恋。 “别说了,都别说了……”苏黎黎捂着胸口,她感觉自己快被憋疯了。 “乔暮白,我们把选择权交给沫沫,好不好?她的幸福让她自己作主,”裴天阳知道这样争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不好,”乔暮白坚决的不同意。 “你怕了,你知道自己给不了她幸福的,那就放了她吧,”裴天阳的嘴角上扬,似乎已经胜出一般。 “滚,你们都给我滚,她是我的,你们谁也休想把她带走,”乔暮白连同被单一起将她裹住,紧紧的抱在怀中。 苏黎黎挣扎,“乔暮白放手吧,你有盈盈就够了,求你放了我……” “闭嘴,不放……不放……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乔暮白一双眼睛如嗜血一般的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趁着苏黎黎和乔暮白争执之际,裴天阳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强壮的男人上前把乔暮白架住,苏黎黎被裴天阳揽入怀中。 “裴天阳你卑鄙,你TM的有种跟我单挑,”乔暮白急了,爆了粗口。 “我卑鄙?你不也一样,用枪指着自己来要挟她,除了这个笨蛋会相信你会开枪,换作别人根本不会信你那一套,”裴天阳揭穿他的阴谋。 苏黎黎看着乔暮白,“在我身上,你有使不尽的阴谋,乔暮白,我讨厌你,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见到你……” 她虚弱的靠在裴天阳的怀里,扯了一他的衣角,“走吧,这里我一秒也不想呆了……” 裴天阳给手下的人摆了摆手,她抱着苏黎黎离开。 他们的脚才迈出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她惊慌的回头,却看到乔暮白用一把刀子狠狠的扎着自己,“如果你非要我证明,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刻停住,苏黎黎看着他,感觉真个世界都黑了—— 她抱着他的身体,手捂着他流血的伤口,“乔暮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看着她的眼泪,他靠在她的怀里,“沫沫,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对你没有什么阴谋……” “别说话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如果这样子死了,谁来照顾盈盈,你不是一直不放心她的吗?”他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害怕。 乔暮白笑了,他伸手抚着她的脸,“现在她有了你,你们是姐妹,我死了,你一定会照顾她的,其实你离开我,也是为了成全她,不是吗?” 一句话道破她的心,“可是她只需要你……” 乔暮白看了一眼裴天阳,“能不能就我们三个人说一会话?” 裴天阳给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房间里即刻安静下来,只有三个人悲伤的相互看着。 “盈盈是我在酒吧认识的,那时的她才十六七岁,可是一个老男人却要包她,当时她跪在地上哀求……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将她带出了酒吧,从那以后,她就照顾我……我的生活环境你也知道的,一直缺少爱,她给了我想要的关心,虽然她比我小,可是她很会疼人,后来我承诺娶她,可是我母亲反对,”乔暮白说的有些多,气息飘忽不稳,让苏黎黎的心又一阵绞痛。 “不要说了,”苏黎黎哀求。 “不!沫沫,听我把话说完……”乔暮白看着她。 “我以为母亲不同意就算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找人……”乔暮白的脸色变得苍白,不知是因为流血过多,还是因为曾经的伤让他的心又疼了。 苏黎黎惶恐的看着他,虽然他没说出,可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怎么了?” 乔暮白看着她,停了好久…… “她被几个混蛋给……”乔暮白说完,苏黎黎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不能相信的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让她被……”苏黎黎晃着乔暮白,感觉心底一片冰凉。 乔暮白也痛苦的闭上眼睛,时间在这一秒钟停住,在为过往而悲伤—— 良久以后,乔暮白继续开口,他知道苏黎黎有权利知道一切,“从而以后,她就疯了,这么多年的治疗,她好转了很多,可是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那次恶梦之前,现在医生说她有好转的迹象,所以我们都在小心翼翼的,唯恐再伤到了她……” 苏黎黎想到那次见到盈盈时的样子,怪不得她总感觉她当时有些不一样,原来是这么回事。 此时,苏黎黎明白了,原来他让自己给他时间,原来他让她等是因为这个…… “是你害了她,你怎么能再辜负她,乔暮白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苏黎黎责怪起他来。 “我没想辜负她,可是那次之后她消失了,有人说她不堪屈辱,跳海自杀了,反正我再也没有找到她,”乔暮白说话的声音已经虚弱。 苏黎黎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觉得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面对苏黎黎的指责,乔暮白无力辩驳,“可我遇到了你,虽然我承认最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和她有相似的容颜,可后来就不是了,你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那是盈盈给不了的。” “乔暮白,你别说了,我现在更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不能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苏黎黎突然发现自己嫁给裴天阳是对的,她差一点就伤害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了。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乔暮白现在整个人都依在了她的怀里。 苏黎黎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他和盈盈之间如果注定要伤害一个,那她只有伤害乔暮白。 乔暮白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在说出这个故事以后,苏黎黎更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了,他看向了裴天阳,“如果没有沫沫,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 裴天阳也沉浸在他说的这个悲惨故事里,想不到那个女孩还有这样一段痛心的往事。 裴天阳点点头,“会的,如果你不再坚持,我们仍然有可能成为朋友……” 乔暮白看了一眼沫沫,“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开她,对吗?其实你知道,我不会放的,如果要放也就不会这样血流满地了……” “可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如果说非要分出一个胜负,你已经输了”,裴天阳没有因为他流血,而嘴下留情。 “输了……”他重复、苦笑。 “沫沫,如果我死了,有两件事我想让你答应我,第一照顾盈盈,第二跟了裴天阳,我看得出来,他真的爱你……”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刚才还争的要死要活的,现在突然放弃了,让人很是意外。 听到他放弃自己,苏黎黎的心口如被利刃戳了一下,血淋淋的疼…… 苏黎黎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然后滑过他的脸庞,掉在他的身下。 他放弃了…… “沫沫,不要恨我……”他的手努力的抬了几下,最后终于摸了她的脸,手指想去擦拭她的眼泪,可是却变得无力。 苏黎黎摇头,“不恨,你照顾了我最亲的人,我怎么会恨你?” 听到她的回答,乔暮白笑了,“抱紧我一点,我冷……” 裴天阳退出了房间,他用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看着救护车将乔暮白带走,苏黎黎有一种被掏走心的空洞,裴天阳扶住她,“这个男人应该是爱你的。” 爱…… 苏黎黎突然发现这个字好沉,沉的,她托不起来,沉的,差点把她压死。 一周后。 苏黎黎给乔暮白用毛巾擦手,从他住进医院的那一天,她就这样照顾他,用裴天阳的话来说,乔暮白是为了她受伤,她照顾他是应该的。 可她总是在握着他手的时候走神,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 她和他有着太多的伤,可是她却还是放不下他,苏黎黎一直在想,如果没有盈盈,他们或许还能在一起,如果盈盈不是她的姐姐,她也可以自私一点,可以不管不顾的和他在一起,可是…… 人生的十字路口,苏黎黎第一次这么无助,走不是,留不行。 乔暮白看着发呆的她,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他也在想,他们该如何继续下去? 111坏女人 一份好好的感情,走着走着变了样,现在虽然他嘴里不承认,可是心里却明白,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而他也终将放不下盈盈…… 两个人在一起,谁也不提及明天,有一种过一天了一天的感觉。 日子在两个人的沉默中继续,转眼又过了一个月,他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知道,离别也近了。 苏黎黎经常抚着肚子发呆,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乔暮白的暴戾,她领教了,她也不敢再冒险了,可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继续下去,她觉得对谁都不好…… 轻轻的叹息,透着她心底的迷茫。 “你这样忧郁,对孩子不好的”,裴天阳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你来了?”这些天,是他陪着自己一起走过来的,苏黎黎真的感激这个男人。 看到当初他和乔暮白争的要死要活的样子,没想到有一天,他能这样尽心照顾他,甚至有时还要承受乔暮白的挤兑。 裴天阳比乔暮白大度,比乔暮白更像个男人,苏黎黎很佩服他,可佩服不等于爱情,她终究是无法爱上他。 “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裴天阳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该是她做决定的时候了。 “哦,”她只是轻轻的回应,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见她沉默,他知道她的苦楚,“打算怎么办?要他还是要我?”裴天阳这样说是故意逼她做决定,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 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苏黎黎愣愣的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你知道,我一直做不出选择。” “可是终究在我和他之间要选择一个,不是吗?”裴天阳眼底带着伤的,他在这份爱情争夺战中,也伤到了,只不过伤在心上。 “他太极端,我怕他会再伤害自己,”这是她的担忧,她真的承受不住他会做出的疯狂举动。 “那我呢?或许我也该像乔暮白那样给自己几刀?”裴天阳苦笑。 “别这样,天阳……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可现在我真的不想他再有什么事,盈盈……盈盈需要他……”苏黎黎知道她伤到了眼前的男人。 裴天阳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这是她的心里话,“那个女人需要他,那你呢?” 他步步紧逼,似乎逼她做出决定,“我……我在嫁给你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心死! 是的,她必须心死,她和他不会再有可能了。 “我懂了,”裴天阳拍拍她的肩膀,“我这里你随时可以停靠,也随时可以离开,当初娶你,我就是在跟自己打赌,结果我输了,输给了乔暮白用生命当赌注的赌局,所以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有一点,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苏黎黎看着他,她知道自己欠他的,“天阳,我……” 裴天阳对她摇头,“不要给我说对不起,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对不起的时候,证明那个人真的没有希望了,我不想自己现在就开始绝望。” “谢谢你”,苏黎黎换了三个字。 裴天阳浅笑,阳光在他的脸上散开,刺到了苏黎黎的眼睛。 看着她盈盈而落的泪水,乔天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脸颊轻轻的贴在她的头顶,他们的体温融在一起…… 乔暮白伫立窗前,看着远处紧紧拥抱的人,他知道,苏黎黎已经离他越来越远,纵然天天陪着他,可是他们之间的那条鸿沟,再也跨不过去了。 “暮白……”一个让他心疼的声音打破他的沉思,一个女孩温软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 “盈盈……你怎么来了?”乔暮白很是惊讶,他特别交待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受伤的消息。 管风明推门而入,“盈盈差点就疯了。” 听到这样的话,乔暮白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下,“我没事的……没事的……” 苏黎黎和裴天阳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她的心还是疼了。 “沫沫……”乔暮白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回来,不由的叫了一声。 阮碧盈转头看着苏黎黎,目光中带着一股恨意,“坏女人……” 苏黎黎踉跄的后退,这三个字如一把锤子砸在她的头上,嗡响了一声…… 乔暮白看着苏黎黎脸上的痛苦,他想上前说些什么,阮碧盈却一把将他拉住,“坏女人,是她让暮白受伤的。” “闭嘴,不许乱说话”,乔暮白呵斥阮碧盈。 阮碧盈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一双眼睛带着刀子的射向苏黎黎,仿佛要杀死她一般,就连一边的裴天阳也感觉到了。 苏黎黎大概被这股恨意吓到了,她拉了一下裴天阳的衣角,“我们走吧。” 他们转身的时候,乔暮白甩开阮碧盈追了过去,他拉住她的手,“沫沫……” 苏黎黎闭上眼睛,将他的手拿开,“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她快步的离开,快的裴天阳差点都没有追上,在楼梯的拐角处她停了下来,转过身抱住裴天阳的脖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裴天阳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与她一起承受这份痛苦。 正如她给乔暮白说的那样,她累了,她闭上眼睛就睡,甚至期望能这样一直的睡下去。 苏黎黎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看到外面的太阳,她的心猛然一惊,还没有给乔暮白送饭呢? 脚沾到地板上,一股凉意让她惊醒,她想起来了,医院里现在应该有人照顾他的,阮碧盈应该一直陪着他。 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一股酸楚充斥着她的心…… 看着陌生的房间,张扬的红色透着喜气,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的新房,这是她和裴天阳结婚以来,第一次住在这里,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医院的休息室。 裴天阳推门而入,看着她四处打量的目光,“咱们的家,你还喜欢吗?” 家……这是她的家吗? 妈妈爸爸活着的时候,她把那个几十平米的房子当家,因为她认为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可是爸爸和妈妈都走了,她也就失去了家。 后来认识乔暮白,她换的就多的地方就是家,从酒店到别墅,再到公寓,每一处都很豪华,可没有一处是可以给她家的温暖。 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是家吗? 她摇摇头,不是的…… 突然为自己悲哀,长到二十多岁竟然连个安身的家都没有,裴天阳大概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伸手揽过她,“不要胡乱想,这样会影响到宝宝的。” 每次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只能用这个理由提醒她爱护自己。 “放我走吧……”她抬眼看着他,突然她很想放生一回,试着过自己的生活,与任何男人无关。 “去哪?”他的语气有些冰冷,料到了她会走,但却没想到是这么急。 苏黎黎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不知道。” “那就哪里不要去,你这个样子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裴天阳说重了一些,只想吓唬她。 “你的意思是我离开你们就活不了了,可我这次想挑战一下自己,裴天阳放我走吧,你知道让我呆在这里,那才是真正的等死……”她看着广阔的蓝天,她知道总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空。 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种绝决,可是他还是想劝她,“你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真的很难生存。” “我认识了乔暮白十个零九天,在这些日子里,我迷茫,我贪恋,直到最后都不是我自己了,现在我想活回自己,天阳,我可以的,”她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说。 “你这是在逃避,”裴天阳吼她。 “算是吧,但在逃的过程中,我会忘记这一切,然后重新开始,这也算是给我们一个时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放我走,或许几年以后,我把一切都忘了,如果那时你依然等我,那我会回来还你的这份情,”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睛的迷茫消失了,甚至还多了一样闪光的东西。 裴天阳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他会找你的。” “如果他愿意找就找吧,找到他累的时候,就自然会放弃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坚持,他也一样的,”苏黎黎像一个看淡世界的佛生。 “我……你……”裴天阳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能说,说的他都无语去反驳了。 “他会找我要人的,说不准还会杀了我?”这是最后劝她的理由,他还是想她留下来。 “我走的时候,会给他留一封信说明一切的,”苏黎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样的笑,裴天阳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裴天阳看着她,发现她长大了,不再是最初那个会被别人羞辱一下,就会哭鼻子的女人了。 苏黎黎笑笑没有辩驳,既然决定了要走,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告诉我,你会去哪里?”裴天阳想知道她的去处,那样她困难的时候,他还能帮她一把。 苏黎黎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我就不能放你走……” “你留不住我的……” “你会很难生活的,我只是想能帮你……” “借我一笔钱,够我养活自己就好,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还给你……” “你……笨蛋……” 裴天阳骂她,她却浅笑。 112善良的懦弱 飞机场。 一个女孩,一个背包,一张银行卡,苏黎黎离开。 送行的人是裴天阳,他最后拥抱她的时候,是那么的用力,苏黎黎感觉他似乎想把自己揉碎。 “不能为我留下来吗?”他真的不舍得她这样走了。 “你是个好男人,别辜负自己的青春,如果有好的女孩,一定不要错过了,”苏黎黎伏在他的肩头,她现在发现他的怀抱一样的温暖。 裴天阳松开她,他知道自己终是晚了一步,所以她的人生,他注定只能观望。 飞机冲上蓝天,苏黎黎看着窗外,她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 信纸从乔暮白的手中飞落,那些单薄的字迹如灌铅一般的坠着他的心,她终究是信不过他,她那么大度的将他让给别人,他失望、愤恨,但更多是的心疼…… 她走了…… 她就这样放弃了。 乔暮白冷漠的闭上眼睛,这一刻,他感觉很累,他付出了那么多,她都看不到,她只是固执的因为一句话,就把他对她的所有感情抹杀。 “该死!”他低咒一声,心口却在翻转着疼痛。 “她说和你在一起的十个月零九天,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现在要试着找回自己,”裴天阳把她说过的话给他重复。 十月零九天,他们从相识到分开的时间,乔暮白突然发现,这不到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之间的伤是那么多…… “如果可以,你还是放了她吧,横在你们之间的已经不是伤害那么简单,如果没有阮碧盈,你们或许还有未来,可是你知道这是她心里最大的障碍,”裴天阳想劝劝这个男人停止。 乔暮白冷眼看着他,“闭嘴,这是我的事,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裴天阳摇头笑一下,“别忘记了,她是我的太太。” “滚……滚……”乔暮白真的被刺激到了,到头来他和她什么都不是,她竟然是别人的太太。 裴天阳看着发疯的乔暮白,“如果你要找她,我祝你好运,如果你放弃她,我替她高兴,”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身后是乔暮白摔砸东西的声音。 两个月后。 一个齐耳短发的女人挺着肚子从一辆车子旁边走过,脸上始终挂着平淡的笑容,车上的男人看着恍眼。 “沫沫……”男人忍不住的低唤。 原来她过的很好,正如裴天阳说的那般,没有他的禁锢,她才是真正幸福的,可是离开了她,他每一天都过的那么艰难。 两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找她,可是他也在试着让自己放开,昨天手下的人说找到了她,他就驱车赶了过来,可只是看一眼,他的心就受不了。 “总裁,我下去叫住她,”杜泽看着乔暮白小心的问。 “不要……不要惊动她,”乔暮白有些不忍破坏她的安宁。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看着她走进一个小院,看着她把门拴上,他知道她学会了保护自己。 天黑了下来,乔暮白仍旧坐着未动,手里的烟一颗接着一颗,他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是的,他在犹豫是不是就这样离开? “总裁,你别抽了,”杜泽忍不住劝他,这些日子他几乎在酗酒酗烟。 乔暮白又吸了一口,然后打开车窗,一个漂亮的弹指,烟蒂飞了出去,“你走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杜泽点头,他知道乔暮白已经做出了决定。 苏黎黎做了一道菜,煮了一大碗面,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她现在特别能吃,刚吃了一口面,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她皱了一下眉头,思索着是谁敲门。 其实起初她是担心的,担心他会找来,可是两个月了,她的头发长长了,她的肚子大了,他都没有出现过,她的戒备轻了一些。 “谁啊?”她的声音传来,乔暮白感觉心颤动了一下。 他倚着门,没有回答,他不敢开口,怕自己的声音吓到她,怕她就这样把自己拒之门外。 “谁啊?”她又问了一声,仍然没有回答,她透着门缝向外看,然后转过身要走。 乔暮白又敲了两下,苏黎黎转过去的身体又折了回来,这次她手里多了一根棍子,看着她的样子,他有些想笑,这个笨蛋知道会防备了。 乔暮白听到她开门,心里松了一口气,苏黎黎扬着棍子,朝门外看了几眼,立在门边的他做好了挨棍子的准备—— “沫沫……”他叫了她一声。 她的眼睛看见了他,手里扬起的的棍子掉在地上,“你……”只说了一个字,她就慌张的转身,手刚扶上门,他就横在了两扇门之间。 “我们谈谈好吗?”乔暮白看着她,两个月了,他又能这么近的看她了,一颗心有跳出胸口的冲.动。 “不好,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她的情绪也很激动,而且眼里有泪花在闪动。 她用力的关门,他用力的顶住,“我看看你,一会就走,也不行吗?” “不行,不行……”她竭力的拒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乔暮白发现她胖了一些,皮肤红润,比以前好看很多,头发虽然剪短了,可是却很干净利落,而且肚子凸显的厉害。 “就算为了孩子,也不能让我进去坐一会吗?”他不得已又要用孩子来说服她。 他的话让她紧抓着门的手慢慢松开,她抚着肚子,然后转过身,乔暮白关上门跟着她走进了屋里,很小的房间干净利索,一张小小的方桌上,一盘菜和一碗面还升腾着热气,这就是她的生活,简单的让他心疼。 “坐吧,有什么事快说,说完请你马上离开,”苏黎黎坐到了一边,语气冷淡,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是不悦。 “沫沫……”乔暮白看着她,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苏黎黎转过头,努力掩藏自己心里被搅乱的平静,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却不想还是被他找到了。 “沫沫,我想你……”乔暮白朝她靠近两步,他的气息将她整个包围。 嗅到了他的气息,只是混杂了太多的烟草味,她的呼吸紧了,紧的她无措的绞弄着手指。 “你……”她紧张的只说了一个字,就感觉身体被一个宽大的怀抱裹住,苏黎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唇上一热,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窜入她的口中,她呆在那里,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吻铺天盖地,带着狂暴的占有和浓浓的想念,势不可挡的将她淹没。 唇舌交缠,两个月的想念让乔暮白有些疯狂,有些急切,他的手箍住她的下巴,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近乎掠夺的侵占着她的美好…… 被他那样急切的吻着,苏黎黎只感觉身体的空气都被抽干了,在属于他独特的气息中,她的反抗变得无力,软绵绵的瘫了下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仿佛溺水的人一般艰难的呼吸。 此时,抱着她,吻着她,他感觉身体内那些疯狂叫嚣的思念的细胞都安静了下来…… 两个月来,他努力的忘记,现在才发现那些努力都是思念,吻越来越深,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危险,苏黎黎猛然意识到了,她蓄足了力气,猛然用力一推,他后退了,蓦地,从他臂弯的间缝中狼狈的后退,靠着墙壁,她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她,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眼泪从她眼睛里流出来,她看着他,越发的感觉陌生,“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乔暮白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感觉一股窒息的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流动,想起了裴天阳曾经给他说过的话,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女人,隔着一个和她流着一样血的女人。 苏黎黎狠狠的用手背擦拭着嘴唇,“乔暮白,你卑鄙的只能欺负我这个孕妇,你明明答应过别的女人,却又来招惹我,你竟然残忍的把我当作代替品。” 她控诉他的罪状,他都承认,但是她怎么能看不出来,他对她动了心,她在他的心里已经不是谁的代替品,她就是她自己,她就是苏黎黎。 这个女人,因为他错了一时,就判定了他的一生,她太残忍。 他朝她走近一步,她畏缩的后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这样紧张? 乔暮白的心口微疼,他大步一迈,长臂一挥,她又被他禁锢在狭小的范围之内,盯着她的脸,“你听我说完之前,不许这样就判了我的死刑。” 苏黎黎把脸别开,他贴的太近的气息,让她大脑有些缺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不会允许你再伤害盈盈。” “那你就允许我伤害你?”乔暮白的手指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看着他的。 泪水流了下来,是的,在她和盈盈之间如果非要一个人受伤,那她只会选择让自己痛苦,“她是我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善良,这个女人太善良,善良的近乎懦弱。 乔暮白手臂一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的脸贴着她的头,“沫沫,听我说好吗?你从来没有听到我的心声……” “不听,不听……”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到他多说,她怕自己的坚持会崩溃。 113将他赶走 乔暮白强行将她的手拿开,脸上的寒气凝结,“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的……” 看着他的样子,苏黎黎的心慌乱了一下。 “我承认起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和她相似,可是后来我发现爱上了你,当你和裴天阳在一起,当你和鸿川在一起,我才发现我是那以嫉妒……我对盈盈是有责任,我欠她的,可那已经不是爱了,只是愧疚,”乔暮白的话让苏黎黎的身体颤抖。 “我不会相信的,就凭你最初把我当作她的代替品,我就不会原谅你,”苏黎黎苦笑,曾经她是那么期待他说那三个字,现在他说了,她却没有承受的能力。 “我说过那只是最初,你不能因为我错了一时,就否定我的全部,”乔暮白深邃的眼眸里露出浓浓的悔意。 “我不相信,你是看到我嫁给了裴天阳,你心里不平衡,你才这样千方百计逼我回到你的身边,无非是想在和裴天阳的这场争夺中胜利,”她已经从他松开的双臂中逃出来,眼神中带着他第一次见到的疏离。 听到她这样说,乔暮白的心狠狠的被刀刺中,提到裴天阳,想到她穿着婚纱站在他的身边,他胸口的刀伤隐隐作痛。 现在再次提到这个话题,他突然想知道,她是真的爱裴天阳,还是因为她故意气他? 他定了定呼吸,声音有些颤抖,“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裴天阳,还是你那样做,纯粹是为了让我死心,为了逃开我?” 苏黎黎再退几步,深吸了一口气,“我,我是真的喜欢他,他对我真诚,至少从来没有过欺骗。” 说完,她看到乔暮白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眼底是一种失望的绝决…… 苏黎黎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她的心跟着他的表情在动。 乔暮白足足盯了她有两分钟,然后闭上了眼睛,猛烈的甩了一下头,脖子发出几声脆响,大步一迈,然后是关门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又空了下来,空的只剩下苏黎黎一个人心惊胆颤。 她看着那扇晃动的大门,长舒了一口气,倚着墙的身体慢慢下滑,她顾不得地板的冰凉,坐在那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月色温柔的散在院子里,影照着她的悲伤。 他走了…… 她的一句话就把他赶走了! 两个月来,其实她有过期待的,现在他来了,可她却不得不把他赶走,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残忍,残忍的连自己的心都伤了…… 夜深了,泪水流尽,她起身去关门,眼睛却望向空空的巷口,心又一次变空…… 翌日。 阳光照着大地,苏黎黎揉了揉眼睛,昨夜流了太多的泪,眼睛被阳光伤到。 宽大的孕妇服将她娇小的身体包裹,她从家里走出来,似乎有些期待或者担忧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锁上门,夹着一本书离开。 身后,一辆车子跟在她的后面。 车上驾驶座上的男人,目光犀利而又深邃,他那绷的容颜之下,似乎还带着某种哀伤…… 他看着她挤上公车,看着她坐在车窗边的椅子上发呆,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隐隐做痛。 五站路,她从车上走下来,旁边一个小男生不注意的挤了她一下,害她险些摔倒,车上的男人看的清楚,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有想下车揍人的冲.动。 她倒是反应平淡,身体朝人少的地方贴去,又走了一段路程,她在一个文海书屋的小店前停住,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他一下子明白了。 乔暮白一直坐在车上观望,他想知道她每天都干些什么,都接触一些什么人,那样就算离开,他也心安了。 有些笨笨的身体,在小屋里来回不停的穿梭,一会擦书架,一会摆图片,透着大玻璃,看着她这样带着简单的笑容忙碌,他想起了裴天阳说过的,她要找回自己。 他看了她一天,除了和客人必要的交谈,并没有一点异常,在午休那段时间里,他看到了她望着门外发呆,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她在想自己,还是在想裴天阳? 想到她说喜欢别的男人,他的心就有种要疯掉的难受。 不行,他不许的,她只能是他的…… 车子急驰而去,一声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骤响,就连坐在店里的苏黎黎都听到了。 她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汽车,心不安的跳了一下。 傍晚,回到她租住的房子,四处打量过以后,才迅速开门进家把门拴死,然后依在门上喘着粗重,仿佛有逃生一般的艰难。 平静的夜,她的心却乱乱的,从他昨天出现以后,她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 他走了吗? 他以后还会来打扰自己吗? 还是自此以后他就放弃了? 这些问题她在脑海里乱转,想的她面对饭菜都没有了欲望。 夜,依然平静,门外是如往常一般的安静,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暗自叹息了一声,有种一切都远去的伤楚微微在痛…… 第二天的中午,读书的人很少,她趴在柜台上,有些昏昏欲睡,自从有了宝宝,贪睡是她最大的喜好。 “吃饱了再睡吧,”一个声音打扰到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她有些讨厌他打搅了自己的睡梦,继续趴着不搭理说话的人。 “不理我?”说话的人拿起了一只记号笔,在她和鼻尖点了一下,一个红色的点点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丑。 苏黎黎睁开眼睛,“你干嘛?小心我告你毁容。” 男人笑了一下,把食物举到她面前,“大馅的馄饨,特别好吃的。” 闻着香气,苏黎黎笑着接了过来,“我自己全部吃光,没有你的份了。” “好,只要你吃得下,我宁愿饿肚子,”两个人谈笑着,让车里的男人看着刺眼。 “下车!”乔暮白冰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坐在她旁边有些昏昏欲睡的女人吓了一跳。 “干嘛?人家好困的,”女人娇嗲的说。 “想要钱就不那么多费话,一会配合的好一点,我会加倍的给你,”他目光始终盯着那扇玻璃屋,拳头却攥的死死的。 “真的?我一定会的……”女人听到钱字,眼睛都放出了奇异的光彩。 屋里的两个人聊的正欢,推门而入的两个人,让苏黎黎手里的勺子掉到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你怎么了?烫到没有……”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紧张起来。 苏黎黎看着他,嘴动了动不知该怎么说? 乔暮白戴着一副墨镜,将他所有的表情都掩盖起来,他拍了下揽着他的女人,“随便挑。” 女人瞥了一眼惊慌的苏黎黎,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亲爱的,你陪我挑嘛?” 乔暮白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下,不知道是笑女人的演技,还是在嘲笑苏黎黎的惊愕,他迈过她朝她的书架走去。 “沫沫,你赶紧吃,我去招呼他们,”男人体贴的说。 “不用,”苏黎黎的心绞痛着,乔暮白带着挑衅而来,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会馄饨就凉了,”男人傻乎乎的没有看出来继续劝她。 “不用,你走吧,”苏黎黎的脸冷着,她知道乔暮白的脾气,她真的怕会牵连到眼前的男人。 “走?我还没有吃完呢?”男人没有明白。 “走,你赶紧走,”苏黎黎开始往外推他。 “为什么要走?”乔暮白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苏黎黎的身体僵住,那个男人同时也看向乔暮白。 苏黎黎顿了几秒,“先生,你买书就买书,似乎你管的宽了一些,”说话之际,她又推了一把那个男人,直到他被挡在了门外。 苏黎黎和乔暮白对立的站着,他的目光冷冽的看着被挡在门外的男人,“他是谁?” 被他冰冷的气息骇到,苏黎黎抓着门的手有些颤抖,“你管的太多了,这个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再说一遍试试?”他的大步向前迈开,手里的拳头咯咯作响。 苏黎黎看了一眼门外还在傻站的男人,她有些恼怒他的痴呆,可是要想不让外面的人受伤,她只能对他屈服,“他是珍姨的儿子,我们只是兄妹。” 乔暮白的目光盯着外面的男人,“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有他的好看。” 苏黎黎的身体依在门上,“乔先生,我的事你管的太多了,别忘记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现在似乎应该更关心身后的那位小姐,”她看着他身后的女人,心口充斥着一股酸疼。 经她一提醒,乔暮白才想起来身后的女人,他对她那女人招招手,女人便如猫一般的依在他的身边,“亲爱的,什么事?” 苏黎黎看着女人,目光盯着乔暮白,“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盈盈?” 乔暮白冷笑,“她不健康,她给不了我正常的需要,我在外面找女人怎么了?如果你看着不舒服,那你代她把我的需要补给我。” 血液由脚底向上冲,苏黎黎有些头晕,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卑鄙……”再也忍不住的骂他。 他看到了她努力撑住的身体,他差点就要上去扶住她,可是他忍住了,他要看到她的真心,“如果你说,我要娶了别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114我爱上你了 “你……你不可以……”苏黎黎再也受不住的捂着胸口,她感觉一颗心有被掏出来的难受。 “为什么不可以?你心痛对吗?”乔暮白步步紧逼。 她看着他,撒旦一样的眼神,“你娶谁与我无关,只是你不能伤害盈盈。” 听到她还是这句话,乔暮白彻底怒了,“你这个女人真是大度,竟然让自己孩子的父亲娶别的女人,我现在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上前扯住她,一双手朝她的衣服撕去,后面跟着的女人,也没料到乔暮白会这样疯狂,她啊了一声。 乔暮白转过头瞪了她一眼,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签好的支票甩给她,“滚……赶紧滚……” 女人被吓到,从他们挣的缝隙中逃开,临走时推了一把站在门外的男人,“这个男人疯了,赶紧走啊。” 苏黎黎双手努力的护着自己的身体,“乔暮白,你想干什么?别让我恨你。” 清澈的泪水滑落,他的心悸动一下,双手捧起她的脸,“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不爱那个裴天阳。” 他越说,她哭的越凶…… 被推出门外的男人推门进来,他不能眼看着苏黎黎受到伤害,只是他的脚才迈进一只,就听到乔暮白的吼叫,“滚……谁也不许进来!” 苏黎黎看到了他,“强哥,你走吧,我没事的,你快走啊。” 外面又来了几个人,都被这样的阵势吓到,但又似乎想看热闹般的没有离开。 乔暮白看着不停流泪的女人,不由分说的将箍在怀里,一脚踢开玻璃门,将她挟出去,直接塞到车上,然后急驰而去。 苏黎黎依在车上,她有一种又被逮进笼子的感觉,“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声嘶力竭的冲他吼叫。 一声响雷轰响,阳光一下子被乌云遮住,天要下雨了。 乔暮白开着车子前行,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该去哪里?这个女人的逃避,他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她最不该的是连他也一起逃开。 他们围着这个小城绕了三圈,乔暮白心口的怒气小了一些,看着旁边脸色难看的苏黎黎,他知道自己吓到了她。 车子停在了路边,他伸过手抚摸她的额头,她却厌恶的躲开,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暮白的手僵了一会,然后缩回来,“跟我走。” 苏黎黎摇头,“不可能,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是因为盈盈,还是因为裴天阳?”他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谁都不因为,是我自己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了,”苏黎黎现在对他是绝望的。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他声音又冷了起来,听到她的拒绝,他的耐心就会消失。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乔暮白你放了我吧,我要回家,”苏黎黎几乎是喊出来的。 乔暮白看着她,双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苏黎黎看着他,猛然伸去拉车门,而他一把将她拉回,紧紧的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说,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要,”苏黎黎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努力的拉开和他的距离。 “你再说一遍,不要?”乔暮白被眼前的女人彻底激怒,他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疼痛让她眉头皱紧。 “不要”,两个字从她发紫的嘴唇中吐出。 乔暮白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坚决,一股挫败的颓废让他的手松了下来,“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跟我?” 苏黎黎顾不得他脸上的伤,伸手拉开车门逃了出去。 车门外雷声还在轰响,看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身影,乔暮白的拳头砸在玻璃上,如落下来的雨滴—— “苏黎黎,你就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冲着这个恶劣的天气,发出一声怒吼。 从他的车里逃离,到大雨淋在身上,望着这个恶劣的天气,苏黎黎感觉这一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回到家拴上门,她喘着粗气,头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一会就把地板弄湿了一片,一股凉意从皮肤里冒出来,她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赶紧去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现在的她不能生病,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不能生病,她一个劲的提醒自己。 从浴室里出来,换了一套干爽的睡衣,身体暖和了很多,看着窗外被风吹着乱晃的树枝,仿佛有一种把世界撕碎的恐怖。 苏黎黎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雨肆虐的洗涮着这个世界,看着天一点一点的变暗,她的心总也走不出被他困住的牢笼。 她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爱上了自己? 爱,这个字让她痛心。 酒店昏暗的房间里,乔暮白立在窗前,手里是烧了半截的烟蒂,看着这个糟糕透顶的天气,他的眉头微皱—— 她淋着了吗? 她害怕吗? 此时,脑海里全是她受伤的样子,心紧了起来。 又猛烈的吸了一口烟,神色里染上一抹坚毅—— 顿了顿烦躁的气息,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雨,然后拿起车钥匙大步向外走去—— 雨打在车玻璃上,如被浇灌一般,雨刮器已经不能隔开雨和雨之间的距离,乔暮白一双眼睛紧盯着前方,车速怎么也提不起来,他狂躁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在水里晃动了一下。 一道强光划破天际,那些被黑暗吞噬的一切瞬间亮了起来,但瞬间又灭了下去,接着是一个震耳欲聋的响雷咔嚓轰响在耳边,仿佛将整个世界击碎—— 想起小时候妈妈讲过的故事,说是坏人最害怕这样的天气,因为雷公会找到他们,会把做坏事的人劈死,一种恐惧在心里漫延,她越发的拥紧胸前的被子,身体靠在墙角,那样的无助。 “我不是有意和盈盈抢的,我已经退出了,求老天爷不要惩罚我,不要害我,”她的一双手护紧自己的肚子,唯恐下一秒不幸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泪水如窗外的雨水一般汹涌,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去看、不去听,只祈祷这个坏天气早点过去。 猛烈的砸门声响起,在雷声平息的雨夜格外清晰,苏黎黎的身体哆嗦着,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可是那砸门声停了又起,一阵一阵越发的明显,她看着黑漆漆的外面,身体已经抖成一团。 当声音还在不停的继续,苏黎黎知道这不是幻觉,她迅速摸起原来一直放在床边的棍子,预备着为自己的安全进行一博。 在她抓着棍子颤抖时,砸门声停了下来,她松口气的将棍子放下来,随着扑腾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她的心再将被揪了起来。 “苏黎黎,你给我开门”,自己小屋的门被砸响,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声音。 她屏住呼吸的又听了一遍,的确,是在叫她。 这声音…… 她的心跳急速起来,可是这一刻,她不能否认自己空虚害怕的心有一种着地的踏实,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沫沫……是我……开门”,声音由门口转到了窗口,似乎也少了刚才的怒气,隔着窗子她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她的身体动了一下,外面的乔暮白感觉到了,他松口气一般的伸手抹了一把雨水,这场雨大的让他睁不开眼睛。 “你想让我淋死在外面吗?”乔暮白感觉雨在他的脸上汇成了河,从他的发梢,流经他的脸颊,最后经过他的下巴,滴落在到上。 不知是恐惧过后的安慰,还是对他到来的不安,苏黎黎泪水流了下来,“你来干嘛?我不要你管。” 依如既往的任性但却无法掩饰她声音里的懦弱,站在外面被雨淋透的乔暮白耐着性子,接受着她的又一次审问,“苏黎黎,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现在再重复一遍,我这样子死缠烂打,我这样子执迷不悔,不是因为你和她相似,更与替代无关,这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理由……” 苏黎黎的呼吸又一次停滞,她听得到外面那个人沉重的呼吸,还有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老天似乎也在考验着他的意志,雨越发的疯狂,乔暮白全身湿透,白色的衫衣已经紧贴在身上,健壮的身体在风雨之中也颤抖起来—— 伸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睛定定的看着窗子,仿佛能看到她清澈的眸子,这么多年了,他说出了那个几乎都忘记的字,“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如雷一般的炸响在苏黎黎心底—— 窗外的喘息声、狂舞的风声、还有哗哗的雨声都混在了一起,天地轰响一片——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一开始我把你当作盈盈的想法,我明白你不能伤害自己姐妹的心情,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爱上了你,与盈盈无关,我爱的人是苏黎黎……你怎么能看不到我的心,你怎么就那么残忍的把我打入地狱,是地狱……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就像地狱一般难挨……”他的叹息那么重的响在她的耳边。 115雨夜亲密 苏黎黎的心翻滚着疼痛,手指抚上玻璃,他的脸贴在上面,在这个孤寂而又充满恐惧的夜里,听到他的表白,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汩一汩的向外渗血—— 身体哆嗦着打了一个冷颤,她全身有种被抽干温度的冰冷,站在外面的乔暮白似乎感觉到什么,他拍着窗子,“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就算你再残忍,也不要我这样淋死吧!” 苏黎黎听到仍然没有减小迹象的雨声,她从床上走下来,步履艰难的朝门口迈去。 手扶着门拴,她还在犹豫。 放他进来,代表着什么? 不让他进来,那他是不是会一直这样站下去? 门外的乔暮白被一阵冷风吹过,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久久未动的大门,“沫沫……”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苏黎黎的心一揪,手指动了动,门拴被松开,她拉开门—— 看着他浑身上下的滴水,对上他坚毅的双眸,苏黎黎的心一滞,快速转过身体,她朝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门再次被拴上的声音,米苏办的心猛跳了一拍。 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毛巾,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擦一下吧,”语气平淡的没有一点感情。 乔暮白接过毛巾怔怔的看着她,雨水滴落在地上,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一直低头看着地板的苏黎黎抬头,碰到他受伤的目光,“你……” “别对我这么冷漠……”冰冷的声音透着卑微的可怜,想着他曾经的强势,这样的他让她微微心疼。 看到他全身还在滴水,她的眼睛看向浴室,“去洗一下吧,这样会暖和一些。” 这样的话让他冰凉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意,他的嘴角上扬,扯上一抹笑意,快速走进浴室,唯恐她会反悔一般。 望着他急促的背影,苏黎黎的心头掠过一丝悔意,她或许不该让他进来的,可是现在后悔似乎有些晚了。 她感觉后背紧了一下,一股冷意由脚底向上窜升,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害怕,手抚着肚子,她猛灌了两杯热水,冰冷淡了很多。 他洗过澡才发现竟然没有衣服可穿,在浴室里来回转了三圈,无奈之下对着外面喊,“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他喊完后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一个女人的家里,怎么会有男人能穿的衣服?如果要有,他直接死掉算了。 苏黎黎窝在沙发上,听到他这样一问,她才想起这个问题,可是她这里真的没有可给他穿的衣服? 一个在浴室里踌躇,一个在外面着急,乔暮白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动静,他对着外面又喊了一句,“给我拿一条被单,我把自己裹上就好了。” 苏黎黎手里握着被单笑了,她似乎看到了他裹着被单的滑稽模样。 乔暮白裹着被单出来,脸上一副很不自然的表情,苏黎黎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样的他没有了暴戾,简单的像个居家的男人,让她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看到她的脸颊通红,他以为是她害羞了,“我哪里你没看过,就算现在不穿衣服,你也不至于脸红成这个样子?” 面对他的话,苏黎黎的脸一阵难看,她慌忙的捂住脸,却发现真的烫人,快速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重重的一声关门将他挡在了门外。 “喂……”他望着那扇门,再多的话说不出来。 环视了一眼外面这个小厅,简单的只有一张沙发,却是又窄又小,他这样大的身躯只能放下半个,而自己身上还裹着这个被单,乔暮白一脸难为的站在那里。 苏黎黎回到小屋里,努力的平定着呼吸,心里一遍一遍骂自己不该让他进来。 看着外面仍然狂虐的雨,苏黎黎下不了狠心赶他,可是这样和他共处一室,又觉得不合适,她在犹豫之际,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沫沫,我们说会话好吗?”乔暮白也是犹豫了好久,才敲响她的屋门。 他的要求让她的心跳加速,她不知两个人面对面的还能说些什么,就算他说了他爱她,可是她却不能再爱他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且是一个永远也不能修复的错误。 “我睡了,”苏黎黎冰冷的声音传给他。 乔暮白听到这三个字,叹息了一声离开,苏黎黎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疼的痉挛。 苏黎黎躺回床上,感觉身体冷的难受,她忍不住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却感觉烫烫的,“发烧?” 这个发现让她害怕起来,她怎么能发烧,她的宝宝怎么办?这样的恐惧盖过了刚才风雨中一个人的害怕,她一下子慌了。 快速跳下床,拉开了房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委屈一下子袭上心口,“我发烧了,宝宝怎么办?”她的双手护着肚子,泪水跌落下来。 乔暮白两步走近她,他的嘴唇贴着她的额头,的确,是一种超过他体温的热度,怪不得她的脸刚才那么红,原来是发烧了,他竟然还以为是她害羞,乔暮白暗骂自己。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乔暮白把她揽进怀里。 “可是你……”她指着他的身体,面露难堪之色。 乔暮白这才意识到这个,“没事,我把湿衣服再穿上就是了。” 苏黎黎看着他,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家里有药的,我只是不敢乱吃。” “当然不能乱吃,那样会伤到宝宝的,”乔暮白表情严肃。 乔暮白转身去了浴室,苏黎黎想到那浑身滴水的衣服,她真的不忍他再穿上,在他关上浴室门之前,她突然开口,“那个……那个还有别的办法,你别穿了。” “什么?”乔暮白转头看着她手指不安的绞动着,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外面的雨太大了……家里有酒精,我擦洗一下试试,”她说完就去找医药箱,乔暮白立在那里,想着她说的办法到底能不能用。 苏黎黎提着箱子,就往屋里走,乔暮白紧跟后面,“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试试吧,不行再去,”苏黎黎拿着一瓶酒精左右的翻看。 酒精擦洗降温这个办法,乔暮白也在网上查到,当时是听到她怀孕了,一激动就跑到网上乱找一通,他把那些孕妇的禁忌和注意事项都记在心里,现在看来她也知道用这个方法降温。 只是想到网上说要反复擦洗,而且要洗前胸和后背,手心和脚心,那她自己肯定没办法完成。 在苏黎黎对着酒精瓶子打量的时候,乔暮白伸手夺了过来,“你躺下,我来……” “不要,”苏黎黎抓紧了衣服,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 乔暮白看着她红红的脸,“那就去医院,现在就去,”说着就拉起了他的手,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子。 “你松开,我不去,”她强行挣脱他的钳制,一双眼睛带着惊恐的看向他。 “那就乖乖的躺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的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现在不要装正经,”他竟然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然后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不要,”苏黎黎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充满惶恐的看着他。 是的,他说一点都没有错,他们连了孩子都有了,她似乎没有必要再假装矜持,可现在她真的无法再让自己那样面对他。 “苏黎黎,我乔暮白就算再不男人,也不会对一个孕妇怎么样,更何况你还发烧,”乔暮白恼火,她怎么那样不相信自己。 被他说中了心事,苏黎黎也面露难堪,“我……”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他向她迈近了一大步。 “我自己来,”苏黎黎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她把身体转过去,留给他一个后背。 看着她将自己的睡衣剥落,而宽大的睡衣下,竟然没有穿胸衣,那光洁的身子让他感觉呼吸一滞,眼睛盯着她有几秒,直到她问,“好了吗?”他才回过神来。 “你躺下吧,马上就好,”乔暮白努力平定着自己的呼吸,心里警告自己,对她不许有超越的行为,她现在生病了,可天知道,这样的情景对他是什么样的一种折磨,他都有四个月没碰她了。 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后背上,他的大掌附在了上面,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的手也在抖,这样的亲密,大概是缺失了太久,猛然的接合,让两个人都有些难以控制。 随着他大掌笨拙的游动,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渗入到肌肤内,一种舒服的感觉慢慢散开,起初的不适应慢慢消失,两个人都接受了彼此的动作。 从后背到脚心再到掌心,每一次他都反复擦洗,直到感觉到她皮肤上的热度下来,他才会从一处挪到另一处,只是这三处擦完,还有她的胸口没有擦洗,他在犹豫…… “你转过身来,”他声音微颤的对她开口。 “哦……”沉浸在舒服之中的苏黎黎忘我的应了一声,“你说什么?”她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又反应过来。 “胸口也要擦洗,”乔暮白望着她半起的身体,她高起的山丘半隐半的展现在他的眼底,呼吸变得粗重。 116今晚,让她放纵 “这个……我自己来……”苏黎黎慌乱的回答。 “你……”乔暮白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好吧……但你看着要像这样擦才可以,”他用手在自己的胸口比划起来。 他健硕的身体那么近,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苏黎黎看几眼,脸又红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乔暮白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他不敢再呆下去了,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的。 这个女人怀孕了,却依然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乔暮白暗自咒骂。 他倚在门口,听着她的动静,也在慢慢平定着自己的心。 将手指放在鼻尖,上面还沾染着她的气息,他吸了一口,不由的醉了,“沫沫……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他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又一次许下誓言。 “啪……”屋内传来一声脆响。 乔暮白想都没想的就冲进屋里,而她正坐着的身体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底,她惊慌的看着他,忘记了自己上身现在不着寸缕…… “酒精瓶的盖子摔了……”她像个做错的孩子,惶恐的看着他。 看到只是这样,乔暮白松了一口气,“擦完了吗?” “嗯……”苏黎黎低下头,却看到自己还赤着身体,她慌忙的伸手去衣服遮盖,可是他却先她一步,将她抱在怀里。 “沫沫……”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不那么烫了,而她的柔软正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 沸腾,叫嚣,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激活。 在她恐惧的推搡他之际,他一下子捉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吻着,带着霸道和灼热。 外面的雨依然肆虐,屋里的男人也在发泄着自己的狂风骤雨,他知道她现在有身孕,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想都融化到吻里…… “嗯……”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推开他,“不可以的……”她拼命的摇头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乔暮白似乎被她折磨疯了。 苏黎黎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手撑在他和她之间,结结巴巴,“盈盈,我不能伤害她。” “换个别的借口,”乔暮白烦躁的低吼,他的手扳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着自己的眼睛,“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不论什么原因,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苏黎黎快要哭出来了,“我们怎么可能……我和你……盈盈……” 见她始终跳不出这个漩涡,乔暮白也只有叹息,“我说过给我时间,我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她很快就好了,现在我们连宝宝都有了,如果在爱情上,你和她之间非要分个先后,那一定是你先她后。” “可是她为你受了那样的伤害,”说到这句话,苏黎黎的心如刀子剜了一般的疼。 知道她爱计较,却没想到是这么计较,乔暮白一双眼睛紧逼着她,“我会有别的办法补偿。” 苏黎黎看着他,听着他为自己辩解,心里却没有一丝宽松,“盈盈……是我的姐妹,如果换作别人我可能会自私一点,可是对她,我不可以。” “爱情不是你成全就可以的,我爱的是你,就算你把我推开,推给了她,那我会幸福吗?那你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乔暮白一连串的问话让她杵在那里。 “别想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不好?”乔暮白不想让她再费神了,这个女人就是倔,她认的理很难转过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爱,让她没有推开自己的勇气。 她还在愣愣的思索,而乔暮白已经低下头,再次攫到她的唇瓣,尔后是紧紧的纠缠…… 随着吻的深入,乔暮白的眼底冒出灼人的火焰,“听说,人的身体也可以降温,要不……我们试试?” 他说话之际,他的大掌已经游走到她的胸前,轻轻的揉捏抚摸,“这里熟了,熟的都变了颜色……” 他的眼睛看着两颗红透的果子,想去采摘的欲望愈发的强烈。 颤抖的身体被他的炙热融化,高烧退去的身体本来就虚软无力,再加上他强劲的攻势,苏黎黎瘫软的如一团棉花,她附着他的胸膛,思想变得混沌。 外面的风雨继续,屋里的人交替喘着粗气,他一遍一遍啃咬着她,却感觉无法缓解心底的渴望,“我听说怀孕三个月以上,做那个事也是可以的……” 他一点一点的试探,他真的不想就这样错过今夜—— 苏黎黎一双眼睛迷离的看着他,她明白这样的肌肤之亲意味着什么,可是这几个月来的苦苦压抑,这个月来她故意掩藏的思念都开始泛滥,就像外面的雨越来越急…… 突然,她不想再压抑了—— 她嗅着熟悉的气息,躺在他的怀里,她真的很想放纵一次,不去管盈盈,不去理会裴天阳,今夜,她只想做他的女人。 轻轻的伸出手,她搂住了乔暮白的脖子—— 外面大雨正酣,室内春意正浓,随着她一句“轻点……宝宝……”那些藏在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 翌日,阳光照着大地,如果不是地上的一片狼藉,根本看不出昨夜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的风雨。 苏黎黎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那样的俊美,就像传说中的王子,她伸出手指隔着空气勾勒着他的样子,唯恐他醒了,一切都回到原来。 昨夜,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和他缠绵,看着身上都是他留下的斑点,脸颊染上一抹红云。 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烧全部退去,想到他给自己擦洗身体,苏黎黎羞愧的厉害。 兜兜转转,她终究逃不出他的禁锢。 可是,可是我们有明天吗?她在心里藏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着他,想到另一个人,她的心就疼的揪起来。 仓皇的收回目光,胡乱的套上衣服离开,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再把他赶走。 浴室里,他被淋湿的衣服还扔在那里,叹了一口气,她把衣服放进盆里,一点一点的揉搓,仿佛洗着什么稀世珍宝,把干净的衣服晾晒到阳光下,透着衣服的纤维看到明晃晃的太阳,阳光已经不再那么刺眼。 如他所说的,她有了宝宝,在她、盈盈、乔暮白三个中间,她的爱应该在先,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爱? 苏黎黎握着衣服发愣,答案依然的迷茫。 熬了米粥,做了两样小菜,她守着桌子旁边,等待着那个男人醒来,这样的等待夹杂着一种幸福。 门口传来敲门声,苏黎黎看了一眼屋里,便急步去开门,看到是隔壁家的李叔,“丫头,巷口的那辆车是不是你家的,停了一个早上了,大家进出都不方便的。” 苏黎黎循着巷口望去,他的那辆车子结实的堵在那里,她脸红了一下,“是……昨夜他回来晚了。” 李叔叔笑笑,“猜想着也是你的男人回来了。” 男人,她的男人? 这几个字很暖,暖的她想流泪。 想着她一个人挺着肚子,遭受着别人异样的打量,她的后背仿佛如针扎一般难受,甚至一些多嘴的八婆,都当着她的面问,是不是未婚先孕? 每次面对这些,苏黎黎都会偷偷流泪,她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释放开来,他是她的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一会等他醒来,她一定要领着他沿街转上三圈,给那些背后说她的人看看,她有男人的,乔暮白就是她的男人。 外面的对话传到屋里,乔暮白似乎明白了,他隔着窗子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他感觉欠她很多,很多…… 她的脚刚一迈进房内,就被一个宽大的怀抱包围,“这段日子你过的很苦对不对?” 她愣了一下,然后佯装笑脸,“还行吧,一个人的日子好不到哪去,也坏不到哪去?” 他知道她在骗自己,她在伪装坚强,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我饿了,咱们去吃饭。” 他洗漱的功夫,她给他盛好了饭,看着她等自己,他有了一种家的温暖,坐在她的对面,喝了一口粥,“我喜欢这样的温馨,有个女人在饭桌前守着、等着。” 听着他的话,她僵笑了一下,“吃吧,吃完你就走,我还要去书店!” 他拿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愣了几秒后放下,看到她低垂着头,他知道她不敢面对自己,继续吃着饭菜,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一碗粥喝完,她终于抬起头,却对上他深幽的眼眸,“你……你的衣服应该干了,我去给你拿。” 她逃避似的跑开,抱着他晾干的衣服愣住,突然她很害怕他真的会走。 看着她发呆,他轻轻的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她,灼热的气息将她紧紧的包围,乔暮白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缠绵而低沉,“不要赶我。” 她咬住了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她受不了他这样弱弱的声音,“盈盈……还需要你照顾。” 乔暮白的眉头皱紧,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拿别人当借口,他扳过她的脸,一个出其不意的吻落在她的唇间,带着霸道的惩罚,直到感觉到她呼吸不均,他才把她松开。 “你也一样需要我……你需要一个男人,”乔暮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话。 117我是她男人 泪水盈满眼眶,她伸手抚摸着他紧皱的眉心,“我怎么可以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 “自私一回吧,没有谁会怪你,”乔暮白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头发,洗发水的清香让他安心。 “你不是要去书店吗?我陪你,”乔暮白不敢再给她思考的时间,他怕她一开口就又是后悔。 “不要,”想到昨天他的暴戾,她怕他去了,会吓走书屋里的客人。 听到她拒绝,他想起了昨天书店里和她谈笑的男人,“那个人真是珍姨的儿子?” 听到他这样问,苏黎黎白了他一眼,“是的,对你我敢隐瞒吗?你应该调查的很清楚才对,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就像哥哥一样,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想的和你……” 她把话停了下来,唯恐说出来会惹怒他,“想得和别人一样龌龊。” 见她改口,他笑了,“想骂我,就直接一点,干嘛还吞吞吐吐?” 没想到他会笑的这样开心,苏黎黎恍惚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收住笑容,眼睛看着她,“你身边的男人不论是谁,我都会嫉妒为了保证你不被任何人抢走,我必须提高警惕。” 从没想到她在他心里这样重要,但面对他近乎霸道的行为,她瘪瘪嘴,“那我以后岂不是没有一点交友的自由?” “有,但必须有我陪着,那样所有不该有的想法会自然的消失,”他牵起她的手朝屋里走,然后从她的怀里拿过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我很喜欢……”样子痞痞的,完全没有以前的冷酷。 他从屋里焕然一新的走出来,干净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她被他迷惑了,从一开始就是,到现在还是如此。 “是不是很好看?”看到她盯着自己的眼神,他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神色。 苏黎黎瞪了他一眼,“自恋!”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耀眼。 “你别去了……”她推他。 “不行,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他耍赖皮。 苏黎黎无奈,故意赌气的一个人快走,他一脸笑意的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是闹别扭的小夫妻。 “沫沫,上班呀?”一个阿婆的声音传来,乔暮白想到早上那位大叔的话,他加快了步子跟上她。 “阿婆早,”他嘴甜甜的跟着叫了一声。 苏黎黎回头瞪他,他却牵起了她的手,一副视若不见的表情。 阿婆看着这个帅气十足的男人,“沫沫,这是你……”她似乎不相信乔暮白是她的男人。 乔暮白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阿婆,我是她的男人!” 苏黎黎站住,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她在他掌心里挣扎的手停止了动作。 “呵呵……好……她的男人好啊,”阿婆咕噜着走开。 乔暮白伸手揽过发呆的苏黎黎,“走吧,女人。” 苏黎黎回过神来,看着他得意的表情,“什么女人?难听死了。” “干嘛?叫你女人闲难听,那我换个好听的,叫亲爱的……叫宝贝……或者叫老婆……”乔暮白看着她又羞又红的脸,不禁开怀大笑起来,惹得周围一些邻居都探头看着他们。 “你死吧,”被邻居看的不好意思,苏黎黎踩了他一脚,“你的车子以后停远点,影响大家走路,小心我让人给你砸了。” 第一次听到她说话这么强悍,乔暮白瞪大了眼睛,“怀孕的女人连脾气都大了很多,不过你要是喜欢砸,就随便砸好了,反正你的男人有的是钱。” 苏黎黎被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气到,“钱奴……”她骂他。 对她的谩骂,乔暮白只是浅辄一笑,他知道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 拗不过她,苏黎黎坐上他的车,打开书屋首先是整理书籍,然后就是打扫卫生,看着坐在一边紧紧盯着自己的乔暮白,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喂,你坐着就坐着,别老盯着我好不好?”苏黎黎想到昨夜,她的心就会没来由的乱,现在又被他这样看着,她有一种被他剥去外衣,看个透明的尴尬。 乔暮白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环住她,“我就是喜欢看你,你认真的样子,你沉思的样子,还有你笑的样子,不论哪一个你,我都感觉看不够……”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脖颈,这样温柔的声音,还有这样的动作,让她整理书的手僵住,“你……你松开,我还要干活……” “别干了,别累到我的宝宝,”他的大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不停的抚摸。 “啪”,苏黎黎的手打了他一下,“不要乱动。” 乔暮白被她这样的动作惊到,“怎么了?” 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恐让苏黎黎的心悸动了一下,“你的手那么用力才会压到宝宝。” “呵呵……”乔暮白听到她这样说,竟傻傻的笑了一声,手还不自然的挠了一下头发,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 苏黎黎看着他,忽然觉得不真实,他是为了自己故意把自己委屈成这个样子?还是他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她看着他,带着探究,带着怀疑…… 他也看着她,带着温柔,带着疼惜…… 良久以后,他抬手把她额头的碎发向后撩了一下,“要不今天别干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他又说出了大男孩一般的话。 苏黎黎转过身子,继续整理着书架,“不行的,每天中午都有同学过来借书,我关门了,他们会着急的。” 听到她这样说,乔暮白又贴了上来,他抱着她,下巴磕在她的肩头,“那下午……下午去好不好?” “不……”她刚想拒绝,他就开口了,“我知道每天十二点以后,你这里都很冷清的,而你除了发呆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这个你骗不了我的。”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摸清她生活规律的得意,而且还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坏笑。 苏黎黎被他惊到,“你监视我?” 乔暮白浅笑,“那不叫监视,那叫关注,叫关心,我想知道你每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干什么?” “找借口”,苏黎黎继续整理书籍,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口划过一丝暖流。 原来,他是在意自己的…… 身后传来开门声,明显的他们听到进来的人啊了一声,苏黎黎慌张的用胳膊捅了一下抱着她的乔暮白,微微脸红的看着来人,“这么早?” 进来的学生笑看着他们,“老板娘,这就是你的老公吧,好帅的……”说话的是一个女孩,甚至她看向乔暮白的脸也微微泛红。 乔暮白揽过苏黎黎的肩膀,“恭喜你同学,你猜对了。” 苏黎黎面对他一副急于承认的表情,又用胳膊捅了他一下,他故作痛苦的弯了一下腰,这样的他们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夫妻。 “老板娘,怪不得我们何老师追你,你都不动心,原来有这么一个帅的老公,我回去告诉何老师,让他死心吧,”女孩挑完书临走摞下这句话,苏黎黎被逗笑般的摇了摇头。 站在她身后的乔暮白则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哪个老师想追你?我看他是活腻了,”一副霸气十足的话说出来,与这个飘满书香的屋子极不相衬。 苏黎黎瞪了他一眼,“你的这里没出问题吧”,她指着他的头。 “可是刚才那个学生就是这么说的?”他的脑袋被戳了一下,似乎真有那一秒钟的失灵。 “我现在这个情况,怎么会有人追,如果换作是你,你要啊?”苏黎黎的手轻轻的抚着高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 “嗯……我要,”乔暮白看着她回答的真切。 苏黎黎听到他的回答,白了他一眼,“别这么无聊了,如果感觉闲了,你可以离开这里,可以去找昨天你带来的小姐,不要坏了我工作的心情!” 听到她这样说,乔暮白的嘴角轻轻的上扬,他伏在她的耳边,故意用气息吹着她的脸颊,像是一个调情的男生,“你吃醋了?” 苏黎黎知道他是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昨天在他甩给那个女人支票时,她就知道他是在利用别的女人刺激自己,“是,我吃醋了,我讨厌那个女人,现在连你一并讨厌了,你赶紧走。” 苏黎黎推着他的身体,真的有一种将他驱逐出门的架势。 “不走,坚决不走,从现在开始,我一分一秒都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能让别人把你抢跑了,”乔暮白说的认真。 像个小孩一般的任性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苏黎黎有一瞬间的错觉,可是她却感觉很是甜蜜,只是这份甜蜜又夹杂着一丝不安,一种她抢了别人幸福的不安。 一个中午苏黎黎都在忙碌,而他除了给她擦汗,给她递水之外就是看着她,这样的关注,这样的安静,让他突然找到了一种稳定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一直飘着,这一刻,他有落入尘埃的踏实。 118赖上她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一直飘着,这一刻,他有落入尘埃的踏实。 正午,书屋里的人都退去了,乔就如苍蝇一般粘了过来,“累不累?” 苏黎黎摇头,又走向书架整理被翻乱的书籍,看着早上才收拾好的书架现在又乱了,乔暮白皱眉,“这些人素质太低了,竟然搞的这么乱,这样天天岂不是要把你累坏了?” 听到他说天天,她失愣了一秒,其实她很庆幸来到这里就盘下了这间书屋,如果没有天天的忙碌,她都不知道要怎样度过漫长的一天。 她沉默的发呆,还有脸上隐隐的痛苦,他知道,她这两个月过的很难挨,心狠狠的疼了。 以后,不论是多么困难,他都不会放任她一个人了,乔暮白在心里默默发誓,可是他却不知道誓言总是太虚,甚至当将来的某天面对她的离开,他竟然连开口挽留的勇气都没有了。 乔暮白用彩色笔写了六个大字,“下午暂停营业”挂到了门上,这是他面对她一再寻找借口,而想出来的办法。 “现在能走了吧?你要是耽误下去,一下午就全部浪费掉了,”乔暮白扶着她的肩膀,有些被她气到。 苏黎黎看着他,“今天下午的损失你负责赔给我?” “好,反正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我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你想拿多少都随便你”,乔暮白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她推出门外,然后轻轻的锁上门。 坐上车,她看着他的侧脸,俊美的五官,微翘的嘴唇,棱角分明的的额头,这样的男人美的让人窒息。 乔暮白看着前方,“小心口水流下来了……” 苏黎黎的偷看被逮到现形,她脸红的同时赶紧抹了一下嘴唇,仿佛真的流口水一般,她的动作让乔暮白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知道自己被耍,苏黎黎恼羞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混蛋……” 乔暮白则一副好心情的享受着她的捶打和谩骂,这仿佛才是情侣之间最该有的生活。 两个人吃过饭,苏黎黎又被他拉上车,“乔先生,请问你还要去哪里?我的时间可是用金钱来计算的,”明知道他不在乎钱的,可是她不得不提醒他,他这样无聊的开车满街乱转,就是在浪费金钱。 乔暮白围着这个小城转了三圈,仍然没有找到大型的购物商场,他有些皱眉,“你平日里买日用品都去哪里?” 苏黎黎看着他,“你要买东西吗?” 乔暮白点头,“哪里有?我怎么都找不到?” 苏黎黎看向窗外那些街上狭小的店铺,“这里是小城,不是Z城,没有你旗下那么大的商场,如果你真要买,就靠边停车……” 乔暮白听出她话语里的奚落,想想她说的也很有道理,站在大街上他四处打量了一下,“你说我在这里再开一个圣苑百货怎么样?” 在生意人的眼里处处都是商机,苏黎黎看着他,“你们的名牌百货在这里只能被欣赏,据我所知,这里的人都很穷,我担心你会破产……” 没想到她说的这么悲观,不过从城市的环境来看,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适应圣苑百货投资,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我发现你的分析能力还算可以,要不继续跟我去公司吧,这次我给你个经理的位置?” “受用不起,我还是喜欢自己当老板,”苏黎黎想到自己的书屋,感觉很充实。 “你那根本不叫老板,最多也就是个老板娘,”乔暮白撇嘴。 “你……” “那些学生都是这样叫你的……” 两个人在街边又争执起来,一个带着怒气,一个则是满脸的笑意。 “小姐,麻烦你给我拿一套睡衣,还有内衣袜子,所有的日用品都要,”他大概习惯了那种购物方式,来到小店里也是这样的口气。 呆愣的不止是售货小姐,苏黎黎也被他怔住,她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你干什么?准备去开商店吗?” “开什么店,我要穿的,要用的,当然要买齐了,难道你喜欢昨天我不穿衣服的样子?”他旁若无人的乱说话让店员和其他购物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苏黎黎一时窘在那里。 “你……”她有些生气的甩他,结果却被他拽死。 “你知道我对购物不行的,平日里我都有专人负责这个,要不今天你当我的代理人怎么样?”乔暮白拉着她的手,甚至还轻轻的摇了一下,一副乖乖的表情。 苏黎黎看着他,“你一会把我送回家,就可以走了,这些东西你根本用不到的。” 她的话明显在赶他,他不去理她,而是直接拉过她的手走向货柜,“这样的袜子来上一包,这个内衣也要一包,还有拖鞋,就要这个颜色的,我喜欢的,”他牵着她的手一路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任她张大了嘴,却还是不叫停。 “喂,你要干嘛?买这么多,很浪费的,”苏黎黎再也受不住的朝他吼了一声。 他转过脸看着她,“不浪费,我一天穿一件,这些最多也只够穿一周的,一周后我还来买。” “什么?你是不是打算永远赖在我这里?”苏黎黎压低了声,可是他们的争论还是引来其他购物者的目光。 乔暮白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那不叫赖,别忘记了我是你的男人,哪有男人和女人分开的道理?”他说完继续购物,惹得后面跟着提东西的售货小姐偷笑。 苏黎黎看着他的霸道蛮横,有一种招祸般的气恼。 “导购小姐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情侣用品?”乔暮白不知道又冒出什么想法,他笑咪咪的问。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看向他,而且有几个中年女人还把目光朝苏黎黎身上打量,甚至有的还撇撇嘴,甚至连导购小姐的脸都红了。 等待着回答的乔暮白看了一眼导购小姐红红的脸,又看了一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一下子明白自己的话让别人误会了,“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那种情侣用品,我是想问有没有情侣套装或者情侣茶杯什么的?” 他这一解释不要紧,原来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的苏黎黎,现在也明白过来,她在他掌心狠狠的掐了一把,“什么情侣用品,你死去吧!”苏黎黎小声的咒骂。 听到乔暮白解释,导购小姐也显得不好意思,“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有情侣内衣,像情保茶杯这样的用品在三楼精品部有卖!” 乔暮白点点头,“情侣睡衣有没有?” 导购小姐笑着把他们领到睡衣专柜,苏黎黎一下甩开他的手,“要买你自己买,反正我不会穿这些衣服,真是要死了,说那样的话让别人误会,”她的脸到现在还红红的。 乔暮白给一边的导购小姐使了个眼色,导购小姐离开,乔暮白将她拉进怀里,“误会就误会啦,反正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做你个头啊,”苏黎黎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到,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以前伪装的真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位正人君子,其实他简单就是一个标准的流氓。 “好啦,别闹了,想骂回家去骂好不好?这里的人都看向我们了,要不,我去给他们解释一下,刚才他们听到的不是那个意思?”乔暮白做出一副要出去解释的架势,苏黎黎彻底被他雷到。 “你回来,你……”苏黎黎无语。 “我什么?别骂我流.氓,如果我不流氓哪里来的宝宝?”他越说越难听,苏黎黎直接趴在他的肩膀上就咬了一口。 他吃痛的松开她,面露痛苦之色,“你真咬啊!” “让你乱说话,你赶紧滚啦,反正我那里不会收留你,你爱去哪去哪,去找昨天那个女人也行,就是不许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苏黎黎真的火了。 “喂,沫沫……”乔暮白追了出去。 “先生你的东西还要吗?”导购小姐也跟着追出去。 “要,一会我再回来,都给我放着,”他说完就小跑几步追上了苏黎黎。 “让开,”苏黎黎瞪着他。 “不让!”乔暮白则一副大身躯的挡住她的去路。 “你不让我喊非礼?”苏黎黎看向周围,寻找着侍机逃开的空间。 “好啊,你喊吧,看看警察来了会不会把我抓走?”乔暮白没有一点畏惧,甚至对这种吵架方式感到新奇。 “你……无耻!”苏黎黎上前推了他一把。 “我承认,为了你,我已经无耻了,现在再无耻一回也无所谓,”乔暮白始终保持着和她的距离,她进他退,她走他跟。 看着他,苏黎黎的眼眶一酸,一种委屈袭上心头,“乔暮白,你就是只会欺负我。” 她的样子让他心口也酸酸的,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不顾她的反对,紧紧的抱着她,“我错了,我混蛋,我不好……但你别生气好吗?” 从认识他以来,这样的温柔她第一次见,从昨天到今天,这个男人仿佛她不认识一般,可是他越这样对她,她就越不安,她怕一闭上眼睛,他就消失了。 119只怕这是一场梦 乔暮白的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我现在还是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昨天晚上说的话,我爱你,而且以后不论什么理由,我也不会把你丢开。” 苏黎黎的眼泪掉了下来,这样的他,这样的幸福让她感觉虚幻,虚幻的她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两个人重新回去购物的时候,苏黎黎有些不好意思的紧紧依在乔暮白身边,他看着身边乖巧的女人,乔暮白有些得意的又购了一套情侣睡衣后离开。 三楼精品部情侣用品专柜,苏黎黎看的眼晕,什么情侣茶杯,情侣手套,情侣围巾,样式品种繁多,而且她很多都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怎么使用。 第一次,苏黎黎发现情侣之间还有这么多东西可以联系在一起,她又看了一眼在这些货柜前购物的人,基本上都是学生一类的,她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走吧。” “干嘛?我们还没买呢。”乔暮白拉住她。 “小姐麻烦拿一下这个杯子,”乔暮白将杯子看了两遍,“这个头像可以换成我们的吗?”他对导购小姐指了一下自己。 导购小姐点点头,“当然可以,给你们拍一组照片,然后做上去就OK了!” “那需要多长时间?”乔暮白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导购小姐大概也看到了他的笑意,“很快的,如果你们要做,就请跟我进摄影棚!” 苏黎黎见他拉自己,扯了他一把,“你别闹了,这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戏,我们走啦!” “不行,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一起拍过照呢,”不由分说的乔暮白拉着苏黎黎进了摄影棚,进去一看才知道,这哪叫摄影棚,就是两个人往一台机器面前一站,然后随意摆几个造型就OK了! 当照相机咔嚓咔嚓响起的时候,苏黎黎竟然没想到这次拍下的照片,竟是多年以后他们之间唯一可以见证的回忆。 乔暮白握着杯子反复的看,似乎很新奇自己的照片被贴到杯子上,“这个以后我天天带着身边用它喝水,就像有你在身边一样。” 他一副满足的样子让她恍惚的以为自己看错了,“你平日里不都是用名牌的吗?用这种杯子很跌价的,”她奚落他。 看着杯子上那个和自己紧挨的女人,乔暮白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吻,“我喜欢杯子上的女人,不会给我吵架。” 知道他是故意气自己,苏黎黎倒也懒得理他,随手把他给自己的那个杯子也塞给他,“你都留着吧,这样的杯子是陶瓷的,很容易碎的。” 苏黎黎的话仿佛预测了他们的爱情,如陶瓷一般易碎。 两个人从购物广场出来,然后开始在街上散步,乔暮白发现这个广场虽然不大,但内容却非常丰富,最让他新奇的是这里竟然还有电影院。 “宝宝的妈,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乔暮白看着电影院的海报,突然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你叫我什么?”苏黎黎侧过脸看他。 “宝宝的妈,”乔暮白光看海报了,根本没有多想就回答了她。 苏黎黎听着四个字,心里酸酸的,是啊,他除了称呼自己的名字,似乎没有更合适的称呼来叫自己了,宝宝的妈倒也是贴切,可她总有一丝难为和难堪。 乔暮白转过头时,苏黎黎正在望着他发呆,城市的霓虹映照着她的脸,那丝溢在脸上的酸楚无从掩盖,“怎么了?不想看吗?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他以为她不喜欢看电影,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对她多是掠夺占有,但了解真的很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喜好,这让他愈发觉得亏欠她很多,而且这种亏欠还在一点点的累加。 苏黎黎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看起来更自然的笑,目光由他的脸移到电影海报上,“失恋33天,听说很好看的,我们现在进去正好能赶上下一场。” 他牵着她的手购票、买爆米花和饮料,如果不是她大着肚子,真让人以为他们是在谈恋爱的情侣。 电影院里到处漆黑一片,而看电影的人也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而且大多都是谈恋爱的情侣,甚至有的根本不去看电影的内容,而是两个人抱在一起,那热吻的劲头比电影上的激烈多了。 苏黎黎起初有些不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她朝乔暮白身边紧贴了一些,看着她胆怯的样子,乔暮白则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甚至还偷袭了一下她的唇角。 “黑暗中接吻的感觉不错,一会我们也要试试,”乔暮白坏坏的说。 苏黎黎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没有一点正经,以前那副整天冰冷的脸是不是故意装出来吓人的?” 乔暮白想到以前对苏黎黎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刻意的冰冷和伪装吓到了她,“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怕自己会爱上你,所以故意用那种方式折磨你。” 他的话让她抓着爆米花的手停住,她看着他,那些冰冷的记忆排山倒山的涌来,她感觉后背又抽起了凉气。 电影屏幕里放映着笑笑的一句,“我可以和你恋爱结婚,可以尽该尽的责任,但是请允许我心里有别人,”苏黎黎看着他,忽然害怕他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心里有别人,”她低下头,那种不确定让她不敢去面对他。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乔暮白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甚至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我只是不习惯这种环境,”,苏黎黎找了个借口,她知道现在他们能这样坐在一边不容易,她舍不得破坏,可是心里又患得患失,大概她受的伤太多了吧,任何一句话都能勾起她的伤痛。 在电影即将结束,女主潇洒的将手机抛入大海之际,乔暮白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黑暗掩盖了心事,苏黎黎手里的爆米花滑落,她攀上他的脖子,抛却了一切疑虑,这一刻,她只要这样男人的吻,还有他混进自己胸腔的气息…… 回去苏黎黎的家里,他洗澡换衣服,仿佛这里他早已熟悉。 苏黎黎依在门边,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她有种沉入梦中的虚幻,虚的不真实,虚的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仿佛下一秒这种虚幻就会被打破。 他走过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想什么呢?”他贴近她,带着好闻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让她更加迷惑。 “你什么时间走?”她问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心里却在颤颤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他抱着她的身体也僵了三秒。 “干嘛?这就嫌我腻了?”乔暮白吻着她的发丝,带着深深的眷恋,只是苏黎黎看不到。 她的嗓子哑了一下,“我不腻,你就永远不走吗?” 她的情绪他感觉到了,“不走,你拿棍子赶我都赶不走,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乔暮白,你看清楚了,我是苏黎黎,不是……”她一想到他把自己曾经当作别的女人,她的心口就难受的如刀剐一般的疼。 乔暮白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直接用吻封住了她的话,吻到她气喘吁吁时,他松开她,“我知道你是谁?你只是沫沫,你只是你。” 他也在心叹息,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消除她心里的障碍。 苏黎黎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每一下都撞击着她的心,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她期望这场梦永远也不要醒…… 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而他为了避免碰到她,他只是轻轻的侧在床边,看着她隆起的小腹,他的手伸了过去,“我想摸一下。” 苏黎黎看着他出来的手,对他点头,“不能用力的,这样会压到宝宝”。 其实在她一个人的日子里,她真的很感激上天给了她这个孩子,特别是晚上她自己躺在床上,感受着腹中生命的翻动,那种幸福会让她忘记一切的痛苦。 乔暮白的手轻轻抚着她肚子上的鼓起,“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男孩和女孩我都喜欢,”苏黎黎的嘴角上扬,那丝自然流露的微笑带着幸福的味道。 被她的样子感染,“一定是男孩,一定和我一样帅,”乔暮白在这一点毫不谦虚,他也不用谦虚。 苏黎黎伸出手抚着他的脸,俊美的脸型,挺翘的鼻梁,还有充满诱惑的嘴唇,她知道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和他一样帅,可是看着他自我欣赏的样子,苏黎黎瘪瘪嘴,“才不要和你一样帅,长大了四处招惹女人,会让我生气的。” 乔暮白呵呵浅笑,“我有到处招惹女人吗?还是你吃醋我曾经招惹过除你之外的女人?” “少臭美了,你爱招谁就招谁,反正宝宝以后不会像你一样,我要告诉他,爱情要从一而终,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苏黎黎的话扎疼了他的心,他知道她还是介意的。 乔暮白向她贴了贴,鼻尖对上她的,“你这是在怪我吗?如果……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我也一定会从一而终的爱。” 120他变了 苏黎黎闭着眼睛,“那你下辈子就等着我,不遇到我的时候,不许爱上别人!” 乔暮白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嗯,如果下辈子你不出现,那我就终生不娶。” 她睁开眼睛看他,黑色的瞳眸里倒影着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别人,心被这样的他震到,她咬住他的鼻尖,“我爱你,明知道没有结果,明知道没有明天,可我还是爱你。” 她说完吻上他的唇,两个人之间,她很少主动,而她的表白中的酸楚,还有她的气息一下子将他激活,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他们滚倒在小床上。 空气中的温度在攀升,苏黎黎怕伤到宝宝想停,可是她却停不下来,这样被他抱着吻着的感觉,让她舍不得松开,她在矛盾中挣扎,想去推他的手那样的无力。 感觉到他的手探进她的衣内,而且一路向上,毫不费力的握住了她的柔软,她想拒绝,无奈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松开她,“竟然连胸衣也不穿了?” 其实昨天他就发现了。 “我……是医生说要穿宽松的衣服,”虽然两个人有过无数次亲密,可是被他这样说,她还是显得很难为情。 “不过我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要不全部脱了吧,这样更宽松,”乔暮白已经解开了她胸前的两颗纽扣。 “不要……宝宝……”苏黎黎昨天和他那个之后,就后悔了大半夜,直到过了一天,宝宝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应她才安下心来,今天她绝对不允许他再侵犯自己了。 “没事,昨天我们那个……宝宝还是好好的,”乔暮白如一把被点着的火,已经烧了起来,他哪舍得松开她。 “不行,”苏黎黎的意识清醒很多,她拒绝。 乔暮白看着她的坚决,有些无力的把头压在她的胸口,声音沙哑而焦灼,“你好残忍。” 苏黎黎抚着他的头,“其实你不缺女人的。” 听到他的话,他有些生气,“可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个。” 见他生气了,苏黎黎轻笑,“我知道了,你绷着脸的样子其实好难看,这样会吓到宝宝。” “啊……他动了!”苏黎黎落音之际,乔暮白感觉到身下碰到的地方动了几下,他惊奇的看着她的肚子。 苏黎黎当然感觉到了,她笑着抚着肚子,“宝宝抗议了!” “真的?他真的会抗议吗?”乔暮白则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苏黎黎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而里面的宝宝正欢腾的闹着,乔暮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跳动。 “他是不是也会说话?我要听听……”他说完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脸上挂着久久不能散去的兴奋。 苏黎黎想到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拿着枪指着自己额头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温馨的一面。 他和她是个劫数,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苏黎黎想如果灾难过后真是的一望无际的幸福,那她是不是要坚持走下去? 乔暮白沉浸这样的激动中,孩子这个词撞到了他的心,想到自己以前强迫她吃避孕药,想到曾经对她说过的狠话,他感觉自己真的很混蛋。 “沫沫,你是不是恨我?”乔暮白看着她。 苏黎黎摇头,“不恨,你是宝宝的爸爸,我怎么会恨你呢?” 是的,曾经她想恨他,曾经她也有过一瞬间的恨他,但后来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恨其实是一种得不到的心痛和思念。 “沫沫,对不起,”乔暮白现在才发现这三个字很无力,纵使他说上千遍万遍也弥补不了他给她的伤。 他自责的样子让她的心疼,她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这样的问题她不想再讨论下去,“明天陪我去做产检吧,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去的。” 乔暮白点头,‘一个人’这三个字又如一把刀子扎在他的胸口,他知道他欠她的。 “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呢喃。 *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在他们的脸上—— 枕着他的胸口睡了一夜,这一夜,苏黎黎睡的特别满足,特别踏实,似乎很久都没有像今夜这样睡过了。 苏黎黎动了一下,突然慌张的抹了一下嘴角,自从第一次躺在他怀里睡醒以后,被他指责流了他一身口水,她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恐惧的摸一下自己是不是又流口水了?可是自那次以后,她真的没有发现自己有流口水的毛病,而那次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看着他透着蜜色的胸膛,苏黎黎的脸微红,手指轻轻的触了一下,然后又快速拿开,这样反复好几次,像是个贪玩的孩子,面对觊觎很久的玩具,想拿却又暗藏着某种恐惧。 乔暮白早已醒了,他只是这样看着她,不敢乱动甚至连呼吸都努力保持着平稳,他怕惊扰了她的这份纯真。 她乐此不疲的玩弄着他的胸口,直到慢慢的把手覆在上面,然后小心的不敢乱动,大概是她眉头的那一丝紧皱,刺疼了他,乔暮白突然胳膊一紧,将她固定在怀中,“想摸就大胆一点,干嘛把自己搞的像个小偷一样?” “我……”被发现了,苏黎黎的脸窘的通红。 她努力的挣扎着身体,脸却埋的很低,“我去做饭,你……你再睡一会。” “我不饿,”他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下,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饿了,”苏黎黎的理由烂极了,说完她的脸更红。 乔暮白翻了个身,她被他挡在身下,“我喂饱你……” 说完就朝她吻了下去,而她呜呜的拒绝在这个早晨最后化成一种陶醉的嘤咛。 两个人打着闹着从床上到厨房,像是一对新婚的夫妻般磨合着彼此的观点和习惯,坐到了餐桌上,他甚至还去抢她筷子里的菜。 “你……”她看他,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的如此,一早上苏黎黎发现他像变了一个人,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强悍和霸道,甚至连她筷子尖的肉都要和自己争。 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他看出了她的疑惑,乔暮白挑着那根肉丝慢慢开口,“我……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把我忘记了,你说,乔暮白我真的不记得你,”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两个漩涡将她吸了进去。 “我很害怕,可是我无论怎么说,你就是不记得我了,后来我醒了,于是就想应该是我爱的不够深,那样才让你把我忘记的,可是我又不知道怎样做,才算爱的深刻,于是我想,那我就坏一点,反正我在你心里已经糟糕透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然有一种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但是随着他的一个笑容很快消失掉了,但那一瞬间的晶莹却恍了她的眼睛。 忘记?她怎么会忘记他呢?原来在他们的感情中,他比自己还多愁善感,比自己还心惊胆颤。 乔暮白将两个人刚才争的那块肉丝放到她的碗里,“吃吧,吃完我们去做产检!” 苏黎黎低下头,看着碗里的肉丝,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幸福就是筷子间的肉丝。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幸福! 从家里出来,苏黎黎坚决不同意坐他的车,坚持走着去医院,说是医生告诉她运动对胎儿有好处,乔暮白没有坚持,而是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每一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认真。 穿过巷口的时候,那些曾经对她质疑的女人都纷纷和他们打招呼,甚至有的女人直接夸乔暮白长的好看,看到他一脸喜乐接受的样子,苏黎黎的心也跟着荡漾。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别的女人夸你的男人,你不高兴啦?”乔暮白看她一直沉默,故意说话引她。 “哪有?”苏黎黎对他歪曲别人的想法实在头疼,“我只是在想宝宝的样子!” “我说过了,一定长的和我一样帅,”乔暮白的手又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宝宝,你一定长的像爹地,对不对?” 苏黎黎停下脚步看着他,“如果是女儿呢?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乔暮白愣了一下,接着笑了,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没有啊,笨蛋,儿子或女儿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不管什么我都会非常疼爱的。” “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猪,当然不是生儿子就是生女儿了,难道还会生出一只小猪来?”苏黎黎撅起了嘴,对他乱说话的样子很是不满。 “乱说话,不会说话,掌嘴,”他说着作势打了自己一巴掌。 被他的样子逗到,苏黎黎扑哧笑了,这样的他真是可爱了很多,而那个暴戾、冰冷的乔暮白渐渐模糊。 医院的走廊里站满了等待的男人,而女人都在待检室等候,苏黎黎第一次可以直视外面,因为她知道今天有人陪她。 乔暮白的一双眼睛也看着里面的苏黎黎,他又想到了昨天她说的那句话,一个人做产检,他现在似乎更理解那份苦涩和孤独。 “以后,以后真的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他悄悄的说。 苏黎黎做完产检的时候,乔暮白急忙的迎上来,“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121一起去面对 苏黎黎将一张报告递给他,“我们的宝宝很健康,而且我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了,”她显得很是兴奋。 乔暮白看着她,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鼻尖贴住她的,他有一种幸福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可是苏黎黎面对这份甜蜜,总会恍恍不安,她看着他温柔的样子,总感觉这些太不真实。 乔暮白除了偶尔接打个电话之外,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他每天很单纯的守在苏黎黎身边,陪着她一起看朝阳升起,陪着她一起迎接黑夜来临。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辉,从他的眼里消失,他听到苏黎黎的声音,“去吃饭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每个人每天几乎都会说,可是现在听在乔暮白的耳里,他有一种终于找到家的真实,看着那个肚子隆起系着围裙的女人,他突然很害怕失去。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苏黎黎饭间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她也有担心的,担心他还会突然的离开。 “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烦了?还是嫌我吃闲饭了?”乔暮白带着笑意看她。 “是,你天天白吃白喝,我可养不起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苏黎黎瞪他。 “你还是嫌弃我了,”乔暮白收起嘴角的笑意,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 苏黎黎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想到中午她接到的一个电话,“公司你不管了吗?盈盈你也不管了吗?”她知道这些事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他在这里躲不了一辈子。 乔暮白动了动嘴,继续低头吃饭,其实这两天他都接到管风明的电话,说是盈盈一直在闹,他虽然很不放心,但更多的是一种疲惫,一种长期处于这种被动生活里疲惫。 他还记得自己最后在电话里给管风明说过的话,“你让她闹吧,闹到最后所有的人都不要她了,她就不用闹了。” 乔暮白的沉默,苏黎黎的沉默一时之间在空气中凝结,这是两个人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气氛。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你一直跨不过去的,阮碧盈就是他们中间那道跨不过去的坎。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谁也没有再提及刚才的事,可是两个人又各自揣摩着对方的心。 “你再洗,碗都洗烂了,”乔暮白依在门口,看她拿着一只碗冲水发呆,他知道她和他一样,也在心里做着艰难的选择。 苏黎黎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换了一只碗来洗,而这次速度快了很多。 两个人依在院子里,看着天天的星星,“盈盈的情况不好,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能这样的相处几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面对沉默,她先开口,尽管心中泛着狠狠的疼。 听到她的话,他愣了几秒,“你这是在赶我?”声音里有努力压抑的暴戾,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他推开。 苏黎黎依然仰头看着天空,她不敢乱动,不敢低头,因为此时她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她比我更需要你。” “借口,你这是借口,为什么你就不能自私一点,为什么?”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猛烈的摇晃了着她的身体,她感觉五脏六府都被他晃动了。 “我想自私,可她是我的姐姐,你要我怎么自私?如果换做别人,乔暮白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可她是我的姐姐,其实我更为难的,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流着同样血的姐姐,你让我在这两者之间选择,这太残忍了,”她拼了全部力气喊完这些话,身体一下子懈怠下来。 “是你太残忍了,是你让我陷入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声音里没有一丝气,但却如刀子一般割在他的心上,一字一刀。 乔暮白的手从她的肩膀滑到她的后背,他抱紧她,让她的颤抖有所依靠,“是我不好,我混蛋。” 他反复的骂自己,却还是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他知道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感觉到她的颤抖小了一些,乔暮白吻着她的头发,他知道即使阮碧盈不闹,即使两个人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可他和她之间那层墙仍然挪不开,甚至还越垒越高。 有些人和事总要面对的,即使会痛苦一些,那至少疼痛过后,就不会再痛了,像这种时刻,一直隔在两个人心间的疼如果不化开,那他和她永远也不会真的幸福。 “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面对盈盈,”乔暮白开口,苏黎黎则是惶恐。 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的恐惧,让他心的狠狠的疼,“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这样的局面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不许伤害她,”苏黎黎喃喃的开口,她怎么能容忍他去伤害自己的亲人,那样她宁愿自己受伤。 乔暮白叹息,怎么会不伤害呢?如果不伤害盈盈,那他就只能伤害沫沫,他做不到,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的只有一个女人,他只想要一个女人,那就是苏黎黎。 “和我一起去面对吧,毕竟你才是她真正的亲人,你应该给她最真实的亲情,”乔暮白看着她,他是想用责任来逼苏黎黎去面对盈盈。 “亲情?”她喃喃的重复,却发现这个语很陌生,陌生的仿佛从来没有听说过。 车子在路上飞速前行,两个人一直沉默,乔暮白的眼睛直视前方,看不出什么情绪,而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她都能感觉到有汗水浸湿着她的皮肤,似乎在告诉她,他也是一样的紧张。 苏黎黎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纷纷后退的树木,她的心也没有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试着和盈盈相处,试着接纳那份亲情。 随着车子的一个转弯,速度慢了下来,望着前面那片别墅,她知道到了,心却突然惶惶的跳了几下。 大概是他感觉到她的手紧张的回抽,他看了她一眼,“相信我,相信自己。” 他只能对她说这些,而信任对他们来说,是前进路上的唯一绳索。 苏黎黎看着他深幽的眼睛,她只能点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下车绕过来给她打开车门,然后牵住她的手,两个人并行往前走,每走一步苏黎黎都感觉脚那么沉,如果不是他牵着,她恐怕真的没有走下去的勇气。 “乔先生回来了,”一个女佣快速跑回别墅里禀报,而只是一分钟的功夫,整个园子就热闹起来,苏黎黎看到从别墅里出来好几个人,而最显眼的就是那个似乎永远只穿着白色长裙的盈盈。 “暮白……”她哭跑过来,白色的裙子在风中飘摆,清澈的眼泪顺着脸颊在风中飞起,如被风裹起的雨滴,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让人不由的心疼。 看着她越来越近,苏黎黎努力的从乔暮白的掌心向外抽手,可是他却攥的更紧,“不许逃!” 没有任何商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带着某种冰冷,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苏黎黎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飞跑过来的阮碧盈,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多余、很残忍。 “暮白,”盈盈跑近,可是在还有半米的距离时,她却停住,眼睛在他的脸上流连过后,就看向了苏黎黎,只是那样的看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泪水如清泉般的汩汩外流。 “暮白,你不要我了是吗?你因为她不要我了吗?”阮碧盈指着苏黎黎,带着惊恐甚至还夹杂着怯懦。 “盈盈,你听我说,”乔暮白牵着苏黎黎向前一步,他们三个人的距离缩小,小到他们的空气都挤在了一起。 “我没有不要你,而且这个姐姐也不会不要你,她是你的姐妹,也是我的爱人,你看她肚子里都还怀了我的宝宝,不久以后就可以当姨妈了,”乔暮白动情且认真的说,他知道她虽然只是个孩子的心智,但她一定会听懂的。 阮碧盈的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没有一刻的停息,现在似乎流的更猛了,她只是看着乔暮白,嚅嚅,“你还是不要盈盈了。” “盈盈……”乔暮白松开苏黎黎的手,双手抓住阮碧盈的肩膀,他不知道要如何给她说。 而苏黎黎在他手掌离开的瞬间,忽然有一种失去了依靠的恐惧,她站在他们的旁边,无措且无助。 “我和姐姐会一起照顾你,会把你的病看好,盈盈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乔暮白看着她的眼泪,心痛的无以言喻。 “盈盈不要姐姐,盈盈只要暮白,她不是盈盈的姐姐,”阮碧盈看向苏黎黎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由刚才的清澈变得复杂,最后看的苏黎黎后背发紧。 “我不是她姐姐,”苏黎黎靠近了乔暮白,她想纠正他的说法,按照珍姨的话,其实阮碧盈是她的姐姐才对。 乔暮白对她摇头,示意她此时不要多说话,苏黎黎闭上了嘴,无助的承受着阮碧盈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仿佛一点一点剥着她的心。 122伪装的心痛 “盈盈听话,我们进屋去说好不好?”外面的阳光蒸烤着地面,让人有一阵阵的眩晕。 “嗯”,阮碧盈抹了一把眼泪答应的爽快,大概是因为乔暮白对她的温柔,她又找到了依靠。 乔暮白刚伸手准备去牵苏黎黎,阮碧盈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胳膊,“暮白,我们一起进去。” 说完便拉着他的身体前行,而苏黎黎被扔在了原地,傻傻的看着前行的人,她有了一种被人抛弃的难堪。 “盈盈,你放开,我要照顾姐姐,”乔暮白甩了她几次,可是她却死死的拽着,他只能回头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她,似乎祈求她的理解。 苏黎黎的脚步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她追不上他的步子,也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只能看着他在另一个女人的拉扯中越走越远。 “小姐我扶你,”一个年龄大的女佣跑了过来,上前搀扶着苏黎黎。 她冲女佣尴尬的笑笑,“没事,我自己能走!” “那可不行,你现在身子沉,要每一步都小心,”女佣的脸上是慈善的笑容,苏黎黎透着迷蒙的泪水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脸,泪水哗啦掉了下来。 “小姐,你不要掉眼泪,这样对孩子不好的,”女佣赶紧拿出手帕给她擦泪,看着她和阮碧盈相似的脸,女佣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阿芬,还不赶紧扶辛小姐过来?”管风明的声音传来 苏黎黎听到管风明的声音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着女佣走快两步。 “管叔你好,”苏黎黎虽然身体不便,还是很有礼术的微微躬腰。 “你现在不方便,不要讲究这么多的礼束,赶紧进屋吧,”管风明说着先走一步,苏黎黎紧跟在后面。 苏黎黎的脚才踏进客厅,就看到阮碧盈紧紧的依着乔暮白坐在沙发上,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悲伤,仿佛刚才那个哭泣的女孩不是她一般。 乔暮白则神色不安的看着苏黎黎,有愧疚、有无奈、也有疼惜…… 苏黎黎长吸了一口气,给他送过去一个微微的笑容,她在告诉他,她能承受的住,她在答应他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而她现在只把阮碧盈当作个孩子,当作一个依赖自己哥哥的孩子。 阮碧盈仿佛当作苏黎黎不存在一样,她把乔暮白整个人霸了过去,吃饭时她要坐在他的旁边,饭后她拉着他和自己一起玩,看着她的任性和对他的依赖,苏黎黎除了心痛还有更多的无奈。 “辛小姐,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盈盈,”管风明晚饭后在和苏黎黎闲聊时,竟然给她道歉。 看着眼前的老人,苏黎黎摇头,他没必要和自己说对不起的,他能照顾生病的盈盈,把她当亲人一样的疼,甚至在她这种情况下都不离不弃的,苏黎黎真的很佩服他,甚至该感激他照顾了自己的姐妹。 “盈盈的内心深处似乎只有他,”管风明的脸因内心的苦痛抽搐了一下。 “管叔?,暮白他都告诉我了,虽然对他一开始的态度我还是没有完全释怀,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努力接受的,而且盈盈的身上和我流着同样的血,我怎么也不能不管她,她……”苏黎黎停了下来,眼睛看着那个通往阮碧盈房间的楼梯,“她依赖他,我理解的。” “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虽然一开始暮白对你的动机不好,但我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对你是真的用心,而盈盈在他的生活里,现在应该只是个亲人的角色,而他真正需要的人是你。” 苏黎黎咬了一下嘴唇,“过去我不想追究了,不论他曾经把我当作了谁,我只知道我爱她。” 第一次,她把爱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管风明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我时日不多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盈盈。” 苏黎黎也知道了管风明的病情,“管叔,谢谢你照顾了盈盈。” “这是我和她的缘分,”管风明看了眼墙壁上女儿和妻子的照片,脸上浮现出柔软的光来。 片刻,管风明收回目光,吩咐一边的佣人,“去楼上把暮白叫下来吧,已经不早了,他该和辛小姐一起回去了。” 管风明看着苏黎黎一个人坐在那里的绞着手指,他知道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这般平静。 “管叔没事的,就让他们再呆一会吧,”她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结,就像她的心。 现在这样的情况,让苏黎黎有一种错觉,仿佛乔暮白是古代的帝王,而她是一个大度的嫔妃,竟然拱让着自己的男人。 乔暮白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抬眼,苏黎黎就看到他蹙紧的眉头,她的心也跟着紧了。 他的脚步还没有从楼梯上下来,就听到后面的哭声,阮碧盈从房间里追了出来,“暮白,你不要走,你陪盈盈好不好?” 乔暮白并没有因为身后女孩的哭喊而停下脚步,反而更快的走到苏黎黎面前,牵起她的手就向外走。 “暮白……”苏黎黎无措的叫了他一声,扭头看着痛哭的阮碧盈。 “走——” 大概感觉到了她脚步的迟疑,乔暮白冰冷的吐出这一个字,然后手直接扶住她的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暮白,”阮碧盈呼喊的声音有些凄厉,让苏黎黎后背有些发麻。 “暮白,你回去看看她吧,”苏黎黎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她受不了阮碧盈的哭声。 “回去?不可能,”乔暮白冰冷的语气,在寂静的夜色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不知是空气中的凉气,还是因心她心底的冰凉,苏黎黎的手抚着肩膀,努力的驱赶着那股寒意,她忍不住的问,“那她会这样一直闹下去吗?” “想闹就让她闹吧,我给她说了那么多,可她还是那么任性,我都怀疑她是故意的,”乔暮白似乎真的没有了耐心。 “她身体不好才这样的,你还是顺着她吧,这样子会让她恨我,”苏黎黎说出这句话时,她感觉到腰间的那只大手紧了。 “顺着她?她让我陪她睡觉,你也要我顺着她吗?”乔暮白吼向苏黎黎,她一时呆愣在那里。 不知他的话吓到了她,还是阮碧盈的要求太过份了,苏黎黎杵了老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最后嚅嚅了一句,“你又不是没有陪过她……” 乔暮白看着苏黎黎眼底的伤,他的心疼了,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以前那是没有你,现在不一样了,我应该陪的人只有你。” 一晚上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眼泪,苏黎黎伏在他的胸口,让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可她这个样子好可怜。” 乔暮白吻着她的头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让她适应没有我的生活,那样对她才是有好处。…” 苏黎黎不再说话,她又何尝希望他离开自己而去陪别的女人,可在面对阮碧盈的伤心时,她又是那么的不忍。 两个人牵着手在黑夜中前行,苏黎黎看着眼前的男人,更紧的依向他。 阮碧盈追了出来,她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看到他亲吻她的头发,一股嫉意从心间涌上来,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甚至指甲都掐到了掌心,可却仍不能代替心中的疼。 “盈盈回来,爷爷有话对你说,”管风明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揽进怀里。 阮碧盈转身抱住管风明,悲凄的哭声传来,“暮白不要我了,暮白不会再要我了……” 她的哭声在这个大院里回荡,那样的悲凉,让听着的人心都跟着寒了。 * 乔暮白坐在床上,看着沐浴后的清爽女人,齐耳的短发、光洁的额头,这样的她如出水芙蓉一般,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他张开双臂,将她的身体揽入怀中,“今天坐车是不是很累?” 苏黎黎摇头,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以后我们都住这里吗?” 乔暮白轻吻着她的脖颈,沐浴露的清香透过她的皮肤散发出来,还夹杂着她的体香,分外的撩人,“嗯,如果不喜欢,我们就换。” 他的气息渐重,似乎谈话已经不是重点。 “嗯……别乱动……”对于他的不规矩,她慌忙的拒绝,以她现在的身体,她是怕极了他又会要求做个那个事。 “这个房间让人感觉很冷,”苏黎黎看着房间里深色的窗帘、深色的床单,她感觉才被热水浸泡过的身体染上一层凉意。 “那明天我让人换掉,或者重新收拾一下,”乔暮白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像是在宠着一个孩子。 苏黎黎笑着点头,然后更紧的靠近他的怀里,似乎在攫取着更多的温暖。 入夜,他们紧紧的依偎,脸上淡淡的笑意似乎张扬着他们的幸福。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他们惊醒,苏黎黎感觉心口一紧,仿佛被吓到了,乔暮白拍了她几下,快速起身拉开房门,女佣慌张的站在门外—— “什么事?”问这几个字的时候,一股不安已经涌上他的心头。 “乔先生,盈盈小姐出事了!” “她怎么了?” 123沾满了鲜血的爱 “她一直用刀片划自己,现在已经满身都是血……” 没等女佣说完,乔暮白就跑了出去,苏黎黎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女佣,身体抖的不行。 乔暮白赶到阮碧盈房间,看到她正用刀片一下一下划着自己,脸上没有一点痛苦,更多的一种惨白的绝望,而她白色的裙子已经被染成红色,她的手臂上、腿上全部都是被刀片划破的口子,正向外渗血…… 管风明站在一边,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她谁都不让靠近,我们离她近一些,她就用刀片更猛烈的划自己,她这是自残呀。” 乔暮白是呆愣的,他被她的样子惊住了,看着她一刀一刀的割划着自己的皮肤,都犹如割着他的心,他看不下去,拳头重重的打在墙上—— 此刻,他很懊恼晚上对她的绝决,要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乔先生你不要自责了,赶紧去劝盈盈小姐,不能这样下去了……”一边的女佣有些着急的摇着乔暮白的胳膊提醒他。 看着她不停的挥舞着刀片,乔暮白痛苦的叫出声,“盈盈……” 可是,当他试着向前迈了一步,便看到阮碧盈又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划了一刀,甚至他都看到白色的肉翻出来,而鲜血跟着瞬间凝结成滴,落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如一朵一朵盛开的花…… “你不要过来,我现在谁都不要见,你们都不要我了,连暮白都不要我了,让我死吧……” “盈盈……”那一刀仿佛划破了乔暮白的心,他又痛苦的叫了一声。 “走,你们都走,让我死……让我死……”她似乎失去了理智,对着自己的手臂胳膊又是一通乱割,仿佛那些刀子不是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她不会痛一般。 “不要……”乔暮白也发疯一般的跑过去,将她那个带血的身体拥入怀中,她的身体是冰的,冰的让他有一种掉入冰窖的寒冷。 苏黎黎没有因为乔暮白的拥抱停止动作,反而更加激烈的挥舞手中的刀片,只是这一刀一刀都划在乔暮白的身上、脸上,一股股腥热的液体奔涌而出,瞬间,他也血肉模糊。 “盈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伤害自己?”乔暮白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顾不得她也在伤害自己,他紧紧的抱着她,紧紧的抱着…… “啊……放开我,放开……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不要活了……”阮碧盈悲凄的哭声,让所有的人都一阵心酸。 “我错了,暮白不会不要盈盈的,”乔暮白现在终于明白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对自己的依赖也超过了他的想像。 “你骗我,你不要盈盈了,”阮碧盈沉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手里的刀片从指尖滑落,站在一边的女佣快速跑过来,将刀片拿走。 “暮白,不要离开盈盈,不要不管盈盈……”阮碧盈用沾满鲜血的手捧起乔暮白的脸,带着期翼、带着乞求、还有着卑微的可怜。 乔暮白的心在瞬间被粉碎,一点一点的飘落,如同阮碧盈掉下来的眼泪,“暮白要盈盈,暮白会一直和盈盈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阮碧盈那张惨白而痛苦的脸,露出了笑容,像是一个得到满足的孩子,而这个笑容只持续了一秒,然后她捧着他的手滑落,而她的身体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盈盈……”乔暮白惊恐。 “快,快送医院!”管风明哆嗦着咆哮。 阮碧盈柔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曳,乔暮白抱着她奔跑的样子落到苏黎黎的眼里,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流血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苏黎黎咬着嘴唇呢喃。 连续两天苏黎黎都没有见到乔暮白,她一个人呆在这样陌生的宅院里,她的心越来越冷,冷到她感觉身上的被子都是冰做的。 乔暮白从医院里回来,抬头看到他的房间里亮着的那盏灯,淡淡的光晕透过窗帘传过来,让他这两天疲惫的心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快速来到房间推门而入,而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床上那个蜷缩成团的身影。 心,一下子紧了,这两天他顾着另一个的时候,竟然忽略了她。 “沫沫……”他走过去,轻轻的叫了一声,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醒着? 只见苏黎黎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揪着被子,无助中带着恐惧,一双美丽的大眼神空洞无神,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突然有一股晶莹的液体奔涌上来。 她的嘴唇动了三下,才听到她发出声音,“她没事吧?” 乔暮白的心被扯痛,他上前一把抱住她,“你是不是害怕了?” 苏黎黎眼里涌动的液体夺眶而去,如决堤的洪水将他的肩头打湿,可是她哭的呜咽,却仍在问,“她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事?” 乔暮白摇头,“没事……没事……” 听到他这样说,她僵真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她的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的,“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他明白她的害怕是什么,她怕阮碧盈有事,她怕他会伤心,她怕的太多,太多……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乔暮白良久以后才说出这句话。 苏黎黎哭完了,她才想到那天看到他也浑身是血,慌的从他的怀里挣开,一双眼睛在他的脸上、身上乱看,眼泪如珍珠般的一颗一颗滚落,手指抚上他的伤口,“很疼,对不对?” 乔暮白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不疼,我是个男人,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苏黎黎抽出手,继续抚摸着伤口,“你撒谎、你骗人……明明很痛的,为什么非要装作不痛?” 她的吼叫,她的责怪让他无言以对,“不要担心我,我……” “我担心你,我担心的都要死了……可是你不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至少……至少你要让我知道你……你们是平安的……” 苏黎黎心疼的同时还有责怪,这两天她每一分一每一秒都过的如坐针毡,她害怕阮碧盈有事,她害怕他有事,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日子这般难捱。 “对不起……”乔暮白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他所有的疲惫一下子懈怠下来。 “别说话,我累了,”他最后疲惫的说完这个字,竟趴在她的肩头睡着,直到他的身体越来越重,她将他扶好躺在床.上。 下床给他脱鞋子,上面竟然附着一层灰尘,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有一双白色的袜子都染上了异味,这样的他是累了,连她都感觉到了。 苏黎黎跪在床前,看着他的样子,只是两天,他就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胡子长到黑青,一双眼睛似乎也凹了下去,这两天他究竟是怎样过的,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伸手抚摸他的胡子,手指被扎了一下,疼到心底,苏黎黎看着这样的他,泪水止不住的再次落下,她的脸贴住他的,“如果真让你这么为难,或许我就不该回来。” 这一夜,她守着他却仍是无眼,她想了太多,想到最后头都疼的厉害,还记得半夜他翻身将她揽入怀里,嘴里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沫沫……” 她知道他一直记着自己,纵然她现在躺在他的怀里,可他梦里依然记得自己,她知足了。 清晨,阳光洒进来,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的男人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已经褪掉了衬衣和裤子,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却不见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沫沫……”揉了揉头发,他对着卫生间叫了一声。 苏黎黎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他的那双皮鞋,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光洁如新,看着他又重新焕发光彩的眸子,苏黎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醒了?” 乔暮白没有答话而是笑着走下床,在她抬头之际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谁让你做这个的?这个让佣人做就可以了。” “我……我就是想给你擦鞋,”她起初被他指责的话吓到,可是抬起脸对上他的眼睛时,她突然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 这样的话他是第一次听,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温馨,他用手挠了挠她的头发,“傻瓜。” 苏黎黎听到他的话,心里酸酸的,伸手抱住他的腰,“我就是傻,傻到明知道这样回来会让所有的人受伤,可还是跟你回来了。” 乔暮白亲吻着她的头发,“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听着他笃定的话,苏黎黎半信半疑,“她如果还这样怎么办?” 她知道女人一旦认真起来有多可怕,她真的害怕阮碧盈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那比她捅自己一刀还要痛。 “我说过时间会解决一切的,相信我,也相信自己,”乔暮白虽然嘴上这样的说,可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当他看到阮碧盈用刀子一下一下划伤自己的时候,他真的被震到了。 124三个人的爱,都是伤 苏黎黎看着他,现在除了选择相信,她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 “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我去洗澡,然后我们吃过饭去医院,”乔暮白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将她眼睛里的疑惑盖住。 “去医院?我们?”她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 “嗯,总是要面对的,而且你应该很想看看她好不好,对吗?”她的心思被他一语说中,她点头默认。 只是她又害怕面对,她怕看到阮碧盈满身是伤的样子,她怕阮碧盈看自己的眼神…… 粉色的孕妇服将她包裹起来,身体略显笨重,她每走一步都有乔暮白小心的扶着,两个人朝医院的方向走去,只是离医院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越不安,甚至她脚下的步子都慢了下来。 “怎么了?”他眉头紧蹙的看着她。 “有些紧张,”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 “没事的,有我呢,”乔暮白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似乎在给她充实信心。 苏黎黎点点头,继续抬起腿前行,但一双抓着乔暮白的手却一点点的在用力。 病房前,苏黎黎还是停住了脚步,她看着他长吸了一口气,“她见了我会不会情绪激动,要不……你先进去?” 乔暮白看着她,他读得懂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惶恐,“现在要给她面对的勇气,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他说完就推开了门,没有给沫沫再拒绝的机会。 阮碧盈像一个木乃伊般被白布缠裹,沫沫只是看了一眼,就把脸侧到乔暮白的肩头,她感觉心像裂开一般的疼,她看不下去了。 乔暮白拍了拍她的身体,“不怕,没事的,” 病床上的女人,现在正用一双眼睛打量着他们,在她眼里苏黎黎的这个动作是对自己的一种鄙夷,甚至她都把那看作是一种对自己的炫耀。 “盈盈,伤口还疼吗?姐姐来看你了,”乔暮白拉了一下苏黎黎的手,示意她对阮碧盈说些什么。 苏黎黎调整过自己的情绪,将手里的花篮放到她的病床前,“盈盈……” 虽然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但却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阮碧盈盯着她的眼神变得凝重,然后又恶狠狠的看向了花篮,“走开,你这个坏女人……我不要你虚情假意……” 花篮随着她手里一扬,重重的砸在了苏黎黎的肚子上。 “啊——” 花篮与身体接触的瞬间,让她一下子惊恐的叫出来,而她明显感觉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 “沫沫……”乔暮白没料到阮碧盈会是这么激烈的反应,他上前一把扶住脸色煞白的苏黎黎,眼睛却看向阮碧盈,“你疯了!” 不知是苏黎黎的样子还是乔暮白的吼声吓到了她,阮碧盈的那双大眼睛充满恐惧的看着他们,身体不停的后缩,“怕……怕……” 她的脸上是一副无助惊恐的表情,反而让人以为受惊吓的是她。 苏黎黎冲乔暮白摇头,“不要怪她。” 乔暮白见苏黎黎脸色难看的捂着肚子,也顾不得训斥阮碧盈了,“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苏黎黎看着床上那个蜷缩的女孩,心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击中,她拉住乔暮白的手,“我没事,去外面坐一会就好了,你陪陪她,她不能再受惊吓了!” 苏黎黎说完甩开乔暮白出去,她随手带上的门隔开了乔暮白,他伸手去开门,却听到身后传来阮碧盈弱弱的声音,“暮白不要丢下盈盈,盈盈害怕……” 他拉门的手停住,门外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身后是自己愧疚的女人,第一次,他感觉去留都难。 “暮白……暮白,盈盈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阮碧盈已经跑下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用着乞求的声音对他说。 他伸手去掰她的手,却发现她抱得死死的,“盈盈,你太让我失望了,”最后他很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暮白,盈盈知道错了,盈盈现在就去跟姐姐说对不起,你不要不理盈盈,不要丢下盈盈,”她带着哀求的哭声任谁听了都会心软,更何况他对她还有着沉沉的负罪感。 乔暮白叹了一口气,用力拉开阮碧盈的手,“我出去看一下姐姐,你伤到了她肚子里的宝宝,那是我的孩子,你不能伤害她,知道吗?” 阮碧盈呆愣的看着他,“盈盈错了,盈盈现在出去看姐姐,”她说完就先乔暮白一步拉开了房门,并跑到苏黎黎的面前。 还处在惊恐中的苏黎黎突然看到阮碧盈又一次逼近,她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她双手拼命的护着肚子,“不要!” “姐姐,盈盈错了,盈盈以后不敢了,求你不要带走暮白,盈盈不能没有暮白,”阮碧盈竟然抓着苏黎黎的胳膊哭了起来。 乔暮白快步追了出来,伸手一把拉开阮碧盈,他对她已经没有信任,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盈盈,你放手,你松开她!” “暮白,我给姐姐道歉,我说对不起,”阮碧盈被乔暮白拽开,嘴里却在解释。 她被乔暮白拉回病房,眼睛却一直盯着苏黎黎看,嘴里还在不停的说,“姐姐,盈盈错了,盈盈错了,你原谅盈盈好不好?” 苏黎黎看着她,心中仿佛被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听到病房的门被关上,她仓皇而逃,有一种不敢呆下去的压抑。 乔暮白把激动的阮碧盈哄好,只是他再出去时,苏黎黎已经不见了,“沫沫……沫沫……” 苏黎黎不知怎么跑出的医院,只是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肚子,虽然一个花篮并没有多少重量,可却正正的打在她的肚子上,她现在还记得那一瞬间孩子跳动的恐慌。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一路上苏黎黎不停的给肚子里的宝宝道歉,每说一次,她的心就疼一下,直到她疼的再也走不动了,便在路边坐了下来。 秋日的风吹过,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了下来,苏黎黎伸手接过一片叶子,看着它孤独的躺在自己的掌心,仿佛看到了无助的自己。 她一直坐在那里,不去管行人的目光,不去管秋风带来的凉意,她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时间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她这一想就是一下午,直到落日的最后一丝光线被地平线遮住,她才站起身,看着路口继续前行,这是她想了一下午的结果,她知道面对很痛苦,可是她不愿逃避了,她想试着去接受。 走在路上,光线越来越暗,可她这时才发现这里不是Z城,而她也不知道哪一条路才是回管家的,心掠过一阵恐慌,看着渐浓的夜色,她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就这样走丢了。 乔暮白找了她一下午,他害怕她又逃走了,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这个女人总是害怕面对,总是喜欢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乔先生,有人说在外环找到了辛小姐,”杜泽给乔暮白打电话时,他还在医院附近的路边寻找。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乔暮白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石头落下,他驱车赶往那里,借着灯光,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站在黑色之中四处张望,似乎期待着自己的到来。 乔暮白跳下车跑到她的身边,她看着他脸上的疲惫,嘴角动了动,“对不起,我……” 没等她的话说完,乔暮白的身体前倾,将她一把揽入怀里,没有任何语言,只是用自己紧紧的拥抱告诉她,他一直在担心…… “我饿了,想回家,”苏黎黎感觉身体内的冰凉都被他怀里的温暖驱散。 “嗯,回家!”听到她这样说,他心中所有的担忧都消失了,他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想通了一些事。 回去的路上,乔暮白的手一直握着她的,而她时不时的看他几眼,然后便是低下头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两碗面条,两个盒包蛋,苏黎黎亲自下厨煮的,他们坐在一起,吃着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饭菜,心头涌着别样的滋味。 看着泛着油花的面条,苏黎黎想到了母亲,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见到盈盈……想着想着泪水掉了下来,落入还冒着热气的碗里,溅起两个漩涡。 乔暮白递给她一张纸巾,“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没想过你的感受,要不,明天我们搬出去?” 苏黎黎摇头,摇的太急连眼里噙着的泪水都摇散了,“不要,这次我不想逃了,盈盈是我的姐姐,我不能不管她,就算她伤害我,我也不会丢下她的,要不然我就没法面对妈妈。” 听到她这样说,乔暮白的心被剜了一刀,是他将她们陷入这种难堪的境地,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她们姐妹相见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幸福? 只是现在他的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再说,他从来不后悔爱上眼前的女人。 命运有时是早就注定好的,就像他和她们姐妹相遇、相爱…… “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在心里憋着,”乔暮白的额头抵着她的,两个人用这样的方式给对方鼓励。 125莫明的不安 阮碧盈一个人守着黑漆漆的病房,身体蜷缩在一起,“暮白……暮白……” 她一遍一遍的呼唤,这么多年了,这是她每天睡觉前必须叫的名字,仿佛叫着他的名字,她才能睡去。 梦里她的恶梦又开始了,那是一场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在外人眼里她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可怕的今晚,可是只有阮碧盈自己知道,她每个黑夜是如何度过的。 “暮白……” 她是叫着他的名字醒来,而枕头已经湿了大片,在知道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时,她试着放弃过,并告诉自己已经脏了,这辈子都配不上他,可她的努力只换来更多的痛苦,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即使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亲人,她也无法把自己唯一的依靠拱手让给别人。 她守着这个寂寞的黑夜,一直守到天亮,守到阳光照进来,可是她的心却无法变亮,她不能没有他,这是她心底的声音。 苏黎黎有过这一次经历,再次来见阮碧盈时,注意了很多,她知道与他保持着适时的距离,更多的时候她会削个苹果给阮碧盈,而阮碧盈也没有再闹出什么花样,她每次总是盯着苏黎黎看,看得她都发慌。 阮碧盈经过半个月的治疗,身体已经恢复了差不多,那些被她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在白皙的皮肤还残忍的留着暗红,每次看到阮碧盈身上那些数不清的刀伤,苏黎黎就会心痛。 出院这一天,苏黎黎和乔暮白一同来接她,阮碧盈依在乔暮白的怀里安静的向前走,苏黎黎跟在后面,没有嫉妒,更多的一种疼惜。 在他们走出好远时,阮碧盈突然停下来转头,“姐姐,你快点,我们等你。” 这是她砸伤苏黎黎以后,阮碧盈第一次和她说话,而她的那声姐姐让苏黎黎呆愣的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乔暮白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了,他抚摸着阮碧盈的头,“盈盈真乖。” 阮碧盈得到他的夸奖,仰头冲他浅笑,只是那笑容如头顶的阳光一般刺眼。 苏黎黎快走两步,甚至脚底都踉跄了一下,乔暮白慌的丢下阮碧盈上前扶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带着心疼的嗔怪,又激起了被甩在一边的阮碧盈心中的嫉火。 阮碧盈的眼睛盯着苏黎黎的肚子,她不知道乔暮白是不是因为孩子而舍不得这个女人? 管宅的客厅灯火通明,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身穿白色大衫的管风明坐在餐桌旁边,看着桌子旁边坐着的三个人,他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看着你们我真的很开心,盈盈,爷爷第一杯酒祝你永远这么美丽,”管风明举起手里的杯子,眼神温柔的看着阮碧盈。 “谢谢爷爷,”阮碧盈甜甜的声音像灌了蜜一般。 管风明喝下半杯红酒,眼睛又看向苏黎黎和乔暮白,“第二杯酒我谢谢沫沫,这些天来你对盈盈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 苏黎黎因为管风明的话而脸红,是她的原因害阮碧盈受伤,如果说照顾,她真的做的很少,他这句话是在夸奖自己用心的努力,还是在讽刺自己,一时之间,苏黎黎难以分辩。 管风明在她思索之际,已经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乔暮白见她一直愣着,就碰了她一下,“管叔都已经喝完了!” 苏黎黎有些不好意思的啜饮了一口果汁,然后轻声的开口,“盈盈和我是姐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只是我一直做的不够好,以后我会努力的!” 她说得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她其实一直在努力好好的照顾盈盈,就算是为了地下的母亲,她也会这样做的。 一边的盈盈沉默的低头,经历过一场自残以后,她似乎安静了很多,即使有时候还会缠着乔暮白,却也不是以前那般的张扬,有时苏黎黎都会想,如果盈盈没有受过伤害,是不是她的性格应该比自己活泼。 性格是后天形成的,苏黎黎其实内心里也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只是长期压抑的生活的环境让她把本性的东西掩藏起来。 “盈盈,暮白给你喝杯酒,暮白想对你说,不论以后我和姐姐去哪里,我们都不会丢下你的,暮白也绝对不会不要盈盈,你是暮白的亲人,暮白永远都会照顾你,以后不许说暮白不要你的话了,知道吗?”他仿佛在对一个孩子说话,声音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柔声柔气。 阮碧盈端着红酒,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波光莹莹,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一个人,那个人是她的全部,她就那样看着他,看到她自己都感觉心痛了,才一下子喝光杯子里的红酒,“盈盈以后不会缠着暮白了,暮白还要照顾姐姐。” 她太乖巧的话让人听着不由的心酸,不止是乔暮白和管风明有这样的感觉,就连一边的苏黎黎,亦是…… 阮碧盈把目光又看向苏黎黎,只是那双眼睛总会让苏黎黎不敢面对,总是让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姐姐,盈盈以后不会骂你了,你不要让暮白生盈盈的气,盈盈离不开暮白,”弱弱的声音带着可怜的乞求,阮碧盈的一句话将苏黎黎推到众矢之的的风口浪尖,苏黎黎成了所有错误的焦点。 苏黎黎看着阮碧盈,那双清澈的眸子让她感到一股寒意,可是面对她一脸的单纯,她只能点头,“姐姐不会的,姐姐不会让他离开你。” 一顿晚饭吃的别别扭扭,大家虽然竭力的避开让他们伤心或者尴尬的话题,但那种压抑的气氛始终都在。 晚饭结束,乔暮白牵着苏黎黎的手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他上前在阮碧盈额头吻了一下,“听话,好好睡觉!” 阮碧盈点头,眼里却盈满了晶莹,苏黎黎的心头仿佛被一双手握住,紧的她无法呼吸。 一走出别墅,苏黎黎便松开乔暮白的手,“我面对她的时候,总会感觉心里惶惶不安,我总感觉是自己偷走了她的一切,每次一碰到她的眼神,我就有一种罪恶感,我该怎么办?” 苏黎黎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了,这些天来,虽然阮碧盈对她没有过恶言恶语,甚至今天还叫了她一声姐姐,但是苏黎黎仍然无法安心,无法面对阮碧盈的眼睛。 乔暮白上前将苏黎黎搂进怀里,“是你自己想太多了,盈盈现在已经都接受了,她都不闹了,你就不要再庸人自扰了!” 庸人自扰?真的是这样吗?苏黎黎仰头看着星空,她感觉很是迷茫。 日子过的很快,苏黎黎的肚子又大了一些,阮碧盈白天没事的时候,就会跑来瑜园,起初两个人都很生涩的坐着,直到有一次,苏黎黎弹琴被阮碧盈听到,她就跑了过来。 “姐姐,你教我好吗?”她抓着苏黎黎的手摇晃,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当她们第一次并排坐在钢琴前,当她们的四指同时在琴键上跳动,那一刻,苏黎黎忽的发觉,她们的心是相通的。 其实她们的心应该是相通的,毕竟她们是亲姐妹,不是吗? 钢琴让她们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而苏黎黎的惶恐消失了,她的心真正的开始接受盈盈。 乔暮白回来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两个白衣女子坐在钢琴前,像是一副画卷,美好的不真实。 不过,每次乔暮白回来,阮碧盈就会快速跑过去,揽着他的胳膊说今天和姐姐一起弹琴很高兴,苏黎黎则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没有嫉妒,没有尴尬,仿佛阮碧盈对乔暮白的亲密与她无关。 乔暮白看着着苏黎黎,只能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爱意,而她只是浅浅一笑,那柔软的笑容暗藏的伤只有她自己知道。 管宅瑜园里,四个人又坐在一张桌子上,中间还有个大大的蛋糕,苏黎黎到了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管风明的生日,可她却连份礼物都没有准备,一时之间窘迫的不行。 阮碧盈上前抱住管风明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嘴巴甜甜的说了一句,“爷爷,生日快乐!” 看着阮碧盈的纯真,苏黎黎知道在她的心里,眼前的老人就是她的亲人,应该是除了乔暮白无人能及的。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如果没有管风明或许就不会有阮碧盈的今天,想想她也应该感谢这位老人。 “管叔,你过生日我不知道,也没有准备礼物,有时间我一定补上,”苏黎黎很窘迫的说出了这句话。 管风明则是哈哈一笑,“礼物,我老头子似乎什么也不缺,如果真想送我礼物,那就让你肚子里的孩子认我当爷爷。” “嗯,一定的,”苏黎黎的手抚上小腹。 阮碧盈的眼睛又一次扫过苏黎黎的肚子,“姐姐给宝宝检查过吗?我看电视上有很多畸形宝宝。” 她傻乎乎的一句话,让苏黎黎的心当即如被人握住似的,她本能的伸手护住肚子。 “盈盈,别乱说话……”一边的管风明看到苏黎黎脸色难看,呵斥了一句。 阮碧盈瘪瘪嘴,一副生气的表情,乔暮白按了按苏黎黎的肩膀,“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苏黎黎不知怎么吃完的这顿,她的耳边始终回萦着阮碧盈的那句话,她的一只手护住肚子,只有不安,不安…… 126孩子没了 渴? 好渴! 半夜,苏黎黎醒来,嗓子里像着火一般的难受,她拿起床头的杯子,结果却空空的。 “暮白,我喝水,”苏黎黎去叫身边的人,可是在叫了几声后,才发现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他去哪了? “暮白……” “暮白……” 苏黎黎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应,于是她只得自己起来去倒水。 可是很奇怪,卧室里的饮水机,居然也没有水了,苏黎黎不得不下楼去接水。 夜太深,虽然走廊里开了灯,但是仍让人觉得视线不甚清晰,也不知是昨晚没吃好的原因,还是怀孕的她变笨了,现在下楼梯都觉得困难。 苏黎黎手扶着栏杆,走的很小心,可是越下走越觉得脚沉,就连头也在这时晕了起来,她刚想扶着楼梯坐下,却是手抓着的栏杆一滑,笨重的身体如皮球一般的滚落…… “啊——” 寂静的夜,凄惨的叫声格外的瘆人。 所有人的梦,都被这一声惨叫惊醒,待大家赶来时,苏黎黎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脸色是死一般的白。 苏黎黎捂着肚子,感觉她的宝宝一点一点下坠…… 身体仿佛被剥离开来,这种痛让她不停的蜷缩,让她害怕…… 她的双手那么用力的护着肚子,可是仍然阻止不了那团重物下落,同时她感觉到从腿间流出的一股一股灼烫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起血腥的气息,突然一切都静止了…… 随着那股疼痛的加剧,无边的黑暗将她吞没,再吞没,终于,她意识消失之前,她仿佛看到了孩子的脸、乔暮白、还有盈盈…… 宝宝没了,而她什么也没有了,这是她闭上眼睛之前,最后的想法。 乔暮白赶回来的时候,苏黎黎已经被女佣抬上了车载去了医院,而地板上那瘫殷红的血让他眩晕…… “沫沫……”他叫了一声追出去。 孩子的哭声,乔暮白的冰冷在梦里反复萦绕,绕的苏黎黎睁不开眼睛,她像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都爬不出来。 阮碧盈突然犯病了,佣人把他叫了过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现在除了懊恼,乔暮白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去做,他一直紧紧的握着苏黎黎的手,他怕她就这样睡下去…… 乔暮白见到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他已经成形,大概是刚从苏黎黎身体内拿出来的原因,孩子身上还是有温度的。 “孩子,没事,对不对?”乔暮白甚至以为孩子还活着。 医生有些难过的低下头,“乔先生请节哀吧。” 节哀?他什么都明白了,挪开脸不敢再看第二眼,脸上是内心痛苦的扭曲,他现在的心情况且如此,他不敢相信苏黎黎醒来,如何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医生托着孩子站在那里,等待着他发话,如果放在平时,这样夭折的孩子会做为医疗废物处理,而这个孩子是他乔暮白的,医院处理的格外小心。 “乔先生,孩子要怎么处理?”医生感觉托着孩子的手都累了,忍不住的问一句。 乔暮白的眼睛冷冷的扫过医生的脸,“虽然他死了,但却是管家的孩子,”说完伸手接过用被单包裹的婴儿大步离开。 一周后。 苏黎黎仍然睡着,仿佛上辈子欠了她多少个夜晚,她都要在今生补回来。 “医生,她到底有没有事?”这样守着她,乔暮白越来越没有底。 “乔先生,她除了身体的伤,心理上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她是在刻意拒绝不能面对的事实。” “那她到底是醒?还是不能醒?” “这……这个要看乔太太自己,而且作为家人,乔先生最好讲一些开心或者甜蜜的事去唤醒她……” 开心?甜蜜的事?他们之间有吗?乔暮白愣在那里。 医生走了,乔暮白看着和床单枕巾一样颜色的脸,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恐惧,他怕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怕她睡着睡着就永远不会醒了…… “沫沫……”乔暮白握住她的手,轻轻的贴在脸颊,看着她眉头那个皱起的疙瘩,他猜到她一定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 连梦里都是伤痛,乔暮白的呼吸收紧,他一直知道自己欠她的,可是没想到现在又多欠了一笔,终究他们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要受这么多的磨难? 第一次,乔暮白相信宿命,第一次,乔暮白害怕宿命,现在看着她,握着她,他总有种和她越来越远的感觉,远到她的脸近在咫尺,却模糊不清。 她一直在睡,他就一直守着,如果出事之前这样,或许就不会有这场意外了,可有些事是早就冥冥注定好的,谁也逃不开…… 医生说让他说一些他们之间甜蜜的事,乔暮白就把所有的回忆倒过来,才发现除了伤害,根本没有哪件事是让她开心的。 “沫沫,对不起,”乔暮白开口却是这几个字,其他的话,他说不出来。 秋日的黄昏将斜阳照进病房,阮碧盈一身白衣的坐在钢琴前,她说姐姐喜欢音乐,她要弹首曲子给她听,乔暮白看着还在沉睡的苏黎黎,他只有试一试了。 还是那首曲子,阮碧盈不知何时已经弹奏的炉火纯青,就连乔暮白都不相信这是一个从未学过钢琴女孩弹出来的,音乐跌宕起伏的敲打着每个人的心,也敲醒了沉睡的记忆……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她却没有睁开眼睛,手轻轻覆上小腹,里面空的就如同她的心。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沫沫……”乔暮白叫出声的时候,阮碧盈的琴声并没有停下来,她仍旧是回头一笑,“姐姐,你醒了?” 苏黎黎的心仿佛被刀划过,吡咧咧的疼让她装不下去,“停……走……”她喊出这两个字,却又一次虚脱。 医生检查、护士输液,苏黎黎被包围其中,她有喘不过气来,“我没事,只想一个人静静……” 除了乔暮白,所有的人都离开,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沫沫,对不起……” 苏黎黎抽离自己的手,“孩子呢?” 乔暮白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孩子,他动了动嘴唇,“沫沫,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听到他的话,苏黎黎的泪水汹涌而去,再也忍不住的嘤嘤哭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揉搓着被子,似乎想把自己揉碎…… 乔暮白贴着她的额头,“沫沫,别这样……”他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 哭到昏厥,她又睡去,乔暮白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拭去她的泪水,一声一声的叹息。 又睡了一天,她睁开眼睛,只是这次没有眼泪,她的一双大眼睛空洞的像填不满的天际…… “喝水吗?吃点饭吧……我给你削个苹果?”乔暮白站在一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 苏黎黎没有看他,“孩子呢?我要看看……”声音沙哑的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如果不是看着她的嘴唇在动,乔暮白都以为不是她在说话。 “沫沫,你的声音……”乔暮白问。 苏黎黎闭上眼睛,“不论孩子是死是活,我都要见他,”她又重复一遍,那股倔劲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孩子不在了……”乔暮白的声音很低。 苏黎黎的心吡的疼了,仿佛刀子又划了一下,她的声音除去刚才的沙哑,现在又多了一层虚弱,“在哪里?” “你出院就带你去……”乔暮白知道没有必要隐瞒了。 苏黎黎的泪水又滚落下来,“我要去看看……”说着就用胳膊撑住虚脱的身体,企图站起来。 “不行,你身体太虚弱”,乔暮白上前扶住她。 苏黎黎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良久以后,乔暮白低头,“下午,我开车带你去,你现在还要输液……” 没有再坚持,又重新倒在床.上,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小小坟茔,那里面装着自己的孩子,只是土那么冰,怎么与她肚子的温暖相比? “宝宝?”她喃喃的叫着。 乔暮白看着她,别过脸,泪水再也坚持不住的掉下来。 秋日的阳光照进车子,照在苏黎黎苍白的脸上,给她染上一层淡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虚弱。 是的,虚弱,就连上车都是乔暮白抱上去的,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车子的速度不快,乔暮白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她,而她从上车就是一个姿势,眼睛也始终看着前方,就像一尊被石化的雕像,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车内的空气变得稀薄,乔暮白感觉呼吸紧张,伸手按下音乐键,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如一股泉水冲淡了空气中的压抑,而苏黎黎仿若未闻一般,仍然木讷的毫无反应。 车子停下的那一刻,乔暮白的手握住她的,似乎在给她传递力量,苏黎黎抽开自己的手,不知为什么,自从她醒来以后,似乎对他的温度不再有任何的眷恋。 她去开门,他快速跳下车,跑过来抱起她,“这里风大,不要呆的太久……” 苏黎黎没有理他,而是在凄凉的坟茔里寻找自己的宝宝,她看到了,崭新的黄土,还有一块青石碑孤灵灵的立在那里…… 127他们终于散了 ——爱子乔辛之墓 乔暮白为孩子取了名字,叫乔辛,用他和苏黎黎的姓组成。 苏黎黎伸出手抚摸着石碑的冰凉,仿佛冰块一般冻死了她的心…… “宝宝,”她哭出声来,在这个荒凉的半山地,格外的让人心酸。 乔暮白蹲下身体,将她揽进怀里,泪水也掉入黄土…… 秋风瑟瑟,叶飘零,他和她的爱情随着孩子的离开,也走进了落叶的秋天。 一个月的时间,苏黎黎身体的伤已经好了,可心底的伤似乎还在流血,仿佛永远也不会结痂,仿佛永远无法愈合。 苏黎黎拒绝与人说话,也包括乔暮白,她就像一枚秋天的叶子,没有了一点生机,她常常坐在露台一坐就是一天,眼睛始终望着一个方向,那个小小的坟茔成了她所有的支撑。 乔暮白面对她,也不知说什么,他知道孩子的事他有责任,可现在道歉已经没有意义,他最想的就是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 没有人知道苏黎黎的痛,每当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硬生生剥离的疼就会让她全身痉挛,她还记得宝宝每天下午都会在腹中翻动,她还记得宝宝踢自己时的那种麻麻的感觉,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受不了,她就想掏空自己…… 傍晚,乔暮白的车开进来,他坐在车上远远的就看到露台上蜷缩的那个女人,而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从一开始他难过,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少爷,你和辛小姐该谈谈了”,杜泽坐在一边,再也看不下去的提醒他。 乔暮白的叹息、走神,杜泽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乔暮白不是他熟悉的,他熟悉的乔暮白是那么的睿智、果断,而现在的他让杜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在一点一点的颓废。 乔暮白点头,“是该谈谈了。” 他自己的状态,他比别人更清楚,这样下去,他和她都会沉默而死的。 吃过晚饭,乔暮白推开苏黎黎的房门,而她正对着饭菜发呆,自从出事以后,她连下楼吃饭都不愿意了,每次都是女佣给送上来,而她有时会一点不动,有时会吃一些,但却很少。 她瘦了,瘦的几乎变形,颧骨高出很多,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陷了下去,颈间的锁骨凸起,整个身体走起路来,如被风吹起的落叶,摇摇晃晃的。 乔暮白心痛的闭上眼睛,这一个月她封闭自己的同时,他也在自我反思,却不想他把她忽略了,他竟然忘记了要她多吃饭,忘记再这样下去,她会瘦死。 “吃饭,”他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手,把筷子塞过去。 他的大声吓到了她,她畏缩的后退,乔暮白上前圈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别这样,就算你恨我,也不要折磨自己,好好吃饭,行吗?” 低弱的声音带着乞求般的可怜,他紧紧的抱着她,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的气息、他的怀抱,曾经贪恋的温暖一下子涌到眼前,她有些陌生,却又恍然的心酸,泪水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抱着她,让她哭,他想哭出来,她就会好的,可谁知她哭起来竟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哭的背过气去。 乔暮白将她抱到床.上,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像被刀子割开,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嘴里喃喃的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放你走,可是一想到你离开了,我就见不到你了,我就会疼,我不舍得……沫沫,我不舍得……” “可是如果这样把你留在身体,你又这样残害自己,我又如何忍心,醒来吧……等你醒了……只要你说,我就放你走……” 用了多大的力气说这句话,乔暮白不知道,他只感觉说出这些话时,他像被人榨干了力气,虚弱的趴在她的床边。 这一夜,他睡在了她的房间,这是出事以后,他第一次睡在这里,乔暮白曾经试图接近她,可她拒绝,无奈之下,他睡去了书房,女佣看不下去,给他单独收拾了房间,可他坚持不去。 其实他内心害怕,害怕那是分居,就像是两个感情出现裂痕的夫妻,先是分房而睡,然后就是永远的分开,而他睡书房,则就显得意义不一样,那样他在内心里可以安慰自己,只是怕影响到她,而暂时离开她的身边。 他还是努力的,只是他的努力,她看不到。 他醒的时候,她也醒了,两个人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这是出事以后,他们第一次这么直视对方,看着她那双大眼睛,乔暮白被吸了进去。 感觉到他的靠近,苏黎黎的心慌了,她慌忙的跳下床,跑去了卫生间,隔着厚厚的磨沙玻璃,他看到她的手抚着胸口。 隔阂不是知何时产生,可却是那么的难以消除,乔暮白感觉这道屏障是那么难跨越,甚至比两个陌生的男女第一次接吻都难。 想到第一次吻她,他用强,第一次抚摸她的身体,他用强,而现在呢?他却不知如何打破那层隔阂? 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沫沫,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是你想离开,我放你走……”说完,他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他走了,故意将关门的声音弄大,他怕她听不到,就会一直躲在卫生间。 那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她的心都颤了,她承认昨夜之所以睡的那么沉,就是因为他在身边,闭着眼睛的时候,她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渴望和他在一起,可是睁开眼睛,她就会想到宝宝,她就会痛,她就只能逃。 放她走?他是终于厌倦了吗?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一天的时间,她在想,他也在想…… 乔暮白故意说给她三天的时间,是希望她能多想想,却不想晚上才回来,她就找到她,“我明天就走……” “明天?”他重复。 苏黎黎点头,“你只要给这个宅子的门卫说一下就可以了”,她的意思是不要他送她。 乔暮白的目光一点一点冷下来,他没想她会这么坚决,他没想到她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给了他答案,她的绝决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或者她的爱已经消耗怠尽了。 “可以打电话让裴天阳来接你”,他说的轻松,但心里却在咬牙切齿。 裴天阳?他不说,她都忘记了…… 苏黎黎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是我的老公,接我也在情里之中,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叫裴天阳老公,乔暮白的心抓狂,他看着她,突然发现这张脸很陌生,陌生的他都不认识。 “离开我,你就这么幸福?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乔暮白逼近她,有一种想把她揉碎的冲.动。 苏黎黎没有后退,而是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其实我根本就不该回来,我不回来,宝宝就……”她说不下去了,所有的情绪都哽在嗓子口。 乔暮白的心被掐了一下,“宝宝没了,难道你就不要我了?”声音里透着疲惫的软弱。 苏黎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如果他就这样蛮横下去,她倒也走的毫无眷恋,可是他却偏偏问了这么一句刺痛她心的话。 咬了咬嘴唇,心还是一横,“如果没有宝宝,你也不会要我的,不是吗?现在宝宝没了,我留在这里,对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乔暮白的眼里升腾着痛苦的恨意,“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声音冰冷,哈出的气体将她冻结。 “说,这是你心底的想法对不对?”乔暮白发狂了,他晃着她的身体,瘦弱的她在他的大掌中如一个摇晃的波浪鼓。 他停下的时候,苏黎黎头上一阵眩晕,“是,我是这样想的……”她却还是狠着心说出了这句话。 即使要伤就伤的彻底一些,那样就不会再有任何念想,她决定这次狠狠的伤他,那以后他和她就不会再有牵扯了。 她的话仿佛是一把锉,一下一下的割扯着他的心,他的爱,他的心,最后在她的眼里竟成了另一种意义,从来都不害怕被人误解,可这次他发现自己害怕了。 “滚……明天你就滚……我乔暮白不缺女人,你以为我稀罕你”,他像被惹怒的狮子,满眼血红的吼着她。 苏黎黎的心颤抖着,连同她的身体,直到他摔门而去,她还站在那里发抖…… 是的,他不稀罕自己,他只所以找上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苏黎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笑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苏黎黎就走了,空空的双手就如来时一样。 “小姐,你不能出去”,门卫拦住她。 “你们少爷同意我走的,我又没带走管家的任何东西”,苏黎黎说着摊开双手给他们看。 “可我们没有接到少爷的通知”,门卫很是坚持。 苏黎黎的心闪了一下,他是故意不通知的门卫,还是昨天他生气忘记了? “你们给他打电话吧” “小姐稍等……” 苏黎黎看着门卫打通电话,然后又挂掉,只见他们打开大门,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着敞开的大门,刚才一闪而过的情绪消失,原来他是生气忘记了通知门卫,而不是想留住自己,想到这个,苏黎黎抬起脚步快速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大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她有一种被隔开的感觉,她和他终于散了。 128三万英尺的表白 没有回头,不敢回头,苏黎黎怕他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她怕他看到她的不舍。 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直到最后变成了奔跑,苏黎黎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可泪水是真诚的,从踏出那扇大门,她的泪水就没有停下来,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不要自己的眼泪被他看到。 乔暮白一直看着她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心一下子慌了…… 车子驶出大门,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开去,他砸了一下方向盘,嘴里咒着,“该死的女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苏黎黎跑到气结,她停下脚步,然后一屁股坐在路边,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哭了起来…… 他连挽留都没有了,看来他是真的厌倦了自己,想到昨天他说过的话,他不缺女人,她的心就会疼。 “混蛋……我也不缺男人的,鸿川、裴天阳他们都等着我呢,”她哭着说着,却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来到身边。 听到她这样说,乔暮白晃了一下头,笑了…… 伸出手臂将瘦弱的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没等她惊呼,她就被他塞到副驾驶室内—— “放开我,我不要你送……”她反应过来,开口就是这句话。 乔暮白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还是送送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还不止一日?” “你……谁跟你是夫妻,裴天阳才是我的丈夫,”苏黎黎伸手去解安全带,去拉开门,可却发现车门早已锁死。 “我说的是实质夫妻,不是挂名的,”乔暮白一点都不恼,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苏黎黎看着他不恼不火的脸,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乔暮白,你说话不算话,你赖皮……昨天说好的,让我走,你为什么又要这样?” “我没说不要你走,只是送你一程,不过在送走你之前,我还欠你一件事没有做,做完这件事,你想走……随便……”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苏黎黎却迷了。 苏黎黎带狐疑猜测着他说的那件没有做的事,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机场,“干嘛?为什么来这里?”她看着他,始终没想起来,他欠自己的一件事是什么。 “下车,到了你就知道了”,乔暮白说完跳下车,然后给她打开车门。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去的,”苏黎黎看着他,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我懂了,”他说了三个莫明其妙的字,然后伸出胳膊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啊……放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他们这样的姿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去还是不去?或者你希望我这样把你抱进去?”乔暮白一脸笑意的威胁她。 “我……我自己走,”苏黎黎再也受不住别人的目光,只有软了下来。 乔暮子才放下她,接着就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这里是机场,不要想着逃走”,他附在她的耳边,气息拂过耳际痒痒的。 随着他拿了机票,随着他进行了安检,一直坐到飞机上,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提前都准备好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顺当。 飞机起飞,慢慢的上升,直到他们置身白云之中,苏黎黎才想起来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乔暮白依然只是神秘一笑,接着伸手按住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昨天夜里你肯定没有睡好,我也一样,不要说话,赶紧睡觉!” 他闭了眼睛,她却翻着眼睛看他,发现他的下巴尖了好多,面颊的轮廓越发的清晰,原来他瘦了,这些日子她不好过的同时,他也一样的难过。 心又疼了,靠着他的肩膀,她安静的不再挣扎,“去吧,哪里都好”,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两个人似乎都睡的很沉,直到中午用餐的时间,听到空姐甜甜的声音,两个人才睁开眼睛,看到她还安静的依着自己,乔暮白笑了,“吃什么?” 苏黎黎摇头,乔暮白却瞪她,“在你没有长够六十磅的时候,就不许离开我。” “什么?”她似乎没听清楚,其实是他的理由让她太意外。 “小姐,给她来一份西餐,外加一碗蛋汤,两个蛋挞,还有一杯牛奶……”乔暮白的话让苏黎黎张大嘴巴,他当自己是猪吗? “好的,先生,”空姐微笑的回答,但是苏黎黎还是看到了她瞟向自己的眼神。 “乔暮白,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黎黎火大。 “没什么,想走,就先把自己养胖,我不想哪天被媒体拍到你瘦成干柴的样子,然后再附上我的照片,说我虐待,”他又凑过来,把‘虐待’两个人贴在她的耳边说。 本来挺坏的两个字,经过他这个动作的演示,倒多了一种暧昧,苏黎黎有些脸红。 空姐把乔暮白的点餐送过来,看着堆在他们面前的食物,她真的没有一点胃口。 “反正我吃不下,”苏黎黎决定一不做二休,反正餐是他点的,要吃也是他吃。 乔暮白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就笑了,他拿过牛奶饮了一口,在她以为他自己赌气喝掉的时候,他却转身靠过来,嘴唇贴上她的,“啊”字刚吐出来,她就感觉一股液体进入自己的腹中。 乔暮白笑着,“是不是这样,牛奶的味道会更好一些?” 苏黎黎用手背狠命的擦了两下嘴唇,“乔暮白,你混蛋……”她因为恼怒声音大了一些,周围的乘客朝她看过来。 乔暮白视若不见的,又拿起牛奶,而苏黎黎这次明智了很多,她从他的手里抢过来,然后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仿佛害怕被谁抢去似的。 “这样才乖,”乔暮白伸手去拿刀子,把盘子里的牛肉一点点的切开,然后挑起一块放到她的嘴角,苏黎黎则把脸侧向一边。 乔暮白将牛肉放进嘴里,“味道还好,如果你喜欢我喂你,我没有意见,”他说话的时候,竟然伸手扳正她的脸,然后又贴近了她。 看着他的嘴,苏黎黎连连的摇头,“我吃,我自己吃……” 乔暮白笑着松开,然后把叉子递过去,“至少要吃掉三分之一,然后把蛋挞和蛋汤喝掉。” 苏黎黎翻了一下白眼,然后赌气似的往嘴里塞着牛肉,一张嘴里撑的满满的,眼泪瞬时也落了下来。 乔暮白的眼睛看向窗外,“不要这样,这次回来,你想走,我绝对不再留你……” “你这样瘦弱,走了我也会担心的,既然要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想你,所以你就不要留担心给我……” “裴天阳是个好男人,聂鸿川也可以,他们都是好男人,你跟他们谁我都放心,可我又不放心……” 他越说,她的眼泪就越掉的厉害,直到最后泪水都流到嘴里,比牛肉还咸。 乔暮白见她这个样子,然后从她的手里夺过刀叉,对着她面前的牛肉狠狠的吃起来,仿佛牛肉跟他有着多大的仇恨,一会的功夫,牛肉都被他消灭掉了,最终,只剩下满桌的狼籍。 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飘忽的白云让两个人的心也没有着落。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深深的刺痛着她,她以为,他原来早就替自己打算好了。 可是,只有乔暮白知道,他说出那些话时,心到底有多疼,如果她动动脑子,就知道自己不舍得她,如果舍得,在她当时走的时候,就不会去找她了。 苏黎黎听得见耳边传来的叹息声,她不敢回头,她怕碰到他的眼神,而他顺着她的方向看她,一直看到心底。 空气中传来空姐甜甜的声音,“大家现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机正以时速**公里的速度前进,我们……” 三万英尺的高空! 两个人都听到了,突然他觉得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时空,他要做些什么。 伸手摆弄着她的短发,然后整个人向她贴近,苏黎黎有些僵硬,但却没有拒绝,“沫沫,我爱你……”声音传来,犹如来自天籁。 她的呼吸一下子停了,心却跳的狂动不止,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三个字,可是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这三个字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有些难受。 他的嘴唇轻轻的摩擦着她的颈窝,“三万英尺的高空说这句话,就连神仙都会听到,都会作证的……”他又补充。 刚才还说要放弃的,还祝福她的,现在竟然又说这样的话,苏黎黎不相信的转头看他 她转头,他向前,两个的唇碰触了一下,然后又惊恐的躲开…… 如触电一般,如第一次接吻,两个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而她的眼睛很快垂下,“乔暮白,别耍我了……”声音里透着她的卑微可怜。 “我没有,我爱你,沫沫”,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然后又说了一遍。 泪水在眼里晃动,一闪一闪的,乔暮白将她的头揽进怀里,“不论以后到了哪里,你都要记得这三个字……” 空气中流淌着音乐,窗外是飘浮的白云,两个人慢慢的贴在一起,苏黎黎抱紧了他,“乔暮白,我爱你”,只是这句话,她是在心里说的。 129你这是在吃醋? 飞机降落在美丽的西西里岛,才一踏进这里,苏黎黎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看着蓝蓝的天,突然有了一种释放的冲.动。 “这是哪里?”她又问了一遍。 “西西里岛”,他回答。 西西里岛,那个有着美丽传说的西西里,她有些不相信的睁大眼睛,而他浅笑拥着她,“走吧,惊奇多着呢!” 惊奇?苏黎黎张大嘴巴。 乔暮白被她撩的心动,在飞机上他已经努力忍着,这一刻,他不再顾忌,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他就抱过她,狠狠的吻了上去。 苏黎黎呜呜的挣扎,无奈他抱的太紧,吻够了,松开她,“味道很好……” “你混蛋……”苏黎黎脸胀的通红,骂他。 “骂吧,随便骂,反正现在是在意大利,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你是谁,我们其实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后面四个字的含义,苏黎黎没有听懂,乔暮白则是一脸的坏笑。 这些天来,他和她都压抑太多,暂且不论以后,他只想把欠下的快乐全都补回来。 苏黎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确定没有人在意他们在大街上亲吻,才小舒了一口气,“你要是再胡来,小心我咬你……” “呵呵,咬吧,我知道你是属狗的,只是你被圈养太久,失去了咬人的本能,我不介意将你的本性唤回来……” “你说我是狗?” “是啊,你是一只非常美丽的小花狗,而且是小母狗……” “你混蛋……你才是狗……” “哈哈,我承认,只不过我是一只公狗……” 异国的土地上,他跑,她追,他们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话,心里的结一下子开了,就像这无边无际的蓝天…… 西西里岛到处是那种敞篷的小车,苏黎黎指着那个,“我们坐这个好不好?” 乔暮白笑着点头,一路上他们看着古典的建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代。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一座庄园。 站在复古的房子前,她停下脚步,有种不敢进不去的感觉,“怎么了?”乔暮白问她。 “我们就住这里吗?”她似乎不太相信。 乔暮白点头,“进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他说的笃定。 他牵着她的手爬上木质的楼梯,来到二楼,推开窗子,她看到蓝天和海接在了一起…… 乔暮白从身后拥住她,“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天一色,一会带你去海澡。” “洗海澡?不行……不行……”苏黎黎连连的拒绝,她小时候掉进过池塘里,自那以后就特别的怕水,虽然喜欢,但却不会涉足。 “没事……有我呢,大不了,我抱着你洗,”他的脸蹭着她的脖子,声音低哑而暧.昧。 苏黎黎感觉到气息的危险,她挣开他的怀抱,“除了海天一色,是不是还有别的风景,我们去玩别的……” 看着她贪心的样子,乔暮白浅笑,“有,很多……每一样都要玩,一个也不许落下。” 苏黎黎不再反驳,虚弱的她看了一眼舒服的大床,身体倒了上去,几个小时的飞机让她的腰酸酸的。 乔暮白走过来,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太瘦了,连这里都瘦了。” “滚开……”苏黎黎抬腿蹬他,他却一把握住。 “想谋杀亲夫?” “你不是……” “你再说一遍?” “你就不是……” “现在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 “啊……” 大床突然往下一沉,床.上又多了一个人,他扳过她的身体,深情的吻了下去,带着太久的渴望,带着冰释前嫌的激动…… 苏黎黎挣扎了一下,便不再乱动,他的气息还是让她贪恋,突然她想,就让自己再放纵一次吧,这几天,暂时把什么都忘了,只有他和她…… 乔暮白大概想到她身体的虚弱,除了深吻没有再继续下去,而他额头的汗珠告诉她,他在隐忍。 昨天一夜的未眼,再加上今天的旅行,两个人似乎都累了,相互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他们再睁开眼睛时,天已近黄昏,乔暮白拍了拍她的屁股,“笨蛋,起床!” 苏黎黎睁开眼睛,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心快跳了一下,有多久了,她睁开眼睛时,面前都是空空的,酸楚一下子涌到胸口,她伸出手臂抱着他,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紧紧的抱着。 乔暮白轻咬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晚上回来有你抱的,现在赶紧起床,我们要去洗海水澡。” “不去,”苏黎黎拒绝。 乔暮白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吸的她都叫出声来,也松开抱着她的手,“你干嘛?好痛的,你才是狗,竟然咬我?” “我承认,”说着从床.上将她抱起来,透过窗子他们看到沙滩上已经有很多人,他们有的赤着脚散步,有的游到海里,还有的滚在沙滩上接吻。 “你说,在沙滩上做那个是不是很刺激?”乔暮白的坏心眼又上来了,苏黎黎吓得赶紧躲开他。 看到她一脸的惊恐,乔暮白笑笑,只见他拉开旅行包,扔出几件类似内衣的东西,“赶紧换上。” 苏黎黎走过去,用指尖挑起那可怜的几块布料,然后一个劲的摇头,“比内衣还小,我不穿。” 乔暮白绕过她,伸手一拉,外面的世界被窗帘遮住,“我知道,你是在暗示我帮你换,”他说话的时候,手伸了过来,而她吓得连连后退。 “乖,听话,你刚才也看到了,外面的女人都穿这些的,没有人会多看你的,再说了,你看你现在都瘦的只剩骨头了,男人不喜欢的,”乔暮白本是劝她的话,却让她心里来气。 她一把从他手中扯过那个实在可怜的泳衣跑去了卫生间,乔暮白笑笑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了那件性感的泳裤。 “喂,好了吗?是不是需要我帮忙?”乔暮白依在门口,冲里面喊道。 他的话音才落,她就一下子把门拉开,“尺寸刚刚好,这个颜色也很好……”她说着从他身边走过,让乔暮白有些愣住。 刚才明明还害羞的要死,现在却是这么一幅毫不在乎的表情,他搞不情她是怎么了。 苏黎黎起初走的还趾高气扬,可是当看到一些男人投来的目光时,她还是羞怯的朝他身后躲去,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赌气,穿成这样子,真是没法见人了。 她的动作落到他的眼底,在她开溜之前,他将她搂在怀里,“大方一点,你越扭扭捏捏,别人就会越看你。” 苏黎黎用胳肘捅了他一下,似乎惩罚他让自己穿这种破衣服在人群里走来窜去,乔暮白吃痛的捏了一把她的腰,她“啊”的叫了一声,引来更多人的目光。 看着她一脸怒意,乔暮白摊摊手,“是你先惹我的。” 苏黎黎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往回走,乔暮白三步跑到她面前,“再走,我就把你抱过去。” “你……” “走吧……” 他牵起她的手走在沙滩上,被阳光晒过的沙子踩在脚底暖暖的,苏黎黎的尴尬和怒意退去一些,可是一碰到别人看她的目光,她的脸就会变红。 乔暮白则比她大方多了,有美女从身边走过时,他竟然还主动打招呼,看着那些身材火辣的外国女人,苏黎黎又想到了他在房间里说自己的话,生气的把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开,然后一个人大方的朝前走去。 “Hi,”一个外国男人从苏黎黎身边走过时,亲密的给她打招呼。 苏黎黎心慌的点点头,然后快速离开,可是走了几步,她又后悔,她一定要让乔暮白知道,她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瘦得都成了骨头,没有男人会多看她几眼。 又有男人经过,这次苏黎黎大胆起来,“Hi”声音不大,略显生涩。 男人的目光在苏黎黎的脸上停留,接着牵起她的手背吻了一下,“Nicetomeetyou!” 苏黎黎的手背仿佛被踅了一下,她慌忙的抽离,现在又后悔招惹上这个男人,她转头向后看,却发现乔暮白早已不见身影,她的心一下子揪紧。 “Sorry,”她迈开步子仓皇而逃,直到撞到一堵肉墙,在她还没来及惊呼时,就感觉唇上一热,然后他们的身体倒了下去。 她拍打着吻他的男人,她怎么可以被别人吻,心里一下子乱起来,甚至眼里都泛起了泪花,而吻她的人正一脸的坏笑。 不对,这个吻怎么熟悉,苏黎黎反应过来,才看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吻的投入,手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痛的松开她。 “你怎么这么狠?”乔暮白用手揉着被她掐过的地方,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 “让你欺负我?”苏黎黎坐了起来。 “谁让你招惹男人?” “我……是你说我没有魅力,说我没人看……” “那也不能让别人随便吻你……” “我哪有?”想到那个男人吻她的手背,她的手不由的向沙子里蹭了几下。 “不用蹭了,反正是吻过了,就是洗也洗不掉的……” “你……你还招惹别的女人呢?” 乔暮白听到她这句话,扑哧笑了,“你这是在吃醋?” 130沫沫,不要离开我 苏黎黎脸红,“吃你个大头鬼”,说着就站了起来,可是她的身体还没有站稳,就被躺在沙滩上的人一拉,身体就倒了下去,而他的吻早已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就像涨潮的海水,来势汹汹…… 口哨声四起,苏黎黎才慌忙的推开乔暮白,而这个男人带着满足的笑看着她,“这下没有人会招惹你了。” 苏黎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乔暮白看着她,也从沙滩上坐起来,黄昏的海泳,他岂能错过。 他半抱着她下海,可刚沾到海水,她就大声的叫出来,“你小声点,别人还以为我在海里对你做什么来……”他附在她的耳边说。 感觉到脚底浮起来,苏黎黎的恐惧更深,她的双手像八爪鱼般的攀在他的身上,“乔暮白,我怕……你让我上去,好不好?” 乔暮白没有理会她,而是抱着她朝更深的水里走去,感觉到海水已经没过她的胸口,她几乎要哭出来,“我怕,我不要淹死……” 见她这副害怕到要死的样子,乔暮白的手臂搂紧她,“不会死的,你把脚放下来,你还没有离开地面呢?” “不要……不要……”苏黎黎拼命的摇头拒绝,身体更紧的贴着他,唯恐他会丢下她似的。 “乖,我抱着你,你把脚伸直了,试一下……”他像哄着孩子一般。 苏黎黎咽了咽狂跳的心,按着他说的,把脚动了动,直到踩着了沙滩,感觉身体不是浮着,而是着地了,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双手仍然攀着他的脖子,岸上的风景,海里的波浪在她眼里变换…… 感觉到她适应了,他就抱着她游得更深一些,而苏黎黎又惊呼起来,乔暮白看她恐惧的像个孩子,有些难以想像童年里的那次落水给了留下了多大的伤。 为了照顾苏黎黎,乔暮白一直在浅水里游,可随时打过来的海浪,还会将她们冲过来,然后又带回去。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我说了那三个字,是不是你现在也要表示一下?” 乔暮白还记得她曾对自己说过,可是在飞机上,他说了,而她只是沉默,让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些天发生的事磨掉了她对自己的爱。 “什么?”苏黎黎装迷糊。 乔暮白咬着她的耳垂,“不要装迷糊,现在可是在海里,我不介意来点刺激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规矩的伸入她的小裤裤内。 “啊……不要……”她惊呼。 “那就说,最好大声点,连鲨鱼都要听到”,乔暮白浅笑着啃咬着她光滑的肌肤,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想要她的冲.动。 “不……”苏黎黎看着周围游泳的人,她说不出来。 乔暮白的手继续伸了一下,他都触到了她的花园,苏黎黎躬起身子抵住他,“乔暮白,不要……” “那就说,”他邪魅的笑。 他的动作拨.撩的她难受,可是又不能发作,苏黎黎无奈,她凑到他的耳边,“我爱你,行了吧?” 乔暮白笑了,“不行,声音这么小,鲨鱼肯定听不到。” “你……”苏黎黎杏眼微怒的瞪他。 “我知道了,你害羞对不对,其实你想想刚才我们都在沙滩上吻过了,而且这是在意大利,没有人会认识我们的,你就大方一次好不好?”乔暮白半长的胡须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脖颈,痒痒的…… 苏黎黎实在执拗不过,趁着浪打过来时,声音稍大了一些,“我爱你!” 乔暮白的笑意深了,手下的动作更进了一步,“啊……我爱你……”声音大了,大到周围的人都向他们投来目光,她脸羞的通红的埋在他的胸前,“乔暮白,别闹了……”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海浪里的爱情誓言,让乔暮白的心疼了一下,如果他不逼她,是不是她就不会说? 苏黎黎大概看到了他眼里的迟疑,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乔暮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她说的声音很低,低到被海浪淹没,而他却没有听到。 乔暮白给苏黎黎买了一个游泳圈,把她套上扔到海边,“你坐在边上玩就可以了,不许乱跑的,我要去里面游一下”,他拍拍她的脸,然后一个跃身消失不见。 苏黎黎盯着他溅起的水花,心一下子沉了,“乔暮白……”她叫他。 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他潜下去的地方,可是一秒、二秒、三秒……一直都没有见他上来,她的心紧了,眼泪都快要掉出来,顾不得自己对海水的害怕,她扶着腰上的泳圈就朝里面走出。 “乔暮白,你在哪里?你出来呀……你不要吓我……”她几乎哭出来。 没有海浪,海面很平,可是这种平静却让苏黎黎的心在翻滚,一个浪打了过来,她被拍到了海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乔暮白,你不要吓我……” 她又朝海里走出,可是浪又把她打回来,这样反复的几次,她在想,如果他不回来了,那她一定会随他去,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不舍得,那么的离不开他。 身体被一个怀抱圈住,接着是炙热的吻袭击她,她的呼唤,她的眼泪,他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的担心原来都是假的,她爱他,他感觉到了。 苏黎黎先是打他,接着就是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由他主动变成她主动,刚才的恐惧都化成一种撕咬,她狠狠的咬着他的嘴唇,似乎在惩罚他的故意。 “嗯……痛……”这次换成他拒绝,苏黎黎松开他,一脸泪水却气呼呼的瞪他,“为什么要吓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跳了进去……” 疼痛涌上心口,乔暮白紧紧的抱住她,声音低哑“我不会丢下你的,沫沫,我爱你……” 从海边回来,夜都深了,星星却眨着眼睛不知疲惫的俯瞰着人们,苏黎黎伫立窗前,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一切,她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和她之间,甜蜜的不多,而今天晚上虽然流过眼泪,可她却感觉是甜的。 还记得在上飞机之前,他说过,这次之后会放她走,走?这个字让她心疼…… 沐浴露的香气连同他的气息一同将她包围,“想什么呢?” “数星星,”苏黎黎感受着他的怀抱,她多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乔暮白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臂,光滑的如绸缎一般,想到在海里他触到的地方,他的心激动起来,“别数了,我累了。” 苏黎黎没有发现他的企图,“你睡吧,我想再看一会,”这么蓝的天,这样明亮的星星,她感觉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不要,我想和你一起睡”,他声音腻的像个孩子,而他的一双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探进她的衣内,隔着内衣抚上她的高耸。 “不要……”苏黎黎带着恐惧的推开他,或许是太久没有这种事情了,她的心很慌。 乔暮白愣了一秒,“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恢复的很好。” 听到她的话,心里划过一丝感动,曾经以为他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看着窗外的海水一波一浪的涌动,又看了一眼眨动的星星,苏黎黎转过身看着他,然后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由拒绝到主动亲吻,乔暮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感觉到她舌尖的灵动,乔暮白有些慌张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把将她抱起,急急的向大床走去…… 他的身体附上来,苏黎黎却推他,他愕然,她却笑着指了指窗子,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跳起来一把拉过窗帘,外面的一切都隐匿不见,屋里只有两个人深情默默的眼神。 从她的额头开始亲吻,经过她的眉梢、眼睛、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这种久违的亲密,让两个人如同第一次,心怦怦跳动的频率让激动昭然若揭。 吻过她的锁骨,声音低哑,“太瘦了,答应我,以后好好吃饭,把自己养胖些……” “什么意思?你又嫌弃我……”苏黎黎笑着扭曲他的好心。 “不是……”乔暮白有些着急的辩解。 她笑,“我知道了……” “小笨蛋,会耍我了?”他的手一下子扯下她睡衣的肩带,露出雪白的香肩,那半隐半现的俏挺刺激着他的目光。 呼吸变得粗重,乔暮白的手有些颤抖的将她的遮掩去掉,然后再也受不住的俯下身体,一口含住她的草莓,由轻咬到吮.吸,仿佛是个贪吃的孩子,久久不肯离开。 乔暮白感觉到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被唤醒,并开始叫嚣,将她最后一寸衣服剥光,他有些急迫的压了上去…… 轻轻的分开她绷紧的双腿,将自己的灼热缓缓的推了进去,他轻轻的律动着,“沫沫,不要离开我……” 如此紧密的身心贴合,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这一刻,他的声音让她心酸,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苏黎黎攀着他的脖子,声音呜咽,“乔暮白,我也不要离开你……” 131告诉我,你和盈盈的故事 乔暮白吻她,吻干她的眼泪,吻住她的呜咽,苏黎黎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是耳边却有着他清晰的声音,“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永远……永远在一起……” 永远…… 她的心闪过一丝不安…… 可只是一瞬间,她的不安就被他填满充实的愉悦替代,苏黎黎再也忍不住的,发出舒服的嘤咛…… 夜,静谧而温馨,室内两个疲倦的人沉沉的睡去,他们的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就连星星都笑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到很晚才起,这些天来的疲惫似乎都在一这一夜弥补过来。 苏黎黎揉了揉眼睛,急急的跳下床,她不想错过清晨海边的美景,拉开窗帘,推开窗子,一股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觉干涸的心一下子得到了滋润。 乔暮白也走了过来,从背后圈住她,“如果你喜欢,我就把这里买下来……” 苏黎黎骂他,“土财主……不要把所有喜欢的都拒为己有,有时和大家分享也是另一种快乐。” 乔暮白的眉头浅皱,“你这是在说我?” 她轻轻的叹息,“如果你不贪心,或许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了,而且盈盈……” 乔暮白一下子扳过她的身体,“我从来不认为要你,是自己贪心,即使知道会是现在的结果,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要你……因为,我爱你,与任何人无关……” 苏黎黎贴在他的胸口,是啊,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恐惧她还是无法拒绝他。 这就是命运,注定了两个人要纠缠的,即使躲也躲不开…… 吃过了早餐,两个人继续出发,苏黎黎任他牵着,再也不问去哪里,只要有他,去哪里她都愿意。 坐在车上,她趴在他的腿上,乖巧的像只小猫咪,他抚着她的短发,“这次怎么不问去哪里?” 苏黎黎侧过脸看他,“有你在,去哪里都好……”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把他的心填满,乔暮白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眼睛在她的脸上久久不肯挪开。 “Agrigento,”苏黎黎念出来。 “翻译成汉语就是阿格利真托,传说这是诸神居住之所,所有来西西里岛的人都会来这里祈福,一会我们也去拜一拜,”乔暮白的话苏黎黎有些吃惊。 “乔大总裁,原来也信神呀?”她有些嘲笑他。 “如果神能让我和你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以后的每年我都会来祈祷”,他说的虔诚,让她感动。 车子慢慢的前行,在一座大教堂前停住,苏黎黎仰望着石雕的神像,心里也虔诚起来。 乔暮白牵着她的手,“这里就是神殿之谷,一会要不要进去拜拜神?” 苏黎黎望着那些神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不知道进去该祈祷些什么? 乔暮白在神像前跪下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脸上的忧伤、悲悯,甚至还有无助,他双手合握放在胸前,头垂的很低,这个样子不像是祈祷,更像是忏悔。 是的,他在忏悔,在这样的时刻,他不敢摊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血,不论那些人是不是有罪,经过他的手杀死,那他就是有罪。 看着他柔弱的样子,苏黎黎有上前抱住他的冲.动,可这是在神殿之上,她又怎么能亵渎他的忏悔? 这样的时间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苏黎黎一直看着,直到他睁开眼睛把她拉下也跪在地下,她才恍惚的问,“干嘛?” “祈祷,祈祷我们永远不分开,生生世世在一起”,他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刻,苏黎黎看到了他的心。 没有再说什么,苏黎黎闭了眼睛,只是在说完自己的祈愿时,眼前却恍过阮碧盈的脸,她慌张的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惊恐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股罪恶感由心间升起。 逃…… 她不知怎么跑出的神殿,乔暮白追上来时,她的脸上还带着惊悚,他没有问,只是把她揽进怀里,心里却默念着,“神啊,让她恢复快乐吧!”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才化开的隔阂似乎又横在了两人中间。 从神殿出来,一直往前,空中突然传来悲凄的音乐,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死亡,苏黎黎的手一下子护住小腹,那个失去的生命又一次揪痛了心。 “这是复活节前的圣周,这里的人们为了纪念耶稣的死亡和复活而举行的活动……”乔暮白在一边解释,让本来就凝结的空气愈发的悲伤。 一会的功夫,他们看到了扛着棺木的男子沿窄窄的石径缓缓走近,葬礼的哀歌从随行乐中沉沉升起。那些抬棺者们眼中满含泪水,诵读者悲凄的念着,“耶稣的死对我们来说是重大的时刻,抬起棺木,我们就找到了表达痛苦的方式。” 这一刻,苏黎黎的泪水掉了下来,她依在乔暮白身旁,不是悼念耶稣,而是想着死去的亲人。 悲伤的气氛让他们的心一天都很郁结,晚上回到宾馆,她和他都感觉那种悲伤还萦绕在他们中间,乔暮白有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夜深了,他们躺在床.上,这一天来,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甚至现在躺在一起,都感觉身体是僵硬的,而昨天晚上两个人的亲密仿佛只是一场梦。 不是他们的距离一下子远了,只是他们想起了那些伤痛的记忆。 听到她的抽泣,他的心颤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只是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我想宝宝……”她只说了这四个字,声音就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乔暮白的眼泪也盈盈而落,他又何尝不想,还记得以前每次睡觉之前,他都会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宝宝的动静,伸手去触摸他的跳动,虽然他们未曾见面,可在他的心里,这个孩子早已存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这是乔暮白在失去宝宝以后第一次道歉。 苏黎黎听到他的话也激动起来,她的手捶打着他的胸口,“怪你,都怪你……如果你那天在,宝宝就不会有事了……”这也是失去宝宝以后,她第一次怪他。 他承受着她的拍打,只要能让她好受一些,哪怕现在她用刀子戳他,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那天我渴的要死,我叫人却没有人理我,我就下楼喝水,可是走到楼梯处,却感觉手里的栏杆一下子变滑,我就跌了下去……”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孩子是这样失去的。 如果说之前,他就抱怨自己,那现在他是恨自己,恨自己那天怎么就没有回明月园,如果他在她身边,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宝宝,对不起……”他在心底喃喃的说。 “你那天……去哪了?”苏黎黎怪他,想到这个,她都是恨他的。 “是盈盈……盈盈她突然犯病了……”乔暮白的话一说完,苏黎黎的身体就僵住了。 盈盈,又是她! 怎么会那么巧? 大概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乔暮白将她搂的更紧一些,“怎么了?” 苏黎黎不说话,她在黑暗之中仿佛看到了阮碧盈狰狞的脸,她感觉心口充血,堵的她难受……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他说的痛心,苏黎黎亦是。 “那是宝宝和我分离流下来的……”她喃喃的说。 两个人又变得沉默,只是他们想着的心事不同。 乔暮白在想,如果他那天回去了,如果宝宝没有事,他们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只是宝宝的失去,让他们才刚露出曙光的生活又陷入一片黑暗,即使现在他和她都努力的向外走,可黑暗却是那么的没有边际。 苏黎黎则是无边的心痛,她怎么也想像不到阮碧盈会害自己,一个女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去害自己的姐妹?除非,这个人真的触到了她的利益。 那她和她之间,唯一的死结就是乔暮白,苏黎黎才坚定下来的心又动摇了…… 两个人怀着心事度过了一夜,苏黎黎也想了一夜,她还是做不出决定,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爱的男人,她无法取舍。 清晨,阳光落在大床上,苏黎黎的手指抚上乔暮白好看的脸,“暮白,能给我说说你和盈盈的事吗?” 他的眼睛睁开,对于她的问题,他很是意外,这是他们中间的障碍,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回避,他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问起来。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盈盈对你到底是爱还是依赖?”后面的半句话,她是在自欺欺人,其实事实已经证明了,阮碧盈对乔暮白的爱超出了她的想像。 乔暮白重新仰在沙滩上,停了两分钟以后才开口,“我和她的事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至于你想知道的最隐私的部分,我不是不说,是怕你听了会多心。” 苏黎黎看着他被太阳晒红的脸,“我其实想知道,你和她到底有更亲密?” 132只是一眼,便喜欢了 乔暮白怔住,原来这个女人在审问自己,他的脸向她凑近,俊美的五官在她的眼中放大,那张性.感的嘴唇微张,“你想知道?” 苏黎黎呼吸急促,“嗯,我就是想知道,你除了和我之外,和别的女人都有过什么样的亲密?” 乔暮白的手指拂着她粉色的脸颊,“在你之前,我的女人有,但都很固定,因为我有洁癖,从来不碰别人染指过的女人。” 他的话说到这里,苏黎黎感觉胸口狠狠的被撞了一下,疼痛向四肢漫延开来。 “是不是,也包括盈盈?”她的声音变得颤抖,他听得出来。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让她露出饱满的额头,他的吻落了下去,“听我说完,在有了你之后,我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而盈盈只是我的妹妹,我和她仅限于拥抱,或者亲吻一下脸颊。” “我不信,”苏黎黎噘嘴。 “不信?”乔暮白露出一丝邪恶的笑。 苏黎黎拍着他的胸口,情绪有些激动,“不信……不信……” 乔暮白握住她的双手,然后对着她嚷个不停的嘴吻了下去,她所有的质疑都被他堵了回去,一直吻到她终于发不出反抗的声音,一进吻到她捶打他的手无力。 “我没有骗你,如果我骗你,我就让雷公劈,让电母轰……” “不要……”苏黎黎一下子用手捂住他的嘴,“我信,你不要这样说,这里是神殿,神灵会听到的……” 乔暮白吻着她的手,声音低哑,“我知道,所以才这样说,沫沫,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其实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只是一眼,我的心就动了。” 苏黎黎的眼里盈光闪闪,原来一见钟情不只是她,原来他也是的。 在听到他的誓言时,苏黎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她要和他都要在一起。 可是,上天似乎在给你一份爱情时,也给了考验爱情的灾难,而他和她的灾难还在继续…… 苏黎黎依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想到盈盈的眼神,她一直想不通,明明她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装作没有恢复,难道只是为了对付自己,还是害怕失去? “盈盈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苏黎黎试探的问乔暮白。 “最近一直没有明显进展,我也很是着急,如果她完全恢复了,那我的心结也就开了,”他的一句话让她明白了,盈盈这样装傻只是为了让他愧疚,那样他就永远不能推开她。 苏黎黎看着眼前这个锐利的男人,突然发现他很傻,傻到那么相信一个人,而那个人却骗了他。 “如果盈盈好了,如果她不放开你,那你是不是会因为愧疚而不要我?”不知为什么一想到盈盈,苏黎黎就没有自信,结果又傻傻的问了这么一句。 乔暮白低下头看她,“没有如果……我和她是不可能的,虽然对她有愧,但却不是用爱来弥补的……” 听完他的话,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这辈子,这是最后一次不相信他,以后不会再问这样傻的问题了,”苏黎黎在心里发誓。 破除了顾忌,只剩下爱的甜蜜,两个人都避开那些曾经不开心的事,尽情享受着西西里美丽的旅程。 美丽的葡萄庄园,苏黎黎打扮的像个农妇,围着头巾,系着围裙站在葡萄架下跟人学习采摘葡萄,乔暮白则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和一些男人品尝。 看着他一脸的惬意,几次她都叫他一起,而他只是摇头,然后对她说,“那是女人才做的活。” 直到他们走出葡萄庄园,苏黎黎才知道,乔暮白是在和人商讨合作的事宜,“沫沫庄园,这个名字好听吗?”乔暮白笑问,苏黎黎却怔住。 接着她就莞尔一笑,“又耍我?” “没有,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我们爱的见证,”乔暮白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创意,真的成了多年以后,他们爱的证据。 苏黎黎圈着他的腰,看着红的欲滴的葡萄,感觉幸福已经近在嘴边,只要张嘴就可以含住…… 傍晚的海边,一个男人骑着单车载着一个女孩,她倚在他的后背上,享受着人生中每一分一秒的感动。 “我的车技还行吧?”乔暮白摇摇晃晃的,像是个喝醉的人,这么多年没有骑自行车了,他都快忘记了。 苏黎黎晃着腿,“比你开车的技术好多了……” “什么?比我开车的技术好?” “是啊,每次坐你的车,我都有要丢掉性命的恐惧,可现在没有啊,你还是骑单车的技术好?” 乔暮白被逗乐了,他故意将车子晃起来,“现在还好吗?” 苏黎黎搂着他的腰,“好,再烂也比你开车好”,说完她趴在他的后背上,她的意思是这种感觉比坐车时好。 有时候,她和他坐在一辆车上,更多的是相对无言,那种连呼吸都混在一起的狭小空间却让人有一种触不到的距离,可现在虽然他们是在露天之中,可她感觉他们很近,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近到他的温度与她的融合在一起。 乔暮白骑的很慢,她话里的意思,他懂,其实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幸福与物质无关,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宁愿坐在单车后面笑,也不愿坐在宝马里哭,而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骑的累了,两个人在一个长凳上坐下来,后背贴着后背,像Kappa的广告,“乔暮白,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在这里过下去。” “嗯,等我处理完那些事,我们就来这里,然后直到老死,”乔暮白也在憧憬,他也累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歇下来。 “真的?乔暮白你不许骗人……”苏黎黎兴.奋的像个孩子。 乔暮白捏住她的鼻子,“我经常骗你吗?怎么搞的像是个被骗怕的孩子?还有啊,你别总是叫我乔暮白,听起来很生份也很生硬,一点都不亲密。” 苏黎黎垂下眼睛,“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这个,我好像以前告诉过你……” “我忘记了……” “那我再说一遍,叫我亲爱的或者寒都可以……” “不要,太麻了,我叫不出来……” 乔暮白看着她羞怯的样子,将她搂在怀里,“叫暮白吧,反正别连姓一块叫,很生份的……” 苏黎黎点点头,“暮白……”她轻轻的叫出声。 听着她柔软的声音,乔暮白笑了,捧起她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他吻住了她。 西西里岛仿佛是爱情的神谷,在这里的每一天,苏黎黎感觉都像重新活过了一次,半个月的爱情滋润还有当地的美食,让她瘦弱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 “你胖了,”某夜,他摸着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说。 “哪有?”苏黎黎扭动着身体,似乎想摆脱他的魔掌。 “有,我的手是尺子,你的大小他都知道”,乔暮白继续逗弄她。 “讨厌,别闹了,我好累的,我们睡觉好不好?”苏黎黎此时只有求饶。 “我们现在不是在睡吗?”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甚至嘴巴也开始行动。 “你乱动,我怎么睡?”苏黎黎推他。 “那就别睡了……”他的声音已经低哑,透着迷离和暧.昧。 “你讨厌……”苏黎黎捶着他的胸口。 乔暮白浅笑,不再需要多余的语言,剩下的事交给他来做,一会的功夫,室内就弥漫起爱的气息…… 再美的风景总有消失的一天,再好的旅程还是要结束的,这是苏黎黎坐在飞机上想起来的一句话。 半个多月的旅程结束了,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仿佛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是一场梦。 嗅着熟悉的空气,苏黎黎那颗完全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甚至她都不由的去抓他的手,“是不是紧张?”他看穿了她的心事,问道。 苏黎黎点头,这里还有着太多的障碍等着他们,她怎么会不紧张呢? 乔暮白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要相信自己,相信我,更要相信我们的爱情!” 苏黎黎看着他的眼睛,小舒了一口了,不论有多少困难,她都会和他一起去面对。 “暮白……”听到车子开进来,阮碧盈轻巧的身影如同一只蹁跹的蝴蝶飞了出来,可是在看到相携的人时,脸上的笑,刹那僵住。 苏黎黎不是走了吗? 她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一脸的幸福? 面对阮碧盈僵住的表情,乔暮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更紧的握住了苏黎黎的手,可是当他们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阳光男人时,却怔住了。 “沫沫……” 在他们呆怔之际,沙发上的男人起身,低叫了一声,向他们走去。 那低哑的声音,仿佛包含了千年万年的思念,让听着的人心颤,尔后,没等苏黎黎回应,身形高大的裴天阳便一把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甚至不顾她的一只手还被另一个男人牵着。 133欠他的,下辈子还 “裴……裴天阳,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变故,让苏黎黎几乎忘记了这个人。 “想你,所以来了,”裴天阳没有因为乔暮白在场而掩藏自己对她的感情,甚至说的一点都不含糊。 只是几个字,却让人感动一生,裴天阳就属于这一类人,他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是很直白,爱和想没有一点迟疑。 “裴先生如果是来做客的,我非常欢迎,如果你是来对我的女人诉说想念,那我就要逐客了,”乔暮白火了,这个裴天阳竟然当着他的面搂抱沫沫,而且还说想她。 裴天阳又抱紧了沫沫一把,然后松开,他不愠不怒的看着乔暮白,“乔先生,你说沫沫是你的女人,有什么证据呢?” 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下子让气氛变得剑长跋扈,苏黎黎最不想看到这样,“天阳。” 苏黎黎叫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然后努力的想把手从乔暮白里的拽开,可是他却攥得死死的,而且还瞪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动作很不满意。 裴天阳听到了,也看到了,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乔暮白感到压力,想让他更好的珍惜沫沫。 “乔先生,你还是放手吧,我裴天阳还不至于到你家里来抢女人,”看着苏黎黎被抓红的手,他有些心疼。 苏黎黎感觉到乔暮白的手一松,她快速将手抽离,“天阳,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天阳笑了,只是这份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落寞,“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沫沫,想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说的轻松,可苏黎黎听着难受,“天阳,对不起……”苏黎黎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着她的柔弱,裴天阳真想狠狠的把她抱进怀里,可是看着乔暮白要杀死他的眼神,他只能伸出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不要说对不起,这样我会以为你舍不得我。” “我……”苏黎黎语结。 乔暮白伸手将苏黎黎揽进怀里,“裴先生,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沫沫不是舍不得你,而是不想看到你。” 裴天阳哼了声,“小气、自私、不男人,我就是想不通这个傻瓜怎么就喜欢你?” 乔暮白耸耸肩,第一次对别人的谩骂没有生气,他笑意浓郁的把玩着苏黎黎的手,“我知道你嫉妒,如果骂几句能让你的心里舒服一点,我不会生气的。” 裴天阳看着他的样子,又给他加了两个字,“无耻!” 苏黎黎看着他们这样斗来斗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扯了一下乔暮白示意他闭嘴。 “天阳,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苏黎黎知道裴天阳如果没事,绝对不会找自己的。 裴天阳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好吧,我有件麻烦事,需要你帮我处理。” “什么?” “我新注册了一个公司,需要一个负责人” “为什么是她?我不同意”,乔暮白替苏黎黎回答。 裴天阳根本没有理会乔暮白的话,“沫沫,我的家世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退路,我也一样,我在注册新公司时,用了你的名字,所以我想请你代管。” 苏黎黎对这样的事不太懂,她看了一眼乔暮白,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是我财产的备份,只是放在你这里暂存,就算你想要,我也不会全部给你的,那样我就身无分文了,”裴天阳笑着说。 “是这样……那我只是替你保管,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对吗?”苏黎黎似乎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你是挂名的公司总裁,而我才是幕后真正的的老板,”裴天阳浅笑。 “裴天阳,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我不同意,”乔暮白不相信裴天阳的动机那么单纯。 裴天阳看了一眼乔暮白,“你做人就是太小心,处处提防,第一,我不会害沫沫,公司的经营绝对合法,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调查;第二,我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写上她的名字,最危险的人是我,如果哪天你和她联合起来,输的人是我。” 他的话确实有道理,乔暮白似乎也不能再说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对裴天阳的做法就是不舒服。 苏黎黎见乔暮白也不再反对,就点头同意了,只是最后却说,“裴天阳,这是你的财产,我不会要的。” “傻女人,别的女人都是想着法的管男人要钱,现在有人给你,你却怕的要死,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裴天阳看着单纯的她,还是那么的不舍。 裴天阳眉梢一挑,伸手将苏黎黎揽进怀里,“她是怎么想的,就不用你操心了,尽快重拟协议,签完字你就赶紧走人。” 听到他这就急着撵人,裴天阳笑了,“你这么急着赶我,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这里的环境不错,我很喜欢,反正最近我也没事做,不如让我多住几天?” “我不欢迎,”乔暮白听说他要留下,没有一点含糊的拒绝。 苏黎黎拉了一下乔暮白,“暮白,你就不要这么小气。” “小气?你说我小气?”乔暮白被苏黎黎这么一说感觉很没有面子,而且听着她的话有些向着裴天阳,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不是……我的意思是天阳对我有恩情,而且……”看着她脸憋红的样子,乔暮白的手指轻轻的按在了她的唇上。 “宝贝,我懂……”他话一出口,苏黎黎的脸更红了,他叫她宝贝,这样的称呼绝对是她第一次听到。 裴天阳看着两个人的甜蜜,心里划过一丝难受,他别开眼,装作去看一边的花草。 看着裴天阳眼底露出的伤痛,苏黎黎的心也不好受,“我欠他的,或许只有下辈子还了。” “你说什么?下辈子?”乔暮白的眉头皱起,“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说完他就一下子吻住了她,似乎惩罚她刚才的乱说话。 阮碧盈一直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子划开…… 晚餐,裴天阳像是进了自家一样的自在,与苏黎黎更是聊的热络,一会问苏黎黎的身体情况,一会故意说几句风凉话,有几次乔暮白都想摔筷子,都被苏黎黎给制止了。 看着这样的情形,坐在一边的阮碧盈似乎明白了什么,“天阳哥哥,你会住很久才走吗?” “呵呵,是啊,盈盈喜欢天阳哥哥住这里吗?”裴天阳对着眼前的可爱女孩笑着。 “嗯,这里很冷清的,暮白哥哥现在只要姐姐都不要陪我了,你留下来就能陪盈盈玩了,”这句话阮碧盈是故意说给乔暮白听的,她是在提示着他对自己的疏忽。 “盈盈,”乔暮白呵斥般的叫她一声,阮碧盈伸了伸舌头,然后闭嘴。 裴天阳最终只住了三天,其实并不是他真的喜欢这里,而是想和苏黎黎多相处几天,他怕这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失掉孩子的事,他知道,那是她的痛,她没说,他也没有问。 临走前的那天下午,苏黎黎带着裴天阳来到后山,看着那块孤单单的墓碑,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沫沫,你和他没有缘份,所以不要太难过。” “可是,我感觉很对不起他,如果我不回来,他就会没事的,都怪我……怪我……”苏黎黎的心狠狠的疼着,就像孩子当时脱离她的身体一般。 她柔弱的哭泣着,单薄的身体在秋风中摇曳,他突然握住她的肩膀,“沫沫,你过得不好,对吗?” 抬头看着他,眼里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咬着嘴唇,回答不上他的话。 裴天阳叹了一口气,双手从她的肩头滑落,“其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好,你的瘦弱,还有眼神的躲闪都告诉了我,沫沫,是不是他一直摇摆在你和她之间,如果这样,我就带你走。” “不,”苏黎黎拒绝,“不是这样的,我瘦弱是因为失掉了孩子,眼神的闪躲是因为对你有愧疚,天阳,我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了,而且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就没有回头路了,我要一直走下去。” 他明白了,只是却那么的不甘心,“好吧,如果过的不好,记得随时回头,我会一直等在原地。” “天阳……”苏黎黎的心被他的话又刺的一疼。 “沫沫,能让我多呼吸三天有你的空气,我已经很满足了,其实这辈子我有过的女人不少,但动心的只有你一个,现在看到他伤了你这么多,你仍然死心踏地,那我爱你的心也该死了。” “对不起,天阳……”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两个人在秋风中相望,对面却无缘牵手…… 晚餐桌上,裴天阳冲乔暮白举起酒杯,“谢谢乔总这几天的招待,裴某多有打扰,非常的抱歉,不过要走了,还是有句话想提醒你,敢对沫沫不好,我随时会带她走。” 乔暮白唇角扬了扬,“裴先生还是死心吧,这辈子你都没有这个机会!” “我希望如此,”裴天阳嘴角上扬,保持着一贯的笑容。 134有问题的牛奶 “天阳哥哥,你走了,就没有人陪盈盈玩了,”晚餐桌上,阮碧盈听到裴天阳要走,居然露出一副伤心不舍的样子。 “盈盈乖,有时间天阳哥哥再来看你,”裴天阳将忧伤掩盖在笑容之下。 “不必了,”乔暮白在一边插话。 “你暮白哥哥吃醋了,”裴天阳调侃。 苏黎黎的脸难看,乔暮白亦是,“再胡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觉得现在沫沫选择了你,腰杆硬了吗?我有的是手段,让沫沫回到我身边,”裴天阳挑眉威胁。 “你卑鄙……” “比你还差一点……” 两个男人又较上了。 “乔先生,你的电话,”在他们僵持之中,女佣一声打破僵局。 乔暮白极不友好的看了眼裴天阳一眼,才起身去接,片刻,脸色就变了,“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黎黎看出了乔暮白脸上的凝重。 “没事,你在家里乖乖吃饭,”乔暮白放下了电话,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看了一眼裴天阳,“我有事出去,就不陪裴先生了,”他说完亲了一下苏黎黎的脸颊离开。 乔暮白走了,苏黎黎解释,“暮白,他就是那样,你别介意。” “不会的,我没有他那么小肚鸡肠,男人做到他那个份上,也是够失败的,”裴天阳批评起乔暮白来,一点都不讳言。 “天阳哥哥,我们吃完饭去玩纸牌好不好?”阮碧盈忽然提议。 裴天阳点点头,“沫沫一起吧!”这是他和苏黎黎最后一晚的相处,他不想错过。 苏黎黎笑着应下,她也想最后陪他一会,也算是对他感情的一点回馈。 客房内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孩围在一起玩纸牌,而他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样子滑稽可爱。 “你们俩是不是联合起来欺负我?”裴天阳面对手中的纸条,一副无奈的表情。 “没有,是天阳哥哥太笨了,”阮碧盈笑他。 “都是你,我才输的这么惨,”裴天阳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阮碧盈只是傻笑。 “姐姐,你和天阳哥哥先玩,我下楼让人送牛奶上来,”阮碧盈说着跑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 “呵呵,盈盈很可爱,”尴尬之际,裴天阳说。 苏黎黎的嘴角动了动,“你怎么看她?”突然她想听听他的看法。 “可爱,刚才已经说过了,”裴天阳不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还有吗?”苏黎黎又问。 他还没有来及回答她的问题,女佣就端着三杯牛奶上来了,没有看到阮碧盈上来,苏黎黎有些好奇,“盈盈呢?” “回小姐,盈盈小姐打电话了,她说一会就上来,”女佣回答完退下。 “用口水做酱糊,我真的渴了,”裴天阳拿着牛奶喝了下去。 “你以后也要多喝牛奶,这样才能长得白白胖胖,”裴天阳指着牛奶对她说。 阮碧盈上来,看着空掉的一杯牛奶愣了两秒,然后端起了一杯递给苏黎黎,“姐姐,你也喝吧!” 空气变得燥.热,苏黎黎的脸微红,裴天阳也感觉嗓子间干痒,似乎需要什么来滋润,他扯开了一下领口,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阮碧盈兴致正高的玩着纸牌,看着他们渐起的变化,故意用纸牌扇了几下,“怎么这么热?天阳哥哥把空调开大一些吧!” 裴天阳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一时的凉意让他的热度稍降了一些,可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感觉那股热浪又涌了上来。 苏黎黎的身体像被小虫啃咬,有些奇痒难耐,她几次都去拽自己的领口,似乎想让空气中的一些凉意抚平那份灼热,而她的这些动作让一边的裴天阳更加心痒。 裴天阳的手指在抓纸牌时不小心碰到苏黎黎的,一股异样流过心田,甚至他有种不放开的冲.动,他感觉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于是将纸牌一摔,“盈盈,别玩了,我有些累了……” 盈盈瘪瘪嘴,显得意犹未尽,看着他们的变化,她站起来,“我让李妈送点冰水上来……”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是此时他们身体升起的温度已经把空气都烧着了,沫沫脸颊通红的看了一眼裴天阳,气息不稳的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 她转身,他却一把拉住她,指尖相触的刹那,他们都感觉身体流过一丝安慰燥.热的凉意,“沫沫……”他的声音沙哑。 “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裴天阳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甚至让苏黎黎产生了一秒钟的幻觉,眼前的脸和乔暮白的重叠在一起。 “我……”她的迟疑,还有回望的眸子让他一下子陷了进去。 “沫沫,让我再抱抱你,”说完没等她的回答,他就将她圈入怀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体内的热浪一波高过一波,此时抱着她,突然有一种得到安慰的稳定,他嗅着她的气息,意识变得模糊慌乱。 苏黎黎挣扎,可是身体是那么的无力,甚至她发现自己是渴望他的怀抱…… 拥抱越来越紧,而她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他的腰,她的一个小小动作让他欣喜,“沫沫……沫沫……”分不清是激动还是迷.乱的呼唤。 “难受……”苏黎黎说出自己的感觉。 裴天阳捧着她的脸,看到她双眼迷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可是意识越来越不受他控制,看着她微张的红唇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他竟倾倾的俯了下去…… 冰凉的触感让她的灼热找到了释放点,苏黎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这张脸,她只知道自己好难受,自己需要安慰。 “抱我……”又是一个大胆的邀请,裴天阳的吻再也势不可挡的将她禁锢,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中。 吻让两个人的渴望得到了满足,他们仿佛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浸润,而她唇间不时的发出舒服的嘤咛,让他模糊的以为她是在接受自己。 “沫沫……给我……” “要……难受……” 她的状况比他要差,他知道她比自己多喝了一杯牛奶,如果他没猜错,那杯里同样放了催.情的药。 明知道他们被人设计了,可是裴天阳再也停不下来,只因怀里的女人是他一直想要的,虽然这样卑鄙了一点,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面对自己的心爱女人的热情还能坐怀不乱,更何况他体内还有着催.情的药。 “沫沫,你会后悔吗?”在他撕扯她的衣服之前,他还是问了她一句,他不想她醒来后悔的骂自己。 “不,抱我……”苏黎黎意识迷乱的缠着他的脖子,如水蛇一般的绕的他喘不过气来。 裴天阳吻着她的脖子,手指挑开了她的扣子,急促的他却发现手是颤抖的,颤抖的仿佛一个生涩的男生…… 空气中的热浪越来越浓,被褪尽衣衫的苏黎黎,被空调的冷意刺激了一下,意识只有一秒钟的清醒,她看到了眼前的脸不是乔暮白,突然眼泪流了下来,“天阳,不要……” 他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喊停,他不知道是她潜意识里不要,还是她恢复了清醒? “沫沫?”感觉到她咸咸的眼泪,他叫她一声。 苏黎黎的身体在颤抖,她咬着嘴唇,手狠命的揪着床单,身体扭动着,一会的功夫,她嘴里又发出难受的呻.吟,“难受……抱我……” 他被她搅乱了,可他的意识还没有保留半分钟,她的手臂就缠上了他,“救我……”这次她换了一种说法,而他停在那里不知要如何继续。 裴天阳的灼热还在上升,可是看着她眼角的泪,他继续不下去,但苏黎黎的一秒钟的清醒却早已消失,她竟然躬起身子,吻上了他的胸口,舌尖绕着他的敏感画着圈圈,将他坚守的意识一点点拨倒。 他压住了她,身体与身体的接触,让两个人都发出舒服的低吟,他的手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背后,伸手去解他的胸衣,不知是他太过紧张,还是上天故意,他总也解不开她胸衣的扣子。 苏黎黎好像受不住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吻住了他的脸,狠狠的吮吸着他的嘴唇,到最后竟变成了一种啃咬,甚至他都感觉到了口腔内的血腥气息。 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受不了自己的控制,裴天阳明白。 “沫沫……”面对她的痛苦,他的情.欲似乎没有刚才炙烈,而他更想帮她摆脱痛苦。 裴天阳的眼睛慢慢闭上,他俯身压住她,如果说这是一场毁灭,那他也不会后悔…… 乔暮白走进客厅,便只看到盈盈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他的心不由的一紧,轻轻的上前摇醒她,“你怎么睡在这里?沫沫呢?” 阮碧盈揉了揉了眼睛,“在天阳哥哥房里,我下来做冰水,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打开冰箱取出一大杯冰水,然后牵起乔暮白的手,“姐姐和天阳哥哥在玩纸牌,我带你去找他们……” 上楼,乔暮白的脚步有些沉,苏黎黎呆在裴天阳房间里这句话让他不舒服,甚至有些不安。 135沫沫,我是乔暮白 “天阳哥哥,冰水……啊——” 阮碧盈推开房门,却看到床上两个衣衫尽散的人叠在一起,她不禁惊恐的尖叫,伴着这个声音响起的还有玻璃跌落地面碎开的声音。 乔暮白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液由脚底上升,他感到一阵头晕,阮碧盈在刚才尖叫的时候,就扑到他的怀里,此时她成了他的支撑。 阮碧盈的尖叫还有玻璃摔碎的声音让裴天阳的动作停住,他看着门口的两个人,脸色难看的闭上眼睛。 苏黎黎还处在情.欲的高峰,裴天阳的离开让她难受,她伸手胡乱的去抓,“不要走……暮白……” 她唤着他的名字,乔暮白听到了,可是她为什么躺在别人的身下,他有些搞不清状况? 裴天阳的额头是细微的汗珠,他双眼血红的看着乔暮白,“带她走……”他大吼一声。 乔暮白的腿是软的,这一刻让他想到了阮碧盈被欺负的那一夜…… 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才走到裴天阳身边,他都忘记了,只是看到那个男人赤.裸的身体时,他就一个拳头挥了过去,血液顿时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而裴天阳只是伸手擦了一把嘴角。 “带她走……”他又吼了一声。 床.上的苏黎黎扭动着空虚的身体,她的一只手不安撕扯着自己的胸衣和底裤,而另一只手却一把抓住裴天阳的胳膊,“暮白……难受……抱我……” 她迷醉的表情让乔暮白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看到她身上还保留着的遮掩,乔暮白朝裴天阳又挥过去一个拳头,“你卑鄙……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乔暮白骂完就将苏黎黎抱在怀里,然后大踏步的离开…… 裴天阳抚着被打痛的嘴角,眼睛看着阮碧盈,“为什么要这样做?” 阮碧盈恐慌的看着他,“啊……啊……”她尖叫着跑开。 裴天阳把自己摔到冰冷的浴缸里,用凉水一遍一遍冲淋着自己,他只希望这样可以浇灭着自己的体内的欲.火,他不知道如果乔暮白再晚来一步,是不是他就真的做了? 其实他想要她,真的想要…… 苏黎黎被乔暮白抱着,却也没有一刻安分,她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他的衣衫,并在他的胸前乱抓,看着她酡红的脸,他知道她吃下的药量肯定很大。 “该死……”他骂她的同时,将她扔到浴缸内,他拿着凉水喷头对着她一阵乱喷,却换来她的尖叫。 “死女人……”他骂他,用浴布狠命的擦洗着她的身体,仿佛她沾染了什么脏物一般。 看着她身上青紫的吻.痕,他就想拿枪杀人,将喷头一扔,他从胯间掏出黑色的手枪,而他的步子还没迈开,就感觉腿上一紧,“暮白,救我……” 两个字让他的手颤抖,她该是受了怎么样的折磨?这样冰冷的水都浇不灭她体内的火,他怕这样下去,她真的会难受的死掉…… 她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裤管,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腿,“暮白,我难受……救我……” 他转身看到了她的眼泪,乔暮白的手一软,枪掉在了地上,他伸手将她从水里捞起,然后把她抵在墙上,带着怒气、嫉妒咬住了她…… 她的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暮白……我……” 她叫了他,他一直想听她这样叫自己,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愤怒被心痛取代,他咬住她的耳垂,“我是谁?” “暮白,乔暮白……”她声音颤抖。 不再犹豫,乔暮白伸手扯下她的遮掩,他的大掌在她的肌肤上游走,他知道,她需要他的爱…… 他狠命的咬着她,他想用自己来取代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她只能是他的…… 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他都害怕自己晚出现一分钟,是不是她就成了裴天阳的女人? 不可以? “苏黎黎,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两个人在冰冷的墙壁上冲撞着,身体与墙壁的摩擦还会发出怪异的声响,可是这个时候,他只想好好的满足她,救赎她…… 他不知道,她到底服用了多大的剂量,只是他都疲倦的时候,她似乎还不满足,“女人,你要把我折磨疯了。” 从浴室到大床,他们似乎一刻都停不下来,苏黎黎像是疯了一般,让他显得力不从心,在天快亮的时候,两个人才疲倦的睡去,临闭上眼睛的那一瞬,他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 乔暮白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沫沫,我是乔暮白,是你的暮白……”他这样说,是想让她安心。 这一场换爱那么猛,让两个人都伤痕累累…… 这一场换爱那么痛,痛得苏黎黎只想这样睡下去…… 苏黎黎仿佛死了一般的睡着,从夜里睡到早上,然后又睡到夜里,乔暮白醒了,他就一直这样看着她,她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淤痕仿佛遭受过洗劫一般。 他抱着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口,回想着两个人这一路走来的过程,除了伤就是痛,他都没有信心再守下去了,而他更害怕她醒来,不会和自己再过下去了。 夜又一次沉寂,乔暮白窝在她的身边睡去,而她却醒了。 身上如散架一般的疼告诉她,记忆里的那些东西不是梦,她真的和裴天阳一直纠缠,可耻的画面让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直到血腥充满了整个口内…… 跑去了卫生间把自己锁在里面,她用水狠狠的清洗着自己,可是皮肤都擦破了,她感觉自己还是很脏。 “沫沫……” 乔暮白焦急的在门外呼唤,可她就是不开门,他担心她会做出傻事。 一脚跺下去,玻璃碎开,他的腿也鲜血横流。 她的皮肤已经被水泡的发白,脸色如死一般的灰暗,他用手拍着她的脸,“苏黎黎你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这个时候,他除了用话吓唬她,似乎做不出别的动作。 苏黎黎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太阳正暖暖的照在她的脸上,泪水迎着阳光落了下来,“为什么不让我死?” “为什么要死?”乔暮白的问她。 “你和他什么都没有,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也不能死,”乔暮白将她从床.上提起来,他摇晃着她虚弱的身体。 苏黎黎终于敢抬眼看他,“你没有骗我?”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暮白,你叫我暮白……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苏黎黎的嘴角咧了两下,突然对着他的肩膀使劲的咬了下去,“你骗我?你骗我?” 乔暮白的吃痛的皱紧眉头,原来昨夜她连记忆都不清了,但让他激动的是她在那样的时刻嘴里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沫沫,是我,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那些她咬过抓过的痕迹还斑斑驳驳,苏黎黎看着,眼泪掉了下来…… 她纤白的手指抚着那些伤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是积怨太久,那哭声久久不绝。 乔暮白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除此之外说不出别的话。 这件事之后沉默取代了她原来的笑容,她更多的时间是一个人发呆,乔暮白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盈盈,他害怕起来,他怕最终她会那像盈盈那样…… 每个夜晚,他都陪着她,可她除了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似乎一句话都不说,“沫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再也受不住将头埋在她的心窝说。 苏黎黎的眼泪滑落,她知道自己让他很痛苦,可她就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盈盈要这样三番五次的害她?她们是姐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我们走,好不好?”她喃喃的开口。 乔暮白不相信的抬起头看她,“去哪里?” “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在这里,我……”她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相信我……”乔暮白已经在打理帮内的事务,他处理完帮务就会带她离开,这样生活他也累了。 一个月后。 苏黎黎坐在阳台上,初冬的阳光驱散了一些寒冷,让这个季节多了一丝暖意。 阮碧盈推门而入,“为什么要带走暮白,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为什么你还要带走他?” 面对她的指责,苏黎黎没有任何反应,她曾经想努力的走近她,可是她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她的心死了,即使某一天见到死去的母亲,她想母亲也会理解的。 “苏黎黎,你说话呀,你不要装哑巴装可怜,你把暮白还给我?”阮碧盈像疯了一般的抓着她的胳膊,她长长的指甲都陷入苏黎黎的肉里,疼痛却不及心底的。 苏黎黎一直低着头,当看到眼前地面变得潮湿,她抬头看到从阮碧盈脸上滑落的泪水,那么的晶莹剔透,这一刻,她的不忍又占了上风。 “走和留是他自己说的,我没有强迫他”,苏黎黎缓慢的开口,在阮碧盈眼里却成了一种炫耀。 136你死了,他就会忘记你 “你撒谎,是你想离开的,是你不想住在这里,”阮碧盈毫不客气的指责苏黎黎。 苏黎黎迎上阮碧盈的眼睛,“这样的话,我是说过,但我只说自己想走,并没有要求和他一起。” “哼……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他一定会陪着你,”阮碧盈发出一声冷笑。 苏黎黎心口疼的厉害,她闭上眼睛,“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走?” 阮碧盈怔了一秒,“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我干嘛要知道?” 苏黎黎苦笑,“你知道的,盈盈,虽然我们并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可我们是同胞姐妹,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这样三番两次的伤害我,如果妈妈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阮碧盈眼睛带着惶恐,她捂着耳朵后退,“我不要听这些,我没有要害你。” 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大,都惊动了家里的女佣,珍姨赶过来时,阮碧盈正恐惧的抱着头看着苏黎黎,仿佛她做出了什么事吓到阮碧盈一般。 “辛小姐,你们怎么了?”珍姨心疼的拍着阮碧盈的后背,脸上那副慈爱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母亲。 苏黎黎不去理会无谓的指责,她把脸挪开,眼睛对上窗外的阳光,刺痛让她掉下了眼泪。 乔暮白回来就听到珍姨说盈盈和沫沫吵架的事,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快速赶了回来,而苏黎黎却面色平静的坐在露台上。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天凉了,以后不要在露台上坐这么久,会感冒的。” 他指尖的温暖传到她的心底,可是想到盈盈的眼泪,她还是很自责,手慢慢的抽开,“盈盈问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乔暮白空开的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她只是个孩子,你不要想太多。” 苏黎黎看着乔暮白,这个精明的男人竟然看不透一个女人的心思,他大概是太相信她了,或者是内心的愧疚让他无法去怀疑她吧? “她比我大,”她还是想提醒他。 “我知道,可她的心智还是个孩子。” “她不是……” 苏黎黎的话让乔暮白愣了几秒,“沫沫,你怎么了?是不是和盈盈吵架你心里不舒服?” 听到他的话,苏黎黎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我冷,回房间吧!” 乔暮白看到她根本不愿回答自己,他的心也没有着落,两个女人他都要小心的维护,他感觉真的很累。 “我手头上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乔暮白抚着苏黎黎的头轻声说。 苏黎黎没有回答,她对他的离开并没有多少期待和惊喜,其实这个别墅里,除了她应该没有谁会期待乔暮白的离开。 乔暮白知道她的心有芥蒂,以后的日子里他会试着给她消除,突然他很怀念那段在西西里的日子,两个人似乎是唯一一次没有顾虑的在一起。 打开笔记本电脑,乔暮白播放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我们走去西西里定居好不好?” 看着照片上自己没有一点杂质的笑容,苏黎黎突然很想哭,自己才活了二十岁,可她却感觉比别人活一辈子经历的事都多。 她从背后抱住他,“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乔暮白握着她的手,“在爱情上的自私是可以原谅的,如果你大方的把我推出去,那就证明你不够爱我。” 苏黎黎闭上眼睛,那按照他的话来推理,阮碧盈对他的爱应该比自己深,因为她还没有像阮碧盈那样为了爱而去伤害别人。 “如果,我说如果……盈盈完全恢复了,而且她还很爱你,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去爱她?”苏黎黎的问话让乔暮白皱眉甚至生气。 “这样的话我说过不止一遍了,今天我再说最后一遍,对她,我只是当作妹妹,与爱无关,如果曾经有过什么,那也是年少不懂事”,他的语气微怒,让苏黎黎有些慌张。 “可盈盈爱你,”这个事实她不能否认。 “这个世界上爱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你也要我回爱她们吗?”乔暮白扳过她的身体,看着眼前这个脑袋不灵光的女人。 “我……”苏黎黎低下头,他的回答对于一个想求证的女人来说,答案绝对完美,可这却并没有让她开心。 乔暮白长叹一声,然后将她揽进怀里,“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总要这样患得患失?” 苏黎黎听着他咚咚的心跳,感觉这声音好远,好远,远的仿佛来自天边…… 他拥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笔状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为了防止你对自己没信心,对我没有信心,我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录在这里面,如果你对我对你动摇的时候,就放出来听一听……” “什么?”她从他手里拿过来,反复看了两遍。 “这叫录音笔,可以写字,也可以录音,一般用于商业隐秘竞争,”乔暮白给她解释。 “哦,你用这个是不是想窃取别人的秘密?”苏黎黎给他开玩笑。 “呵呵,我说没有,你信吗?”乔暮白听到她轻松的话,心里舒坦了一些。 苏黎黎看着他的眼睛,“信……” 乔暮白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亲了一下她的鼻尖,“现在我要说了,你听清楚……” “我乔暮白爱苏黎黎,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不论生死贫贱,都会不离不弃……” 苏黎黎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听着这样的话,她突然泪流满面的抱住他的脖子,“乔暮白,我爱你,这辈子也只爱你一个人……” 录音笔还在转动,他们爱的誓言就这样被录了进去,直到多年以后,还是那么的清晰…… 每一次爱的磨难经过一夜的缠绵便会淡去,这样的周而复始,将她的不信任,将她的畏缩变得勇敢,以至于她再去面对时,她都会很坚强。 午后的阳光照在露台上,苏黎黎盖着一条毯子,听着录音笔里的誓言,渐渐进入梦中,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阮碧盈走进来,听着录音笔里乔暮白的誓言,她的心绞痛。 是的,她一直不去承认他爱上别人的事实,她一直用卑微的手段来牵绊他,可他的心终究还是给了另一个人,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说今生非她不娶的男孩。 心口的痛像万虫噬心一般,她感觉所有的坚持都化为零。 曾经她以为是因为苏黎黎有了孩子,他才会珍惜她。 所以那一晚,她在栏杆上做了手脚,而她失去孩子,反而让他更爱她,她失算了…… 她又想让苏黎黎失身,或许那样他就不会珍惜她了。 可是看到她那样躺在别人的身下,他却一把将她抱起,换来他和她的抵死缠.绵,仿佛那场迷药是他们的催.情.剂,让他们的身心又进一步的融合…… 失算,一次又一次,而现在她听到了他的心声…… 不论生死贫贱,都不离不弃…… 只是这样的誓言不是说给她的…… “咳……咳……”苏黎黎在猛烈的咳嗽中醒来,脖子被掐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还在播放着爱情誓言的录音笔伴着一声脆响,掉落在了地上,然后停止…… 苏黎黎看到了满眼是恨的阮碧盈,一个劲的摇头,双手去撕扯她的手,可是却感觉用不上力。 “现在或许只有让你死了,只有你死了,他才会忘记你……”阮碧盈像是个狰狞的魔鬼,凶狠的样子,苏黎黎今生第一次见到。 “不……要……盈盈……”苏黎黎挣扎着发出乞求般的声音,眼泪也瞬时掉了下来。 她害自己,苏黎黎一直知道,可没想到她会最终要了自己的命。 阮碧盈听到她的声音,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一些,苏黎黎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力气,几乎将她的脖子都要扭断了。 看着她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苏黎黎不再挣扎,她想如果死能解除她的恨意,她死就死吧! 眼睛看向了远处的山坡,她的孩子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宝…宝……妈妈……去……陪你……” 苏黎黎带着笑意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看向阮碧盈,眼里没有一点恨意或者痛苦,仿佛这是一场解脱…… “啊……啊……”阮碧盈突然疯一般的叫起来,在她松开了苏黎黎的脖子时,却用手扯上她的头发,“为什么你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没有你,他就不会抛弃我?” 苏黎黎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头发与头皮脱落的疼,她都感觉不到了。 “苏黎黎,你为什么要抢走他?为什么?”阮碧盈的手指还缠着苏黎黎的头发,她就那样指着苏黎黎。 苏黎黎只是一个劲的喘气,喉咙里火辣辣的,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对阮碧盈摇头,这让她想到了乔暮白掐自己的那一次,现在她似乎明白了,对于他们这类孤独的群体,或许残害别人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 “我才十几岁就被那么多的男人侮.辱,而且是当着他的面,这样的耻辱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嫌弃我,他嫌我脏……所以他找上了你,你纯洁,你只被他碰过……我恨,我恨……” 137真相揭开,她却死了 “你有的东西,我都没有,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唯一活着的支撑,可你还是要把他抢走?这一切都是你逼的,你不知道你们温存缠.绵的时候,我一直在哭,你不知道,他说爱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子一点一点的割开……” “现在只有你死了,你死了,他才会回到我身边,苏黎黎,别怪我无情,是你先侵犯的我……” 听着她的控诉,苏黎黎只能流泪,如果自己的死能换来她的快乐,那她情愿去死,只是她想问明白,难道她们之间除了恨就没有一点姐妹亲情吗? 她们是姐妹,是同胞的姐妹…… 苏黎黎闭上眼睛,“死……我同意,我想知道你就真的那么恨我?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姐妹情份?” “哈哈……姐妹情份?我从小就生活在被遗弃的阴影中,我被蓝知玉嫌弃,所有的人对我都是带着功利的心,姐妹这个词对我很陌生,陌生的甚至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她的话太冷,冷的让苏黎黎最后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我懂了,在死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苏黎黎想听她亲口说出那些伤害自己的事,那样她死了,见到地下的母亲,也会有所交待的。 “栏杆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我才会掉下去,失掉了孩子?”苏黎黎一想到当时的痛,就不由的捂住小腹。 “是,看来你很聪明,竟然猜到了.”阮碧盈没有一点愧疚之色。 苏黎黎痛苦的闭上眼睛,“那天晚上我和裴天阳……是不是你?” “呵呵,你比乔暮白聪明,他一直以为是裴天阳放的迷情药,”阮碧盈如一个邪恶的天使,带着冰冷的笑容让苏黎黎的心冷到零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黎黎是吼着问出这句话的,她发现阮碧盈太可怕了。 “为什么?这个你应该清楚,”阮碧盈走近苏黎黎。 “我以为乔暮白对你好,也是因为孩子,所以想孩子没有了,他就会把你甩了,可没想到你走了,他竟然又把你追了回来……” 苏黎黎咬住嘴唇,甚至都渗出了血,“那下药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要我,是因为见到我被那么多的男人糟蹋了,而你是纯洁的,所以我想你脏了,他也就不会要你了,”阮碧盈冷笑。 “可是你错了,你的计划并没有得逞……”苏黎黎觉得面对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已经没有必要再怜悯了。 “是,而且当时我都算好了时间给他打电话,故意让他看到你们在一起,但没想到裴天阳那个混蛋,竟然迟迟没有突破最后的界限……” “你……” “卑鄙?混蛋?不是人?你想怎么骂都可以……” 苏黎黎踉跄的站起来,她抓着阮碧盈的手臂,“既然你认为只有毁了我,他才会回到你身边,那你就动手吧……” 阮碧盈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可只是一秒钟她就又掐住了苏黎黎的脖子,然后将她推到露台的围栏上,“苏黎黎,去死吧……” 苏黎黎在阮碧盈的吼叫中闭上眼睛,她感觉体内的空气一点点被抽干,而她的身体也被阮碧盈推到露台的凭栏,那一刻,她并没有一点畏惧。 生死其实只是一瞬…… 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苏黎黎真的不怕死亡。 如果她死了,能唤回阮碧盈迷失的心智,她宁愿去死。 只是,她好舍不得乔暮白…… 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旧电影开始回放,一幕一幕…… 汽车的喇叭声响起,阮碧盈掐住苏黎黎的手颤抖了一下,空气一下子进入她的胸腔,同时她感觉身体被猛烈一带,“苏黎黎,你够狠,竟然想用死来让他永远记住你,那么我不会成全的……” 苏黎黎只是猛烈的喘着粗气,她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听到阮碧盈开口,“他只能是我的,就算死了,我也要他记着我……” “苏黎黎,如果我死了,那他还会爱你吗?那他还会隔着一条人命来爱你吗?”阮碧盈发出渗人的冷笑,而她拉着苏黎黎的手突然一松,她身穿白衣的身体如一条美丽的弧线飞了出去。 “盈盈……”她冒火的嗓子沙哑的叫出来,一直被阮碧盈拽着的手指还扬在半空中。 “姐姐……”苏黎黎听到了她叫自己。 苏黎黎看到她笑了,那笑容如幻化的莲花,妖娆的绽放…… 白色的衣服在红色中浸开,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乔暮白的声音,“盈盈……”他悲凄的声音响彻天地。 乔暮白抱起了她,红色的血染上了他白色的衬衣,阮碧盈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暮白……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针一般的扎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暮白……我真的爱你……”她又重复一遍,仿佛担心他会忘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阮碧盈……我活着的每一天,只是因为有你……现在我躺在你的怀里,我知道……我是你的……” 落日的斜阳照在他们的身上,如同舞台的灯光聚焦,只是这样的光线太刺眼。 风轻轻的吹过,血腥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之中,一点点的弥漫…… “盈盈……”乔暮白吻着阮碧盈的额头,看着她的笑容越来越淡,他有永远失去她的恐惧。 “盈盈……暮白要你……盈盈,你不要闭上眼睛……”乔暮白一遍一遍的亲吻着她的脸颊,泪水掉落在她的脸上。 阮碧盈的嘴角上扬,露出最后一丝美丽的笑容,然后抚着他脸的手在斜阳中慢慢垂落…… “盈盈……”乔暮白仰天发出一声长吼,仿佛天地都被震碎。 乔暮白的呼唤、阮碧盈的血在苏黎黎眼前绕开…… ********* 苏黎黎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是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面色凝重的望着她,一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辛小姐,关于阮碧盈的死,我们有些事想请你证实一下……”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 盈盈死了…… 那滩血红的色彩让她发抖…… 身穿白色衣服的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她又沉沉的睡去,只是这次她的梦里,全是阮碧盈最后的笑,还有她甜甜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苏黎黎都不敢睁开眼睛,可是警察的声音却让她不得不去面对,审问的过程其实就是调查她和阮碧盈纠缠的过程,原来警察怀疑阮碧盈是被她推下去的。 苏黎黎闭上眼睛,回想当时的情景,她的手确实是扬着的,至于当时她有没有推阮碧盈,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们自己去调查吧,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如果说我是谋杀,我也没有意见,你们随时可以把我带走”,她太过于平淡的反应,让在场的人都愣住,甚至连一直躲在门外的乔暮白也很意外。 “辛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管家报警了,我们就必须调查”,警察的话让苏黎黎闭着的眼睛睁开,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乔暮白的身影。 心一下子跌入冰窖,他终究不相信她的…… “警察先生,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如果非要一个交待,那我就承认……”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 “苏黎黎,你疯了,你是个疯子……”乔暮白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她,接着转过身体看着警察,“她是死者的亲姐姐,她的心情现在很不稳定,你们现在不适合做任何调查取证……” 苏黎黎看着他,泪水掉了下来…… 明明不相信的,为什么要阻止她说下去? 警察看着苏黎黎,对乔暮白点点头,“乔先生,我们会等辛小姐的情绪稳定之后再来取证的……” “你们最好去现场调查,而不是在这里等她说……”乔暮白在警察临走时说。 “这是一定的,请乔先生放心”,警察离开,屋里只剩下她和乔暮白。 他一直背对着她,一直没有转身…… “既然这件事需要一个结果,为什么不让我说?”苏黎黎问出口。 乔暮白沉默,许久以后才说一句话,“警察会查清一切的……”然后抬腿离开。 “乔暮白,你不相信我,那我承认好了,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我恨她,恨她让我失去了孩子,恨她在我喝的牛奶里下药……”苏黎黎疯了,她把一切都喊了出来。 乔暮白的脚步停下,他转头看着她,眼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她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她?” 苏黎黎苦笑,闭上眼睛,“因为死无对证。” 她没想到曾经信誓旦旦的人,此刻面对死亡,他对她竟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 心,像是被一场大火焚过,只剩下一片狼藉,苏黎黎仰头,仿佛看到了云朵后面的那张笑脸,正嘲笑着她。 呵呵…… 苏黎黎苦笑—— “阮碧盈,你赢了……” “你的死横亘在了我和他之间,我和他成了陌路……” 138是他,没有相信她 一周后,警察对事件的调查结束,结果是意外死亡。 苏黎黎听到这个结果没有一点轻松,她知道阮碧盈的死和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即使她的手并没有将阮碧盈推下去,可她仍是害死阮碧盈的凶手。 阮碧盈的死在C城引起很大的轰动,裴天阳也知道了,他看到苏黎黎时,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然后说了一句,“她解脱了。” 是的,死让阮碧盈解脱了,可苏黎黎却套上了枷锁,一辈子都打不开的锁。 其实如果选择,当时她宁愿死去的是自己…… 阮碧盈下葬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飘着细雨,那种剪不断的雨丝就如人的思绪,纷纷扰扰的让人心乱…… 管风明和乔暮白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口别着白色纸花,脸上的凝重让人不忍去看,所有知道他们的人,都明白阮碧盈活着的时候,他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白发的老人手持拐杖,身体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颤抖,阮碧盈的离去让他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难以自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一种怎样的悲楚? 乔暮白的头发略显凌乱,胡须也长长很多,他已经完全没有平日的整洁,此时的脸上挂着悲痛的憔悴,苏黎黎的心碎碎的疼开…… 他们并没有打伞,站在那里程序化的对每一位来宾鞠躬致谢,如丝般的细雨还是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并凝结成滴,掉落在他们的脸上,然后顺着脸颊掉在地上,仿佛是哭过的眼泪。 哭,他为她哭…… 她认识他以来,见他发火,见他打人,就是没有见过他的眼泪…… 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伤心……原来他也会哭的…… 苏黎黎紧紧的握着伞柄,远远的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而他终于被模糊的看不见…… 牧师的声音响起,诉读着圣经里的祷告,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幻化成天使,让所有的人都不禁惋惜。 苏黎黎看着墓碑上那个笑靥如花的阮碧盈,她叫了一声,“姐姐……” 恨她,苏黎黎有过,可现在却恨不起来了…… 阮碧盈临死前说过的话,一直回想在苏黎黎耳边,其实她说的没错,从米海东把阮碧盈送走的那一天,他们就欠她的…… 直到她死了,苏黎黎还是欠她的…… 下葬,苏黎黎握着一束白菊花来到墓前,她停住,站在那里看着她,片刻后弯腰把菊花放下去,突然想该说句什么—— “盈盈,下辈子如果能选择,我们还做姐妹……” 她的话落入乔暮白的耳里,他看着她,只是陌生的看着她…… 雨丝更密了一些,似乎在为这个年轻美丽的生命陨落而悲伤,苏黎黎离开,丢掉了手里的伞,让雨水与泪水混在一起…… 傍晚,雨已经由丝成滴,重重的打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一个水晕…… 苏黎黎一直在等乔暮白,有些话她需要说出来,而他一直没有出现,撑起了伞,她去找他…… 笼罩在雨雾中的墓地更加凄凉,而他就坐在那里,雨水早已将他淋透,仿佛就连他的发梢也在下雨。 苏黎黎隔着雨雾看着他,悲凉让她打了个寒颤—— 坐在那里的乔暮白,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墓碑,似乎在努力记住什么…… 雨打在伞上发出啪啪的脆响,苏黎黎停在那里,看着这个让她到骨子里的男人,她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墓碑上的女孩保持着始终不变的笑容,苏黎黎不知道如果她看到乔暮白用这样的方式惦念她,是不是这笑容还会依如的灿烂。 他坐着,她站着,而墓碑上的人笑着…… 阮碧盈说的没错,他和她之间横亘了一条生命,谁也迈不过死亡的坎,所以即使这一刻,她依然笑的灿烂…… 背过身,她转身离开,这样的时刻,她不想打扰他们…… 冬日的雨总是少的可怜,可今年却不知怎么了,仿佛总是下不完,从阮碧盈的葬礼到现在已经一周了,雨似乎都没有停过…… 望着窗外被雨遮住的天,天地仿佛被雨切割成两块。 苏黎黎已经搬出管家,她住在一家酒店里,这是裴天阳给她安排的住处。 期间,她给乔暮白打过电话,总是无人接听。给他发过短信,也石沉大海,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失忆了,将自己完全忘记了。 雨碎碎的打在玻璃上,形成水帘将这个城市模糊,苏黎黎的脸贴在玻璃上,冰凉渗入心底,她知道一切都归零了。 以前就算再惨,她内心深处里还有一个亲人叫米海东,可在她的身世被揭开以后,她发现自己真的一无所有了…… 门外的声音起起落落,起初苏黎黎以为是错觉,可随着敲门声越来越响,她走过去,在拧开门锁的时候,心里又有着某种期待—— 她愣住了,看着门口的人她愣在那里,同时那份不安的期待也终于落空…… 直到那个男人走进房里,把门关上,苏黎黎都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不去找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男人的责怪让苏黎黎哇的哭出来。 “小帆……”她扑在他的怀里。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了,而现在她才想起,她还有一个弟弟。 苏洛帆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人,大到可以拥抱她,可以安慰她,而且他也知道了这几年,苏黎黎身上发生的全部故事。 虽然现在外面有太多的新闻扭曲了事实,可苏洛帆知道他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她一定受了太多的委屈,一定是的。 这是这些年,她居然从未对他提起过,是他欠下姐姐的。 苏洛帆拍和她紧紧的相拥着,心疼、酸楚交织在一起,这个雨夜,他们成了彼此的依靠。 自从阮碧盈死了之后,苏黎黎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喜欢窝在床.上,可是不论她怎么裹紧被子,寒冷还是一股一股的渗到骨头里,明明才是初冬,冷就开始肆无忌惮,仿佛注定了这个季节是冷的。 一个月后。 “请问是乔先生吗?”傍晚,乔暮白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是,请问?” “我们是国航公司,今天由C市飞往西西里岛的客车出了事故,我们查到有位叫苏黎黎的小姐……” 乔暮白认领了物品,可是除了那个刻着苏黎黎名字的手链和身份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航空公司说,死者太多,尸体大多烧焦了,而只能用物品代替他们。 乔暮白以为阮碧盈死了,已经让他的心如死灰,可是苏黎黎的死却让他整个人也跟着死了。 他把她的手链和身份证埋入了后院,和那个未谋面的孩子葬在一起,这样她在那个世界就不会孤单,她有他们的孩子相陪。 苏黎黎死的那个冬天特别冷,乔暮白一直到现在都记得—— 他在得到飞机出事的消息时,当场就甩了自己一巴掌,其实他完全可以留下她的,可是他却没有,后来某天发生的一件事,让他更加恨自己。 阮碧盈死后,警察介入调查,乔暮白当时也不能确定盈盈的死是不是和苏黎黎有直接关系,但他不想她的大辈子在监狱中度过,所以当时他特意委托调查阮碧盈死因的警官,说是不论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他都不希望苏黎黎有事,其实当时他就对苏黎黎缺乏一种信任,以至于后来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后来,有一次无意和那个警官碰到,乔暮白客气的表示谢意时,警官的一句话让他痛不欲生,“乔先生,其实那次我并没有做什么,那位辛小姐根本就没有推死者,对了,我那里还有当时捡到的一只录音笔,里面有她们的对话,有时间去我那里拿……” 乔暮白拿到录音笔,听完所有的录音时,整个人都呆了…… 苏黎黎曾经对他说过,只是他没有相信,还记得她问过自己,“如果当时死的是她……” 是的,如果他当时晚一点出现,那个死掉的人就是苏黎黎了…… 上帝给他开了太大的玩笑,他误会了她,直到她走了,他还一直误会她。 乔暮白拿着录音笔在苏黎黎坟前坐了一天一夜,可是他再多的忏悔,她都听不到了。 三年后。 天空又飘起了细雨,碎碎的打在脸上,每年的今天都会下雨,仿佛连上天也在悲悯苏黎黎的离开。 一身黑衣的乔暮白,着一柄蓝伞绕过山坡来到墓地,绿草茵茵,与这个季节十分不相衬,这些草是他专门请人种的,可以一年四季长青,他这样做只是希望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都是春天。 将美丽的百合花放在墓前,他伸手触摸那张被刻在石碑上的照片,冰凉由指尖传到心底,乔暮白打了个寒颤。 “沫沫……我又来看你了!” 此刻,他多希望有个人回答他,可是没有,照片上的人只是看着他,那样淡漠的笑着,每次看着她这样,他都觉得,那是沫沫在嘲笑自己。 139我是中国人 法国巴黎。 银色的沃尔沃S80轿车闪耀着华贵的光芒,与车子一样闪亮的还有驾车的女人。 一头波浪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皮肤白净如玉,深咖啡色的太阳镜遮住她的美眸,可是嘴角扬起的笑意,却在张扬着她的自信。 米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将她的身材勾勒到完美,她所到之处都会听到恭敬的问候,而她始终保持着适度的笑容,点头回应。 “安小姐,今天中午八点半总裁召开特别会议,请你参加.”行政秘书过来通知。 安兰点头,“知道了,谢谢!” 安兰,二十三岁,毕业于剑桥大学建筑系,瑞任法国EB公司设计师。 “兰”,一个浑厚的声音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叫她。 安兰浅笑却没有抬头,她知道叫他的人是谁。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杰瑞有些失落的走到她的面前,将她从座位上抱起来。 “哇……你干嘛?这里是公司……”安兰惊呼的推开她,顺手理了一下衣服。 “我知道,只是太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杰瑞又走近她,声音带着某种蛊惑。 安兰伸出双臂拥抱了他,“想……” 杰瑞是安兰的现任男友,也是她记忆中唯一的男人。 总裁会议室内,气氛有些紧张,安兰听着各部门的汇报,感觉这次会议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太大,可又不知道让她参加会议的原因,直到最后一个议程,听完人事部的宣职,她才知道自己被调任了。 “安兰,升职为设计总监,并全全负责这次与中方乔氏公司的合作,一周后赴中方任职……” “我不同意”,杰瑞有些激动的举手反对。 “散会”,总裁发话。 偌大的会议内只剩下三个人,总裁、安兰和杰瑞,安兰很是诧异的看着总裁,“Uncle,为什么非要我去?” “理由一,你是中国人;理由二,因为这个项目一直由你负责,所以你去最合适”,年近六十的总裁,虽然头发已经斑白,但精神极好。 “我不同意,她去了,卡卡怎么办?”杰瑞似乎找到了挽留她的理由。 “卡卡由你和我照顾,没有问题的,而且安兰这次去的时间只是半年,半年后她就可以回来”,总裁叔叔笑着回答。 “Uncle,我不想让兰走”,杰瑞露出了孩子般的祈求。 “杰瑞,做事要以大局为重,不要闹脾气,如果安兰这次顺利完成任务,你们年底就结婚”,总裁说完离开。 杰瑞和安兰互相看着,一股莫名的不安却在他们之间流动。 * 音乐流淌,烛光涌动,红酒摇曳,这样的夜晚,暗藏着暧.昧…… “兰,”杰瑞端起面前的红酒,眼神看得痴迷。 安兰举起杯子,“杰瑞,欢迎你回来!”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杰瑞蓝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泉,带着漩涡的将安兰吸住。 “想听哪句?”安兰浅笑。 “你知道的”,杰瑞啜饮了一口红酒,声音透着迷离。 安兰也饮下一口,“Uncle说明年年底我们就能结婚!” 杰瑞放下杯子走过来,他对她伸出手,两个人音乐中起舞,“兰,我等不了了……” 他语气迷醉,手已经在她的后背上游动,安兰打了个激灵,她有些慌张的推他,“不行……” “兰,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拒绝我?你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我们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坚持?”杰瑞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速度都快了好多。 安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心庄认定了这个男人,可就是无法说服自己的心,让自己现在就和他在一起。 “我……IamaChinese,传统是我必须要遵守的”,安兰只有拿出这个借口。 “No,借口……卡卡……你都有了卡卡”,杰瑞的话一出口,安兰的脸色变得难看。 是的,卡卡的存在也是她的一个疑惑,安兰醒来时只知道自己怀孕了,可是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记得了,后来安兰的父母说孩子的父亲在那场车祸中死去,而她却幸存的活了下来。 失忆,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她睁开眼睛,连国家、父母都是陌生的,后来,她慢慢授受了一切,接受他们告诉自己所谓的记忆。 安兰的头又开始疼了,她陌生的看了一眼杰瑞,便朝楼上跑去。 “兰……兰……”杰瑞连叫两声,然后懊恼的踢了一下楼梯。 安兰跑到了儿子的睡房,小家伙已经沉沉的睡去,鼻尖上还有细微的汗珠,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看着卡卡嫩嫩的小脸,安兰的心一下子填满,吻着他滑滑的小脸,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她知道孩子的父亲一定也俊逸非凡,要不然哪来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那段失去的记忆成了安兰心底的谜,她试图努力的回想过,可是她一想脑子就会产生裂开一般的疼痛,所以每次的回忆只能搁浅。 明天她就要走了,去一个陌生的国度,一想到这些,安兰的心里就惶惶的不安,还有对卡卡的不舍。 卡卡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而且他的身体很弱,大概是与她怀孕时发生的那场车祸有关,有时看到卡卡生病打针,安兰就会难过的要死。 “妈妈……”安兰落下的眼泪砸到卡卡水嫩的小脸上,也惊醒了孩子。 “卡卡……”安兰快速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朝他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妈妈,为什么要哭?”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说话却利索的要命。 “妈妈梦到大灰狼了,吓哭了”,安兰编了个故事。 卡卡坐起身体,用小小的手臂抱住安兰的腰,“妈妈不怕,卡卡保护你!” 安兰把他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嗯,卡卡保护妈妈……” 杰瑞从安兰的家出来,就开车去找罗蒙,“Uncle,为什么这次非要她去?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理由,而且对方那个男人是安兰的……”。 罗蒙放下手中的报纸,指了指眼前的座位让他坐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过去,而兰却不知道,她去有她去的道理,你知道这次计划不仅关系着EB的命运,甚至影响法国整个建筑业……” 杰瑞神色难看的闭上眼睛,“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万一她想起来了……” “不会,这次同去的还有助理芬迪,必要的时候她知道该怎么做?”罗蒙的话让杰瑞心里一紧,“不许伤害她”。 “不会,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在飞机上不是她用身体护住我,现在我已经死了,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对自己的恩人下手”,罗蒙蓝色的眸子散着淡淡的蓝光,谁也看不清他心底的世界。 第二天刚亮,安兰就收拾完毕,她想快点离开,她怕卡卡醒了,就会缠着她,那她又会不舍得。 才出大门,就看到杰瑞的车等在那里,安兰上前给了他一个早安的拥抱,“卡卡,就拜托你了!” 杰瑞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他换上一副蓝眼睛,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是我的孩子。” 安兰笑笑,“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杰瑞拍了拍安兰的脸,“走吧,吃完早餐,还要赶飞机……” C城,乔暮白正伫立窗前,听着秘书汇报他的行程—— 上午九点,召开部门会议; 上午十点二十,会见政府部门官员,商讨新建筑方案的事宜; 上午十二点,乔乔小姐约你蓝顿饭店吃饭; 下午三点,白云飞机场,接洽EB公司的首席代表安兰小姐; 下午五点…… “好了,中午的饭局取消”,听到接机,乔暮白的心又慌张的猛跳几下,他又想起了沫沫。 “是,这是EB公司传来安兰小姐的资料,请总裁过目”,秘书海伦说完离开。 乔暮白仰望着蓝天,一架飞机飞过。 “沫沫……”他忍不住的叫出声,其实他一直都不相信她真的死了,毕竟他没有见到她的尸体,可是如果她活着,为什么竟然没有一点她的消息。 乔暮白不想则罢,一想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大半天,连吃饭都省去了,秘书海伦实在不放心,敲门进来,“总裁,如果不舒服,就换别人去接机吧!” 他一直看着蓝天,停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去接机吧,顺便给对方解释一下!” 他没有勇气再踏进机场,一到那个地方,他就会想起沫沫,而且心会疼的裂开,这次对方来人很重要,他不想输在第一次的见面上。 飞机缓缓的降落,安兰走出机舱,才呼吸一口空气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 一定是她产生了错觉。 海伦站在机场出口,按着对方提前发过来的资料,她一眼就认出了安兰,这个女人比照片上更成熟和干练。 “安小姐你好,我是乔氏的总裁秘书海伦,总裁因身体不适不能来接机,让我代为表示歉意,”海伦的话得体而大方,安兰笑着接受。 “没关系,我和你们总裁有的是见面机会”,安兰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干净整洁的脸。 140沫沫,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乔氏的专车将安兰和芬迪送进酒店,临走前,海伦递给安兰一把车钥匙,“为了方便工作,乔氏专门为安小姐配了一辆车,现在就停放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安兰晃了晃车钥匙,“我想知道送车给我们,是你们总裁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海伦浅笑,“安小姐不用多想,车子是乔总专门给你使用的,你离开以后还要收回。”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行贿,”安兰开起了玩笑,让三个女人同时笑了起来。 打开酒店的窗户,安兰望着窗外,看着车水马流的城市,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仿佛曾经来过这里。 吃饭晚餐,她以随便逛逛的名义走进这个城市,一草一木都让她有一种亲切感,“芬迪,为什么我感觉这里很熟悉?”她问。 芬迪听到她这样说,一下子顿住,“怎么可能?你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法国,怎么会对这里熟悉?”她在一边敷衍。 安兰笑着摇了摇头,“可能因为我是中国人吧,站在祖国的土地上就会有一种熟悉感。” “呵呵……是啊……”芬迪附和。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里,男人正颓废的驾着车漫无边际的行驶,自从苏黎黎离开以后,他每天晚上都像一个孤魂野鬼般在城市的街道中穿行。 有时,他都期望不经意的回头能看到她的出现,甚至期望上帝能可怜他,让他看到她的灵魂也好。 今天下午乔暮白去了苏黎黎的墓地,又坐了大半下午,直到太阳收起最后一丝光辉,他才慢慢离开。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就是这样守着曾经的记忆一天一天度过,心冷了又冷,直到最后连他整个人都成冰做的。 三年的时间,没有人见他笑过,一千多天,他除了工作就是买醉,他不敢给自己留一分一秒的时间,他怕思念泛滥,他怕那种揪心的疼撕扯自己。 打开关掉的手机,收到几条讯息: 你在哪里?中午爽了我的约,晚上怎么补偿我——乔乔。 总裁,新开发的案子已经修改完毕,发至你的邮箱,如果问题请联系——发展部。 …… EB公司的安小姐和陪同芬迪小姐已经到达,入住在海天大酒店——海伦。 乔暮白看完这些信息,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想喝酒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坏掉了,他还有工作要做,明天他还要和EB的总监谈判。 手机响了,乔暮白看着来电人,他眉头紧皱,“什么事?” “暮白,你怎么一直不开机,我找你找得好着急,”乔乔娇滴的声音传来,她是乔暮白身边唯一的女人,有些恃宠而骄,可是明明又不受宠,只不过乔暮白不滥情罢了。 “我很忙,已经给你说过了,不许给我打电话,如果再这样,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乔暮白说完摔掉电话。 低头、抬头,只是一瞬间,可是他隔着车玻璃看到了一个身影,心一下子跳的没有规律。 一脚刹车跺下去,轮胎与地面发出摩擦后的脆响,随后就是砰砰的碰撞声,乔暮白顾不得身后的车龙,顾不得撞车的司机已经开口骂他,他急急的跳下车,“沫沫……”他对着那个身影呼唤。 转弯、消失,只是一瞬间,那个让他日夜想念的身影不见了。 乔暮白穿过行驶的车子,跑着、追着、喊着…… 可是那个身影却再也没有了,看着来去行色匆匆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他想的那个,“沫沫……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还是上帝可怜我,让我看到了你的灵魂?” 一个大男人由惊喜到失落,最后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头。 “先生,请问那辆车是你的吗?”警察的声音响起在头顶,乔暮白缓缓的站起身。 “是”,乔暮白气息虚弱,仿佛被人抽干了空气一般。 “你违章停车造成一系列交通事故,需要进行处罚,请你……”警察的话没有说完,乔暮白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这部手机是他三年前送给沫沫的,这三年来,他一直带在身上。 “杜泽,我在****路,马上过来处理交通事故,”他说完把自己的证件扔给了警察,然后大步离开,留下警察一脸愕然的站在那里。 “喂……你不能走……”警察想起来叫他时,乔暮白已经走远了。 他循着刚才那个身影离开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可是来往的人流已经淹没了那瞬间的熟悉。 * 冬天的阳光洒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让寒意退去不少,可芬迪却一直嚷嚷着冷,一边的安兰倒似乎很适应这样的气候,面对芬迪的报怨,她只是浅笑。 粉蓝色的宝马轿跑稳稳的停在北臣大厦门口,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个女人让所有的人眼前一亮,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面对大家的目光,安兰和芬迪始终保持着适度的笑容,然后迈步朝大厅走去。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黑色悍马车上走下来,自从苏黎黎走后,黑色成了他唯一的色彩,可这样的颜色不仅没有让他显得老气呆板,反而更增添了他神秘的气质。 乔暮白看到了那辆车子,他知道那个叫安兰的女人已经来到了,眼神定了两秒,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赢。 “总裁……总裁……”打招呼的声音络绎不绝,乔暮白只是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上班的时间,也是电梯使用高峰期,莫氏的四部电梯,有两部是员工专用,一部是高管使用,另一部是总裁专用,安兰看着电梯上的标志,她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满意这样的设置。 “我们该坐哪一部?”芬迪看着这四部电梯发出疑问。 安兰看了一下四部电梯,“现在这个时间,最适合我们坐的电梯就是那一部”,她指着总裁专用四个字说。 “呵呵,我也同意”,芬迪笑着回应。 她们的手指刚按上了电梯指示键,就听到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小姐,这部电梯你们不能用……”说话的是人杜泽,乔暮白的司机兼贴身保镖。 安兰收手转头,一瞬间,空气凝结。 “辛小姐……”杜泽不相信的叫出来。 乔暮白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交,他的心跳一下子乱了,而她却显得木然。 是她,乔暮白心底发出这个声音,那个日夜思念的人此时就站在他面前,昨天晚上看到的不是幻影,是她,真的是她…… 安兰皱了一下眉头,她对这个紧盯着自己的男人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的对上乔暮白的眼神,她的心却恍过一丝悸动,这种感觉她第一次有。 “安小姐来的这么早”,海伦进入大厅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安兰。 “早,海伦小姐”,安兰收回在乔暮白脸上的目光,给了海伦一个浅浅的笑容。 “总裁早”,海伦走过来跟乔暮白打招呼。 没有回应,他还沉溺,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再见她时的情景,可现在看到了,他竟然忘记了反应。 安兰走了过去,伸出纤纤玉手,“乔总你好,我是EB公司的设计执行总监安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这是我的助理芬迪小姐。” 乔暮白忘记怎么握上她的手,可是指尖一触,他就感觉身体内所有沉睡的细胞一下子复活了,他握着她的手用力,甚至让她感到疼痛。 “乔总……”安兰有些吃痛的回抽自己的手,可却怎么也抽不开。 她说什么?她叫安兰,不是的,她是沫沫……就算她变了样子,她还是他的沫沫…… 乔暮白看着周围向他投来的目光,他拉着她的手走到电梯口录入自己的指纹,电梯打开,他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喂……”芬迪上前,却被杜泽一把拉住。 “你放开我,中国的男人怎么都像疯子”,芬迪忍不住的骂出口。 杜泽瞪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臂用力,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松开她,“海伦小姐带她坐另一部电梯吧!” 芬迪气的想跺脚,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她只有忍着,继续装着自己的淑女形象。 电梯内四壁都是镜子,让人有一瞬间的晕眩,安兰看着电梯显示器飞速上涨的数字,“去哪?” 她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可是听在乔暮白的耳里却没有一点陌生,就像以前一样,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胆怯。 “沫沫……”乔暮白再也沉不住了,他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这一抱,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拥抱紧的让她窒息,安兰的双手无措的摊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样的反应。 “沫沫……”乔暮白又叫了一声,似乎还带着哽咽,一千多个日夜的思念仿佛在这一刻化开。 不知为什么,安兰的心疼了一下,她竟然没有做出反抗的举动,不是没有被男人抱过,只是这一次,只是这个男人的怀抱,让她有些推不开。 电梯内的数字还在攀升,他的拥抱越来越紧,“沫沫……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141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的呢喃将她一下子敲醒,透过电梯内的镜子,安兰看到了自己,她一下子回过神来,“你放开我……我是安兰……我不认识到你……” 安兰用力的推他,连同她的否认一同将乔暮白的激动惊醒,他松手,她逃开…… 安兰靠着电梯猛烈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男人,熟悉的感觉再次向她涌来。 “乔……那个……我们以前见过吗?”安兰问出口。 乔暮白看着她,短发变成了长发,脸上的稚嫩被成熟代替,是她,仿佛又不是?他一时之间又不能确定。 可是她的脸,明明是一样的脸,如果说相似,又怎么可能会这么相似,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他问她,声音颤抖。 “安兰,我的资料你应该看过了”,安兰比他先稳定下来,她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服。 她的资料,他没有看,昨天在海伦留下资料时,他就开始在想念另一个女人。 “安兰……沫沫……”乔暮白重复,两张脸重叠在一起,他一时之间分辨不清。 电梯在20层停下,安兰伸手去按电梯,乔暮白却一下子挡住,他又一次凝视眼前的脸,“你真的不是沫沫?” 安兰给了他一个淡然的笑容,“乔总,我再重复一遍,我叫安兰,并不是你嘴里念叨的沫沫,当然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如果说我和她相似让你误会了,我表示歉意,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来中国的时间有限,我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干练的语言让他刮目,她不是沫沫,他的沫沫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他挡着电梯的手缓缓垂下,“对不起,我失态了……” 乔暮白说出这句话,感觉心一下子从顶峰跌入谷底,看着她的背影,才燃起的希望又一下子熄灭,他的世界又变得一片漆黑。 电梯的门开了又关上,关上又打开,乔暮白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直到海伦过来叫他。 “总裁,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海伦看到了他的情绪,她小心的提示。 乔暮白伸手拿过海伦手里的资料,“会议正常举行,你通知相关人员参加。” 总裁办公室内,乔暮白哆嗦着点了一颗烟,他猛吸了几口,努力平息着心底的颤抖,他打开昨天海伦送来的资料:安兰,二十三岁,毕业于剑桥大学建筑系,瑞任法国EB公司设计师。 她叫安兰,她不是沫沫…… 会议室内比平时更添几份庄严,与其说这是一次会议,倒更像是一场谈判,决定着乔氏的命运,也决定着中国整个建筑产业的发展。 乔暮白走进会议室,脸上已经没有了在电梯间的慌乱,他面容冷逸,目光深幽,一张略瘦的脸上五官分明,鼻子高挺、嘴唇薄翼,这样的男人有着非一般的杀伤力,安兰暗叹中国竟有这么俊美的男人。 芬迪用胳膊捅了一下她,安兰才回过神来,看到他向自己投入来目光,她转移视线避开。 “首先,我代表乔氏欢迎安兰小姐和芬迪小姐的到来”,乔暮白话一说完,会议室内就响起了轰鸣的掌声。 安兰和芬迪起身面带笑容的鞠躬致谢! “现在有请安兰小姐讲话”,乔暮白又说。 安兰并不知道中国的会议有这么多的程序,她事先并没有准备,可是这样的场合,她也不能失场,她站起身开口,“非常感谢乔总的盛情和照顾,我和芬迪小姐虽然名义是来谈判,但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和乔氏合作,这对于中法两国的建筑史发展将是新的历程,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乔暮白看着她,情绪又变得恍惚,像,太像了,简单就是一个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直到大家再次鼓掌,乔暮白才恢复正常,“现在请设计部将新的合作方案给大家演示……” 幻灯片一张一张的变换,乔暮白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他一直在想沫沫的样子,努力寻找着她和眼前女人的不同,可是他想着想着,她们的脸就重叠在一起。 乔氏汇报完毕,现在由安兰代表EB公司进行汇报,她站在那里,在灯光的照射下,五官没有一点瑕疵的曝露在所有的人眼底,乔暮白又被吸住了。 这张脸,他一直日日夜夜的思念着,现在离他这么近,近的他伸手就能触及,可是他却不能做,她说她不是沫沫,她是安兰,可是在他乔暮白的眼里,她就是他的沫沫。 她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身上流连,她比以前丰腴了一些,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她的身材在职业套装下更显完美,而且那头美丽的卷发自然的垂放,让人忍不住的想伸手触摸。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内的其他人,的确,有那么几个男人的目光并不是在幻灯片上,而是在她的身上贪婪的流连,似乎还在着猥.亵,乔暮白一下子火了。 “停……”他发出一个字的单音,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乔总……”安兰有些意外,甚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关于这个方案我和安小姐要单独讨论,其他的人全部散会”,乔暮白说这些话时,眼睛狠狠的瞪了几眼那几个刚才偷窥的人。 心虚的人在乔暮白的怒视中低头并快速离开,而他望着空空的会议室,竟然想笑,这是三年以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在这之前,他都以为自己丧失了这种功能。 “安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芬迪走了进来。 “芬迪小姐,这中间有些细节我需要单独和安兰小姐讨论,你暂时到休息室等待”,乔暮白对这个女人没有多少好感。 跟进来的海伦扯了一下芬迪的衣角,芬迪却看着安兰的眼神,“芬迪你出去吧!”安兰发话。 会议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兰看了一眼这个嘴角上扬的男人,“乔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的材料有问题吗?” 乔暮白仰起了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讲的内容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安兰听到他这样说,火气一下子上升,“乔总,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没有”,乔暮白站起身,离她的距离近了一些。 “你这样是不尊重我的工作,”安兰下意识的后退,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面对你,我无法工作”,乔暮白实话实说,脸上也是一副无奈。 “乔总,我现在再提醒你一遍,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公私分明……” “对不起,和你在一起,我做不到公私分明……” 两个人对峙,他们的呼吸混入空气在有限的空间内悄悄的流动,看着她因怒微红的脸,乔暮白感觉他的心又活了。 安兰气鼓鼓的在前面走,乔暮白一脸淡笑的跟在后面,他们走过,惹得一些员工都张大了嘴巴,“总裁笑了……他笑了……”仿佛是什么天大的惊奇一般。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明天就回法国,而且我有必要和总公司说明,你这样一位老板根本管理不出什么好的公司”,安兰回到办公室恼火的说。 乔暮白收起脸上的笑容,“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改名换姓?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他认定了她就是沫沫。 “改名换姓?乔总裁你也想像力太丰富了吧?我再说一遍,我叫安兰,不是你的什么沫沫……”安兰有些无奈的闭上眼睛,她没想到来这里的第一天,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 乔暮白看着她,忽然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经她的同意,她已经被他拉出办公室,他们的挣扎引来大家的目光,乔暮白没有一点介意,可安兰却有些脸红。 “你放开我,你这个……”安兰想骂他。 乔暮白停下脚步,“你如果想大家都来看热闹或者希望让大家误会些什么,你大可以再大声一点……” 安兰怔住,这句话好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看到她不再挣扎,乔暮白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总裁专用电梯,同时也放开了被他握红的手,“对不起,我有些鲁莽了,三年了,我想她想的都疯了……” 乔暮白故意表白自己的心,他在试探她,如果她是沫沫,听到他的表白一定会有反应的。 安兰靠着电梯,看着他眼里涌起的伤痛,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那个……沫沫是你女朋友吗?” 她平静的反应,她的问话让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刻意伪装,难道他真的错了?难道她真的不是沫沫?乔暮白又陷入迷惘之中。 “她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痛苦都凝结在他俊朗的脸上,一双深幽的眼眸闪着淡淡的痛楚,让人忍不住的沉陷。 142只是相似而已 这个男人冷冽的让人心生寒意,可这种冷又让人想去温暖,安兰看着他双眉之间那抹化不开的伤,突然好奇起来,她想知道那个沫沫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和自己那么相似。 墓地,大大小小的坟茔如一个一个的小山丘,在这个草木皆枯的季节,荒凉的让人心寒,安兰伸手抱住肩膀,她突然发现这个城市的天气真的很冷。 继续向上走,一片养眼的绿色如世外桃园般的吸引了安兰的目光,而与这绿色唯一不协调的一座大坟和小坟让她的心一下子收紧,她看到了墓碑上的女人,整个人一下子僵在那里,甚至她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和自己竟然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乔暮白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抚着那个冰冷的照片,目光温柔、一脸疼惜,“沫沫,是不是你看到我太想你了,就派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来到我身边?其实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就算盈盈和你是同胞的姐妹,可我也依然无法爱上她一样,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安兰的心口仿佛被利刃戳了一刀,狠狠的疼着,甚至疼到无法呼吸。 墓碑上写着:最爱苏黎黎之墓,安兰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不是夫妻只是恋人。 “安兰,我能这样叫你吗?”乔暮白把目光挪到她的脸上。 安兰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乔总,我不知道是这样?请原谅我刚才的……” 乔暮白摇头打断她的话,“太想一个人了,就会出现幻觉,是我吓到了你……” “她是怎么……死的?”安兰好奇。 乔暮白闭上眼睛,痛苦让他的五官都拧在一起,看到他这样,安兰突然后悔自己多嘴了,“对不起,我……” “三年前,她坐飞机……出现了空难……”乔暮白说的很慢,声音微微颤抖。 “啊……”安兰不能相信的尖叫一声。 “我一直不相信她死了,我不相信她会真的抛弃我,因为我并没有见到她的尸体,这里埋的只是她的一条手链和身份证,看到你,我以为是她回来了……”乔暮白看着安兰,眼神变得温柔。 “我不是她,我是安兰”,她提醒他。 乔暮白苦笑,“你当然不是她,如果你是她,怎么会忘记我?” 安兰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是心里仿佛被塞了什么硬物,堵的她心慌。 “其实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死了,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乔暮白不知为什么,今天特别的想说,想把自己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出来。 “你害了她?”安兰有些疑惑。 乔暮白长叹一声,“这个故事太长了,长的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看到这个小坟了吗?那里面躺着我们的孩子……” 安兰惊措的一下子捂住嘴,“孩子?”两个字让她的心又疼了起来。 “如果我好好的保护她,孩子现在也该三岁多了,”乔暮白记得孩子的样子,即使他从医生手里接过时,孩子就没有了呼吸,可是乔暮白却记住了他的样子。 “你们没有结婚吗?”安兰想到苏黎黎墓碑上的几个字,她突然问。 乔暮白仰起头,“这是我欠她的,可惜她却不给我还债的机会……” 安兰看着乔暮白,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故事,而且似乎还着浓浓的伤,她打了个寒颤,一股寒冷穿透皮肤渗入骨子里。 乔暮白看了她一眼,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到她的身上,“走吧,这里太冷了……” 来自衣服上的气味窜入安兰的鼻息,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重逢的熟悉,她抬头看他,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半个月后。 安兰和乔暮白结束了一天的会议,两个人走进电梯,“是不是累了?”看着她倦怠的面容,乔暮白微微的心疼。 安兰浅笑,“还好,在法国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法国,那个很遥远的国度,乔暮白也只是去过几次,沫沫又怎么会去了那里?她不是沫沫,乔暮白在心里又一次提醒自己。 他看着她,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虽然自那次去了墓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动作,也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可是他偶尔看她的眼神却让她的心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安兰理了一下头发,“那个……明天的出差大约要几天?” 乔暮白看到了她的这个动作,这是她在紧张或者不自在时才会有的,他转移了自己的目光,“一周左右吧……” “噢,那就需要多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据说那边的条件很苦”,安兰像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他说。 电梯打开,两个人走出去,看着她抬腿离开,乔暮白叫住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安兰点点头,“你也一样,再见!”说完走向那辆蓝色的宝马,而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心一下子空了下来。 乔暮白虽然一再的告诉自己她不是苏黎黎,她是安兰,可他看着她的时候,就会把她和苏黎黎混在一起,所以这一个月,他过的很开心,就算他不能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可是能天天看到她,他就心满意意足了。 “少爷,你真的相信她不是沫沫小姐?”杜泽看得出来乔暮白这一个月的变化。 “应该不是的,如果是沫沫,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坦然的和我相处,而且我有试探过,她对过去的事毫无反应”,乔暮白记得沫沫失掉孩子时的痛,那天在墓地看到孩子,她竟然没有一点异常的反应。 “或许她失忆了”,杜泽在一边提醒乔暮白。 失忆?乔暮白有一秒钟的怔愣。 “她一直在法国,除了留学之外没有去过别的国家,这样的资料不会造假的”,乔暮白也怀疑过,可是那些资料把他的怀疑都驳回去。 “少爷,要不要请私家侦探调查一下,”杜泽不相信除了双生之外,还能找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来。 乔暮白犹豫,他虽然很希望她是沫沫,虽然他急需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他怕这样做,如果安兰知道了会生气,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在意她的想法。 “少爷,我认识一个国际私家侦探,他做事一是保密,二是绝对不会出错,你放心吧,”杜泽看出了乔暮白的犹豫。 “一定要保密”,乔暮白说了一句话算是默许了这件事。 入夜,城市的灯火让整个城市披上了一件五彩的霞衣,乔暮白立在窗前,却再也没有孤单感。 是的,在安兰来的那一天,他甚至都期待夜晚的来临,每天的这个时候就是他回想的时刻,一天以来,她的笑、她的动作还有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在脑子里放录一遍。 他还是把当她成了沫沫,当成了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 安兰洗浴完毕,也立在窗前,她想念着远方的儿子,一个月了,他应该又学会了很多新鲜的事物。 思念像小虫啃咬着她的心,伸手从抽屉里拿出她们母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小人亲吻着她的脸颊,一股幸福的感觉溢满胸口,卡卡成了她的全部。 “宝宝,妈妈再有五个月就能回去了,你要等着妈妈哟”,安兰抚着照片,自言自语的说着,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没有哪个女人能割除母子之情,安兰虽然对卡卡的父亲是谁一直耿耿耿于怀,可她却感谢上帝让她拥有了这个小生命。 第二天,安兰还没有起床,芬迪就过来敲门,“兰,我要和你一起去,你单独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不放心……” 安兰揉了揉眼睛,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她裹紧了身上的睡裙又钻进被子里,“他对我没有什么的,你也看到了……” 芬迪随着她走进来,也钻到她的被子里,“是,他动作和言语上都没有侵犯你,可是他看你的眼神很炙烈,完全是一个男人爱乔一个女人的眼神。” “呵呵……你这样的话最好不要说给杰瑞听,”安兰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前浮现乔暮白那张冷冽且俊逸的脸,还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芬迪看着安兰,“兰,你记得杰瑞就好,别忘记了明年年底你们就要结婚了…….” 结婚?这两个字掠过安兰的心口,她感觉这两个字离自己太远。 安兰拍了拍芬迪的手,“我知道,我是有夫之妇……” 芬迪笑了,“其实中国的男人很奇怪,一个个都像冰块,仿佛永远也暖不化……” “嗯?什么意思?”安兰看着芬迪,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杜泽和芬迪就像是两个仇家,一见面就会冷目横对的,可是安兰总感觉这种仇视下面又似乎在掩盖什么。 芬迪没有发现安兰的坏笑,“就是那个乔总的手下叫什么‘狼’的,每次一见到我,就像要吃人一般。” “你叫他什么……狼?”安兰几乎笑喷了。 143她学过空手道 “嗯,是啊,我听那个乔总就叫他‘狼’的,兰,他是不是电视里演的那个灰太狼?”芬迪话一出口,安兰再也忍不住的笑喷。 安兰没想到这个法国姑娘也在看动画片灰太狼,更没想到她把杜泽和这个狼联系在一起。 “喂,你别笑,我说的不对吗?”芬迪虽然汉语说的很好,但对一些文字的运用还会出错,她一时显得尴尬。 “没……没……他是灰太狼,你是红太狼了……哈哈……”安兰说完又一阵轰笑。 芬迪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和安兰扭打在一起,两个女人的笑声在城市的早晨格外响亮。 乔暮白驾着车,安兰坐在后面,两个人除了在公司之外,第一次这样单独在一起,他们一时之间都觉得尴尬。 从后视镜里乔暮白也看到了她的不自在,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你和我在一起很紧张?” “啊……什么?”安兰看着窗外,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问题。 乔暮白淡淡的笑了,“没什么……”随手按下了车内的音乐,悠扬的钢琴曲在车内飘扬,让两个人都略显紧张的情绪松懈了一些。 “你会弹钢琴吗?”乔暮白想到了沫沫,随口就问到。 “嗯,会一点,但弹的不好”,安兰不记得自己何时学过钢琴,可是在一次学校的的音乐课上,她竟然熟练的弹出一首曲子。 听到她也会弹琴,乔暮白的眼睛定定的看了她几秒,“你最喜欢什么曲子?” “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好像弹的还可以,你呢?喜欢什么样的曲子?”安兰自顾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乔暮白脸色的变化。 沫沫也是最喜欢这首曲子,难道她真的是沫沫?难道她真如杜泽说的那样失忆了? 见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安兰抬起头却对上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眼神,心猛跳了一拍,然后快速别过脸去。 车子在路上行驶,除了音乐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乔暮白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他仿佛感觉到了她身上属于沫沫的熟悉东西。 一个偏远的小镇,与着大城市的豪华相差太远,可是这里却有着大城市里缺少的天然,他们刚一踏进这片土地,就嗅到了一股自然的气息。 “现在的这里就像一块天然的璞玉,经过我们的加工之后将会是一片宝地,”乔暮白打开车门的时候,像是一个向导般的给她介绍。 安兰看着湛蓝的天空,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心里一下子明亮起来,“这里才应该是最佳居住地,最应该获得联合国人居居住奖……” 乔暮白提着行李,“你倒像是个联合国的官员,而我像是个提包的秘书”。 一句话惹笑了安兰,“而且还是个很帅的男秘书……”她又补充了一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被打开。 “应该是贴身的男秘书,请问安总接下来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乔暮白完全没有了原来的呆板与冷漠,现在的他如阳光一般,在这个天空下耀眼。 安兰看着他,又瞬间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她看他的眼神把他锁住,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先生、太太你们要住店吗?”一个纯朴的中年妇人走过来。 “啊……”安兰对中年妇人的称呼很是意外。 乔暮白则是开心的一笑,“当然要住店了!” “请你们跟我来,我们这里的酒店虽然不比大城市,但却是很温馨,一些来旅游或度蜜月的夫妻都是住在这里”,中年女人热情的介绍,一边的安兰脸早已通红。 乔暮白看着她的样子,淡淡的笑着,那种久违的幸福感轻轻的划过心间…… 登记房间的时候,安兰再也坚持不住的用手臂捅了一下乔暮白,示意他赶紧解释,她可不想和他共住一个房间。 “哎哟”,她捅他的时候,乔暮白故意夸张的叫出声。 “怎么了?”酒店的老板娘显得比乔暮白自己都紧张。 “没事,我太太这几天不舒服,单独给我开房间吧”,乔暮白说完还冲安兰眨了眨眼睛,而安兰则一脸气恼,这个男人竟然也占自己的便宜。 “啊……”老板娘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转脸一笑,“呵呵……我懂,你们这叫制造距离,起初是这样,最后还不是要睡到一起……” 这下乔暮白和安兰的脸都红了,眼前的这位老板娘也太直白了,完全与这个天然的小镇不衬。 他们的房间是对着的,开门的时候,安兰从乔暮白手里接过行李,“这样的误会希望是最后一次,”她特意强调。 “呵呵,这个我不敢保证……”乔暮白说完给安兰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走进自己的房间。 “你……”安兰脸又红,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一种甜蜜的感觉悄悄溢满心田。 简单的洗浴过后,乔暮白敲响了安兰的房门,因为提前乔暮白有交待,说是在外地住宿的时候,有人敲门一定要问清楚对方是谁,否则千万不要乱开门。 “谁?”安兰刚洗过澡,听到敲门声,她匆匆裹上浴袍来到门口。 “乔……”乔暮白想报上自己的名字时,突然想到下车时两个人的玩笑,他接着改口,“你的贴身秘书。” 安兰听到这样的回答,扑哧的笑出来,随手拉开了房门,她的手还在擦拭着头发,宽大的浴袍让她的身体半隐半现,一双脚没有穿鞋踩在木地板上,这样的出水芙蓉的她让乔暮白吞咽了一口口水。 安兰并没有感觉什么异样,也没有想到男女有别什么的,她冲他温婉的浅笑,“男秘,请进,等我换件衣服……” 这样调戏的口气,仿佛他是她被召来服务的男生,乔暮白有些难堪,可是这样的她让他又挪不开步子。 安兰自顾的向屋里走,进来的乔暮白随手关上了房门,她对他竟然没有一点戒心,这个发现让他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恼火。 难道她平时也是这样相信别的男人吗?一想到她有可能对那些法国男人也这样,他就有发疯的冲.动。 “你不怕我现在做坏事吗?”他走近她,近到他都嗅到了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安兰不明白的转过头,“什么?”脸上还挂着傻傻的笑容。 她这样的表情让他更加抓狂,他的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臂,“你……你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信任吗?也是随意放他们进入你的房间吗?” “啊……”安兰被他捏痛的叫了一声。 他脸上的怒气还有他的责问让她一下子无措起来,一双美丽的眼睛不安的看着他…… “回答我”,乔暮白抓着她手臂的力道并没有松减。 安兰的眼里因疼痛因起一股氤氲,“你放开我,这是我的私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一句话问的他无法回答。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随便相信人,特别是男人”,乔暮白慢慢松开抓着她的手,而他看到她白嫩的手臂上一片嫣红。 安兰吸了吸鼻子,“我是不相信人,但却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她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这句话,话一说完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他们相互的看着,各自的心事绕着他们。 还是乔暮白先笑了,“别忘记了我可是个单身的饥渴男人,你相信我?可我都不相信自己……” 他的笑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安兰揉着被他抓痛的手臂,“我的简历上好像特别注明了特长——空手道五段,乔总一定没看过吧?” “空手道?你学过空手道?”乔暮白惊讶,他知道沫沫不会这个的。 “嗯……乔总如果不信,现在可以走过来试试”,安兰脸上是一副得意之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空手道五段完全可以对付一般的色.狼。 乔暮白看着她嘴角轻轻的上扬,“你看过我的简历吗?” 安兰点头,“乔暮白,三十岁,未婚,毕业于香港大学,喜欢射击、爬山还有喝酒……” 乔暮白笑着摇头,“不全……现在让你知道的更多点……”说完他甩出空手道的一个侧拳。 “啊……”安兰没想到他出招,而她迅速用手里的毛巾接招,两个人在狭小的房间内大战起来。 “空手道你也会?” “呵呵,这是简历上没写的……” “看来,还可以……” “只是可以吗?我的级别可比你高多了……” “级别并不代表实力,关键要打赢才好……” 两个人手脚上打着,嘴上却也是不闲着,乔暮白和她打过几个回合,发现她的空手道并非徒有虚名,“你这些招数对付一般的色.狼确实没有问题,关键我这只狼不仅饥饿而且还很厉害……” 乔暮白用了最后几招,随着安兰“啊”的叫了一声,她的身体重重的向后倒去。 眼看着她的身体就要碰到地面,乔暮白一个伸手将她拉住,而她身上宽大的浴袍已经从她的一个肩头滑落,雪白的香肩暴露在乔暮白眼底,他的呼吸一下子紧了。 144失控的亲吻 她因惊慌脸颊粉红,完全没有注意到浴袍滑落,一双眼睛楚楚动人的看着他,乔暮白身体内所有的细胞都开始叫嚣,手上的力量一提,她整个人被拉起来的同时,也一下子跌入他的怀里。 温软的身体撞到他胸口,乔暮白的另一只胳膊一下子圈住她,她还没来及惊呼,他就一下子吻住了她。 柔软的唇瓣让他颤抖,久违的渴望如洪水一般决堤,他霸道的吻着她,让她有些吃痛,在她呜呜的推搡之际,他的舌头已经探入她的口中,并轻易的捕捉到她的,并纠缠在一起。 安兰看着他,慢慢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竟然对这个吻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杰瑞也吻过她,可是那感觉与现在的的截然不同,安兰竟然迷惑了,最后在他的带动上,竟然开始享受甚至回应。 乔暮白吻着怀里的人,那种感觉就像三年前,沫沫,他的沫沫又回来了。 吻越来越热,她胸前的浴袍已经掉下大半,乔暮白的吻也由她的唇开始下滑,经过她的脖子、来到她的锁骨,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 “嗯……”安兰的身体变得空虚,她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嘤咛。 听到她的反应,乔暮白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经常在男人的身下这样吗?想到这个,他的火气上升,温柔的动作一下子变得粗暴,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她的柔软。 痛感一下子激醒了她的沉迷,“啊……放开……”安兰挣扎。 乔暮白看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温柔,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鄙夷,“你能给别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给我?说不准这样对我的合作会有好处?” 安兰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股被羞辱的难堪让她的脸瞬间煞白,“啪”一个脆响的耳光落在乔暮白的脸上,两个人同时僵住。 乔暮白松开了她,伸手抚着她打过的部位,“你是第二个打我的女人……” 安兰快速拉起自己的浴袍,“滚……” 乔暮白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安兰望着还在晃动的门眼泪扑簌而下,她没想到他会这样侮辱她,没想到自己在他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堪。 乔暮白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墙壁狠狠的打了几拳,他恨自己怎么就失控了,而且又说出那些伤害她的话,就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就算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在意她…… 他只想她是他的…… 这个想法让他闪过一丝惊慌,“乔暮白,她是安兰,她不是沫沫……”乔暮白骂自己。 情绪平定了很多,乔暮白再次过来敲门,可是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应,他以为她还在生气。 一个人走下楼,西落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他抬头看向二楼她的房间,却只见窗帘紧闭,他浅浅的笑着,“女人就是小气……” “先生,你老婆生气走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招呼他们入店的老板娘一句话让乔暮白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乔暮白又问。 “我看见你老婆提着行李走了,”老板娘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乔暮白明白过来,“她去了哪里?走了多久了?” “有二十分钟吧,是往那边走的……”老板娘指着一个方向,而她话未落音,乔暮白早已跑远。 小镇的路面都是石头做的,走上去高低不平,安兰穿着高跟鞋,身后还拖着个大箱子,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有几次都险些摔倒。 “死乔暮白、混蛋乔暮白,你占我便宜,还羞辱我……”安兰一路走着一路骂着,而且时不时的还有眼泪掉落。 一个女人一个行李,走在这样的小镇引来不少的目光,可是安兰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中国,她想卡卡了,她想回法国。 乔暮白一路狂追,累得他都气喘吁吁,可还是没有追上那个女人,他是又急又恼。 “敢自己逃跑,看被我抓到,我怎么收拾你?”乔暮白发着狠话。 落日已经收尽了最后一丝阳光,整个小镇瞬间失去光彩,安兰就这样向前走,她不知道离车站还有多远,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回C城的车。 由于天越来越晚,她心中的恐惧慢慢增加,而且脚由于走路太多,已经磨出水泡,疼痛如针扎一般。 “王八蛋乔暮白,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中国,再也不要见到你”,安兰大声的骂了一句。 乔暮白快追慢赶终于撵上了这个女人,为了平稳自己的呼吸,他跟在她后面有几分钟了,当然她骂他的话,他也全部听进耳里。 虽然听到了她骂自己,可乔暮白却没有一点生气,甚至还感觉她有那么一丝丝可爱,“安小姐,背后骂人,不太好吧?” 乔暮白快走两步与她并肩,他一说话把安兰吓了一跳,她停住脚步,看到他,她竟然想哭。 “你王八蛋,你混蛋,你人渣……”安兰在脑子里搜索着能骂人的词。 “呵呵,一个长年生活在法国的女人,竟然会这么多中国骂人的话,看来你的底细我真的需要详细调查一下”,乔暮白嬉笑着说。 “你……”安兰的眼泪哗啦掉了下来,脚底的疼痛一阵一阵。 看到她这样弱弱的哭,乔暮白的心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安抚她,而她却恐惧的躲开,“别碰我……”她对他充满了敌意。 乔暮白知道自己先前的行为伤到了她,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控了……” 本来心里就委屈的要死,现在一听到他道歉,安兰哭的更凶了,“你失控占了我的便宜,还说那些侮辱我的话?”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站在路中央本来就是一道风景,已经引来不少人的驻足,可现在她又用这么大分倍声音的吼他,而且那句话里还说他占她便宜,让周围的人都议论起来,乔暮白一时难堪。 他向前小挪了一步,“你小声点,大家都在看笑话。” “我不,我就是要大声说,你占我便宜,还说我是坏女人……”安兰没有一点的羞怯,只有委屈。 乔暮白伸手将她一下子抱在怀里,并用手按住她的头,让她的嘴巴贴在自己的衣服上,以减少声音的传播分倍。 “啊……呜……你放开我……”安兰挣扎,可是他抱她很紧,紧的她根本逃不开。 安兰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发泄出来,现在又被她钳制,她一时气急对着他的肩头就咬了下去。 “啊……”这次换乔暮白尖叫。 他的手臂松了一些,但却没有松开,安兰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咬了一口后才松开他,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都痛苦的拧在一起。 “好痛……”乔暮白虚弱的发出两个字的单音。 “活该……”安兰解恨的说完,然后从他的手臂中逃开。 她拖起行李箱继续前行,而乔暮白停在原地,手抚着被她咬过的地方,一脸的痛苦。 安兰走着,脚痛着,心也疼疼的,她的眼前全是刚才乔暮白痛苦的表情,“难道咬重了?还是把他咬伤了?”她心里又泛起了嘀咕,甚至忘记他羞辱自己的事了。 她静静的听着身后的动静,可是并没有脚步声,心底闪过小小的失落,其实她想他追来的。 安兰满心的心事,竟然没有看脚下,鞋子一歪,她的脚一下子失去平衡,一股钻心的疼痛向她袭来。 不论她怎么努力,脚却是再也走不动了,而且她看到脚底下有很多白色的水泡,看着天越来越黑,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安兰的恐惧和不安越来越浓烈。 “乔暮白你为什么不来追我?”她竟然哭了,这样的时刻,除了他她想不到别人。 乔暮白被她咬过之后,真的很生气,而且他已经往回走了,既然这个女人不知好歹,那他就不要管她了,乔暮白在心里想。 可是没走多远,他还是不放心,而且想到那次放任沫沫走以后,她就出事了,心里涌起浓浓的恐慌,“不可以,她不可以出事的……” 乔暮白顾不得肩头的痛,他又反过头来追她,直到看到她坐在地板上,一只手还捂着脚…… 安兰只是低着头哭,完全没有注意来到她身边的人,乔暮白看着她,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伸手拿过她的脚,痛感和惊慌让她叫出来。 “是我……”乔暮白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她所有的不安一下子沉寂下来。 乔暮白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她的脚,“疼……”她说。 “连走路都走不好,还想逃跑?真是个笨蛋”,乔暮白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奚落她。 可是这次安兰没有一点的反感,反而感觉这是一种疼爱的嗔怪,“谁让你欺负我?” 乔暮白的肩头又传来一股阵痛,“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说着已经扶起她的身体 “我走不了了……”安兰现在连站立都疼的钻心。 乔暮白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来……” “什么?”安兰有些不明白。 “上来,我背你……”乔暮白又重复。 安兰看着他几秒,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145他被我咬伤了 小镇的路悠长而潮湿,乔暮白背着她,默默的前行,两个人大概因为这样太近的接触都有些局促,谁也没有说话。 走了一段,安兰听到他的呼吸渐重,想想这么长的路,她自己都走累了,更何况现在他还背着自己。 “那个……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安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是被她咬伤的位置,一股钻心的疼让他皱眉。 “把手拿开,”他吼她,因为她的手正压着他的伤口。 “啊……哦……”安兰这次很乖。 乔暮白自然也感觉到了累,可是看着天越来越黑,而且他们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以他混社会的经验,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安全。 听到她不再说话,他想自己的态度又吓到她了,“做女人怎么可以让自己这么胖?” 听到他这样说,安兰的脸立即红了,“我哪有?”其实她的身材应该算是标准,一六三的个头,才50公斤。 “有,我都快被你压死了”,乔暮白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从她的声音里就感觉到了她的羞怯。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安兰动了动,试着从他后背上下来。 “别乱动,再动我就把你直接扔了”,乔暮白吓唬她。 “你敢……”安兰的倔劲又上来了。 “呵呵……”乔暮白竟笑了两声,“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敢?” 安兰想想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敢不敢,不过以你的坏脾气,应该是敢的……” “知道我敢,还与我顶嘴,真是个不知道死活的女人”,乔暮白又奚落她。 “你又骂我?”安兰不乐意的噘嘴。 “谁让你不听话,竟然还偷跑,还把自己搞成这般狼狈,关键是连我也受牵连”,乔暮白借机批评她。 “还不是因为你……”安兰这句话是在心底说的,她不想再和他争辩了,虽然只和他相处了一个月,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不认输、不服输的主。 夜色越来越浓,而且她都嗅到了从农家传来的饭菜香,而她安静的趴在他的后背上,一种温暖与踏实让她产生了异样的感觉,甚至想这条路能永远走下去。 想到今天他和她今天说过的话,想到他曾经把自己当作另一个女人,她就很好奇,是不是以前他也是这样对那个女人的? 突然她的心头闪过一丝嫉妒,嫉妒另一个女人占据了这个男人的全部。 他说自己是第二个打他骂他的女人,那个沫沫肯定是第一个,是不是现在她也是他第二个背着的女人,安兰竟然很想知道答案。 “我是不是你第二个背着的女人?”她问出口。 乔暮白想了想,“你是第一个……” 安兰有些意外,但心里却荡起一股甜蜜。 “我这个人脾气很坏,甚至是暴戾,对任何人都是冷漠,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差点把她掐死,后来我强迫她跟我了,然后一路走来,除了伤就是伤,直到她出事,我都没有好好的对待过她……”乔暮白给后背上的女人讲起了往事,同时他的心底也酸酸的。 他说完这些,安兰并没有搭话,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乔暮白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经常被男朋友这样背着?” “没有……”安兰回答的干脆。 “没有什么?没有男朋友,还是没有被男朋友背过?”乔暮白很想知道答案。 安兰趴在他的另一个肩头,“你也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 话一说完,两个人又沉默。 乔暮白的心里是高兴的,他为自己是她的第一个而高兴,安兰的心里也打着漩涡,因为在乔暮白这里让她找到了和杰瑞在一起不同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似乎更让她心跳加速。 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可是乔暮白现在走起来,已经没有先前的沉重感了。 又走了一段路,她都感觉到他后背上的衣服湿了,“你放我下来吧,”安兰开口,她怕他会受不住了。 乔暮白抬眼看了一下前方,“再坚持十分钟就到了,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可是我怕你受不了”,安兰说出了一句关心的话。 一股暖意滑过他的心间,“我没有那么娇贵,好好在的我背上呆着,不要乱动加重你的份量就好了……” 他又嫌她重,安兰自尊心受挫。 在一间药铺前停住,乔暮白将安兰放下来,这时她看到他额头的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滴落,她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擦,而他怔在那里,感受着她柔柔的指尖在他的脸上滑动。 他就这样望着她,失去了的感觉一下子回来,“沫沫……”他差点叫出口。 安兰擦完汗,才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有些尴尬,“这是谢谢你一路背着我,你不要有别的想法……” 她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说出来,让乔暮白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你……讨厌……”安兰的脸红。 药铺的老板看着两个人笑了,“你们还是先看脚吧,想调.情的话等到看完病回去才可以,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挺碍眼的……” 两个人都被雷到,酒店的老板娘还有眼前的药大夫,他们似乎都很前卫。 安兰被大夫一说更加不好意思,她白了乔暮白一眼,然后眼睛看向别处。 乔暮白在大夫的指引下,将她的脚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的脚底已经磨出了那么多的水泡,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大夫,她的脚严不严重?” “怎么说呢,应该算是严重,但是你背着她,没有让她走路,也就是说没有让她将伤扩大,也就是不太严重……” 大夫的话说的两个人都不明白,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就见大夫的手猛一用力,然后就听见安兰狼嚎一般的哀叫,同时她整个人抱住了乔暮白…… “呜……疼……乔暮白……啊……”安兰嘴里发着各种奇怪地声音,在这个夜晚显得有些恐怖。 乔暮白看着大夫紧皱的眉头,他知道这个女人太激烈的反应让大夫不高兴了,“别叫了,再叫狼都被你招来了”,乔暮白对着她的屁股拍了一掌。 “啊……痛……”她又叫了一声,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警告。 大夫收起了手,而安兰却还紧紧的抱着乔暮白,而且他的头发都被她给抓乱。 大夫转身去洗手,“她的脚两天不要下地,然后再贴两剂膏药就会好了……” “好……好……”乔暮白在一边答应。 听到大夫和乔暮白对话,安兰才睁开眼睛,“大夫,我的脚以后不会残疾吧?” “哈哈……当然不会,如果你成了跛脚,你的男人恐怕就不会要你了”,大夫开起了玩笑。 “他不是我男人,”安兰解释,乔暮白却不高兴的捏了一把她的屁股。 “啊……混蛋……”安兰突然骂了一声,让大夫一下子愣住。 看到大夫瞪着自己的眼睛,安兰赶紧解释,“大夫,我骂他,都是他害我这样的……” 大夫摇摇头,这次没有多说话,“这是膏药,还有抹她脚底水泡的药膏……” 乔暮白扶着安兰坐好,赶紧过来取药,嘴里还一直说着谢谢。 临走的时候,安兰又趴在了乔暮白的背上,大夫拍了拍乔暮白的肩膀,“记得回去用热水给她捂脚,这样会好的更快一些……” “好的,谢谢大夫”,乔暮白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回答。 乔暮白的脚刚迈出门,安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停一下……” “什么事?”乔暮白问,肩膀上的疼因为大夫那一拍更加钻心,而且流出的血似乎已经粘到了衣服上。 “大夫,麻烦你给我拿一瓶药,就是抹伤口的”,安兰对大夫说。 “抹什么伤口?”大夫不知道他们哪里还有伤。 听到大夫问,安兰半低下头,然后指了指乔暮白的肩膀,“他被我咬伤了……” 她含糊不清的话,让大夫瞪大眼睛。 安兰看着大夫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够清楚,“那个……他的肩膀被我咬破了,想让你看一下给抹点药……” “原来是这样,那刚才为什么不早说?”大夫数落他们。 “你把我放下来,赶紧让大夫给你看看”,安兰对着乔暮白说。 “不用了,没事的”,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冰冷,连声音都没有温度。 安兰没有理会他的变脸,“什么不用了,你赶紧放我下来……” “我说没事……”乔暮白态度坚决。 “乔暮白快放我下来,”安兰说这话的时候,乔暮白已经抬腿走了。 大夫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如果不严重,直接用刚才那瓶药膏就可以了……” 安兰听到了,然后转头给了大夫一个大大的笑脸。 乔暮白的倔强让安兰生气,所以回去的十几分钟的路上,她一直没有理他,不过她倒是稳稳的趴在他的背上,那种宽阔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踏实。 酒店的老板娘看到他们这样回来,还以为是两个人故意秀甜蜜,“小夫妻就是这样,女人耍脾气,男人一哄就没事了……” 146烙下爱的痕迹 乔暮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背着安兰上楼,安兰冲老板娘伸了伸舌头,解除了她的尴尬。 安兰的房间,她被他放到床.上,然后乔暮白转身就走,安兰一着急扯住了他的手,“你生气了?” “我没有,”乔暮白否认。 “你就有,你一定是怪我咬伤了你,”安兰不知怎的竟然想流泪,而且泪水已经在眼里盈盈欲滴。 “我没怪你,是你自己多想了,”乔暮白拉下她的手。 见他要走,安兰不由的慌了,“你去哪里?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乔暮白回头,她柔弱的样子,还有脸上的胆怯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心里悠的一软,“我去楼下要两壶热水给你捂脚。” 看着他的背影,安兰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是伤心而是感动。 滚烫的水冒着热气,而且里面还放了一些中药材,这也是刚才药店老板给的,安兰缩着脚,有些担心会被烫到。 乔暮白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还好,就伸出手把她的脚握在掌心里,然后放入盆中。 一股热浪由脚尖传到全身,安兰的身体抖了一下,而一分钟后她就适应了这种温度,而且感觉很舒服,而他的手也泡在水里,不断的按摩着她受伤的部位。 安兰看着他,发丝凌乱,西装也被她压皱,这样的糟糕的他,她第一次看到,可是她却感觉挪不开眼睛。 热水凉了又被换掉,这样反复三次之后,乔暮白才用毛巾给她把脚擦干净,然后打开药膏给她涂抹脚底,凉凉的感觉让脚底的胀痛一下子消失,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她的心悄悄的动了。 他给她抹完药准备离开的时候,安兰拽住他的手,他一颤,却是面上愈发的平静,就连声音里也不带感情,“什么事?” “你坐下!”安兰看着他。 乔暮白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在她的身边,不过距离远了一些,“坐近点,”安兰带着一种命令的口气。 乔暮白挪了挪身体,安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去脱他的外套,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干嘛?” “给你上药,”安兰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不要,没事……”乔暮白说话的时候已经站起来。 安兰急了,她一把扯下他的外套,只见他衬衣的肩头已经被染成红色,而且紧紧的与皮肤贴在一起。 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睛,安兰哭了,“是我把你咬伤的,现在也要我把你治好。” 乔暮白听着她的哭声,心底的波涛翻涌,她给了他太多熟悉和甜蜜的感觉,他怕自己就这样陷了进去…… 安兰哭着,又一边去扒他的衬衣,眼看着自己健硕的胸膛就要暴露在她的面前,乔暮白赶紧用手扯住,“安小姐,你注意一下,男女有别。” 他一句把她惹笑,接着又感觉酸酸的,“现在想起来男女有别了,你吻我的时候干嘛不说男女有别,你背着我的时候干嘛不说男女有别,你给我洗脚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有别?” 乔暮白被呛白的没话说,而她也拉开他护着自己的手,试图分开衬衣和伤口粘着的地方,她一动,他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传遍全身,乔暮白不由的暗骂自己没出息,一点小伤而已,他居然会疼。 从什么时间,他也竟变得娇气了? 安兰已经不哭了,但抽搐还是让她的手有些抖,再加上看到血,她更是抖的厉害,但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她要坚持。 她柔软的指尖碰着他的皮肤,让那种针扎的疼轻了一些,乔暮白看着她笨拙的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我自己来吧!” 安兰看到他紧绷的脸,知道他在强忍着疼痛,“放开手,别影响我,”她神色严厉,让他想到了自己上学时的女老师。 其实乔暮白也就是说说,如果真让他自己动手撕开衣服和伤口的粘合,估计他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毕竟肉是他身上的,痛也要他自己承受。 他的手缓缓松开,安兰又用了一下力,又一股疼钻入胸口,而被撕开的皮肤也开始渗血,这样的红色让她有些晕眩,安兰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再次睁开眼睛,又分开一点粘合的伤口。 安兰为了减少她的痛苦,她是半跪在床上,他们是对坐着的,有时为了看清伤口和衣服的粘合程度,安兰的整个前胸都是贴着他的,而且由于她跪着的,她的位置高出乔暮白一些,他的脸恰好落在她的胸口,而她的柔软有时就会紧紧的贴着他的脸,让他的心乱麻麻的。 这样反复的一点点拆开伤口,她就这样一次一次的与他贴合,然后又分开,乔暮白不仅能感觉到她的柔软,而且还嗅到了她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清香,味道很淡,不是任何化妆品的味道,乔暮白渐渐沉迷在这种气息中,竟然感觉不到痛了。 只是,安兰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无意中撩拨起男人的渴望…… 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乔暮白的伤口与衣服的粘合终于被分开,安兰轻轻的给他褪下衬衣,她看到那个唇形的咬痕,还露着齿印,她不由的咬了一下嘴唇,暗骂自己下口太狠了。 乔暮白看到安兰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挂着细微的汗珠,这是一个冬天,她竟然会出汗,可见这个过程有多艰难。 他被她褪去衣衫,整个胸膛赤.裸,而安兰这次却并没有羞怯,她伸手去拿药膏时,乔暮白却伸手抓住她。 “别动!”他说了两个字,然后伸手拭去她额头和鼻尖的汗珠,就像刚才她为他擦汗一样。 这样的动作没有一点造作,仿佛两个是熟识以久的人,做着彼此应该做的事。 安兰用消毒水给他清洗伤口,看着有的地方被自己咬的很深,又不由的担心,“刚才让大夫给你看看,你却不让,如果发炎了,留下疤痕,你不要怪我!” 乔暮白虽然没有看到,但他却能感觉到那个咬痕有多深,他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这辈子在你的身上烙上我的印记,那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留下疤痕才好,这样就证明我是你的人了,”乔暮白浅笑,玩味的话,却是带着认真。 安兰怔了下,过了半分钟,才继续手里的动作,“乔暮白,你很无赖,怪不得那个沫沫会离开你。” “为什么这样说?”乔暮白很想听听她的看法。 “你霸道、冷漠而且还无赖,想想哪个女人会容忍你这样的男人,女人都渴望被哄着被捧着,那样才会感觉幸福……” “你也一样吗?”乔暮白问她。 安兰笑笑,“当然了,所以你这样的男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即使你留下了我的印记,我也不会要你的。” 她看不见的角落,乔暮白的眼底闪过受伤的痕迹,同时又觉得自己很笨,一个月的相处,自己就给她留下了这种不好的印象,那他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是,又心有不甘,动了动唇,声音低沉,“可我想要你!” 霸道的话语,落入安兰的心底,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沾着药膏的棉签重重的戳到他的伤口上,乔暮白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安兰愤愤的看他一眼,“活该,让你乱说话。” “这是我的心里话,”乔暮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说,毫不掩饰。 安兰没有再搭话,对于爱情她总是木讷,和杰瑞在一起的时候,他常说她脑子里少根弦,现在想想,她是缺少心动的感觉。 终于上完了药,安兰松了一口气,“说是来出差的,结果搞的满身是伤,我们这样的出差可谓惨烈,而且纪念意义重大,回去我一定要写入EB公司的发展史。” 乔暮白被她逗笑了,“OK,我也要把这段写入乔氏的发展史。” 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在夜色中的小城有着别样的风情。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开房门看到酒店的老板娘,她的手里端着两碗面走进来,一股面香溢满屋子。 “好香,我都饿坏了,”安兰露出她调皮的一面,拿起筷子就吃上了。 一边的乔暮白见老板娘站着不动,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一问,让安兰抬头,却看到老板娘盯着乔暮白胸膛要流口水的眼神,她扑哧的一声笑出来,而老板娘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张的逃离他们的房间。 乔暮白似乎也明白了,他冲安兰瞪了一下眼睛,“都怨你把我的衣服扒了,现在害我被人猥亵了。” “猥亵?”安兰不认可的摇头,然后笑道,“你这叫色诱老板娘,还差不多。” 两个人的吃着闹着,完全没有了一点陌生,这一场磨难让两个人的关系更了很大一步。 简单的两碗面,却让乔暮白吃到温暖,暖的都想流泪,这些年了,他一个人不论吃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却总吃不出味道,可今天这一碗普通的面,却让他品到了幸福。 147做个有我的好梦 在安兰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吃这种面,却感觉很是好吃,“这叫什么,回来我跟老板娘去学,那样自己就可以做着吃了。” “学习是要交学费的,那个老板娘恐怕不会轻易教你”,乔暮白打击她的积极性。 安兰望着他,突然眉眼一笑,“要不你去学吧,估计你要是学,老板娘不光不要学费,而且还会服务周到。” 乔暮白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去了,她不仅会教你做面,而且还会直接把你扑倒,”说完,安兰就呵呵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在办公室的淑女形象。 “被她扑倒,我看还是算了吧,如果你把我扑倒,我倒是乐意,”乔暮白深情的看着她。 安兰被他看的一慌,“就你……本小姐不稀罕。” “你嫌弃我?”乔暮白挑眉。 “嗯啦,我就嫌弃你,像你这样无赖又臭脾气的男人,有人要才怪,”安兰像十分了解他似的。 乔暮白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印象中这一个多月除了第一次见她有些失常之外,其他时间并没有对她做出怪异举动,“你怎么知道我无赖又臭脾气?难道你以前就知道?” 此刻,他又不受控制的她想成了他的沫沫。 “以前?我以前又不认识你,我是听你的员工说的,你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叫你什么吗?”安兰有些得意。 “什么?”乔暮白第一次听人说起自己的问题。 “暴君,”安兰撇了下嘴。 乔暮白的双眉锁的更紧了,似乎对这个封号十分的不高兴,安兰看着他的样子,捂着嘴再次呵呵的笑起来。 “你……敢取笑我?”乔暮白生气的表情被脸上收不住的笑容代替。 “呵呵……暴君……以后我也这样叫你,”安兰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一副可爱的模样。 乔暮白看着她,有一会的失神,她轻轻上扬的嘴角还沾着油花,他拿出一张纸巾忍不住的去给她擦拭,而安兰却躲开,“别这样子,养成习惯了,会让别人误会的。” “误会?你以为我们现在还不够让别人误会吗?从一进入这家酒店,老板娘就以为我们是夫妻,而且你跑我追,我又一路背你回来,再加上刚才老板娘看到我连衣服都没有穿,估计你就是再多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乔暮白说的那么自然。 “什么呀?是你故意让别人误会好不好?明明能解释的,你却装聋作哑,你就是存心,老板娘刚才看到你没穿上衣,不是没穿衣服,你以后把话说清楚一点,都不知道你这个中国人怎么当的,连汉语都说不好,”安兰借机奚落他。 乔暮白和她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像是两个过家家的小孩子,可正是这种简单,让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夜越来越深,乔暮白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看着安兰没有赶自己,于是他又恶作剧的坐到她身边,“你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让我睡这里?” 安兰哼了声,“你想得美!” 乔暮白一脸无害的笑意,“你猜对了,我真不想走了,”他说着竟然倒在了她的床上。 看着他四脚朝天的睡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兰有些恐慌,这让她想到了刚来到这里的情景,“乔暮白你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乔暮白有一种放开的轻松,“你不客气是指拿你柔道五段拼我的柔道九道吗?” “……你……无赖,”安兰羞恼。 “今天你受伤了,我也受伤了,最多也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赶紧睡吧,”他说话的时候,竟然伸手用力一拉,她毫无准备的直直倒了下去,而且是倒在他赤着的胸膛上。 安兰的脸唰的就红了,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带着一股电流,两个人都被击到,乔暮白只感觉这个身体好软,软的他都不想放开。 安兰有那么几秒的迟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拍打他,“色狼……”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乔暮白想到了沫沫,他记得沫沫总是会脸红,即使他们有过那么多次亲密以后,每次他一碰她,她的脸红的就像是熟透的苹果,而眼前的女人亦是如此。 “你滚……再不走,我打电话报警,”安兰羞红的脸上带着愠怒,看的乔暮白心神荡漾,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他怕自己又会失控。 一个利索的起身,乔暮白坐了起来,“别麻烦警察先生了,我走就是了。” 他拾起扔在地上带血的衬衣,然后给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晚安,安兰小姐,顺便做个有我的好梦。” 乔暮白估计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欠揍,就像一个玩劣的小孩子在戏弄一个小女生,安兰都气笑了。 “给我?”安兰对他伸出手。 “什么?”乔暮白有些不知所以。 “这个……”安兰以为他又耍自己,直接伸手夺下他的衬衣。 “你要这个干嘛?” “当然是给你洗了,上面沾了血渍,要用专用的清洗液,否则洗不掉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直接扔掉就可以了。” “扔掉?明明这么新,真是浪费!” 乔暮白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她手上他的衬衣,那块殷红的血渍那么明显,他记得沫沫害怕血的…… “那个……你不害怕血吗?”乔暮白试探性的问。 安兰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这个干嘛?” 听到她的反问,乔暮白的心漏跳几拍,难道她也怕血?他的心里闪过这样的疑问。 安兰看着他凝重的脸,想到如果说害怕,他又会笑话自己,于是嘴角轻轻一扬,“血有什么可怕的吗?如果害怕刚才就不替你清理伤口了。” 乔暮白脸上的表情顿了下来,心里闪过一抹失落,她终究不是沫沫。 “我走了,”乔暮白迅速转身。 “喂……”看到他就这样走掉,安兰总感觉要说些什么。 “干嘛?还有什么事?是不是要我背你上厕所?”乔暮白一脸的正经,说出来的话却彰显着他的讨厌。 安兰笑了,“不用……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乔暮白眉头轻挑,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用客气。” 他打开了房门,而她那样看着,有一秒钟的时间,她不想他走,她竟然想他让陪着自己。 乔暮白开门的时候也迟疑了一秒,他感觉到了身后的那束目光,于是在关门的时候又转回头,对上她一直没有离开的眼睛,“你是第一个我给洗脚的女人。” 安兰的脸悠的红了,她低下头的瞬间,他关门离开。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想到他刚才的那句话,安兰的心荡漾着幸福的涟漪,让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乔暮白回到房间,直接倒在床.上,他脱掉鞋子,看到脚底红了一大片,虽然他没有像她那样磨出水泡,可是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的脚也胀的难受。 想着她靠在自己背上的柔软,他的心就惶惶的,仿佛是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有着惴惴不安。 只是一天的时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有了突破性的发展,快到他吻了她,快到他背着他,而且还给她洗脚,想想这些事情,以前在他身上都是女人主动,而今天他竟然像个小男生讨好一般的做了,乔暮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做个有我的好梦,”他竟然还奢侈般的说出了这个要求,乔暮白想着不由的发笑。 她的脸、她的笑甚至还有她的眼泪一直在乔暮白眼前晃,这个女人与沫沫有相似的地方,也有着很多的不同,沫沫虽然也很倔但却没有她那般强悍,想到她咬自己的那一口,真是疼的钻心。 忽然,乔暮白想想看她咬过伤口的样子,他走进浴室里,在镜子中那到了那个红色的伤口,就像一个女人的唇印,有着别样的风情,他竟然想让这个伤口就这样留下疤痕,那样他真的就能带着一辈子。 另一个房间里,安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眼前全是他的样子,发怒的、嬉笑的甚至还有无赖的…… 他说,她是他第一个背着的女人,是他第一个给洗脚的女人。 虽然这些话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在听到这些话时,她的心是幸福的。 想到早上他吻过自己,安兰不由的摸了一下嘴唇,仿佛上面还有着他的体温,还有着他的气息,是的,她记住了他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混着薄荷的清香,让人流连回味。 杰瑞吻过他,却没有让她记住,而乔暮白吻了她一次,她就永远记住了。 “做个有我的好梦,”他的话清晰的回想在她耳边,脸微微的发烫。 其实不用做梦,她就一直在想他了。 一对男女想着各自的心事,同样的无法入睡,只因牵挂着一墙之隔的人。 148他突然冷漠 一阵手机铃声猝然响起,打破了安兰的思绪,她看到手机上来电号码,她想起来了,美国的这个时候已经是早晨。 “喂……”她才说出一个字,就听到杰瑞的声音。 “兰,怎么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我听芬迪说你出差了,而且是和那个总裁一起?”一句话里透着浓浓的醋意,安兰扑哧笑了。 “是,怎么了?”安兰装作不懂。 “而且只有你们两个,是吗?”杰瑞又问了一句。 “是,有问题吗?”安兰几乎能想像到电话对面人的表情。 “God,这怎么可以?为什么不带上芬迪,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有多危险?”杰瑞有些咆哮。 “是吗?那我以前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怎么就没有危险?”安兰问这句话时,她知道不是他们单独在一起没有危险,而是她拒绝了危险,可现在和乔暮白在一起,她有种拒绝不了的感觉。 “那不一样,因为我……我很男人……”杰瑞停了几秒说出后面四个字。 “呵呵,你担心乔暮白不男人?”安兰笑着。 “兰,你要记住我一直在等你,我们明年就结婚的,”杰瑞的不安那么明显,让安兰慢慢收起笑意。 “杰瑞我知道,这辈子我只做你的女人,”安兰做出了承诺,她怎么能不知道杰瑞对她的好。 “兰,我爱你!”杰瑞深情的表白。 “我也是,你上班吧,我也要睡了,”安兰感觉心里有些堵。 “OK,宝贝晚安,吻你……”,杰瑞宠溺的说。 “晚安!”安兰声音平淡的挂掉电话。 一墙之隔,而且是隔着普通的木板房,安兰和杰瑞的对话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传到了墙的另一边,乔暮白的心一下子冰凉。 这辈子她只做另一个男人的女人,这句话让乔暮白的心有滴血的痛,仿佛她是他的女人,仿佛她背叛了自己。 “傻瓜、笨蛋……”乔暮白骂自己,他知道自己还是陷了进去,即使与沫沫无关,他也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夜是死一般的平静,隔着一个房间,隔了一堵墙,却如隔了千山万水,乔暮白彻底明白,有些东西无法代替,就如当初他想用沫沫代替盈盈一般,结果两个他都失去了。 大概是两个人昨夜都累了,他们都睡到很晚,乔暮白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竟然还是昨天晚上听到的那句话,心口又微微的疼了一下。 乔暮白甩了甩头,想了一夜的结果就是她不是沫沫,他对她只因太想念另一个女人,所以才燃起来的一点热情又被搁浅。 安兰昨天晚上接过杰瑞的电话以后,也是很久没有睡着,她竟然把杰瑞和乔暮白不自觉的比较,尽管后者让她更有心跳的感觉,可是她知道自己注定只能和杰瑞在一起。 两个人都因为多想了一些事,再面对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了昨天在一起的说闹和开心,倒是安兰受国外环境的影响,最先调整了自己,“喂……昨天夜里我真做了一个有你的好梦。” 她笑的无邪,看不出一点的不妥。 乔暮白怔住,虽然心里有着疙瘩,但听到她这句话,还是闪过一丝开心,可是昨天他听到的那句话对他的影响太大,大到他都想发火,“你的梦里该出现不应该是我。” 安兰看着他不冷不淡的表情,猜到他昨天听到自己的电话了,“我的梦我作主,谁入我的梦,我说了算。” 乔暮白不咸不淡的吃着早餐,“你今天在这里休息,我一会要去工地。” 安兰动了动自己的脚,“能开车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 乔暮白看了一眼她的脚,只见还是红肿,“不用。” 直到他走了,安兰都没缓过劲来,这个男人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难道就因为自己打电话吗?好像除了这个,自己根本没有惹到他? 安兰想了一天,也无聊了一天,她决定要和他好好谈谈,如果他再这个态度,那他就是冷落合作伙伴。 直到天都黑了,安兰也没有等到乔暮白回来,她几次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小路,那种期待伴着淡淡的心痛。 酒店的老板娘几次来问安兰是不是要吃饭,她都是摇头,她说要等乔暮白回来一起吃,可是她这一等就是等到了半夜。 安兰躺在床上,她听到了他上楼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可是这种激动只持续了几秒,一种声音就浇灭了她的激动。 他去了自己的房间,甚至都没有过来看自己一眼,一种浓浓的失落涌上心头。 “自负、狂妄,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就永远也不要理我,”安兰叽哩咕噜的发着怒气,可是一想到他的肩膀上还有伤,她就坚持不住了。 毕竟那伤是她给他留下的,怎么着也要她给他治好,那样以后才不至于留下把柄。 安兰敲了一下墙壁,“你上这屋来,我有事找你。” 隔壁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安兰又加重了一些力道,同时也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乔暮白,我找你有事。” 仍然是没有动静,安兰有些丧气的收回头,心里想着他不回答自己各种的理由,有可能睡着了,有可能洗澡了,还有可能就是根本不想理自己。 后面的那个有可能,让她的心里怪怪的,安兰发现这个男人又多了一个缺点就是小气。 安兰思索之际,听到了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什么事?” “嘻嘻,原来听到了,”安兰偷笑了一下,然后快速走下床,可是脚下的疼痛让她还是不很利索。 拉开房门,她看到他一脸的疲惫,还有冰冷,安兰也收住自己的表情,“你进来!” “太晚了,如果事情不重要还是明天再说吧,”乔暮白带着明显的疏离。 安兰看着他,有些负气道,“你进来,我有事要说,而且必须是今天说。” 安兰闻到了一股酒味,而且很浓烈,原来他一晚上没有回来,而是自己去喝酒了,而她却为了等他,还没有吃饭,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睛有些潮湿。 乔暮白见安兰态度坚决,他抬腿走了进来,然后一声很沉闷的关门声响在身后,他没有转身,但却知道她生气了。 乔暮白走到窗前,发现这个窗户正好能看到他回来的那条路,突然他很想知道,今天她有没有这样站在窗前等待着他回来。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要喝酒?你知不知道我都没吃饭,我一直在等你,”安兰的委屈伴着哭泣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乔暮白的心疼了,听到她的斥责,他有一种被人呵护的感动,此时他很想转身将这个女人搂进怀里,可是昨天晚上听到的那句话一直绕在他的胸口,于是他只能紧紧的抓着窗台,然后装作冷漠。 “喝酒和晚归是我个人的事,与我们的合作无关,而且我也没说要你等我一起吃饭,”太过冰冷的话让安兰的心一下子冻结,连同一起被冻结的还有屋里的空气。 听不到她的声音,乔暮白的手微微颤抖,“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事我走了。” 他侧身经过她的身边,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那一刻,他差点没控制住,差点就抱住了她。 可他还是忍住了,他想了一天一夜,然后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她不是沫沫,她只是EB公司派来的合作伙伴,她终究还是要走的。 “乔暮白你不许走,”在他走过她的身边时,安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指尖与指尖的相触,让他的心颤抖。 安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扑过去扯开他的外套,扯开他的衬衣,直到看到他的伤口。 “喂,你要干吗?”乔暮白被这样的安兰震住。 安兰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猛然张开口,朝着他的胸口咬了过去,有了上次的经验,乔暮白慌忙的躲开,可是安兰似乎与他较上了,他躲她追。 “你到底要干吗?”乔暮白抓住安兰的手,制止了她疯狂的动作。 “我要咬你、啃你,既然你都不爱惜自己,那我直接把你咬死算了,”安兰怒气冲冲。 听到她的话,乔暮白知道她在怪自己,心口微微的疼着,“我爱不爱惜自己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兰知道他还在生气计较,“是和我没关系,是我无聊管你的闲事,你去死吧,死了就让人省心了,”她说着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乔暮白的心软了,“为什么要在乎我,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会让我……爱上你。” 安兰甩开他的手,“你们男人就知道爱,难道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别的吗?” “那你告诉我,男女之间除了爱还能产生什么?”乔暮白反问。 安兰抹了一把眼泪,“乔暮白在你的世界里或许男女之间只有爱情或者肉体交易,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虽然第一次见你,你就让我震撼,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好奇,让我想靠近,让我讨厌不起来。” 149想做她上床的知己 乔暮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抬眼看着她,“那你对我的这种感觉代表什么?别告诉我是朋友,我不信。” 安兰撇撇嘴,“你凭什么不信,为什么这种感觉不能是朋友?” “其实这种感觉比朋友要近,但离爱情还远,用中国的一个词说是知己,”安兰说完,乔暮白却笑了,“你一个法国女人懂的倒不少。” “我是生活在法国的中国人,不是法国女人,”安兰纠正他的说法。 乔暮白倒在她的床上,“知己也分好几种,有红颜知己,有蓝颜知己,还有上床的知己,你准备做我的哪一种知己?” 他用胳膊支起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你很没正经,怪不得沫沫不在了,你一直都没有女人,”安兰损他。 “不是我没女人,是我不想要除她之外的女人,但现在不同了,你给了我想要的感觉,要不你做我的女人吧?”乔暮白看着她的反应,甚至期待着她的回答。 虽然他说话一直没正经,可安兰还是能分得出哪句是心里话哪句是玩笑话,她知道乔暮白这句话是认真的。 “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很抱歉,”安兰此时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昨天她打电话,乔暮白应该全部听到了。 “他是谁?很优秀吗?比我优秀吗?”男人也喜欢比较,就算不为了分出胜负,也想知道自己与那个人的差距。 安兰摇头,“为什么要比?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结果还没有最后敲定的时候,我想再搏一把,”乔暮白说话的时候笑意很深,深的安兰都没有猜透这句是真是假。 “他叫杰瑞,EB公司的副总裁,也是EB未来的首席执行官,对我很好,你绝对没得比,人也很好,你也没得比,关键是他很包容,连我有了别人的孩子,他都不介意。” “你说什么?你有孩子?谁的孩子,不是杰瑞的?”乔暮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兰淡笑,“干嘛反应这么激烈?孩子是我自己的。” 乔暮白呆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不像简历上的写的那么简单,她竟然有了孩子? “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在法国这样的事一点都不稀奇,”安兰脸上的笑容透着苦涩,孩子的父亲是她心底最想揭开的谜。 “你离过婚?”乔暮白似乎难以想像一个女人未婚生子的事。 “No,我至今单身,只不过是个单身妈妈,”安兰笑着。 “安兰,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乔暮白突然感觉看不清眼前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你知不知道都与我们的合作没关系,”安兰已经拿过药膏,准备给他上药。 她轻轻的给他涂抹伤口,他还能嗅到她身上独特的气息,只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的孩子多大了?父亲是谁?”他像一个警察一般的刨根问底。 “你关心这个干吗?别告诉我,你也不介意我带个孩子,”安兰看着他。 乔暮白瞟了一眼她盈盈可握的腰,打量着她光洁的肌肤,还是有些怀疑,“你真的有孩子?” “是,我有照片为证,等回C城我拿照片给你看,”说起孩子,安兰脸上洋溢着一种自豪,这种表情是乔暮白没有见过的。 乔暮白直到她给他抹完药,都没有从震撼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安兰自然看到了他的反应。 “被吓到了吧,这回不要求我做你的女人了吧?”其实他太过在意的表情让安兰有些难堪,毕竟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婚生子真的不是很光彩的事。 “不,如果你愿意,我连孩子也一同接纳,”乔暮白看着她,很认真的说。 “呵呵……你这话说晚了一步,杰瑞在先,所有的事情都有先来后到,如果再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你的,”安兰说的潇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乔暮白不搭话,只是看着她,似乎还在怀疑她孩子的事。 “别看了,我都饿死了,让老板娘煮两碗面吧,”安兰拍了拍乔暮白的肩膀。 “好吧,”他回答她,眼睛却还在她的身上停留。 热腾腾的面让安兰吃的很舒服,只是乔暮白一直目光呆滞,他还在消化她说过的话。 乔暮白离开,安兰送他,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他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两个字“晚安!” 安兰笑笑,“你今天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乔暮白揉了揉鼻子,“有点,你让我很意外,也很受打击。” 安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想念的那个人,所以你根本不用受打击,再说了,我说了会做你的知己,至于做哪一种知己,我还没有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乔暮白的眉梢挑了挑,“我能选择吗?” “什么?”安兰知道他的坏心眼又上来了。 乔暮白笑着,“我选择第三种,就是上床的知己,你会同意吗?” “你……无赖……”安兰的脸倏的红了。 乔暮白笑着后退,然后离开。 关上了房门,安兰倚在门上,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让她动心了,这一天来的等待,还有晚上等不到他的失落,以及最后和他在一起的开心,这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她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乔暮白对她有孩子的事依然不能接受,他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怪怪的,甚至还有些怒意,难道这个女人很不自爱吗?可是看起来她又不像,她让他越来越费心思。 三天之后,安兰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走路至少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和他跑去了工地,又与政府协调洽谈,所有的工作都很顺利,一周的时间,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 “明天我们就走了,今天庆祝一下吧,”安兰最行提议。 “好,你想怎么庆祝?”乔暮白一听到明天要离开,感觉心里很不舍,这种单纯的只属于她和他的生活就要结束了,甚至让他有些小小的失落。 “喝酒怎么样?”安兰闪着狡黠的眼睛,让她的灵动尽显。 “喝酒,你可以吗?”乔暮白有些不相信。 “当然,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比试一下,”安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好啊!”乔暮白笑看着她,然后突然凑近她的耳边,“你喝酒以后会不会乱性?” 安兰瞪了他一眼,“我不会,是不是你会?” “我不知道,但有可能,”乔暮白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邪魅。 小城的酒吧人群撺动,舞台中央一群年轻的男女正扭动着身体,与音乐和着节拍,他们一走进来,就大吃了一惊,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这样的小镇应该是古朴灵动。 安兰在法国经常去酒吧舞场热身,现在一听到音乐,她身体内所有的细胞都活跃起来,“我要去跳舞,”她冲乔暮白吼了一句,就消失在舞池中央。 乔暮白费了大半天的劲,才找到那个舞动的女人,她正随着音乐的节拍左右摇晃,看着她灵动的身姿,他怎么也不相信她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安兰也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乔暮白,他身上呆板的黑色西装,还有那副直挺的身材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嘴角轻轻一笑,然后随着节拍就溜到了他的身边,“来一起跳吧!” “我不会,”乔暮白大着声音说,在这样的环境里,说话是一件很费劲的事。 “可以学的,”安兰把脸贴在他的腮边,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身体的节奏。 他被她拉到了舞池中央,而他如一根木头般的毫无反应,安兰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将她搭在他的肩上,然后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跟着我动,就可以了。” “我还是不行,”乔暮白实在扭不起来,而且他有些别扭的脸红。 “哈哈,你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安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淑女模样,现在的她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充满着朝气。 乔暮白拉开和她的距离,“你自己跳吧,我去喝酒。” 他说完从人群中挤出,安兰继续舞动着,但是目光一直跟着他。 舞场上他是呆板,可是坐在吧台前,他那特有的孤独感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吸引女人。 他才喝了三杯,就有不同的女人过来搭讪,可乔暮白都一一推开,在沫沫离开以后,他就没有再招惹过女人。 “叔叔,怎么一个人喝酒?”一个女孩走过来,她叫他的称呼让他多看了女孩一眼,美丽的大眼睛涂着光亮的色彩,虽然多了一份脂粉气息,但那股青涩还是不能遮掩的透出来。 “小朋友,这里不适合你,还是赶快回家吧,”乔暮白好心的劝她一句。 “不要,我今天来这里有任务,”女孩神秘的凑近乔暮白的耳边说。 乔暮白侧了一下身体,拉开了和女孩的一些距离,“什么任务?这里很乱,对女孩子来说很危险。” 150酒后乱性了 舞池中的安兰把一切看的清楚,不由的感觉心底升起一股嫉火,他和一个小丫头聊的火热,却不想跳舞,想到他听到自己有孩子时的表情,她觉得这个男人嫌弃自己了。 安兰拉起了旁边的一个男人,两个人贴着身体扭动起来,这样的火辣,这样的疯狂让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乔暮白也看到了。 “那个姐姐够辣,一看就是能引起男人冲.动的类型,你有没有冲动?”女孩在一边评论,完全没有看到眼前男人的脸上已经凝了三条黑线。 安兰的舞动让酒吧里的男人开始起哄,有吹口哨的,有打响指的,还有拍掌起哄的,这样的声音,听在乔暮白耳里格外刺耳。 乔暮白连喝了三杯冰啤酒,可是体内的火气有增无减,身边的女孩似乎看出了异样,“叔叔,你没事吧?” 乔暮白瞪了小女孩一眼,然后又拿起第四杯啤酒…… “喝的这么猛,一会我们拼酒,你会吃亏的,”安兰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而且她的手按在他的手上,她看他的眼神带着一股妩媚。 他看着她,目光带刺,安兰却视若无睹,她从他的手里夺过啤酒,“你喝了三杯,我也喝三杯,然后拼酒正式开始。” 乔暮白和小女孩就那样看着她喝掉三杯啤酒,由于喝的太急,一些啤酒从她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滑入她的脖颈,地下流入她若隐若现的乳沟…… 第一次见这样的她,不羁中带着豪爽,乔暮白虽然还是生气,火气却没有先前那般旺盛。 “乔总,现在拼酒正式开始吧,”安兰用手臂抹了一下嘴角,给他发出一个挑畔的笑容。 “姐姐你好棒哟……不仅舞跳的好,喝酒还这么厉害,”女孩已经佩服的无体投地。 安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你太小,不适合来这种地方,更不适合招惹成年的男人。” 乔暮白听她这样说完,差点笑出来,他低了一下头,将笑意忍了回去,“拼酒还有什么规则吗?” “一人一杯,喝到最先趴下为止,”安兰指着面前放着的杯子,样子挑逗而蛊惑。 乔暮白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辄的笑意,他悠的贴近她的腮边,声音邪魅,“小心酒后乱性。” 安兰也把嘴唇挪到他的耳边,“如果你想,我会考虑。” 两个人窃窃耳语,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暧.昧的调情,就连站在一边的小女孩也咬了一下指尖,“你们俩不会是情侣吧?” 安兰抬起手臂揽住乔暮白的头,“他是我的男人,所以你不要打他主意,”安兰说完呵呵的笑着,不知是这句话还是啤酒的原因,她的脸微微泛红。 女孩伸了伸舌头,“你们很般配。” 安兰听到这句话,笑的更凶了,而且她的脸贴住了乔暮白的,“听到了吗?她说我们很般配。” 乔暮白被她这样突然的亲昵搞的有些不自在,看着她的样子,他拉开她的手,“你是不是现在就醉了?” 安兰咧开嘴冲他笑笑,“没有,我们的拼酒还有没有开始,我怎么能醉呢?” “小丫头,你在这里不许走,你要当我们的裁判,看看谁最先倒下”,她说着拿起一杯酒,然后和乔暮白眼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啤酒碰撞的瞬间泡沫四溢,而她眼睛眨都没眨就喝了满满一大杯。 乔暮白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两个人在不停的推杯换盏中,渐渐模糊了对方的脸还有笑容。 “乔暮白来,我们再喝……”安兰说话已经不流利,可还是拿着酒杯不放开。 小女孩看的目瞪口呆,“姐姐,你要醉了。” “我没有,你要记好了,一定要给我们分出胜负,不许骗我的,”安兰捏了一把小女孩的脸,笑容浓的像绽开的花。 乔暮白头晕的厉害,他都记不清他们喝了多少杯,就连酒保也担心他们喝多了,硬是让乔暮白提前付了酒钱。 看着安兰又举起杯子,乔暮白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你超出了我的想像。” “呵呵……也超出了我的想像,”安兰现在已经开始傻笑。 两个人的酒杯又碰到了一起,溢出的泡沫上面是他们的笑脸。 夜深了,酒吧里也慢慢安静下来,醉酒的人都被带走…… 第二天,乔暮白睁开眼睛,除了看到自己全身的赤.裸,就是胸口被咬过的一个一个齿印,他努力回忆着昨天,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是感觉梦里看到了沫沫,然后他吻了她,最后疯狂的要了她,仿佛这三年来缺失的,他都在一夜之内索要了回来。 “沫沫?安兰?”他迷惑了。 “安兰,”他试探的冲着卫生间叫了几声,甚至他期待听到她的回应。 可是除了他的声音,整个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而他在床边也没有看到女人的东西,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快速穿上衣服,再去酒吧时,门上挂着白天歇业的牌子,他拍了拍自己的头,酒吧都是夜间上班的,这个时间他肯定找不到人。 一路回到酒店,才到门口就看到了戴着咖啡色墨镜的安兰,她提着行李站在车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乔总,你迟到了。” 他走近她,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表情,心里突然没底,“那个……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昨晚?”安兰淡淡的笑着,在阳光下有些恍眼。 “你喝醉了,昨天那场比赛你输了,”安兰依旧是笑。 “我昨天真的喝多了,那个……我昨天为什么没有回来?”乔暮白想知道昨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谁,他知道那绝对不是梦,他身体的反应他自己清楚。 “你……”她说了一个字,然后凑近他的耳边,“酒后乱性了。” “和你吗?”乔暮白看着她,期待让他的心咚咚乱跳。 “呵呵……你肯定是做梦了,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是午夜一点,当时叫你回来,你坚决不肯,”安兰打开车厢放着行李,同时详细的说着昨晚的经历。 乔暮白愣在那里,他看着她,感觉她没有撒谎,只是他不知道昨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安兰坐到了驾驶室上,样子惬意而又自在,完全看不出一点疲惫,乔暮白只感觉心底一股一股的往上冒凉气。 “看你昨天醉酒及过度劳累的份上,今天我开车,”安兰故意把‘过度劳累’四个字她说的特别重,而且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 乔暮白神色疲惫,再加上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也无法集中精力,她来开车不愧为一个好主意,可是他总感觉她的笑容挺阴的。 “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真的不是你?”乔暮白在车子开启之前,还是问了一句。 安兰看着她,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但她嘴角自在的笑意却落在乔暮白的眼底,“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她。” 酒店的老板娘走过来,“你们下次再来,还要住我这里。” “当然,你做的面很好吃,谢谢你肯教我,”安兰与老板娘俨然成了朋友。 听到她们的对话,乔暮白似乎已经确定了,可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向老板娘,“那个……你是什么时候教她做的面条?” 听到他的话,安兰的笑意更浓。 酒店的老板娘看了一眼安兰,“她呀……昨天半夜喝的醉醉醺醺的回来,非要我教她学做面,我是好说歹说,她才肯去睡觉,结果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学了,而且她做的那份全被她吃掉了。” “嗯嗯……还很好吃的,”安兰在一边插嘴,可是乔暮白却根本没有心思理她。 “她什么时间回来的?”乔暮白似乎还是不相信的又问一句老板娘。 “一点左右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老板娘说完,趁乔暮白转身之际吐了一下舌头。 乔暮白看着安兰,又听到了老板娘的话,他不得不相信,昨天晚上和自己一起疯狂的女人不是她。 “走吧,”乔暮白的身体压着座背,慢慢闭上了还带着血丝的眼睛。 “我们走了,有时间去C城记得给我打电话,”安兰在车子启动之前,给老板娘告别。 “知道了……你也别忘记了我给你说过的话,”老板娘的声音飘入乔暮白耳里,可惜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这句话的含义。 车子绕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朝着大道驶去,安兰不时的从墨镜里偷看着那个疲惫的男人,她知道,他原来是在意的。 “喂……要不,晚一天再走吧,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舍不得昨夜的人?”安兰说话刺激他。 乔暮白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搭话,其实他在懊恼,懊恼自己喝多真的乱了性,此时,他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他感觉对不起沫沫。 “你不要这样啦,男人搞一夜情很正常的,现在女人都不在乎了,你在乎个什么劲?”安兰看出了他的情绪,小声的安慰他。 “闭嘴!”乔暮白如被惊醒的狮子突然发怒,吓的安兰赶紧咬住嘴唇,“都是你没事要拼酒,以后你最好少去那种地方,一个女人搂着男人又蹦又跳的成什么样子。” 他竟然把矛盾都指向了她,昨天还压着的火气似乎在这一刻都迸发出来,安兰是又气又笑,但又只能忍着。 一阵手机铃声猝然响起,乔暮白瞪了安兰一眼,胡乱的掏自己的口袋,这个时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151一夜迷情 “你好,我是安兰,请问哪一位?”安兰在他乱翻口袋时已经接听了电话。 “你好,我是芸芸,就是昨天晚上和你们一起喝酒的女孩,”安兰这个时候才发现女孩的声音很甜,昨天在嘈杂的酒吧里,她甚至都没有听出来。 “你好,请问什么事?”安兰笑着,眼睛却瞟向了乔暮白。 “我想找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叔叔,你能让他听一下电话吗?”女孩很有礼貌的征询。 “这个……你有事吗?”安兰不禁纳闷这个女孩找乔暮白干什么?难道她对他一见钟情? “嗯,有很重要的事,麻烦你让他听一下电话,”女孩似乎很执着。 “哦,”安兰说这个字时,带着很不情愿的成份,可还是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她用手捂住了送话筒,看着乔暮白,“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找你。” “找我?”乔暮白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的反应没有躲过安兰的眼睛,她抿住了嘴唇,憋住了想笑的冲.动,“现在人家找上门了,你看着办吧。” 她把手机递给他,然后自己也贴了过去,安兰想听女孩到底会和他说些什么。 “喂——”一夜的疲惫和酗酒让乔暮白的嗓子沙哑。 “叔叔,我是芸芸,就是昨天晚上我们一天聊天喝酒的那个芸芸。”女孩很开心,似乎与听到乔暮白的声音有关。 “哦,什么事?”问后面三个字时,乔暮白是心虚的,他的眼睛还看了一眼安兰。 “你的手机落在我这里啦,”女孩才说了半句话,乔暮白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喂……喂……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呀?”女孩说了一大通,乔暮白没有听到,可是安兰却听的清楚,看着他的样子,安兰知道他中标了。 安兰从乔暮白的手里接过手机,“芸芸是我,他现在还没有醒酒,有事你和我说吧。” 女孩又说了一遍,安兰只是笑着,“我们知道了,会再和你联系的。” 安兰收起了电话,然后在乔暮白的眼前晃了几下,“吓傻了?” 乔暮白木讷的没有反应,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自己不能相信的事实,怎么会是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她还叫自己叔叔?他怎么就做出了禽兽一般的事情来?乔暮白在心里骂起了自己。 ——“芸芸……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赶紧走,你爸爸派人来抓你了……”这是昨天晚上的一段插曲,只是乔暮白喝的太多了,竟然没有听到。 女孩因为害怕嗖的溜走,完全忘记了她还担当裁判的重任,甚至忘记了手里还握着被当作计时器的手机。 乔暮白和安兰在醉到不行的时候,被送进了一个房间,被扔到了一张床上。 套房内弥漫的香薰让两个人的神经都受了刺激,体内的某种原始意识被唤起,那些一直压抑的欲.望也慢慢膨胀开来…… 一张宽大的床上,他的坚硬碰到她的柔软,让他的渴望得到满足,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沫沫,看到了自己想念的人,乔暮白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唇,一切虚幻的真实。 安兰醉了,但却能感觉到被安抚的真实,她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她是一个有着孩子的母亲,曾被开发过的身体,在滋滋的火苗中烧了起来,她只感觉,想要…… 柴和火相遇,注定要燃烧,这一夜,他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们知道太久的渴望得到了满足,于是一波一波,一浪一浪的将他们淹没。 久旱的土地仿佛遇到了甘露,他们拼命的从对方那里汲取,浇灌着自己的干涸,谁记不清他们到底进行了几次,直到体内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他拥着她睡去,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安兰因想去厕所而醒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啊……”她叫了出来,只是后面的声音被她用手捂住。 她和他竟然躺在了一张床.上…… 更另她难堪的是,一条床单下裹着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而且他和她的身上还有着大小不一样的淤痕。 她知道,什么都发生了…… 她看着他睡着安逸的脸,那种似曾熟悉和相似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竟然没有一丝后悔。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一个小时以后,做了一个离开的决定,她不要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这种尴尬的关系。 回去了酒店,她脖子上的斑斑痕迹让老板娘逮个现形,于是安兰就伙同老板娘上演了一出戏。 现在看着他这样懊恼,安兰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他是在懊恼糊涂的一夜情,还是在懊恼对方不是他钟意的女人? 女人的好奇心杀死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安兰现在就好奇起来。 她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因为这是能遮住她疲惫最好的办法,“那个女孩很单纯很水嫩……你是不是该负责呀?”问这句时,安兰很小心,可是那个男人还是火了。 “闭嘴,你是不是怕我粘着你,就巴不得我和别人上.床,是不是?”乔暮白一把捏住她的胳膊,一股疼痛让她惨叫。 “你松开我,我在开车,”安兰松下了脚底的油门,让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车子停在了一边,安兰扯开他捏着自己的手,“你和谁上床都与我无关,至于怕你粘着我,纯粹是你多虑了,我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吸引你,如果说有一点点吸引的话,那也是因为我和你的前任女友长的太像。” 安兰说起来话,竟然一点也不留情,乔暮白怔愣的看着她。 她瞪了他一眼下车,“不就是一夜情吗?一个大男人搞的跟失身似的,你至于吗?” 她不是沫沫,沫沫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乔暮白又对自己说。 安兰也不知怎么了,心里突然就堵的难受,她看到他那么介意昨天晚上的事,她就感觉不舒服。 一.夜.情!对于乔暮白来说,只能算是一场艳遇,根本谈不上损失,可是在知道对方不是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失落、烦躁。 如果说这一场慌乱,让他有对不起沫沫的感觉,那也是因为慌乱的对方不是安兰。 其实乔暮白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他是有感觉的,他感觉那个人就是安兰,可是她的否认,老板娘的说词,还有刚才芸芸的电话,让他的那一丝感觉彻底消失。 乔暮白看着车外的安兰,想着昨天晚上迷蒙之际看到的那张脸,“沫沫……安兰……” 两个人,一个人在车上,一个人在车下,各自想着心事。 冬季的风本来就野,更何况是在荒郊野地,乔暮白看到了风卷起她的衣角,看到她的身体在不停的瑟缩,他用双掌使劲的揉搓了几下脸,然后拉开车门。 “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你别介意,”乔暮白道歉。 安兰嘲弄的摇头,“是我管的太多了。” “以后……以后不要喝酒了,酒有时能让人做出很多后悔的事,”乔暮白现在想想或许该高兴,如果昨天陪他们喝酒的不是芸芸,而是一个男人,那是不是失身的该是安兰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感觉庆幸,庆幸她好好的,而他的负罪感也减轻了很多。 “要你管,”安兰不想听他多说,转身就要走,反正她就是生气,气他因为和自己一.夜.情而懊恼成这副样子。 乔暮白伸手拉住她,“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害。” 他的一句话让安兰心头一暖,她隔着墨镜看着他,看到了一抹关心和深情。 “这样的天戴眼镜,一点都不好看,赶紧摘掉,”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去摘她的眼镜,安兰惊呼之际,眼镜已经落在了乔暮白的手里。 他看着她,目光直的让她身体颤抖,“你的脸是怎么了?”他声音冷清的问。 昨天他们太疯狂了,甚至他连她的脸都没有放过,几块大小不一的淤痕让她白皙的脸像开了花一般。 安兰慌忙夺过眼镜快速戴上,“要你管?”说完匆匆上车。 乔暮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卷起一个一个的漩涡…… 回去的路上,安兰一直沉默,乔暮白仿佛在她身上发现新大陆似的一直看着她,时不时的还会问她几句话,可是她却很少回答,理由是:专心开车,请勿与驾驶员闲谈。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乔暮白不得不承认她的车技很好,而且他发现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也很美丽,就像现在这一刻,她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有种目无一切的大气。 “我发现你认真的样子很美丽,”乔暮白由衷的赞叹,可是安兰却只是浅浅一笑,“那你的意思是我平时的样子就不美了?” “不是……是认真起来更美,”乔暮白贴近她一些,他的呼吸轻轻的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感觉让她脸红。 “这次回去我想加快工作进程,最好将工作时间缩短到四个月,”她突然话峰一转,谈起了工作。 “为什么这么急?”乔暮白有些不明白。 152男友突然到访 “我想儿子了,”她说的是实话,离开儿子一个多月了,虽然有电话和视频,可她还是感觉很想念那个小家伙。 听到她说要走,乔暮白不由的失落,而且想到法国还有她的男朋友,他不由得就想生气,“口是心非,你应该是想男人,干嘛非拿儿子当借口?” 安兰瞟了他一眼,他脸上的怒气落入她的眼底,“是又怎么样?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想他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没想到她没否认,乔暮白感觉有些憋火,“既然想男人,为什么还要装的那么清高,我总也比那个外国人要强多了吧?” 安兰忍住想笑的冲动,“自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以为自己长的很帅,吸引了小女孩就能吸引我?你错了,中国有句古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杰瑞在我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乔暮白所有的自信这一刻被她打击的粉碎,他握着门的手都在咯咯作响,一双眼睛充血的看着安兰,似乎有杀人的冲动。 安兰并没有被吓到,她仍是神色泰然的开车,几分钟以后,乔暮白就把目光转向车外,再也不说话。 安兰其实并不是故意气他,是因为她怕他会多想,昨天晚上的事是一个意外,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车子在下午的时候到达C城,芬迪因为事先打过电话,早已等候在她们入住的酒店门口。 “亲爱的,我想死你了,”安兰一下车就被芬迪抱个满怀。 “我也想你,”安兰紧紧的拥抱了一下芬迪。 “你们这一周没发生别的事吧?”芬迪贴着安兰的耳边小声的问。 “没有,不要胡乱猜测,别忘记了我告诉过你,我是有夫之妇,”安兰有些心虚,但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 “那就好,我有意外的惊喜给你,”芬迪说话之际,安兰看到了杰瑞站在那里,她的心却突然一沉,而不是惊喜。 芬迪松开她,杰瑞缓缓的朝她走过来,“兰……” 安兰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亲爱的,是不是太激动了?”对于安兰木讷的反应,杰瑞替她说了一个理由。 “你怎么来了?卡卡好吗?”安兰被杰瑞抱在怀里,她感觉心里酸酸的,甚至涌起了一丝歉意。 “我来是因为想你,卡卡很好,”杰瑞松开她,伸手要去摘安兰的眼镜。 “不要……”她握住他的手,让杰瑞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 “我的眼睛不舒服,”安兰胡乱编了个理由。 乔暮白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嘴角还带着一抹别人看不懂的笑意,“安小姐是因为昨天晚上……” “乔暮白,”安兰大声的叫住他。 杰瑞看着他们,“昨天晚上怎么了?” “呵呵,”乔暮白笑了,“昨天晚上我们喝多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竟然搭在安兰的肩膀上。 “你……”安兰甩开他,有些生气的看着乔暮白。 “兰,你喝醉了?”杰瑞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 “没事,我们走吧,”安兰挽起杰瑞的胳膊,一副亲密的样子。 “杰瑞先生大老远的从法国来,我怎么能不招待,今天晚上我请客为你接风,”乔暮白开口。 “不必了,我这次是以兰男朋友的身份过来,与工作无关,而且我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需要单独的时间来表达思念,”杰瑞目光温柔的看着安兰,语气里却明显是对乔暮白的挑畔。 “是啊乔总裁,他们是小别胜新婚,你就不用耽误他们的时间了,”芬迪在一边附和。 乔暮白冷眼看着安兰,嘴角是谁也看不懂的冷笑,“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他说完上车,汽车在嗞的一声中离开,带起一股寒风,让安兰打了个寒颤。 安兰一直望着乔暮白远去的方向,一边的杰瑞看到了,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落…… “兰,你怎么了?”芬迪也看出了不对劲。 安兰收回目光,“没事,我有些累了,我们回房间吧!” 乔暮白的车子一路飙飞,他心口的火几乎将他烧化,一想到杰瑞看她的眼神,还有对她的拥抱,他都有想杀人的冲.动。 这一刻,乔暮白知道他爱上了她,不管她是安兰还是沫沫,他终究又陷了进去。 嘈杂的酒吧里,乔暮白一杯一杯的喝着,看着墙壁上的时钟,他的心像被在油锅里煎炸一般,他不敢想像这个时候她在干吗?他甚至有些害怕…… 一杯啤酒被猛灌入肚内,溢出的啤酒洒落在白色的衬衣上,凉凉的贴在身上,他想起了昨夜,想起了那个让他疯狂的女人。 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芸芸,他知道那个女人是她。 安兰的房间,杰瑞站在窗前有半个小时了,他却一句话都没说,而她也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她竟然不想去解释。 “兰,你到底解释一下呀,”一边的芬迪再也看不下去了。 安兰依旧是不说话,大大的墨镜还挂在她的脸上,与这个环境格外不相衬。 “兰……”芬迪又叫了安兰一声。 “你出去,”杰瑞开口了。 “我……安兰你好好和杰瑞解释一下,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杰瑞,你和乔暮白不会有什么的,”芬迪听得出杰瑞的怒气,她怕这个男人伤到安兰,因为在法国这个男人也是出了名的暴躁。 “出去!”杰瑞转过身又大吼了一声。 安兰拍了拍芬迪的手,“没事,你先回去吧!” 芬迪不相信的看了他们两眼,临出门的时候,给安兰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如果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安兰点点头,看着芬迪关门离开。 杰瑞走了过来,一把将安兰从沙上揪起来,然后扯掉了她的眼睛,她脸上的青紫一块一块的映在杰瑞的眼底,仿佛她和别人打过架一般。 这个情况让杰瑞有些意外,“你……你怎么了?” 安兰也是经过了昨夜,才知道原来男女的欢.爱可以疯狂到那种地步,乔暮白大概太久没有碰女人了,竟然如狼一般的将她全身啃咬个遍。 “没事……昨天晚上喝多了,走路时不小心磕的,”安兰庆幸乔暮白只说了半句话, “是这样?”杰瑞显然不信。 “嗯,那个地方的路不平,我去那里的第一天,就扭到了脚,”安兰只有继续编瞎话。 说到这个,杰瑞倒是不再怀疑,因为就是芬迪打电话告诉他,安兰受伤了,他才不放心的趁着周末赶过来看她。 “现在好些了吗?”杰瑞的声音温柔下来。 “嗯,已经好了,”安兰有些心虚,都一直不敢看杰瑞的眼睛。 杰瑞扶着她坐下,然后蹲下身体并握住了她的脚,安兰慌忙的抽开,“干吗?”她一副惊恐的样子。 杰瑞笑笑,“我想看看你的脚,”他说着又握住,并开始脱她的鞋子。 “杰瑞……我没事……脚太脏了,我还没有洗,”安兰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特别别扭,想想乔暮白给她捏脚洗脚时,她竟然都没有这种感觉。 “没关系,”杰瑞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而她的一双脚已经暴露在杰瑞的眼底。 美丽的女人连脚都是完美的,安兰的脚如白藕一般,在灯光下闪着光芒,杰瑞的心头燃起一股火。 他起身弯腰,然后一把将她抱起。 “啊……你干嘛?”安兰也慌了。 “你不是说要洗脚吗?”杰瑞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他抱着她朝浴室走去。 安兰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在楼下的时候,她说要给他单开房间,可是他却坚决不肯,他的行李连他的人一同住进了她的房间,现在他又这个样子,安兰为今晚不安。 乔暮白喝到脑袋晕胀,可是仍然挥不去安兰的样子,他对这一夜充满了恐惧,这一夜也注定了难熬。 当墙壁上的时针已经指到十一点,乔暮白的心就猛跳一拍,他怕这个时候…… “结帐,”乔暮白甩出几大张大钞然后离开。 他上了车,一路飙开到安兰入住的酒店,看着几十层楼的大厦上亮着的灯光,他突然想冲上去。 “喂,给我查一下安兰的房间号码,”乔暮白酒气熏人的冲酒店前台服务员吼叫。 “先生,我们不能私自透露客人的入住信息,”前台小姐礼貌的解释。 “什么?不能透露?”乔暮白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尴尬。 “叫你们的经理来见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乔暮白,乔氏的总裁,明天……明天我就叫酒店姓乔,你们……你们都给我滚蛋”,乔暮白竟然撒起了酒疯。 酒店的服务员听到乔暮白的名字才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男人,“是他……我见过报纸上他的照片。” 服务员慌了,乔暮白恨恨的看着她们,拿起酒店的电话,按出了一串号码…… 安兰被杰瑞强按在酒店的浴盆里泡脚,只是她并没有舒服的感觉,更多的是别扭,她又想起了自己脚扭到的那一晚,想到了自己的脚被乔暮白握在掌心中的温暖,突然,她很想他。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安兰仿佛找到了什么理由,“杰瑞把电话拿给我。” 153只对喜欢的人随便 “是谁?”杰瑞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脸上却没有了先前的开心,安兰知道他接听了自己的电话。 电话被送到安兰面前,她还没有伸手去接就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吼声,“让安兰听电话,我要找她,我警告你,你不许碰她。” 电话里是乔暮白的怒吼,而这样的电话让安兰多少有些难堪,她看着杰瑞不悦的脸色,将手机放到耳边,“乔暮白,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兰,你还好吗?你现在干什么?我要见你,立刻……马上……”乔暮白的怒吼一下子变得温柔,而且还显得非常着急。 安兰看着杰瑞,她停了几秒,“乔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乔暮白虽然醉了,可他仍然能听出她话里的异样,“我要见你,告诉我你住在哪个房间?” 他醉了,她听出来了。 “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安兰说完挂掉了电话。 乔暮白听着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狠狠的把电话摔掉,他打电话找她,却是另一个男人接的电话,这么晚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房间里,乔暮白感觉自己都要疯掉了。 杰瑞看着安兰握着手机发呆,他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没来中国之前的安兰了,他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恐惧。 他朝她走近,她从他眼里看出了危险。 “杰瑞……别……”安兰只说了一个字,他就将她抱起来,然后朝着卧房的大床走去。 “不要……杰瑞……别这样……”安兰推捅着他,可是他却不再理会。 她的身体被重重的扔到大.床.上,接着他就压住了她的身体,一双手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淤痕,他明白了她脸上的那些青紫的真正原因。 她竟然骗他,杰瑞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瞬间泯灭不见。 “你这是在为他守着贞操吗?我和你在一起三年了,你都不肯给我,而你和他才认识一个月,你竟然把自己给了他,”杰瑞疯了,他扯掉了她的外套,扯着她的毛衣。 “杰瑞……不要这样……我会恨你的……”安兰乞求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安兰……安兰……”乔暮白连砸带骂的终于问出了安兰的房间号码,他一路疯跑着上楼。 他的声音惊动了酒店里的其他客人,也惊动了芬迪。 “乔,你干什么?”芬迪以为这个男人是来捣乱的,她其实是向着杰瑞的。 “安兰在哪里?”乔暮白一把揪住芬迪,一双眼睛噬血的红。 “你放开我,混蛋……”芬迪骂他,可是却阻止不了乔暮白的疯狂。 乔暮白揪着芬迪一路来到安兰的房间,他的叫声,安兰听到了,“乔暮白救我”,安兰竟然发出了这样的求救。 安兰的拒绝和反抗,还有现在向乔暮白求救都让他男人的自尊受到践踏,他更加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他只有一个念头——安兰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乔暮白仿佛听到了安兰的哭声和喊声,他丢下芬迪拍打着房门,“安兰,开门!” 房门没有动静,乔暮白急了,这次他真切的听到了安兰的哭声。 “杰瑞你混蛋,”乔暮白骂着然后狠狠的朝门跺去,一下、两下…… “砰——”一声震响,房门被乔暮白踹开。 乔暮白冲进了房间,看到了杰瑞正压在安兰的身上…… “救我……”安兰看见了他。 乔暮白上前扯住杰瑞,然后就给了他一拳,两个男人即刻扭打起来,芬迪看傻了一般站在那里。 安兰只是呜呜的哭着,房间的门口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有的人还小声议论着她和扭打着两个男人的关系。 酒店的保全分开了他们,乔暮白和杰瑞的嘴角都有血迹渗出,乔暮白愤愤的指着杰瑞,“赶紧滚蛋,出了这个门我还揍你。” “兰……”芬迪反应过来,用被单裹住安兰被撕烂的衣服。 乔暮白转过身,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安兰的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大步朝外走向。 “乔……兰……”芬迪叫,却没有人再答应。 安兰现在躺在乔暮白的怀里,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兰……”杰瑞明白过来去追赶时,乔暮白已经消失在电梯里,杰瑞踢打着电梯,嘴里骂着别人听不懂的法语。 “杰瑞……”芬迪叫他。 “现在打电话给罗蒙,我要撤了和他的合作,”杰瑞疯叫着,芬迪看着这个发飙的男人,只有无奈的摇头。 乔暮白的酒已经醒了,他看着副驾驶座上瑟缩的女人,他的心就一阵紧疼,他不敢相信自己再晚去一会,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她的叫声,她的眼泪让他明白,她在抗拒和杰瑞在一起,今天下午还一肚子的嫉妒,现在已经消失的干净,只剩下对她的心疼。 安兰低低的哭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竟然演变到这种地步,其实她虽然对乔暮白动心了,可她却没打算放弃杰瑞,乔暮白,她只打算放在心里的,可现在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她竟然跟着他离开了,他竟然为了自己大闹酒店,估计明天各大报纸和新闻都会有这样的报道,一想到这个尴尬,她开始后悔。 “你送我回去吧,”她弱弱的开口。 乔暮白以为听错了,他看了她一眼,而她一双泪眼正望着他,脚猛的一踩,车子前倾,安兰差点被甩了出去。 “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男人?既然这样你刚才大吼大叫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从了他?”乔暮白想到她竟然让自己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有气,他都还没来及发.泄,她竟然说要回去。 安兰摇了摇头,“我不想伤害杰瑞。” 乔暮白看着她,“那你就想伤害我?” 安兰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和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那种感觉已经存在他们之间,“你和我只是合作关系。” 这句话如一堵墙横在了他们之间,乔暮白感觉后背一阵冰冷…… 这个女人竟然这个时候还说他们只是合作关系,看来他需要让她清醒一下,他的手指扣起她的下巴,然后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带着惩罚、怒气还有渴望…… “唔……”起初安兰拒绝,可是很快她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只能任他予索予求。 乔暮白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在他感觉心里的火气消下来时才松开她,看着她红红的脸和嘴唇,“现在还只是合作关系吗?” 安兰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知道我不能离开他的。” 乔暮白的牙齿咯咯作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车子一路狂飙,但安兰却没有害怕,不知何时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概念,有他,她就不感觉害怕。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这个时候她竟能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仿佛与白天那个干练的安兰相差太远。 乔暮白没有回答,他只是想着,从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入怀里,他的心就开始发狂,醉酒并没有让他忘记,反而更让他担心,人常说女人都有第六感,其实男人应该也有的,他整个晚上的担心在看到她被欺负的那一刻得到证实,当时他真有杀人的冲.动。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冲进房里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的眼泪,还有见到自己的惊喜,那是一个人心里最真实的表现。 安兰摇头,当时她其实在心里一直呼唤他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向他求救,更何况杰瑞是她未来的丈夫,杰瑞的要求也根本不算过分。 “是不是我不出现,你今晚……就给了他?”后面四个字让他怒火中烧。 “他是我未来的丈夫,其实我的拒绝没有多少道理,”安兰不知怎么的竟说出了这句话,却一下子让某人更加火大。 车子嗞的猛然停住,“你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女人要自爱?未婚同居是可耻的?” 安兰被他骂的愣住,“可现在基本上都是未婚同居?乔先生别说你没有?” “你不可以,”乔暮白吼她,“你是一个中国人,中国女人的矜持你怎么都不要了?” “我没有,”安兰被他骂哭了,“如果我不传统,那我早就是杰瑞的女人了,我知道你因为我未婚生子看不起我,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乔暮白我告诉你,就算我随便,也只是对喜欢的男人随便。” 对喜欢的男人随便,让乔暮白愣在那里。 停了好久,他也看了她好久,他看到了白皙脖子上的淤痕,他记起了昨夜的疯狂,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否认? 看着她的眼泪一汩一汩如溪水流淌,他再也受不住的伸手去给她擦拭,她却躲开了。 “我是个脏女人,别弄脏了你的手,”话语刻薄,只因他先伤了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乎你,”乔暮白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不需要,这个世界上真正好的男人只有杰瑞,我不同意的时候,他从来不强迫我,今天他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安兰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 “因为什么?”乔暮白故意问。 154她丢下他,走了 “这不关你的事,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安兰似乎真的生气了。 “不、可、能!”乔暮白故意扯着长音,然后车子在轰的一声中继续前行。 安兰侧过脸看着窗外,除了一片黑色,她什么也看不去。 她的眼前浮现着杰瑞受伤的眼神,他和她在一起三年,每一次他都是顺着她,这次的疯狂也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想想如果有错,错也在她。 安兰现在很后悔昨夜的冲动,也后悔今天又跟着他出来,“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乔暮白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冷冷的说,“别想,我乔暮白想要的从来不会放手。” 安兰不再我说什么,这个男人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她无力的倚在车座上,“你不要让我太难堪。” “那你宁愿他碰你?”想到杰瑞压在她身上,乔暮白就火大。 “他是因为一时激动才那样的,他不会伤害我,我们在一起三年,如果他非要,也不会等到现在,”安兰娓娓的诉说,她越发的感觉对不起杰瑞。 乔暮白不再搭话,而是随手打开了车窗,一股冷风瞬间被吸入车内,安兰不由的抱紧了双臂,她身上的衣服破了,他的西装虽然遮住了身体,但还是无法让她感觉温暖,她努力的将自己瑟缩在他宽大的西装下,似乎在寻求着他的庇护。 乔暮白指尖袅袅的烟雾随着车窗飘出,他的眼睛盯着前方,脸上的怒气始终没有消去。 “阿嚏——”安兰被冻到了。 乔暮白最后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安兰看着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车窗被关掉,乔暮白也开大了暖气,“今天晚上陪陪我吧,我真怕一个人。” 安兰看着他,俊逸的脸上挂着疲惫甚至还有一丝悲伤,胡子一夜没剔却长长很多,这样的他让人不由的心疼,甚至都无法拒绝。 “我们去哪里?”安兰问,因为现在她只看到黑漆漆的柏油路。 乔暮白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车上,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车子在一个路边停下,但却没有熄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车内的暖风不停。 乔暮白看着她,然后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里,“这样我们可以相互取暖。” 相互取暖,他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 安兰靠在他的胸口,他心跳的声音敲打着她的心,“我不是沫沫,我是安兰。” 乔暮白的手臂紧了一些,“我知道。” “其实我对你一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甚至有时我都怀疑我们以前认识,”安兰更紧的贴着他,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乔暮白说的那样相互取暖。 乔暮白轻吻着她的头发,“有些时候,有些感觉不是你我决定的,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你不是沫沫,你是安兰,可我还是爱上了你。” 两个人一直说着,到最后谁也记不清都说了什么,夜越来越深,安兰感觉寒冷侵入骨髓。 她瑟缩颤抖的样子,乔暮白看到了,他很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可是他知道今夜不可能。 他开门下车打开后备箱提出一个行李箱,安兰这才想起这是她的,因为回来的时候见到杰瑞,她都忘记了取回自己的行李。 安兰打开行李,内衣、毛衣还有鞋子一应俱全,想想或许上帝早就预知了她今晚的尴尬,才让她下车的时候忘记拿下行李。 “不是冷吗?怎么还不换?”乔暮白看着她只是望着行李发呆,在一边提醒她。 安兰抬眼看他,“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害羞的红晕。 乔暮白笑了,这是今天晚上他的第一个笑容。 他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面还留着昨夜的痕迹,安兰看到了他的眼神,有些慌张的拉紧了他的西装,借以遮住那些淤痕,“你赶紧下车!” 乔暮白摇了摇头,然后拉开车门,看到他走远几步,安兰才脱掉他的西装,脱下那些碎烂的衣服,此时她的心痛着,杰瑞究竟是怎样的激动,才会这么用力的撕开她厚厚的毛衣、内衣? 安兰不知道用了多久才穿上衣服,待一切妥当以后,才想起来车外面还站着一个男人,她按下了车窗,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她发现今晚的风特别的大,也特别的冷。 “喂,你进来吧,”安兰喊了他一声。 乔暮白回头看着她,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安兰为了避免尴尬,已经将破烂的衣服收拾好,顺手将他的西装递了过去,“你穿上吧。” 乔暮白没有伸手去接,“外面太冷了,估计今晚会下雪,你还是穿上吧,女人不都是怕冷吗?” 是的,安兰怕冷,在法国的时候,每年的冬天她都会怕的要死。 看着他冻红的脸,安兰摇了摇头,“车里有暖气,我不是太冷,”她说着硬把西装塞了过去,她的手碰到了他的,一股冰冷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她这时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而她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还在不停的胡思乱想,这么久的时间,他一定是被冻坏了。 安兰的心突然一酸,泪水盈满了眼眶,她抓住他的手不停的哈着热气,“为什么这么笨,下车的时候也不知道多穿衣服?” 她嘴里的热气一股一股的吹在他的手上,却暖在他的心里,乔暮白听着她的数落,却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如果能换来你的心疼,就算被冻死,我也心甘情愿,”乔暮白在她眼泪掉下来之前,表达了自己的心。 “笨蛋、蠢瓜,你如果冻死了,我再心疼有什么用?”她说着泪水掉了下来,滴在他们的手上。 乔暮白抽出双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还要保护你。” 乔暮白从车里拿出一条毯子盖住他们,两个人相依着慢慢睡去,仿佛外面的寒冷都与他们无关。 安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全是她和乔暮白的纠缠,直到她睁开眼睛,这场纠缠才结束。 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知道下雪了,白雪连车窗都盖住,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她。 他贴着她睡的很沉,两排长长的睫毛散开,像两把蒲扇,高挺的鼻子如山峦一般,菲薄的嘴唇让她想起他唇间的味道,此时他紧紧的贴着她,像是个安静的孩子,就像她的卡卡一样。 想到卡卡,她又想起了杰瑞,想到了昨夜…… 安兰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她慢慢的将他挪开,放到他的座位上,他因为离开动了一下,她吓得停住,唯恐把他惊醒,他又会找理由留下自己。 一向自主的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再的失去自主的能力,他是她的克星。 乔暮白大概太累了,他仍然睡的很沉,安兰最后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开启车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脚踩在地上软软的,留下她一排脚印,安兰走了几步停下,转回头看去,后面是一边无际的白,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她知道他还在睡着。 “乔暮白对不起,我必须回到杰瑞身边,”安兰说着泪水又掉了下来,落在白色的雪地上,砸下小小的坑窝。 乔暮白醒来时,头疼的厉害,揉了揉头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一切,慌忙的望向旁边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 “安兰……”他叫着跳下车,望着那一排渐隐的脚印,他知道她走了,而且走了很久。 乔暮白拍了拍自己的头,痛恨自己睡的太沉,快速跳上车,期望她没有走的太远,发动车子前行,无奈大雪太滑,车子一直无法提速,他只有烦躁的一遍一遍拍打着方向盘。 安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变得麻木,本来就是路痴的她,现在面对这无边无际的白色,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雪还在下,并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走过的脚印,她知道它们很快就会被雪覆盖,想到他看不到自己的脚印,心里又不由的失落。 女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 安兰回到酒店的时候,芬迪正苦着一张脸,“上帝啊,你终于回来了,”这是芬迪开口的第一句话。 “杰瑞呢?”安兰顾不得头发上还沾着雪花,就急急的问。 “你还知道关心他?”芬迪似乎有些生气。 “对不起芬迪,告诉我,他在哪里?”安兰一脸的歉意。 “法国,今天早上的飞机,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现在应该刚刚起飞,”芬迪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她已经等了她三个小时。 安兰看着芬迪愣住,几分钟过后,她对芬迪说,“给我订一张飞法国的机票。” 乔暮白追到酒店,可是安兰已经走了,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她的选择,只是他不甘心。 “杜泽,给我查一下安兰和杰瑞的登机记录,”乔暮白倚在车门上,看着碎碎的雪花,他第一次感觉迷茫。 杜泽打来电话说,安兰和杰瑞都出境了,但不是在同一时间,乔暮白听到这个结果并没有惊喜,甚至还有些悲伤,她是去追他吗?他不知道。 “给我订一张飞法国的机票,”乔暮白突然很想问个明白,如果她坚定的拒绝他,那他就不再纠缠。 154我想尽快结婚 他不许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猜测,他要她明确的答案。 一天三班飞往法国的飞机,他们三个人每人乘了一班,乔暮白到达法国时正是午夜,而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乔暮白打电话给杜泽,让他帮助查询一下安兰的住址,得到杜泽的回答,他却没有勇气去了,他竟害怕面对。 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乔暮白洗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憔悴,满脸的胡子,还有褶皱的衬衣,这样的他在沫沫离开时有过,现在他的狼狈却是因为安兰。 人都说不能在同一条河里淹死,可是他却在同一张脸上的三个女人身上淹了三回,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死,他不知道安兰会不会成为他最终的死穴? 剔了胡子,换了干净了衬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乔暮白拍了拍自己的脸,“要相信自己,安兰是喜欢你的。” 什么时候,他竟变得需要自己给自己打气?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患得患失? 男人原来也会怯懦,就像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犹豫、胆怯…… 安兰下了飞机就联系杰瑞,可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去了他的公寓,女佣说他没有回来,最后无奈她去找了罗蒙。 “进来吧,”罗蒙对她的突然回来仿佛事先已经知道了,并没有一点点意外。 “我想找杰瑞,”安兰的脸上透着疲惫,两夜两天的折腾让她真的心力交瘁。 “喝杯咖啡吧,”罗蒙正煮着咖啡,浓浓的咖啡香溢满房间,安兰喜欢喝咖啡,可是因为着急,她竟忽略了这种味道。 “罗……”安兰还想说什么,却被罗蒙制止了。 安兰看着他,似乎明白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原味的咖啡透着弥香的苦涩,可却让喝了它的人并不舍得放弃,就像爱情明明那么的伤人,可人都还是自愿的陷进去。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来了,”罗蒙的话说了一半,安兰就猜到了。 “他不该来的,答案他应该猜到的,”安兰喃喃的说,像是自言自语。 “知道在国内那么多的企业中,我为什么单单选择和他合作吗?就是因为他不会轻易放弃,”罗蒙笑着,完全没有受安兰的忧伤感染。 “可是因为他,我伤害了杰瑞,”安兰很是痛苦。 “伤害都是相互的,其实你也受了伤,把这些都放开,先去看看卡卡吧,他一直很想你,”罗蒙的话提醒了安兰。 “他在哪里?他还好吗?”安兰有些激动。 “他在我这里,我知道你要来,就把他接过来了,现在卧室里睡觉,”罗蒙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安兰放下咖啡,朝楼梯口跑去,在踏上台阶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谢谢你,罗蒙先生。” 罗蒙摇摇头,“今天晚上做个好梦。” 才两个月的时间,卡卡又长大了很多,安兰看着他,眼睛再也挪不开,她很想上前亲吻他,可是却又担心惊扰了他的美梦,她只能那样的看着。 “妈咪……”孩子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呓语。 “宝宝,”安兰再也坚持不住的叫出声来,然后俯身亲吻着他的小脸。 母亲的气息还有亲吻让孩子醒来,他看着她,有几秒钟的陌生,但很快就张开双臂搂着安兰的脖子,“妈咪……” 孩子哭了,安兰也哭了,她紧紧的搂着他弱小的身子,感觉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倾泻。 他们的哭声传到楼下,也传到隔壁的房间,杰瑞听着,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她是个女人,更是一位母亲,他怀疑她背叛,他担心她会逃离自己,可是他忘记了,在法国她还有最亲的人她的儿子,她怎么会放得下那个小家伙。 哭泣的声音小了,夜也深了,卡卡躺在安兰的怀里,甜甜的睡去,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意。 安兰看着孩子,她更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法国的巴黎,一个男人在窗前立了一夜,他想了很多,从沫沫到盈盈,再到现在的安兰,三张同样的脸重叠、分开,然后再重叠再分开,直到最后他都分不清,哪一张脸是安兰的? 可他却知道自己不需要分清,他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现在的这个女人,他不会放弃。 安兰的公寓前,一个中国男人敲门,“请问你找谁?”开门的是女佣,她用半标准的中国话和乔暮白打招呼。 “安兰小姐在家吗?”乔暮白将自己的着急收敛起来,一副绅士的样子。 “No,她两个月前去了中国,”女佣的话让乔暮白的眉头一皱,难道昨夜她没有回来,难道她去了杰瑞那里。 所有的淡定在那一刻消失,他情绪有些失控,“杰瑞住在哪里?” 大概是他的大声吓到了女佣,她一脸怯懦的看着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请告诉我,我找安兰有事,”乔暮白不得不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询问。 “对不起……”女佣无奈的摇头,然后关上房门。 乔暮白又拍了几下房门,可是却再也没有人搭理他,他的手无力的垂落,“安兰……”他悲哀的叫着她的名字。 安兰接到女佣的电话时,她刚刚起来,卡卡正寸步不离的粘着她,唯恐她会再度跑掉似的。 “什么?我知道了,”安兰挂下电话的时候,杰瑞也正好从楼上下来。 他看着她,曾经在他脸上看到的愤怒已经不见了,不过他对她也没有了从前的笑意,两个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离的很近,却又感觉很遥远。 “杰瑞叔叔,”安兰怀里的卡卡看到他也很激动,只不过他并没有松开安兰。 “卡卡过来,让叔叔抱抱,”杰瑞对卡卡露出笑脸,他对这个小家伙张开了双臂。 卡卡回过头来看着安兰,又看了一眼杰瑞,然后摇了摇头,“卡卡不要叔叔抱,卡卡要妈咪。” 孩子的一句话让安兰的心就酸了,她现在突然后悔当初答应罗蒙去国内,如果当时自己就拒绝,那卡卡也不会像现在恐惧她的离开,那她也不会认识乔暮白,她和杰瑞也就不会出现问题。 总之去中国,认识乔暮白就是她人生的一个失败。 “卡卡起来了,”罗蒙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安兰和杰瑞的沉默。 “爷爷,妈咪回来了,卡卡要跟着妈咪,”两岁多的孩子仿佛什么都懂,这个孩子一定遗传了某人的基因。 “好,那赶紧过来吃饭吧,”罗蒙伸手捏了一把卡卡的小脸,卡卡却闪开了。 “会痛的,爷爷不许捏卡卡,”孩子有些撒娇的躲在安兰的怀里,嘴里却说着逗人的话。 “呵呵,你这是在告我的状,”罗蒙笑着说。 餐桌上,安兰看了一眼罗蒙,又看向杰瑞,“乔暮白来了,他现在我的公寓门口吵闹,我要回去一趟。” “他还敢跟来,这次我让他有来无回,”杰瑞的中国话受安兰的熏染,说的有模有样。 安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可以。” 她才说了三个字,就看到杰瑞的脸黑了,“你别伤害他,我会和他说清的,我让他走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杰瑞要伤害他,安兰就不由的紧张。 “他能追来,就不会轻易离开,安兰你不要拿我当小孩子,”杰瑞的话明显在告诫她,他什么都明白的。 卡卡大概被他们的争吵吓到了,他更紧的揪住了安兰的衣服,整个小脸也贴进她的怀里,安兰拍了拍卡卡的身体,示意他不要害怕。 “罗蒙先生,这次我回来就不会走了,卡卡离不开我,所以中国方面请你别派别人去吧,”安兰的话让杰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安兰说完这些把目光又转向杰瑞,“如果你还相信我,我想尽快结婚。” 杰瑞看着她,愣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曾经他多次和她说过结婚的事,她都以卡卡太小为由推脱,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来,他有惊却无喜。 “如果你是觉得歉意而和我结婚,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杰瑞一想到安兰被乔暮白抱走的情景,就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 安兰怔怔的看了他几秒,“你如果以为是那样,你可以拒绝。” 直到两个人陷入对峙的状态,罗蒙始终都没有说话,就连一直窝在安兰怀里的卡卡,此时也瞪着大眼睛看着杰瑞和安兰。 罗蒙喝了一口牛奶,“吃饭吧,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解决,杰瑞你要相信安兰。” 安兰低下头,卡卡伸出小手摸着安兰的嘴唇,“妈咪……喝奶。” 安兰给了儿子一个最慈爱的笑容,然后拍一下他的小脸,“卡卡坐凳子好不好,妈咪给卡卡拿牛奶。” “嗯,杰瑞叔叔也要喝奶,爷爷说喝奶能长大个子,”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那么的单纯,杰瑞看着他点点头。 一顿早餐吃的静谧,卡卡似乎预感了什么,也出奇的安静。 “卡卡就交给我吧,”吃完饭,罗蒙绕过桌子去抱卡卡。 卡卡一下子钻到安兰的怀里,“我要跟妈咪。” “要不我带着他一起去吧,这样或许更好说一些,”安兰的话让杰瑞的心一慌。 154我知道那晚的女人是你 “不可以,”杰瑞情绪有些激动的拒绝。 安兰看他,罗蒙也是一样,“杰瑞的意思是怕吓到卡卡,你还是把他交给我吧!”罗蒙竟然替杰瑞解释。 “妈咪……”卡卡竟一下子搂住了安兰的脖子,直接用行动替她做了决定。 “卡卡,爷爷带你去池塘抓鱼,昨天我们可是拉过勾勾说好的,不许赖皮哟,”罗蒙笑着对卡卡说。 卡卡听到罗蒙的话竟然皱起了眉头,“那妈咪也一起去好不好?” 罗蒙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安兰自然知道这是大人哄小孩的缓兵之计,她抱着卡卡和罗蒙一起来到池塘,清澈的池水里,许多条金鱼快乐的游嬉着,卡卡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他从安兰的怀里跳下来,嚷嚷着要抓鱼,罗蒙给安兰使了个眼色,她快步离开。 杰瑞早已等在门口,他给她递过一把车钥匙,“我和卡卡在这里等你,”说了这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安兰握着钥匙,一直呆在原地。 乔暮白坐在安兰的公寓门口抽烟,他在等她。 安兰开着蓝色的车子,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男人,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抽烟的动作给人一种落迫的感觉,看着看着,安兰的心就疼了。 直到在踩下刹车的时候,她都还在犹豫,可是迎上他的目光时,她又想到了卡卡,安兰闭了一秒钟的眼睛然后睁开,她也做了一个心痛的决定。 乔暮白看着她,粉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他的心有一种慢慢下沉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让他害怕。 她的嘴动了两下,他害怕般的抢先开口,“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不舍得我在这里挨冻,你知道吗?从前天夜里我就没吃过一口东西,因为嫉妒我还喝了一肚子的酒,结果为了你又和某人打架,最后还陪在你车里冻了一个晚上,为了追上你,我又连夜赶飞机,到现在为止,我在你家门口坐了三个小时零二十三分钟,我是又渴又饿,如果你不想我死在你的面前,就请你发发慈悲,让我进屋喝口水。” 乔暮白说完这些,感觉如脱气一般,而安兰张开嘴的始终也没有闭上,她呆愣的听着他的这些话,才坚硬下来的又竟然软了。 他因为刚才一口气说了太多,现在喘着粗气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决定,安兰低下头,低低的说了一句,“进来吧!” 安兰进门换了拖鞋,与她鞋子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大一小两双鞋子,他不用动脑也猜得到这是属于谁的? “他住在这里吗?”不由的问出这句话,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呃?”安兰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看到他的眼睛盯着地板上的鞋子,她就明白了。 “他不住在这里,但常来这里,”虽然决定要和他说开了,可是还是不想他误会。 乔暮白没有换鞋,而是直接走了进来,那个男人的鞋子他不会穿。 “菲利,倒两杯白茶,”安兰对厨房里忙碌的女佣说。 女佣看了一眼乔暮白,然后点点头进了厨房。 乔暮白打量着房子,不大但却很温馨,儿童的玩具随处可见,甚至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大大的威尼熊,正憨态可拘的看着他。 “你的儿子呢?”乔暮白有些好奇她的儿子长的什么样子? “他在罗蒙那里,乔先生这么远的跑来,不会是想看看我儿子吧?”安兰的心平定了许多,她没有忘记出门前杰瑞说过的那句话。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关心的人只有你,”乔暮白的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在这里他并没有拘束的感觉。 “先生、小姐你们的茶,”女佣说的是法文。 “Jevousremercie,”乔暮白用法文说了一句谢谢。 “她懂中文,你不必让自己非说法语,”安兰提醒他。 乔暮白浅笑,“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也懂法文,而且还会说Jet'aime!” 安兰的脸一下子红了,“乔先生,你的玩笑开过了。” “有吗?好像之前我也说过我爱你,你并没有说过什么,怎么从中国到法国,再说你就不能接受了?还是你不喜欢我用法语说?”他蓦的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 安兰的心无规律的跳动起来,她赶紧挪了一下身体,“乔先生,可能之前有些事让你误会了,今天我想和你说清楚。” “误会?什么误会我倒想听听?”乔暮白点了一颗烟,目光盯着她的脸,安兰有些心虚的别过脸。 “我只拿你当朋友,”安兰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就感觉说不下去了。 “朋友?这个词的意义很广,是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或者恋人朋友?”乔暮白其实在听到她的说法时,心里是不舒服的,可是他却想听清楚,她到底想怎样和自己撇清关系。 安兰悄悄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她看着他,“我只拿你当普通朋友,如果不小心让你感觉到什么,那也是乔先生自己产生了错觉,我一直生活在法国,生活环境比较开放,所以在对人对事上也会比较开放,但做那些事并不代表我就对你有感觉,更别谈什么爱字。” 乔暮白只感觉自己就要爆开,可是他又不得不忍着,他阴笑了一声,“那你和我上床也是因你开放,还是因为你有需要?” 安兰的脸唰的惨白,“你……你胡说什么?” 乔暮白猛吸了一口烟站起来,他逼近她,对着她的脸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我胡说?那你脖子上的这些淤痕是怎么来的?” 安兰神色慌张的抓紧了衣服,“要你管?”只是这三个字说的很弱,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当然要我管,因为那是我留下的,安兰别不承认了,我就是喝的再多,就算我是再饥渴,也不会饥不择食的对一个小女孩下手,那晚和我疯.狂一.夜的女人就是你,”乔暮白的手臂圈着她的,他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的。 “不是,”安兰一想起那夜,她就感觉荒唐。 “还不承认?”乔暮白的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然后另一只手挑开了她的衬衣,那些青痕已经变成暗红,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如一朵朵盛开的花。 “混蛋,你放开,”安兰有些恼羞成怒的拍掉他的手。 乔暮白看着她,“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不相信你还能说出来,那也是我的错觉。” 安兰转过身体,“乔暮白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对你我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如果你非要说那次的事,那就当是一个女人的需要吧。” 听着她近乎吼叫的声音,乔暮白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捅了一刀,“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一点丁都没有过……”安兰也处于崩溃的边缘,再这样的下去,她都要坚持不住了。 乔暮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从来没有喜欢过?” 她说,从来没有喜欢过…… 这几天来的坚持,这几天的幸福在一瞬间消失,乔暮白感觉世界一片漆黑…… 一个月后,安兰再次踏上C城的土地,心里却翻滚着不一样的情绪,看着碧蓝的天空,她长吸了一口气,“安兰你一定行的,为了卡卡你也行的。” “安小姐好,安小姐你回来了,”乔氏的大厦里,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安然虽然在这里做事的时间不长,可是大家都对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对于她消失的一个月,大家也有过各种的猜测,不过现在看到她回来,大家还是很高兴。 “海伦,请问乔总在吗?”听到安兰的声音,海伦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小姐,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海伦一激动就说了出来,说完就又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 安兰笑了,“是我,而且我又回来了,乔总在吗?”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乔暮白的办公室,其实她还在想像和他见面的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在,只是……”海伦看着安兰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兰笑问。 “他有客人,”海伦不愧做了他多年的秘书,找了一个比较好的理由。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先回去办公室,”安兰笑笑然后抬腿要走,却被海伦叫住了。 “那个……你先在我这里等一会吧,”海伦站起来身,把位置让给安兰。 “怎么了?”其实安兰问这句话时已经猜到了,只是她不相信在EB公司没有正式下通知之前,乔暮白竟然撤了她的办公室。 “乔总以为你不来了,就把你的办公室腾给别人了,”海伦的话证实了安兰的猜测,她只是苦涩一笑。 他是恨自己的。 “那我去芬迪的办公室坐一会,”安兰不想打扰到海伦。 “好的,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海伦微笑着对安兰说。 155他过的比她好 芬迪的办公室里,两个女人见了面就是一通紧紧的拥抱,“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难熬。” “很难熬吗?你不是有灰太狼吗?”安兰才说一句,就看到芬迪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胡说什么?”芬迪一向大大咧咧的,现在竟有些扭捏,更让安兰不由乱猜想。 “你们不会真的有事吧?还是你想好了要做红太狼?”安兰打趣她,却又暗自为芬迪高兴。 “再乱说我不理你了,你不是说不来的吗?这次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受不了对某人的相思之苦?”芬迪反过来奚落她。 安兰摇摇头,一抹忧伤取代了刚才的开心,“我有任务。” “什么任务?”芬迪不明白安兰话里的意思。 “啊……没什么,”安兰的心慌跳了一下,她差点说漏了嘴。 芬迪见她神色不安的样子,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从一开始公司派他们过来,就是另有安排,现在看来罗蒙还是选择让安兰下手。 “卡卡怎么样?有没有想我这个干妈?”芬迪换了个话题。 “有,不过现在也估计把你忘记的差不多了,像他这个年龄见谁多就会记得谁,”安兰说着又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其实这一个多月,她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某个人,特别是当天他晕倒在自己家里以后,她就又多了一种负罪感。 “他……还好吗?”安兰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口,她知道在芬迪面前自己无须隐瞒。 芬迪看着她,“想听实话吗?” 从芬迪的表情里,安兰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当然。” “他从法国回来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身边的女人天天换,甚至都会带来办公室,中国有句话叫花天酒地,说的就是他现在这个情形,”芬迪才说了这么一点,就看到安兰的脸一阵难看。 “我才说了一半,你确信后面的还要不要听?”芬迪又问了一遍安兰。 安兰摇了摇头,像是失血的灵魂,“我只要知道他好就行。” 芬迪揽住安兰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好,但从表现上看,至少比你好。” “过得比她好”,安兰笑了。 乔暮白怀里的女人因为刚刚剧烈的运动还香汗淋漓,“寒,我都动不了,下午我要请假休息。” 乔暮白捏了一把她还娇红的脸,“随便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女人得宠般的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那你晚上去我那里?” 说到晚上,乔暮白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该去哪里还用不着你提醒,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赶紧收拾一下走吧。” 女人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有些不情愿的整理好衣服走出乔暮白的办公室,在经过海伦时,她敲了敲了海伦的桌子,“寒让你送杯咖啡进去,要不加糖的。” “知道了梅部长,”海伦回答,然后冲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 “这个女人叫梅若,是乔暮白新聘任的公关部部长,现在已经爬上乔暮白的床,在公司里经常有种老板娘的颐指气使,”芬迪和安兰与从乔暮白办公室出来的梅若走个对面,但她们谁也没有睬谁一眼。 安兰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可能真的是太饥渴了吧。” “我看也是的,”芬迪附和着,然后两个人呵呵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正沉着脸看着她们。 “我是太饥渴了,只是不知道安小姐怎么知道?”当他的声音在她们面前响起时,两个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乔总……”芬迪有些怯懦,可是安兰却并没任何畏惧之色。 “连身边的女人都不放过,你饥不饥渴似乎很明显,”安兰没想到一直苦想着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身边的女人也包括你吗?”乔暮白的反问让安兰有一瞬间的难堪。 “乔总,别忘记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并不是你身边的女人,”安兰又一次撇清和他的关系。 公司里的见面以两个人的剑张跋扈而结束,安兰心里有气,乔暮白亦是。 她才离开一个月而已,他就换掉了她的办公室,而且还接连不断的换女人,是这个男人一开始就不是从一而终的主,还是他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忘记自己?安兰不由的思索着。 “你在想乔暮白还是在想杰瑞?”芬迪洗过澡朝安兰走来,她现在全身只围了一条短短的浴巾,在灯光下如一条妖娆的美人鱼。 安兰上下打量了一遍芬迪,“你这个样子容易引诱色.狼。” 芬迪浅笑,“不要转移话题,我知道你在想乔暮白,今天在办公室里你们的争吵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都很在意彼此。” “我和他不可能的,”安兰说这句话时很无奈。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芬迪的性格像男人,只要她认准的事,就不会轻易放手,这一点,安兰比不上她。 “这次合作结束,我和杰瑞就要结婚了,”安兰看着城市的灯火,她想到了乔暮白的眼睛。 “是你提出来的?”芬迪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了安兰一杯。 安兰喝了一口红酒,醇香的感觉进入口中,这让她想起了和乔暮白拼酒的那一个晚上,其实她当时也是有意识的,其实她真的想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 “有些事还是说开吧,虽然他表面上花天酒地的,但我看得出来他很痛苦,或者换个说法,他企图用那样的方式忘记你,”芬迪说的这番话是杜泽告诉她的。 “你怎么知道?”安兰反问,却让芬迪支吾着说不上来。 在芬迪尴尬的时候,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安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你?” 芬迪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是找我的?说不准是某人来找你的?” 芬迪的话让安兰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才不会来找我,”她嘴里强硬的否认,其实心里却有一丝期待。 “是不是你去开门就知道了,”芬迪笑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打扮。 安兰拉开了房门,门口的男人看到她,先是一惊接着就有些脸红,“安小姐你回来了?” 安兰闪过瞬间的失落,然后转头看向芬迪,“红太狼小姐有人找你。” 芬迪听到了杜泽的声音,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门外的男人,因为杜泽这几天被派去外地出差,说是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杜泽现在身上和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他下了车就奔来这里,只因为他太想念这个法国女人。 “泽……”芬迪是又惊又喜,然后根本不顾安兰还在场,就直接扑过去搂住了杜泽的脖子。 杜泽则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手抬了放下然后又抬起来。 安兰拍了拍芬迪的肩膀,“麻烦让一下,我要回房间,以免打扰到你们。” 安兰侧身离开,杜泽恭敬的立在一边,她还没有回到房间,就听到身后传来芬迪娇嫩的声音,“亲爱的,你让我好惊喜。” 靠在门上,安兰的心很空,芬迪和杜泽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局,而她呢?或许和乔暮白相识就是一种错误。 今天在她看到乔暮白的第一眼,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他对自己的冷漠和嘲讽只因为他在意自己,安兰明白的。 他放不开…… 她也放不开…… 这次回法国,她真不想再回来了,真的想把乔暮白当作一场梦,可是一周前罗蒙却找她,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她不得不屈服,因为她不能拿卡卡开玩笑。 她这次再回来乔氏就是为了盗窃商业机密,她竟沦为了商业间谍。 如果乔暮白知道她是以这种目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又该会一种怎样的心伤? 她还记得他在自己面前昏倒的那一瞬间,他重重的倒地声音如一把锤子打在她的心上,那一刻,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乔暮白此时正在酒吧里买醉,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他就作贱自己,整天与一些女人鬼混,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忘记她,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越那样就越想她。 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笑容…… 乔暮白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肩头,上面留着她的唇印,有时他很庆幸那次她咬了自己,要不然他和她之间,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用来见证和回忆。 辛辣的液体被猛灌入口中,“安兰……”他叫着她的名字,感觉心口暖暖的。 今天他看到她的瞬间,他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听到她的声音,听到他那样说自己,他才确定那真的是她。 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可他不由的就嘲讽起她,明知道那样的话会让她难堪,可他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其实他是想用那样的方式提醒她,他们真的好过…… “安兰,你这次回来是因为不舍得我吗?”乔暮白晃着酒杯,他自言自语。 156我的今生已经许给别人 “嗯……啊……泽,我要……” 隔壁房间,女人欢快的叫床声,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芬迪是个很情的女人,所以在床上也是如此,安兰并不意外,但是这样的叫床声,却对安兰是一种折磨。 安兰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如果说之前忘掉的记忆也让她忘记了男女之间的事,可是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次,将她埋藏在深处的某种东西又唤醒了。 她现在的身体如被千万只小虫啃咬一般奇痒难受,可是这种难受她又无法排遣,安兰有些懊悔的用枕头捂着自己,她感觉自己有些堕落。 “啊——” 隔壁,芬迪的叫床声却是一声高过一声,让安兰听的只觉得脸热心跳…… 最后,她不得不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浴室,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无法浇灭她心底的火,安兰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嘴里喊出某人的名字。 安兰在浴室里正难受的时候,听到电话响了,她却不想接听,她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异样。 电话仿佛是跟她耗上了,竟然连续响了三遍,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喂……”她的声音低哑。 “是我?你干嘛这么久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去找男人了?”芬迪的声音让她的那丝期待又落空。 “我没有你那么饥渴,要出去找男人,”安兰嘴硬的讥讽她。 “你饥不饥渴你自己清楚,如果真的想要,就不要压抑自己,那样会容易变老的,”芬迪咯咯的笑着,连声音都有一种被滋润过的爽朗。 安兰现在并没有心思和芬迪闲扯,“如果没事我要睡了,你也应该在疲劳过后好好休息,否则也同样会容易变老。” “他喝醉了,现在已经醉的不醒人事,”芬迪突然话锋一转,让安兰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可是转瞬就有些生气,他这是自甘堕落吗? “爱醉不醉,这个与我无关,”安兰赌气。 “可是他一直叫着安兰,这个也与你无关吗?”芬迪提醒。 安兰的心听到这句话揪痛了一下,他是因为自己酗酒吗? “给你五分钟的思考时间,我在楼下等你,”芬迪已经穿好衣服,她冲电话晃了一下车钥匙。 安兰听着电话嘟嘟的声音,她突然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酒吧? 五分钟的时间不短,芬迪关了房门,上了电梯,最后从停车场提出车子,时间刚好够用,她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安兰并没有站在那里。 芬迪摇了摇头,踩着油门的脚开始用力,车子还没来及驶离,就听到有人叫她,“我也去。” 芬迪看了一眼,脸颊嫣红的女人,“怎么搞的跟思.春的一样?” 安兰瞪了她一眼,“闭上你的嘴,赶紧开车。”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杜泽看到了趴在吧台上的乔暮白,白色的衬衣褶皱不甘,头发凌乱的像刚从床.上爬起来,这样的他难怪酒保不认识,就是他也难以相信这是那个白天呼风唤雨的男人。 杜泽掏出几张钞票甩在桌上,“谢谢你给我打电话,”说完就拖起乔暮白向外走。 “你是谁?放开我?我要喝酒……喝酒……”他目光浑浊的看着杜泽,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芬迪和安兰才迈进酒吧,就看到这样的乔暮白,安兰只感觉心口狠狠的疼着…… “啪——”她走过去甩了乔暮白一巴掌,所有的人都惊住,就连乔暮白也抬眼看着她。 “我这是替沫沫打你,你真不是个男人,我看不起你,”安兰说完就转身离开。 “安兰……”芬迪追了出去。 乔暮白被打了一巴掌,似乎也清醒了很多,他摸着火辣辣的脸,然后一把甩开杜泽跑了出去。 泪水顺着安兰的脸向下流,她想他,想了一个晚上,是那种身心的想,结果却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气他也气自己,气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你跑慢点,”芬迪脚上的高跟鞋根本追不上安兰的步子,再加上她晚上已经提前透支了体力,现在感觉气喘吁吁。 乔暮白从酒吧里跑出来,冷风吹过让他清醒了很多,他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就追了过去。 “啊……”安兰的胳膊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捏住,疼痛让她叫了出来。 乔暮白看着她,“跟我走!” 他身上的酒气让她皱眉,“我不!” 他看着她,她亦是,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似乎是在进行无言的抗争。 乔暮白又拉了她一把,她顺势跌入他的怀里,接着就是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腰,“放开我……你混蛋……”在安兰的咒骂中,她还是被乔暮白扛到了肩膀上。 安兰拍打着他的后背,腿也不停的乱踢,嘴里还骂着各种难听的话,“混蛋……流.氓…….人渣……” “有种就再咬我?”乔暮白使劲的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他的话让她停止了咒骂,同时也停止了动作,那个咬在他肩膀上的伤疤,她还记得,只是现在他让自己再咬一次,她却没有了勇气,亦是她根本就不再舍得…… “咬啊……再咬一个,我就放了你,”乔暮白发着狠话。 安兰张了张嘴,在就要咬上去的时候,她又把嘴闭上,“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睡觉?一会有你睡的,”乔暮白说话时已经来到了车旁,而她也被他甩到车座位上。 趁他绕到另一边开门的时候,安兰伸手去开车门,却不想门没有打开,他就上了车拉住她,“乖乖的……我会送你回去。” 他贴着她给她系上安全带,他带着酒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她只感觉脸更烫了。 车子又开始飞驰,而且是那种超速度的行驶,起初安兰有些害怕的乱叫,乔暮白看了一眼,“再叫我就把你吞了。” 安兰错愣了一秒,但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为了保证让自己安全,她咬住了嘴唇,将害怕都咽了回去。 车子仍然是飞驰,安兰看着看着竟然不害怕了,甚至感觉这样的情景以前发生过。 飚车是男人发泄的最好方式,乔暮白在沫沫走了以后,常常会一个人飚车,他喜欢这种刺.激,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忘记一切痛苦。 当车子快到极致的时候,安兰还是忍不住的叫出来,甚至都吓哭了,“你不这样好不好?你想死,我还不想,我还有卡卡,他离不开我的。” 乔暮白只是不断的加大脚下的力度,当加到再也不能加时,他突然转过身看着她,“是不是那个男人也离不开你?” “不是……不是……”安兰闭着眼睛,疯狂的摇着头,她只想这场可怕的游戏快点结束,虽然她并不害怕死亡,可是她怕卡卡没有妈妈。 “乔暮白我求你了,你要死也不要拉上我……虽然我有伤害过你,但我也是爱过你的……就像去酒吧之前,我还在想你,想你想的都无法入睡……看在我对你的想念上,你放过我吧,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儿子,我死了他怎么办?你要知道,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我不能让他再没有妈妈……”安兰哭着说着,仿佛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乔暮白听着心疼着,“想我,为什么还要放弃我?”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杰瑞他照顾了我和卡卡三年,他对卡卡就像是亲生父亲一样,我又怎么能伤害他,做人不能只为自己的……” 车子的速度在慢慢降低,可是沉浸在死亡恐惧中的安兰根本没有感觉到,她只觉得自己正在通往天堂的路上,如果再不说,进了天堂的门,她说了,他也听不到了。 “乔暮白,其实我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就骗你的,我只是想让你死心,我和你不可能的,如果有来生,如果我们这次死了,那我再世为人的时候,我一定选择先认识你,也一定不会再放弃你……”安兰说着哭了,只是这次的哭不是害怕,而是心酸难过。 “我不相信来生,我只要今世,”乔暮白喃喃的说。 “可是今世我已经把自己许给了杰瑞,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安兰傻的可以,这个时候她仍然不想哄他。 乔暮白被她这一句话激怒,车子才慢下的速度又一次加速,而且这次加的很急,安兰都有要被甩出去的感觉。 “啊……”安兰尖叫。 “说,把你的今世给我,来生也要给我,”乔暮白咬着牙,猛踩着脚底的油门吼叫。 这样的速度在这样的路上,真的是很危险,好在现在是深夜,所以危险就减少很多,可是乔暮白对这种危险并不害怕,因为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即使是死了也是一种幸福。 “我不答应,我不可以违背自己的誓言,我的今世只能给杰瑞,”安兰也如疯般的回答他。 乔暮白感觉身体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了,脚也变软…… “你既然已经把今世许给了别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什么又来招惹我?”乔暮白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眼是噬血的红色。 他说,她招惹他? 安兰面对他的狰狞却没有一丝畏惧,“如果你不想我的今世给别人,那就用力一点。” 乔暮白的手因为她的这句话收紧,紧到她脸色由红变白…… 157我停不下来了 她看着他,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连被虐都会熟悉,安兰不由的想到了什么,可是因为他手的收紧,她的意识渐渐消失。 当她的头垂落在他的手臂上,他一下子清醒,慌的把手收回,而她的头硬硬的倒在了车玻璃上,发出碰撞的闷响。 乔暮白想起了那一次,他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差点害死了沫沫,现在他又是用这只手掐了她。 安兰的头垂在那里,看不出一点生机,他突然慌了。 “安兰……”乔暮白叫她,可是她却不再回应。 他抓住她的双臂,拼命的摇晃着,“你给我起来,你不是不想死吗?你不是还有卡卡吗?” 安兰的身体如软面一般在他的手中摇曳,乔暮白害怕起来,就像是失去沫沫那样,他竟真的怕她死掉。 “安兰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死的,你听见了吗?”乔暮白凄厉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夜里格外恐怖。 “啪——”他掴了她一巴掌,五个鲜红的指印印在她辣白的脸上。 “你醒来呀,你起来和我打架呀?”乔暮白又晃她,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乔暮白的眼睛盯着她,只见她双唇发紫,“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死的……”乔暮白如疯了一般,他捏着她的唇就咬了下去。 血腥味窜入他的口中,他根本不去理会,他一遍一遍吹着气,这是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虽然不知道一定管用,但他还是想试试。 “咳……咳……”安兰有被噎到的难受。 听到她的动静,乔暮白愣了两秒,然后又开始更猛烈的吹气,“咳……咳……”安兰的反应更激烈起来,同时她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脸,感觉到他的气息窜入自己口中。 安兰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你混蛋……又偷吻我……” 乔暮白并没有被推开,他仍然箍着她的身体,听到她的话,他紧绷的脸突然一松,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偷吻你?哈哈……” 安兰的脖子上火辣辣的,听到他放肆的大笑,她很恼火,“放开我……” “哈哈……不放……”乔暮白仍然笑着,而且笑的很爽朗,仿佛之前的阴霾都消失不见了。 一股委屈涌上心口,泪水从安兰的眼角掉落,“你就会欺负我?”明明是控诉,可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乔暮白看着她的眼泪,然后收住笑声,他的手臂一紧,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伤害你……我真的是混蛋了才会掐你。”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的忏悔。 安兰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她知道是自己惹怒了他,他才这样的她,她并不怪他。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他不松开,她也没有挣扎。 曙光驱散了黑夜,太阳露出第一丝笑脸,安兰动了动身体,他却搂的更紧了。 “天亮了,我们该走了,”安兰说了一句话,乔暮白的心猛的疼开。 “我不要,”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声音里透着他的脆弱。 安兰推了推他,“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爱我我爱你这么简单,还有许多的事是我们主宰不了,更改变不了的,我的出现你就当是一场梦,哪天我走了,你的梦就该醒了。” “我不许你走,既然让我遇到了你,既然你招惹了我,我就会不轻易放手,”乔暮白搂的很紧,紧的她都无法呼吸。 “你弄疼我了,”安兰抗议。 “谁让你说要走?” 安兰闭着眼睛,“我其实并没有你想像中的好,甚至还很糟糕,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想你会恨我。” “我不管这些,反正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吗?自从你出现以后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可是你在法国用一句话又将我打入地狱,我都以为自己会这样堕落的死掉,可是你又出现了,你就是拯救我的天使,我不会再放开你的,”乔暮白低诉。 安兰知道男人一旦认真起来,谁都改变不了,她看着阳光突然想,既然上帝给了他们相识相爱的机会,那她就珍惜吧,就算某天她走了,那也会让他多一份记忆。 “我们还要上班的,而且你还要给我准备办公室,”安兰想到自己的地盘被别人侵占,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乔暮白抬头,嘴角勾着一抹坏坏的笑意,“我想让你和我一个办公室。” “我不要……那样会打扰到你和某人的活动?……” “你怎么知道?”乔暮白的脸变黑。 “我当然知道,而且你还让某人占了我的办公室,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原谅你,”安兰发飙。 “我那也是被你气的,”乔暮白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你这叫始乱终弃,我只说一句不喜欢你,你就把一切都放弃了,所以我不能原谅你。” “你再说一遍不原谅?” “不原谅……不原谅……唔……”安兰后面的话被某人用唇堵住,他强占着她的领地,带着久违的眷恋和渴望,拼命的攫取着她的甘甜。 安兰被吻到呼吸再次枯竭时,他才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这才叫接吻,之前的那叫人工呼吸,你不要搞错了。” 安兰当然懂的先前那是人工呼吸,她当时是气他才那样说的,“反正你就是趁我昏倒时偷吻我了。” 乔暮白的眉头一挑,“如果你非要那样理解,我也没有疑议。” 安兰吐了吐舌头,“被偷吻还差点被掐死,你怎么这么暴力,我都怀疑当初那个沫沫是因为受不了你的虐待,故意逃离你的。” 乔暮白沉下脸没有搭话,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欠沫沫太多,所以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只想好好珍惜。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脖子上青紫的淤痕,声音关切的问,“疼吗?” 安兰点点头,“如果我真死了,你现在是不是要后悔的撞车?” 乔暮白轻轻的抚着她的伤,“如果你死了,我会随你一起。” 他认真的表情让她相信他不是在骗她,安兰的心绞痛,这样的男人她真的不忍伤害,可是在他和卡卡之间,她又只能选择伤害他。 乔暮白没有看到她眼里的迟疑,而是顺着她脖子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高耸,让他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晚上,他感觉嗓子里干痒难受,身体的某个部位也一下子起了反应。 “那个……我……”乔暮白舌头打结。 “什么?”安兰还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她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清水,看得乔暮白的心神荡漾,“我想吻你,”他说完没等她回应就付诸行动。 “唔……”安兰的拒绝被他堵住,他的吻比刚才的热烈,甚至还带着灼烫,而当他的手撩开她的衣服,触到她的肌肤,她意识到要有什么事发生。 “别……”她含糊的拒绝,可是乔暮白已经停不下来。 这一个多月,他告诉自己要恨她,要忘记她,可是他更想她,更想要她,所以他去找别的女人,去发.泄自己的对她的思念。 他的手已经附上了她的山峰,吻也由她的唇齿挪到颈间,“这一个多月我都想疯了,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他说着狠话。 安兰的心一颤,她不忍拒绝,而且她的身体在他的撩.拨下也渐起反应,她又想起了昨夜自己的渴望,脸颊染上一抹粉色。 乔暮白看见了她皮肤的变化,他的吻更加急促,而手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服,“别拒绝我好吗?” “……”安兰无措。 听不到他的拒绝,乔暮白更加疯狂,他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硕的胸膛,安兰悠的睁大眼睛,像是一个无措的少女。 他们虽然上次有过那种事,但当时两个人都喝了太多的酒,意识根本不清醒,可现在是大早上,对是大早上,安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她别开脸纤长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不要……不要……” 听到她的话,乔暮白几乎要爆开,“现在才说不要,你想让我爆炸吗?” “我不管……反正不要……”安兰开始推他,可是他的身体如城墙一般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我停不下来了,”乔暮白说完就压住她的身体,连同她身体一同躺下的还有车座位,安兰有一种置于床上的感觉。 他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而且他的手已经开始扯她的长裤,安兰看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天,甚至偶尔还听到有汽车经过的声音,她的心一阵惶恐,她拼命的拉扯被他扯下的衣服,“乔暮白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这是超防护的车,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乔暮白第一次遭遇女人的拒绝。 “啊——”在他的手触到她的小裤裤时,安兰一下子尖叫起来,这个声音与昨天晚上芬迪的叫声有些相似。 “不要……不要在这里……”安兰有些乞求的看向他。 乔暮白停止了动作,她是害怕的,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盈盈液体,乔暮白叹息一声,收回自己不安份的手,他知道她不是那些女人,他对她怎么能这般粗鲁。 158她涉嫌偷窃 “对不起,”他有些懊恼的说。 安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中。” 她一句解释的话让他的尴尬消失,甚至还有些想笑,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这样道歉倒让我显得很不男人。” 安兰皱皱鼻子,“你本来就不男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乔暮白压低了身子,他赤着的胸膛贴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一股滚烫的感觉传到她的心底。 “你不男人,就会欺负女人,”安兰故意气他。 “这是你说的,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说话的时候,乔暮白的手又不安分起来。 “啊……不要……乔……”安兰慌忙的求饶。 “叫我什么?叫的亲热一点就放开你,”乔暮白借机拉近他们的关系。 “乔暮白……啊……暮白……啊……”她在他的逼迫下,一遍一遍更改着对他的称呼。 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还有起伏的胸口,乔暮白的呼吸又变得灼烫,可是她说了不要在这里,他就不会勉强。 他给她重新扣好衣服,“记住你欠我一次,我会讨回来的。” “谁欠了,我没有,”安兰的脸羞的通红,心里却甜甜的。 “还不承认,再不承认现在我就讨回来,”乔暮白张开手吓唬她。 “啊……”安兰护住胸口,“我承认就是了,至于什么时间,那要等我想好了再说……” 她羞怯的说完,然后推开他跳下车,一股带着阳光的空气窜入鼻息,突然她发现生活这般美好。 乔暮白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车,他揽住她的肩膀,“我想以后每天和你在一起看第一丝阳光。” 安兰侧过脸看他,阳光给他镀了一层金色,让他坚毅的表情如被雕刻一般,“我也想……” 说到这几个字,她的心又酸了,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种奢望,他对她来说才是一场最华丽的梦,而这场梦很快就要醒了。 安兰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拉,他的唇就贴上她的,这样的他们在阳光中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被定格在两个人的记忆深处。 而乔暮白没有看到画中的女孩滚落了一滴眼泪,在阳光下如露珠一般闪闪发光。 薄雾的早晨,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前行,车里的男人一手开车,另一只手紧握着一个女人,仿佛永远也舍不得放开。 车子停下,安兰抽出她的手,“我上去了,”她匆匆的下车,头也不回的向里走。 乔暮白看着她有一种远离自己的感觉,他拉开车门下车,在电梯合上之前他挤了进去。 “你……”安兰怔怔的看着他。 “我送你上去,”乔暮白说完又握住她的手,然后目光盯着电梯不停变换的数字。 电梯打开,他牵着她一同迈出去,“哪个房间?” “1802,”安兰的心跳的没有规律,她不知道他一同上来意味着什么,难道是继续早上没有做完的事? 他的手紧握着她的,向着她的房间走去,“那个……你回去吧……我一晚上没休息好,太累了……”安兰想着理由拒绝。 乔暮白侧眼看她,然后浅笑着摇头,“我知道你累,其实我也累。” “芬迪会看到的,”安兰看着他们离房间越来越近,心跳就越来越快。 “你不要希望她为你保守秘密,而且我也不想保密,”乔暮白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安兰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无措的看着他,想想平日里一个干练的女人,在他的面前竟傻的像个小女生。 “开门!”乔暮白指了指房门。 安兰犹豫着掏出房卡,“你走吧。” 乔暮白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知道她在害怕,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竟然还会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 他的胳膊一拉,她贴住了他,“是不是怕我现在就让你还债?”他贴着她的耳边轻问,他们的姿势从侧面来看更像是亲热。 “我……”安兰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开门!”他再次命令。 “……”安兰握着房卡,迟迟不动,直到她手中的房门被抢走,“乔暮白,你……” 她还没说完,他就打开了房门,然后手腕一紧,她被他拽了进来,然后被压在了门板上,她的唇也被他的堵住…… 火热的吻,让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她感觉到他的大手滑入她的衣内—— “别……”她含糊不清的拒绝,可是那颤栗的声音,却有愈拒还迎的滋味。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她湿润的体内,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个放大的面容,她羞怯的无地自容,试图去推开。 “这是你欠我的,”他只是一句话就将她反驳,而她推着他的手从他的胸口无力的滑落。 他松开她,动作有些急促的去撕扯自己的外衣,直到露出他赤着的胸膛,然后一只手又扯下她的裙子、丝袜直到底.裤。 她雪白的身体在黑夜里泛着光泽,胸前俏挺的花朵妖娆的绽放,似乎在等人采摘,他看着,悠的俯身张口含住这一抹诱.人。 “啊……”一股电流划过全身,她再也忍不住的发出叫声,分不清是疼痛的惨叫还是幸福呻吟。 他凌乱的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唤醒着她沉睡的细胞,直到她的身体变得柔软,寻找着与他切合的点,今夜,他要这个女人为他绽放。 她不能呼吸,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她感觉到了一个硬物紧顶着她的柔软,她有些恐惧的收紧自己的双腿,而他却伸手轻轻的分开。 “给我……”有些霸道又有些期许。 “啊……” 他的强硬让她感觉一时不适,而他却没有因为她的叫喊而停下来,反而更激烈的一次又一次冲击,仿佛这一场碰撞他期待了太久。 由疼到痛再到空虚,安兰经历的转变让她不由的抱紧了这个男人,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她有一种飘入云端的感觉,虚幻的让她找不到天际。 随着他一声长长的低吼,他停止了运动,他整个人沉沉的伏在她的身上,压得她窒息。 * 叮咚—— 叮咚—— 急促的敲门声将睡梦中的安兰催醒,她揉了下眼睛,闻到空气中淫糜的气息,想到之前的事,她侧目看向身边的大床,可是却已经空了。 他走了吗? 那现在是他敲门吗? 想到他们的疯狂,安兰的脸颊飘过一抹红云,起身,去打开房门,可是门外站着的人,却让她一愣,“你们?” “请问你是安兰小姐吗?我们是C城刑警大队的,现有一宗商业偷窃案请你协助调查,”,警察的话让本来就头晕的安兰更找不着北,但她却听清了两个字——偷窃。 直到警局,安兰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乔氏的投标书出了问题,安兰竟成了怀疑的对象。 她承认自己这次回来,的确是抱着这个目的,但她还没有动手,却已经成了嫌犯,看来有人对她早有戒心。 由于国籍问题,中国的警察只是对她调查,并不能对她做什么,但在她的问题调查清楚之前,监禁还是必须的,安兰看着四壁光滑的房间,她明白自己坐了班房。 “阿嚏——” 安兰已经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喷嚏了,她揉了下鼻子,看着外面渐黑的天,她知道自己不仅坐了班房,而且还感冒了。 安兰醒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陌生,她强撑着坐起身,“这是哪里?” 她记得自己进了警局,可是现在这里明显不是的。 “你的家”,芬迪笑着回答。 安兰愣了下,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就是烧坏了脑子,也知道这里是中国,我的家在法国。” 安兰苦笑,其实法国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家的感觉,只不过那里有她最舍不得的人。 芬迪递过一杯水给安兰,“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去法国接卡卡。” “什么?你说什么?”安兰的眼睛一下子放大。 “兰,你别这样激动,如果顺利的话,卡卡下午就会来到了,”芬迪只想让她安心,所以也避重就轻。 “可是卡卡被罗蒙……”安兰一想到孩子,心就如刀绞一般的疼,她没有完成任务。 “乔暮白亲自去拿投标书换孩子了,卡卡一定会没事的,”芬迪不说不要紧,一说安兰就急了。 “不可以的,他这样去会有危险,杰瑞……杰瑞不会放过他的,”安兰几乎要哭了,她怎么可以让那个男人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兰,你睡了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我需要一件一件告诉你,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芬迪也不知道事情会最终演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让她遇到了杜泽,或许她不会帮安兰。 “为了救你,乔暮白出卖了自己,说投标书是他泄露出去的,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他被罢免了总裁职务,而同时他对外宣布了和你的婚讯,如果一切顺利,月底你和他就会完婚……” “God,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安兰几乎晕厥。 159她失忆了 “他很爱你,虽然有些事过分了一些,但他并没有恶意,我知道你对杰瑞更多的是一种感恩,而这个男人才真的让你动心,兰,在我认识杜泽之前,我并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现在我懂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罗蒙派来监视你的,可不幸的是我成了你的同党,所以以后我都会跟你在一起,”芬迪的话安兰并不惊奇,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那到底是谁泄露了投标书的事?”安兰从进警局,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是我,我想帮你救卡卡,又不想让你失去乔暮白,却不想竟被别人利用,还害了你们,”说到这个芬迪很是自责。 安兰惊讶的看着她,尔后又摇头,“谢谢”她只说了两个字,其他的都哽在喉咙中。 “我要打电话给罗蒙,求他不要难为乔暮白,”安兰突然想到什么,情绪变得激动。 “应该不会的,他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份投标书,罗蒙虽然手段上并不光彩,但还是很讲信用的,”芬迪跟了罗蒙很多年,他的为人她还是比较清楚。 “可是杰瑞不会放过他,而且爸爸妈妈还在法国,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安兰想到这些都不由的担心。 芬迪看着她,知道事情是说开的一天了。 “我说的话你会信吗?”芬迪先问。 “当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安兰知道芬迪并没有要害过自己,她做事也是奉了罗蒙之命。 “你其实不叫安兰,你叫苏黎黎……”芬迪的话才说了一半,安兰就感觉头裂开一般的疼。 “不可能……不会的…….”安兰捂着头,痛苦的哀叫着。 “三年前你为了逃开乔暮白,乘座飞机去英国,不想途中飞机出事,在出事时你用一个降落伞救了旁边的一个老人,他就是罗蒙,幸运的是你们两个人并没有出事,后来罗蒙利用关系把你的资料全部改写,所以苏黎黎在那场意外中死了,而活着的人叫安兰……” “不……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安兰痛苦的捂着头,疼痛一波超过一波。 她不是没有预感,她在看到苏黎黎坟地的照片时就怀疑了,可是她宁愿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不去戳开,她只认定自己是安兰,她不愿让自己想起什么,似乎那有一段她特别害怕的记忆,现在芬迪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接受不了。 “兰,你怎么了?”芬迪看着她额头豆大的汗珠,知道她一定是头痛了。 “药……给我药,”安兰指着自己的手袋,急切的呼唤着。 芬迪慌张的把药取出来,倒入安兰的手中,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把药送了下去,几分钟后疼痛减轻,而她也虚弱的倒在沙发上,仿佛是大病初愈的人没有一点生机。 “卡卡也是他的孩子,对吧?”停了好久,安兰突然开口,这样的事她竟然需要别人来说明,似乎很可悲,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芬迪点点头,他们父子很像,乔暮白见到卡卡就会明白。 “他不是都知道了吗?”安兰记得芬迪刚才有说过。 “他只知道你要拿计划书换卡卡的事,至于你是沫沫,他并不知道,”芬迪的话让安兰闭上眼睛。 他是她一辈子的劫,注定逃不开的。 * 飞机上,一个男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熟睡的孩子,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这个小家伙时的震惊,和他一模一样的眉眼,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型,任谁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是安兰的孩子,而自己认识这个女人不到半年,这个二岁多自己的小翻版从何而来?那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不叫安兰,她是沫沫。 是的,她离开三年了,如果当时她怀着孩子,那他们的孩子正好是卡卡这么大,乔暮白想着痛着,更恨着,恨那个女人把自己隐藏的那么深,深的让他以为,她真的不是沫沫,她真的叫安兰。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现在的这个安兰给了他很多沫沫没有给过的感觉,想到这些,乔暮白又不由的陷入沉思之中。 “妈妈,”孩子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意,他一定是梦到自己的妈妈了。 看着这个小家伙,乔暮白的心扯开的疼,他不能想像她离开自己以后,怎么带着这个小家伙活下来的,她又怎能再见自己时,竟然伪装的那么真实,仿佛她真的不认识自己。 飞机降落,乔暮白闹醒了怀里还睡着的小家伙,“卡卡,叔叔……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 卡卡看着他,完全是陌生的眼神,这个年龄的他还不能分辨出相像的含义,更何况乔暮白嘴里的爸爸让他更陌生。 “我要妈咪,”孩子怯懦的说。 乔暮白的心酸酸的,在孩子的眼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现在爸爸就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虽然安兰并没有亲口承认,虽然他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医学鉴定,可是乔暮白已经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孩子。 “嗯,”卡卡点点头,然后乖巧的趴在乔暮白的肩头。 安兰半躺在沙发上,她浑沌的思索着,可是真的找不回一点从前的记忆,如果不是卡卡的存在,她真的会以为芬迪在说故事。 “妈咪……”卡卡的声音唤回了安兰的思绪,她看到他抱着卡卡站在那里。 第一次,他和卡卡的脸共同出现在她面前,无可否认,他们像极了,就像是两尊一大一小的雕塑,让她挪不开眼睛。 “你放下我,我要找妈咪,”卡卡推着抱住他的乔暮白。 “我现在是该叫你沫沫,还是该叫你安兰,我想听你的解释,”乔暮白不松开卡卡,就是想让她亲口承认。 “我……我不知道,”安兰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妈咪,抱抱……”卡卡伸出胳膊向安兰撒娇的呼唤。 “宝贝,”安兰顾不得乔暮白还在逼问,就起身抱住卡卡。 乔暮白并没有松手,“现在你还不打算承认是吗?” 安兰亲吻着儿子的小脸,“我不是不承认,我是只知道自己叫安兰。” “你说你叫安兰,那他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我们在一起半年,我就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乔暮白吼她,同时也吓坏了卡卡。 “哇……坏蛋……”卡卡在乔暮白的怀里挣扎,嘴里还骂着这个吼妈妈的男人。 “你吓到孩子了”,安兰无奈的说。 卡卡的哭声大的惊人,乔暮白还是松开了手,被妈妈抱在怀里,卡卡像是找到了依靠,他搂着安兰的脖子,哭的更加放肆,“叔叔坏……叔叔好凶……” 安兰心疼的拍着卡卡,看向乔暮白时又一脸的尴尬,芬迪看着他们,本以为见面会是一场欢喜的情景,却没想到是这么一副哭哭啼啼。 “我说乔暮白,你大老远的把儿子接来,就是为了训孩子的妈,也太不地道了吧,”芬迪在杜泽的的帮助下,普通话说的越发标准,甚至还带着地方气息。 乔暮白看了一眼芬迪,“你跟我上来!”说着兀自的上楼,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抱在一起的母子。 芬迪拍了拍安兰的肩膀,随着某人上楼,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芬迪已经知道乔暮白找自己干什么。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乔暮白点了一颗烟,似乎在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情绪。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芬迪挺气这个男人,做事太容易冲.动。 乔暮白转身冷眼看着她,“我答应杜泽放你一马并不代表你会没事。” 芬迪的手指在他宽大的写字台上划着圈圈,“我既然做了,就没想过害怕,为了朋友我可以豁出一切,不像某人会斤斤计较。” 乔暮白握着的手咯咯作响,她不说就罢了,反过来又批评自己,这个女人太放肆了。 “乔总不用生气,也不用再拿谁来吓唬我,大不了我和杜泽一起走人,离开乔氏我们并一定会饿死,”芬迪说的去淡风轻,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你走可以,杜泽不行,”乔暮白恼火。 “呵呵,乔总忘记了,他就算是你最亲的兄弟,但现在他是我的男人,而且我还有了他的孩子,在这两者之间取舍,你胜算的把握并不大,”芬迪依然笑着,那笑容刺痛了某人的眼睛。 乔暮白狠狠的吸了两口烟,长长的烟灰在一阵风掠过飘了起来,芬迪看到了他的手指在寒风中颤抖,“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芬迪知道他是脆弱的,只不过表面在强撑罢了,这就是男人。 “她并不是装作不认识,她是忘记了,有些事如果记着让人太痛苦,那还是忘记的好,”芬迪的话让乔暮白愣住。 “你是说……她失忆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给她一个全新的开始,不要想着她是沫沫还是安兰,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渴望被人疼,被人爱……”芬迪的声音敲进乔暮白的心里,激起了一阵阵涟渏。 160她期待,他给的一辈子 半年后。 C城的冬天已经过去,阳光暖暖的照在大地上,让人提前嗅到了春的气息,安兰忽的感觉,自己也迎来了生命中的春天。 “猜猜我们今天要做什么?”乔暮白和安兰肩并肩走着,卡卡则欢快的跑在他们前面。 安兰摇了摇头,和他在一起做什么,她都不介意。 “猜一下?”乔暮白用胳膊推了推她,两个人的动作像是谈恋爱的小青年。 安兰笑笑,摇头,“不知道。” 乔暮白牵住她的手,故作神秘,“一会就知道了。” 他们来到了音乐广场,此刻,喷泉四射,安兰看着跑在其中,欢快的儿子,脸上漾起满足的笑,都说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卡卡自从来到这里,明显比以前活泼多了,而且这半年的时候,他和乔暮白相处的融洽,完全不像是分开几年的父子,有时他们好的都让她嫉妒。 “爸爸……”安兰正想着,就听到卡卡甜甜了叫了一声,“倒计时了。” 倒计时? 安兰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卡卡数到,“十,九,八……三,二,一!” 随着卡卡的声音沉下去,安兰就感觉面前的光一下子变暗,尔后,乔暮白已经单膝跪地,同时周围的音乐声也变成了婚礼进行曲…… 安兰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惊奇的看着这一切,像是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不相信是真的。 “嫁给我,好吗?”乔暮白举起一枚硕大的粉色钻戒,阳光下,钻石闪着刺眼的光芒。 安兰看着,只觉得心底的某处,像被什么拉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形成,但她又看不清楚。 这段时间,这种感觉常常出现,她看过医生,医生说她的记忆在复苏,她想着找回记忆,可是又害怕,就像现在,面对他的求婚,她激动,又惶然。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四周响起齐唰唰的声音。 “兰,嫁给我,让我用一生的时间去爱你,”乔暮白知道她心底有个死结,纵然她丢了记忆,那死结却依旧存在。 安兰闭上了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妈咪,嫁给爸爸,”这时就听到卡卡的声音响起。 她的心一缩,睁开眼,迎上乔暮白深情的眼神,半年了,他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不论她是苏黎黎,还是安兰,他付出的爱都是百分百的。 “兰,嫁给我,”乔暮白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紧张的颤抖。 “我……”她吐出一个字,然后深呼吸,“我愿意!” 乔暮白似乎不相信的怔住,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直到周围响起了起哄声——戴戒指、吻她…… 他才反应过来,将指尖那枚被他都捏出汗的戒指套入她的手指…… “吻她……吻她……吻她……” 当起哄声再响时,乔暮白已经起身,吻上了她! 这个吻与任何时刻不同,这一刻的吻代表着一生,代表着永恒。 入夜—— 卡卡已经不知第多少次看墙上的时钟,这么晚了,为什么爸爸妈妈还不来接他呢? 是不是妈妈有了爸爸,就不要他了呢? 卡卡的小脑袋飞转着,然后忍不住跑到了芬迪面前,“芬迪妈咪,为什么爸爸和妈咪还不来接我?” 芬迪呶了下嘴,“因为爸爸和妈咪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重要的事?”卡卡可是个好奇宝宝。 芬迪做出思索状,这个还真不好解释,不过不解释,这小东西肯定不会罢休,于是道,“为你生小妹妹。” “真的吗?”卡卡的眼睛都放了光。 “嗯!”芬迪点头,正以为搞定了这个小家伙时,却听到他又说,“芬迪妈咪,我想看爸爸和妈妈怎么生小妹妹的。” 一边沉默的杜泽,听到这话,终于憋不住,噗嗤笑了,芬迪一个眼神瞪过来,然后对着卡卡继续解释,“你呢,去了,会不方便……爸爸和妈妈就生不出小妹妹了。” “芬迪妈咪,什么叫不方便?”卡卡继续追问。 “不方便就是……你去了会碍事,”芬迪的话一说出口,杜泽再次喷笑。 “你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芬迪瞪他。 杜泽摇头,唇角的笑根本收不住,“你的解释很好,很贴切。” “芬迪妈咪,你快说呀,什么叫不方便?”卡卡打断了芬迪和杜泽的对话。 芬迪看着卡卡,皱眉,“不方便就是……就是爸爸妈妈睡觉,你横在中间……会很碍事!” “芬迪……”杜泽打断她,真担心这女人再解释下去,会把小孩子教坏的。 “……”芬迪噘嘴,她也发觉自己越解释越乱了,可是她真不知道如何说,好吧? 卡卡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做出幡然顿悟状,“芬迪妈咪,我知道了,一会我睡在你和叔叔中间,也会不方便的,也会碍事,对吗?” 闻言,芬迪和杜泽同时翻白眼,他们有些后悔收留了这个小东西。 此时的酒店,安兰被乔暮白挤压在门板上,完全动弹不得,其实她知道乔暮白带自己酒店来干什么,但是她真的不放心卡卡。 “暮白,卡卡离开我,会睡不着的,”这半年来,那小家伙已经完全粘上她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乔暮白就窝火,那个臭小子,天天霸占着他的女人,害他每夜都过的好辛苦。 “他困了,自然会睡,”乔暮白的身子紧压着她的,那火热的欲望抵在她的小腹上。 安兰感觉得到,心跳也加速,虽然之前他们也有欢爱,但总是不同,因为今天她答应嫁给他了,她就是他的女人。 “暮白……”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从这一刻起,我不喜欢听你说,而且你说了也没用,因为你你今晚是我的,只是我的,”霸道如他,边说手也边探入了她的衣底。 “暮……”肌肤的接触,让她一颤,可是刚张嘴,唇也被堵住,他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下来,根本不给她呼吸的空间。 乔暮白在这种事上一向霸道,以前她没发现,可这半年来,她却深深感觉到了。 他的手沿着她纤细的腰肢游移,直至握上她的饱满的丰盈,而且手指还捻着她的红豆,轻轻的拉扯…… “唔……”安兰最受不了他这样的挑逗,片刻,就发出了难耐的呻吟…… “宝贝,别忍着,我喜欢听你叫出来,”乔暮白吻着她滴血的脸,声音嘶哑而魅惑的诱导着。 安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羞的更红了,看着她这样,乔暮白邪魅的一笑,吻也由她的唇下移,来到她的锁骨,经过她的胸口,最后含住她山峰的顶端,用力一吸…… “啊……”安兰不受控制的再次出声。 乔暮白轻笑着、轻咬着,她的身体他熟悉,这是她的敏感,这么多年了,竟一点都没有变。 与此同时,他的一双大手开始下游,来到她的小腹,然后向下,这时,安兰突然抓住她的手,“等一下……” 这个时候被叫停,乔暮白额头的青筋突跳了几下,“宝贝……” 没等他说完,乔暮白就被她推开,然后她急急的跑向了浴室…… 乔暮白被她突然的抗拒,弄的有些懵,可来不及细想,他赶紧起身,追了过去,“兰儿,你怎么了?开开门!” 安兰此刻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手揉着头,刚才那一瞬间,她竟忽的响起了过去—— 他曾经也这样吻过她,爱过她,只不过当时他叫她沫沫。 这半年来,经常有模糊的影像,在她脑海里出现,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清晰。 她完全记起来了,她是苏黎黎,可是记起的同时,也记起了那些伤害…… “沫沫,你开门,”外面,乔暮白声音慌乱。 安兰知道他是害怕的,这半年来,他的小心翼翼,她都知道。 “沫沫,你再不开门,我要撞了,”乔暮白真的慌了。 安兰闭上眼睛,头上的痛感再次传来,却是没有以前强烈了,大概她的大脑也开始接受复苏的记忆,只是她该接受他吗? 那些伤害,此刻就像是陈年的电影回放…… 哪怕过去了那么久,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了,只因为过去太痛,可是既然太痛,为什么又要她想起呢? 而且,还是她以安兰的身份,再次接受了他以后。 砰—— 乔暮白始终听不到她的回应,害怕的他,真的撞门了。 安兰睁开眼,看着那扇门,听着男人焦急的声音,脑海里又浮现出这半年他的好。 于是,她的大脑就像一部放映机,不停的播放着各种画面,直到浴室的门被撞开,乔暮白一脸骇然的看着她,然后几步过来,将她紧抱在怀里,“兰儿,别这样吓我。”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让她大脑里的画面,终于回到了现实…… 兰儿! 对,她是安兰,她只是安兰。 苏黎黎已经死了,那些伤害也死了。 紧抱着她的人在颤抖,安兰感觉得到,抬手,她回抱住他,“暮白,你该改称呼了。” 乔暮白还处在惊悚中,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应该叫我老婆,不是吗?”安兰提醒他。 乔暮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婆……” “老公,”她也叫了他一声。 乔暮白一颤,薄凉的唇颤抖的吻住她,“老婆,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 安兰的双臂也环上他的脖子,“老公,我也爱你。” 他说,爱她一辈子…… 她期待,他给的一辈子,她也会,爱他一辈子……@@@下卷: 第一章埋下‘祸’根 美国的街头,一抹鹅黄的身影,在下班的人群中穿梭,她急急的跑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去做。 “小姐……我要……要那件蓝色的礼服……现在……马上……立刻……” 木子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手却指着那件橱窗里的蓝色礼服不放松。 “那件衣服可是罗莱公司今年最新款的限量版,总价是三十八万八千七佰块,小姐确定要吗?”售货小姐看着一身运动装的她,提醒着。 木子欣自然理解售货小姐的意思,而她根本懒得开口,直接从口袋里将黑色的烫金卡推过去,“马上,包起来……” 黑色的烫金卡,上面印有四个字——国皇集业,售货小姐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女孩,可对那四个字还是不敢怠慢,快速的从橱窗里取下衣服包好,递过。 木子欣的手还没有触到衣服,就被伸出来的手接过,“这件衣服,我要了!” 抬头,对上一双幽蓝的眸子,一张俊到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只是此时木子欣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伸手,“把衣服给我!” 男人邪邪的一笑,目光在她的身上蹭了几蹭,“你穿这衣服,似乎不太合适吧?” 木子欣被他目光蹭的不自在,想到答应过麦西的事,她懒的去和他理论,伸手去抢,结果他手一抬,她落空。 别说他抬手,就是不抬手,就凭他高出她一头的差别,她要拿到衣服也有压力。 “季总,这件衣服……这位小姐已经买下了……” 售货小姐见这架势已经明白,华际商业的季总裁也看上了这件衣服,她小心的提醒着,毕竟能持国皇集业金卡的人也不会一般。 “那又怎样?我付双倍……” 男人俊逸非凡的脸上,露出不屑的微笑,却极是嚣张,让售货小姐不敢再说话。 木子欣忍了几忍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她从鼻尖轻哼一声,“别说双倍,就是十个双倍,我也不卖……” 顾云哲身边一直安静的女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哲,人家想要嘛……” 那声音酥麻的让人仿佛从三十度的暑天,一下子跌入零下十度的冰窖,全身起了无数个疙瘩。 木子欣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被包养的主,而她平生最看不起这种女人。 “把衣服给我……”她又要伸手去夺,而他却随手往售货台丢下一张卡。 “她要多少,都从这里刷……”顾云哲抬腿要走,只是没走两步,便被木子欣拦住。 “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衣服,还我……” 她的小脸胀的通红,一双黑色的眼睛如星子般璀璨,样子甚是惹人怜爱,顾云哲看着,笑意更深,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样子潇洒的让人咬牙。 “小丫头,你还未‘熟’,这种衣服不适合你,等你再‘大’些,哥哥送你一件比这好百倍的……” 顾云哲说完,不看木子欣难看的脸色,扬长而去。 “小姐,算了了吧,在这个世界上,顾云哲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还是看看想要多少钱,我们从这张卡里补给你!”售货小姐好心的劝说。 顾云哲,木子欣着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他的羞辱。 那一年,她十七岁。 第二章酒店捉.奸 两年后。 美国洛杉矶蓝帝酒店818房间,正是一室春色旖旎,一个波浪长发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热烈拥吻。 “宝贝,有没有想我?”男人的呼吸沉重,吻由女人的唇下移到她傲人的胸口。 女人发出细弱的声音,分不清是舒服,还是对男人问题的回应。 “老东西,你是恋着家里的那个肥婆吧?这么久都不找我?”涂着紫蔻的修长手指探入男人的发间,身体向后倾着,让那高挺的胸部正贴近男人。 “不相信我?”男人抬头,邪邪的看了女人一眼,然后大手重重一捏,惹来女人一声长吟。 “那就让你检验一下,我有没有想你?”男人说完,双手轻轻一扯,女人洁白的身子完全暴露男人眼底…… 几分钟的功夫,男人和女人已经坦诚相见,而他们很快便滚入那纯色的大床,翻滚、翻滚…… 十九岁的少女盯着屏幕,看着这真人版的火热场面,竟没有一点羞怯,甚至还做起了点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爹舍不得这个女人啦?原来可以让男人如此呀……只不过,这个男人差了些,至少那身材绝对比不上老爹……” 木子欣小名子欣,木翰凯的唯一宝贝女儿,她生性顽劣,又邪又欣,真是配了她的名字。 激.情.戏里的女主角是她的小妈,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娶的女人,木子欣此次跟踪,纯粹是意外,却没想到更大的意外等着自己。 “看够了吗?看够,赶紧收工!”说话的女孩是木子欣的死党兼好友麦西,一个纯种的美国女孩。 两年前,木子欣就是为了麦西而被那个顾云哲羞辱,而那笔帐,木子欣一直都记得,而今天和小妈私混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混蛋的老爸。 俗话说,冤家路窄,看来一点都不假。 “麦子,你说要怎么整那个混蛋呢?只让他名誉受损,金钱受损,有点太便宜了……”木子欣又在思忖着欣点子。 “想整他,就看他最怕什么喽?最忌什么?”麦西关掉了视频,画面的两个人已经停止运动,而她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传说,他冰冷无情,傲慢无理,换女人如换衣服……” 女人?衣服? “木子欣,他最怕娶老婆……” “那又能怎么样?” “你就要他娶你喽……” “不行,我要嫁给康哥哥,才不要嫁给那个混蛋……” “你的康哥哥可是远着呢,恐怕三年五年也回不来……” 麦西一句话让木子欣陷入沉思,肖泓康走了那么久,都没有来过一个电话,他是真的生气了吗?真的不要她了吗? “那个人不是不理你吗?何不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一定会阻止的……”麦西提醒着。 木子欣陷入沉思,手指轻扣着桌面,她给自己的爱情下了个赌注。 视频重播,木子欣看着年老却色不老的男人,轻喃—— “季贺炎,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宝贝儿子,谁让他招惹我呢?” 第三章要他娶妻 纯色的古檀木家具散发着古香,庄重而奢华,透着主人极高的品味,季贺炎立在书房的窗前,一脸的阴沉,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小丫头恐吓,而却没有反驳之力。 她提出的条件竟是要自己的儿子娶她…… 而她是木翰凯的女儿,国皇集业唯一的合理继承人…… 国皇集业和华际商业联姻,倒也是绝顶的完美,只是自己的那个儿子,生性冰冷,换女人如换衣服,要让他结婚,恐怕有些难。 有敲门声传来,季贺炎转身,“进来!” 米粉色的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笔挺的休闲裤衬的他双腿更加修长,一张好看的脸,配着他放荡不羁的气质,让他不论处在何时,都是让人无法忽视,就算他是自己的儿子,季贺炎也不能否认,这个儿子完美到极致。 “爸,你找我?”顾云哲打断父亲的直视,被父亲召回来,他有些意外,这个老爷子对他向来都是不管不问的。 “坐吧,”季贺炎指了指沙发。 “爸,别这么严肃,我感觉后背发麻,”顾云哲还是看出了季贺炎眉心的踌躇,他倒了一杯酒,轻啜起来。 “哲儿,有没有想过结婚?”季贺炎的话让顾云哲愣了一秒,接着轻笑出声。 “老爸是想抱孙子吗?如果是……想给我生儿子的女人多的去了……” “哲儿……”季贺炎低斥,“你今年二十五岁了,也该收心了……” “木翰凯的女儿不错,国皇和华际联姻也是再好不过,下个月……下个月,爸爸想为你完婚……” 说到这个,季贺炎总归有些心虚,他瞟了一眼儿子,只见他原来嬉笑的表情,瞬间收拢,“爸,你在开玩笑吧!” “你结婚后,华际就正式交给你接管,我老了,想带着你妈回国休养……”季贺炎眼睛望向远处。 “爸……”顾云哲打断,“我不要华际,更不会结婚……” 透明的酒杯与桌面发出碰撞的声响,顾云哲甩门离开,那声沉闷的关门声重重的震在季贺炎的心上。 一天前。 季贺炎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当在咖啡厅看到一个女孩和一堆照片时,他还是着实惊住,他向来小心,却不想还是被人发现。 “季老爷子,对照片的效果,可是满意?”女孩的年龄不大,但一双纯黑的眼睛透着狡黠。 “别以为几张照片就唬到我?”季贺炎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处事不经的镇定还是有的。 小丫头轻浅一笑,“季老爷子既然不当回事,那就算了,最近整个新闻界好像很安静,不知道得到这条消息会怎么样?” 季贺炎的手明显颤抖,“你想干什么?要多少,开个价吧?” 木子欣抚着照片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没有半点羞赫,“木翰凯的女儿会稀罕钱吗?如果季老爷子想和我交换的话,那就……把你的儿子给我好了。” “你说什么?”季贺炎很是意外。 “让你的儿子一个月内娶我,然后照片会自动消失,如果一周内,我看不到贵公子的诚意,那我们就报纸上见喽……”木子欣说完离开,留下老头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 第四章他求婚了 木子欣放学,一辆火红色的拉风车停在学校门口,那惹眼的色彩却不及倚着车边的男人。 一些女同学早已发出刺耳的尖叫,甚至已经蜂拥过去。 麦西捅了捅木子欣,“会不会来接你的?” 阳光照着他的身上,如镀了一层金子,让那张本来就英俊的脸,更加迷人,木子欣看着,暗想,如此好的一副皮囊,可惜配了一颗邪恶的心。 “谁知道……”木子欣一副不屑,不过自她找过季老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也就是说,今天是她给的最后一天期限。 木子欣拉起麦西调头,这样的男人,她没有想见的理由,就算是他再万人迷,可对她木子欣来说,一样没有吸引力,他唯一让她记住的,就是那次的羞辱。 他竟然嫌她“小”,她哪里小了?她可是标准的B杯呀…… 木子欣不由的挺了挺胸,似是很不服气顾云哲的定义。 女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小气的动物,你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全世界,更何况顾云哲还是得罪了又邪又欣的木子欣。 “亲爱的,我来接你了……” 一束火红的玫瑰,很夸张的被举送到木子欣面前,而顾云哲不知道何时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木子欣瞟了一眼玫瑰,“季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顾云哲轻哼一声,“不是要做我的女人吗?我同意了……” 做他的女人?他同意了? 木子欣着实意外了下,当初她和麦西和记的时候,断定了这个人是不会同意的,而此时他竟说同意了…… 心里敲起了小鼓,可她木子欣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口,“季少说同意了,那诚意呢?该不会就是这么一束花吧?”木子欣揪了一朵花瓣,然后轻轻一吹,花瓣随风而落。 周围跟来的女生,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木子欣看着嘴角带笑的男人,意识到他这是要故意给她难堪。 他羞辱自己一次就够了,她木子欣绝对不要第二次。 顾云哲好看的唇角扬了扬,中指屈了下,放在唇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瞬间,有无数的彩球从四周升起,每一个彩球的飘带上都写着三个字“嫁给我!” “哇……好酷” “啊……好浪漫……” 周围的叫声四起,木子欣置身在彩球中,竟有些意识迟钝,天啊,他不会玩真的吧? 提出要嫁给他,只是想整他一下而已,他怎么会同意了?前几天,季老头还问她是不是可以换个别的条件? “子欣,我喜欢你很久了……嫁给我,好吗?”不知何时,顾云哲已经单膝跪地,硕大的粉钻戒指被举在指尖,在落日间闪着耀眼的光芒。 “嫁给他……” “嫁给他……” 周围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镁光灯不停的闪烁,天啊,竟然连记者也来了…… 木子欣真的无措了,“麦子……”转回头想找麦西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第五章两次被吻 木子欣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背信弃义,这个死麦子竟然敢溜之大吉,让她一个人承担后果,在她思索之际,又听到半跪的顾云哲再次开口。 “嫁给我,好吗?”说着,他已经牵起她的手,戒指对着她的食指准备套下去。 木子欣条件性的向回缩,谁知,他却捏紧她的指尖,声音低沉,“现在要后悔吗?似乎已经晚了……” 她看到他邪魅的笑,像是万恶的撒旦,而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他便把戒指推入,起身,在她愕然之际,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如果只是蜻蜓点水之吻也就罢了,可他却似乎吻上了瘾,辗转反侧,寸寸厮磨…… 天啊,她竟被这个恶男吻了…… 木子欣有些慌乱,更是意外。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他却把一切做的水到渠成,当感觉到唇间辣辣的痛意,她才恍惚的想要推他,而他却更加放肆,竟勾起了她的小舌,在她的口内肆虐。 天啊,他竟还舌吻她,她的康哥哥都没有这样吻过她,他每次只不过吻下她的额头或者面颊。 “呜呜……”她挣扎,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让她的反抗再也无力。 他吻够了,才松开她,却仍将她紧箍在怀中,贴着她耳语,“你的味道太差……既然想做我的女人,回去就好好练习……” 这样的姿势暧昧至极,却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的邪恶,惹了他,果然很可怕,可她却不怕,因为她是木子欣。 “堂堂季少,吻技也不过如此,”她的粉唇贴着他的衣服蹭了几蹭,似是嫌恶。 “呵……有意思……我突然很期待我们的婚姻,”他说着,手扣住她的蛮腰,两个人用最贴近的方式,笑对着所有的人,所有的镜头。 “我们以前见过?”回去的路上,顾云哲问她。 木子欣摆弄着手上的戒指,有些恍惚,却还是想不通,“没想过有一天,季少也要想结婚?” 顾云哲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方向盘,“既然有人想嫁,我干嘛不娶?更何况你还是木翰凯的女儿……有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呀?” 他看了她一眼,迎着的落日射在她的脸上,粉嫩的肌肤更加盈透,没有一点装饰的纯真,让他竟有些失愣,她,真的很美! 想嫁…… 他这样理解吗?还是那个老头换了说辞?木子欣浅笑,“你不也是众多女人梦寐的吗?” 顾云哲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驳,也没想到她如此尖牙俐齿,不过,他倒是想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你的吻很涩,刚才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顾云哲换了调侃的语气,却内心又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吻真的让他差点失控。 一抹不自觉的红云浮上脸颊,木子欣想到刚才的吻又羞又恼,她的吻是要留给康哥哥的,却不想被这个混蛋给抢先了。 “初吻?”木子欣轻哼,似带着不屑,“季少大概是整天山珍海味吃腻了,突然对新口味不适应吧?不过,你的吻技也很烂……还有你口内有异味,让我恶心……如果下次,你……” 突然车子猛一急刹,她还没搞清状况,就感觉唇上又是一热,他,又吻了她! 第六章守好本分 这个吻不长,但却霸道、用力,木子欣菲薄的嘴唇被磨出了血腥的味道,他才松开,手指抚着被他吻肿的唇,带着戏谑,“就算我的味道不怎么样,你,以后也要适应……” 木子欣甩开他,顾不得唇上的痛,用手背使劲揉擦着,似是万分嫌恶,“以后,别用你那张被污染过的嘴来吻我……” 她说完,跳下车,和这样的男人多呆一分钟,她都觉得要窒息。 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身影,顾云哲的舌尖勾勒了一下唇边,带着回味的戏笑,“看来那个肖泓康并没有把你调教的怎么样?” 三天前,顾云哲拿到了关于木子欣的资料—— 木子欣,十九岁,白羊座,身高165cm,就读于华人中学……有无数的追求者,却只钟情于肖泓康。 她有钟情的男人,却要嫁给他…… 从来对自己不管不问的季贺炎,竟然急着要自己娶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 顾云哲来了兴趣,他倒想看看一个老头和一个小丫头要搞什么名堂,于是,他同意老爷子的意见,和她结婚。 “死麦子,竟然摞我的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臭混蛋顾云哲,让你吻我,咒你的嘴巴长淋巴瘤,咒你被猪头啃,咒你半夜和女鬼接吻……” 木子欣走着,骂着,还不住的用手背擦拭自己可怜的嘴唇。 “嗞……” 伴着一声刹车,漂亮的敞篷车上一路倒来,他那张让木子欣想毁了的脸再次出现。 扬了扬手上的戒指,提醒着木子欣,“从今天起,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人和心都是……希望你守住本分……还有,我虽然女人无数,却不希望我的女人给我戴绿帽子……” 木子欣瞪大眼睛,刚想开口骂他,他却极拉风踩了一脚油门,将车子嗖的飞离。 “王八蛋……顾云哲,你,王八蛋……”木子欣对着远去的车子大骂。 走的木子欣腿都麻了,才走到家,却看到站在门口的麦西。 “子欣……” “我不是故意要走的……我是去找救兵了……谁知道,那个混蛋竟那么快下手?” “欣……” 麦子跟在木子欣的后面,嚅嚅的解释。 “这个怎么办?”木子欣停住急走的脚步,扬起手上的戒指,大声问向麦西。 “哇!这么大的钻,至少也有十几克拉吧?”麦西一双蓝色的眸子闪着光彩。 “握草……”木子欣发飙。 麦西呶呶嘴,声音低弱,“能怎么办?要是有办法,也不在这里了……” 木子欣的手扬了几扬,最后气恼的甩下,“这次玩大了……他真的要娶我……那个混蛋,还……” 麦西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就是一个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麦西……”木子欣吼住她的时候,两颗豆大的泪珠就那样猝然滚落,“那可是我的初吻……初吻,你知不知道?” “我,那是要留给康哥哥的……” 从来都不流泪的木子欣哭了,麦西被震到,也吓到,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第七章阴魂不散 木子欣开门进家,才走了两步,便对上一双邪恶眼睛,她的脑袋顿时当机,整个人也呆在那里。 他怎么会来了她的家?他怎么像个阴魂不散的野鬼?木子欣不禁后背升起一股凉气。 坐在沙发上的人起身,缓缓走过来,伸手将木讷的她收入怀里,不管她的挣扎,紧紧的拥着,“怎么才到家?我好担心的……” 声音柔软,透着自然的关切,仿佛他们真是相熟已久的恋人。 如此虚伪的话,大概也只有顾云哲这样的混蛋能说出来,木子欣用力甩他,却换来他更紧的钳制。 “子欣,你回来了!”顾云哲的色鬼爸爸季贺炎谄媚的开口。 木子欣扭开脸,不去搭理他,一想到他和小妈在床上那样,她就觉得恶心。 “子欣,怎么这么没礼貌?”木翰凯斥责女儿,却又转脸对着季贺炎赔不是,“这丫头都让我惯坏了……” “是啊,现在更是无法无天了,竟然私订终身,也不和我……和她爸爸商量一下!”木子欣的小妈苏美莲开口,却惹来木子欣的怒视,她迅速避开,脸上是难掩的尴尬。 “不能怪子欣……也是云哲不懂事,两个人谈恋爱,本是很正常的……可这孩子鲁莽,竟没给大人说一下,就私自求婚……结果,还被媒体拍到……”季贺炎真不愧是只老狐狸,编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木子欣气的咬牙切齿。 “木伯伯请你原谅……我是真的喜欢子欣……所以,才……”顾云哲附和着,虚伪的,让木子欣很想伸手撕开他的脸。 木翰凯没有答话,而是看向自己的女儿,“子欣,你过来……” 木子欣趁季去哲松手之际,胳肘用力捅了某人一下,快步走到木翰凯面前,“爸爸,我……不要嫁给他……” 呃。 所有的人都愣住,季贺炎更是意外,不是她开条件说要嫁的吗?只是那意外瞬间即逝,嘴角有深掩的笑意。 木翰凯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儿,不是说他们真心相爱吗?怎么这会她是这么一幅不情愿的样子? “我不要嫁给他……”木子欣在所有人都愕然之际,丢下这句话迅速跑开,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这丫头,真是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苏美莲刚要批评木子欣,就被木翰凯呵止,“没有你的事……” 苏美莲娇美的脸,顿时一片涨红,眼睛极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季贺炎,然后低下头,愤愤的揪错着自己的手指。 “木伯伯,子欣是生我的气……嫌我求婚太急了……可是我真的喜欢她……”顾云哲看着楼梯消失的身影,轻轻的解释。 木翰凯伸手打断顾云哲,转脸,对着季贺炎开口,“季兄,我会问清子欣的意见……这件事既然闹到这么大……我也自有主张……” 季贺炎听到木翰凯如此说,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告别。 顾云哲走出别墅,抬眼看着二楼的卧室,那粉色的窗帘张扬着少女的活力,他扯了扯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扬起,“小丫头,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第八章没有退路 卧室,木子欣呈个‘大’字横倒在床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原来只是觉得好玩,想整整那个混蛋顾云哲,却不想把自己陷入如此僵局,而且还让那个混蛋偷走了她的初吻,还跑到她家里来,大言不惭的说喜欢她。 无耻,无耻至极。 唉…… 木子欣忍不住的轻叹,只是可怜了她保留了十九年的初吻,那可是她要留给康哥哥的…… 想起那个人,心里闪过不能擦抹的愧疚,如果康哥哥知道,她要嫁人了,他会回来吗?会阻止她吗? 木子欣不知道,她只知道他走时的绝然,似乎带着不归的决心。 烦躁的拍拍脸,不经意的,手指触到微肿的红唇,那胀痛的感觉提醒着那个人的用力,“混蛋……”她暗骂出声。 可是…… 可是,刚才接吻的感觉又真的奇妙,软软的,像是嚼了块棉花糖,似乎又带着一种吸力,让人有些沉沦。 粉色的舌头轻轻的探出,舔舔唇边,她竟觉得有些回味…… “呯”,门被推开。 木翰凯走进来,一张脸阴的厉害,木子欣伸手拿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出去、出去……我不嫁,就是不嫁……” 她自小没有母亲,木翰凯对她娇宠有加,也造就了她任性而不讲理的性格,总以为,她大了就会好的,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季贺炎的话他不信,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只是现在所有的媒体都聚焦在这件事上,她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现在就是不想嫁,也有些困难。 国皇集业的新股刚刚上市,再加上与国内的合资正处在关键时期,季贺炎料到了木翰凯为了国皇集业也不能做出毁婚的决定。 “季贺炎,你这只老狐狸……”木翰凯低咒。 宽大的床陷了下去,木翰凯伸手拿开盖住她的枕头,语气还是一贯的宠溺,“不喜欢他?” 木子欣瞪着双眼,空洞的盯着房顶,“花心、滥情、纨绔子弟……还有比这再糟糕的男人吗?” 木翰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眉眼的神色像极了她的母亲,那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只是她走的太早。 “爸,我不想嫁……”木子欣翻过身,搂住木翰凯的胳膊,将脸埋了起来。 唉…… 木翰凯发出轻弱的低叹,大掌轻抚着她的长发,“现在所有的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而且国皇又处在非常时期……” “那又怎样?”木子欣抬起头,一脸的无所谓。 “国皇绝对不能有事……”木翰凯的神色突然严厉起来。 “爸,你难道为了国皇,而不顾我的幸福吗?”木子欣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似是松开了对他的依赖,还有信任。 “子欣……”木翰凯的脸上抽搐着少见的痛苦。 “国皇是我和你妈妈的心血……是我和你妈妈用一滴汗一滴血打拼出来的……”木翰凯的声音有些哽咽,而木子欣只是愣愣的,她第一次知道,父亲在乎国皇的原因,是因为死去的妈妈。 空气一度凝滞,父女两个人都陷入对故人的思念之中。 良久,她轻轻的开口,“爸,我嫁……” 第九章公然挑衅 “什么?木子欣你真的要嫁给那个混蛋?”麦西揪住她,尖叫出声。 木子欣看着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麦西.凯瑟琳?” “子欣,你是不是怪我?”麦西有些难过,毕竟主意是她出的。 摇了摇头,木子欣露出轻松的笑,“不就是嫁人吗?嫁就好啦……再说了,那个混蛋可是万人迷……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恨我?” “可是,你的康哥哥……”麦西打断她。 肖泓康? 木子欣抬头,看着蓝天上那成团成朵的白云,悠然自在的让人嫉妒,“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是我嫁人了,他也会喜欢,不是吗?” “可是……”麦西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尖锐的车鸣打断,回头看到那张邪恶的脸。 顾云哲摘下墨镜,一双蓝色的眸子透着狡黠,他是混血儿,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美国白人。 “亲爱的老婆大人,你这是在等我吗?”他是哪句话让木子欣想吐,偏说哪句。 木子欣扯起麦西就想走,听到他在身后懒懒的开口,“怎么?我这个准老公这么不招你待见吗?”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也不在乎早一天和晚一天……” 车子悠悠的跟着她,车里露出一个美国女孩的脸,女孩看着木子欣的眼神有讥笑,还有炫耀。 “顾云哲,你太过分了!”麦西骂人,他竟然带着别的女人来公然挑衅,如果可以,麦西真想揍他。 顾云哲面对麦西的谩骂只是浅笑,伸手揽过旁边的女孩,深深的吻了下去。 木子欣看着,胸口一股怒气不由的上升、上升…… 拿起身后的背包,重重的对着他的头砸过去,“混蛋,想秀你的吻技,也滚远一点……别脏了本小姐的眼……” 顾云哲被砸到,脸上是没有料到的恼怒,“你敢打我?” “我就打了,怎么着?”木子欣一幅凛然。 顾云哲咬牙呶嘴半天,然后愤愤的瞪了她一眼,脚下油门猛的一踩,连车带人一起滚远。 “子欣,这个男人还是不要嫁了吧!”麦西望着远去的人,捅了捅旁边同样失愣的木子欣。 “嫁,一定要嫁!”木子欣愤愤的。 到了此时,木子欣也终于明白,那个人也并非真要娶她,他就是要羞辱自己,要她难堪,而他却忘记了,她是木子欣,不是一般的女人,任他可以耍来耍去,既然他想玩,那她就陪他玩。 “子欣,这种事不能赌气的,这可是在拿你的幸福当赌注……”麦西终于知道传说中的季少是多么的邪恶、可怕。 “那又怎样?他能赌,我也可以……”木子欣像是铁了心,再也听不进一句劝告。 人有时就是如此冲动,木子欣此时却忘记了那句话,冲动是魔鬼。 麦西和木子欣并肩向前走,两个人一度沉默很久,木子欣知道麦西在担心她,“不用担心我,别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又邪又欣……金庸小说里的黄蓉知道吗?她是我的前身……对付一个顾云哲,还是小菜……” 她安慰着麦西,却在打着自己的主意,顾云哲,这次搞不定你,我就不是木子欣。 第十章婚前协议 木家一片喜气,木子欣身穿白色的婚纱,脸上没有半点喜气,一双美丽的眼睛空洞的望着远方,今天她就要嫁人了,可是她的康哥哥还是没有出现。 肖泓康,你难道连我也不要了吗? 她心头掠过尖锐的疼,仿佛是一根针挑拨着。这些天,她每天都拨打他的电话,却始终都是关机,给他发了无数的Email,却也石沉大海,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要嫁人了? 麦西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听到回应,进来,却看到她立在窗前,呆呆的看着远处,她知道,她在想念肖泓康。 一袭白色的婚纱让她宛如落入人间的仙子,虽然生就的东方娇小身材,却在蓝眼白肤的西方人中格外抢眼,她的美不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就连天天跟在她在一起的麦西,都看的痴了。 “子欣,不想嫁,就逃婚吧!”麦西终是不忍看着她伤心,在她的印象里,木子欣永远只会笑。 逃婚?往哪逃?木子欣露出凄美的笑,“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逃了又有何用?说不准,他早已将我忘了!” “木子欣,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样的你,我都快不认识了……都是那个混蛋顾云哲害的……不嫁了,不嫁了……”麦西嚷嚷着,木子欣却仍然一个姿势站着。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却仍存着那个人回来带她离开的幻想,到时就算是国皇垮了,她也不会在乎,因为有他,她便有了全部,可是等到头来,等来的是他的放弃。 她不相信,他会看不到她要结婚的消息,此时,她只愿相信,他放弃了她。 婚车缓缓的驶来,站在二楼的窗台,木子欣看见了,车头立着的那一双小人,他们的相拥,刺着她的眼睛,也刺到她的心。 闭眼,转身,她猛吸一口气,既然没人要了,那她就嫁给那个混蛋好了。 “麦西,帮我把床头柜里的东西拿过来!”她轻轻的开口,神色里已经是看清一切的淡然,十九岁的她,在此时却显得那么沉默内敛。 人,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生就的,她这一点就像是她的母亲,虽然她有时活泼的不像话,可她静起来,也让人意想不到。 一切,其实她早有打算,只是不到最后关头,她还在傻傻等待,当等待落空,她便一切都无所谓了。 麦西拿过来,看到上面四个字——婚前协议,她不解的看着木子欣,“你这是什么意思?” “麦西,你去找他,如果不签,今天我就不会坐上婚车!”木子欣说完,便坐到镜子前,镜中的人粉面白纱,美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麦西没说什么,拿着协议去了门外,作为朋友来说,这是她唯一能替她做的。 外面的声音时而嘈杂,时而安静,而她这里像是被隔开的世外桃园,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呆呆的看着镜中连她都觉得陌生的自己。 要嫁人了…… 妈,我要嫁人了! 康哥哥,我要嫁人了! 她在心里默念着,酸楚溢满心头,盈盈的泪水差点就要滚落。 第十一章狂傲的男人 黑色的西装让眼前的男人更加挺拔,只是一张脸邪魅的让人不敢多看,在他的身上,凝结着男人少有的英气,麦西想,这应该东西方混血的结果,可他带给这个世界的灾难就是让女人心碎、伤心。 刚刚进来的时候,麦西还看到门口有女人在哭哭啼啼,而他却毫不留情的视而不见,就算此时他立在窗前,可她知道,他根本没看那个女人一眼。 他是不小心落入人间的撒旦,却是女人没有解药的克星。 手上那张轻薄的白纸被捏在指尖,他看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丁点变化,麦西紧紧的盯着他的脸,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季先生,其实你并不喜欢子欣……她,她也不适合你……不如,算了吧……”麦西做着最后的努力,她不想自己好朋友的婚姻以不情不愿开始。 深蓝的眸子轻眯了下,闪过一抹狡黠的笑,“算了?什么算了?”他却明知故问。 从来都是语言顺畅,又获过学校演讲比赛的麦西,此时面对他,竟舌头打结,不能否认,他的身上散发着让人震慑的魔力,可是为了好友,她豁出去了。 “子欣不喜欢你,当初说要嫁给你,只是,只是想整你……”说到这个,麦西的声音小了些,而他的剑眉挑了挑,带着探究的味道。 “整我?”语气有些轻蔑。 麦西深吸了口气,迎上他犀利的目光,“是,她就是想整你……” “为什么?” “三年前你羞辱了她,她不服气……”麦西用最简短的语言诉说了,三年前他和木子欣的恩怨,只是,她还未说完,那个人却轻笑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就是隔了三年,她依然没‘大’多少……”他的语气依然轻佻。 “季先生,我和子欣是一时大脑被门挤了,才会想出要整你的主意……所以,请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们计较……所以,请你取消婚礼……”麦西一口气说完,脸色因缺氧而泛红,而他却只是看着她,那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如果,我非要结婚呢?”半天,他才懒懒的开口,声音却透着不容置辩的坚定。 “可她不喜欢你……”几乎没加思索,麦西就脱口而出。 他的眼眸悠然紧了下,瞬间又散开,“结婚,没有规定非要喜欢……” “可她……”麦西还想说时,他却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笔,刷刷的签下他的大名。 “她的协议很有意思,我接受了……还有,她这个人也吊起了我的胃口……”他笑了下,看着协议下方那行他补充上的字,笑意更深,“说不准,某天我会喜欢上她……” “可她,想嫁人的叫肖泓康……”麦西嚅嚅的补充着被打断的话,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协议被递过来,上面有他潇洒的签名,还有一行极其可恶又霸王的条约。 “你没权私改协议……”麦西看着协议,忍不住大声抗议。 “是你没资格评论我有没有权……带回去给她,如果不同意,可以不嫁……门口,还有人等着……有没有她,季少的婚礼今天正常进行……” 狂妄的男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野性与霸气,麦西动了动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第十二章真的嫁人了 身后的门被推开,麦西将协议推到木子欣面前,而她看都没看,便让她把协议重新放回原处。 “你不看一下吗?”麦西有些惊讶木子欣的平静,可又不得不提醒她。 “没什么好看的,”木子欣淡淡的一笑,只是那笑里全是落寞。 “时间到了……”随着门被推开,许多人涌进来,还有两个可爱的婚童,扯住了她曳地的婚纱。 “姐姐,你好漂亮……”孩子稚嫩的声音,带着最真实的赞美,弯腰,木子欣亲了亲他们的脸颊,心里掠过柔软的疼痛。 小的时候,妈妈总是喜欢这样亲吻她…… “子欣……”麦西有些着急,她想说那个混蛋改了协议,可是她还没来及说,木翰凯又走了过来。 “子欣……”木翰凯只是轻唤了一声,却已经双眼泛红,声音哽咽。 “爸,你要照顾好自己……”木子欣抚着父亲脸上微起的皱纹褶,心里的酸楚更浓。 “爸,我舍不得你……”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木子欣落泪。 “哎哟,这大喜的日子,干嘛哭哭啼啼的……”苏美莲在一边开口,却没有人搭理。 “木先生,吉时就要到了,不能再耽搁……”顾云哲派来接婚车的人过来提醒。 “子欣,嫁人就是长大了,以后……以后,不要再任性,不要再胡闹……爸爸,爸爸不在身边……有事,就找……”说到这里,木翰凯再也说不下去。 一边的麦西也抹起了眼泪,离别的心酸溢满每个人的心头。 “好了……好了……”苏美莲上前分开不舍的父女,“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我们中国人都讲究这个……阿文,赶紧扶小姐上车……” 木子欣一步一回头的看着爸爸,那越来越远的感觉,让她差点就要奔回去。 “子欣,你真的不看……”在木子欣准备上婚车的时候,麦西又扯住她,也再次打断她的话。 “走吧,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最帅的伴郎吗?我已经通知过那个混……”说了一个字‘混’字,她便顿住,一会,那个混蛋就会成为她的老公了。 “麦子,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好的……”木子欣能看出麦西的担心,她安慰她。 “可是,可是……”麦西有些着急。 木子欣冲她摇摇头,俯身贴着她的耳际,“你忘记了我们说过的将计就计……我可是木子欣,无人能打败的木子欣……” *************烟*****雨*****锁*****作*****品**************** 美国的圣母教堂,门被推开,透过薄薄的白雾,一袭白纱的东方女孩落入人们的视线,顿时,安静的教堂发出轻微的唏嘘声。 “真是太美了……” “简直就是东方的雅典娜……” …… 座席上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看着徐徐向自己走来的女孩,轻薄的面纱之下,一张绝伦精俏的小脸,朦胧的面纱,让她犹如从天而落的仙子,他竟瞬间的出神,也失神。 第十三章婚礼 面纱下的她,低垂着眸子,两串长长卷翘的睫毛偶尔会眨动一下,挺直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嫣红的唇瓣,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吹弹可破,媲如婴儿。 一身洁白简单到没有任何装饰的婚纱,勾勒出她无限美好的曲线,凸凹有致。想到麦西说过,他曾嘲笑过她太‘小’,今天看来,他确实错了。 他承认她很漂亮,可像今天如此之美,美的不张扬,却美的让人心颤,着实让他意外了一把。 纵使他这个整天流连花丛的浪子,竟也挪不开眼睛,内心竟不由的闪过窃喜,窃喜他娶了她,纵使没有爱情,能有这个一个美貌的妻子撑门面,也是男人的一种满足。 只是,她今天太过安静,静的仿佛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见,而他在她的面前,仿佛也是个透明人。 他差点忘了,她其实并不想嫁给他的。 他几乎就忘了,这份婚姻只是一场无聊生活的闹剧。 她有喜欢的人,却要站在这里,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估计换成是谁都会笑不出来。 而他呢?除了想恶作剧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居心? 他思忖之际,表情早已恢复了淡漠,神父冗长的婚词缓缓道来,“……顾云哲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木子欣小姐为你的妻子,无论是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会爱她,一生一世……” 如此庄重的结婚誓言,此时落在他的耳里,只剩下讽刺,可他顿了三秒钟,还是平静得说出了“我愿意!” 一直垂着眼眸的她,在听完神父婚词后,却是毫无反应,仿佛她根本没有听到这一切,仿佛她是个置身事外的外人。 “呯!”身后的门被重重的撞开,而一直垂着头的她,像是被什么刺到,猛然转身。 那一刻,顾云哲从她眼里看出了惊喜。 原来,她的沉默是在期待…… 莫名的,他胸口升起一股怒气,抬眼望向闯入的人,片刻,好看的嘴唇掠过邪妄的笑,伸手一把扯过她,不再给她转头的机会,而她在看清门口的来人时,脸上抽搐着由惊喜到失落的痛。 “顾云哲,你不能娶别的女人……” “阿哲,我爱你,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女人的声音悲凄而绝望,就如木子欣此时的心,麦西认出来了,闯入的女人,就是今天她在顾家门口看到的女人。 “神父,继续!”顾云哲冰冷的开口,手紧紧的拽着木子欣,而门口闯入的女人,已经被人拉了下去。 这就是男人,绝情的可怕,麦西不禁更加担心起来。 “木子欣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神父重又开口,只是没等她说完,便听到她柔软的声音——“我愿意!” 所有的人都惊了下,刚才她还在迟疑,现在却那么着急,不知道情况的,都在窃窃私语,以为她是害怕闯入的女人会抢了她的丈夫,而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是她的心最最深的绝望。 全场一下子掌声雷动,神父递上戒指,他们互相戴上,只是动作有些机械。 “现在,新郎亲吻新娘……” 神父话一落音,原本坐在台下的人,一时激动起来。 “吻她……” “吻她……” 而她始终垂着眸子,仿佛失聪了一般,而这样的她,也刺激到他,挺拔俊逸的身形微低下头,拉过那抹小巧的人,低吻…… 短暂的吻结束,他贴着她的耳边,声音邪恶,“我不想我的老婆,吻着我的时候,想着别的男人……” 第十四章新婚之夜 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虽然整个过程不需要木子欣做什么,可她却觉得累,累的双腿都站不住,累的,她像是耗尽了一生的精力。 她刚倒向那宽大且陌生的婚床,想歇一会,就听到那个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戏谑,“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 睁眼,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身体压低,像是随时都会压下来一般。 “啊……你要干吗?”木子欣慌的护紧胸口,纵使之前她想过会遭受他的亲密,可真的面对,她还是恐慌。 他的身子越压越低,低到他的鼻尖都触到她的,那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扑到她细腻的皮肤上,毛孔瞬间扩张。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说,我要干吗?”他嘴角噙笑,样子轻佻。 “我……我很累,今天可不可以……”她在脑海里搜索着能开脱的理由。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他贴的更近了,近到,他的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 木子欣紧闭着眼睛,脸侧开,用行动拒绝着他的亲密。 “就这么不情不愿吗?那为什么当初,又要嫁给我?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他依然离她很近,唇边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她的耳际,甚至她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正围着她的耳珠轻滑,那感觉如小虫在爬,痒痒的,直达心底。 “顾云哲……”她猛的用力,将他推开,那瞬间的酥麻感让她害怕。 “你签过的协议,忘了吗?上面说过,你不许强迫我……”木子欣像是找到了最最合适的理由,语气有些理直气壮。 “呵……”顾云哲浅笑出声,“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 他后退,眼睛却一直不曾离开她,而他的眼中带着她不明白的笑,似是嘲弄,似是某种坏主意得逞的开心。 “亲爱的老婆,既然你不愿侍候我,那我可走了……今天看到了吗?想对我投怀送报的女人多的是……”他始终那副阴笑的表情,不带有一点被拒绝的愠怒。 看着他转身,开门,木子欣只觉得松了口气,她才不管他要去找谁,反正只要不强迫她就好,只是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力道大了些,让她吃痛。 “可别说过,我没给你机会……这次,可是你放弃的……” 他说完这句她根本听不懂的话,大步的离开,房门轻颤了一下,木子欣胸口被震的一紧。 他给她的机会?是要和他亲热的机会吗?她才不稀罕。 门外,顾云哲顿住脚步,他扯了扯领带,情绪有些烦躁。刚才他差点失控,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上带着一种魔力,那不同于那些女人的清淡气息,让人会不由的沉沦。 顾云哲,你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才会对一个发育不熟的小丫头也有冲动。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可内心却不能否认,她带给他的渴望,他身体的某处正蓬勃滋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大步离开。 第十五章一夜变弃妇 一缕刺眼的阳光恍的木子欣睁不开眼睛,用手遮住,半天才缓缓拿开,眼睛在陌生的房间巡视,这是她的婚房,却没有中国传统喜庆的红色。 虽然一直生活在美国,可她的中国情结很是严重,曾经木子欣想过嫁给肖泓康时,一定要穿中国传统的大红婚服,卧房一定要有中国剪纸的双囍…… 可她现在嫁人了,嫁的不是肖泓康,没有穿红色的喜服,更没有她喜爱的‘囍’字,一切都不是自己设想的那样。 人生的奇妙就在于,谁也不能设计自己的未来,而她这样的人生,也是让她意外。 苦笑了下,木子欣从床上起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婚纱,只是整齐的盘发已经有些凌乱,这与她的睡姿有关,昨天那个人走了,她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去浴室洗漱,打开橱柜想找件能换的衣服,结果,让她吃了一惊,整整两个柜子,全是适合她穿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是顾云哲以前那些女人留下的,可是当看到衣服上崭新的吊牌,她知道这些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是他安排的吗?还是爸爸让人送过来的? 门口有女佣过来叫她,来不及多想,木子欣挑了一件粉色的吊带裙,配了一件水蓝色的外套下楼。 楼梯走了一半,就听到女佣的声音,“少爷,早上好!” 抬头,与从外面进来的男人,不期然的对上目光,而他只是淡淡一瞥,便坐到沙发上。 木子欣走过去,看到坐在那里的季贺炎,还有一个身体稍胖的美国妇人,她应该是顾云哲的母亲,只是她还没来及打招呼,就听到季贺炎冰冷的声音,“坐下!” 木子欣搞不清状况,但又隐隐的感觉到什么,目光斜睥了顾云哲一眼,只见一脸的释然,仿佛接下来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阿哲,昨晚你去了哪里?”季贺炎问向自己的儿子,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顾云哲玩弄着被扯下的领带,领口敞开,语气不咸不淡,“你应该知道我去了哪里……” “你……”季贺炎动怒。 木子欣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几张报纸被甩到木子欣面前。 “不是想嫁他吗?怎么新婚之夜,让自己的丈夫去外面找女人……” 季贺炎的质问转向木子欣,而她只抬眼瞟了一报纸,上面赫然印着顾云哲和好莱坞明星Slies的拥吻照片,还附了一行很有意思的题目——季少新婚之夜临幸大牌女星,国皇千金沦落弃妇! 弃妇,一夜之间,她又多了个头衔,恐怕昨天那些还对她嫉妒要死的女人,此时正乐的拍手叫好吧! 一旁的顾云哲,则是嘴角噙笑,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她的反应,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很满意,似乎要她难堪,是他最乐衷的乐趣。 木子欣起身,对上季贺炎怒气的双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我为什么要嫁,你比我更清楚……至于他想和谁上床,那是他的事……而且,我很喜欢弃妇这个称呼……” 说完,木子欣就向外走,而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第十六章一不做二不休 木子欣走出别墅,新鲜的空气,让她有些泛堵的胸口舒坦了一些。 真是个老混蛋,自己的儿子新婚之夜出去寻欢,竟要质问我? 木子欣心里暗骂,她才不吃他那一套,不就是被人说成弃妇吗?不就是被人耻笑吗?她木子欣无所谓。 再说了,这件事是她丢人吗?其实丢人的是顾家,是华际商业。 唉,其实也怪她没事找事,干嘛要惹上这对杀猪男,老子是色.鬼,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搭上了自己的声誉不说,还要被训斥,想她堂堂国皇千金,哪受过这样的气。 反正婚也结了,国皇的新股也成功上市,而且昨天下午爸爸打电话说,与国内的合作方案也通过了,那她也没必要呆在这个地方,现在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走人! 木子欣想着,脚下的步子愤愤有力,这个让她生厌的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呆了,只是她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腰上一紧,接着就是那个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老婆,要去哪?” 木子欣用力去抠箍在她腰上的手指,目光杀人般的瞪着他,“放开……谁是你老婆……我现在的称呼叫弃妇,不知道吗?” 顾云哲绷紧的脸,突然绽开笑,“你吃醋啦?” 什么?什么?她吃醋? 天下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她会吃他的醋,除非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光了。 木子欣被彻底气到。 “吃你个大头鬼……放手……本小姐要回家!”木子欣因生气胸口起伏的厉害,而他紧贴着她的高耸,有被磨蹭起痒的反应。 他将她箍的更紧,她胸口柔软的磨蹭,让他舍不得放开,甚至他很贪恋这种感觉,而且他发现竟喜欢她生气的样子,带着可爱,让人忍不住的想逗弄。 嘴唇贴着她的耳边,声音温软而邪魅,“如果你生气,我们现在上楼把昨夜欠下的补回来……” 说着,他弯腰就将她抱起,而她手挠脚踢乱踹一通,嘴里骂开,“王八蛋……种男……放手,我才不要和你补回来……要补,就找你的那个明星补去……” 一大清早,她的尖叫成了这个别墅另样的风景,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佣人在偷看,而他却一脸不恼,也不管她的吼骂,直直的朝着别墅里走去。 不好…… 这样下去,她真的有危险。 木子欣有些着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跑来,“少爷,不好了……门口来了好多人……” 顾云哲的脚步停下,转头,她也看到了堵在别墅门口的人,而他们正‘啪啪’的拍个不停,原来,是狗仔队来了。 明显的,顾云哲的脸阴了下来,而木子欣则有些幸灾乐祸,“季少,现在可以放下我吧?” 顾云哲狠狠的瞪了怀里的人一眼,狭长的眼睛轻眯了一下,接着就抱着她向外走,“一会敢多说一句话,我不介意当着那些人的面,补上昨晚我们欠下的事……” “你……”木子欣火大,他竟吼恐吓她。 “不信,你可以试试……”在他们在那些记者面前站定时,他在她耳边又轻轻的补充了一句。 第十七章这场戏,只能演下去 记者面前,他将她紧拥在胸口,几次,她用胳肘偷袭他,却换来他更轻佻的侵犯,而她却只能将愤怒掩在心底,他当真是说的出做的到,木子欣不敢乱动,只能随着他演戏,可这场戏让她觉得恶心。 “季少,昨天是你的新婚之夜,却看到你和明星Slies在一起,请问你怎么解释?” “季少,你和木小姐匆匆闪婚,有人说是为了国皇和华际的利益,是这么回事吗?” “季少,结了婚以后,你的交友会不会得到限制?” “季少……” 记者的问题如狂轰乱炸一般,让人有些头晕,木子欣只是如木偶般听着,他不要她说话,她也不想说。 顾云哲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兜转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而她终于发现,自己站在这里,就算是一个字不说,也是他最好的挡箭牌,有些问题,他只用一个动作便做了回答,譬如问到他和Slies在一起时,他便轻吻了她一下—— “试问有如此美妻,换成是你,你还会找别的女人吗?昨天和Slies在一起,只是对过往的一个了结,情人间以吻分手,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着他的回答,木子欣不知暗骂了多少遍无耻,世界上有这样的男人,真是污了这片蓝天。 “季太太,请问你对季少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记者这一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木子欣猛咳出声,她对他会有情,那才是天下最最可笑的笑话。 顾云哲轻拍着她的后背,似是安抚,嘴唇却贴近她耳边,样子在外人看来暧昧的像是亲人间体贴的呢喃和关心,而只有她知道,他现在有多邪恶。 “记得乖一点……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警告她,箍在她腰间的手,竟有两根手指轻轻的探入她的衣内,摩挲着她从未被侵犯过的肌肤。 木子欣恨的牙齿咯咯作响,却终是不敢乱动,她不敢拿自己开玩笑,眼前可是无数的摄影机对着她,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让她不再有翻身的机会。 强撑起虚伪的笑,她缓缓的开口,“我和他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 说了一半,放她腰间的手明显又动了下,而且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上移,她慌了,眼睛斜睨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脸浅笑,看不出什么逞坏的端倪。 “我们是……三生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眼……”她终是改口,经典的中国爱情台词,此时成了救赎她的最好工具。 “呵……”顾云哲轻笑出声,捧起她的脸印上一吻,“老婆,你很厉害……” 木子欣瞪着他,这个家伙万恶十足,又趁机占了她的便宜。 他对她的怒视置若不见,松开她,面向记者,“我太太很幽默,从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被她深深吸引了……刚才她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爱情,早在上帝把我们降到人间前就开始了……” 顾云哲看向身边的木子欣,那轻浅的笑中,带着得逞的奸诈。 第十八章我要回家 在木子欣咬牙切齿的配合下,那些狗仔队被打发走了,顾云哲望着远去的人,唇角扬起满意的笑,“老婆,你配合的很好……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木子欣用力捅他,“放手……混蛋……” 他却箍的更紧,紧的,她和他之间没有一点缝隙,阳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脸上,五官的轮廓愈发的清晰,她小巧而精致,精致到完美,皮肤上的绒毛,在阳光下一根一根都清晰可见,那宛如婴儿般的肌肤,忍不住让人想轻啜一口,第一次,他如此认真的看她。 顾云哲在心里不禁发出惊叹的唏嘘,甚至为她的这份美,而暗暗心动。 震撼归震撼,可他仍是一幅痞痞的模样,“为了奖励你的表现,我允许你吻我三分钟……” 再无耻不过的理由,亏他说的出来,木子欣刚要开口骂他,他却抢先一步堵住她的唇,顺着她的抵抗,他又一次成功侵占了她的领地。 他纠缠着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口中的馨香,让他欲罢不能,他整日流连花丛,却从来没有贪恋过谁的味道,而眼前的小丫头却让他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 “呜……”她瞪着大眼拒绝着,一想到报纸上,他吻过别的人,又来吻自己,恶心就不由的翻滚。 美丽的眼睛因委屈而氲氤一层薄薄的水雾,涤荡着那双美丽的大眼,水波敛敛,却更加动人。 “嗯!”突然舌尖传来咬痛,顿时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她咬他了。 “你……”他俊美的脸上闪过疼痛的纠结,更多的是对她反抗的怒气。 木子欣连吐几口口水,似对他侵犯的厌恶,同时又用手背使劲擦着唇,“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她的动作刺到他,也伤了他男人的自尊,想想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惦记着他的吻,哪怕是蜻蜓点水也好,可她却表现如嫌恶。 该死的女人,他低咒。 “如果我不放呢?”他又恢复了轻佻的样子,只是那表情中带着坚定。 木子欣长长的睫毛眨动几下,怒气让她的小脸憋的通红,下一秒,抱着他的人蓦的松手,低身捂住自己的脚尖。 很少穿高跟鞋的木子欣,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鞋子,今天穿了一双高跟鞋,那尖尖的鞋跟,猛猛的跺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顾云哲平生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待遇,而这个女人竟是他的老婆,木子欣根本不顾他脸上的痛苦表情,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木子欣,你给我回来!”某人大吼。 她头也不回,甚至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木子欣,你去哪里?”顾云哲又嚷。 木子欣站在大门之外,转身,脸上扬着报复过后的开心,“我要回家!回娘家……亲爱的,老公大人!” 说完,冲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坐上计程车溜之大吉。 顾云哲吐了口气,脚趾上的疼钻心,他愤愤的咬牙,“木子欣,我不会让你好过……” 可是,她已经走远,根本听不见他的诅咒。 第十九章她要离婚 木子欣本想回家的,可想想顾云哲那个混蛋一定会找她,于是半路转了弯,来到麦西的家。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本来还睡眼惺忪的麦西,看到眼前的人时,一下子来了精神,可是怔了半秒,她便尖叫,“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小子昨夜……昨夜……” “呜呜……我可怜的子欣……”麦西扮哭状,上前拥住木子欣。 木子欣被她的胡猜乱想打败,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无力,“我没事……不过,快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 麦西自然是相信的看着木子欣,半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就去扯她的外套。 “啊!你干吗?”木子欣慌张的护紧胸口,就算同是女生,她也不想被别人乱看。 “我……我要检查一下,你真的没有被他那个……”麦西似乎不相信。 顾云哲可是出了名的色,他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木子欣已经嫁给他,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整整一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会好心的放过木子欣,麦西真觉得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木子欣晃了晃脑袋,“没有,没有……”她真是被这个麦西打败了“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被那个混蛋强了?” “我……我怎么会想?木子欣,你是不知道,昨天他签协议时的那个死相……”麦西想起来那条霸王条款,就是咬牙跺脚的。 “不管了……我已经逃出来了,先填饱我肚子再说吧……我没有一点力气了!”木子欣依在麦西身上,有些摇摇欲坠。 她可是从昨天到现在没吃没喝,能撑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创造了世界奇迹,想想她以前的时候,哪顿饭不是吃到撑的走不到,唉,没想到嫁人的第一天,就是饿肚子,还被那个混蛋占便宜。 木子欣想到这个,就想骂人,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诱人的早餐,让木子欣大开吃界,舒舒服服的饱餐了一顿,木子欣满足的舔了舔唇角,“原来活着最幸福的事,就是吃的饱饱的……” “木子欣同学,现在你能给我详细说说吧,我真是不信,他会好心放过你……”思忖了半天,麦西还是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木子欣吃饱了,却懒得说话,今天一大早和那个混蛋已经浪费了她太多的唾液,现在她只想安静的歇会,眼睛四处转了一圈,看到电视机前的报纸,“自己去看吧!” 麦西愣了愣,拿过报纸,上面的新闻让她吃了一惊,“木子欣,你竟成了豪门弃妇,这次你的名声损大了!” “无所谓,我也根本不稀罕那个头衔!”木子欣的脚搭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副惬意的表情,仿佛根本不是在说她的事。 “可这样会对国皇有影响……”麦西却很紧张。 “不怕……国皇的事已经全部搞定了,所以我要和他离婚!”木子欣话一出口,麦西差点没跌倒。 离婚?怎么离? 坏了!木子欣根本没看协议! 第二十章逃婚啦 “子欣,你没看……”麦西刚开口说了一半,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想说的话又一次被憋了回去,有些愤愤然的瞪着电话,她想置之不理的,却听到木子欣慢悠悠的开口。 “接吧,别是哪个帅哥找你!”她竟刺激起麦西来。 麦西顿了顿,还是快步走到电话旁边,昨天婚礼上的那个伴郎,还真是帅的让人流口水,她把自己的电话写在了那个人的手心上,说不定,这个电话真是他打来的,麦西竟有些激动。 “喂,这里是凯瑟琳公馆……”麦西礼貌且温柔的接起电话,只是下一秒,便慌张起来。 “木伯伯?子欣?她……” 听到是爸爸打来的电话,木子欣跑过来,接过电话,“爸,我要离婚,我不要和那个混蛋在一起!” 沉默,就连空气那一刻,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麦西听不清电话那边说什么,可从木子欣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一定没有好事。 “我反正就是要离婚……”半晌,木子欣对着电话吼了一句,‘啪’的一声摞下电话。 “木伯伯说什么了?不会是那个混蛋去要挟你爸吧……我猜,肯定是的……以那个混蛋……”麦西兀自的分析着,让本来就烦乱的木子欣,更是乱的没有头绪。 “麦西.凯瑟琳,你闭嘴好不好?”木子欣捂着耳朵,实在是受不了了。 麦西闭嘴,可停了三秒,又开口,“你当真没看……” 只是这次她的话还是没有说完,就听到木子欣大吼一声,“逃……我要逃婚!” “啊?你说什么?”麦西的一双蓝眼睛瞪的大大的。 “康哥哥能走,我为什么就不能走?我要去找他……”木子欣说着就往外走。 “喂,你这是去哪?”麦西拉住她。 “周游世界,或许去找个美丽的地方定居,反正是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和那个混蛋在一起……”提起顾云哲,木子欣就牙齿咯咯作响。 “你真想逃?”麦西又问了一遍。 “嗯!”木子欣没有半点犹豫。 半个小时后,麦西递过一张机票,“先找个地方玩段时间再说吧,等哪天搞来你的身份证,再给你办护照,到时你想去哪就去哪。” 木子欣握着机票,愣了会,伸手抱住麦西,“亲爱的,我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等你玩够了,那个人也把你忘了,你再回来!”麦西安慰她。 点点头,木子欣知道也只能这样了。 机场。 木子欣警惕的看着周围,她担心那个混蛋会追来,将头顶的帽子压的更低些,大大的玫色眼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着登机提示,自己的飞机还要20分钟才能起飞,她有些着急。 突然,人群里发生一阵骚动,她转身,只见几个黑衣人朝自己走来,她警觉的向后退,可是却碰到一堵肉墙,眼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木子欣快速闪到肉墙身后,“挡一下、挡一下……” +++++++++ 【话说,这些人是不是抓她的呢?而她又能成功脱逃吗?敬请看一节!】 第二十一章老婆,你很乖 黑衣人逼近她,就算她此时躲在别人身后,依然能感受到那股超强的气压,木子欣知道逃不开了,可又不想束手就擒。 从肉墙后面站出来,木子欣摘掉眼镜挂在领口,指着她眼前的黑衣人,一副无惧的表情,“你们回去告诉那个混蛋,本小姐有喜欢的男人了……他,不过是我不开心时,玩乐的工具……现在本小姐不想玩了,所以请他以后不要纠缠……” 木子欣说的义正言辞,唾液横飞,只是没有注意身边肉墙变色的脸,黑衣人动了动嘴,却因为某人的眼神而闭上,而木子欣还在说,甚至拉起了旁边的人当起了配角,“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们马上要去拉期维加斯度假……离婚的事宜,直接去国皇找律师好了……” “少夫人,请跟我们回去!” 木子欣说了大半天的结果,却换来这么一句话,她火大,看来这帮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就让她牺牲一次吧,为了她无辜的自由。 狠了狠心,木子欣转身,闭上眼睛,垫起脚尖,樱巧的红唇对着眼前的男人贴了上去…… 谁知,她刚碰到那个人,下一秒,她便被箍住了腰,一个深长的吻长驱直入,让她没有逃开的机会。 霸道的吻带着强势,和那个人竟有些相似,木子欣慌乱的挣扎着,她的拍打只换来更深的掠夺。 “唔……放开……别占我便宜……”她的声音从紧贴的唇瓣中溢出。 可那个人却吻的更深,而且缠住她的小舌,瞬间,一种酥麻感传遍全身,不经意的,她竟想起了顾云哲,想起他吻自己的感觉。 莫明的,她竟有些心慌,竟有些背叛的罪恶感。 木子欣,此时你还在胡乱想什么?赶紧推开他,眼前的人可是陌生的,你怎么能和他舌吻? 天啊,她又犯错了! 当她的排斥愈来愈烈,男人终于松开她,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他缓缓摘下墨镜,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木子欣眼底,她竟有些撞墙的冲动。 不会的,一定是错觉! 木子欣你是被吻缺氧了,头晕了,才会看到是那个混蛋,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她只期望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可是,她错了! 是他,竟然是他…… 顾云哲邪邪的笑着,却仍箍她很紧,“老婆,这次你很乖,知道主动献吻了!” “顾云哲,你无耻……”木子欣此时真是欲哭无泪。 “想去拉斯维加斯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好啦!反正要度蜜月的……”他看着她,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有那么一瞬间,木子欣险些就迷失了。 “不去……我不要度什么蜜月……更不要和你这个混蛋在一起……我要离……”后面的那个‘婚’字还没出口,就被淹没在他再一次绵长的吻里。 第二十二章‘三无’老婆 熙攘的机场大厅,已经有不少的人驻足围观,虽然这个年代,男女在公众场合接吻,已经算不上新鲜事,可是被他这样一次一次强掠,木子欣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恨的牙痒痒,他却一脸的春风得意,“不好意思啊,昨天我们刚结婚,我有些鲁莽的‘伤’到了她……她在跟我闹别扭……”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那城墙厚的脸上,竟闪过丝丝的尴尬。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轻笑,目光有些邪肆的在她身上游走,木子欣虽然对他的话不甚明白,但有种直觉不是好事。 这次逃婚的结果可想而知,没有逃成,最后还被拉去度蜜月,木子欣真是恨不得从飞机上跳下去。 “要不要喝牛奶?”他问她,她却把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 “那看报纸吗?”他又问,她依然不理。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他再次开口,她依然沉默。 “那我说喽!”他的耐心似乎过剩。 “话说,从前有……”他真的开始讲了起来,只是才开头,木子欣终是忍不住的打断。 “喂,你别这么无耻好不好?刚才你说伤到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都会笑?” 顾云哲挑挑眉,绽开一脸笑靥,“想知道?” 木子欣白了他一眼,“快说!” 顾云哲吐了口气,“我真是不知道哪辈子做尽了坏事,才罚我娶了你这么一位‘三无’老婆,而且脾气又臭的要命!” “你说什么?三无?谁是三无?我哪里三无啦?”木子欣最受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这次顾云哲又撞枪口上了。 木子欣的吼声有些大,周围的乘客有人看过来,顾云哲轻咳了两声,“没胸,没肚、没脑,标准的三无外加不合格产品。” “顾云哲!”木子欣大吼,惊扰了空姐,走过来,微笑的提醒,“小姐,请不要在机舱内大声喧哗!” 顾云哲撇撇嘴,“外加一个没修养!” “顾云哲,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没胸、没肚、没脑?”木子欣已经咬的牙齿乱响。 某人动作悠闲的拿起报纸,心里偷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她发飙的样子。 “没胸不要我说了吧,你自己应该清楚,”说到这个的时候,他目光放肆的在她胸口浏览了一圈。 “没肚是指你小气没肚量,为了一句话而赌气,结果赔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哇!”他说完,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没脑是指你这里有问题,”顾云哲指了指头,“竟然想用别的男人作挡箭牌……我真是服了你……不过,好在今天遇到了我,如果换成了别人……我可是要戴绿帽帽的……” 木子欣听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气的浑身颤抖的她,抓起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空气发出一声嘶厉的惨叫,就连飞机都摆了两下。 +++++++++ 【最近这几章有些恶搞,两个人情感渗入的戏份,会在中间穿插,不要错过,收藏一个哇!】 第二十三章入住酒店 这一场战争以血淋淋的代价收场,两个人也终于安静下来,顾云哲捏着手指睡觉,木子欣的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白云。 刚才,空中小姐给他包扎的时候,他嗞牙裂嘴的,直是让她恨不得再咬一口,一个大男人至于嘛?他应该是故意做给空姐看的。 花心、色男,死心不改,竟然敢当着老婆的面,对别的女人有想法…… 木子欣愤愤的想,却忽略了她的这份介意是因为什么。 飞机徐徐降落,顾云哲也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老婆,我睡多久了?”他开口问她,仿佛之前那一咬之仇,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木子欣却很小气,根本不理他,想越过他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我告诉你,这里素有色.情天堂的称号,你不要乱跑,要是被人抓去,就有你受的了……” 他恐吓她,她却根本不搭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几次,顾云哲去扯她的手,都被甩开,看来他说她没肚,还真是说准了,那肚量小的就像是个鸡蛋壳。 拉斯维加斯天空酒店。 “一间豪华套房,”顾云哲递过自己瑞士银行的金卡,世界通用。 “两间!”一边的木子欣纠正。 酒店小姐有些为难,“请问,到底是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 “两间!” 两个人又同时开口。 顾云哲挑挑眉,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老婆,我被你伤成这样,都不生气了,你不至于真‘没肚’到这个份上吧……” “顾云哲,你才没肚!”木子欣又要动武,顾云哲抬手挡住,顺便将她带入怀里。 “我太太嫌我跟空姐搭讪,生气了!”他转脸对着酒店小姐微微一笑,而酒店小姐也将一张房卡递过。 “你……”木子欣没骂出口,只见他扬着卡,一脸胜利的笑容。 “先生、太太,这边请!”服务生过来引导他们,木子欣终是不能再拒绝。 豪华的套房,如一个小户型的家,木子欣快速闪入,占据了那间大卧房,“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许踏进一步!”木子欣指着顾云哲,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如果我踏进了怎么办?”他是故意。 “那就不是一根手指受伤那么简单了,”她看着他受伤的手指,有征服他的骄傲感。 顾云哲将受伤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嫌我毒,那离婚呀!”木子欣嘴角挑了下,带着挑衅。 “离婚?”顾云哲轻哼一声,“做到协议里我加上的那条,就可以……” 协议?他加上的那条? 木子欣有些懵了,那个协议不是只要他签字吗?谁允许他加条件了? 该死的麦西,都不告诉她,木子欣有失算的心慌。 +++++++++++++++++++ 【话说,文里屡次提到协议,提到季少加上的那条,会是什么内容,又有多狗血呢?敬请明天烟雨为你揭晓!】 第二十四章那条候补协议 麦西接到木子欣的电话,正是午夜。 “你到了没?”那边的人嘤嘤唔唔,还有一半精神在梦里神游。 “他在协议里加了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木子欣对着电话大吼,那边的人被吵醒了大半。 “我有让你看,是你不看的……”麦西反驳,自己真的有提醒她。 “我被你害惨了,快说,他在协议里加了什么?”木子欣只想知道结果。 “加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还是等你回来自己看吧……反正你现在已经摆脱他了,”麦西打了个哈欠,她现在只想和周公约会。 “摆脱?麦西.凯瑟琳,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和那个超级混蛋在一起……”这次,麦西被彻底吼醒了,她扑腾坐起来,一副做恶梦的表情。 “子欣,你再说一遍……你和谁在一起?”麦西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在机场被他劫持了……现在,我只想知道协议里,他加了什么?”木子欣真是欲哭无泪。 麦西叹了口气,“除非女方为男方生下宝宝,否则,以上条款全部无效!” “什么?”木子欣晃了晃脑袋,想起她绞尽脑汁写的协议—— 第一条:男方不得侵犯女方,包括不准拉手、不准拥抱、不准强吻。 第二条:男女双方三个月后,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双方不参与分配对方财产。 第三条:对方在有效的三个月婚期内,不干涉对方的一切。 只不过是三句话的协议,却让他加上了那么狗血,且让人抓狂的一条。 “除非女方为男方生下宝宝,否则,以上条款全部无效!” 亏他想的出来,他真是做白日梦! 怪不得新婚之夜那天,他说,别怪他没给自己机会…… 原来,他说的机会是指让她有生宝宝的机会! 她只不过提了一条,不让他碰自己的条款,他却加了一条让自己生宝宝的协议,原本两个矛盾的产物,却出现在同一张纸上,真是滑稽可笑。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木子欣这次真的准备撞墙了! “喂,老婆大人,你不会没看协议吧?”顾云哲不知何时倚在门口,手里端着红酒,轻轻晃动,房间内暗黄的光晕,投到他的脸上,英俊的脸上透着一股邪气,像是降临到人间万恶的撒旦。 “顾云哲,你混蛋、无耻、@#¥%@%@#%”再也忍不住,木子欣搜索着能想到的词骂他,而他只是一脸浅笑,似乎对她的谩骂,一副受用的样子。 木子欣骂到虚脱,却是越骂越气,她觉得自己再这样面对他,会直接气爆的! 起身,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打开房门,跑离。 半天,顾云哲才想起什么,神色慌了一下,丢下手里的杯子,就跑了出去。 刚才他说拉斯维加斯是色.情天堂,这句话不是凭空而说的,现在又是罪恶的黑夜,他不禁有些担心,也有些后悔惹恼她。 ++++++++++++ 【话说,咱们的子欣会不会出事呢???】 第二十五章她遇险了 出了酒店,一股凉风袭来,木子欣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记得下飞机的时候,还觉得挺暖的天,现在竟让人觉得冷,这里的天气,真如传说的那样,说变就变。 抱了抱肩头,木子欣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天气,只要不让她回去面对那个人,去哪里都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想戏弄那个男人一下,结果却被他给耍了,木子欣不甘心。 街头,各式的霓虹将黑夜妆点的别有风情,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偶尔发出开心的笑声,驱赶了黑夜的孤寂,木子欣在他们中间,更显得形单影孤。 才一个月而已,她的生活已经糟的一塌糊涂,而顾云哲就是那个万恶的罪魁祸首,想到他,木子欣有些凉的身体,竟有些热血沸腾,甚至没有注意到危险临近。 “咦,还是个东方女人?”两个男人挡住了木子欣的去路。 木子欣能闻到刺鼻的酒气,让人不由的恶心,后退了一步,她的警觉告诉自己,他们不是好人。 “你们走开……我老公就在附近……他很厉害的……会中国功夫!”木子欣慌乱的用英语警告他们,甚至还比划起拳头。 两个黑人哈哈大笑,不知是笑木子欣那粉嫩且糟糕的拳头,还是笑她很烂的警告,只是那笑声带着刺耳的淫.糜,让人不由的毛骨悚然,木子欣看到大事不妙,才想跑,却不想身体早已被揪起,原来,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又多了一个人。 “放开我!放开……”她挣扎着,无奈她那不盈一握的力量,在又高又大的西方男人眼里,根本轻如拈毛。 “小妞,陪哥哥去唱歌,今天让哥哥也尝尝东方女人的味道!”空中再次爆出那荒.淫的笑声,木子欣后背发紧,吓的浑身冰冷。 她求救,叫喊,可是却没有人理她,因为在这里在这条叫荼靡的街道,一个孤身女人就代表着,她在等需要自己的男人。 这三个大汉把她当作了站街女,而她那纯东方的模样,也勾起了他们最邪心的欲念。 昏暗的酒吧,透着让人作呕的气息,台上两个女人正在跳钢管舞,那夸张的动作,还有男人的尖叫和呐喊,让木子欣有些脸红,以至于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木子欣被强行塞到一个角落,三个男人将她夹在中间,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连逃都没有机会。 满满的啤酒被推到她面前,“醉了,才会有发挥你的潜能,东方宝贝,喝吧!”男人把自己厚的让人想到驴的嘴唇凑到她面前,木子欣嫌恶的躲开。 木子欣本能的拒绝着,手胡乱的拍打起来,啤酒被打翻,洒了一地,也洒到她的衣服上,瞬间,一股凉意刺到她的皮肤,让她本来就冷的身体,更凉了! “看起来这个东方妞还挺烈,有味道……”三个男人又发出哄笑。 啤酒再次被倒满,这次一个男人捏住也的下巴,“你是想让哥哥喂你吗?” 男人说完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对着她的粉唇压了下去…… 那一刻,木子欣哭了,她想起了顾云哲,想起了他唇间那清淡的薄荷味,原来,不知不觉中,在每次不情不愿中,她已经记住了他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第一次不拒绝他 木子欣感觉到唇瓣被碰触,她拼命的抿着嘴,拒绝着侵犯,拒绝着眼前的男人会像顾云哲那样吻自己。 她想,如果今天她被糟蹋了,那她一定不会活着。 吻着她的男人,似乎不放弃,正用舌尖撬着她的嘴唇,而她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也死死不放开。 只是面对这个西方男人猛烈的攻击,她不知道这样的坚持还能持续多久,那一刻,她闭着眼睛,心里叫喊着顾云哲的名字。 “JANES,干嘛强迫人家,我们这里可是有规矩的……”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让男人离开她,木子欣顾不得看来人是谁,便使劲擦着自己被润湿的嘴唇,那么的用力,用力到她恨不得拿把刀,把被污了的地方剁掉。 只是,她才擦几下,身体便被一只很有力的手臂抓起,接着,就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唇上又是一热,睁眼,看到他一脸怒气,是他,那刻,她所有的警戒都松懈下来,不由的,她抱住他。 第一次,她不抗拒他,第一次,她承受且配合着他的吻。 唇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能感觉到他的用力,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可就算这样,她也觉得好过被刚才那个混蛋碰了。 吻一直在持续,由单纯啃咬她的唇瓣,到最后又是更深的探入,他在她的口内翻搅着,似兴风做浪一般。 木子欣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甚至配合着他的需要,她想,她是想让他的味道抹去了别人留下的。 “季……”迷乱之际,木子欣听着有人叫他。 而他却充耳不闻的还在攻击着她,她推了推他,他的吻让她几乎窒息。 又过了一会,木子欣几乎缺痒,他才松开她,可仍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查瑞斯警官,我太太被侵犯一事,想要贵政府给个说法!” 眼前一脸大胡子的警官挑挑眉,“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对那种事,并不是限制特别严格,再说了,你太太出现在那个地方,按这边的规矩……” “我不管,他们侵犯我太太,就是不许……”顾云哲的额头不知何时爆出数条青筋,他生气了。 “Ok,不过还是请你管好她,这里不像华盛顿,更不像在中国,你知道的……”查瑞斯警官说完,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木子欣,将侵犯她的三个男人带走。 木子欣松了口气,抬眼,却对上他怒视的眸子,她垂下眼睑,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被他扯着走出酒吧,空气中的冰冷比之前更甚了些,可她已经感觉不到,脚下的步子被他拽的踉踉跄跄。 他追着她出来,找了好几个地方,没有找到她,他便慌了,这里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于是,找来老朋友查瑞斯,结果一进酒吧,就看到她被别人强吻。 那一刻,顾云哲几乎就要上去,杀了那个可恶的家伙,查瑞斯制止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被别人吻,他就有想杀人的冲动,他吻她,吻的那么用力,只想把别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迹擦干净。 她是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纯粹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老婆吗?怒气中烧的顾云哲已经无力分辨。 第二十七章教她如何忠于男人 木子欣一路被拽回酒店,路上,有几次,她想甩开他,而他只用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让她放弃了反抗。 是的,她害怕了,像刚才那样的场面,她不要再经历一次,所以她任她牵着。 可是,木子欣能感觉到从这个男人身上发出的冷冽气息,而他一直紧绷的脸,也清楚的告诉她,他生气了。 这是木子欣第一次见他生气,可是他为什么生气,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她被人欺负了,他不应该开心吗? 木子欣有些迷乱,可是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都怪那个该死的麦西,竟然说这里是人间的天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拉斯维加斯’听起来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却是如此肮脏,木子欣愤愤的暗骂。 进了房间,她被他一路带到卧室,狠狠的甩到床.上,“你闹够了吗?这样好玩吗?跟外国人接吻,比跟我爽吧?” 他脱掉外套,露出海蓝色的衬衣,领口散开着,喉结因生气正上下窜动…… 木子欣有那么一瞬间被摔的头晕眼花,可想想如果不是遇到他,不是他惹恼她,自己也根本受不了那样的羞辱,现在他又来数落自己,她的委屈如山洪般爆发。 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过去,“顾云哲,别指望我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该是多么的平静……是你让我的生活乱七八糟,是你让我像个逃犯一样逃亡……是你害我被人欺负……那个外国人的吻技就是比你强多了……我宁愿和他接吻,也不想被你碰……” 她哭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像是窗外突然下起的暴雨,那么急、急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说,宁愿和外国人接吻,也不要被他碰…… 她,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被气疯的男人也失去了思考的理智,逼近她,手指捏住她尖巧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木子欣,你是我的女人……我警告过你的,要守本分……就算你不喜欢我,可你的身体要忠于我……” 他冷冽的气息让她一震,可是倔强如她,又如何会屈服,更何况没有他的出现,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她该恨他,该讨厌他的。 “你放开我!我为什么要忠于你……顾云哲,你没有资格这样要求我……今天,我也告诉你了,我的心不喜欢你,我的身体也不会对你忠诚……” 木子欣是冲动了,她又忘记了那句话,冲动是魔鬼,她又怎么会知道,惹怒一个男人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你-再-说-一-遍……”他低吼出声,她的下巴传来要被捏碎的痛。 “放开我……你们男人都是混蛋……”木子欣抗拒着,伸手又抓了另一个枕头,再次砸向他,而这样轻软的物体根本影响不到什么,而她如一头小野猫的倔强,强烈引起了他男人的征服欲望。 她说,心不是他的,身体也不会对他忠诚。 怎么可以?虽然他顾云哲是有名的花少,可他却不许自己的女人对自己不忠。 下一刻,他整个人倾压下来,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今天,我就教你如何忠于自己的男人……” 第二十八章侵犯 他冰凉的唇覆上她的,不带有一点温柔。 手,从她的衣底探入,隔着胸衣握住她的柔软,用力的揉着,那从未被碰触过的领地,带着被掠夺的疼痛,让她惊悚又害怕。 木子欣用尽全力,阻挡着他的入侵,对他又拍又打,而他只用一只手便将她固定,不停乱踢的双腿也被他死死压住。 她的叫喊,只换来他更深的探入…… 顾云哲疯了,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彻底瓦解,他忘记了自己对她只是戏弄的初衷,忘记了那条他补充的协议,那一刻,他只想教训身底下的这个小女人,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 仿佛,他们是一对真的夫妻,而她是红杏出墙的妻子。 他的手开始解她的扣子,起初只是一颗一颗,可是当指尖触过那柔软的肌肤,他再也没有耐性,手稍一用力,便听到扣子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胸口散开,露出粉色的蕾丝内衣,紧紧包裹着她的凸起。 有过太多女人的顾云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胸围至少是B杯,原来,她当真不小,这个发现,让他小腹的火苗蹭蹭窜升。 粉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散着水润的色彩,更深的刺激了某人的眼睛,再也承受不住,低头,吻在了她两座山峰的低谷,舌尖轻轻的勾勒着。 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似过电般的传遍全身,木子欣打了个激灵,想推开他,无奈手脚被束。 怎么可以? 他吻了她,现在又看光了她的身体…… 木子欣真是欲哭无泪,而他湿软的舌尖竟轻轻的挑开她的胸衣,含住了她的小草莓。 “呜……啊……” 她发出震惊且刺耳的尖叫,而在此时此刻,这样的声音无疑是一剂催化剂,让顾云哲已经临近崩溃的身体险些僵持不住。 “顾云哲,你无耻……”她只骂了他一句,再也发不出声,只剩下屈唇的呜咽。 他听到她的哭泣,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停下来,可是身体似乎不受他的指挥,就是停不下。 她是他的女人,合法的妻子,顾云哲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却又为自己的无耻开脱。 当反抗再也无用,木子欣只剩下绝望,她不再挣扎。 他的吻依然炙烫,从胸口移到她的脖颈,最后又落在她的唇间。 没有一个会像她如此清新,清新的仿佛是一个饥渴的人突然遇到一泓清澈的山泉,只想拼命的饮,只想将她占为己有。 他的手解开了她的扣子,扯下了她的裙子。 他一点一点将她剥开,让她完全呈现在他眼底。 片刻,她甚至能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她知道,今天逃不过了。 他滚烫的身子紧贴着她的,她很想拉开和他的距离,可是她收一些,他便进一些,直到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空隙。 他的手抚上她的大腿内侧,还有向里再探的阵势。 几次,她拢上腿拒绝他,却都被他轻易分开,最后,只能任他予索予求。 完了,她真的要失身了,真的绝望了。 第二十九章神秘电话 顾云哲已经对身底下的小女人彻底失控,她勾起了他男人最原始冲动,他想,如果这刻让他停下来,那他会直接死掉。 可是,就是那么突然。 空气中有轻缓的音乐响起,而他所有的动作都在那瞬间停下,那是他的手机铃声,是他为一个号码专门而设的,三年了,没想到竟然还会再响起,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他看着黑暗中,手机一闪一闪发出的光芒,没有动,只是那样看着…… 感觉不到他的继续侵犯,木子欣睁开眼睛,只见他俊逸的脸上,纠结着她从未见过的表情,似痛苦、似意外,甚至还有丝丝惊喜。 手机还在响…… 木子欣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可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被禁锢的身体,已经被慢慢松开,而她一个用力,将他推到一边,急急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然后紧紧的蜷缩在床的一角。 音乐也在那一刻停下,只剩下手机炫白的屏幕,仿佛提醒着他,有人打过他的电话。 下一秒,他跳下床,拿过手机,愣愣的看着,片刻,拾起自己的衬衣,头也不回的离去。 木子欣被用力的关门声,震的打了个哆嗦,整个人还处在刚才他疯狂掠夺的恐惧中,如果不是突然的电话,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空气似乎越来越凉,木子欣紧紧的裹着被子,泪水湿了她的脸颊。 先是险些被几个外国男人欺负,结果又差点被顾云哲强了,一夜之间,木子欣发现自己的命运真是悲惨可以,她有些后悔招惹了这个男人,可现在似乎她已经没有退路。 就那样,木子欣哭着睡着了! 天,还没亮,木子欣便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不想接的,可是电话停了又响—— “喂,”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木子欣为什么不接电话?”一上来,麦西就吼她。 听到她的声音,木子欣所有的委屈再次汹涌,不说话,只剩下轻轻的哽咽。 “子欣,你怎么了?”听到她的哭声,那边的麦西有些着急。 “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木子欣只是哭,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昨天一夜遭受了什么? “我让人剁了那个混蛋……子欣,我和表哥联系好了,他会去找你,他在拉斯维加斯可是赌亨,没有他搞不定的事……顾云哲,他敢欺负我的子欣,我让他死的难看……”麦西愤愤的咬牙切齿。 “子欣你听好了,他叫依凯伦,你叫他凯伦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他说……”麦西嘱咐着,电话那边的人太过安静,她都怀疑木子欣有没有听。 “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麦西忍不住的问。 木子欣轻嗯了一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他离婚就好……” “不行,哪能便宜他?”麦西看不到木子欣的绝望,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电话那边的木子欣再次陷入沉默,麦西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挂上电话之前,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有没有被他XXOO?” 第三十章她是刺猬 顾云哲回来的时候,木子欣还在发呆,昨夜的哭泣让她一双眼睛红肿,连同她受虐的小嘴也微翘着,这样的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顾云哲望着她,不由的有些自责,自责自己昨夜的粗鲁。 可是一想到之前,她对自己的无礼,顾云哲又觉得就该那样收服她,让她知道自己堂堂季少,不是那么好惹的。 收服?他收服了她吗?她真的被收服了吗?顾云哲突然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木子欣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不由的后缩了一下,手更紧的揪住被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全是恐惧和怨恨。 他走近,她后缩的更厉害,后背紧紧的抵着床体,她已经再无退路。 顾云哲整个身体下压,嘴角噙笑,他离她很近,近的鼻子都贴到她的,“小野猫,知道对抗老公可怕的后果吗?” 木子欣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单薄的身体在被子里轻轻的颤抖,他能感觉到她的害怕,同时对她的反应也很满意。 “知道害怕就好,以后不要再试图惹怒我……你是小野猫,我就是专门收服小野猫的猎人……”他有些得意,倨傲的下巴扬了扬,慢慢撤开他的身体。 他的这种表情在三年前,她就记得,骄傲的不可一世,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霸主,没有人可以与她对抗。 顾云哲脱掉外套,往浴室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她细弱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她不容被征服的倔强,“我不是小野猫,我是刺猬……谁碰我了,谁就要同样受伤……” 谁碰了她,就要同样受伤。 这是恐吓吗?还是警告?顾云哲被她的不屈微微的震到。 顾云哲再回头时,只见她的目光中少了先前的恐惧,现在更多的是坚定,还有气愤…… 呶了呶嘴,眉梢挑了挑,顾云哲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和她争辩,现在他只想冲个热水澡,这一夜,他真的有些累,累到,都不想和眼前的小女人再斗了。 浴室里传过来哗哗的水声,木子欣看着他被扔在沙发上有些褶皱的外套,猜不出昨夜他去了哪里,也不想猜。 她的粉色小手机又响,看到是陌生的号码,她不想接的,可是电话断了又响,她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那边即传来吼声,“怎么不接电话?小丫头,我的时间很紧,没有时间陪你玩。如果不是麦西那个死丫头非要我帮你,真是懒得管……给你五分钟时间,快速到楼下……” “啪”,电话被挂断,木子欣怔了半天,似乎还没搞清状况。 麦西?她听到了好朋友的名字?过了几秒,木子欣终于清醒了一些,她望了一眼浴室一眼,竟有片刻的犹豫。 “小野猫,知道对抗老公可怕的后果吗?” 他刚才说过的话响在耳边,那种带着征服的炫耀,让木子欣有些受伤,想到自己因为他而变糟的生活,更是气恼。 起身,随便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匆匆下楼。 ++++++++++ 【咱们的子欣会这么被轻易征服吗?接下来,小丫头又会怎样兴风作浪呢?嘻嘻……】 第三十一章他受伤了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那种轻软的温暖,让顾云哲一夜的疲惫消遁了很多,可是,一想到电话中那个哭泣的声音,他的心还是会紧,紧到无法呼吸。 三年了,那个抛弃了他的女人,竟又突然有了音讯,她说,自己过的一点都不好,她说,她好想他,她说,阿哲不要怪我…… “啪!” 他的拳头重重的打在墙上,顿时传来裂骨的痛,却抵不过他心痛的三分之一。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他几乎发疯的全世界找她,却不想,某天收到是的她嫁人的海报,他把海报撕的粉碎,让自己整整沉醉在酒里三天三夜,他被人在酒吧发现,已经高度昏迷。 那次,他醒来后,就发誓就再也不相信女人,从那以后,女人只是暖床的工具,他再也不会对谁付出真心。 可是,昨夜的一个电话,竟让他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他,终究无法忘记她。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瞬间,就被水冲淡,直到最后不留一点痕迹,为什么时间就不能冲淡他对那个女人的爱?为什么三年了,她的哭泣,她的一个电话,还是能让他失控? 昨夜,他买了机票想去找她,最后,在临登机的时候,脑海中竟突然闪过木子欣的脸,他最终还是回来了。当时,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丢下这个丫头。 木子欣上楼的时候,耳朵闪过麦西表哥依凯伦的话,“你有事打这个电话就可以,要做什么,尽管吩咐……” 手里握着那串电话号码,木子欣觉得自己有些荒唐,荒唐的因赌气嫁了人,荒唐的跟他出来度蜜月,荒唐的要去找别人来修理自己的老公…… 推门,就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去哪啦?” 大概是有些心虚,木子欣迎上他的目光,只是瞬间便垂下眸子,抬腿从他身边绕过,她选择对他漠视。 “我问你,去哪啦?”他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空空的大床上没有了她,心不由的一紧,他以为她逃走了,一想到昨夜她险些被几个混蛋欺负,他竟觉得害怕。 他的手抓住她的胳膊,传来一阵巨痛,木子欣停下,目光迎着他,带着明显的厌恶,“要你管?” 她是摆明了和他对着干,就连话都懒得和他好好说一句。 抓着她的手松开,顾云哲微怒,“好,那下次就算你被别人强了,我也不会管你……” 木子欣想起受到的羞辱,心里的愤火更大,捏了捏手心,她愤愤的瞪着他,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受到侮辱?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应该躺在自己的床上,梦着自己的康哥哥…… 可是因为他,她的生活全变了,变得糟糕透顶,甚至康哥哥回来,还会怪她,不要她了…… 想到这些,她胸口的愤恨几乎要喷出胸口,随手拿起旁边的酒杯,便对着他扔了过去,而他抬手去挡的瞬间,她看到了他带血的手,有些模糊,却让人触目惊心。 瞬间,她整个人怔住。 +++++++++++++++ 【下午还有更哇!咱家子欣会心疼混蛋顾云哲吗?】 第三十二章他说喜欢 顾云哲看着半跪在地上,给自己清理伤口的木子欣,只觉得这一刻特别不真实,他和她认识以来,似乎连三分钟安静的时间都没有相处过,而这一刻,她居然会给自己包扎伤口。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一双微肿的眸子被盖住,她小心的为他清理伤口,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可是不能否认那轻轻的柔软,竟让他觉得不那么疼了。 想到刚才她的紧张和责怪,让他又不由的猜测,她是好奇心所致要问个明白,还是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关心他。 “你的手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可是……伤的好深……”她小巧的手握着他的大掌,一脸的紧张,还有对眼前惨状的害怕。 “你别动,我给你清理伤口……还沾了水,会发炎的……要是烂掉了怎么办?”她的嘴巴依然恶毒,可是他听起来却顺耳很多。 “这个口子有些深,你忍一下啊!”她提醒他的时候,手已经落下去,沾着消毒水的棉棒,触到伤口时,一股撕裂的痛,让他不由的哀叫出声。 “大男人吼什么?”她嘟着嘴数落他,可手里的动作还是轻了些。 顾云哲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有时蹙眉,有时噘嘴,有时又瞬间失神,他从来不知道,她会有如此多的表情?可是每种表情,都不失可爱。大概是他看她太专注了,以后的各个过程,他都没有再感觉到痛,也没有再哀叫出声。 猛然间,她小巧的脸绽开轻松的笑,扬起脸,她看着他,“好了,现在可以包上了!”说完,她对着他涂过药膏的伤口轻轻吹了下,温软的呼吸落在那沾血的伤口,痛,真的减轻了很多。 他怔住,为她那刻真实的流露。 直到她收好药箱,顾云哲还恍惚的没有回过神来,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似带着怒气,说出的话也是质问,“你是打墙,才伤的手,对吧?” 他挑了挑唇角,看了眼裹着纱布的手,心情莫明好了很多,“快去洗脸,一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一丝开心,却是对着他吼起来,“顾云哲竟然你那么喜欢自残,那干嘛还要我给你包伤口?干脆让他烂掉算了……” 她又骂他,只是这次,他没有生气。 顾云哲轻轻的走近,近的,他又嗅到她身上那股清香,似三月的空气,混合了无数的味道,却又具体说不上是哪一种,可却让人喜欢。 她的个子不矮,可在他的面前,她只及他的下巴,这样的身高差别,恰好是他可以把她搂在怀里的尺寸,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抱抱她,可是,他又怕自己会吓到她。 看着她一脸怒气,他却觉得心里的阴霾就如窗外的天,一下子放晴,轻轻的吐了几个字,却让她怔在原地。 “如果说,我喜欢呢?” 他说,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受伤?还是喜欢她为他包扎伤口? 那么暧昧不清的话,那么温柔的声音,让木子欣有些懵。 第三十三章死性不改 顾云哲带着木子欣去了拉斯维加斯最著名的赌城,去的路上,木子欣一直在思忖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竟会好心带她出来玩,这是他耍她的另一种玩法?还是他真的良心发现,亦或是对她包手的报答? 在进入赌城之前,木子欣停住,“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带我来这里玩?”她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探究。 顾云哲好看的俊脸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其实来的这路上,他就看出来,这个小丫头对自己有戒心,不过想想也是对的,他们一直斗的不可开交,现在突然变得和平,换作谁都会有想法。 他抬头拉近她,性感的薄唇凑近她耳边,“一会输光了,可以用你抵债……” 她的身体猛的后退,一双眼睛即刻充满警惕,她就知道他不会良心发现,更不会那么好心,原来,她要拿自己抵债。 不行,她说什么也不要进去,想着,她准备拔腿就跑,可是腿还没抬起,腰部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箍住,“怎么,怕了吗?” “我……我不要给你抵债……我们根本不是真的夫妻,顾云哲,去找你的那些女人抵吧……我要回家!” 她挣扎着,小脸憋的通红,大概是她紧张了,鼻尖都有细微的汗珠冒出,白嫩的肌肤在阳光下,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喋喋不休的小嘴微翘,她这副样子格外的撩人,顾云哲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此刻,他很想好好的啃她一顿,可想想这是大街,顾云哲挪开眼睛。 “如果我不拿你抵债呢?那还要不要进去?”他问她。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知道她在思考,片刻,她轻轻的开口,“你真不会拿我抵债?” 忍不住的他再次低头,看到她正绞弄着手指,样子似有不安,能看得出来,她在做着心理挣扎,想去玩,又怕被抵债,就像是个贪吃的孩子,想吃糖,又怕被妈妈骂一样。 他收紧在她腰间的手臂,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动作有不易察觉的宠溺,“不抵,人家都在到处抢‘压债’夫人,我怎么会舍得把你抵了……” “那,那如果你真的输光了怎么办?”她似还不相信。 顾云哲无奈的浅笑,他的这个老婆真的有些麻烦,再次凑近她,低语,“这里还有一种偿债方法,就是输光的人,没有钱还债,可以在这里跳脱衣舞……” “啊!”木子欣眼睛放大。 “那我们还是不进去了!”一想到他一丝不挂的被别人肆意观看,她总觉得不舒服,一个人的身体是自己的隐私,怎么可以被当成动物观摩。 她扯着他要走,他被她的认真逗乐,也隐隐的为她对自己的维护而开心,“你不想我被别人看?” “我……”这时,木子欣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激烈了些,迅速的改口,“我是怕你的裸.照被狗仔队拍到,到时跟着你名声受损。” 顾云哲知道她嘴硬,看看时间不想再浪费了,他收起再逗她的心,“放心吧,你老公也是要脸的,不会沦落到跳脱衣舞那个地步!” “走了!”他圈着她向里走。 “那你也不会拿我抵债?”她不放心的又问。 顾云哲轻笑出声,“都不会,刚才那些话都是吓唬你的,笨蛋!”说着,还对着她的头敲了一下。 木子欣顿时气结,这个男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第三十四章不欢而散 木子欣发誓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进赌场,可是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赌戏竟让她一会的功夫就迷上了,先是从机器玩法,最后发展到她和真人对战。 起初,顾云哲觉得她只是一时好奇,可是当她几乎快输光他的钱时,才发现她比他能赌,而且赌起来那真是一掷千金的豪爽。 “小丫头,还有没有钱呀?”赌局上的人催促她。 木子欣大概是输红了眼,只想快速翻本,“有!”接着把手伸向顾云哲。 “不要玩了!”他低身在她耳边提醒,在这里玩,根本不要想着赢钱,更何况她还是个对赌博的二愣子。 “拿钱!”她语气强硬的不容置辩。 “女人输光了,依然要跳脱衣舞的!”不得已,顾云哲只有拿这个来威胁她。 果然,她不再叫板,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怅然。顾云哲将她带出赌局,把她带着赌场的咖啡厅,目光在她的脸上打转,“木子欣,你知道今天输了多少吗?” 木子欣喝了口咖啡,脸上还挂着刚才激动未退去的红晕,“反正又没把你的钱输光!” 顾云哲被呛到,看来他小看这个丫头了,竟然想把他的钱输光,这不会是她要整自己的办法吧? 因为她一时好心给自己包手,他差点放松了对她的警惕,不过,似乎她这只小蛇也根本兴不起风浪。 “回去这笔钱怎么算?”他不阴不阳的调子,让她有些恼火,不过她也迅速反应过来,原来他带自己来这里玩是个圈套。 木子欣大口大口的喝着咖啡,牙齿已经咬的咯咯作响,真是个死性不改的混蛋,看来,麦西的建议真的要用上了。 趁着顾云哲去卫生间的空档,木子欣拨通了麦西表哥的电话,这次,她也要玩真的! 顾云哲不愧是有名的花少,去个卫生间的空档,再回来身后就粘了一个西方女人,在木子欣眼前,所有的外国妞都是一样的,很少有像黛安娜那种美到让人醉心的类型。 此时的这个西方女人,除了胸大的像两座山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看点,不过,男人似乎都喜欢这样的大胸婆。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顾云哲搂着大胸婆,对木子欣浅笑。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木子欣一脸的不愠不恼,仿佛这个男人跟谁在一起,她都不会介意。 “千万不要乱跑,像昨晚那样,我恐怕没时间救你了!”顾云哲说着,望着身边女人凸高的胸口一眼,带着流口水的垂涎。 “放心,季少只管玩就好了!”木子欣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起身走人。 不过,向外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胸口紧了一分,最后像是被人塞进了整团棉花,堵的让她喘不气来。 看着她对自己毫不在意的表情,顾云哲竟有些受伤,其实他只是想用身边的女人刺激一下她,可结果让他觉得无趣又有些失落。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西方女人开口,而他的目光一直追着离开的女孩。 顾云哲从口袋里抽出几张大钞,“滚!” 女人摇摇头,“喝杯咖啡吧!” 顾云哲没有心情,可是为了打发掉眼前的女人,便不作声的默许,女人招手,有侍者过来,“要两杯拿铁,要味道重的那一种!” 女人后半句话,说的语调有些重,只是心思跑远的顾云哲却没有听出来! 第三十五章他被下药 木子欣从赌场出来,本来打算到处逛逛,可一想到昨晚那可怕的一幕,她还是乖乖的躲到酒店里,昨夜连怕带哭,她一直没睡好,趁着那个人不在,她准备好好补一觉。 刚梦到去浪漫的西餐厅,那超香的牛排刚上来,她刚刚切好,还没来及放入口中,然后,她悲惨的被一阵手机铃声叫醒,木子欣那个气哇,那一瞬间,她真想把手机给摔了。 可是想想把手机摔了,那牛排也吃不上了,她于是气呼呼的接过电话,“我,木子欣,什么事?” “木小姐,照片已经拍到了!”说话的人是依凯伦的手下叫菲顿,也是今天在赌场咖啡厅木子欣打电话的那个人。 “拍到了就发,不用通知我!”木子欣还在生气,气这个电话害她没能吃到大餐。 “可是……好像出了一些情况,你的老公似乎被下药了!”菲顿犹豫着要不要说,可是又觉得还是说了比较好。 “下什么药?我没让你们害死他……”木子欣听的有些糊涂,可是听到下药,还是觉得后果有些严重。 “不是那种下药,是被下春.药……就是那种可以让男人很厉害的那种药,”菲顿解释。 “春.药?”木子欣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睡意,此时全部醒了。 他竟被下药了,是那个在咖啡里的女人吗? “木小姐,怎么办?要不把他扔在这里……不过看那个女人的架势,我担心他会走不出这个房间……”菲顿的话让木子欣有些愕然,好像这种事都是女人吃亏吧! “这个女人是虐待狂,在这一带是出名的变.态,”菲顿的解释让木子欣很是意外,她可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那……那把他弄回来吧!”木子欣说完收了电话,心,竟有些乱乱的。 菲顿几个人把顾云哲送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不甚完整,胸口也有几道指甲的抓痕,样子多少有些惨烈,而且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昏迷状态,脸上带着仿佛是喝过烈酒后的潮红。 “乖乖,那个女人真够辣的……如果今天换成是我,也会死在她的裤下!”菲顿的话说的有些不雅,可也是事实。 “他,他怎么睡着了?”木子欣有些纳闷,不是说被下药了吗?可那种药应该是让人兴奋的,他怎么会睡着了呢? “他不是睡了,是被我们打昏了,要不然,肯定弄不来他!”菲顿瞥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男人,似乎在征服这个男人过程中受了些挫折。 “那……现在怎么办?”木子欣有些慌。 “他很快就会醒……”菲顿四下看了看,给手下的几个人使了眼色,顾云哲被架到浴室。 “你们……你们要干吗?”木子欣跟着跑过去,只见他们把顾云哲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然后扔到浴缸里,冰冷的水兜头直下,瞬间,他全身湿透。 “为什么这样?他会被淋坏的!”木子欣想去制止,被菲顿一把扯住。 “你该知道的,这个时候的男人最危险,我们是在帮他去掉身上的药效!”菲顿解释。 第三十六章痛苦的折磨 木子欣的眼睛一直盯着痛苦的顾云哲,此时的他,头发被水冲的乱糟糟的,紧紧贴在皮肤上,嘴里发出呜呜的痛苦哀叫,几次,他的身体都想动,无奈整个人被绑住。 他的惨状,她再也看不下去,转脸,有些焦急的拽住菲顿,“用解药……应该有解药的,不是吗?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解药?小姑娘你太天真了,那种女人下的春.药,解药只有一种,那就是女人……”菲顿说着,往木子欣身上看了一眼,“你是他的老婆吧?你就是最好的解药!” 木子欣被菲顿看的浑身发毛,双手不由的揪紧领口,吓的后退一步。虽然她是他的老婆,可只是挂名的,他们之间最亲昵的动作就是亲亲小嘴而已,而且每次她都是被迫的,要她给他当解药,不行,坚决不行! 菲顿大概看出了什么,嘴角掠过一抹恶笑,“不过,以他现在这种情况,你就是想救他,他也会把你折腾死的……那种药效很长,够他折腾个十几个小时,你如果能承受的住,不介意你给他当解药!” 菲顿说着退出了浴室,而木子欣只是呆呆的看着在浴缸里痛苦扭曲的顾云哲,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还要不要看他的照片?”菲顿扬了扬手里的相机,问还傻站在浴室里的木子欣。 “不……不用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仿佛那冰冷的水是淋在她的身上,她早已全身一片冰冷。 “那可就发啦!明天绝对是头版头条……”菲顿刺耳的笑声被隔在了门外,木子欣知道他走了。 站了好一会,最后木子欣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狠了狠心,随手带上浴室的门,不再去管他。 从来不觉得房间安静,可是那哗哗的水声竟隔着门板,清晰的传来,那么的响,就如响在她的耳边。 木子欣闭着眼睛,几次都对自己说,是他活该,谁让他招惹女人,这次就该他吃亏,就该让他受折磨,可是一听到他从浴室里发出的哀叫,她还是会心颤。 …… 浴室里,一片狼藉。 冰冷的水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那冷,彻骨,却始终无法浇灭他身体内升腾的一股股热浪,现在的顾云哲仿佛置身在冰火两重天,生死不能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堪。 几次,他很想挣开束缚,想狠狠的撞墙,可是连死他都没有机会,嗓子已经干裂的说不出话来,他拼命的张嘴去喝那倾泻下来的水,可是喝到心里,依然是热的。 他像是被烧着了,那火,怎么都扑不灭。 浴室的门,突的被推开,木子欣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已经被欲火冲昏了头的人,看着她,犹如饥饿的野兽突然遇见了猎物,他发出兴奋的吼叫。 木子欣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一双血红的眼睛,让人想到暴戾,她不敢靠近,只是看着。 刚才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她担心他出了事,所以进来看看,可他的眼神吓的她不由的后缩。 迅速掩上门,她躲在外面,喘着受惊的粗气。 第三十七章她给的救赎 木子欣对自己说,不要管他,谁让他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害自己现在这么惨,其实以她的心情来说,她该庆幸他被人整了,而且还整的这么惨。 可是,这一刻,她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是一点幸灾乐祸的心都没有。 突的,浴室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让木子欣再也做不到不管他,再次推门进入,顾不得害怕,直直的跑到他面前,只见他嘴角正向外渗着血迹,原来,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木子欣抬手,想去给他擦拭嘴角,谁知她刚一碰他,手指便被他一下子含入嘴里,而她来不及回抽,他便轻轻的吮吸起来,顿时,一股酥麻传遍全身。 她的手带着受惊的冰凉,在触到他的那刻,让顾云哲的火热得到了释放,他身体的渴望都在叫嚣,她的一个手指现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安慰。 舔噬的动作越来越急,可能明显感觉到他暴躁的情绪舒缓了很多,她的一根手指几乎被他完全含在口中,仿佛那不是根手指,而是一个贪吃的孩子,在啃吸着糖果。 木子欣看着此时的他,不由心疼起来,也恨起那个给他下药的女人。 “顾云哲,我还能怎么帮你?”她轻轻的低喃。 他似乎听到了她轻软的声音,吮着她手指的动作顿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他,虽然不像之前那般血红,可里面带着满满的情.欲,被他直愣愣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舒服,她刚想垂眸躲开他,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残破,“吻我!” 吻他?木子欣像是被电击过一般,猛然的清醒,怎么可以? 接着又是他的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救我……救救我……” 她想,那刻,他定是难受极了,才会让这个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男人发出这样的声音,而她似乎也被那个声音蛊惑了,她竟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身体也朝他贴近。 明明,她和他还有段距离,可是他却兴奋起来,就像是饥饿的狮子还没有触到猎物,却被她身上的气息所吸引。 他被绑着的身体动了一下,他的唇就那样压上她的,带着火热与焦躁,狠狠的掠夺着。 他的力量太大,咬的她吃痛,几度想退开,可又有些不忍。 她闭着眼睛承受着,一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帮他减少一些痛苦,而她却不懂的,这样的结果只会让男人更疯狂。 他的吻由唇向下,最后停留在性感的锁骨内侧。 轻轻的吮吸、一点点啃咬,感觉不到痛,他的动作比先前轻缓了很多。 木子欣那未萌的身子,哪经得起他的撩拨。 此刻,身体内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爬,那痒由心尖溢出,不由的轻嗯出声,身体向他凑紧了些。 顾云哲的吻还在继续,那凸起的美好,让他本来就濒临崩溃的欲望达到极点。 “啊——” 胸前突然传来的敏感,让她尖叫出声。 第三十八章她给的救赎(二) 木子欣终是有些害怕,害怕这样的侵犯,她很想推开他,可是,身体却背叛了自己,小巧的身躯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紧的贴向他。 顾云哲的身体又猛的一动,她毫无防备的被他压着倒下,顿时,浴缸内水花四溅,溢了满满一地,浴室,更加狼藉。 这样的姿势,似乎更容易让他索取,而头顶上那还在继续下落的水花,迷蒙的水雾,仿佛是暧昧的催情剂,两个人就那样湿湿的,紧贴着…… 他的吻由唇间开始,一点一点下滑,刚才经过的地方,现在重新又被掠了一遍。 尽管木子欣整个人在水中浸着,可他吻过的地方还是如被火烫着了一般。 没有想像中的可怕,没有幻想过的神秘,可是那感觉,又无法表述出来。 木子欣想,她一定是疯了,可是这种疯,她停不下来,也不想停。 本来清醒的她尚且如此,更何况还被下了药的顾云哲,身下的柔软在水中漂浮,更让人觉得亦幻亦实,顾云哲仿佛看到了那个人,那张脸…… “悠宁……” 虚弱的声音从他的嗓间溢出,很轻,可木子欣还是听到了,这份呼唤不属于她。 迷离的思绪瞬间清醒,可又觉得不信,仿佛刚才那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忍不住的,亦或是好奇的,她轻问出声,“我是谁?” 顾云哲还在吻着她,舌尖在她最最敏感的花朵上打转。 他,不愧是有名的花花少爷,调教女人的手法,让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 木子欣忍着身体的颤栗,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刻,有丝不安,有丝期待,甚至还有丝惶恐和害怕,害怕他心底真的有个人。 男人花心并不可怕,怕的是他真心爱过,受了伤的男人,没有谁能让他的伤口愈合。 “我是谁?”听不到他的回答,她又问,身体也故意下沉了些,让他的吻落空。 果然,她的这个动作让他慌了,“悠宁……宁儿,别离开我……” 如此清晰,清晰的如一根细小的针狠狠的扎进木子欣的心,看不见伤口,却让她觉得那么疼,疼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猛的,她用力将猝不及防的他推开,听到他头撞到瓷砖的声音,听到他因为她逃离,而发出的痛苦哀叫,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回头。 木子欣跑出浴室,跌倒在地板上,身上的水湿了地板一片,她疯了,疯了才会可怜他,才会心疼他,甚至还想要救他。 她可以不管他爱过谁?可是,却不能容忍,他把自己当成别人,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羞辱。 木子欣,你活该,谁让你同情心泛滥,你一定是昨天晚上被吓糊涂了,她半跪在地板上,一遍一遍骂着自己。 可是,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和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混在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 第三十九章醒来 浑身像是被人拆开了,全身到处都痛,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痛,顾云哲睁开眼睛,看了眼周围,瞥见旁边趴在的小人,乌黑的头发,瘦弱的身子,他知道是她,而她似乎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木子欣的那刻,顾云哲的一颗心仿佛由高空坠地,莫名的踏实下来。 这是他和木子欣入住的酒店,他认得,可是,他怎么回来了这里? 他记得,木子欣从赌场走后,他和那个西方女人喝了杯咖啡,然后就浑身燥热,明白自己是被下药了,可当时的情况他由不得自己,跟着女人去了房间,再后来,就是和女人痴缠,然后…… 他记不起来了,头,痛的厉害,像是被人用刀劈开了一般。 他开口,想叫她,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再低头,看到自己赤着上身,腿动了动,似乎下身也没有穿衣服,而身体上的各种反应都告诉他,自己真的发生了什么。 有些颓废的闭上眼睛,心里是说不出的沮丧,虽然男人可以和不同的女人上.床,但有时候也要看对方是谁? 那个西方女人,他只不过是为了逞一时之快,想气气木子欣,他怎么会要和她发生关系,可现在事实如此,他懊恼的仿佛失身一般。 他的腿动了动,碰到睡着的她,她一下子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他,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惊喜、怒气,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整个人都虚弱的顾云哲没有记住他的表情,嘴动了动,似乎很想开口,可他的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她,木子欣一下子坐起来,情绪骤然变得激动,“你原来没死啊,我刚才睡觉的时候还在想,你如果死了,是把你埋在这里,还是包个专机把你空运回去?” 顾云哲似乎也被她的过激反应震到,但只是瞬间,便抽动了下嘴角,似乎想笑,可是此刻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伸出舌尖舔舔干裂的嘴唇,他用手指了指,告诉她自己要喝水。 木子欣骂完,似乎还没解气,转身想不理他,可想想这一天一夜,他受的折磨,终是于心不忍,取了水杯,倒了一大杯水递给他,可他哪还有力气去接,手没触到杯子便垂落,一双眼睛可怜的看着她,似在向她求助。 那一刻,木子欣犹豫了,她警告自己不要再对他有同情心,可是,看着他裂的出血的嘴唇,手还是伸了过去,倾了倾杯子,他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喝的太急,他被呛到,短促的咳嗽几声,又继续喝。 一大杯水见底,他也满足的松了口气,适应了会,他开口,虽然能发出声,可仍然残破,“我……我怎么来了……这里?” 一天一夜身心的折磨让他几乎虚脱,好在他是个男人,如果换成是女人,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他在水里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他终于不再叫嚣,似乎他体内的那些药物也被冰冷的水冲的干净,木子欣才叫来酒店的服务生,把昏迷的他从水里捞出来,而他已经处于高烧状态,请大夫给他打了针吃了药,他才退下烧去。 第四十章心虚 木子欣听到他问起自己怎么回来的,更是有气,想想自己受的折磨,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目光带着鄙夷与嘲弄,从他身上飘过,嘴瘪了瘪,“你当然是被那个女人强过之后扔到酒店里,然后被酒店的清洁工发现了……你都不知道当时你有多惨烈,不信,你看看你的胸口,那个女人真是够猛……” 木子欣最后咂巴咂巴嘴,一副惋惜至极的表情,可是背过身后,又忍不住的想笑。 顾云哲低头看到胸口的抓痕,深浅不一,抬头看着背过身的木子欣,似乎他又隐约记得好像在最最难受的时候看见过她…… “你没有骗我?”他低问。 “我为什么要骗你?”木子欣转过身,现在她害怕的是他会记起昨晚的事,会记起让她觉得羞辱的尴尬。 “可我隐约的好像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他试探的问,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一刻不曾离开,似乎想从她的反应里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果然,他话一出口,木子欣的神色里就闪过一丝慌乱,“你做梦吧你……你就是感觉到……我的存在……那,那也是在你快死的时候……” 有些着急,有些急于辩解,却极好的暴露了她的心虚,顾云哲看着她,却在竭力回忆着那些朦胧的印象,似乎想弄清楚,他在最迷乱的时候,他对她都做了什么? “我好像掉入了水里,是那种冰冷冰冷的水,好像……” 他往下说,她却猛的打断他,“够了……” 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脸上还带着莫名的愤怒,“你和女人上.床,那是你的事,我不想听,更不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季大少爷,以后再滥情请找个离我远的地方……还有,我要回华盛顿,立刻、马上……” 木子欣又激动了,又说了这么一大堆,而他终是长久的沉默,似乎被她骂虚脱了! 好久…… 久到木子欣的怒气都平复下来,才听到开口,却说了一句让木子欣想骂人的话—— “我饿了,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 她很想一转身就走的,可是他那卑弱的眼神,还有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终是狠不下心,拿起床头的电话,她给他叫了外卖。 他吃着,吃的有些狼吞虎咽,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形象,而她只是看着他吃,心里却在盘旋着那个名字——悠宁。 她是谁?他的初恋情人,还是众多女人中最让他不能忘记的?莫名的,木子欣就是想知道。 她想的太专注,以至于他吃完了,她都没有注意到,可是他却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他一只手伸过来,拎起了她的领口,昨夜他疯狂留下的痕迹斑斑驳驳,让人触目惊心。 她拍掉他的手,紧紧的护紧领口,却回了他一句,“要你管?” 虽然不能确定,可顾云哲似乎又感觉到什么,目光盯着她的脸,又问了一句让她想撞墙的话,“你的唇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第四十一章恨他吗 顾云哲的问题没有答案,是因为木子欣气的跑出了酒店,他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扬起轻浅的笑,“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木子欣从酒店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件套头的毛衫,顾云哲看到她领口的吻痕只是很少一部分,而她的上半身,几乎是大面积的,那个男人是疯了,至少昨天晚上是的,而她也被传染了,竟会鬼使神差的随他乱来。 一想到这个,木子欣恨不得拿块砖把自己拍死算了,可是她心里又清楚,除了至始至终难堪的尴尬之外,她还有丝心痛,痛,他在吻着自己的时候,叫着别人的名字。 深深的吸了口气,木子欣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时的迷乱,而她的身心都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属于那个一走了知的男人——肖泓康! 木子欣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顾云哲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立在窗前,高大的身形依然挺拔,墨蓝色的长衫,浅灰色的西裤,仅背影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过来!”他开口,并没有转身,语气恢复了惯有的霸道,只是少了一丝冰冷。 木子欣想不理他的,可是步子却不由的迈过去,和他并排站着,只见窗外夕阳落幕,天空被染成喋血的红色,美的刺眼。 这样的美景,这样的时刻,让人有些懒散,懒的想找个人靠着,静静的看着一切,可惜,此时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她的康哥哥,而这个人也不是她想靠和能靠的。 “一会跟我见个老朋友!”良久,他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是让人不容质疑的命令。 “哼!”木子欣不屑,“我好像不必非要见你的朋友吧?” 他轻笑,“是不必,可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他!” 终是,她抗不过他,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被他拉着去了一个高档的酒吧,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而木子欣又想起了自己被绑的那次,在走进以后,手还是在黑暗中抓到他的,紧紧的,唯恐会被丢掉一般。 “这样才乖嘛!”他慵懒的声音透着嘲弄,而木子欣又是咬牙切齿暗骂了他一通。 酒吧的通道很是复杂,木子欣似乎转了好几个弯,才到达包厢的门口,推门而入之前,他停住,看着她,“就那么恨我?” 她愣了下,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转即还是给了他答案,“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你大卸八块……恨……” 后面的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的脸上已经怒意明显,而在这样的地方,她知道不能惹怒他。 看着她硬生生的憋回了没说完的话,顾云哲想起了早上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是沉了下心,在一切没有弄清之前,他还不想伤到她。 抬手,给她往耳后掖了掖头发,动作温柔,“记得,不要乱跑……这里比外面的站街更危险……” 似是警告,又似在暗示,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他推开了包厢的门,而在看清里面的人时,木子欣只有一个念头。 逃! 第四十二章她是他的女人 木子欣明明没做什么的,可是在看到依凯伦和菲顿的那刻,她还是心虚了,心虚的同时,更是疑惑,顾云哲怎么会认识依凯伦? 顾云哲的手臂不知何时箍住她的蛮腰,她没有任何抗拒能力的由他带着自己在依凯伦面前站定,只是一再的把头压低,那一刻,她祈祷依凯伦不要认出自己。 “老婆,这是我的老朋友依凯伦!”顾云哲给木子欣介绍,而她只是嘤嘤唔唔的点头。 瞥了眼木子欣,顾云哲轻轻的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凯伦,这是我太太……” 顾云哲是故意的,他故意让依凯伦看清她的脸,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还没有介绍完她,凯伦就接口了,“小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咦,你没被他折磨死?”坐在一边的菲顿插话,让木子欣更是恨不得咬舌。 “我……对不起,我要去趟洗手间……”木子欣快速挣开顾云哲,有些逃似的离开。 看着那抹逃脱的身影,顾云哲一张脸也冷了下来,“凯伦,我到了你的地盘,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吗?” 凯伦坐下,推开身边的女人,倒了一杯酒递给顾云哲,“我也是刚听查瑞斯警官说的……谁想到那小丫头整的人是你……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她,恐怕你现在早死在那个娘们身下了……” 木子欣站在包厢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哄笑声,心,收的更紧。 顾云哲今天打电话让查瑞斯调查那个给她下药的女人,结果被告知他和那个女人什么事也没有,是依凯伦的人及时救下了他,而他打电话问依凯伦时,他只说了一句,一切都是他老婆安排的。 “说清楚怎么回事!”顾云哲显然没有了耐心。 依凯伦看着顾云哲阴着的脸,无奈的摇摇头,“她不喜欢你,干嘛非要逼着人结婚?” “不关你的事,说重点!”顾云哲已经不耐烦了。 依凯伦打了个响指,菲顿开始讲述一切,而顾云哲却真是被惊到。 她真的很恨自己! 他就真的那么可恨吗? “我说季少,既然那个丫头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送给我怎么样?”依凯伦的话刚一说完,明显感觉到顾云哲两束凌厉的目光射来。 半天,他吐了四个字,“什么意思?” 依凯伦指了指菲顿,“他,看上你的女人了!而且你又不喜欢……不如,送个人情……” 顾云哲晃着晃手里的酒杯,橙黄的液体涌动着不安,“凯伦,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说完,杯子往桌上一掷,杯子倒落,啤酒洒了出来。 他生气了。 “别这么小气……她又不是悠宁……”依凯伦的一句话让走到门口的顾云哲停住。 悠宁,这个名字如一把刀狠狠的捅进他的胸口,好一会儿才能觉得痛。 嘈杂的包厢此刻静的可怕,大家看着门口的男人,能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出来的冷气。 门外,连木子欣都屏住了呼吸。 半天,听到他开口,“凯伦,木子欣是我的女人……” 第四十三章被吓哭了 顾云哲开门,看到站在门口呆愣的木子欣,却并不意外,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没有一丝停留的向外走,木子欣被他过快的脚步带的踉跄,却不敢反驳,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一片冰冷,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刚才他的话,她听的很清,不同于以往的玩笑,不同于他平日的戏弄,而是带着霸道,霸道到自私。 她是他的女人,这句话仿佛是一个烙印,烙在了她的身上,也烙进了她的心底。 可是,一想到他迷乱之际叫出的那个名字,她又觉得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玩笑。 出了酒吧,她便挣出他的怀抱,拉开和他的距离,他冷眼睥她,“现在知道害怕了?” 木子欣咬了咬嘴唇,翻翻白眼,“谁怕了?不过嘛……你可是被一个变态加虐待狂的女人给XXOO了……我担心你身上留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可不想被传染。” 她说完又离他远了一步,唯恐他真会传染似的。 如果在没来这里之前,她说这样的话,或许他会相信,可是菲顿告诉了他一切,他和那个女人还没来及发生什么的时候,就被菲顿的人救走了,如果非要说是女人解了他身上的药性,那个女人也是她木子欣。 现在,她却站在这里和他演戏,他突然觉得有些意思。 “啊!我要马上去医院……刚才依凯伦告诉我,说那个女人患有AIDS,天啊,我的身上被她抓伤了,而且还和她接过吻……那病菌岂不会传到我的身上……”顾云哲有些夸张,而木子欣的脸色已经惨白。 “那个……AIDS接吻也……也会传染吗?”木子欣的声音已经颤抖,双手也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顾云哲忍住想笑的冲动,走近她,她却一再的后退,只是后面是马路的横栏,她再无退路。 “如果我和AIDS患者吻过后,再和你接吻……你,同样也会被传染!”顾云哲抬手,抚触着她的红唇,那微翘的样子,提醒着自己昨晚一定很疯狂,只是他却忘记了,想到这个,竟有些失落。 木子欣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弱小的身体在他的双臂下颤抖的仿佛随时会坠落,而他却仍不甘心,又问了她一句。 “昨晚,我是不是也吻过你?” 木子欣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上如有千万只小虫在爬,不止是痒,还伴着噬心的折磨。 猛的推开他,一双眼睛不知何时氤氲了水雾,“顾云哲,我为什么要碰到你,为什么还要染上这种可怕的东西……我恨你……恨死你了!” 最后,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嚎啕大哭,哭的毫无顾忌。 他却笑了,果然没错,昨天晚上他碰过她,至于碰了多少,他根本记不起来,可从她身上的吻痕来说,他和她真的发生过什么? 那是他强迫她?还是她心甘情愿?一时间,他又陷入沉思。 周围陆续有人围观,她哭的那么伤心,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一般,而她的哭声有增无减,顾云哲不得不佩服她超人的肺活量。 他终是不忍,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那么怕死?” 第四十四章第一次说,对不起 顾云哲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她不止增大了哭声,整个人也跟着撒泼,她使劲推搡着他,把他推倒在地。 “我当然怕死……我才十九岁,还没有谈过一场正式的恋爱……还没有和康哥哥结婚,还没有生过宝宝……还没有……反正,我的人生理想还有很多没完成……我干嘛要死?而且还是因为你去死……” 她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才会这样,而她说的这些话,都重重的砸在顾云哲的心上,她有那么多的理想,却没有一样是和他有关的。 一股伤痛和失落由心间溢出,他看着她,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肖泓康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原来,他对她什么都不是。 她又哭了很久,哭到眼睛都肿成了桃子,他从地上坐起来,厉色吼了声,“不要哭了,你不会死的……” 她不理他,依然啜泣,弱小的身子,颤的他的心尖也跟着颤动。 接下来说的话,他的语气明显轻软了一些,“我是骗你的……那个女人虽然是变态加虐待,但却很干净……再说了,我和她还没来及发生什么,就被你的人给劫走了……” 顾云哲这么一说,木子欣猛然想起来了,她顿时止住哭泣,从地上起来,上前,对着他又拍又打,“你混蛋,骗我……害我这么伤心……我最害怕死了……” 她打着他,柔软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不痛,却心酸,忍不住的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她挣扎,他却不放手,他贴着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是顾云哲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这三个字,有些陌生,却说的很自然。 木子欣听到他这三个字,原本收起的哭泣,又凶了起来,结果,他那几万块的西装被她抹的全是眼泪和鼻涕。 “这下解气了吧?”顾云哲看着自己狼狈的西装,哭笑不得。 “你这叫活该!骗子!”她对他还是恶劣,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有丝毫改变,而他在却不知不觉中,不那么讨厌她了。 夜晚的拉斯维加斯美的虚幻,微凉的风吹过,那树上的彩灯仿佛是从天空坠落人间,如流星般灿烂。 他和她并肩走着,像是漫步的情侣。 “你没有谈过恋爱?”想起刚才她哭时说过的话,他莫名的想知道答案。 木子欣还在生气,“这是我的私事!”很显然,她不想告诉他。 顾云哲浅笑了下,“真的那么喜欢肖泓康?” 听到别人听到这个名字,木子欣的心尖锐的疼了一下,明亮的眸子垂下,望着脚下的地面,“可他走了……其实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在赌……赌他看到我嫁人的消息,会回来阻止……” 她的话让他怔了下,他一直想不明白她真正要嫁给自己的原因,原来是为了和另一个男人赌气,想想,他才是被利用的那个,而结婚当天,当有人闯入时,她脸上掠过的惊喜,定是以为是那个人来了! 第四十五章心中的禁忌 想到这些,顾云哲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握住,紧紧的,到了最后竟是痛。 “那……那如果他回来,你会怎么办?”顾云哲不由的问出口,在等待她回答的那几秒,他竟是那么不安。 木子欣愣了会,接着摇头苦笑,“不会回来了……要来,早就来了……” “那如果回来呢?”他还是不死心,又问。 她顿了下,快速隐去自己的失落,转头看他,一双如葡萄般的眸子露出一抹狡黠,“干嘛总是你问我?现在该我问你了!” 虽然她没有明确回答,可顾云哲还是明白,如果那个人回来了,她一定会离开自己。 想到离开,他竟有些不甘,还有丝不舍,只不过这些情绪,他不愿承认罢了。 “我问喽,你要老实回答!”刚才的不愉快好像被她早已忘了,她一下子又恢复了调皮,转过身子,她后退着走,好让自己和他面对面。 “什么?”顾云哲浅笑,只是那笑带着落寞。 “悠宁是谁?”木子欣话一落音,他走着的脚步停下,脸上的笑如被僵化,接着是脸部表情下拉,他生气了。 木子欣快速的开口,“顾云哲……” “闭嘴!”她还没说完,便被他冷冷的打断,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了很多。 “你怎么这么小气,刚才你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就问你一个,还不回答!小气……”木子欣跟着他身后,觉得很是吃亏。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个女人……是你心尖那块最柔软的肉……被戳痛了吧……终于知道你的软肋勒!不过,这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像我喜欢康哥哥,我从来都是很……”话没说完,她的额头传来一阵撞痛,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停下了,而她只顾着说,就那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不许过问我的私事!”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兜然而落,带着隐忍的怒气,现在的他与之前那个说不对起的他,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木子欣能从他的这份怒气里看到他对那个女人的在乎,哪怕这刻他不许她说,他依然还是在乎。 一个人能以这样的方式被人记着,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肖泓康还会想起她吗? 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他们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进入酒店,只见几台前台小姐正围在一起看着什么,还不时的讨论—— “哇!尺度好夸张……这张更夸张……天啊!” ……是哇,他刚到酒店来住的时候,我一眼就迷上了……谁知道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也不过是放荡公子……“ “嗯,嗯,竟然连那种女人也上……如果换成我是他老婆,会直接跟他离婚……” “谁知道跟他来的女人是不是他老婆,那天住店的时候,你们没发现吗?他们一会要两间房,一会要一间房的,肯定有问题……” …… 顾云哲的脸已经铁青,看了一眼木子欣,她赶紧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乱说什么。 两步,他走过去,伸手拿过女人看着的报刊,上面那些不堪入目的限量级画面,让他的血液从脚底嗖嗖窜升! 第四十六章艳照门 木子欣看到照片,才猛然记起这档子事,这一天一夜,她被他折腾的都忘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已经无法挽回了。 “啪!”报刊被甩到地上,“木子欣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顾云哲刚打电话查过,木子欣就是这次艳照门的始作佣者,而之前在酒吧,菲顿根本就是略去了这段,在顾云哲看来,这是木子欣特意安排过的。 木子欣低头,多少有些歉意,“我当时是生气,才让菲顿拍的照片……可是,可是你被下药,我光照顾你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忘了?是吗?”他冷笑,“现在你心里一直高兴死了,是不是还准备把那些照片拿回国内或者华盛顿再发一次!” 顾云哲从来不少绯闻,他也不介意这些的,可是这次的女主角太烂,烂到他都觉得丢人。 “如果你喜欢,当然可以……”木子欣话还没说完,顾云哲已经走过来,目光有要吃人的血红。 “木子欣,你嫁给我除了利用之外,还有什么目的?”他记起她说过,她嫁给他是想刺激另一个男人。 木子欣后退一步,保持着和他的安全距离,“我哪有什么目的?你能让我有什么目的……我就是要报复你!” 报复! 她嫁给他除了利用,还有报复,他还能存在什么幻想,那一刻,顾云哲觉得开始这场婚姻游戏有些累,累的,他都不想继续下去了! “如果你担心这样的事还会发生,那你就和我离婚呀!”本来他都要放弃的心,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又重新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好看的眼形眯成一条直线,他重坐到沙发上,双臂展开,“你想离婚?” “恨不得现在就离!”木子欣也是受够了。 “离,可以呀!协议里的补充条款实现了,我就和你离婚!”顾云哲又换上了一副让人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无耻!”木子欣骂他。 两个人一度缓和的关系,骤然又变得紧张。 “我无耻吗?昨夜我被绑在浴室的时候,是你主动爬过去找的我吧!”顾云哲问出这句话时,还是有私心的,他就是想知道,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是不是他留下的。 果然,顾云哲的话让木子欣瞬间变了脸色,“我……我是同情心泛滥,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可怜你……顾云哲,我真不该管你的,你就该被那个女人折磨死……”木子欣再次发飙,随手拿起东西就朝顾云哲扔了过去。 他躲避着,看着她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她承认了,承认她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是他留下的。 莫明的,他竟觉得刚才的郁结不那么烦闷了! 木子欣骂完扔完,最后跑去了浴室,她嘤嘤哭了起来,她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要帮他,现在却落得他耻笑自己。 一想到身上那些痕迹,她就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剐一遍,褪下衣衫,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使劲的擦洗着身体,可是皮肤都被擦破了,他留下的东西仍然无法去掉,依如那些刻进她心底的记忆。 第四十七章微妙的改变 顾云哲从浴室里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浴缸里的水冷了,她全身也变得冰冷,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滴。 她白皙的身子,布满着让人心疼的淤痕,有那么一刻,顾云哲很想掴自己两个巴掌,他怎么可以那样粗鲁的对她? 大概是她之前太用力,身体的很多地方都是红红的,甚至有的地方都擦破了,露出的斑斑血丝,让人揪心。 这次,她是真的恨他了,才会这么不计后果的伤害自己,顾云哲抬手拭去她脸颊的眼泪,而在触到她时候,却听到她轻叹一声,伴着委屈的哽咽。 那一瞬间,她的哽咽落在他的心尖,紧紧的,疼! 抚着她的手指就那样停住,他不敢再动,唯恐会惊扰她,何时,他也变得会为别人着想? 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晕出淡淡的柔和,而她沐浴过后的毛孔更加清透,那细绒的汗毛都清晰可见,细瓷般的肌肤宛如婴儿,让人忍不住想轻啄几口。 此刻,她睡的如此沉,他想,她一定是照顾自己太累了,累到,身体被男人碰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明天早上醒来,她知道自己被他看光光,肯定又会大骂他一通,想到她骂人的样子,他不禁暗笑。 她不讲理,刁蛮又任性,几度她惹得他崩溃,却又偶尔会让他不由的心疼,就像此刻,他会担心惊到她,他会因为她受伤而心疼,她就像是上天派来的小魔女,正一点一点收服着他的心。 她说自己是刺猬,他不否认,可就算是刺猬,也有一颗柔软的心,要不然,她不会拿自己干净的少女身体去救他,更不会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照顾他一天一夜。 她嘴里骂他,恨他,可她内心深处也应该有那么一丝心疼他。 心疼!很柔软的两个字,却让人呼吸有些痛。 顿了顿,他用毛巾给她擦身,眼睛却挪向别处,手在她的身上轻轻的蠕动,尽量不去碰她私密的地方,可是,手指游走的每一寸肌肤,都告诉他,她的高低起伏! 她玲珑有致的身子,让他的血液沸腾,曾经以为她这样瘦弱,一定是无物可看,可今天他知道自己错了,她没有那些女人大的夸张,却又饱满的恰到好处。 深吸了口气,他结束这场艰难的工作,用丝被给她盖好,其实刚才他有犹豫过要不要找个女服务员来帮自己,可是一想到她要被人看光光,他就觉得不好,就算是同样为女人,他也不想她被人看。 那种自私的欲念,仿佛他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私有品,她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如果可以,顾云哲竟想和她成为真的夫妻,就这样打打闹闹,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可是,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时的美好愿望,她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他。 苦涩的一笑,他起身站到窗前,拉斯维加斯美的仿佛是神话里的世界,而他在这样的夜里,竟迷失了,迷的不知道明天该怎么继续? 第四十八章早晚是他的 顾云哲还在熟睡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清晨的安静,睁开,只见她裹着被子,一双美丽的眼睛惶恐的盯着自己。 翻身,他从沙发上坐起,“做恶梦啦?” 她没有回答,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穿梭,似想看出什么,可是除了他不正常的温柔之外,她一无所获,而正是他这种与平日里反差太大的表情,让她觉得后背发冷。 她睁开眼,伸懒身的时候,才发现被子里的身体不对,当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她尖叫,而昨夜的一切都涌入脑海。 她明明睡在浴缸里,怎么会跑到床上来了?而且竟然没穿一点衣服,是他把自己抱出来的? 天啊,那岂不是被他看光光?那他除了看光之外,还有没有对她做别的? 无数可怕的猜测,让她呼吸几乎停滞。 不可以的,坚决不可以的…… “我……我怎么到这里来的?”她问他,一颗心在胸口吊着,上不来,下不去。 顾云哲当然明白他在问什么,站起身,走近她,她却对他做出停止的动作,“不要过来!” 他浅笑了,并没有停下,而是走到旁边坐下,宽大的床陷入一边,“当然是我把你从浴室里抱出来的!” 啊! 木子欣恨不得一头撞死,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抱着她出来,也看光了她的身体。 目光狠狠的博杀了他一通,似在将他凌迟一般,可想到更可怕的事,她又问,“那你……有没有……有没有……” 此时,她发现自己问不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咬着嘴唇,小脸憋的通红。 “有没有什么?”他是故意的,而她此时羞怯的样子,又别有一番风情。 “有没有做不该做的?”她突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说法,急急的问出来。 大概她是真的紧张了,说完这句话不由的轻吐了口气,鼻尖上不知何时已经有细小的汗珠渗出,在清晨的日光中,如跳跃在草尖的露珠。 他顿了顿,似在思考,“我做了很多,至于哪样是该做的,哪样是不该做的,我不清楚!” 啊!他做的很多,天啊,木子欣咬舌。 “抱你出来,给你擦身,看着你把自己弄伤,还给你涂了药膏,还有……”顾云哲说的不急不缓,而她的脸早已变了无数的颜色,最后涨成猪肝色。 “顾云哲你混蛋,谁允许你抱我了,谁让你给我擦身?你是故意占我便宜……你不是君子,趁人熟睡揩油……” 果然,她给他安了一大通罪名。 “只是抱一下、上下摸了摸,随便看一看,这就算揩油吗?如果算的话,那前天晚上,我对你做的那些,岂不是更过分?”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 “混蛋、流氓、色情狂#%@%@%” “老婆,不必这样吧?前天晚上不也是你把我脱光的?我们扯平了!”他嬉笑着,一点不恼。 “我没有……我是叫的服务生……为什么你不叫服务员?”她怏怏的,知道自己再吼再叫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皱了下眉头,似对别的男人看了自己的身体不满。 “我不喜欢你被别人看,就算是女人也不行!”他淡淡的开口,却是字字坚定。 她愣住,因为他说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早晚你都是我的!”他又说了一句,然后去了浴室。 第四十九章连惦记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的蜜月之旅在一个意外加一个意外中结束,回去的路上,木子欣一直不理他,还在记恨他看光她的事,而他也不想解释,甚至有那么一点私心,就是让她明白,他是她的女人。 下了飞机,她坚决不回顾家,顾云哲也没有强求,而是把她送回到了木宅。一进门,继母苏美莲就过来抱住她,“哎哟,这可是回来了!这些天我天天惦记着……” 继母的虚情假意,直让木子欣觉得恶心,推开她,走到木翰凯面前,娇小的身子钻进爸爸的怀抱,声音里有着不由自主的撒娇,“爸爸,我好想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的滚落,濡湿了她的脸颊。 从结婚到逃跑,最后被抓去度蜜月,这些天发生的事,让木子欣觉得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木翰凯拍着女儿的后背,只能是一声无奈的低叹,当时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国皇,他绝对不对强迫女儿。 苏美莲站在身后,看着亲热的父女,心里一通咬牙切齿,她招呼还站着的顾云哲,“阿哲,这丫头都是被宠坏了,不知道你还适应吗?以前阿康在的时候,常常被这丫头折腾的……” “美莲!”木翰凯厉声呵斥,这个女人想干什么,竟然在这个时候提那个混小子。 苏美莲自是不服气,“我又没说错,阿康给我发Email还问起……” “你给我闭嘴!”木翰凯再次冷呵。 木子欣转身,看着脸色难堪的继母,再也忍不住,“康哥哥发过Email?什么时候发的?他都说了什么?他好吗……有没有问过我?” 她一连问了好多的问题,每个问题都透着她对那个人的在意。 苏美莲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顾云哲,“子欣,不是小妈说你,现在你可是嫁人了……阿哲才是你的男人……至于阿康,他似乎不是你该惦记的!” 木子欣自然明白苏美莲是故意在挤兑自己,挑拨她和顾云哲的关系,可她顾不得,她现在只想知道康哥哥好不好?他在哪里?有没有一点点想她? “我要看他发的Email……”她吼向苏美莲。 木翰凯看着激动的女儿,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云哲,扯过木子欣,“够了!你们是在做什么?” 顾云哲起身,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那些话他没有听到一般,“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大步离开,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院子里传来汽车离地时摩擦的声响,尖锐的划破寂静的长空。 木子欣知道,他生气了! “结婚了,还想着别的男人,真是笑死人了!”苏美莲摆弄着紫色的丹寇,说话恶毒。 木子欣轻笑,“是啊,我这还只是想着,还没爬到别人的床.上放荡呢?” 一句话说的苏美莲变了脸色,但只是瞬间,便掩饰住慌张,“我有个牌局,要走了!” 看着苏美莲扭着水蛇腰离开,木子欣扯了扯父亲的衣角,“爸,为什么要这样的女人?” 木翰凯叹息一声,“她对我们一家有恩!” 第五十章突然消失 原来在木子欣还没出生的时候,木翰凯和太太有一次从香港贩卖珠宝,结果在路上却被人偷了,那可是两个人所有的身家,走投无路之际,他们想投河自杀,后来苏美莲发现并制止了他们。 多年以后,苏美莲不知怎么找上了他们,那时她变得很落魄,还带着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木翰凯收留了他们母子,并让苏美莲照顾多病的老婆,可是木子欣的母亲还是在一年后死了,临死前,她要木翰凯娶苏美莲,并一生不离不弃。 母亲是个感恩的女人,却不想她的感恩牵累了父亲的一生,父亲不爱苏美莲,可还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所以有时对她的胡作非为也视若不见。 “子欣,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如果没有她当时的制止,就根本不会有你……以后,别和她对着干!”木翰凯说完往事,神色里染上浓重的疲惫。 木子欣看着木翰凯鬓角染霜的白发,只是心疼的点点头,中国有句俗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父亲是在用一生偿还欠苏美莲的债。 **************烟***雨***锁****作****品********************* 麦西来的时候,木子欣还在睡大觉,“看来这次你被他折腾惨了!”麦西扯开蒙着木子欣的被子,用一种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关于顾云哲的事,依凯伦已经告诉她了。 “你……你胡说什么?”木子欣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她不习惯麦西这样的眼神。 “别装了,我表哥都告诉我了……男人吃了那种药,没有女人是解决不了的!你是不是做了他的解药?”麦西扑过来,压住木子欣,又要扯她的衣服。 虽然过去了好几天,那些吻痕淡了很多,可还是能看得出来,木子欣慌的捂住自己,“麦西.凯瑟琳,再胡说,我就和你绝交!” 麦西看着她那副样子,就已经猜到了,就算她和他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但至少也很有进展,“到哪种程度了?” “什么?”木子欣瞪着麦西,脸颊悄悄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云。 麦西摇了摇头,答案已经写在了木子欣的脸上,“他呢?怎么舍得让新婚的妻子,独-守-空-房?” 木子欣用枕头砸她,“死丫头,一见面就涮我,很开心吗?” 麦西抱着软软的枕头,“是见你太开心,才会戏弄你……不过,你也够笨的,竟然会被他抓住?” 想到自己在机场的尴尬,木子欣把脸埋进被子,“别提了,太衰了……” “是够衰的!”木子欣早在电话里就知道了那天的一切。 “他什么时候来接你?”麦西躺在床上,捏着木子欣的玩具熊。 “不知道,最好永远不要来才好!”木子欣说到这里,竟隐隐的有些失落,已经三天了,他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仿佛他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是在生那天的气?还是在他心里,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想到他在迷乱时叫着的名字,木子欣的心又紧紧的疼了。 第五十一章吃干抹净不认帐 麦西见木子欣发愣,用玩具熊砸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如果一个人在无意识的状态叫出你的名字,那代表什么?”木子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房顶,还在回想着那晚的情景。 “还能代表什么?代表他的心里有你呗!”麦西的回答让木子欣苦笑了一下。 “他有喜欢的人了!”木子欣的话语有她没察觉的酸味。 “谁?肖泓康吗?还是顾云哲?”麦西不明白她说的他,是指谁? “那天他被下药,迷乱的时候,叫过一个女人的名字……”有那么一秒,木子欣觉得说不下去,心口仿佛被什么压住,她透不过气来。 “你说顾云哲?那个女人叫什么?”麦西翻了个身,盯着木子欣,似乎来了兴趣。 “悠宁……” “悠宁?的确是个女人的名字……不过,他是出了名的花少,有女人并不稀奇的!”麦西有些不以为然。 “那不一样……能让他在意识涣散时候想着的人,一定不同于他那些风花雪月场的女人!”木子欣闭上眼睛,俏丽的小脸掠过淡淡的忧郁。 麦西看着此时的木子欣,半天嚅嚅的开口,“子欣,你不会爱上这个男人了吧?” 木子欣的眼睛悠然放大,“你胡说什么?我才不会喜欢那个混蛋……” 她太着急的辩解,反而出卖了她的心,麦西浅笑,“死丫头,还嘴硬?” “我……我只是好奇罢了……懒得跟你说……”木子欣有被一语点中的心虚。 “我可警告你木子欣,对他那种人,你最好不要动心……否则,吃亏的早晚是你……要是早知道你会玩真的,真不该让你嫁给那个混蛋!”麦西不禁有些担心。 “不要再说了,我根本不会喜欢他的!”木子欣有些乱,乱的心慌。 “你最好不喜欢他,我可告诉你,像他这种男人最靠不住……在拉斯维加斯,他一定占了你便宜吧?现在一回来,就把你甩到娘家,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想想,他能去哪?一定是去找那些女人,像什么露或娜的……” “他根本就是那种吃干抹净不认帐的主,所以,以后你离他远一点……” 麦西打击着她,只想让木子欣清醒一点,她太了解她了,一根死筋,喜欢上了,就会誓死到底。 肖泓康一年前不声不响的走了,可她还在傻傻的等,现在还没从一个男人的坑里跳出来,又要掉入另一个人的沼泽,麦西坚决不许。 木子欣怔怔的看着麦西,还在回味着她的话。 他对她虽然没有完全进犯,可是那夜他真的好疯,如果不是他叫了别人的名字,或许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而且在回来的前夜,他还看光了她的身子…… 木子欣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何时,她将自己置于这种难堪的地步?何时,他开始困扰她? “对了,昨天我听人说,在国内见过肖泓康,好像他现在混的不错,是什么公司的经理了……”麦西打断沉默的木子欣,而她也像一下子灵魂归位,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第五十二章自欺欺人 一年多的时间,四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曾经多么痴守的等待着,直到结婚的那刻,她还在期望着他的出现,可他终是没有来,许是他离的太远,没有看到她要嫁人的消息,也或计是他早已将她忘了。 这一刻,当听到麦西说,他混的不错时,她竟发觉曾经心心念念想知道他的消息,此刻听到了,她却再也激动不起来。 很平淡,平淡的连她都觉得奇怪。 一定是太长的时间磨平了她的期望,一定是的,她在为自己的那份平淡寻找借口,然后去掩盖她心底不愿承认的那种萌念。 ************烟******雨*******锁*******作********品********* 酒吧。 空气混浊,那薄薄的烟雾如扯开的棉絮,在空中轻轻的荡来荡去,顾云哲吐着烟圈,心底深处的某种东西,也随着烟圈放大。 女人的手指探入他的领口,摩挲着他结实的肌肉,那撩拨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只是今天他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 “滚!”只用一个冰冷的字,就将贴着自己的女人打发,而她是他今天赶走的第三个女人。 “季少,今天这是怎么了?”乔子迁把玩着身边女人凸起的胸部,在她的花蕊上揉捏,完全不顾忌场内还有另外的男人。 “季少一定是累坏了,她那个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小辣椒……是不是季少?”旁边的步亦轩接话,顿时包房内发出高声的爆笑。 顾云哲一直没有说话,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他天天泡在这里,找过不同的女人,可是到最后关键时刻,他就再也进行不下去,甚至有几次,他吻着身下的人时,竟看到的是木子欣的脸。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起那只小刺猬,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刚才那个女人贴过来的时候,她身上那刺鼻的香水,又让他想起了她身上的清鏧,淡淡的说不出什么味道,却人无法忘记。 其实,这三天他真有过冲动,想把她接到自己的身边,可一想到那天她听到肖泓康名字时的兴奋,他就觉得受伤。 他生气了,也小气了,小气到跟她的过去计较,可他就是说服不了自己,而这种小气代表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可顾云哲却不愿承认。 他把这种感觉当作是一种征服,而她迟迟不肯对他低头,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在自欺欺人,也在欺骗自己。 “季少,你还玩不玩?”乔子迁拿烟盒扔他。 “玩,怎么不玩?”顾云哲掐掉手上的烟蒂,“给我找个纯一点的……” 不由的,他开口便是这样一句,愣了几秒,他为自己的转变无奈的摇了摇头。 门口,麦西听到季少两个字时就停住了。 “好哇你个顾云哲,果然是在这里泡女人!” “看来本小姐要替子欣修理一下你,否则,你就不知道惹恼我们的后果……” 麦西跟别人来泡吧,结果撞到了如此意外的一幕,而她决定不能坐视不管。 第五十三章掉入陷阱 当一个留着齐留海的女孩站在顾云哲面前时,他真的惊了下,那种披在肩头的直发,那张不施任何脂粉的脸,让他再次想到那个丫头,只是眼前的女孩显得很胆怯,眸子一直低垂着。 “小丫头你这是第一次?”乔子迁抛出一句话,却换来顾云哲的一个啤酒罐。 “走!”他扯起女孩,向门外走去,把所有的起哄声关在了门里。 在他们进入另一个房间前,女孩却是怯怯的停住,“来这里干吗?” 顾云哲冷笑了下,“你该知道来这种地方是干什么?” 女孩被他扯入房间,一把推到沙发上,目光邪肆的在她身上打量,“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女孩被顾云哲看的不自在,心里不禁暗骂麦西,怎么就让她扮了这种角色。 “那你真是第一次?”顾云哲已经坐到女孩旁边的沙发上,脱下身上的休闲装,露出随性的米色衬衫,样子慵懒而随性。 女孩看着这样的顾云哲,不禁有些呆,他真的好看,不论是冰着脸的,还是此时邪魅的,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吸力。 顾云哲享受着女孩的目光,嘴角扬了扬,“好看吗?” 女孩被这么一问,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想起刚才他的问题,他问什么?第一次? 瞬间,脸色泛起滴血的红,麦西果然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标准的色.男,他的形象顿时在她的心里打了个折扣。 记起麦西交待过的话,要尽量拖延时间,女孩便开始说自己事行准备好的故事,“我爸爸病了,需要钱看病,刚才有人说,我把自己给了你,你就能帮我给爸爸看病,所以,我……” 女孩嘤嘤的哭了起来,头压的更低,顾云哲看着她,似想分辨她话的真假,如今这个社会,这种借口太多,多的让人都无法相信。 “要多少钱?”顾云哲开口,那刻,他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想看看这个女孩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其实有时候,顾云哲更喜欢直接一点的,钱,他有的是,多帮一个人,也算做了一份慈善。 “要……”女孩抬头,似乎因为他的直接惊了下,只是她还没说完,就听到传来呯呯的砸门声。 很重的力道,似乎要把门砸碎了一般,顾云哲蹙了下眉头,斜睥了沙发上的女孩一眼,而下一秒,她突然扑过来,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顾云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还没来及推开她,门就被撞开了,随之涌入了一大群人,还有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和照相机…… “好哇!你们这对奸.夫霪.妇……”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男人,年龄和女孩差的大了些,一脸的凶相。 女孩似乎很怕的,紧紧的搂着他,“他会打死我的……亲爱的,不要抛下我……” 她叫他什么?亲爱的? 突然间,顾云哲笑了,手臂猛一用力拉开还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手指轻拈了下被压皱的衣服,没有一点点惊慌或畏惧,“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他很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或者诈局,而现在他想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第五十四章别动,让我抱会 顾云哲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突然闯入的人又突然离去,连同刚才搂着自己的那个女孩一起消失。 望着空空的门口,顾云哲提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去,明天,或许他又会是人们茶前饭后的话题,而他也习惯了,只是他想知道这次事件因何而起。 随手拨了一串号码,声音轻轻,却似在下命令,“查一下,今天暗夜酒吧的事!” 只此一句,便合上电话,顾云哲冷睥着这无边的夜色,突然,他很想去看看那只小刺猬,很想知道,这几天她有没有不乖? 寂静的夜,两束强光撕破了黑暗,照在了她的窗上,穿透窗帘射到室内,木子欣空洞的大眼睛,被突然的光亮晃了下,她以为是爸爸回来了。 她整整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让爸爸出面,莫名的,她不想和顾云哲再耗下去。 趿上拖鞋,就向楼下跑,刚到楼梯的旋转处,便听到楼下传来女佣的声音。 “季……季先生?!” 木子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去看,他就站在那里,一双幽蓝的眸子在灯光下尤其的亮,似是蓝色的宝石一般,而他正在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目光…… 她很是意外他会怎么突然出现?又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刻?可他是她的老公,他来似乎很正常,至于哪个时间来,也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个时候看到他,木子欣还是觉得有些怪,也有些慌。 慌的,甚至不知如何开口,刚才她还在做着各种猜测,猜测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这刻,他却站在她的面前,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季先生,小姐在楼上,要不要……”女佣没有看到楼梯处的木子欣,小心的问着顾云哲,而他只是摆摆手。 “我去楼上……” 听到他的话,木子欣像是反应过来,转身就向楼上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害怕面对他。 她跑,因为太急,一脚踏了两个楼梯,险些摔倒,而他似乎长翅膀一般,就那样落在她的身边,在她倒下去的时候扶住她,与其说扶,不如说搂更贴切。 他紧贴着她,连同他的脸也贴近她的,“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声音仿佛是附了磁,带着一种魔力,轻轻淡淡的落在她的耳边,却撞击着她的心。 楼下女佣看着这一幕,笑笑,关上大厅的灯,识相的离开。 木子欣努力保持着镇定,手臂捅着他的身体,低斥,“放开!” 他的脸摩挲着她的耳鬓,吮嗅着她身上的气息,那没有一点杂质的清淡,如一剂镇定剂让他整个晚上的浮躁瞬间归于平静,“别动,让我抱会!” 那一刻,他仿佛是个疲惫的人,突然找到了休憩的港湾,只想静静的歇一会,哪怕一会也好! 木子欣心跳的厉害,可又怕被他发现,“放开我……顾云哲,这是在木家,你不要太过分!” 他抱着她,半天才回她一句,“在哪里,你都是我的老婆!” 她被他打败,也彻底无语。 虽然现在熄了灯,四处漆黑,女佣也都睡下,爸爸和小妈也出去了,没有人会突然出现,可她就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呆下去,可他却仿佛洞察了她的心,箍着她的手臂,力道又重了几分,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第五十五章留下来 许是他贴的太紧,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正撞击着她的身子,试图和他分开一些,可她却动弹不得。 他不说话,只是拥着她,这样的安静让她呼吸愈发的收紧,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了。 黑色之中,她承受着他的体温,被他强裹在怀里,就连开口呼吸的空气也全是属于他的气息,古檀的木香味,似带着蛊惑人心的迷离,有那么一刻,她的身体似乎被充了氢气,飘了起来,却又不知要飘向何处? 而她仿佛会害怕飘远一般,不再挣扎,似乎还有种想依附的感觉,任由他抱着…… “这些女佣怎么这么早就熄灯?”突然,门被推开,传来小妈的不满的嘟囔,同时随着“啪”的一声,整个客厅顿时亮如白昼,那亮太过刺眼。 木子欣像是恍然醒悟的推他,而他却仍是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小妈的声音,更没有感觉到灯亮,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以为他是睡着了,可他的声音却提醒她,他是醒着的,而且是故意这样的。 “慌什么?我们这样再正常不过……”他是在提醒着他们的关系,也在告诫着她,就算是他们做出再离谱的动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啊!”苏美莲看到顾云哲先是意外,但接着就是态度一转,“阿哲你可来了,这都三天了,我还以为你是生气,不要咱家子欣了……” 这个女人是哪句话煽风点火,她说哪句,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你给我闭嘴!”跟进来的木翰凯怒呵苏美莲。 “我又没说错,难道不是吗?这才新婚不到一个月,新娘子就被丈夫抛在娘家……”苏美莲似是不服气的回顶木翰凯。 “小妈,我这不是来了吗……再说了,我让子欣在这里住几天,只是怕她想家……你以为我愿意一个人独守空房吗?”顾云哲说话的时候,轻轻的捏了一把木子欣的手,似在提醒着她,而她能给的反应,就是狠狠的瞪他一眼。 “呵……我也是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们闹别扭吗?”苏美莲被顾云哲说的有些无趣。 “我这就带她走,省得小妈烦、心……”后面两个字,他说的重了一些。 木翰凯瞪了一眼还要张嘴的苏美莲,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这么晚了,就不要走了!” “爸……” 木子欣想阻止,可顾云哲却快速接过话,“谢谢爸!” 无耻!竟然还要睡在她的家里?木子欣又被气到,可是当着小妈和爸爸的面,她又不能发作,用力甩开顾云哲往房间走。 顾云哲给木翰凯夫妻微微鞠躬,便紧随着木子欣的脚步,在她关门之前,他迈进一只脚,“老婆,你这是打算让我睡在外面吗?” 木子欣咬牙,她最痛恨他此时坏主意得逞时的洋洋自得,压低了声,愤愤的怒吼,“这个楼上有的是客房,你想住哪间,随便!” 顾云哲单手撑住门,不给她关门的机会,“如果我今天只想睡这间呢?” 木子欣胸口的气已经冲到喉咙,她已经忍无可忍,伸手一把拉开门,“好,你想睡这里,那我睡客房!” 她的小身子还没跨出,便被他一把搂住,“新婚夫妻分房睡,似乎不妥吧?” 第五十六章背黑锅 她没有离开,而他也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她的卧室,木子欣看着他,只觉得他是上帝派来专门收服她这只小欣的。 “顾云哲,你到底想干什么?”木子欣一屁股坐到床上,松软的床垫顿时颤了几颤。 “没什么,想你了,顺便来看看!”他说的轻松,似乎她的咬牙切齿与他无关,“不过留下来,那可是你爸爸的主意……” 无耻、无耻、无耻…… 木子欣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 “这两天有没有不乖?”想起刚才在酒吧的事,他问她。 木子欣不想理他,她乖不乖似乎与他无关吧?他说消失三天三夜就消失了,说回来了就回来了,就算是她不愿做他的老婆,可她也不许他这么不负责任。 “乖又怎么?不乖又怎样?季少,可别忘记了……我们是假夫妻,你不要太入戏!”木子欣冷嘲热讽了他一通。 “呵!”他轻笑,不怒。 “今天在酒吧,找人搞臭我,又是你做的?”除了眼前的人,他想不到会有谁对他做这么无聊的事。 “搞臭你?在酒吧?”木子欣不屑,似乎在告诉他,他不用搞,就已经很臭了。 顾云哲的眉头皱了一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我没你那么无聊……”木子欣驳他。 目光在她的脸上打量,似乎想侦破她一丝一毫的破绽,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他将手机放到耳边,“是我,说!” “是一个叫麦西的人买通了两个人演的双簧戏,记者也是他们叫去的……季少,照片要不要处理?” “算了,让他们发吧!”他说完,就挂掉电话,目光再次落到木子欣的脸上。 片刻,又听到手机响,只是这次是她的手机。 “是我?深更半夜的什么事?”木子欣对着电话那边的麦西吼。 “吼什么?吃错药了?”麦西骂她,接着就呵呵一笑,“猜猜我今天做了一件什么大事?” 木子欣听得出麦西的开心与兴奋,抬眸睥睨了顾云哲一眼,“什么?” “刚才在酒吧,我找了个女人搞臭了顾云哲那个混蛋,明天他就等着臭名远扬吧……” 木子欣顿时脑袋一懵,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搞臭他?怪不得他这样问自己,可是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她也没有让麦西去做…… 可眼前的情况,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原以为木子欣再怎么不济,至少也敢作敢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木子欣刚挂断电话,顾云哲的冷讽就传来,他生气,气她的不坦诚,而这份生气似乎还夹裹着失望,他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原来女人都是说谎的天才。 “不是我做的……” “是你好朋友做的……” “那又怎样?反正不关我的事……” “既然做了,就要敢作敢当!” “我再说一遍,没有!” “不承认也没关系,这样的小伎俩,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是铁心认定了这件事是她做的,木子欣也不想再争辩,“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我承认好了……是我做的,你想怎么着吧……” 她愤愤然! 第五十七章第一次睡在一起 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吵,木子欣最后选择蒙头睡觉,对于他强加的罪名,她也认了。 清晨,她醒来,翻身之际才发现不对,一双大腿压住她的,腰间还有一只男人手臂…… “啊!” 她尖叫,吵醒了身边的男人,他有些不悦,“老婆,你吵到我了!” “放开……顾云哲你给我放手……”她用力扳着他的手臂,脚也开始乱踹,整个人激动不堪。 昨天,她生气佯装睡觉,谁知竟睡着了,她怎么就忘记了屋里还多了一个男人,忘记了他可是个出名的花少,忘记了他曾经看光她的身体,同时还忘记了最最主要的一点,他是她的老公…… 木子欣啊木子欣,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低头看到昨天穿在身上的睡衣还好好的,木子欣暗舒了口气。 “我从来不强迫女人……”他似看穿了她的心事,抛出了这么一句话,她却白他一眼,似是对他这句话的无限鄙夷。 顾云哲的腿拿开,可手臂还紧箍着她,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她胀红的脸,“不过我们是夫妻,在一起睡觉,或者做点什么,都谈不上强迫,对吧?” 他说的轻松,一副无害的样子,而木子欣又恨极了他这种表情。 木子欣被他箍的太紧,紧到都能感觉到他咚咚的心跳,而这种节奏让她心慌,“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你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他痞痞的样子,带着邪魅,又将两个人中间的空隙缩小了几分。 木子欣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努力缩着自己,控制着和他的距离,可在这样的空间,她的退缩只换来他更紧的挤压。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而他身体给的压迫感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顾云哲……”她叫他,有些妥协的味道。 “叫我哲!”他温柔的声音,却有着强势的霸气,似是在下命令。 木子欣别开脸,排斥着他强加给她的感觉,可心跳还在急急加速,这种感觉很糟,她却拒绝不了。 “结婚这么久了,我们这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他的手指不知何时竟抚上她的脸,沿着鼻尖下移,最后定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摩挲着。 她咬住嘴唇,拒绝他的侵犯,他却极有耐心,“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像这样,多好!” “闭嘴,”木子欣受不了这种灵魂即将出壳的挣扎,“想和平相处,去找你的那些女人……” 她被他压在身下,起伏的胸口,呼唤着他的视觉,顾云哲的下腹涨紧…… “要不,我们来真的吧?”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真有这样的冲动。 真的?什么真的? 木子欣迟钝了几秒,突然明白过来,“你滚开……顾云哲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那我倒想试试,你是不是真舍得杀我?”说完,他欺身压下,攫住了她的粉唇。 他粗砺的唇瓣碾压着她的,有些痛,可她推不开他,只能任他掠夺,而她竟莫明的不那么讨厌这样的感觉,渐渐的,挣扎小了…… 宽大的床体下陷了几分,清晨的卧房内,浓浓的情.欲正悄悄散开。 第五十八章情夫门 女佣的敲门声,打断卧房里几乎失控的两个人。 “小姐,太太和先生请你们下去!” 他们就那样停住,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木子欣胀红着脸,回了外面一声,“知道了!” 听到女佣下楼的脚步,顾云哲轻笑,“你的脸……” 不用他说,她也能想像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白了他一眼,迅速敛起羞怯的眼睑,用力推他,而他却一动不动。 “你让开!”不得已,她开口。 “我还想继续……”他的眼神依然炙热,几乎将她烧着。 “爸爸叫我们下去!”不觉中,她用了我们,这种微妙的改变,让顾云哲有些意外,却很开心。 松开她,她逃似的离开,整理着被弄乱的睡衣,她的样子狼狈的像是个偷.情的妇人。 顾云哲暗笑,舔了舔嘴唇,似是意犹未尽,“你爸请我们,还真会挑时间!” “你……”木子欣转头想说什么,当碰到他的眼神时,却再也说不出话。 天啊,刚才她都做了什么? 她差点沉迷了!木子欣恼羞的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红着脸跑去了浴室,而坐在床上的男人,看着那个匆匆而逃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笑,那笑很纯,不带有一点的杂质。 木子欣和顾云哲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下楼,却见木翰凯阴着一张脸坐在客厅中央,“爸,你找我?” 木翰凯看了一眼顾云哲,只见他的手一直揽着木子欣,“顾云哲,你坐下!” 听口气,顾云哲似乎猜到了什么,“爸,对不起!”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既然娶了子欣,你就要收起以前那些乱七八糟,这才结婚几天,你都闹了多少乱子?”木翰凯发火了。 苏美莲递过报纸,“阿哲啊,你也是的,家里放着这么一个漂亮动人的老婆,还出去拈花惹草,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子欣不能满足你……” “你给我闭嘴!”木翰凯吼她。 “我本来说的也是事实嘛,以我说,这样的事根本不能怪阿哲,要怪就怪你的女儿,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苏美莲还是不知死活的在那添油加醋。 “啪!”一声脆响过后,苏美莲的脸上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滚,给我滚!”木翰凯脸色煞白,有些痛苦的捂着胸口。 “爸!”木子欣扶住木翰凯。 “木翰凯你打我……你没有良心,要是没有我,你们早就死光了……”苏美莲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木子欣倒水让父亲服下药,“爸……” 停了一会,木翰凯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不管你们是否心甘情愿,但既然在神父面前许下了承诺,就要兑现……” 木子欣明白父亲的意思,就像是对苏美莲,纵使没有爱情,可他答应了妈妈,他就不会食言。 “对不起!”木子欣趴在父亲肩头,有疼惜、有自责。 顾云哲瞄了一眼报纸,他拥搂那个女孩的照片赫然很大,还配着同样醒目的标题——季少新婚再度寻欢,不慎陷入情夫门! 第五十九章和平相处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飞驰,两边笔挺的法国梧桐,遮住了午间的直射的阳光,风吹过,梧桐叶闪动,阳光细细碎碎的落下,打在车玻璃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光晕。 刚才木翰凯下了命令,顾云哲必须带木子欣回顾家,坐在车上的他们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经过了昨夜,他和她似乎有了微妙的改变,可这种改变又让他们有些别扭,倒不如以前争争吵吵时相处的自在。 木子欣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猜不透他此时的心事,可想起报纸上的照片,她还是想解释,“麦西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任何回应,表情一刻也不曾改变,仿佛他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而她也觉得无趣,垂下眸子的瞬间,却又听到他的声音,很短、很轻,只有一个字。 “嗯!” 木子欣仿佛不相信的抬头看他,他仍是之前的表情,只是嘴角却不一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连你的朋友都那么讨厌我?” “啊?嗯……不是的,麦西其实就是怕我……受欺负……”木子欣小心的解释,唯恐他会生气一般。 怕他生气?何时她变得会为他着想?木子欣有些惊讶自己的转变。 “以后我们试着和平相处吧?”他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却又是让她一愣。 “你……” 木子欣还没问出口,他就笑了下,“哪有像我们这样的夫妻?你看他们多好……” 顺着顾云哲的目光,她看到路边有一对夫妇,男人搀扶着怀孕的女人,眼睛始终在女人脸上,似专注、似疼惜…… 那刻,她也惊于那一幕,可即刻又想起刚才他说的话,什么?像他们一样?那她岂不要也大肚子? 不要…… “顾云哲你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她警告他。 他笑了笑,突然大掌覆上她的小手,“小刺猬,你的思想就不能单纯一些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和平相处……不过如果有可能,我倒很期望看到,你像刚才那位大姐的模样……呵呵!” “顾云哲,你耍我?”木子欣拿起身边的包包拍他的头,他躲闪,车子因两个人的打闹,在路上跑成S线。 一会的功夫,就听到警车呼啸而至,顾云哲看了一眼,“老婆,你可坐好啦,我们准备逃单!” “逃单?”木子欣还没来及说什么,车子就飞快的驶出,他的那辆英菲尼迪如离弦的箭,将警车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你疯了?”木子欣惊于车子的速度,心跳也跟着加速。 顾云哲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巧的脸,因紧张一片胀红,鼻尖上是紧张渗出的细密汗珠,小嘴紧抿着,此时的她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不是后面还有警车在追,他很想停下来,好好的欺负她一番。 可当升起的欲.望撞击着胸口,他还是冒险在车子高速状态下,伸手揽过她,猝不及防的啄了她一口,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进行脚下的疯狂。 有些意外,又有些甜蜜…… 木子欣的脸更红,绞弄着手指,心,却荡漾成一片。 第六十章突击检查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他和她之间也实现了真的和平相处。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卧房,可他却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偶尔就是戏弄的偷吻她一下,而她似乎并不讨厌那种感觉。 有时候,木子欣看着他的俊脸,竟有种想时光就此停住的念头。 顾云哲正式接管了华际商业,整个人也变得忙了起来,有时早上她还没醒,他就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她都睡着了。甚至有几次,她都以为他没有回来,又去找哪个女人鬼混了,可是他换下的衣服,又在他们的卧室。 每次这个时候,她就有种心安和满足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可就是喜欢那种感觉。 “少夫人,你的电话!”门外有敲门声。 “哦!”打开门,木子欣接过电话,就听到那头一通狂轰乱炸。 “现在都几点了?你也不开手机……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一起聚会!” 麦西的吼声让木子欣猛然反应过来,她几乎都给忘了。 “还有,别忘了叫上你家老公,今天的费用全由他付的!”麦西说完最后一句,挂断电话。 木子欣拍着自己的脑袋,昨晚,她一直等顾云哲回来说这件事,可是等着等着,她又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木子欣跳下床,快速洗漱,然后下楼。 “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女佣提醒她。 “不吃了!”她回了句,就向外跑。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顾云哲的公司,等不到他,那就来亲自找他,可是到他办公室门口,她又犹豫了。想起电视里常有的情节,老婆来找老公,结果撞到他和别的女人偷情,她要推门的动作,就那样硬生生的止住。 那一刻,她竟害怕他的办公室真有别的女人?更害怕看到,他真和别的女人鬼混! 屋里的男人晃了晃脖子,那么多要他签批的文件让他有些累,抬头的瞬间,看到外面的人,有些意外她的突然出现。他的办公室有透视外面一切的效果,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只见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一会又义愤填膺的样子,表情竟是如此丰富,屋里的男人,嘴角扬了扬,这几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竟好几天都没和她说句话了,也有些想念她的小嘴! 起身,伸手打开门,将她扯入,然后抵在门上,准确无误的欺上她的粉唇,狠狠的厮磨着、探索着…… 周围全是他的气息,浓的化不开,木子欣承受着,手也不由的揽上他,原来,这几天没见,她真的想他。 吻的两个人都气息不稳,他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嫣红的唇,“怎么来了?为什么又不进来?” “我……”想起自己刚才在门外的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很小人。 看着她不自然的脸色,顾云哲轻笑,牵起她的手在偌大的办公室转了一圈,“老婆,检查过了,可以放心了吧,这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 “我……”木子欣更囧。 “不过,我喜欢你的突击检查!”他说着,又圈住她,吻再次落了下去。 第六十一章她吃醋了 再次被他吻的虚脱,他才放开她,她的手指绞着他胸前的纽扣,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我找你有事!”她犹豫着怎么说,而且她看到了他办公桌上那么大一堆文件,也担心他会拒绝。 “什么?”他盯着她,却发现她好看的过分,竟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们同学聚会,想……想让你一起参加……”她嚅嚅的说,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果然,他眉头皱了一下。 她有些介意他的这个动作,“我是同学中最早结婚的一个,他们才要这样……如果你为难,或者不喜欢,那就算了!”说着,她要挣开他,而他却没有放手。 “你想我去吗?”他问她。 “呃?我……”木子欣看着他,愣了下。 眸子垂下,其实她是想他去的,要不然,也不会连早餐都不吃,就跑来找他,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她又觉得不该扯上他,“没关系,我给他们解释一下!” “你只要回答,你想我去吗?”莫明的,他就是想知道她的想法,因为只有她想带他去,才证明她心里有了他的位置,才愿意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木子欣咬了咬嘴唇,轻轻的点头,脸上是不自然的羞红。 他笑了,“你知道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意味着什么吗?子欣,你确定不后悔?”他还似不相信的确认。 本来就不好意思的木子欣,被他这么一问,有些羞恼,“不想去就算了!” 看着她噘起的小嘴可爱模样,又涌起了他想吻她的冲动,可是他怕再吻一次,她的小嘴一会就没法见人了,“我有说不想去吗?” “你……”她怒瞪他,却别有一番风情。 “走吧!”他揽起她的小腰,将那些烦人的文件抛在身后,今天他想陪着他的老婆放松一把。 走到秘书室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琳达,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秘书琳达看着他身边小鸟依人的木子欣,怔了几秒,还是打了个招呼,“总裁夫人好!” 木子欣从琳达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什么,“不用了,我去给你拿!”她挣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莫明的,她竟连别人碰他的衣服,都觉得介意,何时,她变得如此小气? 看着她的背影,顾云哲轻笑,琳达看着他那真心流露的笑容,心里酸涩的不是滋味,“总裁夫人很可爱!” 顾云哲看了琳达一眼,“你去忙吧,今天所有的活动全部取消!” “是!”琳达转身走了。 木子欣在他的办公椅上拿起他的外套,想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掉的一份文件,弯腰捡起,却不想将他外套里的东西遗落了! 看着她出来,他再次搂住她,“何时变得这么小气?” “我哪有?”她心虚。 “还不承认?”他的专用电梯内,将她再次抵住。 “为什么秘书都是女的?找个男秘书不好吗?”她问他。 “这是行业规矩,我出门带个男秘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JAY?”他轻笑,却喜欢极了她此时吃醋的模样。 第六十二章他会回来,娶她 顾云哲被木子欣拽着去了一个叫原始村的地方,他没来过,很普通的院落,却透着古朴,走进去才发现,这里也丰富的和外面的娱乐场所没有区别,只不过这里更多了一份自然的气息。 “今天的消费由你负责!”他们在进去之前,木子欣提醒着某人,顾云哲捏了捏她的鼻尖。 “放心,你们还吃不穷我!” 他们的出现,引起木子欣同学的集体轰动,只有麦西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一切,她真是想不明白,这个丫头最近是怎么了?她真的爱上了他?根据目前的一切,这似乎又是唯一的理由。 “你好!”顾云哲给麦西打招呼,因为她制造的情夫门事件,让他记住了她。 麦西斜睥了他一眼,“季少,对子欣好一点!” 顾云哲轻笑,“她是我老婆,这个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麦西看不得他那副不阴不阳的表情,“但愿你时刻记得!” 木子欣被几个人围住,正逼着她发表结婚后的感想,更有可恶的,还问起她和他第一次时是怎样的感觉? 顾云哲坐在一边,听着她们的问题浅笑,那样的问题当然她无法回答,因为他还没有教她怎样成为一个女人? 几次,木子欣的目光投向他,但迅速又羞怯的躲开,顾云哲捕捉着她的反应,他在想,是不是他该找个时候要帮她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你们无不无聊?这是子欣很私人的问题!”麦西过去打圆场,因为她最清楚木子欣还是个青涩的丫头。 麦西的出现,大家转移了对木子欣的注意力,她偷偷的溜开坐到他的身边,“会不会很无聊?” 顾云哲伸手圈住她,“还好!没有你的同学无聊!” 木子欣当然明白顾云哲的意思,小脸顿时怯羞的通红,而他却邪恶的贴着她的耳边,“我在想,今晚,是不是要让你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们的问题?” 呃? “你……”木子欣反应过来时,粉嫩的拳头捶他。 所有的人都玩的开心,木子欣的笑一直没有间断过,顾云哲坐在那里更像个看客,可看着她笑的样子,他却觉得所有的美景都敌不过眼前的一切。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这样对他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高大子女生,“亲爱的,我来晚了!”说着就朝木子欣那一帮人扑过去,本来就混乱的她们,顿时,又乱了几分。 顾云哲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影响气氛,起身,准备去外面等她,可是身后的一句话,就那样落在他的耳里,“子欣,我上周见到你的康哥哥了,现在他更是帅的一塌糊涂……她还问起你呢,说是会回来娶你……咦,真是麻死了!” 原来嘈杂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大家……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高个子女生有些纳闷,但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到了走到门口的男人。 顾云哲没有出声,顿住的脚步又抬起,开门,向外走。 “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就是多嘴!” “刚才那男人是谁?” “子欣的老公……” “啊,你嫁人了?!” 屋里的声音低低浅浅的传到外面,顾云哲的心口一紧,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却又隐隐的不安。 肖泓康说会回来娶她,那她呢?会跟他走吗? 空寂的长廊,有音乐声偶然传出,他点了一颗烟,袅袅升起的烟雾,迷糊了眼前的一切,他竟有些害怕,那个人回来。 第六十三章霸王门 木子欣看着他走了,很想出去跟他解释,可是她被那帮人缠住,根本走不开,最后大家都玩累了,她才得以脱身,本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可是出了门,便看到走廊尽头的他,高大的身影,在薄薄的烟雾中,竟有些落寞。 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她有些不自然,“还以为你走了?” 他笑笑,掐灭指尖的烟蒂,“有些无聊,抽了几颗!” 木子欣看到他旁边的烟筒中,至少有七八枚烟头,“不该让你来的,”她有些歉意,他那么忙,却在这里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为什么这么说?”他突然问她,那双幽蓝的眸子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我……我的意思是你那么忙……”她解释,却觉得说出来的话,与他的问题根本不搭不连。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可以走了吗?” 木子欣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买单!”他揽着她,走到总台。 身后一帮玩疯的人,还在叽叽喳喳,甚至还调侃起他们。 “子欣,你老公有没有钱?” “今天让他破费,回去他该不会拿你抵债吧?” 人群里发出爆笑,木子欣脸红的不敢看他,她又想起了之前,在房内他说过的话,教她该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总共是八万三千两百块!”服务小姐将帐单递过! “刷卡,可以吗?”顾云哲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是陌生的问了一句。 “当然!”服务小姐脸上始终保持着适度的微笑,可目光却有些流连的在他的脸上打转。 木子欣只顾着防备服务小姐的眼神了,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而他在掏遍了所有的口袋后发现,自己明明放在口袋里的钱夹不见了。 “老婆,我的皮夹呢?”顾云哲的话唤回木子欣的注意力。 “皮夹?什么皮夹?”她一脸的茫然。 服务小姐还在盯着他们,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 “我外套里的皮夹,”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脸色已经冷冽。 “我不知道!”木子欣如实的回答。 身后的人还在起哄,“怎么这么磨蹭?子欣,你老公不会是没钱,来请我们吃霸王餐吧?” 木子欣看着顾云哲冷下的脸,忽然意识到什么,“不是我做的!” 他盯着她半天,“带你的同学出去!” “我……”木子欣还想解释,他却冷冷的打断。 “出去!” 木子欣轰着同学离开,而回头的时候,看到他一脸的怒气,正愤愤的盯着自己。 十分钟后,顾云哲从里面出来,木子欣慌的跟上去,“我打电话了,让爸爸给我们送钱过来!”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顾云哲冷着脸,他认定了这件事是她做的。 “我说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木子欣只觉得委屈。 顾云哲咬了咬嘴唇,“除了你,没有人动过我的衣服?” “那又怎样?我就是没有……”说着,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把他要说的话全部压了回去。 “上车!”他打开车门。 木子欣还想说什么,见周围已经有人在看他们,她乖乖的坐进车里,车子急驰而去,而他烦躁的扯开领带,身上向外散发着压抑的怒气。 第六十四章抢劫门 一路上,木子欣几次想解释,可一看到他冰冷到无情的脸,便不敢开口,何时,她竟有些怕他。 顾云哲也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他告诉自己,她本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小东西,这次就当她给自己又开了一个玩笑,可想是这样想,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她和他的关系明明不再似以前那样紧张了,可她为什么又要整自己?难道是为了那个男人? 一想到那个人说会回来娶她,他就狂躁不安。 “那个钱,是怎么付的?”在车子转了几个弯,走了很远的路以后,她还是嚅嚅的问出口。 他睥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还是喜欢整我?” 木子欣连忙摇头,“真不是我……为什么你就不相信呢?”后半句话她说的很弱,头也压低,像是个受冤枉的孩子。 顾云哲的心颤了下,告诉自己,她说不是就不是了,可心里还是认定是她,因为除了她没有人动过自己的衣服,而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整他了。 “我押了戒指!”他就那样吐出一句话。 木子欣看过去,果然,他左手的手指上空空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人用手握住,紧紧的疼了一下。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车子在经过市中心的时候,木子欣突然想到自己来MC了,而她的卫生棉也没了,“能不能到前面停一下!” 他没有回答,车子却转了个弯,向着她指的商超驶去。 “你等我一下,很快的!”木子欣从包里掏出零钱,下车,跑过去。 顾云哲等她的空档,打开她的手包,里面除了一些小东西,真的没有他的皮夹,他不禁疑惑,难道真是他冤枉她了?可是他明明把皮夹放在口袋里的! 车外,突然涌起嘈杂声,顾云哲看去,只见一个女人追着一个孩子在跑! 顾云哲蹙了下眉头,不想去管,可是孩子已经跑到他的车前,使劲砸着车门,他下车,孩子抱住他的腿,“叔叔救我!” 有些搞不清状况,可他还是把孩子抱上了车,只是他连车门都没来及关,又被人扯住,“快来人啊,有人抢劫了,有人要抢我的孩子!” “妈妈,救我!”车里的孩子,突然向拽着顾云哲的女人求救。 有人围了上来,顾云哲被一大一小的扯着站在那里,脸,早已铁青成一片。 木子欣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被围住,拨开人群,走过去,“怎么回事?” 顾云哲指了指扯着自己的人,“你问她们!” 木子欣这一看不要紧,只听到拽着顾云哲的妇人突然开口,“小姐……小姐,他要抢我的孩子!” “成嫂!”木子欣也惊了下,认出了眼前一脸污秽的女人。 “小姐你要帮我,他要抢我的孩子!”被叫作成嫂的女人又拽住了木子欣,而她转头看向顾云哲的时候,他的脸更难看了。 “木子欣,这次是什么门?抢劫门吗?” “看不出来,你为了我,还挺费心思……” 他冰冷的声音透着失望,还有无法化解的愤怒。 “我……”木子欣还没来及说话,他上车,离开,留下她呆呆的站在原地。 第六十五章一夜未归 顾云哲没想到一天会被她连整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离谱,他为了她抛下那么多事不去做,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小丑,愚蠢极了。 艳照门、情夫门、霸王门、抢劫门…… 如果说之前的两次门事件,是因为她对自己没解气,要整他,他还可以接受,可是今天连发生的两次门事件,却让他心痛。 是的,他的心痛了,为了她而痛。 顾云哲再清楚不过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可他宁愿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 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只觉胸口像被人掏走了一块,空空的,有凉风恣意的进出,每一下,都让他失力,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尖锐的车鸣似要刺破整个世界。 ************烟****雨***锁****作*****品********************** 木子欣打电话叫人把成嫂和她的孩子送去了精神院,成嫂是木家的女佣,生完孩子的第二年,因为丈夫突然去世,精神上受了打击,变得疯疯癫癫,木翰凯将她送去了精神病医院,而且还会定期去看她,所以她认得木子欣,刚才她那个样子,一定是犯病吓到了孩子。 刚才成嫂认出了她,可顾云哲却以为成嫂是她找来整他的,他终是不相信她! 这一个多月来,她以为他们的关系有了改变,却也不过如此,他们那种起初就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终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成嫂和孩子被送走,围观的人陆续散去,只剩下木子欣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那里。 回到顾家,木子欣没吃晚饭,就直接上楼,那一夜顾云哲没有回来,这是一个月来,唯一的一次例外,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一夜,木子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整夜无眼,第一次,她为他的不归介怀,第一次,她为他失眼。 天亮,她起床,想了一夜的结果,就是不论他怎么想自己,她也要解释清楚,她木子欣绝对不会承受不白之冤。 顶着黑眼圈,去了他的公司,很多员工一大早就看到她都很意外,可还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总裁夫人,早!” “早!”木子欣礼貌的回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昨天她出现的时候,心里带着丝丝甜蜜和淡淡忐忑,猜测着他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而今天她来是寻找未归的丈夫,是给他解释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一天而已,他和她又变得那么对立,而这种对立比以前的吵闹更加让人不安。 “总裁夫人!”琳达看到她,很是意外。 “你好,他在吗?”木子欣强挤着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琳达的眼睛瞥了一眼总裁办公室,又看看木子欣,闪过不自然的神色,“总裁夫人能不能……稍等一下,我给总裁通报……” 木子欣再笨,也能从琳达闪烁的言辞中感觉到异样,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她直直的走了过去。 “总裁夫人……”琳达想阻止的声音,响在身后,却阻止不了她前进的脚步。 第六十六章撞见歼情 偌大的办公室内,窗帘遮盖了外面的一切,地上凌乱不堪,除了文件还有男人和女人的衣服。 那张他曾经堆积文件的办公桌,此刻正躺在着一个女人,而他正埋在女人的胸口,恣意侵略着…… 那一刻,看着眼前的一切,木子欣有些呆,虽然在进来之前,她就料到了会是这样一副场面,可当亲眼看到,心,还是被狠狠的扎了一针,疼痛,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进来没有让桌上的男女停止,他反而更加放肆,惹得女人尖叫连连,如果是昨天没来过,她或许会以为他是太投入了,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可是她知道,这个房间是透视的,能看清和听见外面的一切。 他知道,她来了,反而这样视若不见,他只有一个目的,惩罚她,惩罚他以为她犯下的过错。 他粗重的喘息伴着女人娇媚的申吟,让整个房间跌入一片糜烂的腐气之中,木子欣不是第一见男女欢.爱的场面,可第一次觉得这种事太脏,脏的让她恶心。 别开脸,不去看这么污秽的画面,可是却无法忽略,刀尖刺入心脏的疼,顺着血液窜入四肢百骸,疼的,她几乎失去了站稳的力气。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故作潇洒的离开,可是她知道就算要走,也要把话说清楚,挪动了步子,她站在窗前,伸手拉开窗帘,泻入一室的阳光,推开窗子,清新的空气窜入,驱散了那让人作呕的气息。 那些不堪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她站在那里,仿佛身后的一切与她无关。 没有眼泪,没有悲伤,除了她不能阻止的痛,她仿佛失去了其他的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男人愤怒的低吼,“滚!” 木子欣的身体颤了下,她以为,他是在吼自己,可是传来的哀求声,让她苦笑了,女人何必要这样没有尊严。 “阿哲!”这是那个前一秒在他身下女人发出的声音。 “滚!”他冰冷的声音透着厌恶,甚至吝啬的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几分钟后,房门打开又关上,是人离去的声音,木子欣没有转身,轻轻的开口,声音透着耗尽所有力气的虚弱,“我来只想说一句话……昨天的事,不是我做的!”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目光只望着一处,似乎在回避着那让人恶心的狼藉,“还有,我会起诉离婚!” 她走,只是还没打开房门,便一把被扯住,接着是他的气息混着女人刺鼻的香水味,将她笼罩。 他将她抵在门口,和昨天一样的姿势,昨天那刻,她的心是泛着甜蜜的狂跳,此时,却翻滚着作呕的鄙夷。 “放开我!” “哼!”他惯有的冷笑,“一夜不见,想我了?还是又有更新鲜整蛊?” 木子欣别过脸,拒绝着他的气息,“你不值得,我那样费心思!” “是吗?”他又靠近她,近的,她连呼吸都停了,只为了拒绝呼入那肮脏的空气。 “我倒想知道,谁更能让你费心思?”他的手指抚上她光洁的肌肤,她嫌恶的避开。 “拿开你的脏手!”她低吼。 顾云哲眸子收紧,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狂躁的捕捉着她的唇…… 第六十七章她不见了 在他碰到她的那刻,她感觉到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味道窜入口中,再也不能承受的屈辱,让她狠狠的咬下去,片刻,腥咸的血腥驱散了所有的异味。 他松开她,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丝,这是她第二次咬他,木子欣使出全身用力将他推开,转身,逃似的跑开。 她一直跑,跑到虚脱,然后蹲在地上,哇哇的狂吐起来,眼泪也在那刻止不住的奔涌而去,咸咸涩涩的滑进嘴里,吞入肚里,像是剧毒的农药,瞬间毁掉了五脏六腑,而她一直在吐,似乎要将碎掉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吐到不再有一丝力气,她拿出手机,打电话找到麦西,“我快要死了!” 麦西不明白情况,可从她哽咽的声音中,还是听出了她的糟糕,来不及细什么原因,只问了她所在的地点,就直奔了过去。 木子欣放下电话,又是一阵狂吐,那刻,仿佛真有将心肝肺全部吐出的难受。 手心里的手机又响,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接,可是,对方似乎不罢休,停了又响,她虚弱的将电话放到耳边,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上车,你会有意外的收获!” 木子欣有些不明所以,刚问电话那端,“你是谁?”就看到身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走下来两个黑衣男人。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电话那端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电话,而木子欣的身子也被架起,挣扎之际,她的手机掉落。 麦西来到木子欣说的地方,可却没有看到她,打手机却是无人接听,她又拨,还嘟囔的骂她,“这个死子欣……” 突然听到熟悉的音乐响在附近,麦西将手里的电话挪远了些,听到是属于木子欣的手机铃声,循着声音,她看到了一堆呕吐的污物,还有躺在路边的手机。 子欣的手机?那她人呢?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麦西开始拨打电话,当问遍了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她后,她把电话打给了顾云哲,虽然知道第一个电话就该打给他,可麦西总觉得刚才子欣的伤心和他有关,就断定了她不会和他在一起。 立在窗前的男人,手里燃着一颗烟,身后是琳达在收拾着他弄乱的狼藉。 手机响起,琳达递给他,他接过,放到耳边,“是我!” “子欣有没有和你在一起?”麦西的声音透着焦灼,开口就是质问。 顾云哲不悦的舔舔嘴角,提醒着木子欣给他留下的痛,“你是谁?”他明明听出了打电话的人是麦西,却又故意这样问。 麦西懒得和他废话,声音是着急的哭腔,“子欣不见了……她不见了……” 顾云哲愣了下,接着就嘴角轻扯,扯痛了被咬破的伤口,“小丫头,这次又改玩失踪门了?” 听到他不咸不淡,还带着讽刺的话,麦西开口就骂,“顾云哲你混蛋,子欣真的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她……她的手机也落在路边……” 顾云哲沉默,眉心皱成一团疙瘩,琳达以为他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将在收拾东西时捡到的皮夹递过,“这是你的……” 第六十八章真的错怪她 麦西的位置离顾云哲的公司不远,顾云哲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哭,手里拿着木子欣那粉色的手机,上面还挂着灰太狼的吊坠,一晃一晃的摇摆着,曾经他笑话她,说她就是又丑又歼诈的红太狼。 刚才琳达说皮夹是在他办公桌下找到的,那刻,他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却清楚的知道,他真的错怪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顾云哲看着哭到哽咽的麦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心,有片刻的失慌。 “子欣不见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快要死了,我就让她等着……可我来到这里,却找不到她……打她手机,结果被丢到路边……”麦西说着,指了指找到手机的地方,顾云哲看到呕吐的污物,想到对她的侵犯。 她吐了,因为他的吻里沾了别的女人的味道。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麦西又慌又急,直跺脚。 “不能报警!”顾云哲夺下她手里的电话。 现在没弄清情况,报警只会对子欣有害,万一她被人绑了,报警的结果就有可能让绑匪撕票。 “绑架?子欣被绑架了?”麦西听到绑架两个字,情绪即刻失控。 “我只是说如果……”顾云哲有些头痛女人的断章取义。 “那现在怎么办?”平日里鬼主意最多的麦西,此时也无措的像个孩子。 顾云哲沉默了片刻,“真的找过了所有的地方?” 麦西点点头,“打电话问过我们所有的同学和朋友,也打过她的家里,可就是没有……而且就算她要去别的地方,根本不会落下手机……” 顾云哲的掌心有些烫,那是握着她手机的位置。 顾云哲把电话打回顾家,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说她一大早就出来了,并没有回去。 “还有没有落下的地方?”他挂掉电话的那刻,心里的不安在放大,可他仍抱着她是生气了,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吓唬他。 麦西被问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地方都问过了!” 正午的时刻,太阳直直的射下来,晒的人头皮滚烫,还伴着焦灼的痛,顾云哲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热,还是着急。 “她,会不会去找她的康哥哥?”麦西突然的冒出一句话,让顾云哲的脸更加难看。 看到他的反应,麦西低下头,可嘴巴依然不饶人,“你惹她生气……她当然会去找别的男人……” 他找了别的女人,她也去找别的男人,以她木子欣的性格,绝对做的出来。 顾云哲的拳头握紧,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如果她去找别的男人气他,他或许可以接受,可如果是去找那个肖泓康,他绝对不许。 可是,那刻,他的心竟没来由的恐惧,害怕她真的找了那个男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好好的,怎么会哭……她从来都不哭的!”麦西这才想起来问发生了什么? 她从来都不哭的! 可是那天他说她拿了自己的皮夹时,她就掉过眼泪,两颗泪珠,大大的,像是两颗珍珠。 那是她委屈的眼泪,他竟忽略了。 心头掠过尖锐的疼,顾云哲忍不住的深吸口气,阻止那痛继续,眼睛看向四周,这里是市中心,周围的商家,都有摄影头,他希望可以看到她离开的情形。 麦西跟着他去商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她会不会去了哪里……” 顾云哲停住脚步看她,目光里是骇人的冰冷,麦西低下头,“我刚想起来……精神疗养院,那里有她家的一个女佣,我们定期都会去看她的……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去那里……” 麦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顾云哲,只见他神色有些复杂,“可我不知道那里的电话……” “还不快走!”顾云哲走了好远,看到还站在原地的麦西,低吼。 麦西慌的跟上,上了车,告诉他疗养院的地址。在那里顾云哲看到了精神失控的成嫂,还有那个向他求救的男孩,那刻,他的情绪再次混乱。 “麦西姐姐,子欣姐姐怎么没来?我昨天见到她了……她是不是生气迪卡不乖了……我不是故意要说谎,是妈妈昨天犯病了,要打迪卡……”男孩的话落在顾云哲的耳里,他的心翻滚着说不清的滋味,可每一种都让他后悔。 他误会她拿了皮夹,故意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结果不是的! 他误会她找了别人来演戏,害他当街出丑,结果也不是的! 她对他解释说,不是她做的,可他却不信。 他怎么就那混蛋,怎么就不听她解释,甚至还在她的面前和别的女人…… 顾云哲承认,昨天他是真的生气了,在酒吧喝了半夜,开车回家,到了门口却没有进去,最后来了公司,就那样坐了一夜。那个黛娜不知怎的,一大早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其实在木子欣去公司之前,他和那个女人并没发生什么,可是看到她出现,他就那样按住了那个女人,那样做,他是有私心的,他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当她平静的站在室内,视一切不见的时候,他有被她忽视的疼,她的反应告诉他,她并不在乎自己。 他受伤了,所以才会用那样激烈的方式对她。 想到她恶心的呕吐,顾云哲有些沉痛的闭上眼睛,心底是满满的无处倾倒的自责在蔓延…… 从精神疗养院回去的路上,顾云哲一直沉默,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很少,如果他早些知道,或许就不会误会她了。 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顾云哲找人调了周围的监控录像,她哭泣的样子、呕吐的难受画面,如无数的针扎着顾云哲的心。 突然,画面里出现一辆黑色的轿车,遮住了她的身影,车子离去的时候,她也消失不见了。 不能确定,她是主动上的车,还是被人挟持的,但她就是那样消失的,麦西看完录影,哭了起来,“她被绑架了!” 录影又重放了一遍,顾云哲看到在轿车出现前,她有接过电话,摊开他掌心里她的手机,翻看她的通话记录。 ++++++++++++++++ 【文文上架了,喜欢亲的们,要继续支持哇,今天会超多更奉送!有月票的,记得撒一张啦,嘻嘻!】 第六十九章不许爱上他 木子欣在被架上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被绑了,而她面对这一切却出奇的平静,没有吵没有闹,甚至不问谁要绑她,绑她干什么? 那一刻的平静,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作心死?可她真的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而这种无所谓就是一种绝望。 如果不是绝望,她不会撑着等他在办公室结束那让人面红耳赤的疯狂。 如果不是绝望,她不会在解释过后,说要离婚。 离婚,她又一次提出来,只是这次多了心痛的附加。 车子兜兜转转,不知去何何处,她以为会被绑到一个黑屋子,或者破旧的地方,可当她眼睛上的遮布被拿开,她还是惊了下。 四周全是白色的橡牙装饰,彰显着高贵与圣洁,就连脚下的地毯都是纯白羊毛的,这是一幢考究的别墅,比她家的,比顾云哲家的都要豪华奢侈,突然,她心底好奇的小虫蠢蠢欲动,她有些好奇会是谁把她绑到这里? “小姐请跟我来,少爷在楼上等你!”有女佣过来请她。 木子欣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抬腿上楼,她没有想逃的念头,那刻,她更想知道被称作少爷的男人是谁? 二楼。 房间内是让人压抑的黑暗,刚进去的瞬间,木子欣有些不适应,半天,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以这样的方式请你来,请原谅!” 循着声音,木子欣隐约的看到窗前的黑影,与室内的黑暗融为一体,她几乎都忽视了。 “你是谁?”她很直接。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的谈话!”男人始终背对着身,而木子欣也没有动,站在原地,保持着与那个人的距离。 木子欣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想谈可以,能不能把灯打开……我最怕黑了!” 男人呵呵的轻笑出声,那声音透着爽朗,透着干净,那刻,她隐隐不安的戒备突然松解下来。 “又不是不能见人,干吗这样故装神秘?”她小嘴嘟了嘟,有些大胆起来。 突然男人转身,恰好整个室内的灯全部亮起来,仿佛他就是控制一切的开关,“你很有趣!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木子欣没有听清他的话,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一直都以为她的康哥哥好看,可是顾云哲的出现,让她发现他也好看的让女人嫉妒,可眼前的男人,比起她的康哥哥和顾云哲还要好看几分,一双桃花眼看起来人脉脉含情,让人不由的心颤,精致的五官却有些女人的柔美,这样的男人,让木子欣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贾宝玉。 “我可好看?”男人走近,伸出纤长的手指,节节玉白。 木子欣被他一问,唤回了失神的意识,看着他的手,还是惊慌的后退一步,“你,要干吗?我……我可是有老公的……你不要胡来……” 她怎么可以忽视?他再好看,再有女人相,也终究是个男人。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有些张狂,让木子欣的后背不由升起丝丝凉意,“你在为他守贞?” 一直带笑的眼睛,掠过的她的那一秒,她看到了恨。 恨? 是错觉吧?一定是的,他和她从未相识过,他怎么会恨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我?”此时,她突然很想知道。 男人背过身,冷冷的抛出一句话,“不许爱上他!” 不许爱上他?谁? 木子欣看着他的背影,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到底是谁?我爱谁,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想知道的已经不止一点。 “不许爱上他,”他又重复一遍。 木子欣摇了摇头,心里多了恐慌的成份,“你到底是谁?终究想干什么?” “我想做的,和你一样……”男人悠悠的开口,却让木子欣越来越迷惑。 “想看样东西吗?” 木子欣想起了被绑来之前,他在电话里说过的话,“会有意外的惊喜?” “我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你到底是谁?不说,我现在就走……一分钟也不想听你废话!”木子欣恼了,可是这种恼更多是对她心慌的掩饰。 男人笑了下,“你可以叫我恒少!看完下面的东西,你就可以走……” 木子欣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学过心理学,为什么总是能揪住人的心理,她真的好奇了,好奇他要给她看什么?好奇这个叫恒少的男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木小姐可以自己看,”说着的时候,他按了下身边的按钮,原本白色的墙壁顿时如被泼了墨,生动万分,只是,只是那画面…… “应该不陌生吧?”男人问她。 是的,怎么会陌生?这是她木子欣的杰作,当时她正是用这些照片,要挟了那个老色.鬼,只是现在想来,她当是蠢极了。 是的,她用照片要挟老头子,让顾云哲娶了她,可如今呢?她竟在这份游戏中,渐渐失去了自我。 一想到早上看到的画面,心,又如锥子刺过。 “其实你拍的这只是一组,还有更多……”随着男人的手指,一张又一张照片,相同的场景,只是换了女主角。 季贺炎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色.鬼,他竟有那么多的女人,枉的小妈还对他如此痴情,木子欣想起苏美莲,不禁为她悲哀。 木子欣不想再看那些让人作呕的场面,那会让她想起早上顾云哲在办公室上演的那一幕,转头迎上他,“恒少,这是什么意思?” 恒少好看的眼睛敛了下,水波粼粼,“接着看,还有你更感兴趣的!” 他伸手扳过她的身体,而墙壁上的画面又是另一番情景,这次换了男主角,由父亲换成了儿子,画面也由刚才的不堪入目,到此时的唯美唯幻。 画面中的男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女孩,有时轻拥、有时浅吻,但更多的是凝视,那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的可以滴水。 原来,他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原来,他也有用情至深的那刻。 “她叫悠宁,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身后站着自称恒少的男人婉婉的道来,而声音比之前却温柔了很多。 悠宁?木子欣怎么会不记得,顾云哲在意识涣散的时候叫着的名字。 原来是她,怪不得他是如此深情? “她也爱他可惜他们还是分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恒少停了下来,“是我分开了他们!” 木子欣惊住,似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他的神色里明显多了一种她看不懂的坚韧,“我不爱她,但也不许他爱她……” “为什么?”木子欣不由的问出口。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他冷冷的呵斥她,似乎是对她打断他的话很不满意。 “既然你不想告诉我原因,那我也不想听你们之间的故事,”木子欣突然害怕接下来会知道的一切,她有些着急的想要离开,他却一把扯住她。 他看着她,她也盯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在交织、较量。 “你,也依然不许爱上他!”这是今晚,他第三次说这句话。 “呵,”木子欣冷笑,“真是有意思,爱不爱他是我的事,你一个不许,我就非要照做吗?” “你必须这样做?”他拽着她的手臂用力,将她箍痛。 “如果,我不呢?”她强忍着痛,却依然倔强,木子欣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你会的……”男人说的笃定。 “看完下面的东西,再做决定吧,”她又被重新扳过去,画面还在切换,突然,画面上的顾云哲拿过一把小刀,然后在女孩的肩头上轻轻的刻了起来,有血渗出,他用手指拭干,一下一下细致而精心,仿佛他在刻着什么工艺品,而女孩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异样,仿佛她只是个仿真的木偶,仿佛那刀没有刺到她,要不然,她怎会感觉不到痛? 当一切结束,画面定格在女孩肩头,上面是一个‘哲’字,那是他的名字。 木子欣的心在收缩,收缩…… “还要继续吗?”木子欣身后的恒少开口,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把她的无言当作默许,画面再次切换。 画中的顾云哲没穿任何衣服,趴在一张床上,而刚才画面里被刻了字的女孩,此时也同样拿起了一把刀,划向他的后半臀,同时有血渗出,她同样去拭干,最后,他的身上多了一个‘宁’字。 整个过程如之前一样,顾云哲也没有一丝皱眉,仿佛他是个没有痛觉的人,想到在拉斯维加斯,他的手破了,她稍一用力,他都叫痛的,而另一个女人用刀子在他身上刻字,他都没有一丝异样。 爱情的力量终是伟大,大到可以让人不知痛吗?可她为什么在他那里,感受到的全是痛呢? “他们把彼此刻在对方的身体上,也刻进了对方的心里……这么多年了,谁都走不进去!”恒少的声音此时透着凄婉,还有疲惫。 木子欣的心,颤的厉害,仿佛刚才那些刀都刺在了她的心尖,疼到最后变得麻木。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颤颤的,这些画面远比早上看到的场面,更让她难以接受。 “不要爱他,也不许爱他……”恒少又说。 木子欣有些撑不住的身体晃了下,他伸手接住,“要不要休息一下?” 转头迎着这张好看的脸,木子欣恍惚了好大一会,“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你又有什么目的?” 恒少将她扶到沙发上,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木子欣,“这场游戏中,出现了失控的结果……我爱上了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恒少猛啜了一口红酒,有些急,腥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滴在了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鲜红的,让木子欣想到画面里看到的血。 “这可是上好的干红,怎么不喝一口?”顾云哲碰了碰木子欣手里的杯子。 木子欣此时不想和他讨论红酒的问题,她只想知道,这一切终究是怎么回事? “把话说的清楚一点……你们谁爱谁,又与我何干?” 恒少苦笑了下,低头看着杯里的红酒,“虽然知道她不爱我,可我就是不甘心,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却还是无法抹掉那个人刻在她心底的记忆……最近,到处都在曝你们恩爱的场景,她很受伤……因为她只在乎那个人……” “所以,他不能有爱,也不许有人爱他……他就注定要孤独一辈子……”这句话像是诅咒,又像是他某种愤恨的发泄。 木子欣怔怔的,还在回味他说过的话,半天,才嚅嚅的开口,“你以为,我会帮你吗?” “会!”他说的坚定。 “为什么?” “因为你不爱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 “以后,你不会再爱了……” 他像有双透视眼,将她看的透透的。是的,她不会再爱了,这样曾经刻着别人爱的男人,她木子欣不会再爱。 不会再爱了?她爱上了他了吗?那刻,她才正视这个问题,可似乎已经没有再追究的必要。 好久以后,木子欣起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恒少点点头,目光定在木子欣惨白的脸上,他知道,她已经爱上了那个人。 女人最会掩饰自己,可有时也是最最不会掩饰,就像此刻,她愈竭力表现的不在意,可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心。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爱上他?明明像顾云哲那样的男人糟糕透顶,可那些女人却如飞蛾扑火般的前赴后继,他想不明白? 季贺炎让女人如此?顾云哲亦是?难道真如人家说的,这种东西也会遗传?可为什么偏偏他却痴情的像个傻瓜? “为什么分开他们?”木子欣对这个问题总是不解,他说是自己分开了顾云哲和悠宁,可又说不爱她,她弄不明白这个男人是何居心? 恒少怔了下,接着摇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该告诉你的时候,一定会说的!” 木子欣苦笑,她又何必知道?顾云哲不相信她,还用最残忍的方式羞辱了她。 第七十章她在哪里 木子欣记不起怎么从那幢别墅里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她的脑子里全是在别墅里看到的那些画面,如刀子刻了进去,挥都挥不走。 头有些痛,也有些晕,她想除了那杯红酒的作用,她也是累了,累的,她很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可是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爸爸那天让顾云哲带她走时就说过,不要她回去,要回也是和顾云哲一起,如今,恐怕他又不知在哪个温柔乡里? 顾家,她是一步也不想踏入了。 麦子吧,只有找她了,可去口袋里掏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手机在被绑的时候弄丢了。 衰,真TM的衰!木子欣暗骂。 脚下的半高跟鞋子,让她不舒服,干脆甩掉,赤着脚走在冰冷的马路上,钻心的凉传遍全身,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她却觉得冷。 她没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就那样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脚下传来刺痛,她都浑然不觉。 *************烟****雨****锁****作****品**************************** 已经到了午夜,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顾云哲再也坐不住,拿起车钥匙走出去。 “你去哪?我也要去……”麦西追了出来。 “我去找她,你在这里守着电话,”顾云哲的语气不再是以前的骄纵蛮横。 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被绑架了,可是她已经失踪快二十个小时了,却没有接到任何电话,这种情况更让他不安。 麦西也乖了很多,她没有坚持跟着他去寻找,其实今天他已经不知找了多少遍,只是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顾云哲查了她的通话记录,最后呼入的一个号码是陌生的,可是用数据跟踪,却查不到,而能有这种技术的人,可见不是一般,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原因。 车子在路上兜转,从来不相信电影里常有的画面,某一个转角处,那个期望的人总会意想不到的出现,此刻,顾云哲却是那么渴望,下一个转角处,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不是他误会她,不是他混蛋的用女人气她,她就不会失踪。 她失踪的这近二十个小时里,每一秒都似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这样在乎一个人的感觉,他太久没有过了。 他开车围着整个华盛顿城又找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她,顾云哲的希望再次降到冰点,车子停在路边,他望着无边的夜色,轻轻的呼唤出声,“子欣,你在哪里?你怎么生气都好,就是不要躲起来,好吗?” 那么卑弱的呼唤,透着深深的自责,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过,只是木子欣看不到。 突然,手机响了,他急急的接过,那边传来麦西的声音—— “子欣找到了……她在我家门口……” 顾云哲赶到,当看到沙发上的小人时,他几乎呆了。 这是她吗?头发凌乱不堪,一张小脸上是横七竖八的脏痕,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垃圾堆里跑出来一般。 他的心猛的疼起来,走近,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却发现她双眼是闭着的? “她怎么了?怎么了?”他慌极了,也害怕极了。 “她睡着了,是外面的巡警发现了她,”麦西咬着嘴唇,强忍着随时要哭出来的声音。 她睡了,只是累的,睡着了。 顾云哲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伸手给她擦了擦鼻尖的灰印,他盯着她的脸,心口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堵的他无法呼吸,却又有无尽的酸涩翻涌。 深吸了口气,他控制着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麦西,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带她回去!” “不可以!”麦西果断的拒绝,倒让顾云哲有些意外。 “你害她那么伤心,我怎么可以让你把她带走?顾云哲,找到她了,你也心安了,让她留在这里吧!”麦西的话在怪他,顾云哲听的出来,可是他又如何能将她放在别人那里。 她是他的女人,就算她醒来,要哭要闹,他都会接受。 “麦西,我是她老公,”他只用一句话就驳了麦西的话。 “我不放心她,”麦西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 “明天,你可以来看她,”顾云哲弯腰将沙发上脏兮兮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动作自然利落,甚至没有一丝嫌隙。 麦西看着他抱着木子欣离开,跟着追了出去,“顾云哲,如果你再敢把她弄丢,下次就是找回来,我也不会告诉你!” 顾云哲停下,没有转身,却异常坚定的回答,“不会了!” 是的,不会了,丢她一次,几乎就要他的命,他怎么会再丢第二次? 脚步再次抬起,怀里的小东西份量轻的让人心疼,不知道她失踪的这二十个小时里遭遇了什么,但从现在看来,她是糟糕透了。 轻轻的将她放到车内,她离开他的怀抱,身体不由的蜷缩了下,似乎在眷恋着他怀里的温暖,看着她的动作,顾云哲的心口再次掠过尖锐的疼。 车子朝着顾家驶去,提前准备好的女佣,早已等在那里,看着顾云哲怀里的木子欣,所有的人都惊住。 “还站着干什么?”顾云哲低呵出声。 “少爷,水都准备好了!”女佣赶紧跟上。 “这件事不许告诉老爷和太太,”顾云哲说完,抱着她上楼。 卧室,他把她安放到宽大的床上,仔细看着她,像是检查着心爱的宝贝一般,衣服虽然脏了,还算完好,从她领口露出的皮肤,也未看出异样,可是他还想知道的更多,于是,手触到她胸前的扣子。 一颗、两颗…… 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可他还是紧张,手指都有些抖。 这样做,他是有私心的,他是害怕她被伤害了,如果是那样,他不会原谅自己。 衣服从胸口滑落,露出粉丝的蕾丝内衣,这样单纯的色彩是属于少女的,从胸口到小腹,皮肤光洁的没有一丝瑕疵,也没有一点被摧残或掠夺的痕迹。 他长舒了口气,似是某种悬着的东西,突然坠地般的安下心来。 第七十一章她的伤,痛在他的心… 看着她脏脏的样子,虽然不想打扰到她的睡眠,可还是想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那些剥开的衣服没有再扣上,他将她抱到浴室,颤抖的将她的衣服褪尽,眼前的饱满让他呼吸一滞。 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那样的欲念,可还是不由控制的涌出,正蓬勃滋生,他有些后悔,该让女佣上来帮她的,可又不想她被别人看过。 把她的身子浸入水中的那刻,她的小脸突然皱在一起,发出不舒服的轻.吟,“痛……好痛……” 很弱的声音传出来,他有些慌,以为是碰到了她。 低身检查的时候,突然发现浴缸里的水变了颜色,而脚下那片最重,那属于血的色彩,让他的心一紧,伸手抓住她的脚,她再次痛叫出声,而他也顿时呆住。 小小的脚底,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闭上眼睛,看不下去,如果不是她痛叫出声,他竟都没有发现?顾云哲,你混蛋! 她整个人并没有因痛而清醒,只是痛吟低低弱弱,却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 给她洗静身子,将她抱从浴室里抱出来,早已等在外面的医生进入,给她清理脚下的伤口,“少夫人的脚是磨伤的……这么严重,一定是没穿鞋子……” 医生的话让顾云哲陷入沉思,终究是谁绑了她?绑了她不要钱,也没有劫色,那绑她做什么?既然她没有受欺负,可为何又是如此狼狈,竟然连鞋子都没有了?突然,他很想知道,这二十个小时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整整一个多小时,医生才为她处理好伤口,看着她被包起来的脚,顾云哲除了心疼,还有无尽的疑惑。 木子欣一直在睡,大概是喝了红酒的原因,就算是处理伤口那样痛,她都没有醒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卧室,她记不起自己回来了这里? 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脚痛的根本使不上力气,突然一个臂膀将她箍住,伴着她熟悉的气息。 怔了怔,一切的一切迅速闪过脑海,从他的误会开始,到他在办公室里和别的女人苟合,最后是她看到的影像…… “别碰我!”她嫌恶的拒绝他。 顾云哲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景,所以并不意外,他递过一直准备好的温水,“喝口水吧!” 她想抬手推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而他知道她是倔的,为了让她有力气骂他,他再次用了会惹恼她的办法,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水杯举到她的嘴边,“喝了水,才有力气骂人和打人……” 他的声音如此轻柔,带着讨好的味道,可她现在看来,更是像虚情假意,她怒瞪着他,嘴却闭紧。 “又不乖了,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就喂你了!”他似乎不愠不恼,也极有耐心。 她失踪之前,他明明那么邪恶,此时却像是变了个人,木子欣有些不明白他的转变,是因为她的失踪让他自责,还是他良心发现冤枉了她? 似乎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爱的女人叫悠宁…… “不要期望他会爱上你,他只爱那个刻进他身体的女人……”恒少的话猛然响在耳边,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字字穿心。 “别让我恶心!”她开口,嘴唇是干裂的痛,她需要水,却不要喝他递的水。 木子欣永远是那样的爱恨分明,讨厌一个人,连同他的一切都讨厌。 顾云哲脸上的表情收了收,阴了下来,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用力,她吃痛的张开,然后水被倒入她的嘴里,呛到了她,可他依然没有停,直到一杯水全部见底。 杯子放到桌上,他起身,“一会有人送饭上来,你最好吃干净……我都说过了,就算是骂人打人也要有力气……还有,你无故失踪二十个小时,我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胡编乱造,但不能不说……” 他说完走出房间,而她望着他的背影,再次无力的闭上眼睛。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一步?木子欣真的后悔,后悔开始了这场游戏。 门外。 顾云哲顿住脚步,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告诉自己要好好的,要给她道歉,可是看到她宁愿伤害自己,也拒绝着他,他就没来由的生气。 她怎么可以那样倔?怎么可以那样不懂保护自己? 她的失踪,她的受伤,很好的惩罚了他的过错,从她失踪到现在,他没吃没喝没睡,可她一醒来,迎接他的却是厌恶的眼神。 他承认,自己可恨,可是真的承受她愤恨的目光,他还是无法做到平静。 “少爷!”女佣端着一直准备的饭菜上楼。 “送进去吧,”顾云哲受挫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刚洗过澡,就听到敲门声,“少爷,少夫人把饭菜都打翻了……”女佣有些害怕的汇报。 顾云哲愣了下,他以为她在气自己,看来不是,她在跟自己赌气。 “知道了,下去吧!”顾云哲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她还是刚才的姿势坐着,他走近,坐到了床边,“不吃也不能打翻了,那样太浪费……” “霸王门和抢劫门,是我不对……”他看了她眼,她的表情木讷如一,仿佛根本没有在听他的话。 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她却触电的抽回,他知道她在排斥自己,也不再强迫,“老婆,对不起……还有那天早上的事,我混蛋,你不要气了好不好?如果你就是生气,那你打我、骂我,好不好?” 她依然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木偶一般。 “能给我说说,是谁带你走的吗?”他以为她是被吓怕了。 “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伤到你了吗?” “为什么,你的脚都磨破了,你的鞋子呢?” 他问她,问了那么多问题,她却像一个都没听见似的,整个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呆呆的。 顾云哲太久没有哄过女人了,而他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哄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男人的自尊心有些受伤。 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对着自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并不好过……我骂过自己无数遍混蛋……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千万不要这样……你受的伤,其实痛在我的心里……” 第七十二章不准她提前退场 他的话终于让她肯看他,只是一双大大的眸子,空洞的没有一点神采,这样的目光看的他心慌,她看着他,一瞬不瞬,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骤然间,两颗泪珠滚落,然后成串…… 那样急,那样凶,那样的毫无征兆,让他真的慌了,他伸手去擦,可是却怎么都擦不败,她的眼泪仿佛是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想起了麦西说过,她从来都不哭的。 可现在却哭的如此汹涌澎湃,似又肝肠寸断,她的泪水顺着他的掌心下滑,一直流到腕间…… “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不要哭……”他看不下去,用力将她拉入怀中,这时他才发现,她在抖,抖的那么厉害。 搂着她的怀抱紧了几分,安抚着她的情绪,可是很快,她便推开他,“不要碰我……” 看着他的眼神除了陌生,又多了一份厌恶,他想,她是在介意那天早上的事。 顾云哲总是相信时间能抚平一切,他没有解释,只想几天过后,她的情绪平复了,也就会想明白的,他,在她的眼里从来就不是一个专情的男人。 他走了,空空的大房子又剩下她一个,木子欣抱紧自己,哭泣还在继续,这一天一夜以来,她把自己伪装的坚强,可是在刚才看着他的那刻,心里所有的堡垒瞬间坍塌。 纵使她不愿承认,可她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因为爱了,才会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痛彻心扉。 曾经想过,是不是像他那样的男人,恐其一生也不会付出真爱,原来她错了,他是那样的爱过,只是爱过,伤过,所以才变得如此对爱不可一视。 他,是在用假像掩饰自己的心。 而她以后,也要掩饰,她不要他知道,她已经爱上了他,她不想自己在他眼里,成为爱情的乞讨者。 她真的做到了,整整半个月,她都对他不理不睬,在他的世界里,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安分的小刺猬,她乖巧的过分,甚至是可怕。 不说不笑,不哭不闹,这样折磨让他几度失控。 麦西每天都会来陪她,而他也只能从别人的口里得知,她真实的情况,甚至包括她脚底的伤,她都不愿让他看一眼。 他和她何时走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何时,他竟让她厌恶的,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麦西从楼上下来,看着眉头紧锁的男人,“放了她吧!你这样只会让她像被囚禁的小鸟,迟早会郁郁而死的!” 顾云哲的神色冷了几分,目光轻睥着麦西,“这是她要你说的?” 麦西叹了口气,“她现在就像是个无欲无求无知的僵尸,守着这样的她,又有何意思?” “原本,你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有你的悠宁,她有她的肖泓康……” 顾云哲看着麦西的目光骤然紧了,不知是因为听到了那个名字?还是他被这样的否定击怒。 “既然她嫁给了我,她就是我的……她闯入了我的生活,我就便不会轻易放手!”他低吼,像极了一只暴戾的狮子,全身涌动着狂躁和不安。 “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她排斥你,拒绝你……而且你们当初在一起也就是个错误的玩笑,现在大家都累了,何不,将游戏早点结束?”麦西竭力的说服着。 结束?他还没想过。 “结束?游戏才刚开始,没有我的同意,她不可能提前退场!” 他上楼,从麦西身边掠过的气息透着男人要发怒的危险,麦西惊了下,叫住他。 “不要再伤害她……这样,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她离他近过吗?他冷笑,继续脚下的步子。 麦西望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身影,有种惴惴的不安,想上楼的时候,司机过来叫她,“少爷,让我送小姐回去!” 又回头看了一眼,麦西走出顾家,其实她一直讨厌顾云哲的,可木子欣失踪的二十几个小时,他让她改变了看法。 “他几乎疯了,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翻一遍的去找你……” “你失踪的那二十个小时里,他没有一刻是安定的,抽了无数的烟,打了无数的电话,甚至调用了黑社会的人员来找你……” “子欣,他很紧张你的……” 麦西能说的都说了,可木子欣像是吃了什么,被定了心般,没有丝毫的感动。 木子欣就连麦西也没有说,失踪的那二十几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也是更多的发呆。 有时候,麦西都怀疑她被吓傻了,现在的木子欣,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浑身充满邪气的女孩。 车子走远,麦西还是忍不住的回头,虽然木子欣坚持不要把自己的事告诉爸爸,可眼前的情况,她真的不放心,就这样任由她下去。 *****************烟*****雨*****锁*****作*****品******************** 听到推门声,木子欣不看也知道是他来了,她动了动身子,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这是她每次和他对抗的方式。 半个月的休养,她的脚基本恢复,走路已经不成问题,可她更多的时间还是躺在床上,然后一个人发呆。 他走近,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我们谈谈,好吗?” 虽然生气,可是一想到她受的委屈,他的语气还是软了些,毕竟,错在他。 她不动,也没有回答,这是半个月来,她对他无声的对抗。 “打算这样一辈子吗?还是想把我所有的耐心耗干?”他的语气硬了些,她依然没有反应。 顾云哲深吸了口气,“其实你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一样可以查到……” 她像是失聪了般,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终于,他的耐心耗尽,上前用力,将她的身体揪起,盯着她的眼睛是压抑的怒火。 “不要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我就会放了你……游戏是你开始的,现在是我不想结束!” 她抬眸对上他,敛敛的眸子漾着水波,虽然还是很空,但却多了一份灵气,“我没说要结束!” 他揪着她的手,瞬间失力,最后松开她,“你该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怎样?”她竟接话了。 第七十三章夭折的表白 那眼神带着挑衅,带着他不可以拿她怎么办的傲气,将他的锐气削减到无形。 顾云哲笑了起来,这样的她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木子欣,“不能怎样,只要你别不理我!” 木子欣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笑,“你无耻!” “我承认,”他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休养的这半个月,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虽然是和他呕气,可是她知道,总不能这样一直呕下去,他和她总要有结束的一天。 此时看着他的笑,木子欣的心再次纠结在一起,想起恒少的警告,她还是开口,“顾云哲,我们离婚吧?” 他的笑就那样僵在脸上,瞬间,低下头,贴近她,“还在生气?还要惩罚我吗?” 她拼命的摇着头,“不是的……是我们真的不合适,离婚吧!”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给她强灌着他的气息,“你该知道我说出的话,向来是说到做到……我不同意结束,你就休想!”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明明不爱自己,明明有自己爱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拽着自己不放?难道还是因为好玩,可是她已经失去了玩心,两个人的游戏,一方失去了玩的欲望,剩下的那方,也必然会失了兴致。 “我只说一遍,你听清了,”他的表情那么认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刻,她的心突突的猛跳,有些慌,有些乱,还有些莫明的期待! “因为,我……”他开口,一字一字,故意加重,似是要让她听清楚一般,只是他还没说完,便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少爷,少夫人的爸爸来了!” 爸爸怎么来了?她的脚还没好,爸爸一定会看出来的。木子欣意外的同时,又显得无措。 “是你告诉爸爸的?”她看问他,一副审问的目光。 顾云哲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处,吐不出,咽不下,可又不能再说,像是吃鱼卡了刺般难受。 “不是我!”他还是回了她一句,可又有些气恼,这个岳父何时来不行,偏偏选在他要表白的时刻。 是的,他决定表白了,虽然不确定那就是爱,但他喜欢她,喜欢她笑起来无邪的样子,喜欢她和他吵架的样子,喜欢她偶尔撒娇的样子。 只是喜欢,这就够了! 只是这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半路拦截,及早的夭折了,顾云哲苦笑,眼睛还盯着她的脸,“我的话还没说完!” “呃?不要说了……一会要是爸爸看到我的脚受伤了怎么办?”木子欣终归还是个孩子,听到父亲来,虽然有些受惊,可更多的还是开心和激动 “你扶我一下,我去洗下脸……” “还有,还有……帮我挑件衣服……” 她雀跃的像个孩子,脸上也溢出了久违的笑,纯净的像窗外的阳光,不染一尘。顾云哲看着她,有些失神,原来她笑起的时候最美! “女儿见爸爸,哪有那么多讲究?我抱你下去……” “我自己可以……”她拒绝。 “不想让你爸爸担心,就乖一点,”说着,他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单薄的身子依然轻的让人心疼,“以后多吃些……太瘦了,感觉不好!” “什么?”她没明白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他却是邪魅的一笑,没有再解释。 下楼,木翰凯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好,刚才在楼上,顾云哲就猜到了,他早有心理准备。 木翰凯是接到了麦西的电话,她只是说,请他允许子欣回家住几天,他便猜到了,可当看到女儿是被抱着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子欣,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他打你了?是不是?”木翰凯打量着女儿,气息微颤,急促的询问着。 “爸!”木子欣再也忍不住的扑到木翰凯怀里哭了起来。 她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撒娇一般,哭的整个身子都颤抖。 过了一会,顾云哲将她从木翰凯怀里拉开,伸手给她擦拭一脸的泪水,“你这样,爸爸还以为我欺负你!” 她还在抽搐,身体一颤一颤,“你就是欺负我了!” 顾云哲有些尴尬的陪笑,“是我不好,一会让爸爸罚我!”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像是闹别扭的小俩口,木翰凯见此种情形,悬着的不安松了些,可看着女儿站不稳的脚,他还是低声呵斥,“顾云哲,你就是这样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吗?” “爸,是我不好,”顾云哲扶着木子欣坐到沙发上,向自己的岳父道歉。 “子欣,把鞋子脱下来!”木翰凯想看看女儿的脚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蹭破了一层皮,”木子欣缩起脚,她不想爸爸看到自己的伤口,虽然恢复了很多,可有的地方,还是让人看着揪心。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云哲也在一边解释。 “子欣,让爸爸给你脱鞋吗?”木翰凯认准的事,也是没人能改变的。 “爸,我给子欣脱,”顾云哲握住她的脚,脱掉鞋子,脱下袜子。 木翰凯看着那结痂的地方,还有未愈合的伤口,心疼的闭上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里是压抑的低吼。 木子欣和顾云哲相互看了眼,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停住,木子欣吸了口气,用最简单的理由编起了故事。 她只能是编故事,因为她不想把遇到恒少和看到的东西再说一遍,有些时候,有些场景,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木翰凯听木子欣说了一大堆,也不外乎两个人吵嘴,她离家出走,结果迷了路,回来的路上,高跟鞋子太累,她就赤脚,结果把脚磨伤了。 看着至始至终,都握着她小脚丫的顾云哲,木翰凯也不想多说什么,想到麦西说过的话,临走前,木翰凯问了一句,“子欣,跟爸爸回去住几天,好不好?” 木子欣想都没想就开口,“好!” “不好!”他阻止她。 两个人的分歧,迅速演变成目斗,她瞪着他,他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她,木翰凯看着他们两个人,想起了中国古话里有一个词——欢喜冤家。 ++++++++++++ 【嘎嘎!两人又掐上了!最近安排‘肉’戏,想看肉的亲们,给点动力哈!】 第七十四章神秘的男人 木子欣挽着木翰凯的胳膊,一拐一跛的上了车,临走前,她很得意的冲他做了个鬼脸,那笑,张扬。 他知道,换个环境对她是有好处的,可是,看着她离开,心里又有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害怕就这样将她放走,就会再收不回来一般。 回去的路上,木子欣依着爸爸的肩膀,感受着的前所未有的踏实,“爸,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木翰凯抚着女儿的长发,“傻丫头,爸爸怎么会不要你?爸爸那样做,只是想你们在一起好好的……现在看来,也难为你了!”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了?”木翰凯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刚才在顾家,她瞎编乱造的话,他早就听出来了。 木子欣被揭穿,伸了伸舌头,小嘴嘟了嘟,“刚才不都说过了吗?” “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骗爸爸?”木翰凯用手指敲了木子欣脑门一下,轻轻的,带着宠溺。 木子欣用手提了提嘴角,扮出一副笑脸,“我哪有?不信就算了……” 她仍然可爱,可爱的像个孩子,可是他却让她提前长大了,一想到这个,木翰凯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这个丫头不想说的事,没有人能强迫她,木翰凯知道结果,所以也不再追问,只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句,“如果真的不合适,就不要勉强在一起!” 木翰凯的态度转变让木子欣有些意外,她点点头,却是少了该有的兴奋与开心。 “小妈,最近好吗?”木子欣想起在恒少那里看到的影像,不由的就想起了她,而且爸爸之前还打过她。 “还是那个样子!”木翰凯觉得女儿乖了很多,以前,她很少会像今天这样,依在他的肩头问东问西。 “爸爸,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小妈?” 木翰凯愣了几秒,“爸都都多大年纪了?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与年龄无关,也不要单独去想,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是一种感觉……”木子欣的话带着哲理,让木翰凯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人和人生活在一起久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 习惯!这是父亲的回答,可是从父亲的神色中,木子欣能感觉到,父亲还是喜欢小妈的。 傍晚时分,木子欣坐在露台上,看着落暮残阳,从顾家回来了,可不知为什么,她竟没有多少开心,甚至看着此时的景色,她竟不由的想到了顾云哲。 想到爸爸说的习惯,她想自己应该也是习惯了那个人,所以对离开后,还有些不适应。 顾云哲从公司里出来,想到她被接走,竟不想回家。早上,她离开的笑在他脑海里晃了一天,不知是太久没看到她笑的原因,还是他就是喜欢她笑的样子,这个笑,他记得格外清晰。 有电话打进来,顾云哲接听。 “阿哲,是我!”说话的是个女人。 顾云哲有些意外,这个女人在他婚礼后就消失了,怎么又突然打来电话,“什么事?”他声音冰冷,向外传递着他的不悦,凡是他的那些女人都清楚,这样的他就代表不高兴。 “你能不能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女人的声音轻婉,就如她那个人。 “有事就在电话里说,我很忙!”因为不知道要去哪里,车子开的很慢,就算是如此,他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电话那端,女人沉默了片刻,“那就算了……” 而顾云哲听到这样说,也不带一点留恋的挂掉电话。打电话的女人就是在他结婚当天闯教堂的那个,她是个韩国女人,长的精致好看,当初他找上她,只因她的嘴角有一颗像悠宁的痣,后来不想继续了,他给了她一笔钱,可她却死活不要,甚至在他结婚那天,在家门口哭了一天,最后又闯了教堂。 想想自己的那些女人中,她应该是最痴情的,可他却不喜欢。 又有电话打入,顾云哲接听,“查到了,劫持少夫人的车是一个月前购入的,车主叫——悠宁!” 听到这个消息,顾云哲愣了好一会,“还有吗?” “车子当时离开以后,去了阳明山别墅区一带,而且查过别墅的资料,其中有一户的户主也叫悠宁……” “她住那里吗?”顾云哲又问,心里却起了变化。 “没有,只有一个男人住在那里,只是查不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资料……” “我知道了,继续查,一定要查到那个人!”顾云哲挂掉电话,整个人陷入沉思。 她回来了?可是她明明又不住在那里,住在别墅的男人是谁?木子欣是见了他吗?他又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顾云哲思忖着,只感觉有张无形的网向自己袭来,而他却不知下网的人是谁? 虽然从表面上看,一切都与悠宁有关,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她,那究竟又是谁要这样对他,如果是生意上的仇人,应该从生意上下手,可却偏偏不是,而是找了他的女人。 木子欣是唯一能帮他解开谜团的人,可她又不说,顾云哲揉了揉眉心,车子的方向一变,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木子欣以为是女佣上来送晚餐。 直到一个怀抱将她拥住,她才转头,“你,你怎么来了?” 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只是后者的情绪,她掩藏的很好。 “想你了!”他说的自然,脸颊贴着她的,和她一起望着残阳的最后一丝光亮。 “顾云哲你放手,”她不习惯他现在和自己的相处方式。 “让我抱一会!”他又这样说,上次,他来这里,也是这样说。 木子欣闭着眼睛,她心里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是她却不敢承受,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不喜欢我,就不要招惹我……” 他看着她努力挣扎的情绪,知道她在故意排斥对自己的感觉,想到早上被打断的表白,他想还是要说出来。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第七十五章我喜欢你 木子欣被他的话怔了一会,接着就移开目光,“顾云哲,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别开这种玩笑……女人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会把玩笑当真!”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着自己的眼睛,她怎么可以把他说的喜欢当成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看着他,我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一字一字,那么的用力,那么的认真,虽然不是我爱你,可也震到木子欣那颗小心脏,她的呼吸因为这四个字,而变得不稳。 “不许爱上他!”那个声音如魔咒般的突然响在耳边,然后就是那些轻易就瓦解她心的画面。 虽然此时他极是认真,可却少了温柔、温情,她终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况且,他对她说的只是喜欢,而不是爱。 她不能犯傻,也不可以犯傻。 伸手拿开他的,木子欣迅速平复着自己心,“你的喜欢太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对女人说这两个字吧?” 她只用一句话,就将他否定的一文不值,他承认自己很滥情,可是却从来不动情,哪怕是意义很简单的喜欢,他也绝对是第一次说,甚至对悠宁,他说过的字也是爱。 或许爱的意义比喜欢要深很多,可爱复杂,喜欢却很单纯,眼前的她,给他的感觉就是纯的让人不敢说爱。 而她又怎能这样否定自己,顾云哲的心掠过被撕裂的痛,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撕开了他心的口子。 “男人可以滥精,但不可以滥情……”她的眼前浮现的是他与别的女人鬼混的画面,有些污浊。 滥精?顾云哲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可他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她在骂自己和女人乱混。 “我只喜欢专情的男人……”她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肖泓康吗?”他有些受伤,顺口就问了出来。 她嘴角扬了扬,“是!” 男人的自尊心,因为一个字而被钝的七凌八乱,他欺近她,“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女人……我警告过你的,身心都要守好本分!” “你呢?你和别的女人滚办公桌的时候,你的本分呢?”她反击他,小脸因激动胀红。 她还是在意了,其实她又如何能不在意,他是她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滚在一起。 “我是男人……”他的怒气被再次挑起,正迅速升腾。 “那又怎样?男人可以,女人也一样……”她从来都是不会退一步的女孩,如此又直直的顶撞了他。 “你敢?”他样子狰狞,仿佛她真的背叛了他一般。 “不是一直问我消失的二十个小时,都干了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说了,说的是实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说的在一起,意义就变了。 “木子欣……”他不光是被惹怒,也被挑起了男人的嫉火和自私欲望。 她是他的,她却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他在来这里之前,确实证实了那天,她见的是一个男人。 虽然后来,他检查过她的身体,但也只是看了表面,不由的,他害怕那样的可能。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再一次,她将他逼的像个疯子。 他将她抵在阳台的角落,嘴唇寻找着她的,手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顾云哲你放开!这是在木家……” “那又怎样?你是我的老婆,在哪里,你都是……” “啊!” 那一刻,顾云哲是真的疯了。 “子欣,你回来了吗?”在顾云哲疯狂的巅峰,苏美莲推门进来,当看到阳台上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时,她慌的转过身。 “我……我不知道……”就算她在床上也放.荡不堪,可此时面对自己的小辈,也不免尴尬。 顾云哲喘着粗气,手还附在木子欣的胸尖,他盯着她,目光没有半寸移动,木子欣起初是愣住,但接着就推他,他却不放手,“别动!” 他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的春光让别人看到一分一毫。 “你放手……”木子欣又羞又恼,现在被小妈看见了,她又多了羞辱自己的借口。 “我只是听说子欣的脚受伤了,想看看……你们,你们……”苏美莲想解释,可这种境地,她的话只会徒增尴尬。 “你可以先出去吗?”顾云哲倒是没有半点羞赫。 苏美莲这才想起,自己不该再继续站在这里。 房门被关上,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木子欣害怕他再乱来,用力推开他,只是刚抬腿走一步,疼痛就让她险些摔倒,顾云哲将她扶住,固定在双臂之中,伸手给她一颗一颗的系好扣子,木子欣别过脸,拒绝着此时的难堪。 “今天就先放过你,”最后,他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抱到床.上。 “男人无耻到你这种程度,也算是极致,”她还是骂他,似乎这是她唯一能对付他的办法。 “滥情你不要,滥精你又骂无耻……女人,你很麻烦!”顾云哲捏着她的下巴,浅啄了一口。 木子欣在他的面前,本来就是毫无反手之力的小鸡,现在她受伤了,更是任他宰割。 “阳明山别墅不错吧?如果你喜欢,我买一套送给你,但以后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别墅……尤其是男人的……”他的话让木子欣一愣,他查到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不敢再顶嘴,“我累了,要睡觉,你出去!” “那你睡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在她闭上眼之前,看到了他嘴角那抹邪肆的笑。 他真的没走,一直坐在她的房间,而她也睡不着,两个人在黑色之中,暗自的较量着。 “一个人爱一个人,最极致的表现是什么?”许久,她开口问他。 “有很多,那要看个人的喜好!”他淡淡的开口,黑暗中的眸子却一直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那如果拿刀把爱人的名字刻在身上,是不是算最极致的?”她的声音飘入他的耳里,只是房间内再无声音响起。 第七十六章扒他裤裤 房间内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刚才还和自己说话的男人,突然消失了一般。 那一秒的气氛有些诡异,她正欲转身,却听到他的声音响在耳边,“谁告诉你的?还是你调查了我?” 他的眸子在黑夜中散着骇人的蓝光,像是狼的眼睛,她嗅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危险,可她却不想退缩,有些事一直放在心里,倒不如问出来,说出来会舒服一些。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内心还是涌起了波澜,一想起看到的画面,她的心就像被万蚁啃噬,疼痛钻心。 “说,那个男人是谁?”顾云哲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可他又是那么故作神秘,就算他调用了专业的调查人员,也终是查不到他的身份。 虽然不曾见过,虽然他并未对自己有过什么不利,可顾云哲还是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目的最终是他。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又为何娶我?”她问着他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他。 他的神色敛了敛,“是你要嫁的……” “可我那是在赌……赌堂堂花少顾云哲不会为哪个女人而收身……” “可惜你失算了……”他的嘴角扬了下,只是很短,便又恢复冷冽。 “是,所以我要离婚……”她迎着他,说的那么不带一丝留恋。 “不可能!”他亦不给她希望,心底却有些受伤,她竟这么想要离开自己? “我就是要离婚,就是不要和一个身上刻着别人名字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哪怕没有爱情,我也不要……”她竟激动起来。 “你确定我身上有别人的名字?”他反问了句,只是想试探她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在拉斯维加斯,那次他被下药,她看过了他的身体?还是有人告诉她? 可是除了当年那个人,根本没有人知道…… 就算是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可他从来不许她们碰他,更不准碰那个地方。 难道是她回来了?可是给他调查的人却说,她没有出现,不过,车的主人是她,别墅的主人也是她…… 如果不是她,那就是有人在冒她的名,也或许是她暗中操作,可他又觉得不可能…… “难道还要我扒了你的裤裤,验证一下吗?”木子欣最讨厌敢做不敢当的人,此时,在她的眼里,他的沉思就是怕了。 扒了他的裤裤?顾云哲突然来了兴趣,他倒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胆量? “好哇,你敢吗?”木子欣再次挑起了顾云哲的好奇心,而他却甘愿为此一试。 顾云哲就像是一个舵手,他已经掌握了木子欣的情绪变化。 木子欣的胸口上下起伏,她完全忘记了男女有别,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带,“有种,你今天就把裤子脱下!” 费了好大劲,他的皮带依然好好的,她解不开,“顾云哲,你在皮带上装了什么机关,你就是不敢让我看……你就是……” 她是个未经情事的女孩,又如何知道怎样解开男人的皮带?而她的这份生涩,却让他有些高兴。 “没有机关,是你太笨,”他按住她的手,摸到皮带的开关,轻轻的一按,就听到“啪”的一声,皮带松开。 “想看,就自己动手吧!”他邪魅的笑着,样子像是个万恶的撒旦。 在他的手触到她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可是现在她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怎么?怕了吗?”见她迟迟不动,他故意激她。 他是想,她肯定不会动手,就算一个再泼辣的女孩,也不可能去扒男人的裤裤,况且刻了字的地方,还是在特殊部位。 “我……我……”她的舌头开始打结,脸上早已染上红云,这是她羞怯的表情,也是她最不能掩饰的。 “既然不敢,又何必逞能?”顾云哲说着,覆着她的小手,然后慢慢挪开,想重新扣好皮带。 木子欣看着他耻笑的表情,心里最最萌的情绪爆发,不就是个男人吗?想她木子欣看过的片子中,又看过多少个男人的身体?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一秒,在顾云哲始料未及之时,她扯开他的手,也一把扯下了他的裤裤…… “喂……”顾云哲真是被惊到了,虽然他一直在激她,可却没想到她会真的…… 真的,扒了他的裤裤。 只是此时,木子欣的目光不是在欣赏他完美的身材,而是在看他左臀上的那个‘宁’字,蓝色的刺字,那样的刺眼。 她还记得看到的画面,那个叫做悠宁的女孩,当时的表情是如何专注?而他也不曾皱下眉头…… 该是怎么样的情感,才能抵挡刀子划过皮肤的疼痛?木子欣想像不出来,也不愿去想? 顾云哲能感觉到身后来自她的目光,有那么一刻,他是心虚的,仿佛自己犯下了背叛她的错误。 “你,你真是个疯子……”顾云哲迅速提好裤子。 “现在还说没有吗?”她开口,声音却哑了几分,仿佛失水了一般。 “离婚吧,”她说完,转身再次躺下,像是累了。 他看着她,嘴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黑暗之中,她的背影让他涌起浓浓背叛的自责。 背叛?算不上吧?虽然她现在是他的老婆,可刻字也是在她之前…… 半天,他抬腿向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你很在乎吗?如果是,我洗掉就是了……” 莫明的,他问出口。 她没有回应,而在他关门离开的时候,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看影像是一种感觉,真实的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种感觉,她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可是当看到的那一秒,她的心仿佛被万针穿过,不止是痛,是比痛更疼! 木子欣,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为这样的男人心痛,为什么要为康哥哥以外的男人心痛? 你怎么可以背叛康哥哥?你的心是属于肖泓康的,连疼痛也只能是属于他的…… 木子欣试着用这样的理由来缓解压在胸口的挤痛,可是越这样,她的心就越难受。 第七十七章她的心思 一个星期了,顾云哲都没有出现过,木子欣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又去找别的女人?反正,她现在是尽量不去碰触和他有关的记忆。 可越是这样,越会不经意的就想到他,想到和他在一起的点滴。 何时,关于他的东西扎进她的生命?何时,从来无忧无虑的她,也会在某个时刻,失神心伤? 这样的她,就连木子欣自己都觉得陌生了很多。 木子欣的脚在家人的细心的照料下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可以追着她的小狗皮蛋满院跑了。 “子欣,你慢一点,脚刚好!”木翰凯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女儿和小狗打成一团。 木子欣走向爸爸,小皮蛋也紧紧的跟在后面,她数落它,“小东西,看我不告你的状?告你虐待妇女,告你不懂怜香惜玉,告你不乖不巧不听话……罚你三天不能吃骨头……” 小皮蛋似乎听懂她的威胁,居然咬着她的裤角,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似讨好或者求情的样子,木子欣被惹笑,弯腰将小东西抱在怀里,亲昵的逗弄。 “云哲,最近怎么没有来?你们吵架了?”木翰凯虽然一直没问,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顾云哲?听到他的名字时,她的胸口猛然一紧,抱着小皮蛋的手一颤,小东西从她怀里挣开,跑远。 木子欣没想到父亲会问起他,失愣了几秒,“我提出离婚了!” 离婚? 木翰凯的眉心皱了些,“他同意了?” “没有,但也没说不同意!”木子欣想起那天,他离走时丢下的那句话,“你很在乎吗?如果是,我洗掉就是了……” 他当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同意离婚?可是不同意离婚,为什么又这么久不出现? 他说洗掉?那么有意义的刻字,他又如何舍得洗掉?再说了,就算是身上的洗掉了,那心里的呢?也能洗掉吗? 虽然说这几天,她把自己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跟同学煲电话粥,和女佣一起修花弄草,或是上网打游戏,和小皮蛋玩闹,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会在不经意的一个瞬间,就想到他,就如此刻。 木翰凯见女儿失神,他知道一定是和顾云哲有关,“刚才我见到他了,他问我明天有个慈善拍卖会,你能不能参加?” 木子欣看着爸爸,她差点就问出口,在哪里见到他的?他在干什么? 那种迫切,让她自己都惊了下,半天,才嚅嚅又违心的说了句,“我……我才不要参加……不要和他一起参加……” 自己养了快二十年的女儿,有什么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木翰凯看着女儿,从她失愣、羞怯的表情里,他能感觉到,她对顾云哲已经不是再那么单纯的感情了。 暗暗的,他有些担心,也有些开心。 担心,是因为顾云哲的花名在外,怕女儿受委屈,开心,是因为女儿学会隐藏心事,她长大了。 “真不要和他一起参加?”木翰凯低身问她。 “我……我不要见他!”她小嘴嘟嘟的,似在赌气。 木翰凯浅笑,“那我打电话告诉他……” “啊!不要……”木子欣的反应有些过激,看到父亲带笑的脸时,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脸红了起来,“我会自己告诉他!” 那声音很低,透着心虚和羞怯。 木翰凯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嘴角噙笑的离开。 爸爸的话将她故作平静的心彻底搅乱,顾云哲要带她参加拍卖会,为什么不打电话亲自告诉她,反而让爸爸带话?她才不要去…… 拿起电话,想回绝,却又几次按不下去,莫明的,她又有些期待他来接自己。 不是讨厌他吗?不是介意他心里有别的女人吗?为什么又会有期待? 这种复杂的情绪纠结着她的心,木子欣像是掉入了沼泽般,挣扎,却不想是越陷越深…… 如果他明天来,她要跟他一起去吗?还是他会觉得她不会去,又找了别人?要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也不给她打个电话? 死顾云哲,明天你就是来了,我也不去,临睡觉的时候,木子欣赌气的警告自己。 那一夜,她睡的极不踏实,梦里全是他,她熟悉的样子,不熟悉的样子,反反复复,搅得她一夜不安…… 第二天,直到下午,顾云哲也没有出现,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木子欣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玩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天有多么漫长难捱,每过一分钟,她就会多失望一分。 直到太阳落西,天边的晚霞被染成一片红色,她终于清醒的告诉自己,他不会来了! 那一刻,失落胀满她的心,满的,让她想哭。 顾云哲,你没什么了不起的…… 顾云哲,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顾云哲,你混蛋…… …… 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可是每一遍,都让她的心如被针扎一下,最后,千疮百孔。 “老婆,你这是在想我吗?” 似幻觉般的,她就听到那熟悉又带着调戏的声音,木子欣没有动,她想是幻觉,一定是的。 直到他的怀抱拥住她,直到他的吻落在她的颈间,她才被从幻境中拉回来,这么多天的委屈和思念,在那刻汹涌…… “滚开……不要碰我……” “不是不要来吗?那就永远也不要出现……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看到你……” 哪句话违心,她说哪句。可是在推开他,骂他的时候,泪水却哗然而落,一颗一颗的泪珠,那么大,那么急。 木子欣的眼泪仿佛就是珍珠做的,每次哭的时候,都是泪珠成串,让人不由心疼。 顾云哲看着她,虽然她骂他,打他,可是这样的她,又恰恰是在乎的表现。此时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明白了,这一个星期来,原来,她也并不比自己好过。 伸手将她纳入怀里,紧紧的拥着,似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她的粉拳落在他的身上,虽然痛,却让他感觉格外的踏实。 是的,没有比抱着她的这刻再安心的了…… 第七十八章她要的,哪怕倾其所… 白色的抹胸礼服,将她的身材衬到极致,淡淡的粉饰,让她那张本就完美的脸,更加无瑕。三千粉黛,不及她此时一刻,顾云哲想起了中国古代里常用的一句话。 她美,美的不染凡尘,仿佛是落入人间的仙子,美的让人不敢亵渎。 木子欣看着顾云哲紧盯自己的眼神,她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妥,“哪里不合适吗?”她问他,有些不安。 半天,他走近她,附在她的耳边,“你今天最大的不合适,就是太美……” 第一次,他夸她,就算是木子欣一直知道自己漂亮,可是被自己的老公这么直接的夸,她还是会羞怯,而她的害羞,将她的美又推向了另一个境界——楚楚动人。 “季先生、季太太,你们真是太完美了!”就连化妆师也忍不住的赞叹。 顾云哲瞥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嘴角带笑,低头吻了一下她嫣红的小唇,“那是当然!”他竟一点都不含糊。 他带着木子欣出现在拍卖现场的那刻,所有的目光,摄影机、镁光灯一起对准他们。 那刻,仿佛她才是最最耀眼的,就连拍卖现场那些上千万的宝物也顿失了色彩。 那刻,就算是身经百练的木子欣,也不由的紧张。 他握着她的小手,传递着他的热度与支撑,他们一起对着所有的镜头,笑着…… “季先生,今天会不会为季太太拍下黛安娜王妃的‘永恒’?”有记者开始提问。 顾云哲紧拥着怀里的小人,“拍卖会结束,大家便会知道!” 木子欣在他的怀里,进入了会场,而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却引起了大家更多的热议。 “‘永恒’是什么?”木子欣不明白的问。 “一串项链,”说话的时候,顾云哲看了一眼她干净的脖颈,没有一点装饰,却一点都不显得空,因为那最自然的肌肤,便是最好的装饰,可是如果配上几千万的项链,那将更是画龙点睛。 她的身上不缺高贵与美,缺的只是一份华丽,虽然有些多余,可却能让她更加出众。 “那你会在这里拍下东西吗?”她问,似乎对项链的问题并不感觉兴趣。 他点点头,“当然,你以为你老公是带你来看热闹的吗?” 他一口一个老公一个老婆的叫着,他们两个人仿佛真的是恩爱的小夫妻,可是明明他们一个星期不打一个电话,没见过一面。 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仿佛他早就忘了,可是看着他的这刻,她又想了起来,甚至想,他是不是真的把那身上的刺字洗掉了? “专心点!”他看出了她的神思游移,贴着她的耳边提醒她。 她吐了吐舌头,样子调皮,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粉色舌尖勾起了他的馋虫,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好想好想狠狠的吻她一番。 只是,当他想起她青涩的味道,身体的某处竟然窜起一股热流,盯着她的目光也变得辣了起来。 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烫,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关切,而这份关切更加助燃了升起的火焰,低头贴近她的耳边,“老婆,今晚跟我回家好不好?” 那声音暗哑,透着暧昧,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她没有多想,只是乖巧的点点头,这样的动作,仿佛是一种默许,如果不是接下来,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真想拉着她离开,因为,他多一秒都不想等了。 离开她的时候,他竟咬住她的耳珠吮吸了一口,瞬间,一股触电的麻感传遍全身,她惊悚的看着他,而他只是轻浅一笑,那笑带着坏坏的阴谋得逞的味道,却让她心生涟漪。 拍卖会开始,叫价此起彼伏,而顾云哲更多的是沉默,眼看着所有的物品都要被拍走了,木子欣扯了扯他的袖口,提醒他,“再不买,都叫别人抢走了!” 他笑了下,“如果有喜欢的,可以叫一下试试!” 木子欣快速摇摇头,她才不要,这里人都个个像疯子一样,明明一个破瓷罐,却要几百万,她还没那么疯。 当所有的物品都被人买走,也没有见到顾云哲开口,木子欣笑他,“来这里一句话都不说,你真是来看热闹的?” 他笑了下,指了指拍卖现场播放的影像—— “世上没有什么可以一成不变,唯有爱情;世上没有什么昙古永恒,唯有爱情;现在让我们一起见证黛安娜王妃的初恋情人赠送的‘永恒’……” 一条粉色的项链,共有九十九颗钻石镶嵌而成,其中链心是黛安娜王妃的初恋情人查瑞斯王子亲自打制,上面刻有字母F.R,是英文字母Forever的缩写。 木子欣看着项链,原本也没发现有很独特之处,可听完介绍,她不禁赞叹,为了项链背后的爱情。 “起价三千万!” “五千万!” “五千五百万!” “六千万!” “六千三百万!” 价码一直在加,顾云哲仍然是无动于衷,想起了刚才记者问过的话,木子欣暗自摇头,如此昂贵又如此有意义的东西,他怎么会送给她? “八千万第一次……” “八千万第二次……” 已经有人出到八千万,主持人在做最后的叫拍,“八千万第……” “九千九百万……” 在主持人的锤子落下前,顾云哲举起手里的叫价牌,叫出了让所有人都唏嘘的价格。 木子欣呆住了,九千九百万买一条项链,他疯了吗? “顾云哲,不要……”她制止的时候,他却淡淡一笑,伸手搂过她。 所有的目光和镜头都聚集在这刻,都打在他们的身上…… 当顾云哲将项链戴到她脖子上时,木子欣当时有种感觉,是她疯了,疯的没有阻止他,疯了,才会戴这种近亿元的东西。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有记者追问,为什么会花这么大的价钱拍下这么项链,而他的回答,让她更加晕的找不着东西南北。 “只要是她喜欢的,哪怕倾其所有,我也不会在乎……” 第七十九章再遇恒少 拍卖会结束后是慈善酒会,顾云哲因拍下了最昂贵的项链,成为当晚的拍主,而木子欣戴着那条项链,更多的感觉是不安,甚至有被勒着,不能呼吸的难受。 “怎么了?”他问她。 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生气,是的,她生气了,气他那么一掷千金的大方,气他都不问她喜不喜欢就这么拍下?虽然这几千万对于顾云哲来说不算什么,可她还是觉得这钱花的有些冤。 “怎么?心疼你老公的钱了?”他却心情极好的逗她。 他心情应该好的,几千万买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明天媒体肯定会头版头条登出他豪爽的剧照,到时,又是一次无形的宣传,与高昂却无比虚幻的广告费相比,他至少还有一件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 “你花你的钱,我心疼什么?”一开口,还是责怪的味道。 “怪我没跟你商量?”他听得出来。 木子欣别过脸不理她,原本还只是介意的感觉,此时经他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生气了。 他扳过她的身体,搂着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送给你……” 她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看不出玩笑或戏弄的成分,有那么一刻,她真有种他想把全世界都给她的感觉。 她才升起的怒气,瞬间化成一滩软水,在心里打着幸福的涟漪。 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体上刻过别人的名字,她又觉得这一切是幻觉,“顾云哲,我是木子欣,不是……” 他的手指压住她的唇尖,“你就是你……是我顾云哲的老婆……” “小傻瓜,怎么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刻,项链真实的戴在你的脖子上,怎么还会怀疑?”他的鼻尖逗着她的,那感觉很近,又似乎很远,飘飘忽忽的,让人捉摸不定。 “季少,今天可真是豪爽哇!”有人走过来,打扰了他们,她和他微微拉开距离,礼貌的与来人打招呼。 “艾菲先生见笑了,豪掷千金也是为了博老婆一笑,”他搁在她腰间的手轻捏了一把,她惊的一颤。 “季太太果然貌美……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的!”艾菲的目光在木子欣的身上蹭来蹭去,带着猥亵的成分,木子欣有些厌恶。 “你们聊,我去那边喝点饮料,”木子欣躲开。 顾云哲怎么会看不出来艾菲的不怀好意,他晃了晃杯里的红酒,话语间多了些冷意,“女人我多的是,但老婆只有一个……艾菲先生想要女人可以给我说一下,喜欢的可以送给你……” 艾菲听出了顾云哲话里的意思,“我哪敢跟季少争女人……” “那就好!”顾云哲说着离开,落下艾菲尴尬的站在那里。 木子欣拿了杯果汁,喝了几口,胸口仍然闷闷的不舒服,脖子上的项链有种让她喘不过气来的难受,想伸手摘下,又怕被多事的记者看到,她只能忍着。 酒厅的旁边有个露台,木子欣走了过去,只是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对不起,”她刚想退出,就听到那个人开口。 “怎么?这才几天就把我忘了?”那声音透着阴柔的美,她怎么会忘记。 “是你?”木子欣惊了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同时也想起了他对她说过的话,不许爱上顾云哲,虽然他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悠宁的女人,可木子欣隐约的感觉,他和顾云哲之间肯定还有另外扯不清的瓜葛。 恒少转过身,一身白色的燕尾服,衬的他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木子欣看着失神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她都会看痴。 “今晚,你很美!”恒少突然走近她,近的,他都把她抵在了墙角。 木子欣有些惊措,却是没有反抗,大概是因为上次,他对她就没有什么逾越的动作,她便相信了他。 恒少的手指抚上她光洁的肌肤,最后停在她颈间的‘永恒’上,“这个虽然昂贵,但却不适合你……” 木子欣苦笑了下,“我也没说喜欢……” “可有人为你甘愿一掷千金……” “他要的不是一条项链,而是项链背后那无数的关注……” “呵呵!你变得聪明了……” 呃?他什么意思,以前她很笨吗? “别被假像给骗了,这条项链他并非要送给你的……你只是……”恒少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算了,我帮你取下吧!” 木子欣回味着他的话,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他贴近她,近的,在外人看来,此时他在拥抱她,拥吻她…… “不要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在他摘下项链的那刻,他又说了一句。 顾云哲四处找她,来到露台便看到那一幕,她被别人拥在怀里…… 那一刻,除了掠过的心痛,还有愤怒。 恒少将摘下的项链放在木子欣掌心,向后退着离开,“我期待着下一次和你相见!” 走出露台,恒少和顾云哲的目光相遇,两个人没有熟人间的打招呼,也没有陌生人间的生疏,他们只是死死的看着对方。 木子欣看到了,慌的跑出来,虽然看不见打斗,可是从他们身上不断扩散的气场,她还是能感觉到涌动着的不安。 而木子欣也不敢多话,就那样看着、看着…… 许久! 恒少最先收起自己的气场,走过顾云哲身边的时候,木子欣听到顾云哲低沉的声音,“不要招惹她!” 走着的男人顿了下,嘴角扬了扬,带着邪恶的味道瞥了一眼木子欣,然后大步离开。 “你认识他?”木子欣不懂男人的较量,她还傻傻的问顾云哲。 顾云哲盯着她,看着她干净的脖子,想到了刚才她在那个人怀里的一幕,“原来你也喜欢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他什么意思? 木子欣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而他却从她身边擦过,掠过的空气都带着怒意。 “顾云哲,你说清楚,什么叫投怀送抱?”木子欣追着过去,她平生最讨厌别人冤枉自己。 第八十章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 衣香鬓影的宴会厅,人们在华丽的外表下,各自掩藏着心事,像今天这样的慈善宴会,更是吸引一些女人的眼球,凡能来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攀附上哪一个,都足以让女人从地狱升到天堂。 顾云哲是今天晚上的明珠,他所到之处,都有太多女人的目光追随,这一刻,他单独的向前走,无疑给了那些女人特别的信号。 “哎!”伴着一个女人震颤的惊呼,顾云哲的怀里瞬时多了一个女人。 木子欣追着的脚步停住,她看着这一幕,如果真是那个女人不小心摔倒,他扶她一下,倒也是无妨,那最起码很快就会松开,可是他没有,那个女人还在他的怀里。其实也不是他不松开,因为此时他的双手是垂着的,而是那个女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叫黛娜.威尔逊,华盛顿州州长最小的女儿,也是季少的痴迷者之一……”刚才和顾云哲搭讪的艾菲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旁边,当起了解说员。 木子欣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没有搭理身边的男人,她在意的是顾云哲接下来的动作,对于哪个女人痴迷他,她并不感兴趣。 “猜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艾菲像个女人般的喋喋不休,似是在看好戏。 远处,顾云哲的手抬起,掰开勒着他脖子的小手,这样动作让木子欣有些暗自开心,只是她的喜悦还没保持一秒,便被接下来的景象刺到,顾云哲的手揽上了女人的纤腰,而且还附在她耳边低语,片刻,女人便娇嗲的用肩膀蹭了他一下,似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他搂着那个叫黛娜的女人离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看一眼如傻瓜一般,站在他身后的木子欣。 “那个黛娜有的是手段,接下来我们可以打个赌,半个小时内,她绝对会脱下季少的裤子!”艾菲看着木子欣难看的脸色,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木子欣转头,直接将手里的果汁泼了出去,瞬间,橙黄色的液体顺着艾菲的头发滴落,染黄了白色的西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宴会厅内发出一阵不小的唏嘘,木子欣不顾艾菲难看的脸色,提起礼服的裙摆跑出去。 “该死的女人!”艾菲暗骂,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承受下这莫明的羞辱。 木子欣跑出宴会厅,已经看不见顾云哲的身影,四处看了看,瞥见一边的宴会休息室。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就在里面,她提着裙子,向那走去,门半掩,走廊的灯光恰好让木子欣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 “哲,你好坏哟,拍下那么贵的项链给了别的女人,人家好嫉妒的,嫉妒的心都要碎了……”黛娜够坦诚,只是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时嫉妒也要有嫉妒的资格,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此时,她是在试探顾云哲对木子欣的感情。 “是吗?”顾云哲背着身,木子欣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声音里能听出玩味的味道。 “那个东方女人,又瘦又小,怎么能满足季少你的胃口?”黛娜对木子欣进行着人身攻击。 外面的木子欣咬牙切齿,却又不由的挺了挺胸,为什么一个一个人都说她小?她小吗?为什么她都不觉得? “不要脸,你大……大的像坨肉……”木子欣暗骂。 “她满足不了我,不还是有你吗?”顾云哲的手捏了一把黛娜的脸,虽然木子欣看不到,可也能想像得到,此时他有多轻佻。 “你真的喜欢她吗?九千九佰万买一条项链,季少可真是大方的让女人们流口水!”黛娜似乎很在意,只因她不相信他是因为真心喜欢木子欣,而如此出手阔绰。 顾云哲没有立即回答,半天,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喜欢并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不是用钱来衡量,那他就是在变相回答黛娜,他买项链给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啦? 该死的顾云哲,明明那天才说的,喜欢她…… “哼!” 木子欣苦笑,都说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原来,真是如此。 “既然不喜欢,那花九千九佰万买一条项链……”黛娜露出娇人的笑,那笑里分明带着某种得意。 “她是我女人,九千九佰万虽然戴在她的身上,可依然还是我的……” 顾云哲的话让木子欣差点就冲进去,将项链摔到他的脸上,可是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更让她意外的话。 “呵呵,果然不愧是季少?”黛娜说着,将自己傲人的胸贴紧顾云哲,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抚着他的脸,“哲,我喜欢你!” 西方女人的表白总是那样直接和火辣,甚至不管不问之前两个人是否有过交集。 “是吗?既然喜欢我,那就让我看到你是如何喜欢的?”顾云哲的声音轻轻的,透着撩人的悸动,他转身的瞬间,瞥见了门口那抹露出的裙角。 有些意外,又有些担心,担心她听到了什么,会产生误会?可是一想到之前,她躲在在别人的怀里,他又觉得该惩罚她一下。 黛娜嫣然一笑,手指轻轻一勾,身上那红色的长裙从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还有那曼妙而欣娆的身姿,她的手抚上他的颈口,触着男人性.感的喉结,手指还在向下,探入他的衣内…… “哲,要我!”女人的声音哑了几分,她整个人贴他更近,那张抹着艳丽唇彩的红唇朝着他的贴去…… 顾云哲突的转身,黛娜发出一声惊呼,“啊!哲……” 下一秒,他将她按倒在身下的沙发上,手开始粗鲁的撕扯着她胸前的遮掩…… 门口的木子欣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跑开,身后传来女人兴奋的呻.吟,“啊!哲……我要……” 心像被人用刀划开,露出一个大大的洞,疼痛肆意进出…… 一个小时前还对他深情款款的男人,一个小时前肯为她一掷豪金的男人,此时却和别的女人抵死痴缠。 木子欣跑开的脚步有些踉跄,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就那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第八十一章不知感恩的小东西 木子欣被撞的一阵眩晕,甩了甩头,便看到今天晚上她最讨厌的那张脸,“你没事站在这里干吗?”她火大也气大。 艾菲盯着一脸怒气的她,嘴角隐藏的笑绽开,“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除了他得意的炫耀之外,看着她的目光也更轻佻了几分。 “让开!”木子欣没有好气,也不想听他在这里废话。 “何必呢?不就是个男人吗?他可以找女人……你也可以找男人,”他凑近她耳边,后面那句话说的格外暧昧。 找男人?他把她想成什么了?混蛋、无耻,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滚开!”她瞪着眼前的艾菲,所有的隐忍已经到达极限。 “如果我不呢?”艾菲早就听说顾云哲娶的老婆泼辣,刚才他已经领教过了,他艾菲.凯顿还是第一次如此丢脸,这笔帐他不会随便就算了的。 “好,你不让,我躲!”木子欣真是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现在在她的眼里,所有的男人都足以千刀万剐。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便被艾菲一把扯住,“或许我该让你知道,艾菲.凯顿不是随便就能让人泼果汁的……” 他终于露出了邪恶的本色,捏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很多,痛的,木子欣想哭。 “你……放开,”木子欣想甩开他,却敌不过他的力量。 “顾云哲宠你,倒也罢了,我还不想得罪他……现在看来,你也和他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刚才他可是说过,想要他的女人,随时都可以……所以,今天我想……要、了、你!” “啪!”木子欣一个巴掌甩过去,艾菲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指印,“无耻!想要他的女人,你找他去……我不是!” 艾菲的脸色冷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辣,今天晚上泼了他果汁,现在又甩了他大嘴巴,看来不教训她一下,她不会知道惹恼艾菲.凯顿的后果! 摸了摸被她掴过的地方,艾菲逼近她,“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讨回来!”说着,艾菲就将木子欣按在了墙上。 “这里都有摄影机,一会就让全华盛顿州的人都看看,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求饶的……”艾菲伸手就去扯木子欣的衣服。 “艾菲先生,看来真的很钟意我的女人……”在木子欣几尽绝望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艾菲的动作停下,他对顾云哲的出现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个时候,他和那个黛娜应该做着猛烈的冲刺…… “季少可谓是速战速决……不过,也好像太快了点吧?是不是不行……我这里有药,至少可以让你撑三五个小时没问题,”艾菲的脸上没有一点自责或者尴尬之意,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按着的女人是他顾云哲的老婆。 顾云哲的蓝色的眸子沉了几分,目光扫过受惊的木子欣,她正定定的望着自己,只是那眼神中带着恨意。 “放开她!” 艾菲顿了下,又轻笑,“只是个季少不要的女人……借我消遣一下!” “我让你放开她!”顾云哲走近了几步。 艾菲看得出来,顾云哲生气了,可是他却不想放手,不想放掉这个任意羞辱自己的女人。 “这个女人,今天我还非要不可了,她泼了我果汁,打了我的脸……这笔帐至少也要算清了,才能放!”作为男人,艾菲也要维护自己的面子,他丝毫不让步。 顾云哲神色一凛,眼角的余光掠过木子欣,看来他离开的这几十分钟,这个女人并不寂寞,泼果汁、甩嘴巴,这样的事也只有她木子欣能做出来,敢做的出来。 艾菲.凯顿是华盛顿州内商部的主任,他掌控着整个华盛顿商业的金钥匙,几乎没人敢得罪他,可今天他的老婆,却做了两件让人根本不敢想的事。 “如果是这样,我代表她给你道歉,当然,关于艾菲先生受的名誉损失,我也会弥补!”顾云哲换了口气,他知道强硬的后果,只能是木子欣受伤。 “弥补?怎么弥补?”艾菲的气焰有些嚣张。 “今天晚上拍出的第二件藏品,明天就会出现在艾菲先生手里……至于你喜欢我的女人?我怎么也不会把自己用过的给你……”顾云哲转身,扯过跟出来的黛娜。 “她怎么样?刚才我们只是玩了一下,还没有动真的,所以她在我这里还是干净的,那今天就送给艾菲先生好了!”顾云哲轻轻一推,黛娜那无骨的身子就飘了过去,艾菲伸手接住的时候,也松开了木子欣,顾云哲一把扯过,将她固定在怀里。 “艾菲先生,我太太要带回去好好管教……那就不打扰你了……还有,以后艾菲先生想要女人,可以提前给季某说一声……除了我怀里的这个,谁都可以……所以,请艾菲先生,离她远点!”顾云哲说完,不看艾菲再次尴尬的脸色,半抱着木子欣离开。 进了电梯,木子欣就挣开顾云哲,似嫌恶般的避他有三尺远,而且看着他的眼神始终是愤愤的。 顾云哲也是冷眼看着她,“长能耐了?如果我不出现,接下来你要如何收场?” 他这样说是因为生气了,气她做什么事都冲动,不计后果。顾云哲都不敢想,如果他不出来,后果会是怎样? 在休息里和黛娜调情,也就是要惩罚她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可当隐藏在门外的身影消失,顾云哲仿佛被人抽了心,推开了粘着自己,几乎半裸的黛娜,他就追了出来,却不想看到艾菲正在纠缠她。 那一刻,他所有的血液都由脚向上窜升,如果不是顾忌艾菲的身份,他真想上前一拳结束这个色.狼。 他顾云哲的女人,不是谁想动就可以动的。 木子欣看着眼前的男人,记起的全是他和黛娜的对话,一股股酸涩在胸口翻腾,他让她不舒服,她也不能让他好过。 “怎么收场,那是我的事?你怎么会知道,或许那是我故意勾.引艾菲.凯顿的手段呢?” 果然,她话一落音,顾云哲原本就阴的厉害的脸,此时更加的难看。 她不懂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用这样的话来伤他?看来,他真的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要让她知道,惹怒他顾云哲的后果一样可怕。 第八十二章曾经‘永恒’ 顾云哲将她逼在电梯的角落,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试试!” 木子欣去扯他的手,她讨厌他的碰触,讨厌他在摸过别的女人后再来摸她。 “看来你很需要男人,那今天我就满足你!”他说着,就对她吻下去。 “不要碰我!”木子欣躲闪着,可这样的动作却让顾云哲以为,她是真的讨厌自己。 他轻易的就将她乱抓乱挠的手固定在头顶,灼热而滚烫的吻落在她唇瓣和颈间,他花下重金拍下的项链,她却允许别的男人为她取下,一想到这个,他更加的恼火。 落在她颈间的吻突然很重,重的,仿佛那根本不是吻,而是他重重的在咬,她闷叫出声,“变态!” 他瞪着她,一双眼睛渐染浑浊,“还有更变态的!” 他的手掀开了她的裙摆,大手沿着她的大腿上移,木子欣本能的收紧双腿,抗拒着,可他手指掠过,带来的阵阵酥麻,又让她不由的颤栗。 明明讨厌他的碰触,可是身体却似乎在背叛着她的意识,为这样的自己而难堪,木子欣咬住嘴唇,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发出难听的声音,她无助的闭上眼睛,只期望电梯快点到达底层。 闭上眼睛的那刻,眼前竟闪过一个黑点,她慌的睁眼,看到了自己斜前方角落里的摄像头,她惊的张大嘴巴。 “放开,你放开,有摄像……” 他的动作停住,他是被气糊涂了,竟忘记了这里有摄影,他宽大的身子正了正,完全的将她挡在怀里,手从她的裙下拿开,给她拽了指衣服,“今天,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他似恐吓般的警告她,可看着她的眸子,竟多了一丝暧昧和情.欲的味道。 电梯到达底层,顾云哲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五分钟前在蓝帝大厦电梯的录像全部销掉!” 她被他拽上车子,“我要回家!” 他没有搭理她,而是将车窗玻璃降下,晚风吹起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她记起了在拍卖前,他说过的话,“今晚跟我回家好不好?” 跟他回家?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感觉,她的心是软的、甜的、期待的!可现在这刻,她竟有些怕…… “顾云哲,我要回家,你不送我回去,我打电话找爸爸!”木子欣最后无奈搬出了木翰凯。 他睥睨了她一眼,“好啊!我倒想看看他又如何能阻止我带自己的老婆回家?” “你……”木子欣语结。 顾云哲的眼睛一直盯着黑色的夜,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他的心却很乱,在今晚看到她和御天恒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慌了,他怕她也会像宁儿一样,又被那个人掳走。 他不许,不许那个人再次抢走他的东西。 三年前,和今晚相似的情景,只不过当时他身边的人是悠宁,那次拍卖会,也是展出了今晚的那串‘永恒’项链,她说喜欢,他就一直加码去拍,可是到最后,却有个神秘的人将那串项链以八千万的价格拍走。 他能看出悠宁当时的失望,而一直骄傲的顾云哲,也第一次觉得受伤。 慈善晚宴的当晚,顾云哲见到了御天恒,他的手里竟拿着自己刚才落拍的那串‘永恒’,更另他意外的是,他和悠宁分开了十几分钟后,再见她时,她的脖子上竟戴着‘永恒’。 顾云哲当时只觉得像被人狠狠的甩了几个耳光,愤怒之下,他一把扯掉悠宁脖子上的项链,摔到了御天恒的脸上。 悠宁当时哭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的那么伤心,而在愤怒之中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哄她。后来,他们冷战了很久,虽然最后悠宁还是原谅了他,可他总能感觉他们之间不像从前那般亲和。 直到有一天,悠宁消失了,她只留给他一句话,“我要的不是一串项链,而是爱情的一种永恒……” 当这次拍卖会再次出现那串‘永恒’项链时,顾云哲就知道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在最后关头以九千九佰的最高价拍下了她,既是想洗掉当年落拍的耻辱,也是想让悠宁知道,她要的‘永恒’,他拍下了。 可让顾云哲意外的是,他没想到御天恒又会以那样的形式再次出现,而且似乎他和木子欣很熟络,只不过这次,他是从她的脖子上取下那条项链。 就算这几年,顾云哲一直都在调查他,可得到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甚至有时他以为,那个人的出现只是一次意外,可现在看来不是,他是有预谋的。 甚至,他都怀疑,木子欣前段时间的失踪就和御天恒有关。 车子在顾家停下,他扯着木子欣走进卧室,一进门,他就把她摔到床上,“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木子欣被摔的头晕,他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也让她找不着头绪,“认识谁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是怎么认识御天恒的?那次绑架你的人,是不是他?”顾云哲心里的恐惧再次放大,如果真是御天恒绑了她,他都担心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御天恒? 木子欣思忖了半天,才想起恒少,原来他叫御天恒! “这是我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放开我……”木子欣就是一只小倔驴,只是这刻她的倔,再次让顾云哲有种要失去她的恐慌。 不会放开的! 顾云哲低头吻住她,带着疯狂般的掠夺着,那刻,他告诉自己,她只能是他的,他只要,她是他的! 他的大掌撕扯着她的衣服,木子欣所有的反抗,在他的力量之下,最终都是徒劳,“顾云哲,我会恨你的!” 他的动作怔了下,但很快就继续,恨吧,就算是恨,他也不许她离开。 晕黄的灯,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灼灼的烫着他的眼睛,他吻干她眼角遗落的泪珠,“子欣……”他低唤着她的乳名,声音温软了很多。 再无挣扎,只有去承受…… 他的手扯了她的最后一丝遮掩,在她紧张着接下来的事时,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这一切,这样的情景和在拉斯维加斯那次,如此相似…… 第八十三章在意的,只是他的女… 昏暗的酒吧,顾云哲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人,他伸出手,“拿来!” 拆开袋子,里面的一些内容,印证了顾云哲的猜测,的确,是御天恒绑了木子欣,而住在阳明山别墅里的男人也是他。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不会就只提供这么点内容吧?”顾云哲不满的将袋子扔到桌上,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 “当然不是,如果只拿到这么一点东西,也不会在深更半夜给季少打电话,”说话的人轻笑着,用火机点着了顾云哲嘴边的香烟。 “还有什么?”顾云哲吐了口大大的烟圈,袅袅的白雾渐渐散开。 “悠宁小姐现在是御天恒的妻子,”说话的人察看着顾云哲的脸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意外,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不过,悠宁小姐过的并不好……”查尔斯又补充了一句。 顾云哲指尖的烟一明一暗,映照着他的脸,冰冷中带着骇人的危险,查尔斯的话让他想起在拉斯维加斯半夜接到的那个电话,她说,自己过的一点都不好…… 御天恒娶了她,为什么又对她不好呢?顾云哲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难道御天恒所做的这一切,只是针对自己,可想来想去,他和御天恒又真的没有交集过。 他没有和自己对立的立场?他和他也没有利益冲突?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又让他无法解释。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他对你的财产和公司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你的女人……”查尔斯的话让顾云哲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指间的烟灰因为他的颤抖而散落。 是的,在他爱上悠宁的时候,御天恒出现了,结果悠宁离开了她。 现在,他开始在乎木子欣,御天恒又再次出现,而且他出现以后,木子欣对他先是冷漠,再是疏离。 御天恒要的不是他的财产,他似乎更在意他爱的人是谁?这就是他的目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的罩住了他,顾云哲第一次觉得那么迷茫。 “查尔斯,我要知道他的身份,不论多难,都要查到!”顾云哲想或许只有揭开御天恒神秘的身份,或许才能找到他一次一次招惹自己的原因。 “季少请放心,我们会的……不过,悠宁小姐现在很糟,她在瑞士西雅医院……”查尔斯说完,起身离开。 顾云哲却是久久未动,她不好,她在医院…… 她是别人的女人,她好不好又与他何干?可是,听到她不好,他的心还是会痛,会担心! 她最怕打针吃药,现在却住在医院…… 顾云哲不敢去想,不敢去想她流泪的模样。 那一夜,他一直在喝酒,喝到最后睡在了酒吧,梦里全是悠宁流泪的脸,他那颗结痂的心,再次被撕开,扯痛。 木子欣在顾云哲走后,就快速找了件衣服换上,她要离开,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那个男人浑身透出的危险,她能感觉得到。 可另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卧房的门竟被反锁了,她根本走不了,无奈之下,想打电话找麦西求救,结果电话也被中断。 她就那样在惶惶不安中过了一夜,天亮了,他也没有回来,放心的同时,也掠过她不愿承认的失落,他又一次整夜未归,而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她怎么会不懂。 曾经她以为,他只是受了伤滥情,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个骨子里就不安份的男人。 木子欣心底最后那丝期望也被硬生生的扼杀了,现在她只想离开他,他心里有谁,她不要去管,他天天睡在谁的身边,她也不要去管,他的一切,都将和她不再有关系。 闯入他的生活,本身就是个错误,木子欣提醒自己不能再错下去了,否则,她将会万劫不复。 恒少说的没错,她不能爱上他,而现在她首先要做的,便是逃开,逃的远远的,或许那样,她还能平复自己没完全迷乱的心。 顾云哲醒来的时候,头痛的厉害,看到面前一大堆酒瓶,他记起了昨夜的一切。 酒吧里已经恢复了安静,仅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和他差不多,喝的趴在那里。 顾云哲晃了晃头,强迫让自己混沌的意识清醒一些,掏出几张大钞扔在桌上离开,走出酒吧,嗅着清晨的气息,他猛然想起,被自己锁在家里的女人。 听到开门声,木子欣快速跳下床,结果他推开门,便看到直直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带着明显的惶恐,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怎么起的这么早?”他问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对她的侵犯。 她看着他,木子欣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看他,他和她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他的衣服皱在一起,衬衫上还有几滴液体的残渍,头发也乱乱的,这样的顾云哲有些糟糕,可依然不能掩饰他的神俊。 看来昨夜他很疯狂,木子欣在心里苦笑了下,抬腿从他的侧身走过。 “老婆,要去哪?”顾云哲挡住了她的去路。 木子欣呶呶嘴,收起自己的失落,告诉自己,就算是离开,也要离开的潇洒一点,故意将唇角弯成美丽的月牙形,冲他菀尔一笑,小身子一弯,准备从他腋下开溜。 “老婆,老公有问你话,没听到吗?”他拎住她小巧的身子,却不想自己处在高处的目光,恰好透过她敞开的领口,看到了她衣内的春色。 瞬间,他的身体有了异样,想起了昨夜那进行了一半的事。 “听到了,可是我去哪,有必要告诉你吗?”木子欣轻蔑的一笑。 “有必要……因为你站在我的地盘,穿着我的衣服,还顶着我女人的头号。” “这是什么理由?昨天那个黛娜还不是和我一样?” “不一样……她们只是我暖床的工具,而你才是我的老婆……” “哼……”木子欣轻笑,“那我现在把衣服脱了,把婚离了,然后走人,可以了吧?”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还欠你一个妻子最该享有的待遇……” “什么?” 他扯过她,挑开她胸前的扣子,吻,落了下去。 第八十四章吃了她才安心 木子欣还来不及挣扎,早已被他高大的身躯覆住,他带着满满的酒味,侵向她…… 他喝酒了! 此时,她才感觉到他的可怕,才想起昨晚他的警告——别指望他放过她! “不!放开我!混蛋!”木子欣奋力保护着自己,可是她那么一点小小的力气,怎能和他的强劲蛮横相比,本就穿着单薄,她那丝质的裙子,在他的大掌之下,三两下,便已被撕成碎片。 听着耳边布料破碎的声音,木子欣仿佛看到了即将破碎的自己,她大哭着,挣扎着,嘶咬着,她不要他还沾着别的女人的气息又来招惹自己。 她的指甲抓伤了他的手臂,甚至能听到指尖划开皮肉的声音,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愿放过她,哪怕是伤痕累累,他像是铁了心,非要把她降服不可。 是的,在顾云哲听到她要离开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失去她。 那样的痛,一次就够了,他没有能力再承受第二次。 他可以不管御天恒是什么目的,可这次,他绝对不许,他的老婆再次逃开,她是他的,哪怕是用伤害的方式,他也要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然逃不脱他的魔障,他狠狠冲进她身体的那一刻,痛,差点让她昏死过去。 仿佛有一把刀,刺破了她,顿时一股热流从身底下慢慢流出,那是她一直保留的清白,却不想还是失去了! 在她嫁给他的那天,木子欣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虽然是她惹了他,虽然她是他的老婆,虽然这是她的义务,可是…… 她不要这样子的结合,前几分钟,说不定他还这样对待过别的女人,或许他现在冲进自己身体的某处,还沾着别的女人的体液,那该是多么的肮脏? 木子欣只觉得这是无尽的羞辱,她狠狠的咬着嘴唇,都几乎咬出了血。 曾经她为康哥哥保留的初吻,被身上的这个男人夺走,现在连她最后的清白,也彻底被这个男人掠去,而且还是以这种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方式。 她恨他,真的恨了! 他还在继续,身下传来的疼,足以让她死去,不禁,她悲痛出声…… 蓦的,她感觉到他的动作有了犹豫和缓慢,似乎还带着小心翼翼,或者,与刚开始的粗暴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温柔,可是,这又如何,她仍然疼,是整个人被撕碎的疼。 他的吻落在她紧闭的唇上,没有先前的残暴,多了一份温柔,他濡湿的舌舔舐她的唇,一点点撬开她紧闭的贝齿,她听到他低声的呢喃,带着隐忍的痛苦,“子欣……” 或许是他这一声呼唤,或许是他叫了她的名字,那刻,她所有的抵抗全部松懈,她知道抗拒已经没有意义,已经发生的事实,再也不能改变。 她闭上眼承受,只是身体仍然僵硬,眼泪滚滚而落,由眼角滚入发间,濡湿一片。 她承受着这一切,承受着他缱绻的吻,承受着他在她身体内轻轻的抽.送,他的嘴里全是酒的味道,涩涩地,还带着些苦味,传到她的心底,像是被灌入了苦药。 他的大掌轻而缓的,一寸寸滑过她曼妙的身体,他在努力撩着她的感觉,只想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木子欣能感觉得到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那感觉她说不出来,但是又不讨厌。 突然,他又一下子加快身底的动作,疼,让她差点又昏晕过去。 他像是一只失心的野兽,在她的身体内横冲直撞,她不知道,那刻他是不是疯了? 疼痛一波高过一波,最后剩下麻木…… 持续了多久,木子欣根本不知道,只知道身体如被人一次次抛开又拉回,然后再抛开,反反复复……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她整个人仿佛是被拆开了,散了架一般的七零八落,仿佛再也拼凑不到一块…… 她想动,想离开这块象征着肮脏的地方,可却不想,他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不给她动弹的机会,而她下身火辣辣的痛又提醒着她,他强掠了自己,如强盗一般将她掠夺的一干二净。 她推他,他却不放手,木子欣闭上眼睛,心底翻涌着无以言说的耻辱,“如果想要,也请洗干你肮脏的身体……太脏了!” 她的话落地,紧箍着他的手倏的放开,木子欣顾不得自己此刻裸着身子,就奔向了浴室。 关上门,整个身体便滑落下去,再也没有力气迈开一步,可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肮脏,她又不甘心似地朝着浴缸爬去。 耳边传来响亮的关门声,顾云哲才像是突然清醒了般,在他冲进她身体的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可是他知道,这是唯一让自己踏实的办法。 在得知御天恒出现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害怕,害怕她也会有一天,像悠宁那样弃他而去。 当看着身下因为疼痛而紧咬嘴唇的她,看着闭眼还一个劲流着泪的她,他真差点就要放弃了,可是她身体带给他的紧致感,让他又舍不得,又想要更多。 他听到她疼的叫出声,于是尽量放慢了一切的动作,宁愿克制着自己濒临的欲.火,他温柔吻她,小心翼翼地爱抚她,只想让她适应自己。 明知道一切已经于事无补,可是他不想她因此而恨自己,于是又做着各种努力,他顾云哲有过太多的女人,可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小心,小心到胆颤心惊! 那刻,他矛盾过,可又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吃了她,才会安心。 可为什么这刻,他将她吃干抹净,却又更加的不安呢? 她说,太脏了!是什么意思?是嫌自己被他碰过脏吗? 他想,她恨了他! 地上,他撕破的她的裙子,散乱着,无不败露着他同禽.兽一样的行为,鬓角突突跳着,有些痛。 他望向床边,那些还未干渍的斑斑红色,又是如此刺眼,伸手去触,却是莫明的心疼,可是又有那么一秒的骄傲,她是他的,完完整整是他的了! “砰!”突然间,浴室内一声剧响,他想都没想,便一把抓过睡袍披上,冲向浴室。 第八十五章用自伤的方式对抗他 顾云哲冲进了浴室,却是看到她跌坐在浴缸边上,头发,身上,全都湿淋淋地,样子狼狈至极,狼狈的让人心疼。 她雪白的身子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於痕,他知道,这是他造下的孽,伸手拿过一边的浴袍,想要包裹住她,却是被她一把推开,而他一个不留神,也和她一样跌坐地上。 此时,才看到她身体下,那一滩触目惊心的红,他一把抓过她,“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是刚才他太用力,伤了她吗?他真是混蛋,怎么可以那么用力,她是第一次,一定是他弄伤了她,顾云哲这才觉得懊恼,混蛋。 木子欣用力扯开他的手,“不要你管……你滚!” 她还有残存的力气,狠了命得推着他,他不动不移,硬是将浴袍裹于她身上,尔后又伸手抱她,她仍然抗拒,不让他碰触,反应似乎比先前更大。 “不要碰我,你滚你滚!不要碰……”她叫声嘶哑,带着一股凄厉,听得人心惊,但他决意不放开,硬是要将她抱起,她挣脱不开,低头就咬了下去。 手腕处,顿时传来锥心的痛,他只是紧蹙眉头,任由她狠狠咬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咬,如果她咬了他,能让她舒服一些,他不会介意。 她似乎还不解气,伸手拖过浴缸边上的洗浴用品,就朝着他砸过来,他微偏身,东西在身后砰地掉落,看到她还想要去抓什么,他顺手箝住她的手臂,她却因此反抗更加激烈起来。 “木子欣……”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处,她却像是疯了般,似乎非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而他亦不敢回手,生怕又伤到了她哪里。 她那么用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没有推倒他,没有打垮他,只把他当作最最仇恨的人,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你滚啊……我不想见你!滚开……滚开……” 她一个劲推搡着他,也不顾身上他刚披上的浴袍滑落香肩,露出胸口那一片雪白,他只觉得心底那股火又蹭蹭燃了起来,手臂一用力,便将她整个拖入他怀中,抱得紧紧地,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空间。 “不要碰我……不要……脏……太脏了!” 木子欣仍然尖声叫着,不知道是不是他抱得太紧,或是她反应过于激烈,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便晕厥过去。 “子欣?木子欣……子欣……”顾云哲一下子便着急起来,抱起她朝着楼下奔去。 医生检查过,她的下身受伤是因为她的内口太小,而且又加上是第一次,才会出现大量出血。虽然医生没有说他什么,可顾云哲却觉得医生的话是在骂他,他真是禽.兽不如。 从昨晚她被送进医院到现在,她便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低烧38度,再怎么用药都退不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发烧,顾云哲去找医生,医生只说可能是因为伤口发炎所致,那刻,顾云哲恨不得掴自己几巴掌。 她这是在用自伤的方式对抗他,是在用无形的刀子割扯着他的心,她做到了。他自责,自责的恨不得去伤害自己,也不想她像此时这样躺着。 他还记得,她昏倒前说脏,一想到这个,顾云哲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反复的搅割着…… 麦西一大清早便接到顾云哲的电话,让她赶快来医院,她刚想问出了什么事,顾云哲只说句给木子欣拿套衣服来,便挂掉电话。 当她来到医院,当看到顾云哲只穿了一件睡袍,而病床上的子欣哪怕只露了一张小脸,单从那苍白的脸色与额头上那刺目的於青看,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麦西只是无力的闭上眼睛,半天,才低低的出声,“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顾云哲吸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她会伤成这样?顾云哲,你真不是个男人……为什么要强迫她?”麦西吼向他,连同拿着的木子欣的衣服也扔向了他。 他一动不动,任麦西责备,这样的情况也是他没料想到的,如果知道是这样?他绝对不会碰她…… 不会的,哪怕害怕某一天,她会离开,他也不想伤到她。 可是这个时刻,恐怕没有人会明白他的心,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子欣有个三长两短,顾云哲,我第一个不放过你!”麦西哭了,为木子欣心疼而落泪。 麦西抚着木子欣苍白的脸,一个劲的摇头,“是我,都是我出的什么馊主意,要你嫁给他……对不起……子欣,对不起……” 麦西的对不起,更加重了顾云哲的自责。 “给病人测一下体温,”有护士进来,把体温表递给了顾云哲。 他走近她,盯着她惨白的脸好一会儿,才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便被麦西阻止,“不要碰她!” 顾云哲脸色有些难堪,“我给她试一下体温,”他懦懦对麦西说。 麦西抬头,此时,她才注意到他因为一夜没睡,脸色差到极点,下巴处新生的胡渣,让他看起来颓废不堪。从来都是潇洒且放荡不羁的顾云哲,何时如此狼狈过? 麦西想,他定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好过,只是一想到木子欣受的伤,她便觉得他不可原谅。 终是不忍,她没再阻止,他的大掌落在她的额头,还是那股温温热热,不肯退下。 可能是他的触碰,让她微动了下,他忙收起手,望向床上的人儿,她只是紧蹙着眉头,嘴唇因为烧而变的红红的,张嘴似乎在说着什么,却又含糊不清。 “呃……子欣醒了?”麦西激动起来。 然后,便听到了自木子欣嘴里发出的一声呓语:“康哥哥……” “康哥哥……”虽然有些含糊不清,可顾云哲听的清楚,一张脸憔悴不堪的脸,更加的难看。 他将体温表塞给麦西,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走出了病房,剩下麦西站在那里,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第八十六章始作俑者 木子欣像是累了,一直睡着,整整睡了两天两夜,而顾云哲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麦西想,或许他是生气了,气自己的老婆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可是当看到木子欣身上那么多的淤清,她又恨极了他,她都不敢想像,木子欣经历了什么。 “麦子,”木子欣睁开眼看到麦西那一秒,除了流泪,几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死了,是痛死的,就算她睡着,那种疼也一刻不曾放过她,反反复复的,似乎要将她折磨死,才肯罢休。 麦西看到木子欣醒了,早已跟着泪流成河,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心酸,她抱着她,两个人哭成一团,嘴里却劝着,“不哭,子欣不哭……” “子欣是我混蛋,给你了出坏主意……都是我……对不起……”这几天,麦西一直处在自责中。 摇了摇头,木子欣伸出无力的手臂,给麦西涂擦着眼泪,她,谁都不怨,也从来没怨过,事到如今,她更不会怨。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他突然就……”麦西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到了如此地步,他们结婚两个多月,都能一直相安无事,可突然发生了这一切,她总觉得有原因。 麦西的话让木子欣的思绪凝聚,拍卖会上他的深情,他说的,只要她喜欢,哪怕倾其所有,宴会室里他和黛娜的调情…… 那些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在木子欣的记忆里翻滚,她竟然不知道,哪一个他才是最最真实的? “麦子,我想喝水!”她终是没有回答麦西,只因这么多的事,她不知道该从哪件说起,而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再重复一遍。 木子欣刚接过水杯,就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个人同时望去,一束纯白的玫瑰,带着清新的香气,驱赶了那浓烈的消毒水味。 玫瑰遮住了来人的脸,麦西以为是顾云哲,而木子欣知道不是他,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她知道,不是他。 何时,她竟能在不见不看他的情况下,也能准确的分辨出是不是他? 木子欣为自己的这种辨别力而心痛,他,早已驻扎在她的心里,就算她不想承认,可也抹不去。 “你出去!”麦西气顾云哲三天没出现,也担心他的出现,让木要子欣的情绪再变得激动。 “麦子,你出去一下,他不是顾云哲!”一句话把麦西说愣,同时玫瑰花挪开,露出一张透着阴柔之美的男人的脸,好看的让麦西有些失神。 “看来我低估了他在你心中的份量,”御天恒笑着,那笑仿佛是刻在他脸上,始终如一。 “子欣,他是……”麦西有些不放心。 “出去吧,回来再告诉你!”木子欣知道麦西疑惑,可现在不是给她说的时候,御天恒能出现在这里,他一定有事,而她的生活,好像也是因这个男人而变得混乱不堪。 木子欣知道,顾云哲失疯的强占他,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多少有些关系,如果不是他故意将她圈在怀里,如果不是他摘下那串项链,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就不会激起了顾云哲所有的警戒,他是她和顾云哲之间的始作俑者,而他和顾云哲之间也应该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麦西不放心的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御天恒,才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御天恒和木子欣两个人,他将玫瑰花插放在花瓶里,又低头嗅了一下,似乎很贪婪上面的味道,“你不适合红玫瑰,所以就选了束纯白的……” 纯白的含义,她怎么会不懂?它象征着纯洁,可现在呢?她已经不是了…… 脏了,被顾云哲弄脏了! “有没有好一些?”御天恒自然的坐到床边,伸手探触着她的额头,关切的声音和动作,那么的自然,仿佛他们是一对很亲密的恋人。 木子欣本能的拒绝着他的靠近,“恒少,我们不熟的……” 她在提醒他,也在警告他。 御天恒笑了,却没有离开的动作,手自然的再次落在她的耳边,给她掖了缕弄乱的头发,“中国有句古话,叫一回生,两回熟,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 木子欣挪了挪身子,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有些人即使天天见面,也会是一辈子的陌生人……御天恒,为什么找上我?” 御天恒愣了下,嘴角的笑意更深,“知道我的名字了?他告诉你的?” 木子欣闭上眼睛,讨厌他这种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语调。 御天恒盯着她的脸,惨白的没有多少血色,她住院那天,他就知道了,也知道她昏迷了两天两夜,曾经想过自己是有些残忍了,把她扯了进来。可是有时候,直接用刀要了一个人的命,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可如果是捅了他最爱的人,那个人才会痛不欲生。 痛苦的活着,比死更让人难以承受,他要的,就是顾云哲痛苦。 “伤到你,我很不情愿,可我又没得选择……所以我说,不要爱上他……”御天恒脸上的那丝笑终于收起,甚至还多了一丝冰冷,“是你不听话……” 木子欣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同时抡起身边的东西扔出去,“你们都是混蛋……不论你和他有什么恩怨,想怎么和他斗,请不要扯上我……” 御天恒没有躲闪,任由那些软软的物体打在他的身上,半天,木子欣终于再无物可扔,他才缓缓的开口,“我会让你知道,顾云哲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滥情,一样不负责任……”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御天恒的脸上纠结着木子欣忽略的表情,似痛,又似不甘。 木子欣的眸子收紧,仿佛刚才那一场乱扔耗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御天恒走近她,给她掖了掖了被角,低头,在她的额角一吻,“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感觉到他的碰触,木子欣很想躲开,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 身后传来开门声,御天恒转头,对上一双眼睛,他却期然一笑,拍了拍木子欣的头,“好好休息,我还会再来看你!” 第八十七章休想抢走她 就算是木子欣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了两个男人之间对立的气场,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压迫着周围的人。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一脸怒气的顾云哲,而他的目光也扫向她,眼神交错的刹那,她记起了那晚的一切。 她躲开,只想躲开! 麦西也看着这一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吻了木子欣,虽然只是吻了额角,可是…… 可是,她总觉得那感觉不一般。 刚才她被木子欣赶出去,有些不放心突然到来的陌生男人,便忍不住的打电话给顾云哲,谁知他一来到,便看到这一幕,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顾云哲和木子欣之间的误会还没解开,现在又添新的,麻烦了,这次真的麻烦了!麦西暗恼。 在麦西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木子欣却突然开口了,“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御天恒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儿,她的眉心纠成一个疙瘩,脸上是让人心疼的疲惫,不由的,他便想伸手去抚平那纠结,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便被挡开。 “我的老婆,不需要别人来心疼!”顾云哲的声音冰冷,带着摄人的怒气。 “呵!”只听到御天恒浅笑,“你不说,都差点忘记了!” “御天恒,我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我不会让她离开我,不会的!”御天恒一字一句,字字如锉,钝在木子欣的心上。 “是吗?我这个人最喜欢的事,就是挑战……就是喜欢挑战别人不许的……而且有证明,已经成功了!”御天恒却笑着,那笑很邪,就连一边的麦西,看着都觉得心颤。 “你……”顾云哲已经没有了耐心,动怒。 他说,有证明已经成功了,是在提示顾云哲,他御天恒能将悠宁从他身边带走,也可以一样让他失去木子欣。 “够了!”麦西过来横在两个男人中间,“你们有没有替子欣想过,她才刚刚醒来……如果你们要吵要争,请到外面去!” 果然,麦西这一吼真的有效,御天恒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木子欣,然后真的离开了。 顾云哲则看着木子欣,神色有些复杂,可手指还是抚上她的脸,她的眉角,最后抚平了她额心的疙瘩,“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那样……” 他声音沙哑,低低弱弱的,似带着无限的悔意与自责,让听着的人,又不由的落泪。 他拭着她眼角的泪珠,低叹了一声,然后离开,脚步有些急,唯恐追不上什么似的。 “两个疯子!”麦西见他们都走了,又骂。 “子欣,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那样对你?”麦西和木子欣之间,从来没有彼此不知道的,可对于这个人,麦西真的一无所知。 何时,她的子欣,也对她有了隐瞒?麦西有隐隐的失落。 木子欣还在落泪,最后手抓住麦西的,“还记得我失踪那次吗?绑了我的人就是他……他让我叫他恒少,顾云哲说他叫御天恒……还记得给你说过的悠宁吗?那个女人就是他掳走了……” 他掳走顾云哲喜欢的女人?那就是横刀夺爱了?怪不得两个人一见面,眼都红了,原来他们是情敌人,麦西猜测着,仍然听木瑶遥断断续续的说,可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那他为什么要绑你?” “他说,不要我爱上顾云哲!”木子欣苦笑,似是对自己的无力。 麦西看着她,“其实,你已经爱上了他,对吗?” 木子欣咬住自己的手指,“怎么办?我不想的……可还是陷了进去……我觉得根本对不起康哥哥……他走的时候,我还说会等他……” 说到这里,木子欣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我失去了为他保留的一切……甚至连心都失去了!” “子欣……”麦西不忍看她如此痛苦下去,“有些事有些爱,都是注定的……你不一直都给我讲缘份吗?肖泓康不是你这辈子要找的那个人……” 肖泓康不是她要找的人,那谁是呢?顾云哲吗?还是刚刚闯入的御天恒? 木子欣只觉得头痛,痛的像要裂开。 +++++++++++烟++++雨+++++锁+++++作+++++品++++++++++++++++++++++++++++++++ 医院的草坪,软软的,踩上去如踩在了棉花之上。 顾云哲以为御天恒会离开,可出了医院的长廊,便看到他站在那里,似料到了他会追出来,就在那里等着他。 “你究竟想怎么样?”顾云哲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带着濒临爆发的怒气。 “我喜欢她!”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却恰好让顾云哲失控,他的一个拳头直接抡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御天恒的脸上,嘴角顿时有血渗出。 御天恒没有半点恼意,他似乎很开心看着这样的顾云哲,“怕了吗?” “我再说一遍,不许招惹她……我已经放过了你一次……你休想把她抢走!”顾云哲脸上纠结着痛苦的表情,还带着无力的伤。 “你不想的,我必然为之,你越在乎的,我就特别想去争!”御天恒却是表现出一副极好的修养,始终是一个表情,不愠不怒,却将看着他的人的情绪逼到崩溃。 “御天恒,我究竟怎么得罪了你,要让你这样对我?”顾云哲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不放过他。 御天恒笑了下,“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悠宁,你还记得吧?她得到了乳癌,在瑞士西雅医院治疗……如果你对她还念念不忘,不如……”御天恒一点一点逼溃着顾云哲,他就像是一个郐子手,不是一刀将人剁下,而是用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 “闭嘴!”顾云哲听不下去,“她是你的女人……御天恒,做人不要太绝!” “我有吗?比你起你季少,我还差很多……那个闯了你婚场的女人,下场恐怕更惨吧?”御天恒的话让顾云哲的眸子收紧,半天,他喃喃的问。 “你究竟想干什么?” 第八十八章男人也有脆弱 顾云哲在病房门口徘徊,他不知道进去该怎么说?其实,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刚才御天恒说,之所以他爱的女人最终离他而去,不是谁抢走了她们,而是他留不住她们。 他怕了,怕下一个走的是木子欣。这几天他没来,可他却没有一分一秒是好过的,他很想过来看她,可是一想到她心里念的是别人,他就受不了,可是不来,他又是那么的想知道她的一切。 她醒了,就算是麦西不打话,他也知道的,这里的一切,即使他不在也能掌控,可是这种明明伸手可触的感觉,又让他觉得那么遥远。 “打算一直这样站下去吗?”麦西的声音响在身后,他回头,竟然没察觉到她的到来,他所有的敏感,都因里面的那个人消失了。 “她,好吗?”他只是问了这三个字。 “你不应该站在这里问她好不好,你该进去看看她……顾云哲,你逃得了两天,逃不掉一辈子,除非你想放弃她……”麦西字字见血的挑拨着他的心。 “不!”他不会放弃她,也不要放弃她。 这两天的折磨已经让他明白,他爱上了木子欣,而且爱的程度远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从来没有过的那么深切。 “顾云哲,你像来是敢作敢当,这次别不像个男人,进去看看她,”麦西说完走了,她知道顾云哲会做出抉择。 推开门的时候,她朝里面侧身躺着,那么瘦弱的身子在白色的被单下,显得愈加单薄,单薄的让人心疼。 走近她,很想抬手去抚摸她,可又怕自己的动作吓到她,于是,手抬起了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能听到她偶尔发出的叹息,或长或短,这样的她,是他陌生的,可他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她,是他将她变成了这样。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干净的仿佛不沾染世间的尘土,透着调皮的狡黠,那个时候,他就被吸引了,所以才会同意娶她。 后来,在相处中,看过她流泪,看过她无拘无束的笑,她身上那些东西,一点一点竟慢慢渗进他的心底,直到把他的心填满,所以他才有了侵犯她的冲动。 那天,看到御天恒招惹她时,他所有的不安都如火山爆发般的涌了出来,所以他怕了,怕到,以为只有完全占有了她,才会觉得安心,却不想结果把她弄伤了。 他是有名的花少,女人多的他都记不清了,可第一次面对这个小女人那么无措,无措到日夜不安。 麦西打电话说,有人来看她,他就慌了,他知道一定是御天恒,而这个男人是他的天敌,是能克住自己的那个人。 他丢下一千万的谈判,匆匆赶了过来,却看到御天恒那样温柔的看着她,那目光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他能感觉到,御天恒那眼里的温柔意味着什么? 如果那个男人只是想对付他,而要挑拨他和木子欣的关系,那倒也罢了,可是,他能感觉到不是的,他一定还有着别样的用心。 御天恒还吻了她,而她却没有一丝反抗。 那一刻,他的心如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难道她也会和悠宁一样,迷上了那个男人吗?要不然,为什么她不拒绝? 不要,她是他的,他不许她再被别人夺走了。 “子欣,不要离开我!”他自背后拥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后背,能听到她呼吸的声响,此刻,他狠狠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变得安定。 木子欣惊了下,听到门响,她以为是麦西回来了,仍旧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他带来的那抹异样,甚至没有感觉到他不同于周围的气息。 是的,白色的玫瑰带着奇异的花香,竟让她分不出他的气息,就如御天恒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正常的思绪。 那个男人如从天而降的魔,搅乱了一切。 “放开我!”她没有动,却在用声音警告她,一想到他的粗鲁伤害,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温存,她就觉得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可恶,我混蛋……子欣,原谅我好不好?”他说的那么真切,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和乞怜。 “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只要别离开我,”他紧紧的拥着她,紧的都将她箍痛,紧的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木子欣不再抗拒,只是闭上眼睛,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就算此时,自己拿把刀杀了他,她失去的,也永远补不回来了。 他的怀抱那么有力,固住了她的飘飘浮浮,他伤了她,可她对他却恨不起来,就算是恨,也是在疼的要死的那刻,恨了几秒而已。 在御天恒吻过她,在看到他的目光时,她竟是心虚,竟害怕他误会……“” 她在意他,在意他的感受! “以后不要见他,好不好?”他再次出声,不是命令的语气,像是商量,像是央求。 他不要她见那个人,她懂得是因为什么,虽然顾云哲从来没有说过,可就在宴会那晚,他俩对视的那刻,她便感觉到了,顾云哲败在了御天恒之下。 或许只是因为,那个男人能抢走他曾经最爱的女人…… 可此刻,他说,不要她见御天恒,她知道,他是害怕,怕自己也会像悠宁那样弃他而去。 男人也会脆弱,此刻如他,想到这些,她竟有些心疼他。 “我从来没想过见他,而是他一次又一次意外的出现……在我们婚约还在有效期内,我的身份就只有一个——顾云哲的太太,”她如是说,他意外了怔了下,却又惊喜的紧拥他。 “子欣……”低喃而深切的呼唤,透着他的激动。 门外,麦西透着玻璃,看着这一刻,她依着墙壁笑了。 她突然记起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总有一种相遇,能让你不再流浪,总有一个笑容,能为你点亮夜空,总有一个男人能和你相濡以沫…… 虽然木子欣和顾云哲两个人还有这样那样的阻隔,可麦西就是有一种感觉,他们会在一起,一定会在一起。 第八十九章微妙的改变 木子欣和顾云哲的关系,算不上缓解,但也不至于僵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沉默,少了从前那种没心没肺的吵,有时看着这样安静的木子欣,顾云哲心里更难受。 这不是原来的她,是他把那个天真活泼甚至还有点调皮的木子欣弄丢了。 在医院里又呆了三天,木子欣坚持出院,他问她要回哪里时,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说回他们的家,那刻,他是安慰的,他很怕她会要求回自己的家,那就证明她真的将他拒在了千里之外。 木子欣之所以那样答应回家,是因为她答应过他,在他们婚姻有效期内,她不会离开他。 顾云哲变乖了很多,每次下班,便早早回家,明知道回去了,她和自己也说不上几句话,可他就是想回去,有时哪怕一句话不说,能看着她也很好。甚至有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她在,也会让他觉得踏实。 但是,这几天他一直睡在客房,其实,他很想搂着她睡,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想离她近些,可是又怕自己那样会吓到她。 这天,顾云哲刚一走到门口,便听到别墅内传来开心的笑,声音不大,但却是发自内心,那是属于她的,他听得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如此开心,许久了,他都没有听到过她这样笑过,不禁,他都不敢再迈步子,唯恐会惊到她似的,可他又特别想看到此时她笑的样子,于是步子还是迈了进去。 她坐在客厅中,和他的母亲在说着什么,脸上绽开的笑,那么纯真自然,带着小女人的羞涩,他顿在门口,看的有些痴,他听到母亲说,“阿哲从小就调皮,有一天,邻居家来了一个小女孩,就是像你这样黑眼睛的东方人,阿哲当时就跑过去偷亲人家,结果……” “咳……”顾云哲忙出声阻止,“妈咪……” “呵,阿哲你回来啦?”艾米塔听到身后的声音,忙转身望去,脸上眼里,全是一片宠溺,她是季贺炎的太太,一个很慈爱的西方女人,没有富家太太的高高在上,没有季贺炎那些女人的欣娆跋扈,木子欣很喜欢她,她给的关爱总会让自己想起妈妈。 木子欣原本正笑着,忽地听到声音,抬眼望去,看到是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低下头去,不敢望向他。 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破以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而是每次看到他,总会有种怯怯的,羞怯的表情。 顾云哲走进来,望了木子欣一眼,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和对方说话。 “妈咪,你怎么回来了?”顾云哲对母亲的突然回来有些意外。 艾米塔望了望儿子,又望了望木子欣,“子欣住院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 顾云哲让瞒着他们的,却不想还是知道了,目光不由的望向木子欣,而她连连摇摇头,在告诉他,不是她说的。 她此时的样子,像个怕被冤枉的小孩子,否认的有些急切,让看着她的人,不禁想笑,顾云哲只觉得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挪不开,但是母亲还在这里,他又只能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我不想你们担心,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顾云哲说这话的时候,不禁又望向沙发那端的木子欣,正好她也抬眼望他,两人的视线触及,她随即又低下头去。 “没什么……那,子欣为什么会住院?”艾米塔继续追问,顾云哲有些不好回答。 半天,他才回了一句,“她没跟你说吗?” “唉,你们俩也真是的……有什么事要这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你在外面又乱搞,惹子欣生气了?”艾米塔数落顾云哲。 “妈咪,你这是哪来的消息?我……”顾云哲还是心虚,那天毕竟他真用黛娜气了她。 “行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哲,以前你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但现在既然结婚了,就得好好的……”艾米塔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这让木子欣想起看过季贺炎的风流录影,他那么滥情的男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是如何和他度过一生的,木子欣不禁替她不平。 “太太,能开饭吗?”有女佣过来问。 艾米塔点点头,“去吃饭吧!” 餐桌上的菜很丰富,都是一些地道的中国菜,木子欣看着,竟食欲大开。 木子欣和顾云哲坐在一边,艾米塔坐在他们对面,“子欣,这些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虽然你和阿哲结婚很久了,可并没在家里吃过几顿饭,我让厨师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被艾米塔这么一说,木子欣有些不好意思,从结婚的第二天,她就开始闹,她还真的没有好好坐在这里吃过一顿饭。 “这是鳝鱼汤,最补了,你多吃点……看你瘦的,这身架子,怎么生宝宝……” 艾米塔这一开口,木子欣一下子就咳起来,顾云哲迅速拿过手边的开水递给她,“妈咪,你吓着她了……” “什么叫我吓着?宝宝早晚都要要的,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有个宝宝带,也会很开心的……”艾米塔看出了木子欣的羞怯,说话委婉了一些。 顾云哲瞟了旁边的木子欣一眼,俊美的脸上是来撩.人的绯红,他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我倒也是想要宝宝,可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 他的一句话让木子欣的脸更红,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那抹狠中,带着羞怯的娇嗔,看得顾云哲一阵心神荡漾。 她又像从前那样瞪他了,他感觉以前的那个木子欣回来了。 “我不管你们谁愿意,谁不愿意?反正你们要尽快给我生个宝宝……”艾米塔下了命令,而木子欣只是把头压低,心里涌动着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宝宝,她会有和顾云哲的宝宝吗?莫明的,她竟有些期待…… 期待,做妈妈的感觉! “妈咪,我们会的!”不知怎的,木子欣就那么自然的接上了话,而说出来,又后悔了。 偷偷看了一眼顾云哲,他正在那里浅笑,而盯着自己的目光,带着灼热的成份,她突然想起了那夜撕裂的疼,心,慌跳了一拍。 “还有,我听菲佣说,阿哲一直睡在客房……子欣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你们还是不要分开睡了,”艾米塔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就是一直揪着他俩不放。 顾云哲再次将目光投向木子欣,而这次她只是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妈,我知道了,今天我去搬回去睡……你以为,我愿意睡客房吗?” 木子欣偷睨了他一眼,而他正看着自己,唇角的笑意有些邪肆,而她是心虚又脸红了一番。 吃过了饭,木子欣陪着婆婆看电视,迟迟不肯上楼,她知道婆婆来了,而且已经把话挑明,他就不可能再睡客房,而一想到要面对他,她就莫明的紧张。 以前,两个人也是睡在一间房子里,甚至睡在一张床上,可那时的他们没有任何逾越,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所以就选择回避。 艾米塔大概是时差的原因,精神一直很好,盯着电视屏幕,看的津津有味,而木子欣而坐在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这一夜如何度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个人坐到她的身边,“怎么打算在这里坐一夜吗?” “我……”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妈咪,你自己在这里倒时差吧,子欣身体刚好,不能熬夜的,”顾云哲为自己让她离开找了个借口。 “没关系的,我不困……我再陪妈咪看会……”木子欣在他靠近的那刻,心跳再次失常。 艾米塔看着儿子哀怨的眼神,笑了,“子欣赶紧回去睡觉吧,阿哲都怪我了……” 被艾米塔这么一说,木子欣更是羞恼,她暗自用胳肘捅了顾云哲一下,似惩罚他乱说话让婆婆误会,而他笑着,她又打他了,那感觉真好! 顾云哲自然的搂住她的腰,而在婆婆面前,木子欣也不能拒绝,直到楼上,她才挣扎着要离开,而他却没有松手,两个人就那样近的看着彼此。 “子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幽蓝的眸子很深,却没有了原来的戏谑,多了他少有的认真。 “以后,我们不闹了,就像是正常的夫妻那样,好不好?”他声音带着卑弱,何时,如他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如此一刻。 木子欣不敢回答,最近他的改变,她看得出来,可是她不想他的改变只是因为自责和内疚,那样的改变必定不会长久,她在渴望着,他的改变是因为别的。 别的?那又是什么?木子欣想起了自己的感觉,竟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她在期望他的改变是因为爱上了自己。 她在期待他的爱吗? 她想的太专注,认真的样子,带着别样的美,这刻,他又拥的她那样紧,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高处正抵着自己,顾云哲的身体竟起了反应。 不由的,他的头下压,越来越近,近到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毛孔的收缩,让她又慌了,迅速别开脸。 顾云哲的动作就那样止住,他以为,她这是在拒绝,也在懊悔自己冲动了。 “对不起,我……”他解释。 木子欣看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开,“我去洗澡……” 看着她匆匆逃开的背影,顾云哲闭上眼睛,暗骂自己太心急了,可是又不能否认,面对她时,他总会情不自禁。 木子欣洗过澡出来的时候,顾云哲已经不在房里,她紧绷的心松下时,竟闪过淡淡的失落。 他又去睡客房了吗?是刚才她的拒绝伤到了他? 倒了杯水,她去了露台,心里还在猜测他离开这个屋子的原因,看着窗外的星子,眼前飘过今晚他的各种表情,心底的落寞更重。 突然,肩头一沉,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刚洗过澡,不要吹冷风……头发还是湿的……” 他的声音那么柔软,带着嗔怪,有那么一刻的错觉,像是体贴的丈夫心疼自己的妻子,她看着他,直直的看着,再也没有避开。 木子欣被他按在椅子上,而他手里多了一把吹风,他给她吹着头发,有温热洒在头发上,那种暖由发尖传到心底,乃至全身。 没有灯光的露台,只有星子散着清白的光芒,还有他温柔的抚触,一下、一下…… 头发吹干了,风机却没有停,是顾云哲不敢停,他怕一停下来,她就要再拒绝自己。 手指游走在她发间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再也不觉得她远的遥不可及,他觉得她就是自己最最心爱的物品,可以亲手抚触,甚至有几次,他都故意压低身体,嗅着她头顶洗发水的香气。 没有任何混杂,只是属于她的独特气息,却有着极好的安神作用,嗅着,仿佛全世界的不安,都能在那一秒停下。 手还在她的发间,只是感觉变得不一样,她能感觉出来,而她却没有开口,因为她也喜欢那种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甚至他们都期望,世界就在这一秒停住。 直到她肩头的外套滑落,有冷风袭来,他才停了风机松开她,“去睡吧,不要熬夜!” “嗯!”她起身时,他扶住她,但很快就松开。 她从露台走到卧房,躺到床上,他从露台跟过来,帮她掖好被角,关掉床头的灯,转身离开。 “你不睡吗?”看着他转身,她就那样不由的问出口,可说完,她又恨不得咬舌头,她这是干吗?怕他走吗?还是不舍得他走? 他转身,脸上是开心的笑,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我送回浴室。 她伸了伸舌头,尴尬的将小脸钻进被子。 他笑了,都笑出声来!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她知道他在洗澡,听着那哗哗的水声,她的心竟异常踏实! 许久,听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她快速闭上眼睛,佯装睡着了。 他走过来,走近她,他的身上还散着水的气息,伴着他身上那清淡的薄荷味,很好闻,她暗暗深吸了一口。 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灼灼的盯着自己,脸颊还是不由的滚烫,而她紧张,紧张的手心在被子里都出了汗! 良久,他的气息猛然靠近,然后就是额角一热,他吻了她,吻在那个御天恒曾经吻过的地方,半天,他才离开,她想,或许他是想用自己的吻抹去那个人的印迹。 原来,男人也会小心眼,都这么久了,他还介意。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了,听到他开红酒的声音,听到他又走到露台…… 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一切,她都听的清楚。 轻轻的翻了个身,她看着露台暗处那抹融入黑色的身影,心里满满的,满的几乎要外溢…… 他转身的时候,她又迅速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再次靠近,只是这次他在拿枕头,而她一直放在枕边的小手,就那样扯住。 他发现了,有些皱眉的盯着她,他以为,她是无意的,伸手轻轻的想拉开她的手,却不想听到她开口,很轻的声音,带着模糊不清,似发出的呓语。 “睡这里吧!” 虽然不清晰,可他还是听到了,心,在那一刻,突突狂跳起来。 从浴室洗澡那刻,他就在纠结,是睡床上,还是睡沙发?可是直到他洗完澡,喝完了红酒,也终是没有答案,当他从露台回来,决定睡沙发的时候,这个小东西竟抛出这样一句话,他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 虽然听的真切,可他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松开手,迅速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小小的背影。 顾云哲,你真是笨蛋,她已经说过了,你怎么还怀疑,她生你的气活该! 再也不犹豫,他钻进了被子,虽然隔着距离,可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热度从被子的那侧传过来。 近了,他和她真的近了! “没睡着吗?”他搭讪,她却不说话。 他侧着身,看着她离自己半尺的距离,有些不喜欢,身体轻轻的挪动了一下,想拉近这种距离。 那么轻的挪动一下,他还是停下来半天,等待着她的回应,他不敢再贸然了,他怕刚刚有一点改变的关系,再次变僵,他也怕自己会再吓到她。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不悦的动作,让他放心的时候,又暗自窃喜,身体又挪了几次,终于在他要贴近她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的问,“能抱抱你吗?只是抱抱……” 前面半句话是征询,后半句话是解释,他是怕她会拒绝,才解释的。 不会再强迫她了,那次的恐惧一次就够了,他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她没有回答,而他手臂从她的腰间穿过,将她整个人收在怀里,小巧的身子,恰好嵌在他的胸口,暖暖的,暖的人心发烫。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那样拥住她,起初,她的身体是紧绷的,最后也慢慢松了下来,两个人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相处的如此和谐。 天亮的时候,木子欣先他醒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是背对着他,而是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贴在了他睡袍散开的地方,手臂是那么自然的环着他的腰,而他亦是,手臂缠在她的腰间。 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一大清早,她的心又乱了。 他们这样的改变,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可是这种感觉,她真的不讨厌。 顾云哲早就醒了,在她睁开眼,睫毛滑动他胸口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他故意睡着,只因不想破坏这么静谧而温馨的时刻。 可是,谁知这个小东西竟不安份,一会动动脑袋,一会对着他的胸口吹热气,此时,她的小手竟在他的胸口划圈圈,她这是在干吗?故意引.诱她吗? 要知道,早上的男人是最危险的,她这是在考验他的意志,还是要故意折磨他? 木子欣也是玩大胆了,起初只是好奇的盯着他看,后来,是忍不住了,才会动手动脚,因为他胸口的毛毛,让她很好奇。 突然,搁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然后就听到他低哑而迷糊的声音,“你是要折磨我,还是考验我?” “呜……”木子欣差点没咬自己舌头。 他醒了?怎么办?这样的姿势,她该怎么办? 刚才还在他胸口兴风作浪的小手,慢慢的回缩,她只祈祷他现在能松手,然后就可以逃开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紧闭着眼睛,却呶嘴咬唇的样子,只觉得她可爱无以复加,特别是她的那嫣红小唇,被她折腾的更加鲜红欲滴,让他很想啃咬一番。 “害羞了?”他开口的话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我……”她才抬头,却对上他玩味的眼神,让她想到了从前,他捉弄自己的样子。 “放开我!”她挣扎。 “不放!”他逗着她。 “顾云哲……”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换个称呼,叫老公好不好?” “才不……” “以前,你都这样叫的……叫了,你就放开你……” “你……” 顾云哲挑眉,看着她微怒的样子,只觉得此刻的幸福,拿全世界,他都不换。 她瞪眼皱眉,磨叽了半天,才如蝇蚊轻哼,“老公!” “没听清,”他故意。 “老公!”她声大。 “不温柔!” 她气结,瞪着他,早知道他如此,昨天就该让他睡地板,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 “老公……”最后,她只能怏怏的叫。 温软的声音,更如一剂催化剂,催乱了他所有的坚持,再也忍不住的,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突然惊恐的眼神,他低头轻吻着她的眼睛,然后滑过她的鼻尖,在吻落在她的唇前,声音从齿间溢出,“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吻一下……就一下……” 第九十章那些为她的改变 他的吻起初真的是蜻蜓点水,可是那轻轻的一点,便让他欲罢不能,于是他又啄……到了最后,他已经深吻,舌尖探入她的口内,找到她的丁香寸寸厮磨…… 木子欣想推他,无奈,手臂怎么也使不出力气,甚至最后,她的手抓着他的睡袍,成了欲拒还迎的姿势。 这么吻很长,但却没有逾越,他始终在她的唇间进进退退,他想要更多,可是不敢…… 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可又为他的这份小心而暗自开心! 停下来的时候,他们的气息都早已混乱不堪,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他低喃,“你根本就是施了魔力的小东西……” 是的,每次一靠近她,他就会失控,今天亦是。 木子欣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不敢开口说话,刚才她是怎么了?甚至还用小舌回应了他,想到这个,她就脸红。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彼此的心跳撞击着,他低语,“你的心跳很快!”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羞怯让她的脸往他怀里又深埋了几分,半天,她才回了他一句,“你好重,压到我了……” “呵!” 此时,她是如此的不解风情,可他又喜欢她的这份自然,没有一点做作。 顾云哲的身子动了动,以至于不压到她,此时,才发现她是一脸的羞红,而那被他凌辱过的小唇,正微翘着,带着别样的诱.惑,他的小馋虫又被勾起,他再次低身的时候,她像是发现了他的企图,伸手挡住。 “不要了!” 她说不要了,三个字很轻很柔,却让他的心更痒,伸手拿开挡着自己的小手,“我只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被伤到?” 顾云哲竟然把偷吃也说的冠冕堂皇,恐怕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才做的出来,结果可想而知,他所谓的检查,又是一番进退,再次停下时,她的小嘴已经有些“惨不忍睹”,可他却觉得看起来格外养眼。 “你不用上班吗?“她看了外面一眼大亮的天,为了赶他突然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上!”他回她。 “那还不走,要晚了?”她催促着。 “我是总裁,哪有晚了这一说法,再说了,要是华际的员工知道他们的总裁,是因为在家里陪老婆而迟到了,也会原谅的!”他的邪痞样又上来了。 “没正经,不和你说了,”木子欣这次真的推他。 他固住她的小手,“在家里闷吗?” 木子欣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其实她现在虽然还未正式大学毕业,可早已不用去学校上课,她的那些同学都去实习了,唯有她在家里当起了宅女。 “想上班?”他问她时,木子欣确实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最近生病,让她的确闷了很多,前段时间为了和顾云哲赌气,她都觉得那都不是自己了。 “你同意吗?”她竟问他,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他,顾云哲那刻终于明白,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手指触着她光滑的肌肤,有些恋恋不舍,“我同意,但是……” 听到他同意,她开心的差点要跳起来,可是他又说但是,就那样吊起了她的心,“但是什么?” 看到她小脸绷起的紧张,他浅笑,“但是……”他故意扯起了长音。故意逗她。 终于忍不住,她用小手拍了他一下,“快说啊,但是什么?” 顾云哲像是找到了打开她的钥匙,突然坏主意又上来了,“亲我一下,再说……” “你……”她圆圆的大眼睛放大,最后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不说算了!” 看到她嘟起嘴,虽然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了,可他还是不想她不开心,将她收紧,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但是要在我的身边,让我可以随时看得到你!” 有些霸道,又透着深情,她还能怎么拒绝,轻轻的点点头,她的脸在他的胸前埋了埋,羞怯再次袭上脸颊。 木子欣在家又休息了三天,在医生说她真的完全好了以后,他才许她上班,而她也真的去了他的公司,虽然中间,她和他商量过,说是去国皇,可顾云哲坚决不同意,而她竟莫明的没有坚持。 她这个总裁夫人一上班,引起的效果可想而知,虽然她一再的对顾云哲说,不许对她有特殊待遇,可是那些员工,却无法把她当作不存在。 上班一周,她换了三个部门,结果都是一样的,而木子欣觉得周围的人不以为她是来上班的,而是顾云哲派来的监工,大家都小心翼翼,唯恐有哪点做的不好,会被打了小报告似的。 实在不忍看着大家胆颤心惊,她便找了顾云哲,再次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时,还是犹豫了,因为她想起之前那次,他和别的女人曾在里面厮混。 “你好,请问……”一个陌生的男音响在头顶时,木子欣惊了下,而对方在看清她的脸时,也惊住,“总裁夫人……” 木子欣尴尬的笑笑,“我找顾云哲……” “好,我给通报一下!” “嗯!” 木子欣这次乖了很多,没有直接闯入,大概她是害怕里面还有和上次一样的情景,而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打击。 突然,他办公室的门拉开,顾云哲就那样出现在门口两个人的视线里,“严秘书,我太太找我,不需要任何通报!” 被称作严秘书的人点头,“知道了,总裁!” “嗯,你去忙吧!”顾云哲说着,牵起了木子欣的小手,而她却回头看着那个走开的男人。 “你叫他什么?” “严秘书!” “他是男人?” “你说呢!?” “他是你的秘书?” “嗯,有什么不合适吗?” 木子欣怎么会不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随口说的一句话,可结果他真的换了男秘书。 他这样做,是在意她吗?还是他怕自己哪天又会情不自禁,又和自己的秘书搞在一起? 虽然并不完全确定他的改变是不是因为她,可却还是觉得他的改变有在意她的成份,心里竟涌起小小的满足感。 顾云哲知道她在胡思乱想,因为此时,她的小嘴一会翘一会抿,可这样的她,却让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又勾起了他心底的那只小馋虫。 他将她带到办公室,将她圈在门边,低头就要吻下去,她躲开,“我找你有正事!” “这也是正事,”他又要吻,她用手撑开他。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她拿他没辙,最近他们的关系已经由微妙的改变到彻底的改变,白天一起上下班,晚上自然的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他没再对她有过侵犯,可是每一次都将她吻的虚脱才肯罢休。 她知道,他是怕伤到自己,可有时,她竟会觉得他对自己良好的自制力,那是因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所以,每次深吻过后,她又会有种淡淡的失落。 顾云哲无奈离开她,那种太近的距离,会让他失控,“找我什么事?”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脸上恢复了对待平常员工的表情,没有了坏坏的痞样,也没有了平日对她的戏谑,有些严肃,严肃到认真,可是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新奇,又有了一种她从来不曾发现的感觉,她发现这样的他,也是那么的吸引人的眼球。 “我不要上班了!”她的话一出口,他就换了表情。 “一周内换了三个部门,现在说不干了,木子欣,你当华际是你家的吗?” 木子欣瘪瘪嘴,知道自己有些过份,“是,就因为华际是我家的,所以我才不干了!” 华际是她家的,说的那么自然,顾云哲听着很舒服,她能把华际当作她的,那她也是把他当作她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不干,给我个理由,”顾云哲翘起二郎腿,盯着她探究,他现在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又邪又欣的老婆,又要干什么? 木子欣叹了口气,屁股一厥,坐到他的办公桌上,“因为我到哪里,哪里就像是被装了摄影机一样,大家都当我是奸细,监工……那种被人防着的感觉不好!” 顾云哲浅笑,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料到了,只是她不听,偏说要从基层做起,看着她纠结的小脸,他有些心疼,“那真不做了,真不要上班了?” 木子欣咬着嘴唇,一会的功夫,就被她折磨的嫣红一片,看的顾云哲又一阵心痒,“还怎么上班?算了,我还是回家陪妈咪看电视吧!” “呵!”顾云哲笑出声,她从来都是那种明知前面是墙,也会硬撞的主,此时,竟会怯场,她真的变了好多。 “你笑什么?是不是特别开心我不上班了,”她噘起了嘴,生气从他的桌上跳下来,跑到了一边。 顾云哲起身,从背后拥住她,“我其实很喜欢你上班,那种能随时看到你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像现在,我想你了,你就能在我身边……” 他的头磕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鼻尖全是她的气息,带着罂粟般的迷惑,让他贪恋。 被他的呼吸弄的有些痒,她躲开了一些,“真的?” “嗯!”他的声音低哑。 “我上班,就会监视你,你可是没有机会再和别的女人在这里乱搞了,你不……”她的话没说完,他便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 这样的姿势有些别扭,可他还是吻了她好久才放开,“我现在想要的女人,就只有你……” 他不是说喜欢,而是说想要…… 想要,那么重的成份,她的心突突狂跳,而他看着她的眼神竟有些浑浊,她的心一惊。 “你骗人!”她躲开,他却长臂一伸,将她逃开的身子再次圈住。 将她压在胸口,“老婆,我没有骗你……” 大概是习惯了他总是半真半假的样子,此刻,他一认真起来,她倒觉得全身都有些麻麻的,“太正经了,不好玩了!” 她本是缓和气氛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些受伤,她以为他在玩吗?她看不到他的认真吗?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看来,他真的需要提醒她一下,他顾云哲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 将她再次收紧的同时,他的吻欺下,那么霸道、蛮横的攫住了她的小唇,用舌尖的柔软告诉她,他有多认真。 起初,她还有些抗拒,可是他的攻势,很快就让她瘫软如泥,而正是这份软软的身子,彻底让他的血液沸腾,再也忍受不住,他将她压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看了她一秒,她还处在被他吻的眩晕状态下,可这种迷离的感觉,让他再也不想压抑,“可以吗?” 看似征询的话,却根本不等她回答,他便再次吻住她,只是这次他的手也变得不安份,隔着衣服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 木子欣像是被施了蛊惑,竟没有再抗拒,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喜欢他大掌盖住那处的感觉,而他时柔时重的抚触,让她的身体竟起了异样,有些飘忽,有些想找个依附…… 手,不自觉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而这种动作,对本就亢奋的男人,更是一种致命的邀约,他的吻已经不想再停留她的唇间,沿着她的耳际下滑,舔吮过她的耳珠,经过她性感的锁骨,还在向下…… “咚咚……” 在两个人都迷乱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他们的动作就那样被硬生生的打住,“该死!”他暗骂。 看着他一副懊恼的样子,她吐了吐舌头,推他,“有人找你!” 他瞪她一眼,他当然知道有人找她,只是这个时候…… 看他一会不扒了那个人的皮,他愤愤的,望着紧闭的门,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顾云哲起身,木子欣也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暗舒了口气,偷瞥了某人一眼,脸上挂着明显的怒气,而她想到刚才,她也羞赫的向外走。 在她的手握上门柄时,一只大手盖住她的,“下班,带你去吃饭!” 而她只是胡乱的点头,便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外面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站在那里,木子欣认得他,他就是他们结婚那天,那个帅到让麦西天天做梦的伴郎。 “萧念堂!” 他一进门,就遭到暗袭。 萧念堂身子一闪,躲开,“至于吗?又不是小别,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迫不及待?的确,刚才他确实是这种感觉。 顾云哲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萧念堂出现,是不是他们会有更进一步的进展,可是从她的不拒绝看,她似乎也不讨厌他的进一步,那晚上,是不是他可以试试? 只是,她的身体,让他怕了! 萧念堂见他走神,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完了!” 顾云哲的舌头勾了勾嘴角,“不关你的事……说,查到了什么?” “他比你大两岁,是西亚黑党的成员之一,具体职位没查到……悠宁是他的妻子,两个人的关系一般……这次以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与他们的组织无关……所以,我怀疑他是因私而出现!” “那他的‘私’是什么?”顾云哲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只想知道御天恒一而再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萧念堂耸耸肩有些无奈,“以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完全查到他们的信息……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建议你去西雅医院,或许悠宁能对你有帮助……” “还有别的办法吗?”顾云哲何尝不知道,悠宁可能会知道一切,但他不想见她,说不上原因,就是不想见。 “怕老婆,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萧念堂调侃他。 顾云哲点了一颗烟,不能否认,不见悠宁有木子欣的因素在里面,可是他更怕的是自己,怕看到她不好的样子,怕自己会心软、心痛,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顾云哲了,他的一颗心已经装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不想伤害到子欣。 “哥们,这次你不会又玩真的吧?”萧念堂知道这样认真的顾云哲是动了真感情。 “他这次的目标似乎是子欣……为什么,他要的始终是我最最在乎的?”顾云哲吐了口烟圈,那种虽然刻意压制的感觉,还是会蹦出来,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悠宁,目前或许是唯一能帮你解开谜局的人,”萧念堂又说了一遍,而顾云哲只是沉默。 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木子欣还没等到顾云哲,她无聊的只有再去他的办公室。 “总裁夫人!”那个被称作严秘书的人,很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木子欣打量了他一番,长的年轻俊美,皮肤细嫩的和女人没差几分,这样的他让她不由的想起了御天恒,她竟失神,直到一个手臂将她圈住,声音带着不悦的在她耳边低斥,“不许对别的男人动心?” “什么?”她没搞明白,可是看着他盯着严秘书的眼睛,她又懂了。 “你胡说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 “还不承认,刚才都看的发呆了,”他介意了,就算是她多看别人一眼,他都介意,何时他对女人变得这么小气,想想以前他的那些女人,有朋友看上的,他都会毫不在乎的送出去,现在她只不过多看了别人一眼,他就醋意横生。 “我……”她想解释,一想到要是说出他的严秘书像御天恒,估计他的脸会变绿,她便换了说法,“换了个男秘书,也是像个女人的男秘书……你根本就是色心不改!” “你?” “嗯?” 两个人的眼睛交错在一起,最后他无奈的笑了,“换成男人,你也会介意,我真是没办法啦!” 木子欣的眼睛骨碌转了两圈,“要不,我给你当秘书吧?” “什么?”他有些意外。 “我不够标准吗?”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顾云哲伸手圈住她,“好啊,当我的秘书要检验合格才可以?你愿意接受检验吗?” 木子欣没有多想,“哼,检就检……” 顾云哲幽蓝的眸子眯了眯,“你说的,不许耍赖!” 吃过了浪漫的法国大餐,两个人牵手在街头漫步,一直玩到很晚,她整个晚上,一直笑声不断,看着这样的她,顾云哲只觉得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顾云哲,你追我呀!” “你跑不过我的……” 她就像是一个从笼中放飞的小鸟,玩的那样酣畅淋漓,却不想突然出现的一辆车,将他们的笑声撕碎! “子欣……” 几乎想都没想,顾云哲就冲了出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那一刻,如果世界就只剩下这一秒,他想,他也愿和她在一起。 她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的,身后的急刹车发出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旋,可是他们却听不到,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这不是季少吗?刚才,没吓到你们吧?”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窜入耳内。 木子欣睁开眼便看到让她嫌恶的脸,“是你?” 同时,顾云哲松开了木子欣,将她换了个姿势拥在怀里,“艾菲先生,刚才是想谋杀吗?” 顾云哲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他,此时,方才想起那晚木子欣给他的羞辱,而他的承诺似乎没有兑现。 “呵呵,实在抱歉吓到你和你怀里的小美人,”艾菲的目光始终停在木子欣的脸上,她将脸侧了侧,贴进顾云哲的怀里,“不过,我的出现也让季少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回去的时候,小美人要是以身相谢的话,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大恩人呢!” 顾云哲的怒气已经濒在边缘,艾菲自然看得出,他只是想惹怒他,但会在他动手前离开,他后退,上车,“记得说过的话,要是哪天腻了,记得要第一个送给我,哈哈!” 空气中传来艾菲狂妄而邪恶的笑,木子欣莫明的后背一紧,一种不安袭上她的心头,“他很可怕吗?” 顾云哲盯着那辆跑远的车,目光如刀,他最近很狂,以前的他不敢这样挑衅他。 “没事!吓到了吗?”顾云哲换了目光,温柔而又小心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她贴紧他,突然的,她觉得冷,冷的只想靠着他。 第九十一章怕了,怕伤害她 艾菲的出现让他们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冷,直到回到家中,木子欣还都是恍惚的,顾云哲轻吻着她冰冷的手,以为她吓到了。 “对不起!”他双手捂着她的,努力给她传递着自己的体温。 木子欣看着他,“以后,你离他远点!” 呃。 顾云哲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但接着就是一笑,“没事……” “你答应我,离他远点……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他,我就心慌,”她那么急,原本被他握着的手,竟换了姿势,她抓着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一张小脸带着执拗和胆怯,还有隐隐的不安,虽然此刻,他想说,他答应,可是他又想看着她为他着急的样子,甚至为她的这份着急开心。 她这是在意他吗?是怕他受到伤害吗? 应该是的…… 他看着她,迟迟不回答,只因他期望,她的着急永远只为他。 听不到他的回答,她更急了起来,一双美丽的眼睛竟氲氤起雾水,朦朦的,“答应我,离他远点!” 看到此时的她,他终是不忍,重重的点点头,将她收于怀中,唇角磨蹭着她的头顶,“没事……你的老公是没有谁能打败的!” 能感觉到她的手臂慢慢环住他的腰,抱着他的力道紧了些,第一次,她这么主动抱着他,顾云哲心里却是翻腾着说不清的情绪。 良久,他才将她一点点拉开,“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天……明天,你可是作为我的秘书上任第一天,不要顶着黑眼圈哟!” 他像是哄着不听话的小孩子,带着极致的温柔。 他牵着她去了浴室,给放好水,试了水温,又吻了她一下,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木子欣抿着唇点点头,听到关门声,她整个人无力的依在冰凉的墙壁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她会害怕,为什么听到艾菲的狂笑,她就觉得胆颤心惊。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和那个艾菲有关。 门外,顾云哲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所有强装的无所谓此刻都凝在脸上,那个艾菲今天晚上明明就是故意,他可以允许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却不允他伤害她。 “你在哪里?”他半夜打出的电话,扰了对方的清梦。 “现在是半夜,我不接任务的,”那边的萧念堂梦呓般的嘟囔。 顾云哲吸了口气,“查查最近艾菲和什么人接触,他很嚣张……” “我……” 后面的话,他没听就挂掉电话,然后脱下外套,倒了杯红酒立于窗前。 一双幽蓝的眸子,此刻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冷俊倨傲的脸上写着谁也不曾见过的冰冷,他望着漆黑的夜,手里的杯子几尽捏碎,没有人能再夺走他的一切。 从三年前悠宁离开那刻,他就不再会心软,这次不论是谁,也休想再动他一分一毫。 最近发生的一切,他知道不是偶然,背后一定有他不为所知的阴谋,只是他们一个个出于何种目的,顾云哲不得而知,可是,他很喜欢这场游戏,只是…… 木子欣从浴室里出来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她看着站在窗前那抹高大的背影,有着不可撼动的坚毅,莫明的,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他转身,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到桌边,从她的手中接过毛巾,给她擦拭着发梢的水珠,“去被子里坐着……我把头发给你吹干!” 这一刻,他是霸道的,霸道的带着命令,可她喜欢,喜欢他是因为心疼她而如此霸道。 “嗯!”她嘴角呶了呶,乖乖的躺到床.上,温顺的像只听话的小猫。 “你变乖了!”他笑着,手上的动作轻柔的仿佛怕自己会弄伤到她一样,此时的他,不再有刚才的冰冷,只有满眼的宠溺。 “不喜欢?”她又露出调皮的样子。 “不是……”他笑着,吹风机的风吹开了她的发丝,露出颈后大片的肌肤,泛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他看的有些痴了,竟忘记了挪动,直到热风吹烫了她的肌肤,她转头,便对上他暗沉的目光。 “你怎么了?”她问他,没有看出他眼里那份暗沉下升起的欲.望。 他没有回答,而是关掉手里的风机,将她抱在怀里,脸颊贴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就这样抱着她,没有说话,好久,久到,木子欣都以为他睡着了。 “喂!”她转头,却真的看到他闭着眼睛。 “累了,那就睡吧!”她去掰他的手,可他却不放开。 “不是说……”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的吻封住,绵绵的,带着淡淡的红酒香,那味道说不出来,可她却喜欢。 就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吻着…… 吻到她的脖子都有些酸了,他才慢慢的动了动身子,将她扳正,然后压下…… 炙热的大掌探入她本就松垮的浴袍,抚上那曼妙的身体,细腻的触感让手的主人不禁为之一颤。心里明明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不可以,会伤到她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今天在公司里,他就几乎失控了。 浴袍三两下便松解开,手下的躯体,曲线起伏,柔嫩细滑,他只是微一用力,便将她拥入怀里,脸埋入她的发间,闻着那淡淡的洗发露味道,他还从来不知道,洗发露的味道会如此好闻,会让人如此爱不释手。 木子欣明白此刻发生着什么,她还犹记得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想拒绝,可又是有些贪恋那颈中有灼热感,而且他的大手似乎带着凉凉,又正好安慰着那燥热。 突然,胸口传来的剌剌的犹如电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霍地睁开眼,只见他正埋在她的胸间,而且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吻正落在她那绽开的花蕊之上。 “顾云哲!”有些慌,有些乱,她就那样叫出口。 他眉头蹙紧,似乎很不满意她的称呼,“叫哲,或者老公!”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你……”她颤抖着声音,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那刻,似乎忘记了羞怯,可是,被子下的手,却攥紧了被单。 “闭上眼睛!” 他不满意她此时的样子,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头埋入她的颈间,她感觉到他濡湿的唇舌亲吻着她的下颌,而后,一点点,滑向颈项,动作温柔到像是情人间的低吟,然后,她听到他的呢喃声,在她的耳边也是如此清晰,他说:“老婆,我可以吗?” 她看不到,亦听不到之后的任何声音,只有感觉,如此真实。 他一直都不拿开他的手,只用另一手,一遍遍,温柔抚摸轻轻低吻。他的手指滑过她脆嫩的肌肤,指尖带着眷恋,却又万般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那柔软的布丁,想要用力,却又怕破碎,想要离去,却又舍不得,而那完美的躯体,哪怕是黑暗中,也泛着银白诱人的光泽。 她感觉到他的手探向她两腿间,她立即敏感地夹住双腿,紧攥着床单的双手,更是捏得紧紧地,都要将被单撕碎。 他知道她怕,可是他也紧张,从来没有过的小心,让他都觉得他都不是自己,手,停了片刻,她稍放松了下,他便继续抚着她的大腿,一寸一寸,一遍一遍,直到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他才慢慢探向内侧。 明明惧怕这种感觉,害怕那晚上那股强烈的痛感,害怕自己再次被撕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在他的抚摸之下,竟有些慢慢的渴望,渴望着他指尖那濡弱的力量,渴望着他满满的爱抚。 他慢慢放开了抚在她眼睛上的手,也在同时,他吻上了她的唇,她听到唇齿间的缠绵:“别怕……” 那恍惚的两个字,让她不自觉地启开唇瓣,随即如兰的气息将她满满包围,他的舌探入她的唇中,与她的纠缠在一起,而也在那一刻,他分开了她的双腿! 紧张,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 她有些渴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又害怕,毕竟第一次的经历太惨烈…… 他双腿间的灼.烫抵着她的柔软,哪怕他们中间还隔着他的衣服,她亦是感觉如此清晰,隐隐的,她柔软的地方突突的跳起。 他的吻在她的身上狂躁了些,而下身的动作却没有再继续。 他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此刻是僵直,他知道她怕,而他也不确定如果再继续下去,会不会伤到她,所以他只能停下,尽管,此刻的他有种要死的难受,可他还是停下来了。 他伏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经历了百米长跑的人一般,而她瞪着大眼睛,望着黑暗,思忖着他停下来的原因。 突然间,他猛一个翻身,有些急的朝着浴室走去。 “为什么?”她温软的声音落在了他的身后,他的步子硬生生的止住。 半天,他丢下了几个字,“怕,怕再伤到你!” 他去了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急急缓缓的传来,她回味着他说过的话,怕伤害她,有被心疼的感动,也有淡淡的失落。 是不是怕伤害她,以后,他也不会碰她? 是不是怕伤害她,以后,宁愿去外面找女人,也不会要她? 如果这种怕会持续一辈子,是不是他们就只能这样下去? 顾云哲一遍一遍冲着冷水澡,可似乎那水怎么也压不下他体内烧起来的火,他有些懊恼,顾云哲你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才会这样冲动? 可是,他闭上眼睛,竟全是她的脸,她那如绸般的肌肤…… 她给的感觉太过美好,纵有女人无数,却没有一个能让他一再的失控,失控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很久,他才从浴室里出来,看着她安静的睡容,俏丽的脸颊还有两团未散去的红云,这一看不要紧,他觉得才被压下去的欲.火,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顾云哲快速别过脸,关上了她那边的床头灯,才小心翼翼掀开一侧被角,滑入一边,或许是床太大了,或许是他刻意,两个人中间隔着的距离太远,可顾云哲又不敢靠近,他怕一触到她,自己又会控制不住。 片刻之后,顾云哲感觉到那端的小人翻了个身,尔后,只是恍惚间,便感觉到她温热的小身子贴了过来,然后是她的小手覆上他的,手指嵌入指间,与他紧紧的扣在一起。 他笑了,黑暗之中笑的依旧灿烂,“不怕我吃了你?” 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又说,“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呵!”是啊,已经吃过了,当初那么勇敢,现在却变得胆怯了,他笑自己。 “医生说,你的那个地方太紧……加上又是第一次,所以……你怪我吗?第一次就留下这样可怕的记忆?”黑暗中,他对讲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她确实怔了下,原来,并不是他粗暴伤了她!原来,是她的身体出了原因。 “如果,我说不怕呢?”她竟抬起了脸,一双黑色的瞳子看着他。 她的目光就算在黑暗中,还是那么的亮,让他的身体某处又是一紧,不敢再被她这样赤.裸的目光看,他伸按住她的小脑袋,呵斥,“睡觉!” “你……”她还想再说,只感觉他将她抱紧,她感觉到他炙热的身体,还有那强烈的心跳,不需要再说什么,便已经洞悉了一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真的不想伤害她。 她又朝他的怀里挤了挤,直到整个人都像嵌入他体内一般,她才笑笑,竟觉得此刻是万般的安全。 “别乱动!”他警告她,而她却是恶作剧的般用脸蹭蹭他的胸口,像是个淘气的孩子。 他笑了下,拍拍她的后背,一手枕于她颈下,一手揽于她腰间,除此之外,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暗沉的眸了,望着这满室的漆黑,他在想,明天是不是可以打电话问一下医生,她是不是可以承受他? 他是真的想要她,很想、很想…… 第九十二章什么都没记,只记住… 木子欣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就那样在他的怀中,睡得如此沉稳,如此踏实,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已是艳阳高照,身边也已无人。伸手触了触他睡过的位置,还带着温热,想起昨天的一切,她嘴角抿起,脸上是害羞的幸福。 幸福! 对这两个字,她从来没有过感觉,不明白其中真实的含义,可现在她感觉到了,就像是一股暖流,在身体内,在心间窜来窜去,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想起就会血流加快的那种感觉。 无意中的一瞥,她看到了墙壁上的时钟,天啊,都快九点了,那上班岂不是要晚了,今天,可是她作为他秘书上任的第一天,想着,她便跳下床,急急的就往浴室里跑,嘴里还叽哩咕噜的骂着,“这个死顾云哲也不叫我,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 她就那样闯入了浴室,却怎么也想不到,映入眼睛的是一个男人全裸的身体,虽然不是没见过,可这次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她麦色的肌肤还沾着水珠,泛着盈盈的光泽,胸肌和腹间的肌梗那么清晰,没有多余的赘肉,再往下看…… “老婆,很喜欢看吗?”她闯入的那刻,他也惊了下,但瞬间便扯过浴袍将自己裹住,而她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我怎么没听见水声?”半天,她喃喃的,羞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 他笑了下,捏起她的下巴,刚才他冲完澡,就站在那里剔胡须,没想到她会闯入,也没想到她会看的眼睛都是直的。 “是你太想看,所以才没听到!”他逗她。 “我……”她脸红的滴血,却说不出话来。 拍了拍她的头,“赶紧洗漱,一会上班会晚的!” 直到他关上门离开,木子欣才恼的拍了自己两下,木子欣啊木子欣,你怎么天天出状况?而且这次吃亏的看光了别人的身体,却还要被笑话。 从浴室里出来,顾云哲已经穿戴整齐,木子欣却还是在想刚才的事,眼睛始终不敢看他。 “赶紧换衣服!” “我知道……” “怎么还不换?”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刚才你都看光了我,现在我要看回来,才算公平……”他邪肆的声音响在了她耳边,让她不由的抬头看他。 可是目光碰触的刹那,她还是少了以往那气概冲天的勇气,仿佛真的心虚般,声音低弱,“我不是故意的……”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他就是喜欢她倔中带弱的样子,“我帮你换?” “啊!不要……”她慌的挣开他,一双眼睛里全是惊恐。 顾云哲摇摇头笑了,“我在楼下等你,迟到要受处分的,就算你是总裁夫人,也不行!” 他出了房间,她跑过去反锁上门,然后才放心的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此刻的她娇媚的如此诱人。 吃过了早餐,去了公司,而这一天下来,木子欣才发现这个平日里嘻嘻闹闹,没有一点正经的男人,原来也有她从来不曾见过一面。 早上,他要巡检整个办公现场,身后跟着各部门的主管,他站在他们中间,清一色的黑衣中,他仍是那么的抢眼,木子欣作为新上任的秘书一直跟随,她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熟悉,可又暗自为这份陌生心动。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他指住了角落里那散落的一堆废纸问道。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回总裁,这是公司新方案宣传册,活动结束了,宣传册没有用完,就暂时堆放在这里!” 顾云哲弯腰捡起,随手翻了两页,“我记得宣传册的制作成本是十五元二角,余经理你清点一下这里有多少份,双倍的价格,从你的这个月薪水里扣!” “总裁,这件事……”余经理似乎想解释。 他幽蓝的眸子敛了下,透着让人震慑的威力,“人事部将余经理的职位调到主管,如果有问题,可以走人!” 那么的不留情面,所有的人顿时不敢出一声大气,木子欣看着,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些未用完的宣传册,不至于迁怒连负责人的职位都调了吧。 木子欣在心里也替那个经理不服气,打算私人的时间好好和他理论理论。 一番巡视过后,有几个经理的脸色已经难看,木子欣觉得整个人也跟着沉重起来,而顾云哲始终是一脸的倨然。 “木秘书,十分钟后召开会议……”说完这些,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语气缓了下,“给我冲杯咖啡!” “哦!”她点点头,知道此刻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而她只是他的秘书,不是他的总裁夫人。 下通知,冲咖啡,十分钟内,她几乎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她端着咖啡走进会议室内时,所有的人都坐好了,她将咖啡推到他面前,“你的咖啡!” 顾云哲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做好会议记录,会后下发给各部门!”这些话他是多说的,只因她是今天第一天上任。 会议由总裁助理主持,而他端起了咖啡送入口中,只喝了一口,便见他眉心皱紧,盯着她看了一眼。 木子欣自然发现了他的这个动作,只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此时会议正在继续,她又没法问,于是便拿起手机编了条短讯给他,“怎么了?” 片刻,看到他拿起手机,目光从她的脸上飘过,手里按了几下,“我不喝加糖的咖啡!” 看完短讯,她吐了吐舌头,她竟然从来不知道他会喝不加糖的咖啡,她对他真的不了解,甚至连他喝什么,都不清楚。 那刻,她看着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真的知之甚少。 而他再也没有动那杯咖啡,就那样看着热气最后消失殆尽,而她的心思也早已跑远,谁说的什么,她早已听不见。 最后是他发言,她就那样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他,却浑身向外散发着傲然与强势,而且最最独特的是那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浓黑的眉毛如被墨染过,两道如利剑般的浓眉下是一只似豹般闪亮的眸子,挺直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唇瓣,而那一双眸子正巡视着每一个人,似要窥探出每个心底最最隐私的东西。 直到会议结束,木子欣才回过神来,她忙起身,准备和大家一起退出会议室时,却听到他的声音,“木秘书留下!” 呃。 他让她留下,留下干吗?莫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安排?还是责怪她给他冲了不喜欢的咖啡? 唉,这一天下来,她才发现这个秘书真的不好当。 抬眼,对上他的眸子,扬起秘书该有的职业笑容,她也学着他一本正经,“总裁,有什么吩咐?” 参会的人陆续离开,他起身,站到她的身边,刚才还冷倨的脸,展出一丝笑,声音里透着与刚才会议中不同的温婉,“还习惯吗?” 木子欣圆圆的大眼珠转了两圈,猜测着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乖的回他一句,“谢谢总裁关心,还好!” 顾云哲嘴角的笑意更深,“那把你刚才记下的会议内容,给我看一下!” 什么?会议内容?天啊,她怎么把他开会前说过要记录会议内容的事给忘记了?其实没记倒也不可怕,关键是她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这下糗大了! “怎么了?”他故意问她,其实整个会议时,她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都不自在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那个……有点……”她支吾了半天,最后弱弱的说了一句,“还是不要看了吧!?” “不要看?木秘书是什么意思?”他挑了挑眉,手指按在电脑的键盘上,她却一下子用小身子挡住,而这个尺度,恰好是半嵌入他的怀里。 “木秘书这是……”他的笑沉了沉,眉头轻皱。 “反正,你现在就是不能看!”她干脆翘了翘下巴,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就是不给看。 “你不会没记吧?”他揭穿她。 木子欣听到他这样说,知道他猜出来了,于是低下头,“嗯!” “你也看到了,在公司里任何人犯错都是一样的,你,我该怎么惩罚呢?”他故意凑近了她几分,今天的她化了淡淡的妆,除了她自有的体香,还有淡淡的化妆品香气,不浓,若有若无的,恰到好处。 “我……”她没想到,他要惩罚自己。 可是,这个能怪她吗?要怪也就怪他长的太好看,怪今天的他太不一样,才让她看的失神。 “不给自己辩解一下吗?”他又问她,似乎他对她有着极好的耐心,要是知道,今天他对那些人的处理,谁多说一个字不是降级,就是直接让人领薪水走人,而他却问她要解释吗? 难道这是做他老婆的特权?可是想想他对那些人莫名的严厉,她又替他们不平,呶了呶小嘴,粉红的小唇透着那抹让人悸动的艳丽,“没有什么解释的,季总是想让我走人,还是降级,我都接受!” 听起来弱弱的话,可顾云哲知道她这是在对抗自己,牙齿掂了掂舌尖,“走人?华际现在有一半是你的……” “那降级好了!”她的小脸皱在一起,似是不高兴。 “怎么降?降到秘书助理……” “随便你!” 她要走,他却伸手挡住,“你是第一个敢对总裁甩脸子的秘书!” “我……”她气鼓鼓的,“没做记录也不是我的错,是你……” “是我?我怎么了?”他看着她,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说辞。 “谁让今天的你不一样……谁让你……”她后面想说,谁让他长的那么好看,可是想想这样更会助长他的嚣张,于是便吞了下去。 “谁让我怎么样?把话说完!”他贴近她,而她的身子已经不由的后撤,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有些暧昧。 “谁让你那么难看!”她回了他一句,就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拉住。 “难看吗?难看,还看的那么入神,难看,还看的忘了做会议记录?不诚实的小东西!”他笑她。 她脸红,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他这样是在故意笑话她,有些恼羞,“你没正经,总裁欺负秘书!” “是吗?好像这也不是很稀奇的事,不过,总裁在会议室里欺负秘书,可能会是第一次……要不要试试?”他真的欺近她,近的他的鼻尖都抵到她的。 “顾云哲你放开,”她挣扎着。 “回答我,为什么不做会议记录!”他似乎就是想逼她说出来,仿佛只有听到她亲口说,他才会觉得是真的。 “你不是知道了吗?”她脸红,努力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可是她离一分,他就近一分。 “我想听你说……” “你……” “乖一点……” “我什么都没有记住,只记住了你……” 虽然怯羞,她还是轻轻的说出来,而他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的将吻落了下去。 她挣扎,只因这里是会议室,她担心会有人会闯入。 “别动,这是对你的惩罚!”他是明明开心的要死,却非要把她的行为当成一种错误,而他所谓的惩罚,也就是想吃了她。 他的吻带着濡湿游移在她的唇瓣,轻轻的吸吮,最后是探入她的口内,那淡淡的味道,似是某种茶香,却又具体说不上是哪一种?现在润入口中,他只觉得怎么要都要不够。 而这种感觉,只有她才能给他,第一次,他强吻她,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可不由的便记住了这种味道,像是中了罂粟的毒药。 “唔……”她的拒绝最后被掩盖在他的吻里,而她也慢慢的搂上他的脖子,慢慢的用青涩的舌尖回应他,这样的感觉,让他的血液瞬间沸腾,两个人之间的温度不断攀升。 顾云哲记起,他还未给医生打电话,如果医生说可以,他一定会好好疼爱怀里的小东西,暗自,为这份即将的坏主意窃喜,吻,又深了几分,甚至大掌已经在她曼妙的身上游动。 木子欣有些晕,明明担心会有人闯入,明明想拒绝他,可还是情不自禁的回应他,此时的她如做了小偷一般,惶惶不安,却又不受控制。 “闭上眼睛,用心点,谁敢进来,我开了他!”顾云哲强令她,而她才闭上眼睛,便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第九十三章半夜受惊 “闭上眼睛,用心点,谁敢进来,我开了他!”顾云哲强令她,而她才闭上眼睛,便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总裁,外面……”进来的是严昊,顾云哲的男秘书,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看到的是这么一副火辣的场面。 虽然知道这位新上任的木子欣是总裁夫人,虽然他们在一起亲吻拥抱再正常不过,可他对自己的闯入,还是觉得鲁莽了。 “对不起,我……”严昊慌的退出去。 顾云哲的脸冷了下来,被打扰,他还是真气到了,而他怀里的小女人,似乎比他还要恼火,小手正紧紧的掐着他的后背,恨不得掐出血来。 “都怪你……我说过了,会有人来的!”木子欣抱怨着,她任职第一天,就被撞到囧事,以后,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秘书室里人。 “我让他滚蛋,就什么都没有了!”顾云哲抓着她的手,防止她再虐自己。 “干吗不分责任就处罚他,他又没错,明明就是你不对……”木子欣讨厌他这种霸权而无理的做法。 “他不对?他打扰了我……”顾云哲觉得这个借口的确让人不好说,于是就换了说法,“反正,他擅自闯入就是不对!” 木子欣甩开他的手,“季总裁,如果这件事非要分清谁对谁错,那第一个错的人是你……” 他笑了下,她就是木子欣,那个不论对方是谁,都敢说敢做的小东西,只是此时她维护严昊,他有些不悦,“那第二个错的人又是谁?” 木子欣端起他冷掉的咖啡,“是我……怪我没有阻止你胡闹……” “呵!”顾云哲轻笑,他喜欢她的担当,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你这样维护别的男人,我会吃醋,”他捏起她的下巴,警告她,嫣红的唇上早已没有了唇彩,可却仍然红的娇艳,那是他作恶留下的后果。 “你……”木子欣气结,“不可理喻!” 她走出的时候,严昊有些不安的坐在那里,“总裁夫人对不起,刚才我真不是故意……” 本来木子欣就觉得难堪,现在严昊这么一说,她更是无地自容,“没事、没事……” 她尴尬的跑去了办公室,然后关上门,喘着粗气,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吻不论何时何地,都让她欲罢不能。 “咚咚!” 有敲门声,木子欣以为是顾云哲,就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别进来!” “木小姐,是我严昊!” 木子欣吐了吐舌头,她这一会真是出尽了状况,迅速拉开门,脸颊两侧是没有退去的红云,“我以为是别人……什么事?” 严昊笑笑,“总裁有急事出去了,让我告诉你,下班后让司机送你回家!” 他有急事?很急吗?急到都不能亲自过来和她说? “说什么事了吗?”她顺口问了一句。 “不太清楚,是华盛顿州内商部部长找他,刚才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闯入的……”严昊再次解释,让木子欣又红了脸。 “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木子欣有些暗示他的意思。 严昊点点头,退出去,门还没关上,他又将上半身折回来,回头看着她,脸上带着调皮的表情,像个可爱的大男孩,“总裁夫人放心,严昊不是女人,不会做长舌妇!” 当他彻底关上门,木子欣忍不住笑出声,这个严昊还挺有意思。 下了班,木子欣约了麦西,两个人去了西餐厅,看到木子欣一身正装的出现,麦西惊的下巴差点都掉来,“你这是怎么了?三寸高跟也敢穿了……这嫁入豪门就是不一样!” 麦西调侃着她,换来木子欣的连打,“这么久,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看你是找到目标,把我给忘了吧?” “目标是没有,只是我哪敢打扰你,你们现在是真正的新婚蜜月,我可不想招惹季少的厌恶……对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天天那个……那个……”麦西色色的样子,让木子欣又一阵脸红。 “你满脑子就是那些乱七八糟,”木子欣奚落麦西的时候,脸颊是俏丽的红云,想想以前她看真人版都不脸红,现在却因为一句话而害羞,她不用回答,麦西便能料了结果。 “感觉怎么样?不痛了吧?其实这种事……就是第一次痛,第二次就是慌,第三次就是欲.仙.欲.死……”麦西讲解着,仿佛她是个老手似的。 “那你都现在都有多少次了?”木子欣恨不得拿桌上的盘子敲她,这个麦西就是嘴巴太毒,别看她说话那么露骨,可她骨子里保守着呢。 “这个与有多少次无关,这是知识,你懂不懂?”麦西嘻嘻的,让木子欣真是没辙。 两个人乱扯了一通,然后各自回家,木子欣到家的时候,顾云哲还没有回来,而她竟些失落。 一个晚上,他也没给她打一个电话,她想,他是真的忙了,可是再忙,也该有打个电话的时间。 洗了澡,躺在了床上,几次,她都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又担心自己的电话惊扰到他,于是就那样手指在键盘上窜来窜去,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顾云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们吃了饭,唱了歌,甚至还要打牌,他拒绝了他们的最后一项活动,就赶了回来。一个晚上他想打电话给家里的这个小东西,可发现手机没电了,于是,他便猜测着她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而那种看不到摸不到的臆想,竟让顾云哲觉得是无限美好。 看着熟睡的她,脸上有淡淡的疲惫,他想,肯定是今天的工作累坏了她,伸手想去拿掉她手里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她按了却未拨出的他的号码,那刻,他的心像是被针挑了一下,有些歉疚的不安。 “傻瓜?”他吻了她一下,将手机拿开,然后给她盖好被子,便去了浴室洗浴。 木子欣大概是真的累了,就连他回来,都没有醒。 顾云哲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睡姿又变了,而且被子也蹬掉大半,露出大半个身子,他笑着摇头,伸手给她盖被子时,突然被眼角瞥的地方吓了一跳。 雪白的被单上,竟沾染了一片殷红,顾云哲伸手去触,湿湿的,还粘粘的,而再看,她白色的睡裤上也是红了一片,而且那位置…… 他想起了上次,他强要她之后,也是这样一番可怕的景象,他突然慌了,“子欣……醒醒……醒醒,你怎么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这样呼唤着她,而沾着血的手就那样抖在那里。 木子欣睡梦中听到他的呼唤,睁开眼看到他,“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又……”他一着急,说话也竟不顺畅,这时木子欣才发现他的脸上是吓坏的表情,她睡意朦胧的意识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好好的啊……怎么了?” “血……你又流血了,”顾云哲指了指她的下身,又将自己沾血的手抬到她面前。 她惊了下,忙伸手探去,还没看,便感觉到手上粘粘的,她一下子明白了,脸顿时压低,一个字,囧。 她平时来这个都会有感觉的,会肚子痛,会不舒服,可这次很意外,她除了感觉有些腰酸之外,竟没有别的不舒服,谁知自己如此囧相竟被他给看到了。 顾云哲见他不说话,以为她又痛了,或者又被吓到了,他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哪来的血?是不是又痛了?让我看看……” 他伸手拉过她的小手,也清晰看到她那小小洁白的手指上,那悚目惊心的红,接着丢下她的手,就去扯她睡衣。 她顿时瞪大眼,他这是干什么?要看她的那个地方吗? 不可以…… 她慌忙抓住他的手,快速的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神有羞怯,也有不容他侵犯的坚决:“不要?!” 他抬眼望她,眼里有着急,有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碰伤了吗?疼吗?” 他猜测着各种可能,可又想不出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血?他没有碰她,而这血是哪里出来的,他太想知道答案。 “没……不是的……” 她也觉得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又被他如此盯视着,她的舌头更是打结。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又看着床单上那一片血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不会是女人正常的生理期吧? “是我来大姨妈了……”她小声的说完,脸早已红成一片,身子快速挪到床边,下床跑进了卫生间。 顾云哲则还是愣愣的,她刚才说什么?大姨妈来了?大姨妈是谁?大姨妈来了和她流血有关系吗? 他不解的猜测着,可还是不放心她,起身跟去了卫生间,敲了敲门,“要不要……去医院?” 她在卫生间里收拾着自己,回了他两个字,“不用……“ 木子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云哲已经扯掉了旧的床单,有些笨拙的往床上铺新的,看着他笨笨的样子,木子欣走过去,“我来!”说话的时候,她的头还是低的,仿佛是不好意思面对他 在两个人关系没有突破之前,她对他从来没有过羞怯,可是最近,她似乎每次面对他,总会不由的脸红心跳。 一会的功夫,她就换好了清洁的被单,想拿起一边的被子铺上时,又和他的手碰到了一起,顿时,她又局促地缩回手,不知道该干什么。 顾云哲将被子铺到床上,淡淡的说了句,“睡吧……”然后他上床,掀开被子躺下,并关了他那一侧的床头灯。 木子欣呆望了会,也小心翼翼掀开一侧被角,滑入他们的大床,身体才躺好,他整个人便移过来,将她揽于怀里,“你吓到我了!”他喃喃的说了一句。 木子欣没有说话,脸却向他怀里贴了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和内商部的部长一起吃饭唱歌,时间耽误的久了一些?怎么,想我了?”他又没正经。 “臭美,谁想你?”她口是心非。 他知道她不承认,可他却给她解释,“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 “哦,”那刻,她有种释然的感觉,不是一个晚上他没有想她,而是他的手机没电了。 停了一会,他又问了一句让她半夜连做梦都笑的问题,“刚才你说大姨妈来了?你的大姨妈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木子欣也被问的怔了下,但几秒后就扑哧笑出声,“大姨妈……这个大姨妈不是那个大姨妈……这个大姨妈……” 她解释不下去,笑的肚子胀痛,此时他却是被笑的一头雾水,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很可笑吗?” 晃着脑袋,木子欣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季少……你太OUT了吧……竟然连大姨妈都不知道……” 看她笑的如此放肆,顾云哲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天,木子欣才收住笑,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解释了未说完的话,这次,他更是不解了,“为什么女人来那个,要叫大姨妈……这也差的太离谱了吧?” “呵呵!不知道,反正我们都这样叫……”木子欣再笑。 顾云哲始终不解,可是这种事也不需要他了解,他将她搂在胸前,他知道女人来这种事,都会不舒服,他努力分减着她的难受!、 一会的功夫,就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她睡着了,可他却是没有半点睡意,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一切,想起了内商部部长今天说过的话,要华际建立商用基金,其实说基金是好听的,他们就是想借建立基金之名,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如果他答应了,华际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如果不答应,华际就会面临各种政府压力,一时间,顾云哲有些进退两难。 “呵呵……”寂静的夜,怀里的小人,发出开心的笑,那声音清脆的如一串银铃。 顾云哲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看到她连做梦都这么开心,他心里的那丝沉重也跟着消失了。 什么都可以失去,只要不失去她,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第二天早餐,她的面前是红枣燕窝,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她还没开口,便听到他说,“趁热吃,补血的……” 只是几个字,她便了知他的心意,俏白的脸蛋,瞬即红了些,可又为他的这份细心感动。 “今天不舒服,就不要去公司了,”他又开口。 木子欣抬起头,放下吃了一半的燕窝,“我不要搞特殊,别的女人来那个的时候,都去上班,我为什么就不能去?” 顾云哲笑了下,为她的倔强,“你特殊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是华际的女主人……” “我不要……我也要上班!”她噘起了嘴,对他的特权没有半点感恩。 看着她的样子,顾云哲似乎永远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思,“想去,就快点吃完燕窝!”他下命令。 “嗯!”她点点头,乖乖的吃完剩下的燕窝。 去了公司,今天倒没有昨天的忙碌,木子欣更多的时间是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几次,抬眼看着他的办公室,都是紧闭着门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拿起杯子,想给他冲杯咖啡,才想起他昨天说过,不喝加糖的咖啡,仅这一点,对于一个秘书来说,已经是不够格了,可她还是他的老婆兼秘书。 “严昊,你有时间吗?”她找了那个可爱的男秘书。 “总裁夫人,有什么安排吗?”严昊的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是刚大学毕业的样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你能不能……把总裁的一些私人习惯……告诉我一下?”木子欣说的也有些难为情,她这样子问出去,恐怕被外人知道了,会笑话的。 呃,显然严昊很意外。 “我……我的意思是指上班的私人习惯……因为我怕他和平时会不一样……”木子欣解释。 严昊没说什么,递过一张档案夹,“都在里面!” 木子欣接过档案夹的时候,愣了下,难道他的一些私人习惯也有记录吗?她倒是真的想看看都记了什么? “如果有没说到的地方,总裁夫人再问我就好了!”严昊提醒着。 “严昊,”木子欣不习惯他一口一个总裁夫人的叫,好像她是来视察的一样,“以后你叫我木子欣,别老是叫总裁夫人,听起来怪怪的!” “可是……”严昊有些为难。 “我拿去看了,不明白的,会再来问你,”她露出调皮的样子,还冲严昊挤了下眼睛。 严昊被电了下,慌的回答,“好的,总裁夫人!” 木子欣停住向外走的脚步,转回的脸故意板了起来,“再叫总裁夫人,总裁夫人就要处理你,下次注意啦!” 说完,她又呵呵笑出来,然后小身子一闪,又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云哲,衣服的品牌喜欢罗莱的,鞋子是普拉达的,红酒喜欢喝Latour的,喜欢的餐厅是法国普罗,喜欢吃六分熟的牛排,喜欢喝麦斯威尔的咖啡(不加糖),喜欢的手表是劳士力,喜欢的音乐是舒曼的梦幻曲,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不丹…… 足足有两百多项,木子欣看完,却没记住多少,而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这些都记住了,就算是对他有了解了。 不过,看完这些东西,他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特别,特别的都让她意外。 合上那个档案夹,她端起杯子,去了热水间,冲了杯咖啡,只是还没喝,便被伸出来的手给夺走,“喝这个!” 还没看,便听到他极富磁力的声音,而她的手上也多了一杯香味溢浓的奶茶。 “女生来大姨妈,不能喝咖啡的!”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透着说不清的暧昧。 大姨妈?居然也说大姨妈!想到昨天晚上他还傻傻的问她大姨妈是谁?木子欣抿住嘴,又想笑。 “不许偷笑,”他低吼她,知道她又想起了昨晚他的囧相。 她吐了吐舌头,“小气!” 他靠着茶水间的墙壁,斜睨着她,“刚才找严昊干吗?” 呃,怎么连这个他也知道,愣了下,才想起他的办公室是透视的,能看到外面的一切,那么说,她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监控之内喽? “私事!”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了解他,而去找严昊问他的一些私人习惯。 “私事?”他的脸绷了起来,“和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有私事,老婆,你是在考验我?还是在挑战我?” “我……”木子欣喝了口奶茶,“不是你想的那种私事啦!” “那是什么?”他侧了侧身子,手臂支在她的身后,她被他半抱在怀中。 “能不能不说?”她试探的,小心的问他。 “不能!”他很直接的拒绝。 木子欣皱皱鼻尖,知道他的霸道,悻悻的说,“就是问了他一些……关于你的习惯……” “我的习惯?”显然,他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喝加糖的咖啡?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喜欢送女人什么样的礼物?和女人接吻的方式都有几种,最长能持续多久?”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小脸都因憋气而通红。 是的,看到最后,竟连他和女人接吻的方式都有,木子欣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亲眼看过他和别的女人痴缠,她也知道他花心滥情,可是当看到那些东西被记录下来,只觉得自己像被人掴了一巴掌,火辣辣的难受。 顾云哲也被她说愣了,她竟然是要知道自己的喜好,这代表她想了解他吗?可是为什么说到最后,又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怒气? 该死! 严昊给她的东西里,不会连那些也记上了吧?如果是,他保证多一秒都不会让他再出现在这里。 “你还是真怪,除了喜欢让女人在你身上刻下名字,竟还喜欢让别人记下你的喜好?”木子欣说到这个有些苦涩,那个别人用刀在他身上刻字的画面,她记的太清,清到,想忘都忘不掉。 “我……”顾云哲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涩,却又找不出合适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第九十四章你介意,我会挖掉 两个人一度僵站着,半天,木子欣低了低身子,从他的怀里移开,才走两步,便听到他开口,声音带着受伤的卑弱,“我承认过去发生的,不论我怎么做,都抹不掉了,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 木子欣没有说话,站了会,还是走掉。 他的过去,她不曾参与,介意又有何用,诚如他说,发生的已经抹不去,而他给的现在才是最最真实的,可是他的那些过去,又狠狠的刺痛着她的心。 她想不去介意,可是很难、很难! “总裁夫……”严昊叫她的时候,又想起了她的警告,接着改口,“木子欣……”叫出她的名字,严昊又笑,“有些别扭!” 木子欣看着严昊那张属于大男孩干净的脸,又想了顾云哲浑浊的过去,那刻,她竟想如果他能像严昊这样干净的不染一尘该多好?可是,永远也不可能了…… “别扭吗?那你可以试试换个不别扭的叫法?”木子欣给了严昊一个调皮的微笑,尽管此刻她的心情有些糟,可是面对如此干净的脸,她总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丝阴霾也如被风吹过,瞬间散开了一些。 “那我叫你子欣?”严昊也大胆起来,因为她的随和和笑容。 “行,只要你不觉得别扭,怎么叫都行……”木子欣的话没说完,严昊的表情就变了,只因他看到一脸冰冷的顾云哲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顾云哲一个字都没说,但严昊从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中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他却不惊不慌的走近木子欣,贴近她的耳边,“他,其实不适合你!” 严昊的一句话,让木子欣惊了下,她抬头看着他,却见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身后,而那刻,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严昊退了几步,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木子欣却始终没有转身,“如果严昊被开除或者降职,顾云哲你就是真的不可原谅!” 顾云哲没有说话,刚才她和严昊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楚,虽然心里知道,他们这样聊的开心,只是因为年龄相近的原因,可是,他还是不舒服,不舒服到抓狂。 特别是听到她允许严昊叫她子欣,那是她的乳名,她怎么可以允许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的叫她? “还有,我有些不舒服,想请半天的假,请季总批准!”木子欣说完,没等他回答,便兀自回到办公室,将只喝了一口的奶茶放到桌边,手心还留着杯壁的温热,只是她的心却一片冰凉。 最后望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奶茶,想到他的宠溺,只是这一刻他宠着自己,那下一秒呢?会不会又把同样的关心给了别人?一想到这个,她就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塞住了一般。 她一直小气,却没想到会如此小气,小气的连假设都不允许,她真的没有做好承受他荒唐的准备。 木子欣收回目光,背起包,开门,向外走,打开房门,一堵肉墙挡住了她的去路,“我陪你!” “不用!” “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 “你去哪里?” 木子欣抬眼看他,有那么一秒,她竟觉得这张日夜相对的脸,竟那么的陌生,低叹了一声,“我不会有事的,只想一个人静静……” 她推开了他,他也没再阻挡,看着她那弱小的背影,越来越远,他的心慌跳起来。 “子欣,那些都过去了,你非要跟过去计较吗……”身后传来他低弱的声音,让她的心攸的收紧,其实,她不怕强悍而霸道的他,她更怕柔软的他。 木子欣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强迫自己不要再听他说下去,她又何尝不知道那些只是过去,可是一触到,心就像被刀割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汩汩的外流,怎么都止不住。 严昊捏着一封辞职信出来,递给一脸冰冷和伤痛的顾云哲,“总裁对不起,我想我该离开了!” 顾云哲没有接过辞职信,而是目光如剑的紧盯着严昊的脸,从他迸射的目光中,严昊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万箭穿心了,可是他并不畏惧,“其实有些东西面对比回避要好……如果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那早一天肯定要比晚一天要好,总裁夫人会想明白的……” “闭嘴!你给闭嘴!”顾云哲怒吼。 他还不需要一个小毛孩子来教他如何面对感情,顾云哲有些受伤,是自尊和心同时受伤。 “对不起!”严昊低头,退开。 只是严昊没走几步,便听到顾云哲压抑的低呵声,“去看着她,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将会万劫不复!” 严昊转身,笑着,“总裁,放心!” 顾云哲站在那里好久,直到手机响了,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串号码,他不想接,可又想知道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阴谋。 “是我,”他换了一副慵懒的语气,不想被别人听出任何不好。 ++++++++++烟++++雨++++锁+++++作+++++品++++++++++++++++++++++++++ 木子欣从华际大厦出来,也不知道要走向哪?就那样没有目的的沿着路边向前走,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抬眼看到一脸笑容的严浩,“要不要坐单车?” 看着半旧不新的单车,木子欣有种见到古董的感觉,摇了摇头,“我还是相信自己的两条腿,不要坐!” 严浩拍了拍车座,“不相信我的技术?” 木子欣点点头,“我还年轻,还有那么多大好的青春,可不想把小命丢在你的手里。” 严浩从车上跳下车,“试试就知道了,保管你会喜欢?” 叹了声气,四周里看看,除了坐上他的单车,她还真想不到自己能干什么? 车子骑起来的时候,严浩左晃右晃了几下,吓得木子欣连连大叫,直到她彻底忘记了不愉快,他才恢复了正常的骑技。 “感觉怎么样?”他问她。 “不错,你能不能教我?” “好哇!” “现在就能教吗?” “可以!” 风吹着他们,带走他们声音,木子欣的头发被风吹起,连同她的衣角也飘了起来。 “真好玩!”她忍不住的张开双手,似乎想拥抱整个世界。 严昊转头看着她开心的笑容,再次加快了脚下的功夫,她大叫起来,那一刻,她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不开心,仿佛她的人生又回到了三个月前,她还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车子在一片树林里停下,木子欣坐在休息椅上,盯着严昊看,“你不怕被顾云哲开除吗?” “怕啊,但你和他之间,你才是能做主的那个,”严昊坐在了木子欣旁边,“他很在乎你!” “当初,华际留下我的时候,我就只提了一个要求,”严昊想到当时自己的莽撞轻笑,“我当时特别想知道,总裁为什么要一个男秘书?” “结果,你猜他怎么回答?”严昊故做起了神秘。 木子欣晃着脑袋,关于他的话题,总会让她觉得累,累的不想说一个字。 严昊看她紧闭着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他说,他老婆介意他的女秘书……其实当时这话他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你应该清楚,他是真的在乎你的感受,才会把秘书也换了。” “据我所知,琳达小姐是个十分称职的秘书,而且曾经也和总裁有过一段暧昧,可她却极好的控制了他们的关系,可见此人非同一般,她的离开对华际是损失,对季总更是……这些,他不会不知道,可他还是换了琳达,只因你介意……” 木子欣闭着眼睛,双臂展开放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严昊伸手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对着阳光盯着叶片的脉落,“这样的男人,你还有什么可介意的?每个人都有过去,你也一定有……过去是不能改变的,要看的是现在和将来……” “你是他买来当说客的?”木子欣仍然闭着眼睛,细碎的阳光透着树叶照下来,散在她的小脸上,映的她的皮肤更加白透。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也不想解释……不过,他真的不适合你,如果你要离开他,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你舍得吗?” 只是你舍得吗?这句话如一枚炸弹在她心里轰开。 她舍得吗?她不知道,如果是舍得,为什么会如此纠结,如果不舍得,那她又该怎么做? 木子欣终于不再回避的睁开眼睛,那秒,温柔的阳光竟恍到她,眼睛有些被刺到。 多么美好的阳光,竟也有刺人的一刻。 原来,每个人在拥有的时候,就一定也在付出,从来,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单向的…… 她像一下子被人点破了穴道,所有的筋脉都打通了一般,她扬起轻松的笑看着他,“你是上帝派来的?” 严昊笑了下,“如果能解开你的心结,那我就是!” 木子欣的郁结开了,她和严昊疯玩到很晚,他骑着单车送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回去,小心被骂!” “他不敢……” “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记得告诉他一声!” “什么任务?” “你回去问他就知道了,”严昊神秘的一笑,然后晃了晃车铃,车子在夜色中越走越远。 木子欣愣了会,才去开门,而在二楼的某个黑暗中,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 身体的某个位置,疼的他额头冒着冷汗,今天下午,他去找了医生,把那个刻在身上的名字洗掉了,他还记得,刻上去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疼,可洗掉的时候,那痛,几乎可以将人撕裂。 他在痛的时候,也终于明白,她介意的原因。 爱一个并不可怕,怕的是要把这份爱忘掉,然后洗净。她是担心,他洗不掉过去! 木子欣推开门,也没有开灯,将包包扔到沙发上,踢掉脚上的鞋子,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每个人都有过去,你也一定有……” 严昊的话响在耳边,木子欣苦笑了下,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也有过去,虽然不像顾云哲那样混乱,可她的心也曾经属于过别人,甚至到现在还有一块地方,是永远给她的康哥哥留着。 今天她带着不高兴离开了公司,她想,他一定不好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编了条短讯,“你的过去不属于我,可现在和未来我要了……所以,以后要乖一点!” 发完短讯,她又笑了,她说要他乖一点,不晓得他看到短讯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滴滴!”寂静的房间发出不属于她手机的声音,她惊的坐起来,随着手机闪出的光芒,她看到了黑暗中的男人。 他立在那里,始终未动,就算是收到短讯,他的手也未一下,仿佛他睡着了般。 木子欣起身走过去,只见他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原来他没有睡,原来他一直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天是他不对,可是此刻他望着她,她却觉得心虚,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 挑了挑嘴角,木子欣嚅嚅的开口,“你……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就算在黑暗中,那目光也犀利的仿佛能将她看穿,木子欣被他看的不自在。 “严昊对我说,你在乎我,所以把秘书换成男人……他说,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也一样……他说,你不适合我,问我离开,会舍得吗?” 突然,木子欣被拽入他的怀里,太急,太用力,她的鼻子撞到他的胸口,撞的都痛了,疼的鼻子都酸酸的,想要落泪。 他抱着她,紧紧的。 她离开的大半天,他没有一秒钟好过,最后竟去了美容所,让人洗掉身上的那个字,他知道就算是洗掉了,也只是表面的,她有可能还是会介意,可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愿意为过去的混乱承担,他愿意为她而一点点抹去那些混沌。 “我都喘过气了!”她弱弱的抗议,他松开了她一些。 木子欣抬手去抚他的脸,却摸到一片濡湿,她一惊,“你……” 以为他是流泪了,可是眼底和眼角没有,仅仅是鼻尖还有额头才有,那不是泪,是汗。 可是,这样的天怎么会出汗呢?况且他们的卧房始终都是恒温空调。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吗?”她有些着急的问他。 看着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他的心又紧紧的,没有回答,只是更紧的拥着她。 木子欣知道一定有事,从他的怀里挣开,跑去开了灯,回身用手探了他的体温,不烧,浑身上下看了一通,好好的,除了脸上挂着不应该有冷汗,几乎没有任何不正常。 “你到底是怎么了?”她有急,急的都跺脚。 他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今天玩的开心吗?” 木子欣没有理他,“你为什么会出汗?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快说哇!” 顾云哲始终没有走动,他怕自己一动,她就会看到,能看到她为自己着急,他就很开心了,他不要她看到自己的那处伤口,那处因为别的女人而留下的伤。 “你刚才不都检查过了吗?我很好,出汗是因为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故意装出在意的样子,其实他也是在意的,看到她扶着别的男人的腰时,他又如何能不在意? “真的没事?”她不放心。 “嗯,”他点头。 “洗个澡吧,会舒服一些的!”他扳过她的身体,指着浴室对她说,脸上却瞬间闪过,伤口泛起的痛。 “好,”她转头冲他甜甜一笑。 她走了几步,停下,“严昊让我对你说,他的任务完成了!” 顾云哲点点头。 她走了几步,又转头,“琳达对你很重要?” 他眉心顿时纠在一起,不是说都过去了吗?她怎么又问起? “还是让她做你的秘书吧,”她说完,走进了浴室,顾云哲站在那里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 就算她不介意他的过去了,可也不至于如此大方吧?让琳达回来,她就不担心自己会偶尔再犯错?要知道,那个琳达对他的心思绝对不一般,而且今天她看到的那些他的习惯都是琳达在职的时候,偷偷记下的。 顾云哲一直在想,木子欣那句话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希望琳达回来?结果想了半天,也没有猜透,所以,他决定还是继续保持现状。 木子欣洗了澡出来,手里还多了个吹风机,冲他晃了晃,“惩罚你犯的错,罚你给我吹头发!” 她的样子又变得调皮可爱,顾云哲心里的不安也悄悄坠地。 趁她背过身子的时候,他忍着痛几个大步,走过去,给她吹起了头发,抚着那头柔滑,还是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爱恋。 “你……这几天不舒服,我去隔壁睡,”犹豫了半天,顾云哲才开口。 果然,他话一出口,木子欣就转头看他,“要跟我分房?” “不是……我只是怕自己会影响到你,”他解释。 “昨天不也是一样,你都没说影响……我知道了,顾云哲你是生气了,然后要用分房睡来惩罚我……那想分就分吧,分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她哼哼的,小嘴嘟起,生气了。 “我……” 顾云哲不敢再说,她随便给他扣个罪名,就足以让他永世不能翻身,她是他这辈子的天敌。 从一开始遇到她,她就破了他季少的神话,敢和他争东西,就算他用十倍,她都不卖,所以最后他几乎用了抢的方式。 他说过不会结婚,可是她竟让他头脑一热,求婚、结婚,无一样不做到极致而宏大。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为哪个女人而动心,而再付出感情,可是她在不自觉中,竟爱上了,爱到最后他都失了自己。 “怎么不走哇?不是要分房睡吗?”她掀开被子,悻悻的看了他一眼,小脸上还聚着不高兴。 他笑了,将风机放到一边,“我可不想一辈子独守空房!”他也钻进了被子,只是伤口碰到床体,痛的他差点叫出声。 很安静的姿势,两个人平躺着,如两条平行线,这样的生疏让他们都觉得别扭,顾云哲很想此刻转身,将她拥在怀里,可是他实在不敢动,怕一动扯到伤口,会痛的让她看出来。 “顾云哲,我是不是很小气,很惹人讨厌?”木子欣一双大眼睛瞪着房顶,觉得他的疏离是生她气了。 “嗯,”他应了声,有些不高兴她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我?”她又问。 “嗯,”他又应。 木子欣的眉心顿时皱成疙瘩,片刻,她骨碌转了个身,赌气的背对着他。 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暗笑,“子欣,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止是喜欢,我爱上你了……” 唔,他说什么?他爱上她了?他说了吗?那一秒,木子欣只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你说什么?”她突然就转过身,支起小身子看着他,只想再听他说一遍。 “我……”大概是她太清透的眸子,看的他再竟再也说不出口那个字。 “说啊!”她那么急切,急切的想再听他说一遍。 他却嗯嗯呀呀了半天,结果给了她一句,“太麻了,还是不要说了!” 她雀跃的心,瞬间低了下来,拿起手边的枕头就对着他砸下去,“顾云哲,你混蛋……” 她砸,他躲,结果他的伤口就被扯到,他终于哀叫出声,脸上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痛,细密的汗珠再次布满额头。 “你怎么了?”她停下动作,虽然气他,可看到他不像是装出来的痛苦,她又不免担心。 顾云哲咬着嘴唇,吸了口气凉气,摇头。 木子欣一把扯开被子,就去扯他的衣服,“你不说,我自己看……” “不要,”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半天,他嚅嚅出声,“我把那个字洗掉了!” 那个字?洗掉了? 木子欣愣了好一会,接着就甩开他的手,去扒他的裤裤,他再次抓住她,“老婆,给我留点男人的自尊!” 她不再动,只是看着他,“为什么?” 他把她拉进怀里,“你介意,我便会挖掉!” 第九十五章有事瞒着她 一周的时间,顾云哲的伤口基本上愈合,可木子欣还是不放心,坚持他要再换一次药。 “老婆,不用那么小心吧,再说了,那个地方留下疤痕也没关系的,反正又没人看到,”顾云哲不想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那个地方你是看不着,可我是怕哪天受到惊吓的是自己……”她一顺口就说了出来,而话一出口,才觉得这样的话很暧.昧。 “怕吓到你?”他接过话,“老婆,你这是在暗示我?”望着她染上红云的脸颊,他啵的啄了一口。 “你……”她羞怯的瞪了他一眼。 “没正经,赶快走了,”木子欣扯着他,一路向外走。 顾云哲的大掌被她的小手扯着,软软的触感,触到他心底,痒痒的,似羽毛在轻挠,他记起医生说的话,“只要不太激烈,正常的夫妻生活还是可以的……” 他好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坏笑,今晚,或许他该好好疼爱她了。 顾云哲进了检查室,木子欣拿着他的外套等在外面,看着墙壁上各种整形和美容术,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脸,拿自己的肉开玩笑,那些人还真是有胆量。 “小姐,你好漂亮,也是在这里整的吗?”突然有个女孩走过来问她。 呃。 木子欣快速的摇头,“不是……我这张脸是我自己的……” 说完了,她又想笑,谁的脸不是自己的? 听到电话响的时候,问她话的女孩,还在盯着她看,似乎不相信她这张脸是没经过雕琢的? “没有骗你,这真是自己的,”木子欣又解释了下,并从顾云哲的外套口袋里掏出电话,看着没有署名的号码,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听,于公,她是他的秘书,于私,她是他的老婆,接个电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考虑的怎么样了?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很短……说实话,我都不舍得华际这样的百年品牌即将消失……” 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陌生,可似乎又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木子欣没有想起来,可是他说华际即将消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谁?”她一开口,电话那端片刻安静,但接着就传来让她怎么也不会忘记的笑,“艾菲.凯顿?”她顿时记起了那个人。 “亲爱的季少夫人,感谢你还记得我,”那端的人顿时轻佻起来,“听说你现在是季少的太太兼秘书,是不放心他,才这样的吧,上次那个黛娜还真是有味,替我感谢他呵……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季少也真是太不懂心疼人,如果是我,一定不舍得如此貌美的老婆出去工作,是不是亲爱的?” 木子欣听不下去,将手机挪远了半寸,直到听不到他的声音,才强压着自己厌恶的情绪问他,“你刚才说什么?华际消失是怎么回事?” 虽然恶心艾菲的声音,可木子欣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说。 “呵呵?”艾菲再次传来奸笑,“季少没有告诉你?” “不过,他不告诉你,也是能理解的,一个女人也改变不了什么?”虽然看不到艾菲的样子,但也能感觉到他此时有多嚣张。 “不过,你季少夫人不同于别的女人,说不准,你只要肯陪我……华际或许还是有可能……”艾菲的话让木子欣很想此刻把手机摔烂,然后有可能的话,再把他从电话那端揪出来,狠狠踹上两脚。 “艾菲先生,在中国有句古话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那只让人恶心又想拍死的癞蛤蟆,”木子欣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气的挂掉电话,不自觉中,手也在轻轻的颤抖。 世上怎么会有艾菲这种无耻的人,木子欣愤愤的踢了墙壁一脚,结果把脚踢痛了,痛的她都想流泪。蹲下身子,她捂着疼痛的脚,一股不安从心头掠过。 华际怎么了?为什么艾菲会那样说?最近,顾云哲好像很忙,可具体忙什么,他都没有告诉她。 木子欣思忖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她的,她打开,看到是艾菲刚才用的那个号码,他怎么会有她的手机?可是他能查到她的手机也不稀奇,随便打个电话去华际就会知道。 “可恶加混蛋猪头乌龟Q@#%%$的男人!”木子欣叽哩咕噜的暗骂一通。 “小姐,你的电话!”有人好心提醒她,以为她没有听到。 电话她没有接,可是短讯在电话收音后就传来——不想华际消失,不想你老公有事,明天下午蓝帝咖啡厅见,亲爱的! 木子欣握紧手机,紧的手机都铬痛了掌心,她都没有察觉,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艾菲说,他会有事?而他却没有告诉她,是怕她担心吗? 她想的入神,甚至顾云哲从治疗室出来,她都没有发现,直到他从背后将她半拥在怀里,那股淡淡的木麝香味将她包裹,她才反应过来,“好些了吗?” “嗯,”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攫取着她身体的馨香,薄凉的味道驱散了之前被塞满的药水味。 “等急了吗?”他暗哑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味道。 她摇头,他能感觉得到。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发呆的样子。 她想起艾菲说的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果然,他惊了下,头从她的颈间抬起,扳过她的身子,“你怎么了?”他的脸上带着丝丝惊慌。 木子欣盯着他的脸,呶了呶嘴,“顾云哲,我是你老婆,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顾云哲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听到什么了吗?是不是又看到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了?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 他有些慌的解释,可这样的他,让她的心越发的紧。 她摇摇头,“不是的,刚才我只是……只是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他显然不明白。 “就是刚才看到……”木子欣随便扯了个理由,可她在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要去赴约,赴艾菲.凯顿的约。 第九十六章用她来换 音乐,在小提琴手的指缝中,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红酒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荡着轻轻的涟漪,暗蓝的灯光,透着说不清的朦胧,一切被烘托到暧昧至极。 艾菲盯着面前这张精致的东方小脸,每一处都仿佛是上帝用心雕刻过一般,怎么看都觉得完美。 木子欣被盯的不自在,而且这种气氛,也是她没料到的,艾菲竟然包下了整个咖啡厅,而她坐在这里,有种小鸟入笼的恐慌,她不禁有些后悔就这样鲁莽的来了。 “艾菲先生,我不是来听音乐的,我要知道全部?”木子欣暗吸了口气,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情绪。 艾菲笑而不语,目光仍然贪婪的在她脸上流连,那目光有一刻是带着虔诚的膜拜,但只是瞬间,便全是邪肆。 木子欣侧开脸,避开他的直视,“如果艾菲先生想请人来听音乐喝咖啡,我想你找错人了……” 她起身要走,他却在下一秒,伸手扯住她,“别破坏了气氛,只是前奏而已!” 他笑着,那笑容带着只有他最清楚的阴险,今晚,他要势在必得。 木子欣拿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张空白支票,金额随你写,但我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顾云哲绝对不能有事?” 艾菲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脸上挪开,看着那张空白的支票,嘴角的笑意渐深,伸手将支票推了回来,“如果不要钱呢?” 他看着她,看的她心慌,她料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除了用钱,她和他没有其他可交换的条件。 “艾菲.凯顿,你应该清楚这张支票代表着什么,你三生的薪水的都抵不过它,”木子欣提醒他。 “哇!听起来好诱人,”艾菲有些夸张,推着支票的手停住,将支票捏了起来,“那我要考虑一下啦!” 听到他这样说,木子欣暗松了口气,他只要肯收下这张支票,那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华际是怎么回事?”她又问。 艾菲皱了皱眉,“这样的气氛,不要浪费了,陪我喝一杯如何?” 木子欣看了眼面前的红酒,腥红的颜色让人想到罪恶,她不喜欢,“我不喝红酒,给我换杯咖啡!” 旁边的侍者看了一眼艾菲,得到他允许后,才撤去木子欣面前的红酒。 艾菲端起红酒,轻摇着杯里的液体,“女人和红酒几乎可以画等号,所以男人都喜欢喝红酒,你怎么可以说不喜欢?”他突然凑近她,就算是隔着距离,她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木子欣后撤着身体,强迫自己和他保持距离,“艾菲.凯顿,请你自重!” “自重?”艾菲重复,接着冷笑出声,“你应该知道我约你来这里,就没打算自重,可你还是来了……难道,季少夫人不也是没打算自重吗?” 木子欣腾的起身,伸手就去端面前的红酒,却被艾菲一把握住,“想再泼我一次?同样的错误,我怎么会允许你再犯一次?” 他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下去。 “放开我!”木子欣挣扎。 “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吗?现在我告诉你,”艾菲松开了她,并指了指她的座位。 木子欣很想马上跑离这里,可是想到顾云哲可能面对的危险,她只得坐下,“不要试图做别的,”她警告艾菲,结果换来他的冷笑。 “政府要华际成立商用基金会,你该明白这个基金会意味着什么,可他却拒绝了……其实商人都应该清楚跟政府对抗的结果,内商部又给了他一个月的期限,现在还只有一周而已,如果他不答应,华际下一步的结局,你应该想像的到……而且华际承建新型商业园的项目也会被搁浅,那银行的贷款就无法偿还……随便给他安了个金融诈骗罪名,就足以让他……” 木子欣的后背直冒凉气,这是一个局,明显就是让华际和顾云哲万劫不复的死局。成立基金,华际也意味着被掏出半个,不成立基金,华际接下来将会举步维艰。 艾菲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美丽的小脸,因为刚才听到的事实而不断变化,而这种变化,他喜欢。 女人太过冷静不好,只有乱了,才会更可爱一些,艾菲那双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他要的结果,已经实现了。 “怎么才能帮他?”木子欣半天,嚅嚅的问出口。 艾菲举起了酒杯,“现在要不要来点红酒?这东西安神!” “怎么才能帮他?”木子欣的情绪激动,她吼向艾菲,她不可以看着华际和顾云哲一步一步垮下去。 “没情趣的女人,怪不得季少要在外面找女人,”艾菲喝了口红酒,最后舌尖还故意舔了一下唇角,像是猎人即将捕获猎物时发出的最后一丝兴奋。 “为了他,你可以付出一切吗?”他终于言归正题。 “只要华际和他没事……”她喃喃的,可是她也没底,自己能帮到他什么?可又隐约的预感自己,可以帮他化解这场危机。 “看到你为他这样付出,我很嫉妒,”艾菲终于收起了他整个晚上都半阴不阳的笑,此刻的他一脸的阴霾,像是只被激起斗欲的野兽。 “我嫉妒……你懂吗?”他几乎是低吼,那双蓝色的眸子,如翻滚的海水,波波展展汹涌。 木子欣的心紧了起来,她怕了,怕这样的男人,可还是强装镇定,还是斗胆去问,“如何才能让他没事?” 艾菲大概也没料到,她此刻对他竟没有一点惧意,男人的自尊有些受伤,他的嘴角勾了勾,那抹阴暗不见了,又恢复了之前的狂妄和轻佻,“如果我说用你来换呢?” 用她来换…… 木子欣恍惚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她知道,没有听错,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就能感觉到他眼里不一样的情愫,他想要她。 突然间,她像一下子顿悟过来,或许一切的灾难,她才是源头,受惊的眸子逐渐平复,她突然一笑,而这个笑,让艾菲所有的血液都开始窜升。 第九十七章挣扎 夜,阑珊如梦。 木子欣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华盛顿州二十八层的酒店内,她答应了艾菲,只要顾云哲能平安。 明知道他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是怕她担心,也必定有了化解的方法,可她却甘愿为他冒险一次。 如果说,他真的没有化解这场危机的办法,那么,如果能用她来换他的平安,她定不会犹豫,亦不会后悔,可是如艾菲这样的男人,她又太清楚不过,就算她答应了他的条件,可结果也未必能保证。 她小巧的樱唇勾了勾,想起在酒店偷拍季贺炎和小妈那次,没想到一次意外的跟踪,却让她和顾云哲扯了关系,而今天,她又要使用同样的方法,不过是要艾菲.凯顿身败名裂。 木子欣从咖啡厅离开的时候,就用手机给麦西发出了信号,相信现在她正在某处用高端手段看着自己,想到这个,木子欣咧咧嘴,目光扫了一圈,果然,床头灯的某处,看到了异样,只是她还没及走近,就听到浴室的门开了。 艾菲只裹了一条浴巾,遮住腰部以下的部分,胸口上还挂着水珠,那些浓烈到夸张的胸毛,让他看起来更像个野人,虽然顾云哲也有,但只是稀疏的几根,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截然不同。 看着他向自己走近,心,还是慌了起来,小小的手掌早已握成拳头,却不知该放向哪里才是合适? “宝贝,我给你洗怎么样?或者不洗,我们直接开始?”艾菲还是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一双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 “等……等……” 她慌的躲避,想逃,却不想他的手臂支了起来,似料到了她有这样的心思,将她牢牢的圈在怀里,“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逃出去!” 似警告,又似提醒让她死心。 他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嘴唇贴近,虽然此刻,他的身上散着沐浴露的清香气息,虽然这味道并不难闻,可她就是觉得恶心。 “我要洗澡!”在他的嘴唇就要贴上她的时候,她的小手隔在了中间,同时眼睛也紧紧的闭上,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紧张。 艾菲的吻还是落了下去,只是落在了她的手上,“你很紧张……可我就是喜欢女人在做.爱的时候惊慌无措!” 受不了他露骨的话,木子欣推着他,“如果不想浪费时间,就让我去洗澡!” “呵呵!”他轻笑出声,只是那声底却透着狂佞的邪气。 感觉到他的手臂松开,木子欣睁开眼睛,直直的与他阖蓝的眸子对上,那眸底竟掠过足以让她要逃的邪魅光芒。 多一秒,也不想再和这样的男人呆下去,她抬腿要跑的时候,他却扯住她,“洗澡前,喝杯酒似乎更有益血液循环……” 他重重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然后手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杯红酒,抵在她的唇边。 “我说过,不喜欢!”木子欣努力抗拒。 “如果想顺利一些,从这一秒开始,就不要说不,”他捏起了她的下巴,似在告诉她,她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 她又不是面团,凭什么他一再的捏她?木子欣讨厌死被别人捏着的感觉,“放开,我会自己喝!” “呵,这才乖嘛,”他松开她的时候,又对着她的脸拍了两下,木子欣怒瞪着他,接过他手里的红酒,咕咕的喝了下去。 凉凉的,带着酒精的香气,却也微辣,特别是到心底,就如一团火般,由凉变烫,最后烧了起来。 木子欣将杯子反过来,告诉他,她喝的干净,“这下你满意了?” 他蓝色的眸里闪过瞬间的狡黠和得意,接过她的杯子,舌尖舔了下她喝过的地方,“味道不错……” 他的动作就像是在亲吻她一般,木子欣要反胃的感觉愈加明显,转身,快速跑去了浴室。 “宝贝,不要让我等的太久,”身后,他的声音又催促着她要吐的冲动。 浴室里,木子欣吐了出来,大概是下午没吃东西的原因,她只吐出了两口红酒,然后再也吐不出来。 “该死的混蛋,”木子欣抹了一下嘴角,望着镜中的自己,竟发觉脸红的厉害,同时身体内竟有几股杂乱的热流在不安的涌动。 木子欣不知道是怎么了,以为是红酒起了作用,可是随着身体的热度越来越明显,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 这时,门外传来艾菲邪肆的声音,“宝贝,感觉到了吗?是不是需要我……” 热度越来越浓,渐渐涨红了她的双颊,木子欣终于明白刚才他故意激她喝了那杯红酒的目的…… 她难受地皱着眉,拼命的想抗拒着身体的不适感,可是她的手竟有想撕扯自己的冲动。 “不可以……木子欣,你清醒一点,不可以的!” “麦西……”她想到了她,可是这才发现自己在浴室,她根本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样子,恐怕也猜不出她被下药了。 她缓缓地滑落在地板上,全身涨红,体内热流的窜动令她难受得想死。 “让我帮你吧……”他在门外,还在煽风点火。 “滚开!”她咬牙。 “我有耐心等你的,宝贝,”他笑着,那笑仿佛鬼魅一般,让那端的麦西心里一惊。 她只是要子欣和他滚到床上,拍几组照片而已,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竟在浴室门口斗了起来,而她根本无法拍摄。 木子欣的身体越来越热,每一处都好像被万千蝼蚁噬咬,没有痛楚却想要寻求刺激,身体每个细胞都因此兴奋起来,她脑海中竟闪过一些令人面红心跳的画面。 她拼命摇着头,想甩开那些污秽的场景,打开浴室内的莲蓬头,让冷水灌注着她灼烫的身躯。 门外,他还在不时的用那轻佻的声音吸引着她,而她竟有些喜欢他那沉哑的声音,甚至想…… “开门吧,我会帮你……而且会让你很快乐……相信我,亲爱的!” 他在外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似乎他就是故意在用这样的方法一点点瓦解着她的自制力。 而事实证明,他的方法真的有效,木子欣已经有些不能自控了,身体竟从冰冷的水下,移向了浴室的门口,而手也已经握上了门柄…… 第九十八章挣扎(二) 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短瞬的疼痛感,并没有让她清醒多少,可她还是期望用仅剩的理智警告自己。 “不可以……不可以……” 隔着一道门,艾菲笑意甚浓地倚在浴室门外,“我不喜欢强迫女人,但我必须提醒你药效,它不是一次性的,是间歇的,你可以忍一时,却不可以忍一夜!!” “卑鄙!”木子欣的身体抵在门板上,紧紧的咬着唇瓣,她料到了他会很难对付,也提前让麦西做好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会给她下药,就算此刻她能逃脱,可是自己这副样子…… 身体的热浪一波紧过一波,似要将她撕开一般,尽管她已经在竭力控制,但意识随着体内的药力却在逐渐涣散…… 终于,她受不住,一颗一颗撕扯自己胸前的扣子,衣服的一边已经被拉到肩下…… 身体内的热度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抱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眼眸早已迷离,浴室的落地镜内反射出她通红的脸颊与娇艳欲滴的唇瓣,这样的她娇媚至极。 “你坚持不了多久的,宝贝!”艾菲轻缓的声音,带着魔力,让她觉得很舒服,整个人也似飘了起来,她的手将再次扶上门柄,竟那样不受控制的拉开房门。 发梢还滴着水,衣服早已被打湿,黏贴在身上,将她的曲线勾勒到完美,特别是胸前的两座山峰,极其的有诱惑,脸上是让人悸动的红晕,而她的唇半张,急切的呼吸着,像是缺水的鱼儿一般,等待救赎。 艾菲被这样的她撩动的嗓间干涩,忍不住的用舌尖勾了勾唇边,笑意渐浓的走近了一步,他和她的距离几乎为零,那种从他身上发出的陌生气息,还是让她后退一步,可他却很快将她后退的距离缩到最小,他将她圈住。 低身,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男人的气息,直击她的五脏六腑,瞬间,她像是吸血鬼嗅到了血腥味般兴奋,舌尖就那样窜出来,舔着嘴角,这样的动作,她只是想安抚某处的空虚,却不想如此撩人的动作,让面前的男人更加满意。 他的手指抚上她光洁的肌肤,一点点拭去那水珠,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喃,“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如果要怪谁的话,那也只能怪你太美……美的让我夜不能寐……” 他的碰触,她想拒绝,可是她似乎又想让碰的再多一点,甚至她的身子都在不由的向他靠近。 木子欣的心,陡然一颤,她怎么可以? “怎么样,小宝贝,现在要吗?要,就求我……”他的热气哈在她的项间,引起一阵阵酥麻。 木子欣拼命的摇着头,可是手却不由的揪住了他的衣服,她不要,不要和他发生那种关系,可是她又是如此的急切需要一个人来抚慰她! 这种感觉让她犹如被两个人撕扯,而结果就是将她撕裂、粉碎。 原来,被下药的滋味是那么痛苦,她蒙蒙的记起,在拉斯维加斯,顾云哲被下药那晚承受的折磨。 艾菲的唇有意无意的轻扫着她的颈间的肌肤,细滑如丝,让他忍不住的唏嘘出声,这样的女人真是尤物,不是风情万种,却足以让人沉沦到万劫不复。 他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木子欣竟被他碰触的低吟出声,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目光与他的对上,那刻,她看到不是艾菲,看到是顾云哲,“救我……老公,救我!” 那弱弱的乞求,那眸中升起的雾气,让她宛如出水的莲水一般欣娆妩媚,如果不是她叫老公,他一定会再坚持不住,一定会立刻要了她,救她,也是求救他自己。 可是她叫老公,他不是,他要她看清,他是艾菲.凯顿,一个可以主宰她老公的男人。 他推开她,力道很大,她的身体砰的撞到墙上,后背传来的痛让她闷叫出声,也让她混沌的意识有一秒钟的清醒。 “你看清了,我是艾菲.凯顿,不是你的男人,如果想要,就自己过来……”他后退向大床,目光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仿佛是扯了线,让她回避不开。 就那样她竟跟了过去,仿佛他带了磁力,而她是被她吸着的一块铁,无法抗拒,无法阻止。 麦西这一刻才看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木子欣那不正常红晕的脸,那浑身湿透的衣服,而此时她的动作…… “天!”她尖叫着,“子欣,你一定要控制住……该死,计划要提前了,可是……” 麦西慌了,慌的几次都把顾云哲的电话拨错,终于电话通了。 “顾云哲,你快到酒店来……子欣,她……”画面中的木子欣已经走到了床边,而她的手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子欣……”麦西突然了唤木子欣的名字。 顾云哲在开会,听到那端慌乱的声音,微眯的狭长蓝眸顿时放大,眸底闪现着骇人的冷肃光芒。 “说清楚,子欣怎么了?”顾云哲已经起身,而会议里的人都在静静看着他,气氛骤然紧张。 “你快来,再不来,就来不及了……”麦西似乎急的都要哭了。 “你说清楚,”顾云哲已经烦躁的扯下领带,而他的身子已经离开了会议室,直奔奔的跑向了电梯。 “她和艾菲在一起……在蓝帝酒店……”麦西看着画面,再也说不下去。 木子欣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可还是无法让自己完全清醒,她就像是被人施了魔力,明明心里不想要,可是身体却在背叛着她。 艾菲看着她挣扎,看着她撕开的衣服,露出大白雪白的肌肤,那视觉的冲击,也冲撞着他的心。 再也坚忍不住,他只需一个手指,就将她拽倒,然后欺压身下,沉重的身子,直想让她推开,可抬起的手臂,却变成了环绕。 她的动作换来艾菲满意的狂笑,接着他急切的朝她侵下…… “不……” 她呜咽着,可是却阻止不了,身上的人吻着她的脸颊,手脚忙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第九十九章不安分的小东西 砰!!! 一道极大的重物落地声传来。 意乱情迷的人,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中反应过来,身体早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拎起,甩出好远! 艾菲的身子被摔到墙上,接着坠到地板上,头也被撞的直冒金花,还没看清是谁,便听到一个低沉而温婉的声音,“艾菲,你忘记了我们的规则……” “我……”艾菲看清了他的脸,依如往常的温婉带笑,可此刻这笑却像刀子一般凌厉。 “恒少,我……” 没等他说完,御天恒便对跟他进来的人使了个眼色,“废了他……” “啊!恒少不要……”艾菲爬过来,紧紧的拽住御天恒的裤角。 挺拔的身子,没有因为脚下的异常而有丝毫悍动,他的眸光瞥见床上还在难受挣扎的小人,清冷的眸子眯起,脚下一抬,艾菲便吃痛的被踢开,他大步走到床前。 木子欣只觉得身子一轻,有东西将她裹住,才刚得已释放热量的出口,一下子被堵住,她难受的胡乱抓挠起来,似乎想撕掉裹着自己的外衣。 御天恒冷着脸,抓住她的手,低吼,“老实点!” 大概是他冰凉的手缓解了她的炙热,她紧紧的拽住,再也不舍得松开,甚至拉着他的手,欲放到她赤着的胸口。 御天恒猛的收回,看着眼前的受尽折磨的小人,他眸里迸火的瞪向艾菲,“我真的没法原谅你!” 随着他的一个眼色,艾菲发出悲惨的叫声,他捂着自己的双腿间,整个人在地上翻滚起来。 天啊!怎么他来了? 麦西只是害怕,故意将摄像头关了一会而已,再打开,看到的场面,让她张大的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意识已经涣散的木子欣,没有因为艾菲的惨叫,而有任何改变,嗅着自己鼻息间那股好闻的男性清冽气息,她再次不安份起来…… 她的小手竟隔着西装,探入了他的胸口,就算是他御天恒再有自制力,可面对她如此撩拨,他也不会没有反应。 “该死!”他低咒,而旁边几个教训过艾菲的人正看着他,似被看穿了一般,他回了他们一个眼神,他们却吓的个个低下了头。 “备车,回公馆,要躲开所有的监控,”他不重的声音,却字字有力,跟着他的人颔首。 他抱起她向外走时,目光一顿,走到床头灯前,随手一扭,隐藏的摄影头被摘掉,然后随手一扔,顺着开着的窗户,飞坠下去,“查一下!今天所有的视频,不可外泄!” “是!”身后传来回应的声音,而他早已抱着怀里不安的小人,大步的离开。 “嗞……” 摄影屏幕顿时一片黑暗,麦西搞不懂又怎么了?她只是看到御天恒出现以后,又给顾云哲打电话,谁知转瞬间,她的偷拍视频却坏了。 “NND!”麦西用力拍着自己的小电脑,急火攻心。 砰! 房门被重重的踹开,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麦西面前,“拿来!” “什么?”麦西被惊到,搞不清眼前这几个人,又是哪路人马。 “不要逼我们动手!”为首的黑衣人戴着墨镜,那举手间向外散着危险的冷气,麦西的手撑着身后的桌子,强迫自己冷静、冷静。 “不要跟她废话!”几个人过来,将她一下子拎开,从来都觉得自己超重,重的都想要减肥,可是她所谓的重量,此刻在几个男人手中,那么的轻,轻的一只手就将她拎起来。 她的电脑本本被带走,男人看了她一眼,“是艾菲让你做的?” 麦西摇头,只是摇头。 “哼,”男人冷笑一声,掳了她的电脑小本离开。 很久,久到顾云哲出现,麦西才回过神来。 “她呢?怎么不见了?”顾云哲赶来的时候,除了一室的狼藉,还有痛苦惨叫的艾菲,已经没有了她。 “恒少……恒少……”麦西只嚅嚅的重复了这个名字。 顾云哲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是他,又是他! 不管是艾菲,还是御天恒,谁都不可以? 身后是被架着的艾菲,还在发着痛苦的哀叫,他已经告诉了顾云哲,木子欣被下药了,而此时,她又被那个人带走,不可想的结果,让他的身体几次不稳。 “你去哪?”见顾云哲要走,麦西追了上去。 他没有说话,脚下的步子如飞了一般。 “少爷,我们……” “我自己!”他甩下这句话,整个人消失在电梯。 麦西愣愣的,茫然的回忆着一切,只觉得有些乱,真的很乱…… 车上,木子欣挣扎着,最后裹着她的西装被扯掉,半遮半露的身躯,让紧箍着他的男人无法忽视她胸前露出的黑色蕾丝…… 两个小时前,有人给他说,艾菲和木子欣在一起,可是一个小时前,有人说他们来了酒店开房,他再清楚不过艾菲的心思,果然,来到便看到了如此一幕。 “该死的女人”她的乱动,让他低吼,身体更牢的箍紧她,不让她再有活动的余地。 这一路,处于亢奋状态的木子欣始终无法乖乖地躺在他的怀中,她一会抓他,一会又摸他的脸,再或者直接净她滚烫的小脸,直接贴在他健硕的胸膛,还不安份的摩擦着! 她每蹭一下,他的身体就紧绷一分。 最后,她竟然将手再次探进他的胸口,她用纤细而饱满的指腹摩挲着他胸前的肌肤,一下、一下…… 他有些恼火的抓住她的手,皱眉,将她的手拿开,孰知,她又换了一只手慢慢向下滑,直至抵达…… 额,他的下半身! 他又只能再一次将她那不安分的手揪住,并牢牢地禁锢着她。 手被他控制着,她好似很不开心,扁着嘴,以媚惑的眸光迎向他深敛的黑眸,好像看一件新鲜事物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可怜的木子欣,若是知道她此时正在做些什么,估计清醒后连死的想法都会有…… 虽然知道她被下药了,虽然知道此时她是无意识的行为,可他的身体还是按捺不住起了变化。 他竭力隐忍着,俊颜因压抑而变得有些扭曲。 第一百章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终于驶入御天恒的豪宅。 下车,他直接将她抱上了二楼,那间只属于他的卧房,他将她平放在宽大的床上,只是她却不肯松手,紧紧的抓着他,手脚依然不安份,盖在她身体上的西装,被她扯开、丢远,胸前敞露的盈白又再一次令他的动作停顿。 “木子欣,你给我住手!”他怒呵她。 有些气,也有些担心,气她和艾菲那个人在一起,才会被下药,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失控,她是磨人的小东西,第一次将她掳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难受……热……救救我!” 他的冷呵并没有对她发生任何作用,而她却翻了个身,包裹在粉色蕾丝胸衣内的浑圆呼之欲出,而侧着身的她令她胸前隆起的线条愈加明显,魅惑诱人。 就算是御天恒对女人有着再强的自制力,此时面对如此风景,他也做不到心中无澜,喉咙干涩发痒,他知道,她已经成功撩.拨起他男人的本能,是的,对于女人,他认为做那种事只是一种本能,与动物无异。 “抱抱我好不好?好难受……”她还在呢喃,又似是在渴求,仿佛她这样做,就是故意让他混乱,再混乱一些。 第一次见她,是看到她的视频,娇小的样子,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再次见到她时,哭的泪眼婆娑,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从那以后,她在他心里的印象就是个孩子。 而此时,她欣娆的样子,她求欢的样子,却让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个小孩子,她是个足以承受男女之爱的女人,而他面对这样的她,身体内的某种因子都活跃起来。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再正常不过! 此时,此景,他又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其实就算换了别的男人,恐怕也是一样。 艾菲会对她动心,他并不意外,却没想到他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嗯!”她突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再低头,只见她竟含住了他的手指,轻轻的吮吸着,像是饥渴的人,遇到了水般,吸的那样甘甜。 突然,一股异样的酥麻由指尖传遍全身,原来她的小舌正围着他的手指打转,轻轻的,柔柔的,又痒痒的…… 她竟有如此撩动人的本事,他真是小瞧了她,虽然此时,他要了她,她醒来也说不出他什么,可他不想,不想她恨他。 莫明的,这种情绪让他说不清,他御天恒何时在意过别人的想法,今天他是第一次。 她吻的很起劲,似是满足,似是叹息…… 如果这样能缓解一切,他不会介意,可他知道,这样只会让她在不能满足的边缘沉沦,再这样下去,她会像火一样,连同他一起烧着了。 狠了狠心,猛的推开她,只是他还没走两步,一具火热的小身子竟贴了上来,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不要走……不要……”她嚅嚅的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怜,甚至还夹杂着不得的委屈哽咽,让听着的人心颤。 他怔住,所有的意识在这一刻犹豫、偏离! 大概是他没有制止,她竟大胆起来。 她拉下了他的衬衣,他结实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底,浅咖啡般的色彩,刺激着她的视觉,她的小脸紧紧的贴上去,然后是那滚烫的樱唇轻吻,最后是舌尖在他紧致的肌肤上打转…… 他知道自己不能乘人之危,他知道,如果他做了,她醒来会恨他,可是,她已经挑起了他所有的渴望,再也顾不得其它,转身,他与她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她混浊的眸子看了他几秒,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倾着,“要!” 如此清晰而直接的邀约,如果他还无动于衷,那只能证明他不是男人,再也顾不得其它,他的吻压下,攻向她雪白的鹅颈…… ** “你不能进去!” “你是谁?” 卧房门外,突的响起嘈乱的杂声,御天恒幽暗的眸子收紧,唇角却挑然一笑,伸手将已经彻底混乱不清的人箍在怀里,其实就算他不箍,她也会如水蛇一般的缠着他。 砰! 门被撞开,这声音与他料想的一样,只是他此时背对着门,看不清进来人的表情,却可想而知。 怀里的小人,此时正趴在他的胸口啃咬,她的口水抹了他一身。 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感觉到凌厉的掌风袭来,御天恒一偏躲过,他和顾云哲正面相对,果然如他想的一样,他的脸已经难看到吓人。 其实换成任何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别人怀里,情况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御天恒轻轻的瞥了一眼还在啃咬自己的木子欣,双手摊开,一副无辜的表情,“是她……” 他在告诉顾云哲,是他的女人一直在纠缠她,而顾云哲又何尝没有看到这一幕。 “无耻!”顾云哲还是不能抑制的低骂,手掌再次推过来,御天恒接住。 “无耻的人该是下药的那个……如果我无耻,现在你看到的应该是我在她的身体内驰骋……”他那张女人一般的脸,始终扬着不愠不恼的笑,却让看着他的人,莫名的不安。 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超好,恐怕现在顾云哲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云哲的目光落木子欣的脸上,她还在对着他啃咬,甚至用舌尖舔噬他的肌肤,偶尔会皱一下眉,似对他不回应的不满,她竟对别的男人娇媚求.欢,他男人的自尊如被人用剑当即劈开。 她这是欲求不满吗? 顾云哲心头掠过扯心的疼,再也看不下去,一个长臂将她拖过,脱离了可以慰藉她需要的身体,她有片刻的不满,可是碰到的胸口,熟悉的气息,却让她又瞬间安定下来,而她的手又开始扯他的扣子。 他知道,她是被药物折磨的失了心智,他知道,一切的行为都是她不能控制的,可是,他就是觉得她不可原谅…… “我警告过你……”顾云哲幽蓝的眸子迸射着从未有过的冷意。 “可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御天恒不轻不重的话,却像往顾云哲的心上捅了一刀。 不,不是一刀,是捅上一刀后,又反复的拧绞。 “她是我的老婆!”忍住心要碎裂的痛,不可抑制的,他愤怒出声。 “呵!”御天恒冷笑,“那又如何?” 很轻蔑的一句话,似是提醒着他耻辱的过往,他看着顾云哲,笑得诡异,还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果然,他这句话将他彻底激怒,顾云哲的拳头抡了下去,却被御天恒挡住,“曾经以为你足以让我费心思,现在看来,我有些太高估了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御天恒一句话将他的自尊践踏于无形,他的耻辱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今天,他又一次让她难堪。 “砰!” 顾云哲的拳头终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御天恒那张俊美的脸上,顿时,嘴角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奇怪的是御天恒并不闪躲! “恒少……”跟着闯入的女佣看到此副情景尖叫。 御天恒却动作优雅挥了挥手,拇指从唇角滑过,红色的液体被拈于指尖,“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强势……同样,你也让我看不起!” 顾云哲怀里的小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此时的局面已经混乱到流血,她还在不满足的继续探寻,她竟隔着他的衣服,吮吸起他的肌肤。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如果你……”御天恒看着他怀里的女人,邪肆的笑再次张扬。 “御天恒,你记住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顾云哲抛下这句话离开,只是他说的第二次,是指这样的情况不会第二次发生,还是指他不会第二次让御天恒掳走他的女人? 木子欣的离开,室内只剩下让人不舒服的狼藉,“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少爷!”女佣懦懦的回答。 “明天再收拾吧,今晚,我睡客房!”御天恒的身影消失在他的卧房,女佣看着凌乱的房间,尤其是那张大床,早已被翻拧的不成样子—— 她不安份,纵然回来的路上他将车内的空调开到最低,仍然不能让她清醒,一想到她对着御天恒求欢,顾云哲整个人就像被人用烙铁烙烤着。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这里有他的包房,不带回别墅,只因不想被母亲知道这件事,他将她拦腰抱起,直奔酒店电梯,就算在电梯里等待上升的几分钟,她依然对他上下其手。 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会失控到她这种样子,暗骂艾菲下药太重时,又恨不得狠狠的掴她几个巴掌,他警告过她,不要靠近那个艾菲,可她却不听。 开门,顾云哲直接将她丢进浴缸,打开了冷水喷头,凉水兜头直下,那细密的水帘,噎的她一度喘不过气来,一双小手也开始胡抓乱挠。 她像是受惊的小猫几次欲仓皇而逃,而他又将她死死的按了回去,甚至他的衣服也被水打湿。 看着她在水中挣扎,看着她哭,看着她狼狈不堪,仿佛他才满意,才能泄出他胸口的积火。 可是,看着她在水里痛苦的要死,他的心又疼的连累到呼吸。 狠狠的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盯着她看几秒,他便去撕扯她身上仅剩的衣服,她起初是恐惧、抗拒,可是后来,却发出细碎的满足的娇.吟。 同时,她竟抓住他的手,准确无误的覆在她胸前高起的山峰上,而且手还紧紧按住他的,像是他会逃了一般。 她的身体很烫,他的手一颤。 她嘴里嘟囔着,他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她嘟起的红唇看起来是那么的充满诱.惑,而且,可爱极了! 他清冷的眸子足足盯了她有十分钟,似想看清看透她一般,而她只是迷离的吟.叫着。 似惩罚,似发怒,他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她的柔软唇瓣,吻带着痛落了下去。 她的唇竟热得惊人,却仍然柔软的像果冻一般,那一瞬间,他像失疯了般,将她一下子抵于墙壁,磁砖的冰冷缓解了木子欣短暂的灼烫。 她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竟然用舌头回吻他,尽管动作生涩! 抽不了身,也不想抽身,他开始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外衣,直到最后和她一样赤诚相见。 一直处于火热边缘的她,他的吻,他冰凉的唇瓣更刺激了她体内药效的情.欲。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木子欣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任由他着火般的身子紧紧搂着她,任由他狂风似的占据她的唇舌,他连她的舌根也不放过,用她无法想像的方式一再纠缠她的舌根,她笨拙但热情的回应着他,学他的方式,吸吮他湿软的嘴唇。 恍然间觉得他的身体比她还要灼热,她不适应地皱起眉,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他却不允许她放开,伸手紧紧的攫住她的身躯,粗喘着把她压向自己的坚.挺,她湿滑的肌.肤摩擦着他的,当她饱满的胸部挤压在他的胸前时,他的激情终于爆发开来…… 没有丝毫犹豫,眸底燃烧着熊熊的欲.望火苗,他极不耐烦地扯下她身上最后的遮掩。 她在沉迷之际,却瞠大眸子盯着他…… 或许是潜意识里并不排除他,尽管他身体的热度逐渐燃升并灼灼地贴着她,她已经不再抗拒。 她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熟悉,气息也很舒服。 他再次覆上她,如一头失疯的野兽,直直的冲撞着她的柔软,忘记了医生的话,忘记了她这只是第二次…… …… 那一夜,从浴室到床.上,他们反反复复的痴缠,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榨干彼此最后一丝力气。 第一百零一章爱上她是场意外 顾云哲立在窗前,身上是暗紫色的睡袍,脸上还挂着疲惫过后的倦意,只是这份倦怠还带着他少有的冰冷和隐怒。 当他得知,她会和艾菲在一起,只因她是想用自己来化解这场危机时,他不知道该笑她天真,还是要怪她太笨,他顾云哲何时变得需要一个女人来解决问题。 她太小觑他了! 同时他男人的自尊在听到艾菲说出她是以自己交换时,再一次被踩在了脚底,任何人都可以笑他,唯独她不行,结果,她比谁都更残忍。 手里的拳头握紧,那青筋爆出的脉络就如他濒临崩溃的情绪,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 闭着眼睛,他深呼吸,可是心头那股混合在一起的纠葛让他真的无法平静。 身后的大床上,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累坏了,可是此时,他对她的累,没有一丝心疼或者怜惜,是她咎由自取,是的! 可是,他又忍不住的想,她在答应他交换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犹豫吗? 闭上眼睛,他眼前全是自己见到的那片混乱,应该有的,怎么会没有呢?如果不是她的抵抗,艾菲也不必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想到这个,他的心有丝安慰,可又有细细的疼掠过,仿佛是刀尖一下一下的凌割着,那疼并不剧烈,却足以让人无法呼吸。 用她来换?是她无知,还是她根本不相信他?在她的眼里,一定以为他只是个花花公子,外加懦弱无能吧? 顾云哲承认自己喜欢以纨绔的形象示人,这也是他掩盖自己的方法,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的这种形象,也不至于要让别人看成是一种懦弱,而她的行为却清楚的让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个懦夫,懦弱的没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懦弱的需要自己的女人,去换他的平安。 砰,拳头重重的落下,打在窗台的大理石上,钻心的痛传来,他却没有一丝改色,仿佛那痛不是属于他,仿佛他已经没有了知觉。 “嗯!” “水……水……” 她的声音传来,透着脱水般的沙哑与干涩,可正是这声音,又如一颗石子投入他的心湖,顿时波澜翻滚。 转身,两个大步走到床前,他一把揪起她,而她只是闭着眼,樱红的小舌不停的舔着嘴唇,而她那原本嫣红让他最爱的小嘴,此时也红肿不堪,而且有的地方都干裂出血。 不,不是干裂…… 应该是咬破的伤口,虽然他愤怒极了,虽然昨天晚上他没有丝毫温柔,可他却清晰记得,他没有咬她,至少没有将她咬破,那是她自己咬的吗? 想到麦西说,不要怪她,她只是心疼你,其实她一直在挣扎的,艾菲在浴室外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撑不住的出来,她把自己淋湿,她咬自己的手背,她有和自己抗争过…… 拿起她的小手,看到手背上清晰的齿痕,有的地方已经破了,血早已干渍。 顾云哲闭上眼,揪着她的手一松,她重又倒在床上,嘴里还发着虚弱的低喃,“水……水……” 转身,接了一杯温水,坐到旁边,将她扶起,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那刻,他握着杯子的手竟然抖了,抖的把水洒了出来,洒在他扣在她腰上他的手上。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喝的太急,呛到了,咳嗽几声,然后再喝,那样闭着眼睛,那样迫不及待,还是让他不由的心疼。 “不急,慢一点!”他还是忍不住的出声。 像是听到他的声音,她真的放慢了速度,靠在他的颈间,她一口一口喝着水,像是个生了场大病的孩子,虚弱的只能依着他。 一杯水喝的只剩下一口,她便没有了动静,仿佛又睡着了,他将杯子放到一边,想要将她放平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揪住他的衣服,想要拿开,才觉得她拽的很紧,紧的仿佛害怕他会丢了她一般。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瞬时,她却传来哭泣过的抽搐,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突然,他又不忍,动了动身子,他贴着她一同躺好。 虽然怨她,虽然怪她,甚至是讨厌死她的做法,可是这一刻拥着她,他又是如此的安心。如果说她闯入他的生活是一切预谋的计划,而爱上她,却是他不能控制的意外。 爱上她,虽然他一直不愿承认,可他却再清楚不过,真的爱上了她。 这个意外让他头痛,他怕某天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有些头痛,也有些累,而她此时的乖巧,让他有种想就此停住,只和她天长地久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木子欣翻身之际,一股异样的酸痛让她猝然惊醒,只是头还是晕晕的,而身体仿佛被拆开了,无法拼凑,每动一下,都会有一种痛,重重的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痛? 她还眩晕的意识闪现过之前的画面,她记得和艾菲去了酒店,记得喝了红酒,记得她在浴室的难受,再往后…… 她闭上眼睛,再也不敢想下去,可是腰间的沉重又让她无法忽视,果然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健硕的男人手臂,她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横放在腰间的手臂搬离。 同时,她“嚯”地坐起身,眼眸迅速因眼前分辨不清的情况而乍大。 眼前迅速闪过艾菲.凯顿的脸,“啊!!”一声惊呼自她的嘴里逸出。 昨日那些画面清晰的涌入脑海,艾菲的阴笑,轻佻的言语,还有她不能控制的动作…… “天!”她拼命的摇着头,只希望一切只是场恶梦。 可这不是梦,她骗不了自己,艾菲在她耳边低吟的声音,此时竟是那么的清晰,一股无法言说的作呕感袭上胸口,顾不得痛,她就要下床,身体还没着地,就被一个手臂箍住,“去哪?” 太过害怕,太过紧张,以至于没有听到声音里的那抹熟悉,她拍打着箍在腰间的手,“放开我,混蛋,你放开……” 昨天开了一天的会,再加上一夜救赎她的体力透支,顾云哲疲累得睡的正酣之际,却被她尖叫吵醒,而且一醒来就对他又打又骂。 “看来你还不够累……”他低低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朦胧的慵懒和微怒。 这声音、这语气…… 她的动作因为他的这一声而止住,却不敢回头,唯恐不是真的,唯恐身后的那张脸,会让她去死。 她不动,他看着她,因为刚才起的太急,裹着的被子已经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光洁的后背,只是那斑斑驳驳的淤痕,提醒着他,昨夜他们该是如何旖旎和疯狂? 而经过一番休整的男人,此时,看着这样的画面,血液内不安的份子又蠢蠢欲动起来! 凑近她,吻密密实实的落了下去,如一个又一个火球烙在了她的肌肤上,她避开,快速的避开。 “昨夜不是求着要吗?”她的拒绝让他想到了她昨夜的热情,特别是她主动黏着御天恒的样子,那样的欲求不满,完全会让人以为是他不能满足她。 她听清了,那声音是她熟悉的,也嗅到了空气中属于他的好闻气息…… 是他,是他…… 那一刻,她想哭,虽然意识让她记不起后来的一切,可她心底的委屈还是如洪水泛滥。 转身,扑到他的怀里,手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哭的哽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感觉到她滚烫的泪水滑入他的脖子,沿着他背部的线条一路下滑。 哭到最后,她几乎背过气去。 他只是任由她哭,没有安慰,其实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该怎么说,说都是他的错,是他害她受了委屈,可这一切他并不知情,而且这个事,他还没惩罚她;说不要她哭了,告诉她,她并没有失去什么,是御天恒救了她,他如何让她去感激别的男人? “我有没有……”她身体的异样,她再清楚不过,哽咽的贴在他的颈间,抽搐的说不清楚,可他还是明白她要问什么。 “你说呢?”他却平静的反问她,而他的反问让她心虚,昨晚那些画面,让她不堪的闭上眼睛。 她的身体慢慢的抽离他,脸侧向一边,“顾云哲,我……” 他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他倒想看看此时,她想说些什么? “我们,离婚吧!” 果然,她就会习惯的用这样的方法解决问题,可恶! “离婚?”他冷哼出声,暗蓝的眸子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同时木子欣也感觉到由他身上发出的冰冷气息,那气息将她赤着的身子变冷。 “木子欣你除了会自以为事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主意?以前,我以为你够聪明……现在我才发现你是笨蛋,超级笨蛋……笨的……” 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仰头一口啜干。 她被他骂愣,第一次不知道反驳。 半天,她才抓过睡衣,强忍着身体的痛,走近他,“对不起,我……”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他再吼,让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一片。 “我顾云哲不需要女人来解决问题,收起你对我的怜悯……如果你以为我懦弱的需要你来摆平一切,那就离婚吧!” 他丢下这一句话离开,她怔怔的愣在原地,半天,只记起了他的一句话:他说,他不需要! 虚弱的身子再也不支的倒下去,耳边还在回想他说过的话,她的好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木子欣懊恼的很想甩自己耳光,可是,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 整整一周,木子欣再也没有见过顾云哲,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没有打听,是麦西告诉了她后来发生的事,她没想到是御天恒在最紧急的时候救了自己。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御天恒当时怎么会出现?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况,他好像是个天神一般,真是帅呆了……”麦西有些夸张的表述当时的情景,可木子欣却并没有多少反应,虽然艾菲最终并没有得逞,可她仍觉得羞辱,而这份羞辱是顾云哲给的。 “子欣,你看电视了吗?艾菲与那个州长背后谋篡基金的事已经败露了……”麦西似乎很兴奋,似乎没有看出木子欣的失落。 “还有华际昨天开记者会,是宣布并购案……”麦西又说,终于这句话引起了她的反应。 “是他发布的吗?”她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听到他在,只是他生气了,不愿见而她而已。 麦西摇摇头,目光最终落在木子欣小巧的脸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因太专注的望着某处,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这份平静又让人觉得像是平静海底暗藏的激流,仿佛下一秒就足以毁灭一切。 “你和他到底怎么了?”麦西的手掌在木子欣眼前晃了晃。 半天,麦西才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空洞,有些飘忽,“为什么我的努力,我对他的心疼却换来他的不需要?” 她的眸子盯着麦西,有着迷茫与受伤,而这样的眼神让麦西心疼。 “子欣……” “麦子,你告诉我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他那样说我?为了他,我几乎连自己都差点失去了,他难道不明白吗?结果他却说不需要,说……”木子欣最后,双手一下子捂起了头,而纤细的手指也探入发间,表现出来的痛苦让麦西都被吓到。 “子欣,不要这样!”麦西去拉她,她再抬头时,竟是一脸的泪水。 “麦子,他竟说离婚……”一双美丽的眼睛内,泪水汩汩的向外溢着,仿佛是坏掉的水龙头,没有一刻间歇。 离婚?麦西也怔住了。 怎么会要离婚?难道是因为她和艾菲…… 不对,明明艾菲还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就被救走了…… “啊!” 下一秒,一种可怕的猜测让麦西不可遏制的失声,木子欣盯着她。 “怎么了?告诉我……请告诉我!”她抓住麦子的胳膊,眼睛放大般的盯着麦西,而刚才还汹涌如潮的眼泪竟在那一瞬消失。 第一百零二章他受伤了 偌大的房间内是无边的黑暗,他背着对她立在窗前,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木子欣踏进房间,用最快的速度适应这种环境,虽然并不奇怪,眉头还是皱了一下,凭着他不同的气息,她还是在这黑暗中,找到了他。 走近,在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站定,“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她几乎是低吼的,在听到麦西说出自己的猜测时,她也被吓到了。 麦西说,她被御天恒救走过,而那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在顾云哲找到她之前,她有可能和眼前的人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顾云哲恼怒是因为她的愚蠢,现在想来,应该还有另外的原因,否则不会说出那两个字。 那一瞬间,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头脑一度空白。 不敢想下去,她怎么可以?那种可怕的猜测让她再一次跌入无底的深渊。 “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听不到他的回答,她的恐惧更加强烈,他这样算是在默认吗? 她小巧的身子在黑暗中不禁抖了起来,等待他答案的过程竟是那么漫长,想听到答案,可又害怕听到,唯恐听到的答案,足以让她毁灭。 他的气息浑然贴近,抬眸,对上他黑暗中的眸子,就算是与周遭一样的颜色,可那抹犀利与凛然还是让她准确捕捉到了,只是这次她没有任何抗拒,她的心思全在自己问出的问题上。 “你,没有感觉到吗?”他邪邪的问她,黑色中他那鬼魅的笑容,让她的心如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此时,她不禁后退一步,身体几乎跌倒。 在她以为自己要撞到地板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箍住她,“怎么了?”他贴着她的耳际,声音温软的像是吃了棉花糖一般。 木子欣闭着眼睛,下一秒,手掌扬了起来,准备重重甩下去的时候,却被他握住,“没有人打我,也没有人敢,你是第一个……” “御天恒,你无耻!”木子欣骂他,泪水也在瞬时滚落。 她竟和眼前的人…… 而对于顾云哲来说,恐怕他更在意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威胁,怪不得他发怒,怪不得他消失。 他不再要她了! “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算我爱,他也不会要了!”想到最初御天恒的警告,她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有多可怕,他像是个能主宰一切的上帝,每一步都在他的设计范围内。 “那只能说明,他不够爱你!”御天恒松开她,完美的唇角勾起,似是很满意眼前人的反应。 听不下去,亦不想再听,她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转身,她只想离开。 顾云哲和御天恒是两个争夺者,而她是他们争斗中的牺牲品,而他们的争斗中,她是最最受伤的那个。 突然,她累了,倦的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她知道就算是失力,也要在走出去以后。 黑暗中,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远,御天恒竟有一丝不忍,他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 他的那丝不忍还未来及表现,就听到录音电话机传来声音,“恒少,顾云哲受伤了!” 她走到门口的脚步,也在听到这一声后停住,很想不去管,可是那个名字,还是扯住了她的心。 “说清楚!”御天恒也显得意外。 “是悠宁小姐将他砸伤……要不要……”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御天恒就冷冷的打断,只是那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他未察觉的紧张。 “赶紧送医院!” 悠宁将他打伤…… 原来,他消失了一个星期,竟和悠宁在一起! 只因她和别的男人发生了什么,他就放弃了她。 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太轻易相信了那表面的甜蜜,她以为,他的好是因为心里有了她。 原来,他始终放不下的女人是悠宁。 那个刻着他名字的女人,虽然他洗掉了她的名字,可是她的身上还留着他的…… 她几乎就忘了,如果不是听到她的名字,木子欣就傻傻的在顾云哲洗掉身上的刻字时,就真的以为,他将那个女人也从心底剜掉了。 她终是太傻、太天真,他那份她从不曾参与的爱情,能刻骨入字,又岂是轻易就抹掉的? 木子欣苦笑,他能爱另一个女人到如此地步,对她来说,只能是感叹! 黑暗中,她的笑容放大,只是其中的凄苦和悲凉也大概只有她能体会。 脚下的步子再次抬起,她想,他的好坏,已经不需要她来过问。 手臂被握住的刹那,她抬眸看着他,“放手!” 没有理她,也没有给她理由,御天恒拖着她走向他的车,“放开我!” 她现在只想逃开,不想再和这些人有牵扯,她和他们对抗,她永远是受伤的那个,就像当初,如果她受过顾云哲的羞辱,认了就算了,也不至于现在被伤的体无完肤。 车前,她挣扎,她不会坐他的车,御天恒竟一改平日的温润,怒瞪着她,似乎在提醒木子欣,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而她像是铁了心般,就算他的目光此刻能将她杀了,她也不会屈服的上车。 御天恒在怒气濒临爆发的前一秒,伸手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动作毫不温柔的将她塞入车内,其实说塞倒不如说扔更确切。 木子欣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他而吓到,她还在挣扎,想从另一个门离开,却发现门在他上车后,已经自动落锁。 御天恒坐在她的旁边,任由她对着车子又拍又砸,当意识到这种挣扎只是一种途劳时,她转身打他,这次他没有怒视,没有低呵,而是一把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这样的姿势,让她想到了羞辱,虽然不能确定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但和他有了那样的关系,她便无法忽略。 低头,她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她用了全力! 只是没有吼斥,没有痛叫,更没有像她想像中那样放开她,有些意外,说是意外,其实是震惊,难道她没有咬到他,可是口腔内明明有了血腥味在蔓延…… 她用尽了全力,最后连牙齿都打怯了,她松开,嘴角沾着他伤口渗出的血,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个怪物! “解气了?不解气还可以再咬!”他的脸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还在渗血的部位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混蛋,你们一个个都是混蛋……你们要争要抢,为何要折腾一个女人……御天恒,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哭着,头狠狠的撞向旁边的车窗玻璃。 在发出砰的脆响前,御天恒按住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知何时竟掩去了平日的温润,多了一层让人害怕的颤栗,可是,木子欣却感觉不到怕了。 细柔的声音多了一些粗犷,他字字如钝,“想死是吗?” 木子欣闭着眼睛,“你以为被你们反复玩弄,还可以当作没事的活着吗?我不是你们的那些女人……” 她的脸上是与她年龄不符的悲绝,紧箍着她的手那秒不由的松了些,直到将她完全放开,她坐离他很远的那侧,却突然的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挣扎。 直到机场,她才望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御天恒牵起她的手,不管她同不同意,“做为老婆,老公出事了,你不该去看一下吗?” “我不去!”说着,她就甩他的手,他却没有放开。 “你该知道,在我这里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扯着她走向那架应该属于他的私人专机。 “我有去的必要吗?”她突突的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只见那张小脸不知何时竟平静的让人不安。 “你介意?”他蹙了下眉头, “我还有介意的资格吗?我的介意资格已经被你毁了!”后面那句话,她是吼向他的,平静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而大大的瞳眸中,又变得水波敛敛。 御天恒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而是牵起她继续走。 “难道我受的羞辱还不够吗?难道非要让我的自尊被践踏的粉碎才甘心吗?”她问着他,而敛在眼眶内的泪珠也滚滚而落,砸在地上,晕出湿湿的小圈。 那秒,御天恒握着她的手松了下,而她还没来及脱开,他又收紧,差点就不忍放开她。 “没有谁要羞辱你,只是想让你认清真正的顾云哲,让你清楚的知道顾家的男人是有多么的滥情……”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御天恒还是第一次,在他们踏入机舱前,他转身抚上她的脸,“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也不想你被伤害……” 木子欣嫌恶的避开,她不会再相信谁的话。 她的反应他料到了,可御天恒敢发誓,后面那句话他说的有多由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给他想要疼惜的感觉,所以在和顾云哲斗争的过程中,他的情绪多少受到了眼前人的影响,可惜,他还是伤到了她,伤到,就算他付出真心真意,她也不会相信。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因为一开始,他就逼迫她做自己不愿做的,比如说不爱那个男人。 女人永远是最单纯的,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而且付出了,哪怕是伤,还会一跟到底。 想到这个,他轻叹了声,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她应该是爱顾云哲的,否则不会为了他答应艾菲的条件,起初刚知道这个原因时,御天同甚至是嫉妒的,嫉妒顾云哲那样滥情的公子哥,凭什么就能赢得女人的死心塌地,悠宁是的,木子欣也是的。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又伤了他呢?他也有些费解。 机舱内的豪华让木子欣意外,可她却无意欣赏,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恨顾云哲,而她是他对付顾云哲的一个筹码,可是对于一个他不爱的人来说,她这个筹码或许并没有多少意义。 “他爱的人是悠宁,我不会影响到什么?”她喃喃的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御天恒听。 他看着她,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美丽瞳眸下的表情,可他敢断定,她不信心,不信心到自卑。 顾云哲没给过她爱的信号吗?现在看来,应该是的…… 那是不是他又可以少费一些力气,就能轻易的将她从他身边赶开?薄菲的嘴唇轻抿,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在嘴角滑过,可是内心的某处,又有些微微的疼。 他的手腕被包扎过,看着那薄薄的纱布,他伸到她面前,“你是属狗的?” 他的玩笑有些冷,在这样的时刻,她将头偏向一边,看着无边的白云,整个人一片茫然。 瑞士。 飞机徐徐降落的那秒,木子欣抓住了他,“如果你只是想让我离开他,或许不爱他,你做到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再有任何希望,虽然对自己说,他的好坏与她没有关系,可是一想到他受伤了,可能会再现的画面,她还是没有勇气去看。 御天恒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会退缩,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才发现是那么的凉,不由的握紧了些,想传输一点自己的热量给她,“不是要你去看他,只是做为他的太太,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仿佛有先卜先知的本领,而他所说的话,竟真的得到了验证。 她任由他牵着下了飞机,在他们一步一步走下飞机的时候,木子欣竟有种幻觉,仿佛牵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才是她生命的归宿和主宰。 坐了十分钟的车,他们在西雅医院停下,那一秒,望着绿树青草白色的医院大楼,她都怀疑这里不是医院。 “恒少,手术结束了!”有个黑衣男人过来低首汇报。 “情况怎么样?”御天恒问。 “没有什么危险,不过还没有清醒……”说话的人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御天恒。 “还有什么,说!”御天恒仿佛有双透视眼,能看到人的心。 “悠宁小姐在里面……”说话的人,头压的更低了一些。 御天恒只是顿了几秒,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异样,目光看向木子欣,“我们进去吧!” 第一百零三章女人间的较量 医院的病房里,木子欣还是看到了那个人,只是此时的他不再似平日里戏谑或是温柔,一张英俊的脸上没有血色,可是那俊美的线条依然清晰,看着,木子欣的心再也做不到来之前那般坚硬。 心像是被人抽走了一块,空洞的疼,一下一下,和着心跳的节拍。 几次,她很想伸出手去抚一抚他的脸,告诉他,她在这里,要他坚持下去,可是,他的手此时被另一个女人握着,紧紧的,贴在脸颊边,这样的情景,她怎么舍得去破坏? 况且,之前他那么冰冷的说过离婚,当时虽然是她先提出,可最终是他由说出口。 手紧紧的握着,长长的指尖陷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痛,这样的他,她看不下去,她还是习惯了他平日里痞痞的样子,那种不正经又带着温柔的他。 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抬头,对上御天恒关切的目光,“没事吧?” 看着他,又想起了自己和顾云哲因这个人的改变,还有顾云哲对她说过的话,他不喜欢自己和这个人有牵扯,此时,他正生死未明的躺在那里,不管他对自己如何,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她就不能不顾他的感受。 手轻轻的抬起,拂去肩头御天恒的手臂,“在我老公面前,请恒少注意分寸。” 御天恒愣了一秒,显然他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来这里之前,他以为看到此副情景,她会激动,可看来他想错了。 她的感觉还是偏向了顾云哲,纵使之前那般坚决,坚决的仿佛带着恨,可这一刻,她推开的是自己,就算那个人睡着,听不到,看不见,她还是顾着他的感受。 他低估了她对顾云哲的感情。 一直没有说话女人,突然间就抬起头,目光带着敌意,狠狠的盯着木子欣,“不要说话,吵到哲了!” 说到‘哲’这个字时,她微怒的声音刹那温柔下来,像是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破碎了一般,而目光也挪向顾云哲的脸,同样是温柔,温柔中带着静谧,就像窗外的阳光。 被悠宁这样一吼,木子欣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助的立在那里,只有两根手指不停的拧绞。 御天恒看着虽然只有这么一句话而交集的两个女人,显然一开始,木子欣就被悠宁尖锐的刺伤到了,她还是个没有学会自我保护小女人,却被他突然就扯了进来,扯进他和顾云哲的争斗中,御天恒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而心里的某处也有些不忍。 伸手扯起她,就像向外走,他看不下去,看不下去那么柔弱的样子,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 她被他扯远了几步,但只是几步,她却猛然甩开他,停下,“我不会走的!” 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她又重新走回到病床前,离顾云哲很近的距离,目光盯着他的脸。 “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御天恒又意外了一下,意外她会继续坚持下去。 木子欣一直紧抿的唇角扬了下,很短很浅,可御天恒还是看到了,“睡在这里的,是我的老公,我怎么会丢下他?” 她的话说完,悠宁的目光终于落在她的脸上,刚才她说那句在她老公面前时,悠宁就意识到了,她在提醒自己,此刻,她又把话说的那么明显。 只是眼前的小丫头,似乎太不了解她悠宁了,而且她很讨厌她总是老公老公的叫着,他的哲怎么可以是别的女人的,他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悠宁经过了这么多,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温婉的小女人了,狭隘、尖刻甚至是自私,这样的女人带着攻击性,御天恒已经感觉到了从她身上发散出来的危险气息。 原本,他想阻止的,可木子欣的反抗,让他倒想看看,她能撑多久? “哲醒了,希望你还有勇气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悠宁的话带着鄙夷与不屑,甚至还有一些早就料知的事情,让木子欣刚刚努力建立的坚硬,有瞬间的动摇。 在气氛处于僵硬到极端之时,护士小姐推门进来,而她做为一个外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异常的气氛,“病人要测体温!” 在护士小姐准备把体温计递给悠宁的时候,木子欣却伸出手去,“我是他太太,给我吧!” 木子欣说话的时候,悠宁也伸出了手,面对眼前的两只手,护士小姐有些为难,最后她只得把目光看向御天恒,而他只是扬了扬嘴角,似乎不打算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木子欣却在他们对视的片刻,不着痕迹且自然的从护士小姐手里抽过体温计。 说是抢不确切,可是她的确没给护士小姐分辨与思考的机会,她是他的太太,为他做什么,她永远是最最应该的那个。 悠宁显然没想到木子欣会先她一步,再把目光转向木子欣时,她已经将体温计放到顾云哲的口中,嘴里还轻柔的说,“老公,你怎么会这样了?很丑的……一会我给你拍张照片,哪天你不乖,我就发给媒体,让他们爆你的光……如果不想太难看,那就醒啦,我来接你回家!” 起初说的两句话是故意说给悠宁听的,说着,说着,她的心就酸了起来,酸涩溢满了心底,最后盈满了眼眶。 “你痛不痛哇!一定是痛的对不对?其实你最怕痛了,那你把的手伤了,我给你上药,你都痛的呲牙裂嘴,现在还做了手术,一定更痛了……可是,不要因为痛就不醒,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你醒了,痛可以打我的!” 不知何时,紧握着顾云哲的另一双手已经慢慢松开,悠宁看着眼前娇柔的小女人,带着哽咽的自喃,心被什么重重的刺到,她想起了自己。 木子欣低头,吻住顾云哲的额头、眉梢和眉心,“老公,你醒好不好……” 终于,她听到了房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抬眸,只见一直坐在一边的女人,此时已经没有了身影。 御天恒的目光看向她,深暗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接着迈开步子追了出去,而木子欣也在那秒,跌坐下去。 那些伪装的坚强,在所有的人离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无一丝支撑的力量。 第一百零四章曾经温暖 悠宁匆匆的脚步,因为追上来的男人而强行被停止,她看着他,目光愤恨,“放开我!” 御天恒没有动,只是看着她,脸上没有面对木子欣时的温婉,此时的他带着凌厉,凌厉的让人想到邪恶。 “为什么会伤了他?”就连对他说出的话都是冷的。 “这是我的事,似乎伤害他,你应该很开心的才对?”她反问他,脸上带着讥讽。 “闭嘴,”他低吼,他讨厌她对自己这种表情,她可以对顾云哲温柔至极,唯恐对他尖酸刻薄,这样反差的对比,让他有被羞辱的难堪。 悠宁被捏痛,疼的,嘴唇都开始泛白。 “御天恒别人不懂你,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想看着他痛苦,故意带那个女人来的,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对吧?别看这个女人,此时摆出一副心疼怜爱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醒来,你一定会让她变得像恶魔一般,然后再往他的心上捅一刀!” 御天恒的脸更阴了,仿佛是被揭穿阴谋的不悦,“你错就错在太聪明,聪明的让人厌恶!”说着,他甩开她。 悠宁被甩的踉跄,可她却一点不恼不怒,仿佛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和他相处的方式,“被我说中了,也不至于如此没有风度,恒少可是有名的风度男人!” 悠宁的尖牙利齿,如咬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伤,却痛的让人撕心裂肺。 “那个小丫头也被你迷的差不多了吧?如果我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告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还可以当作你是‘好人’?”悠宁那美丽的小脸竟露出邪性,似像是一个降落人间的魔女。 “我警告你,如果只是为了得到顾云哲而伤害她,我可以接受,如果还有别的,别怪我不客气!”他的手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捏的几乎走形,却没有一丝怜惜的放开。 他的在乎,让她想起了顾云哲被她打伤前说过的话,难道连眼前的男人也陷进去了吗?怎么可以,明明一个一个都是先爱她的男人,最后却都远离自己,甚至爱上了别人。 悠宁冷笑,“如果我非要呢!” “那就走着睢!”御天恒狠狠的抛下这几个字,转身朝着病房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会一步一步,他和悠宁竟走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 曾经他们依在一起在黑夜中取暖,曾经她会在他出门时为他系好领带,然后和他拥吻分别,而现在的他们一见面就像两只眼红的野兽,竖起自己身上的刺,恨不得将对方刺伤、刺死。 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可他以为她会感觉得到,可走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这个女人还是他爱的悠宁吗?或许,他对她还有爱吗? 想到这个,御天恒有些无助的闭上眼睛,他们之间由温暖幸福到最后如仇人般对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顾云哲,因为她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而这次顾云哲来,一定是找她来核实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会受伤,却让他有些意外。 她告诉顾云哲了吗?御天恒在赶在他醒来之前,知道这个答案。 木子欣在御天恒和悠宁离开以后,一直呆坐着,甚至那体温计放在顾云哲嘴里好久,她都忘记了取下。 悠宁,木子欣并没有直眼看她,但偶尔两个人对视的片刻,她还是清晰的记住了她的样子,况且之前还有看过她和顾云哲在一起的DV。 一头如海藻般的栗色头发,白皙到病态的肌肤,却依然清透,美丽的五官不似自己这般小巧,却又张扬着野性的娇美,这样的女人,她看着都心动,更何况是男人,怪不得顾云哲和御天恒为她而争斗不休。 “你是怎么照顾病人的?”护士进来,看到体温计还在病人口里,有些不高兴的低斥她,而木子欣木讷的像没有听到一般。 御天恒回来的时候,看着这样的她,低叹了一声,“我送你回酒店!” 木子欣抬眼看他,所有涣散的意识像是瞬间又集中起来,“他会醒来吗?” 顾云哲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曾经那样强势,那样潇洒不羁,此时却软软的躺在床上,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某天躺在这里,不是因为和对手争斗,而是被一个女人伤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顾云哲的软肋就是女人,以前是悠宁现在是木子欣,看着她急切的目光,御天恒点点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不想醒而已!” 木子欣的目光重又落在顾云哲的脸上,嘴角扬了扬,露出的笑却是那么凄苦,“是不是他醒了,我就不能再在这里了?” “我不去酒店,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她说的那么感伤,似乎他醒来后,就是他们的决裂,而现在她要的只是决裂前的最后一丝温存。 御天恒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点点头,退出。 出了房间,与来人撞个正着,当看清来人时,他眉头皱紧,但一瞬就散开,这样的情况他料到了,“你们找谁?”他明知却故问。 “我们是国际刑警,负责调查顾云哲受伤事件!”随着话音落下,来人亮出了他们的证件。 “呵,一个普通公民受伤,也要惊动国际刑警,看来有些严重了,”御天恒杵在门口,挡住了他们进入室内的通道。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国际刑警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我们并没有报警,”御天恒换了语气。 “这并不重要,请让开,否则以妨碍公务起诉你,”其中的一个国际刑警严厉警告。 “呵,好!”御天恒让开,看着警察进入房间,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结果三分钟不到,刑警就走出来叫住御天恒,“在哪里能找到悠宁?” 御天恒指了指外面的草坪,那个穿白裙的身影,此时在风中有些飘摇,有一秒他差点不忍,可是他知道要引出顾云哲的真实身份,就必须这样做。 “谢谢,悠宁小姐和你是合法夫妻,她的行为与你无法撇开关系,同时也请你配合,”御天恒也被牵扯进去,他并不意外。 第一百零四章以牙还牙 木子欣亲眼看着悠宁和御天恒被警察带走,临走的时候,御天恒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慌,反而对着木子欣温婉一笑,那笑让她想到了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不是要你去看他,只是做为他的太太,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所谓要她做的事就是这个吗?可木子欣看着他们被带走,她并没有感觉她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请问你是季太太对吗?”警察走过来问她。 木子欣点点头,收回最后一束目光时,她看到的是御天恒阴邪的笑,与平日里的笑不同。 “这是西诺尔警官让我交给你的,”警察递给一个信封,从份量上她猜不出是什么,而她更不清楚西诺尔警官又是谁。 “季太太,还有麻烦你签个字,这将做为我们起诉他们的证供!” 木子欣忘记了怎么签的字,当他们都走远了,她才想起手里捏着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拆开,可还是拆开了,只是东西从信封里滑落,她低身去捡,还没触,便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 “老公!”就算那个声音很弱,可她还是听到了,听的很清楚,急急的叫出声,那声音透着惊喜。 顾云哲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脸,他动了动嘴唇,很想对她笑,可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头部上传来疼,让他差点再度昏厥。 木子欣看到了他脸上的痛苦,忙伸手,可是伸出的手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有些慌,有些着急,虽然之前曾经想过,看到他醒了,她就会离开,可是真的看到了,她还是放心不下。 她还未转身,他的手就抓住她,“不要起诉她!” 他开口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木子欣怔了半天,终于明白他的醒来也只因刚才听到了警察的话,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醒来的。 心,骤然的疼,让她脸色瞬间失血,可她还是强装着不在意,记得看过这样一句话,明知道不被爱了,那就给自己卑微的爱留点尊严。 是的,她要给自己留点自尊。 “这是你的事,”她就那么淡淡的回了去,而手也悄悄的抽出,这样被握着,她觉得很难堪。 木子欣背过身,伸手给他倒水,泪水竟在水注入玻璃杯的那秒,一同跌落,还是哭了,还是没有想像中的坚强。 可以看着他一直睡着,可却无法承受他一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为了别的女人。 “啊!”杯里溢出的热水烫到她,不禁痛叫出声。 “烫到了没有?”他慌问。 赶紧的摇头,转脸的时候,竟忘记了自己刚刚哭过,他看着她,清晰的泪痕还挂着泪珠,“烫痛了对不对?” “没……”她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声音带着哽咽。 “还说没有,都哭了,”他重又拉过她,伸手拭去她眼上的泪水。 呃。 木子欣看着他,原来他以为她是被烫痛才哭的。 她拗不过他,有护士进来,处理了她被烫伤的地方,可是他永远不知道,她心底有个伤口,此时正在汩汩流血,却没有人能让它停下来。 “那我去找警察,撤销起诉,”木子欣不等他的回答,逃似的离开。 瑞士的街头,风景别样美丽,可是木子欣却少了那份心情,去警察局撤了供诉,只是她没回医院。 顾云哲体力恢复了一些,虽然伤口还有些痛,可他还是能忍住,下地的时候,捡到之前木子欣掉落的东西,而看到这个,他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西诺尔,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云哲忍不住的打电话质问。 “没有,只是情况有变化,组织决定恢复你的身份,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个一劳永逸的作法,不过,你要自己考虑清楚,”西诺尔回答。 顾云哲沉默了片刻,“我自有分寸,”然后挂掉电话。 悠宁进来扑向他的那刻,顾云哲将手里的东西悄悄的塞进裤袋,而面对她的哭泣,他只是木然的站着。 “对不起,我当时是疯了,才会伤到你……” “哲,原谅我,好不好?” “哲……” 看到她一脸泪水的望着他,他想起了刚才木子欣的眼泪,被烫痛了,也不至于一脸是泪的,难道…… 想到这个,他看向门口,没有她,心猛的一惊,迅速拉开勾着自己脖子的悠宁,“她呢?” 悠宁还想再去勾他的脖子,顾云哲却躲开,“我老婆呢?”这句话他是问向走进来的御天恒。 御天恒没有回答,反而说了另外的一句话,“你该感谢我,否则你不会站在这里说话!” “子欣呢?”顾云哲的激动扯动了伤口,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白。 “不知道!”御天恒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目光落在悠宁的脸上,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泪,却没有哭。 “你……”顾云哲咬了咬嘴唇,顾不得自己还穿着一身病人服,就向外走,才走了几步,身体从后面被抱住。 “哲,我才是最爱你的,不要离开我!”悠宁的脸紧贴着顾云哲的后背,似乎她忘记了身后沙发上的男人才是她的老公。 顾云哲用力掰开她的手,“我已经说过了,我爱的人是子欣,她是我的老婆,而你……” “你身体不好,我理解你,可是我和你真的回不去了!”顾云哲狠狠的再摞下这句话,而他受伤也只是因为说了他不爱她,悠宁才拿起一边的玻璃球砸向他,导致颅内出血。 “不……阿哲,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生气我伤了你,对不对?那天我喝酒了,才会那样的……我知道你爱我,阿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悠宁再次抱住他。 顾云哲闭上眼睛,情绪的激动让他有些头晕,“悠宁,你清醒一点!” “我不!”悠宁就是不放手。 “我的老婆抱着别人说爱……” “呵呵!” “有意思!” 御天恒起身,越过他们向外走,临出门的时候,轻轻的说了那么一句,“我这个人最善于是以牙还牙!” 第一百零五章和他怄气 机场。 人来人往的大厅,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唯独木子欣像是失魂的人,不急不躁,任由来去的人群擦着她的身体,走过或走来。 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那可是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两佰秒,现在对木子欣来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有些时候,人的坚强也是有限的,刚才在顾云哲面前,木子欣已经把自己的坚强已经用光了,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更何况此时,恐怕握着他手的人该是悠宁了。 一想到悠宁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紧的就像被人用手掐住,那种濒临窒息的难受,让她几乎失了心跳。可当时,她竟有勇气看着,甚至还做出了还击。 还击?算是吗?如果当时顾云哲醒着,她还有勇气说那番话吗?如果他醒着,看着她们为他而争,那他又会去帮谁呢? 木子欣苦笑,这个答案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她的离开已经是提前认输。 那时的她,努力的在撑,在告诫自己,不许输给她。 或许是她天生的倔强和不服输,才会让她表现的那般强势,可又有谁知道,那一刻,她的心到底是多么的酸楚。 最终,她还是当了逃兵,一个人从警察局出来就来到机场,她只想逃的远远的,似乎那样,她就不会再痛,不会再难受了! 可是,她这只是自欺欺人,她的心依然很疼,疼的她每呼吸一下,心就像被刀划过一下。 终于,熬过了长长的两个小时,飞机飞上蓝天的那刻,她竟有种解脱的轻松,以至于足足的睡了一觉,直到飞机徐徐降落在华盛顿。 只是木子欣怎么也没想到,出了机场的那刻,她竟看到他。 “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带着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同时,整个人也被纳入一个宽阔的怀里。 暖暖的很结实,她的头被按在他的胸口,甚至是听到那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似只为她而生。 这样的动作,她该抗拒的,因为他不是他,那一刻她想,如果此时说话的人,拥着她的人是顾云哲该有多好,可不是,不是…… 仅存的意识告诫她,要推开他,他不是顾云哲,可这刻,她使不出力气,而她也似乎极需这股力量来支撑自己。 泪水滚落下来,顾不得对他的怨和恨,也顾不得此时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她就那样哭了起来,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由流泪到低泣,最后是清晰可见的嘤嘤哭声。 “傻瓜,想要回来可以坐专机呀,我都在这里等你两个小时了,”御天恒拍着她的后背,只想用轻松的语言来缓解她的沉重。 木子欣没想到追来的人是御天恒,她有多期望是顾云哲,可是他没有,那刻,她真有心死的绝望。 只是她不知道,顾云哲从医院里跑出来,找她的时候,伤口因扯动而出血,他又一次昏厥了。 有时候,上帝很会捉弄人,让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爱,却一次又一次让他们错过和误会,就像是顾云哲和她,明明走到了很好的一个阶段,可那些不期然的变化,竟让他们之间的误会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咔咔!” 有相机的声音响起,木子欣抬头,瞬间,所有的镁光灯恍的她睁不开眼,她想拿手去遮时,御天恒已经将她的头按回怀里。 “季太太,请问季少受伤的事是否属实?” “据说是季少的前任女友将他打伤,这件事你怎么看?” “季太太,请问你身边的这位男人是谁?” “外界有传言,你们出现婚变,请问是不是有此事?” …… 各种问题顿时如炸开般的袭向木子欣,她一时无法招架,而身边站着的男人,也没打算让她回答。 “对不起,她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御天恒替她挡下。 “那这位先生,请问你和季太太是什么关系?你算是正式介入季太太和季少之间吗?”记者的问题尖锐到尖刻。 木子欣听不下去,她不知道这些消息是谁散播出去的?虽然她和顾云哲出了问题,可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 “够了,我不想说,也不会说,你们愿意怎么想,随便!”她像是失疯的一样,挣开御天恒的怀抱,对着所有的记者失控的尖吼起来,而在吼完以后,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某处,直到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 “子欣……子欣,你醒醒,怎么了?” “叫救护车!” 身边是御天恒焦急的呼唤,还有嘈乱的人声,木子欣却再也睁不动眼睛,只觉得自己像被吸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越陷越深。 那一刻,世界所有的喧嚣都安静下来,她听不到,也不想再听。 御天恒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更是意外媒体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明明他安排过要对外隐瞒的,可调查的结果却让他太过意外,没想到散布消息的是竟是那个人。 不是他要顾云哲娶的木子欣吗?现在怎么宁愿华际和季氏蒙受耻辱的难堪,他却要将她置身于如此境地? 季贺炎是一只太过狡猾的狐狸,他利用完她,现在又想着将她踢开,只是他没料到自己的儿子已经爱了上这个女人。 看着床上沉睡的脸庞,御天恒抬手想去抚一抚,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他清楚她排斥自己的亲密。 医生说,她是疲惫过度和内心忧郁而造成的休克,御天恒知道自己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骂季贺炎卑鄙,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伤害她。 最终,他还是通知了顾云哲,因为昏睡中的她,几次都在叫那个人的名字,她虽然嘴上硬的要命,可内心却还是很软。 “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这是顾云哲接到电话,给御天恒的回话,那声音透着阴冷,让他仿佛觉得说话的人不是那个平日里痞痞的顾云哲。 是的,他有另一面,只是掩饰的太深,所有的人都看到他的一面,而他的那一面还有未揭开的秘密。 眼睛又瞥了一眼床上的小人,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脸颊还有哭过后干渍的泪痕,偶尔会发出哽咽的抽搐,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是的,他警告别人不许伤害她,可自己却是受伤的郐子手,御天恒突然就心软了,可是他心软了,她就不会受伤了吗? 不是的,还有更多的伤痛等着她,他突然很心疼也很担心,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第一百零六章和他怄气 木子欣醒来,看着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房间,第一个意识就是恐慌,待看到自己衣衫完整时,悬起的心才慢慢回位。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龌龊吗?”她的动作没有瞒过御天恒黑色中的如利鹰般的眼睛。 听到那温腻的声音,之前所有的一切记忆全部涌入脑海,记者?她记得有很多记者…… “御天恒这次是不是你?”她看向他,黑暗中的眸子散着晶晶的亮光,仿佛是坠落人间的星子般璀璨。 她之所以这样问他,是因为记者有问和他的关系,记者问她和顾云哲之间是否有婚变?而之前,他又对自己做过那样的事,除了他,她想不出会是谁? 被她无端的怀疑,他有些微怒,难道在她心里,自己是那样的不堪吗? “不相信我?”他走近她,坐在旁边,而她警觉的用被子裹紧自己。 要知道,这不是在机场,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这是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床上,如果他要做什么,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同样的错误,她不允许自己再犯一次。 看着她疏离和警惕的紧张,御天恒起身,“我不是凶水猛兽,何必怕成这样?如果我是那种强取的人,相信你现在恐惧也没有用了!” “我被下药那次,你为什么还……”她还击他,他怔愣一秒,接着浅笑出声。 他记起那次她如八爪鱼般的粘着她,甚至还啃他的胸口,流了他一身上的口水,如果不是他真够君子,她早已是他的了。 “你真的不希望与我发生点什么?”他凑近她,好闻的淡淡柠檬味瞬间窜入呼吸,只是他那邪邪的样子,仿佛是故意诱.惑人的欣孽。 “希望?你觉得呢?御天恒,自从你出现以后,我的生活全乱了,一次一次和他闹别扭,一次次被他误会,虽然之前我也和他闹,可那种闹是开心的,可现在呢?我的心是真真实实的痛着,就像是无数的针在扎!”她看着他,黑色中她的泪珠滚落,如天边划过的流星。 他看着她,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话也让他的心如被针扎过,疼,与她的又何其相似。 半天,他开口,“如果我打乱了你的生活,那只能说对不起,可请相信我,并不是真心要伤害你,在与你的相处中,我甚至开始喜欢你……”说到这个,他苦笑。 “以前我都标榜专情,现在我不敢了,但我绝对不滥情……”他顿了下,轻叹一声,“有时我都想,如果上天让你先遇到我,那你是不是也会爱上我?” 他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她看着他,似对他的话意外,“其实我很嫉妒顾云哲,为什么他可以拥有一切,而我不可以?当初抢走悠宁就是为了让他痛苦,我发过誓,要把他拥有的一切全都抢走,直到又遇到了你……”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恨?就算你们有恨有怨,为什么又扯上我和悠宁,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争夺的过程中,我们永远是受伤的那个?”木子欣吼向他,她讨厌被他们这样争来夺去。 御天恒仰了仰头,他的痛她永远也不知道,从小他发誓,一定要讨回一切,他不会为谁而动摇,只是现在她的指责让他觉得如一个卑鄙的小人。 动了动唇,“其实那次,我们……” “咚咚!”敲门声打断他要说的话。 进来的女佣小心的对他说了什么,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木子欣,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如果在这里让你害怕,一会让你走!” 他走了,房间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木子欣整个人无力的倚着床头,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那些媒体又如何去写她的御天恒,亦或是写她和顾云哲? 不想再想,只觉得累…… 那累,仿佛无法化解。 “看来躺在别人的床上,你很享受?”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在头顶时,木子欣蓦的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熟悉的脸庞,只不过此时的他头上多了一顶帽子。 许是他的出现惊到了她,她只是看着,没有去解释,只是在想他怎么会出现了?此时,他不应该在瑞士吗?应该有心爱的女人陪着…… 难道是他看到了记者的报道? 她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如果是没有的事,她就是拼了小命,也会说清楚,现在的她,根本不像是他认识的木子欣,她最讨厌别人误会冤枉她的,此时,她的沉默,只能说是一种默认。 该死! 一股说不出的火气正窜窜直升,他直盯着她,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般。 在瑞士出现,然后又一声不响的消失,害他着急,害他差点伤口再次充血,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惩罚她,就接到御天恒的电话,说她和他在一起! 明明警告过她,不要离那个人太近,可他却不听,如今躺在别人的床上,面对他竟没有一丝不自在,她这算是无视他吗?还是觉得他太弱了,弱的,让她和御天恒一次一次以他最讨厌的方式来伤害他。 “你……怎么来了?”她还是问出口,只不过舌头像是打了结。 “呵!”顾云哲露出邪肆的笑,“你很不希望我来,是吗?” 呃。 木子欣摇头,头晃的像摇小鼓。 “你受伤了,应该在医院里好好治病!”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美丽的眼睛,也让他看不到她的情绪,但他还是能确定,此刻,她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安定。 “是吗?原来你知道我受伤,”他阴阴的笑着,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滑嫩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想起,是不是御天恒也这样碰过她? “我……”她被迫对上他的眼神,可瞬间还是敛下眼睑,“你受伤与我无关!” 其实她是想说,他受伤不是她的原因,可谁知说出来的话,竟全变了味,而她又不想再解释。 果然,他的脸难看,而她只是暗暗吐了吐舌头,头压的更低。 她说什么,他的受伤与她无关,她这是在撇清他们的关系吗?看来他真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她现在的身份,她还是他顾云哲的太太。 “你很不乖,老公病了,竟然不去照顾……”带着特有的薄荷清香逼近她,近到,他的鼻尖都贴上他的,近到他一张一合的唇瓣都要粘上她的。 心,骤然慌跳,一双小手更紧的揪着被子,意识在那一刻涣散的再也拼凑不到一起。 她的反应像极了青涩的女生,而她表现出的这种怯意,竟让他有股冲动,想起了那次她被下药时的热情,喉咙间突然有团火在烧,烧的他顿时干痒难受。 “唔!” 她只发出一个单音,剩下的便被他全数吞了下去。 本是只想蜻蜓点水的吻她一下而已,可是那柔软让他舍不得放开,而且不知道她是紧张还是享受,竟还发出致使的轻吟,像是一种无声的邀约。 吻由浅到深,直到将她的丁香小舌被完全缠卷在他的口中,像是一串糖,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那一下或轻或重的动作,如一波一波的洪水将她推来推去,仿佛会把人溺死,可让人又有心甘情愿被溺死。 “啊!” 当她的身子被他逼迫到退无可退,撞到床头上时,她的意识才一下子归位,这是在御天恒的床上,他这是干吗?一种被羞辱的难堪,让她猛的用力将他推开。 “你混蛋!”她骂他,同时也将床上能扔的东西都扔向他。 顾云哲也怔愣了几秒,天啊,他差点失控了,他怎么可以在别人的床上对她…… 该死! 这次他骂的是自己,骂自己总是在她面前失控的情绪。 他走近她,将她拦腰抱起的时候,她拍他打他,“放开我,你要干吗?” 她的问题让他不悦,停下走动的步子,眉头皱在一起,一双幽暗透着蓝光的眸子,在黑夜中特别的明亮,而且这眸光中还透着让人后背发冷的凶狠,让人想到了草原上狼。 “你想继续留在这里?”他问。 呃? 留下? 不…… 木子欣再次摇头,直到摇到他感觉满意,才继续迈开步子。 “小女人,看我回去怎么惩罚你的不乖?”他咬着牙,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木子欣瘪瘪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头动了动,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的心跳隔着衣服,那么清晰的传来,咚咚的撞击着她的皮肤,也撞击着她的心。 虽然气他,可还是不能否认,此刻在他怀里的安心。 下楼,当听到御天恒的声音时,她竟都没敢抬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心虚的感觉。 “记住,没有下次了!”躲在顾云哲怀里的木子欣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你也记住了,不会再有下次!”顾云哲回了一句相似的话。 两个男人在较量,木子欣很清晰,虽然她不是他们争夺的根源,可她是他们之间的争夺的一个砝码。 木子欣不想他们再这样争下去,不论她和顾云哲最终会是怎样?可她不希望看到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受伤。 “停下!”她在他怀里突然抬起头,她的要求让他意外,顾云哲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我和他只说一句话,好不好?”她弱弱的看向他,目光里带着祈求。 虽然很讨厌她现在开口说话,更恨不得狠狠教训她一顿,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恒少,你说过的从来没想过我受伤,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怜悯我,那就停下吧!”木子欣说完,看了一眼顾云哲,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她已经说完了。 顾云哲抱着她大步离开,御天恒站在那里愣了很久。 看着她被他抱走的那一秒,仿佛是人从他的心尖上剜了一块肉,打电话让顾云哲带走她,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个方法来试探自己对她的在意有几分,现在看来,她对自己的重要超出了他的想像。 怜悯她,就停下! 她竟把他的付出当成怜悯,而顾云哲的付出呢?是不是她就可以当作是爱了? 院内有汽车离开的声响,尖锐而刺耳,御天恒知道她被带走了,而心底伤痛的口子也在一点点放大。 车子的行驶路线,木子欣再清楚不过,那是开往他们家的方向,可经历了这么多,那个家的感觉还能依如往昔吗? 她被别人给…… 他去找了以前的女友…… 而且那个悠宁的心意再明显不过,她从来没有放弃过顾云哲,木子欣也清楚的知道,如果非要去争夺,她绝对争不过悠宁,而且她也不想争! “停车!”她突然对他说。 车速没有任何停减,不过他已经侧目看她,压抑的低吼,“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要和你回去!”她咬了咬嘴唇,对上他已经带着怒火的眸子。 “你再说一遍!”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住,他看着她,那目光像是把刀,仿佛随时可以将她大卸八块。 她转过脸,不去看他,“不是说要离婚吗?那我还回去干吗?” 如果她转头,一定能看到他皱在一起的脸,她说什么?他说要离婚?何时他说过要离婚? 猛然想起了在他去瑞士前的那次争吵,是有提过离婚,可那也是她说的,他被气疯了,顺口回了一句,现在她居然说,他要离婚! 这个该死的女人,别的本事没见长,误解人的意思倒是大有长进。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到底是回还是不回?”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的眼睛对着他的,此时,他不想和她解释,他只要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仿佛此时的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可明明就是他不对的,竟然对她还如此理直气壮。 “你应该带悠宁回去,你喜欢的人是她……我回去算什么……我……” 她低着头,嗯嗯唔唔说着不连续的话,却没说看到顾云哲嘴角扬起的笑意。 手指再次挑起她的下巴,“你只要回答,回还是不回?” 她的那些理由听起来醋味十足,原来她还是介意的,那介意就证明她的心里还是有自己,顾云哲暗暗开心起来,甚至还扫光了之前的阴霾。 “我……”她被他逼着,逼着做出一个决定,而面对他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了之前的勇敢。 他不动,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得意,还有戏谑,一股被看穿的难堪让她有些恼,深吸了口气,她赌气般的开口。 “我不……” 后面的一个字,他根本没给她说的机会,直接就把她压在车座上,而吻已经在她齿间肆虐,带着惩罚的凶狠,将她咬痛。 她挣扎着,发出抵抗的呜声,而她却这样,他就越不松开,直到她变乖,不动不再反抗。 离开他的时候,她的小嘴已经有些红肿,他的手指轻抚着,“你大概一直都没记住,惹怒我的后果很可怕!” 木子欣别过脸,“我说过,讨厌你用吻过别人的嘴来碰我,你似乎也没记住!”说着,伸手又要用手背去擦自己的嘴巴,可顾云哲却轻易的将她的手固定在头顶。 “谁告诉你,我吻过别人了?”他离她很近,近的,他每动一嘴唇,都能感觉到那混着他气息的热浪扑在她的脸上,让毛孔在不断的膨胀扩张。 “我……”她就像被他逼到了墙角,没有了丝毫退路,可又想退开逃离。 “老婆,怎么不说了?”他的声音越来越邪肆,而他的手指正沿着嘴唇上移,移到她的鼻尖,轻轻的点在那里。 神经被他挑拨到紧张,仿佛是上了弦的箭,随时都会发射或者崩断,而他轻蔑的眼神,又像是料到了她没有他出轨的证据,总之,她讨厌死了他此时的表情。 “顾云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头为什么会被打伤?一定是你侵犯那个什么宁,然后才被打伤的?别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像只小猫一样受你欺负!” 木子欣像是找到了理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连看他的眼神也少了之前的无助。 他侵犯悠宁?他被打伤是这个原因?她像小猫? 顾云哲差点笑出声,这个女人有时可爱到无知,不过她的想像力丰富的却让他意外。 “呵,”他浅笑出声。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顾云哲你就是偷吃不成反失把米,你……”她有些激动,小脸泛红,却看起来更加可爱。 “我什么?”他还在逼问。 “你……反正我才不要跟一个花心又滥情的男人回去,你不是要离婚吗?那就离好了……反正我又不是没人要!”正是她的这句话,再次将他惹恼。 她这是在提醒他,御天恒一直觊觎她吗?还是在对他说,她离开他后,会找那个御天恒! “那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你是谁的老婆?谁才是你的男人?”他再也没有温柔,伸手一按,车座顿时倒了下去,而他也动作有些粗暴的将她按住,一双大掌欺上她的身体,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喂,放开!” “顾云哲,你混蛋!” “啊!放手!” 她终于感到害怕,现在可是大白天,虽然他的车子有着超好的隔离效果,虽然外面的人绝对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可这是在车里,在马路边上,怎么可以? “放开我,顾云哲,不要……”在感觉到胸口一凉时,木子欣握住了他的手,近乎哀求了。 “现在知道怕了,那就不该惹怒我!”顾云哲在看到她胸口的雪白时,呼吸更加不顺畅,刚才在御天恒的别墅里,他几乎就忍不住,现在更是不能再忍了。 她是他的老婆,他可以随时随地要了她,也给不听话的她提个醒,让她以后学得乖一点。 他的吻由唇间下滑,来到耳后,轻轻的含住那滑嫩的耳珠,或轻或重的吮吸,仅此一个动作,便让她全身颤栗起来,她的敏感他清楚,他不会让她再拒绝的。 “嗯……不……”她发出的拒绝已经紊乱不堪,可她还是在拒绝着。 吻沿着她的脖颈来到她的锁骨,舌尖轻轻的在那凸起的部分打转,木子欣紧闭着嘴唇,强迫拒绝着身体带来的冲击感。 “老婆,别压抑自己!”他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只觉得诱.惑又浓了一分,顾云哲有过太多的女人,哪一个都是风情万情,在床上更是百般解数,唯独这个小女人,什么都不会,却可以让他一次一次失控。 她怎么会听他的话,此时如果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狠狠的砸他的头,可是她的小手被固定,就算松开,估计她的力气也被他抽干殆尽。 吻还在肆虐,让他身体内的火烧的更旺。 她何时喜欢穿黑色的蕾丝?他记忆中,她的胸衣都是粉色或乳白的,这个女人的习惯是为谁改变?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那次她被下药后,她缠着御天恒的情景,不由的拳头握紧,突然他离开她,“他有没有碰过你?有没有像我这样碰过你?” 前一秒还在极致的缠绵中,此刻,却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暴吼起来,让她猛然惊醒。 “什么?”她似没听清,一双美丽而迷乱的眼睛看向他。 顾云哲看着那双如清水般的眸子,顿时从迷乱中清醒,她怎么会?她是最纯洁的。 突然间,所有的嫉火又平息下来,俯首,埋在她的颈间,“老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答应我,不要让别人碰你!” 她明白过来,想起御天恒曾经不否认的问题,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既然介意,那为什么不放开,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脏……我不像你的那些的女人,可以从一个床上下来,然后再爬上另一个人的床!” “顾云哲放手吧,你介意,我也介意!”说到最后,她开始推他,一点一点的,直到将他完全推开。 第一百零七章解开误会 “顾云哲放手吧,你介意,我也介意!”说到最后,她开始推他,一点一点的,直到将他完全推开。 “你说什么?”他被她说糊涂,而这种糊涂的背后又该是何种可怕的事实。 从一个人的床上爬上另一个人床,她的意思是她和御天恒发生了什么吗? 顾云哲突然不敢想下去,他现在要她说清楚,必须说清楚。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几乎低吼的声音带着急切,可那份急切里还有无限被放大的恐惧,正如一个黑洞啃噬着他的心。 木子欣别来脸,他的样子,她看不下去。 咬了咬唇,被他凌虐过,还有微痛传来,可却比不过她心底的疼,“虽然我是被下药了,虽然我当时没有意识,可我的身体还是背叛了你……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还有,别勉强自己!” 最后,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顾云哲被说愣,她说下药那次?难道她以为…… 顾云哲这才听出点眉目,“除了下药那次之外,你和御天恒还有没有……”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可他又迫切的需要知道答案。 她盯着他的眼睛,瞬间闪过浓重的失落和苦涩,“你是什么意思?” “除了那次,还有没有?”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那力道大的几乎将她捏痛。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的如此清楚,可是他的介意,她看的太过清楚,他不是圣人,他一样在乎。 那一刻,她心头掠过的是绝望,是对他有一点点能释怀的希望的绝望,痛苦的摇头,她哭了,“没有……没有……” 她伸手去拉车门,此时,她只想逃,这样的问题,她不再要继续讨论下去。 下车,才跑两步,便被他追上来的身体抱住,接着就听到他嘿嘿笑出声,那笑听起来很爽朗,很开心。 她看着他,不明白此时的他是怎么了?可是,心头那股浓重的羞辱感,却因为他的笑而被放大。 “顾云哲!”她痛苦而纠结的叫他,只想他此时放手,她就是要哭,也想跑的远远的,不要在他的面前,不要他看到她的不舍和脆弱。 如果一切都是她不能改变的,那她只希望在这个男人面前再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呵,”他仍然在笑,似对她的痛苦熟视无睹。 “顾云哲,你放手!”她再也受不住,抡起手捶打着他的胸口,可是每捶一下,她的心就更疼一分。 终于他笑够了,停下,握住她的手开口,“老婆,我们现在回家!” 他说什么?回家? 木子欣怔愣,不相信的看着他,而他则一脸浅笑的望着她,蓝色的眸底还蕴藏着之前的笑意。 “怎么?傻了?”他声音宠溺。 木子欣盯着此时的他,搞不清他一会生气一会发笑是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她只背叛了他一次? 可是,一次也代表着背叛。 闭上眼睛,她忽略他所有的表情,心底涌出的累,让她几乎撑不住了,这样的僵持,她不想再继续下去,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拉开他抱着自己的手,“顾云哲……” 她还没从他怀里挣开,便感觉他的手臂重又箍紧她,“老婆,你没有!” 她听不懂,又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他。 他将她固定在怀里,仰头看着头顶的那片蓝天,觉得格外的清澈明亮,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 “那次下药,你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说是发生了,那也是和我,现在明白了吗?傻瓜!”他的下巴磕在她的头顶,那好听的声音却像来自天籁般的不真实。 “你说什么?”她激动起来,微微拉开他,不相信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跟我做那种事,你不乐意,还是你失望没有和那个恒少发生什么?”他嘟起了嘴,像是个吃醋的大男孩。 半天,她才像反应过来,拼命的摇着头,嘴里还在问,“你没有骗我?” “你……”他的眉心顿时皱在一起。 “可是御天恒他……”木子欣想起那天自己质问他,他似乎并没有否认,可现在顾云哲却说她没有,她真的有些乱。 “他是不是没有否认?”顾云哲接过话,眼里竟多了些怒意。 “那我真的没有和他……”木子欣还是不确定。 “没有!那天你确实意识混乱了,竟然对着他又啃又咬,”说到这个,顾云哲停下来,而木子欣惊的张大嘴巴,他想到那天的情景还是有些气,伸手将她的嘴巴捏上,“如果不是我赶到的及时,恐怕你会把他吃了!” 顾云哲最后的声音竟变得酸酸的,而木子欣则闭上眼睛,她想像不出那天的情形该有多糟。 “我还没惩罚你,结果你醒来就说要离婚,你想想我能不生气吗?”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吮嗅着她身上的清馨。 木子欣的意识还在混沌中,她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什么,真是谢天谢地,心里突然有些释然的轻松,让她不由的抱紧他。 “顾云哲,我好怕的,你知不知道?”她喃喃的哭出声。 “嗯!” 他当然知道,此时她颤抖的小身子也让他心疼,其实她没有错,她只是因为自己被牵连进来,不管是艾菲还是御天恒,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自己。 其实他也想过,如果她真的被御天恒或者艾菲给欺侮了,他也不会放弃她。 当她的身子抖的越来越厉害,他直接弯腰将她抱起,然后朝着车子走去,“我们回家,一切都过去了!” 她贴着他的胸口,眼泪还在肆虐,湿了他胸口一大片,凉凉的。 “傻瓜,不要哭了!”他将她放在车内时,她还不松手。 他看着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只见她小巧的身子一提,然后她那嫣红的小唇贴了上来,紧紧的吸住他的。 顿时,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整个人如遭电击一般,她吻他了,这是她第一次吻他。 生涩的吻,只是停在他的唇瓣,却也足以让他心跳加速,身体的某个部位,亦在瞬间被点燃,正熊熊的烧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被打断的缠绵 生涩的吻,只是停在他的唇瓣,却也足以让他心跳加速,身体的某个部位,亦在瞬间被点燃,正熊熊的烧起来! 她还在哭,可嘴唇一直不曾放开他的,仿佛只有这样吸着,她才会安心一般。 看着那泪珠从她腮边一颗一颗坠落,顾云哲心疼的伸手去抚,可他还没擦干,又有新的滚落。 拉离了她一些,声音温软,“老婆不要哭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接着又搂住他,生怕他会丢了她一般,她泪湿的脸贴着他的脖子,湿热的液体沿着他的曲线下滑,滑到胸口,还在往下…… 痒痒的,滑到他的腹肌肉,让本来就燃烧着的身体,顿时又如被添了一把火。 这样的感觉让他差点受不住,一把拉开她,而她因为他太激烈的动作竟有些恐慌,一双眼睛不安的看着她。 顾云哲闭上眼睛,然后俯首吻上她的唇,同时整个人也进入车内,随手一按,车子处于锁定状态。 同样是车座被压下去,而这次他的吻不再急躁,而是轻轻的吻着,吻干她的眼泪,吻去她的哽咽,吻的她像缺氧一般,可让她又不由的沉浸在窒息的吻里。 “老婆,我想要!” 他的声音哑哑的,低喃,透着隐忍的痛苦。 木子欣双手压住他的头,让他的吻更密实的贴着自己,这样的动作便是默许,不需要任何语言。 车内的所有的遮挡都开启,本想等到回家,看来他已经等不及了,那就来一场新鲜的车震吧! 他的手一点点剥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而那色彩刺激着他的眼睛,蓝色的眸光多了暗深的颜色。 虽然是默许了,可是他的碰触,还是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毕竟此时车窗外是白日的阳光,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很羞怯,而她的那份羞怯还未来及表达,便被他撩.拨的情绪压制下去。 他的舌那样狡黠,如条湿滑的小蛇,在她的口内,与她的纠缠,而他的大掌早已探入她的衣内,轻轻的抚触着她滑嫩的肌肤,那种肌肤与肌肤的紧贴,让人顿时血流加速。 “老婆……老婆……” 他吻着她,却还不忘喃喃叫着她,似是幸福的轻哼,似是肯定着,身下的女人是他最想要的那个。 他辗转吮吸着她的唇,灵活的舌尖舔舐着,才经过两次这种事的她,又如何能经得起他如此挑.逗和亲昵,唇间的温度渐升,直到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第一次和在他一起的疼痛感,至今还清晰的存留在记忆深处,第二次她是失了意识,没有任何知觉,而这次她是如此清醒,又如此的迫切需要,那种感觉让她害羞,怎么会有那样的感觉? 瞬间,她掠过不正经的念头,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她微微的挣扎,而他却不理会,只是伸手,就将她的衣服彻底扯开,火热的吻移到颈间,啃咬着、吮吸着…… 他像是个不管不顾的掠夺者,只想将她的一切,点点滴滴全都掳了去。 被他灼热的唇吻过的每一处,都像是烧了起来,火辣辣的,似要将她烧着了一般。 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扯掉,露出大面积的雪白,再加上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让人直觉得恍眼。 纵使车内的空间再大,毕竟还是有限。 她的脚蹬着车门,手也抓住一边的安全带,无奈安全带随着她力道的深浅,同她一起收缩,最后她只得攀扶住他,像是个怕溺水的孩子般,紧紧的攀着。 他的胸膛,隔着衣服摩擦着她的,坚硬与柔软,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彼此身上如火烧起的高温,却是如出一辙。 他压的她太紧,紧的几乎将她胸口内的空气挤干,让她无法呼吸,也再也发不出声。 他的大手往下探去,她本能的夹紧双腿,可他轻易就将她分开。 意识还是在那一刻惊醒,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车窗外白晃晃的光,还不时的有车辆从他们旁边经过,甚至她都感觉到车身因为他的动作而在抖动。 她突然紧张起来,胡乱的抓住他的手,声音低喘,“别……” 他感觉到她的恐慌和拒绝,游移的手停下来,而唇却没有离开,吻继续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游走,从下颌到颈间,再至锁骨。 “啊!” 在他那稍重的吮吸之下,她毫无准备的闷叫出声,分不清是害怕的惊恐。 “唔……别……” 仅存的意识,让她还在拒绝,只是声音早已颤抖的不知所措。 他看了她一眼,便明白她的拒绝是因为顾虑,“没事的……没人会看到……” 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安慰着,她的美好已经让他已经停不下来,天知道,离开她的这些天,他有多想她,想的几乎都要疯了。 许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她原本是要推开他的动作,不知何时变成了环抱着他,而身子也微微的弓起,做起了迎合的姿势。 原来,她也想要更多。 看着她的反应,他唇间露出满意的笑,原来,她也想要他。 再也不需要迟疑,他伸手一把扯下她的底裤,他的整个身子也沉了下去,吻也再次落在她的脸颊。 “砰砰!” 只是那一瞬间,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们顿时停住,侧脸他们竟看到车窗来的那一身警服,而外面的人正努力的看着里面。 “啊!”木子欣惊恐的护紧自己的胸口,唯恐会被看到一般。 他用指尖压住她的唇,“他看不到,我们继续……” 他邪邪的,完全没有一点畏惧之意,身子再压低,吻欲再度落下。 “呃!不……” 她推开他,太过用力,他的头砰的撞到车窗上,发出脆响,外面的人也被这一声震的后退一步。 第一百零九章车震后遗症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从警察里出来的时候,天边的落日只剩下红彤彤一片,而她的小脸,比那落日的晚霞还要红上几分。 一想起那几个小警察问的那些尴尬问题,她是又羞又气,而她的气也在看到他的那刻,全都撒向了他。 “都怪你!”她嗔怪的怒瞪着他。 而他却不恼不火的盯着她,似乎很享受她怒视的目光,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此时他的接受,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噘起嘴,不理他,兀自的向前走。 他跟在她的后面,离有半步的距离,“生气了?还是他们为难你了?” 她不理他,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这个男人讨厌死了,如果不是他的失控,根本就不会弄出这么糗的事来,如果被媒体知道了,明天再乱写一通,以后她根本不要做人了。 “没有人会知道的!”他像会读心术一般,早就猜到了她的担心。 她还是不搭理他,顾云哲定了定脚步,瞬间像想到什么,大步追了上去,“我知道了,你是生那个警察小子的气,对不对?” 呃?她生警察的气?她有吗? 停下脚步,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当看清他唇角暗露的笑,她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气乎乎的继续向前走。 “老婆,如果你喜欢车震,那我们一会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影响交通的地方好不好?”他竟更加厚颜无耻起来。 “顾云哲……”她终于忍无可忍。 “嘻嘻,我现在好饿,要震也要吃过饭,我才有力气!”他走近她,手臂自然的揽住她的肩头,而她要去甩他,才发现他看似很轻松的动作,却是那么有力。 “顾云哲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难堪?”木子欣吼向她。 “难堪?和自己的老公玩车震有什么可难堪的?”他仍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木子欣不想和他再理论下去,在准备再次甩开他时候,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季少,好巧啊!” “斯恩?”顾云哲也显得有些意外。 “正到处找你呢?你的手机却是始终没有人接,”那个被叫作斯恩的目光打量着木子欣。 “哦,手机……刚才不小心……落在车上了!”顾云哲说到这个,瞥了一眼木子欣,而她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再次脸红。 “这位是季太太吧,比照片上更漂亮,”斯恩看着木子欣说。 “呵!”顾云哲浅笑,“找我什么事?” “大家说聚一聚吃顿饭,现在找到你了,赶紧走吧!”斯恩做出邀请。 “好啊!”顾云哲揽着木子欣准备上斯恩的车,而她却拉开他的手。 “你们去吧,我想回家!”木子欣歉意的对斯恩笑笑。 “不行!”顾云哲直接回绝,如果放在平时,或许他会同意,而现在的她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他怕放她走,再哄回她,就困难了,而且他被她烧起来的欲火,并没有因为警察的出现而减弱,今晚,他一定要好好的要她。 “顾云哲!”木子欣怒瞪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在做着无声的抗争,一边的斯恩也看到了,他抿嘴轻笑,早有耳闻季少的太太又邪又欣,现在看来顾云哲早已被他收服。 “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再说了你们结婚我也没过来,正好借此机会补上,”斯恩笑着。 斯恩开口了,木子欣不好再拒绝,可是上车前,她还是在暗地里捅了顾云哲一下,他吃痛的护住肚子,坐在车上的斯恩看着这一幕暗笑。 到了酒店,木子欣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该来,里面坐着的人全是清一色的男人,而且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她腰间的大手紧了一些,“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喃。 虽然她还有他在身边,可这样的气氛,她真的不想参与进来。 “哇!这不是季少的小妻子吗?” “果然美的让人心动,怪不得能收服花少的心……” “咳……眼前的人不光是美,而且还……” 只是这句话没说完,便被顾云哲打断,“看来你们最近很闲啊,要不要我……” “呵,季少别呀,大家可是兄弟一场……”有人开始打圆场,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他的哪些朋友,但在看似平常的嬉闹中,又隐约的感觉到他们是怕他的。 他们落座,有服务员过来倒酒,红色的液体注入杯内,看那架势非要注满不可,她还没来及阻止,旁边的人就开口了。 “一半……” 他的声音让她又想起之前的羞恼,而且她被立在这种场合,也非她情愿,于是赌气的开口,“倒满!” 她话一落音,周围就发出惊叹的唏嘘,“嫂子,好酒量!” 木子欣的举动让也顾云哲意外了下,他看着她,而她只是视若不见,冲着各位嘻嘻的笑着,那笑有她逞一时之快的得意,只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多傻。 大概是她的豪爽之举惊住了各位,接下来,每个人都轮流和她喝,虽然每次喝的都不似第一杯那么满,可是一圈下来,她早已晕了,看着那灯光都在不停的晃动。 让她意外的是,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制止的动作,偶尔目光与他的碰触,她看到的更多是他的暗笑。 而他的笑,让她以为他是在笑话她,于是,更加逞能起来,最后,她竟是主动找人喝。 可想而知,待所有的人都走了,她几乎是被他扛着走出酒店的。 “老婆,看不出来你的酒量还是蛮可以的!”他将她放到车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很痛。 “唔,放开我!”她不喜欢他的这个动作,她又不是面团,为什么一个一个的男人都喜欢捏她的脸。 “放开?”他轻笑出声,“我突然想醉酒后玩车震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正是‘车震’这两个字,让她的意识渐清醒了些,同时心也瞬间怦怦乱跳起来,因为她想起了今天下午在车上他们的温存。 夜色中那路边的灯光,还有窜流在空气中红酒的味道,再加上他暧昧挑.逗的语气,让本来就半醉的她,更加迷乱起来……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 第一百一一章半醉半醒 她那迷汪汪的眼神,直看的他心波荡漾,差点他又忍不住,可下午的车震后遗症还没解决掉,他不敢再贸然,否则,他将是万劫不复。 不过她此时的样子简直是水含情风含笑,直看的他心尖痒痒,于是在车子开动之前,他还是贪婪且狠狠的吸了下她的唇,混着红酒的香气,她整个人香甜的让人欲罢不能。 离开她,顾云哲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在她催促中离开。 “回家……我要回家!” “冷气开大点好不好?好热!” 她的嘴里反复不停的嘟囔着,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可不管是哪样的她,都是既可爱又妩媚,他看着她,媚眼如丝中渐涌起一股不能压制的冲动。 “热……老公,我热!” 木子欣眼睛微闭,此时的她表现出的症状与那天下药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今天她所谓的热,大概是胃里的红酒作怪。 顾云哲不想让她吹冷风,于是打开了车窗,那窜进来的凉风,让她安分下来,不过她的指尖却扯起衣领,似乎想让凉风灌进去,而被风撩起的风景,此时在夜色中正蠢蠢的拨动了某人的欲望。 该死,这个小女人是在考验他吗?还是她根本不知道此时这样的动作对男人该是怎样一种危险? 吸了口气,顾云哲让目光直视前方,努力忽略身边的风景,可她似乎就是不乖,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的小身子竟向他倒过来。 “老公,你好棒哟!你很会开车,不过,我的车技太烂了……老公,你教我开车,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透着醉蒙蒙,让顾云哲的神经再度崩紧,如果不是现在马路上,他一定会停下来,好好的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诱人。 “老公……”见顾云哲不理她,她又叫,而且小手还捏住他的耳朵,对着里面吹着她香软的气息。 天!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老公,我要开车!”她拍着他的手臂,那软软不盈一握的力量,根本不是在打他,而是在撩.拨他最后的意志力。 顾云哲,你要忍住,现在不可以! 他在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同时也在暗吸空气,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自己。 “你不乖啊,都不理我!”她最后嘟起了嘴,松开他,又重新倒回自己的座位。 顾云哲放松的舒了口气,何时,他的小老婆如此乖巧,竟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直叫的他的心像无数只小猫爪子在挠着,一下一下,直让人奇痒难忍。 “老公,我还是热!”突然,她又娇滴滴的凑过来,手抓着他的胳膊,果然,她的掌心有些烫人。 顾云哲无奈,看来她的酒量真是很差,不过,看刚才她的逞能劲,他还以为她真的能喝。 “马上就到家了,再忍一会!”侧头,对着她的额角吻了下,似是有些疼惜。 大概是他的薄唇沾染了凉意,她很满意的冲他浅笑,“好舒服,你能再吻吻我吗?” 呃。 顾云哲被惊了下,这个小女人究竟想干什么?竟主动求吻? “我在开车!再不乖,就把你丢下去,”他冷了冷声音呵斥她,他怕她再这样乱动乱说下去,他整个人会爆开的。 或许是平日里他太宠她了,他根本没有吓到她,她反而更加放肆起来,“老公,我真的好热吗!” “不信,你摸一下!” 她竟然抓起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而且该死的是,她放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她胸口高凸的部分,刹时,一股电击般的触感由指尖传到他全身。 他猛然将手抽回,怕再不抽开,他的手会被她身上的热度烫伤。 “老公,你身上好凉凉,那抱抱好不好?”他的手还没回到原位,她再一次用超打击他自制力的声音蛊惑他。 “木子欣!”这次他低吼。 “老公……我要……” 这一声,如一把箭直直的穿过他的心,让本来就有些醉意的顾云哲,又如被猛灌了一杯烈酒,意识终于混乱起来。 “嗞!” 当前方的红灯亮起,顾云哲猛踩一脚刹车,空气中顿时传来尖锐的声响,他就一把扯过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他直接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吮吸着她的甘甜,也舒缓着他的欲.火。 顾云哲忘了,现在是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而前方的信号灯也早已转成绿色,身后的车鸣此起彼伏,他却再也听不到,直到交警过来,敲他们的车窗,他才像猛然惊醒,想起下午的教训,他连忙对着警察致敬,然后一脚猛踩油门溜远了。 后面的警察直摇头,盯着他跑远的红色尾灯,心里却在想着限量级的场面,脸上扬起了不纯净的笑。 而一直不乖的木子欣,此时经过他冗长的一吻,倒像是被施了催眼术,终于安定下来,不过这样也好,也不至于让他再在痛苦之中煎熬。 车子在城市中兜转,平日并不觉得长的路,今天好像变远了,而车子也像是速度降低了,顾云哲只觉得这条回家的路特别漫长。 终于,在车子驶进大院的时候,他猛松了口气,抬手想叫她的时候,却看到她睡的格外香甜。 将伸出的手收回,他笑看着她,这一天他们经过了吵和闹,也有过缠绵,最终却是这样安静的相对,虽然有些遗憾,可他的心却格外踏实。 伸手推了推她,“老婆,到家了!” “嗯!”她在睡梦中回应他。 “要不要抱抱?”想起刚才在车上她的诱引,他笑着在她耳边轻喃。 “嗯!” 她嘴里发出的还是这一个字,他笑出声,下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将她抱起。 “少爷,你回来了!”女佣恭敬的打开了别墅的门。 顾云哲只是点点头,便迈着大步朝楼上走去,因为在抱起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就算睡着了也依然不安份,因为她的小手竟从他衬衫的扣间探了进去,那柔软的指尖正贴着他的胸口,像是能点燃火把的火种,将他唯一沉寂的皮肤也点着了。 “老爷,让你回来去他书房!”女佣看着他急匆匆的上楼,提醒他。 “我知道了,现在我累了,只想睡觉,不要让人打扰我!”说着,一脚勾上门,所有的一切都被隔在了门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眼前点火的人帮他灭火。 第一百一二章这一次,身心交融 室内,虽然有些暗,但并不黑,那从窗子透进来的星光,让整个房间蒙上一层银色。 似最原始的装点,却让暧昧在无声中升级。 他抱着她,直奔被他们冷落了好久的大床,刚想将她放上去,却不知何时,她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未来及调整自己的姿势,就那样的与她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这时,他才发现离她如此近,近到,就算在这片没有灯光的暗色之中,他亦看得清她脸上的毛孔和那茸茸的汗毛。 他定定的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像是个婴儿,那被他反复吮吸的红唇微翘着,似在控诉着他的掠夺,脸颊两侧是醉后的嫣红,被窗外的月光映衬的更加楚楚动人。 看着这样她,他不禁想起了今天在车上,她的娇媚,还有那身体滑腻的触感。 他的下腹一下子紧了起来,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流向了这一个位置。 “老婆,睡着了吗?”他试探性的问她。 那时他在想,如果她不回应自己,那他就继续忍,他不要打扰她的美梦,可另他意外的是,她竟回应他,而且是用那样的声音。 “老公……”迷醉的声音透着睡意正浓的慵懒,却是性.感如斯。 明知道这只是她无意识的回应,明知道继续下去,会吵到她的睡攀,明知道再不停止,他就真的再也停不下来…… 可他还是忍不住的低首,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许是睡梦的原因,她竟没有一丝抵抗。 或是他的动作太有诱惑力,她竟揽上他的颈项,开始回吻他,而且舌尖还围着他的唇边打圈圈。 无须再思考,他的大手直接娴熟的解开她的外套。 她迷睡的意识在那一刻骤然醒来,只觉得胸因为他的动作而胀疼起来,而身体内蓦的升腾起一种空虚。 她知道他是情场的高手,调教女人有的是方法,曾经她厌恶他用对别的女人的手法来对自己,可此时她不能否认,他给的感觉已经让她犹如飘在了云端,仿佛会坠下去,而她只有紧紧的抓住他,才会让自己踏实安全。 “老婆……” 他的吻转向她的耳垂,温润的唇舌缠卷着她的敏感点。 “老公……” 她轻轻的回应他,手由他的脖子上移,直到触到他的头,而那被纱布缠裹的地方,让她的意识一下子归位。 这样的时刻,她记起了那个女人的脸,还有她看顾云哲的温柔,突然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受伤? “你的头……”她问他,声音却是断断续续,只因他一波一波的攻势,让她气息不稳。 “她为什么……打你?”在他的吻移向她胸口时,她伸手捧住他的脸。 他怔住,没想到这样的时刻,她会问出如此煞风景的话来,可正是如此,又说明她是介意的,只不过一直没有问出来而已。 黑夜中,他盯着她的面容,“我只说一遍,要记清了!” 而之前明明她是睡着的,此时却是一双黑如葡萄般的眸子紧紧的望着他的眼睛,似是担心他会说谎一般,而他眼里的丝毫不变让她明白,他不会骗自己。 点了点头,她仔细聆听。 “我对她说,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再也不回来!我爱的人是木子欣,而且以后也会只-爱-她!”他一字一句,说的那么坚定。 许久,她笑了,笑的如黑夜中盛开的夜鸢,那样的娇美动人。 抬脸,她的额头贴着他的,低喃“你这次犯下的错,可以原谅!” 听到她这句话,他那颗悬着的心慢慢下落,同时,他再次欺上她的红唇,紧紧的吮吸着,有激动,也有感动! 她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刻,他的小妻子竟有那么多他不曾发现的优点。 吻再次沿着之前的路线重来,可引起来的震撼却远远超过之前,被他吻过的地方,都如烙铁烫过一般,火燎火燎的疼。 再也开不了口,只觉得嗓间干痒难受,除了抱紧他,她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 他说,他爱她。 不论是幻觉还是真实,听到这句话时,她的醉意更浓了。 他三两下,便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那雪白的身子在月光下,更如凝雪白玉一般。 他的吻停在她的饱满。 “唔……” 她忍不住的低吟出声,而这声音在这样的时刻,又是如此性感而有诱惑。 “老婆……” 他附和着她的声音,她的手指抚上他的胸口。 解开他的扣子,手指从他的肩头探入,沿着他后背的线条下滑,直到解开他腰间的扣子,最后停在他臀部带着疤痕的位置。 “还痛吗?”她轻问出声,他敢确定这一刻,她是清醒的,甚至他都以为之前她的半醉都是装出来的。 摇了摇头,“不痛……就算有痛,也只是为了你而痛!” 伸手将她按在了他胸口的位置,那突突的跳动为她而生。 她发出满意的轻嗯,然后舌头竟在他胸口的小圆点上滑动,那一下,便将他所有的情绪挑起。 “老婆,你在惹我!”他警告她。 她却笑了,“老公,我就惹你了!” 顾云哲记不清是怎么褪下的衣衫,只知道自己冲入她身体那一秒,被柔软包裹的紧实,那美好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老婆……”他轻唤着她。 “还怕吗?”想到第一次自己带给她的伤,他还心有余悸,就算是上次她被下药,他要她的时候,那也是极度的小心翼翼。 她看着他,媚眼如丝,却又百媚千生,“不怕……你是我老公,怎么舍得我害怕?”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今天的她说起话来,竟也大胆很多。 如此的信任,让他还能说什么,强忍着难受,他只是轻轻,唯恐一不小心再伤到她。 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体内的不安份,可这份不安份又少了份狂野,她还记得第一次时,他的凶猛,那才是他该有的。 她的双腿轻绕在他的腰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可以……”想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他愣了秒,明白过来,俯首咬在她的耳边,就算屋里只有两个人,可他们还是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悄悄话,“你是嫌我不卖力?” “我……” 她脸红,就算是此刻只有他和她,她依然羞怯的像是熟透的柿子。 “如果不舒服就叫停,知不知道?”他又何尝不想酣畅淋漓一回,只是他怕她受不了。 “嗯!”她在他的颈间点头,算是默许。 “老婆……” 他又动情的叫她,而她只是紧紧的攀附着他。 一次又一次,她在沉浮中醒来,又昏迷过去。 心里不禁大骂!!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 他脸上有些洋洋得意,她却在吐槽,这个有什么可炫耀的,你在这方面再厉害,最多也是和种猪齐名。 “你在骂我?”他的手指点着她的鼻尖,似乎她在心里的咒骂被他听到了一般。 “没……我在想我老公真厉害,简直能和种猪齐名了!”她是故意的,只想灭一下他的得意,却不想自己的话再次将他激怒。 “你说我是种猪?” “我没有……只是说你在这方面可以和种猪齐名!” “你的意思还是等于说我是种猪!” “这是你说的,如果你认为两者可以相提并论,我不介意。” 木子欣说完,吐吐舌头,小身子刺溜的钻进被子,只是他哪肯轻易放过她,“既然你都说我是种猪了,那今天晚上我们种小猪好不好?” “什么?”她突然反应过来。 “猪妈妈,现在我们努力喽!” 结果可想而知,他再次将她吃干抹净,嘴里还一直叫她猪妈妈,直让她觉得恶心。 再度的奋战,让他也有些体力不支,他揽着她,两具赤溜溜的身体紧紧的贴着,“老婆,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生宝宝! 她有些意外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刚才他说种猪宝宝,她以为是在开玩笑,而现在看来,他是玩真的。 天啊,她顿时想起来,今天晚上好像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那如果真怀上了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当妈咪的准备。 “怎么办?要是真有了怎么办?”木子欣身体内所有的细胞都跳动起来,仿佛她真的怀孕了一般。 顾云哲轻笑着,“不用这么紧张,生孩子也是讲缘份的,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不该有的时候,你再努力也做不到!” 她白他一眼,她担心会生宝宝的问题,他却给她讲起了大道理。 “我问你真有了怎么办?”她扯起他的耳朵,再次问他。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用这么紧张,有了,我们就养着,反正妈咪一直催着我们要宝宝呢!” “我不……我还不到二十岁,才不要这么小就当妈咪!”她有些恐惧。 顾云哲吻着她的小手,“如果我说,我喜欢宝宝呢?你会为了我,而改变决定吗?” 木子欣怔了片刻,小嘴呶了呶,“反正你外面的女人那么多,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也多了去了,如果你想要Baby,可以让她们去生啊!” “木子欣……” 听到她这样说,顾云哲顿时冒火,他的老婆竟然大方的让自己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这是她真实的想法吗?还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和别的女人风花雪月? “如果我只要你生的宝宝呢?你会为我改变吗?”他逼着她,一双在黑色中的蓝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似要看到她的心一般。 “我……”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她也喜欢宝宝,不过从小就缺少了母爱,她总觉得母亲这个角色太重要,重要到她都没有能力去担当。 “我怕我当不好妈咪!”她说完,搂紧了脖子,娓娓的给他讲起了自己缺失的那部分疼爱。 顾云哲轻吻她的额头,从来没想过,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她,也有如此苦涩的一面,心疼的将她搂紧,“老婆,你还有我……” 那一夜,两个人聊了很晚,才慢慢睡去,而他们的姿势就如两条纠缠的藤蔓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许是昨夜他们透支了太多的体力,直到第二天中午,都还没有醒来。 季贺炎坐在客厅里,盯着墙壁上那古老的吊钟,心里的怒气一波高过一波,“去把他们叫起来!”他对女佣发话。 坐在一边的艾米塔扯了扯季贺炎的袖子,“让孩子们多睡会,别打扰他们,说不准他们昨晚卖力,给我造小孙子呢!” 季贺炎白了一眼老婆,“你就知道要孙子,这样下去,就算她生出来孙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被他这么一呛白,艾米塔脸色也不好看,摆了摆手,让女佣退下,当整个客厅只有他们两个,艾米塔又开口,“只不过是报纸上随便写罢了,当年你的花边新闻还不是满天飞,如果我小心眼,恐怕根本就不会有阿哲了……” “我……”季贺炎想辩驳,却又心虚。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季贺炎质问他老婆。 “她其实很乖巧的,你没看到吗?自从她和阿哲在一起后,阿哲收敛了很多!”艾米塔努力说服着老公。 “好了,好了……你就护着她吧!”季贺炎不想再听下去,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从楼梯处下来的木子欣。 木子欣看到季贺炎也有些意外,他不说是回国定居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思忖了半秒,她还是礼貌的对着他打招呼,“爸妈,早!” “早!”艾米塔和蔼的应下,季贺炎的眼睛却看向时钟,提醒着木子欣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你过来,”季贺炎冷冷的发话。 看着他阴着的一张脸,木子欣猜到肯定又没好事,她和这个老头的开始就是一种对立关系,这也注定了他们最终也好不到哪里去。 木子欣坐定,听着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顾家很注重声誉……”说到这个,季贺炎终究是心虚,于是咳了一下,“所以我不希望有损顾家任何声誉的事发生!” 木子欣听的似懂非懂,可还是乖巧的‘嗯’了声! “还有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阿哲他是男人,在外面可能会有应酬,难免接触风月场合……你做为他的太太,应该理解和包容他,而不是纵容自己也犯那样的错……” 季贺炎的话让木子欣终于听出来一些眉目,原来他是警告自己,看来他或许听到什么了。 “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绕弯子!”木子欣很冷静的看着他,竟然没有一点不自在或者心虚。 大概是被她的理直气壮气到,季贺炎的脸已经变成青色,从沙发后面拿出一摞报纸,丢到木子欣面前,“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报纸上的画面是她和御天恒紧紧搂在一起的场景,而且还被冠上了一个暧昧不清的主题——季少受冷落,新婚妻子与神秘男机场相拥。 看到这个,木子欣多少有些心虚,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御天恒真的没什么,这些不过是那些记者捕风捉影罢了,于是将报纸平放到桌上,“只是拥抱,并不能说明的!” 她看向季贺炎的目光有挑衅,也有提醒,提醒着他曾经做出的事,比她要龌龊好多倍。 “你……”季贺炎刚要动怒,就被艾米塔挡下、 “好了,这件事让阿哲他们自己处理吧,孩子们的事,你少操心,”艾米塔话一落音,就换来季贺炎的怒斥。 “闭嘴,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季贺炎对婆婆的态度,恶劣的让木子欣意外。 “木子欣,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你是顾家的少夫人,就必须要守好本份,这样另家族蒙羞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季贺炎又警告木子欣。 木子欣看着眼前这个如疯狗般乱咬的老头,怒气再也不可抑制,“是吗?我从来不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顾家的事,倒是有些人看起来表面光洁亮丽,却不晓得背地里有多么的不堪和下流!” “你……”季贺炎被反击的难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似乎就想扔过去。 “怎么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顺着方向,木子欣看到了穿着睡袍的顾云哲正从楼梯走下来。 “阿哲,你看看你的女人,对我是什么态度?在外面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还不许我说她几句!”季贺炎像是有理了,对着儿子抱怨起来。 顾云哲走到木子欣身边,看了她一眼,顺手拿起报纸,瞄了三两下,“就因为这个吗?” “这个还不够让华际丢脸吗?”季贺炎以为以儿子的脾气,至少会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乖的小女人,却不想他这次算错了。 “这件事我知道,照片上的男人是恒少,子欣去瑞士看过我,我因为受伤不能送她回来,是我拜托他去机场接的子欣,这些狗仔胡乱些,爸爸怎么可以当真呢?”他说完,伸手搂住木子欣,脸上是根本不当回事的释然。 “呵,我就说没事吧!”艾米塔在一边缓和着僵持着的气氛,季贺炎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乎乎的离开。 第一百一三章夹在中间的调解 季贺炎走了,艾米塔也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中一度静谧的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而这份安静中,又翻滚着巨大的不安。 半天,顾云哲轻叫出声,“老婆……” 下一秒,木子欣伸手拿过刚才季贺炎没有摔掉的杯子,砰的砸到地板上,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顾云哲怔了怔,盯着四分五裂的茶杯,紧了紧眉头,接着就轻笑,“老婆,生气摔东西可以,但不许真的生气!” 他在哄她,她的脾气,他又何尝不知道。 木子欣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四下乱看,似乎再找还能解气的东西,可以供她砸一通或摔碎,看着她对着名贵的古董走过去,顾云哲赶紧拦住,他倒不是心疼她摔东西,他只是担心她这样乱砸一通,被楼上的老头听见了,会更不喜欢她。 当初要他娶她的也是老头子,如今厌恶的想把她赶走的也是老头子,顾云哲曾经想过要查一查当初他逼迫自己娶木子欣的动机,可随着他渐渐喜欢上这个丫头,他竟忘记了这件事! “你放开我……刚才你没看到吗?他竟想用茶杯砸我,那我今天就把这里的东西都砸光……不是想砸吗?那就砸好了!”木子欣被顾云哲箍在怀里,小身子却还在不停的挣扎着。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她木子欣绝对不会甘心承受这样的窝囊气。 “老婆!”顾云哲抱着她,只想用自己温软的声音唤回她被气疯的心智。 “顾云哲你放手,是不是连你也心疼我砸了这些东西……大不了,我让爸爸赔给你们……” “快放手!今天不把这里砸光,我会气疯的!” 她是真的生气了,原本粉色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整张小脸也辣白的难看。 虽然知道她脾气刁钻古怪,也知道她不好惹,可被气成这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老婆……”他拥紧她,头也压低,埋在她的颈间。 “我不是心疼东西,我是心疼你……”温润的气息扑在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一股轻缓的暖流由肤间传到心底。 “人家都是婆媳关系难搞,可到了你这里,却是公媳关系变僵……你想想,这样的结果,最为难的那个人是我……一边是老爸,一边是老婆,两个都要兼顾对不对?而且你这样乱摔下去,老爸和你的矛盾肯定还会升级,对不对?”顾云哲努力说服着她,终于她的小身子不再乱动,他便乘胜追击。 “你想想,如果闹到很僵的地步怎么办?你总不能不回这里吧?不会不要我吧?” “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和你分开,所以……老婆,别让我为难,好不好?”他一扫昨天的强悍,此时竟变成了一副弱男的样子,只为了博得她的疼怜。 木子欣盯着某处呆愣,好久,才嚅嚅的开口,“我很生气你知不知道?你闹绯闻,他就说我没本事管住老公……我闹绯闻,他就说我给你们顾家抹黑……其实,他才是那个最花心最龌龊最无耻无赖无#@$^&*&……” 此时,她恨不得找出全世界上所有的语言来形容自己对季贺炎的厌恶。 顾云哲看着她如此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不知道,她和老爸何时竟结了那么深的积怨。 “顾云哲,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她低吼的同时,又开始挣扎,才平息下的一点怒火,又似乎烧了起来。 “如果我不发出来,我会疯的……”她的小脸因情绪激动又变得胀红,可是嘴唇的颜色依然不好。 “老婆,你打我吧!” 他突然扳过她的身子,拿起她的拳头就捶向自己。 木子欣也真的捶了起来,因为她太需要发泄心里的怒气,否则,她真会憋死的。 “哎哟!” 被她捶了一会,还不见她收手,他突然叫出声,果然她停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有惊慌、有无措,还有焦急…… “你怎么了?打痛了吗?哪里痛了?”刚才还对着他乱捶一通的手,此时扬起,却又不知该放在哪里? 看着她紧张,他嘴角露出一抹不被察觉的笑,他喜欢极了她此时的样子。 “头疼……”他装出一副疼痛的样子。 头疼?她刚才有打他的头吗?天啊,她真是气疯了,怎么可以打他的头?木子欣慌乱之际,早已记不清,她刚才都打他哪里了? “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她最后扯住了他的手。 顾云哲摇头,沉重的身子整个的压向她,“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再说吧!” “好!”她赶紧将他扶到沙发上。 “要不要喝水?”她问,他摇头。 “我给医生打电话……”她的动作被他按住,接着他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然后紧紧的抱着她。 “别动,让我抱一会!”他箍着她小巧的身子,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 她不再乱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她才低问,“现在好些了吗?还痛吗?” “还有一点……”他回答她,只是她此时没有看到他得意的样子,原来小女人真的好骗,就算是她如此精明的老婆,也有如此‘弱智’的一面,不过他很喜欢她此时呆呆的样子。 “刚才,我有打你的头吗?”她问。 “没有……”他如实回答。 “那你怎么会头痛?”她不解。 “因为……”他将唇贴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通,随着他的声音,只见她的小脸顿时绯红不堪。 他说什么?说是昨晚太过兴奋,大脑过度充血,才惹得他头痛头晕。 这都是哪跟哪的事,他竟然扯了出来,而她也终于明白,这是他的歼计。 “你混……”她从他怀里挣开,刚想教训他对自己的恐吓,而她还来及骂完,她那樱巧的小唇,就被他紧紧的含入口中。 “唔……” 拒绝的声音和动作,瞬间被淹没在激吻里,从楼梯处走下来的男人,看着这一幕,除了尴尬,还有难掩的复杂情绪。 阿哲,真的爱上了她了吗? 第一百一四章家里多出来的陌生… “公媳大战”最终因为顾云哲的调解而沉寂下来,不过木子欣和季贺炎的关系也紧张到一个白热化的阶段,就算是偶尔在一起吃饭,他们谁也不搭理谁。 如果只是这样的僵下去,倒也没什么,毕竟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季贺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又想出了新的花招。 “阿哲,今天下午去机场接个客人,”季贺炎说着,目光轻瞟了一眼旁边的木子欣。 “下午?”顾云哲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人,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商量过,今天下午他要陪着她和麦西喝下午茶的。 木子欣没有抬头,勺子还在戳着碗里的饭,看似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却直接替顾云哲回绝了季贺炎的要求,“季总,下午三点钟有两个会要开,而且商务部的查理先生昨天也有预约!” 她现在还是他的秘书,她说出来的话,就算有可能是她临时找来的理由,但因为小事而影响工作,这是季贺炎一直都不同意的作法。 木子欣虽然不知道季贺炎要他去接谁,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要他接的那个人,肯定非同一般。 “哦,我差点忘了,爸,我真的没时间?”顾云哲暗笑,他的小妻子有时间真是可爱的让人无法形容。 季贺炎斜睨了一眼木子欣,他自然能听得出来,刚才她的话是替顾云哲推脱之辞,他没再强求,只是说了句,“晚上一定要回来吃饭!” 从父亲的神色中能感觉到,要他接的客人会来家里,他突然有些好奇,“爸,谁要来?” 季贺炎抽出纸巾擦了撑嘴角,声音清冷,“你都不去接,还管来人是谁干吗?” 听出父亲的不高兴,顾云哲赶紧闭嘴,他是怕了,怕父亲再开口触怒身边小女人的底线,两个人再开战。 吃过饭,木子欣和顾云哲一起去公司,路上,她望着窗外,突然问他,“猜到你爸爸要你接的那个人了吗?” 顾云哲伸手给她掖了掖被风吹乱的头发,“干吗?你很关心,还是担心?” 木子欣转过头,“我有种不好的直觉……” “什么?”他知道女人很敏感。 她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没事……” 原本约好的下午茶,因为真的有会要开,而被取消了,结果惹来麦西一顿臭骂。 “木子欣,你现在根本就是重色忘义,你老公开会,他不来,你总可以来吧!”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心里除了你的男人,你哪还记得有个我?” “我真是瞎了……” “麦西,我去!”她打断麦西接下来更难听的话,要知道以麦西的性格,她会骂自己三两个小时,根本都不用喘气。 麦西在那端笑了,“这还差不多!我等你……” 木子欣对着挂掉的电话愣了会,接着拿起手机给顾云哲发了短讯,“老公,我出去一下,下班你自己回家!” 顾云哲收到她的短讯,轻浅一笑,她虽然没说,他也能猜到她去了哪里!她的那个死党麦西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会议进行的很快,结束的时候,严昊去收顾云哲未喝完的咖啡,“总裁,刚才董事长打电话要你晚上务必回家吃饭!” 顾云哲挑挑眉,看着严昊,被他这样一看,严昊赶紧解释,“瑶……是总裁夫人出去时,让我暂时替她一会!” 严昊和木子欣的关系,顾云哲曾经很介意,可现在他已经理解了,那只是一种纯粹的朋友,但是偶尔也会吃醋,因为木子欣不喜欢让严昊叫她总裁夫人,而是让他叫自己瑶,如此亲密的称呼,也只有他和她在动情的时候,他才会叫的。 “有女朋友了吗?”顾云哲问他。 严昊愣了下,接着就摇头,“没有!” 顾云哲已经起身,“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呃。 严昊意外的差点将手里剩下的半杯咖啡洒掉。 顾云哲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眼前浮过麦西的脸,他觉得他们一定很相配。 木子欣说是喝下午茶,其实和批判会没什么差别,麦西对她是狠狠的批评了一顿,最后给她下个定义——重色轻友。 木子欣没有否定,最近因为顾云哲,她的确疏忽了这位铁哥们,不过,她在心里也经常想起她的。 “那个恒少对你是不是有意思?” “还有,那个顾云哲最近真的乖了……” “不过,你要小心他的那个前女友……” “如果他们真的旧情复燃,你就真的完蛋了!” …… 麦西喋喋不休的提醒着木子欣,而她只是浅笑,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和顾云哲现在处于何种状态。 白天,他们在办公室里,他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身边,在茶间的角落里,偷吻她,两个人像是见不得光的情侣一般,那种‘偷.情’带给他们的新鲜刺激感,便是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在床上无休无止的缠着她,直到她被他榨干最后一丝力气。 “我说的,你有没有听?”看到她走神,麦西吼她。 木子欣傻傻一笑,“有听……你的教诲我都铭记心间!” 两个女孩顿时笑声一片,给安静的茶间带来一种别样的欢乐。 木子欣接到顾云哲的电话时,已经是接近傍晚。 “老婆,在哪里呢?”他其实就在她们喝茶的停车场,还故意这样问。 “你在哪里呢?”她没回答,反问他。 “等你!”他挑了挑嘴角,他几乎能想到现在她接电话的表情,一定是小嘴翘翘的…… 而她的这副样子,让他忍不住的好想啃一口。 “你晚上不是要回家吃饭吗?现在差不多都要开始了,你回家吧,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和……”她一想到季贺炎那张阴死不活的脸,她就没有一点胃口。 “我们一起回去!”他拒绝了她的要求。 “可是我……”她还想再说,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你不担心这次老爸是带回来个美女,不担心你不在的时候,漂亮女人会给我暗递情愫,不担心你老公色心再起……” “你敢!”她挂掉电话。 “麦子,我要回家了,对不起!”木子欣已经起身,被顾云哲一说,她便坐不住了。 “我就说吧,你现在是只要男人,不要朋友……去吧,去吧!”麦西对她摆手! “对不起啊,下次我一定补上!”说着,木子欣就逃开了,麦西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摇头。 “木子欣,你真的完了!”—— 木子欣上车,遭遇到的第一个动作,便是那个男人深长而缠绵的吻,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一双好看的蓝眸,紧盯着她,手指抚着被他凌虐到嫣红的唇瓣,“老婆,你好甜!” 想起刚才他在电话里的话,“是吗?说不准现在家里有个更甜的美女,等着你呢!” “呵!”顾云哲浅笑,“你吃醋?” “少臭美!”木子欣瞪他。 有铃声响起,顾云哲看到是家里的电话,冲着木子欣一晃手机,“美女来催了!” “切!”木子欣不以为然。 “爸……子欣?好!我们一起回去!”听到电话里提到自己,木子欣有些意外。 “是不是,你爸嫌我碍眼,不让我回去?”她撇撇嘴。 顾云哲摇头,“爸说让我们一起回去!” “我才不信!”木子欣以为顾云哲在哄她。 顾云哲看了她几秒,“我也有些奇怪,爸爸今天这是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有客人,一会回到家,在外人面前乖一点,给他留点面子……毕竟是长辈,好不好?” 看着他殷切的眼神,木子欣知道自己和季贺炎的斗争,他最为难,她点了点头,“前提是他不许让我难堪!” 顾云哲高兴的在她额头一吻,“不会的!”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城市被亮起的霓虹装点的欣娆而妩媚,让人不由的想起了女人。 “你爸的客人不会真是女人吧?”莫名的,随着车子离他们的家越来越近,她竟觉得心口有惴惴的不安在恍动。 “呵!你想什么呢?就算爸的客人是女的,也肯定是和妈咪年龄差不多的老女人,你还真以为会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他调侃着她。 木子欣转头看着他,那俊美的线条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好看,特别是在这阑珊的夜色之中,他几乎完美的就像是从天下坠落人间的神。 “那如果真是个小女生呢?”她突然就问出口。 被她这样认真看,他倒是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那要看那个小女生是不是比你更有吸引力?” 顿时,木子欣变了脸,“顾云哲,你敢!” “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你有老婆了,还敢再逑?” “不逑,多看一眼,行吗?” “不行!”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别墅,还没进门,便听到别墅内传来笑声,木子欣听得出来,那是属于季贺炎的。 她想不到会是谁能让他那个老古董笑成这样,她好奇的时候,心也微微的上提,竟有些真的担心,那个神秘的客人是个天真可爱的少女。 “老婆,走啊!”顾云哲从车上下来,看到木子欣望着某处发呆。 “你听见笑声了吗?”她问。 “听见了?”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紧紧紧的相扣,似是感觉到她的不安。 “会是谁呢?能让他笑的那么开心?”她问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台阶。 “马上就能看到了!”他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少爷、少夫人……”女佣的声音打断了那持续的笑声,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依在季贺炎旁边的人。 是个女孩,真的是个女孩。 木子欣那一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仿佛是某种猜测得到了验证一般的惊奇,可与这份惊奇结伴而来的,竟是心惊。 “阿哲!” 在木子欣呆愣之际,女孩已经飞奔过来,直直的扑进了顾云哲的怀里。 “阿哲哥哥,我好想你!”那声音甜腻的像是吃了蜜一般。 “瑜儿!”顾云哲半天才叫出口,木子欣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和惊喜。 “哲哥哥,你还记得瑜儿,我以为你都把我给忘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哽咽,似是幸福的激动。 木子欣看着这一幕,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而他竟松开了。 那一秒,她的心如被什么踩过,狠狠的痛如将心撕裂开一般,她抬眼的瞬间,与季贺炎深邃的目光碰到一直,她看到里面的得意与奸诈。 突然,她明白过来,这只是季贺炎想要自己难堪的一个手段。 木子欣强忍着心底的不舒服,手悄悄的再次牵住顾云哲的,“老公,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她是故意的,在叫老公两个字时候,声音的分倍明显提高了一些。 果然,女孩听到这两个字后,身体从顾云哲的怀里撤开了一些,目光复杂且带着敌意的停在木子欣的身上。 顾云哲伸手揽过木子欣,“瑜儿,这是我老婆,你可以叫她嫂子,也可以叫她子欣!” “老婆,这是瑜儿,我小时候的玩伴!”他没有一点不自然,而他的这份释然,倒让木子欣不安的情绪平定下来。 “欢迎你的到来,你叫我嫂子就好!”木子欣不着痕迹的强调着自己和顾云哲的关系,只想让眼前的女人有自知之明,不管她是季贺炎找来专门刺激自己的,还是她真的喜欢顾云哲,木子欣都有必要提醒眼前的女人,顾云哲是她的。 女孩的脸一度难看,可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你看起来好年轻,应该和我差不多,我叫你姐姐吧!” 瑜儿的话倒让木子欣意外了把,她这是在故意忽略自己和顾云哲的关系吗?那她会让她看清的。 “怎么都好,是不是老公?”木子欣朝着顾云哲更贴近了些。 “好!”顾云哲自然能感觉到空气中暗流的争夺气息,而他却乐在其中,他现在很想看看自己的小妻子如何捍卫自己的地位,而他更想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他,真的可以不顾一切。 第一百一五章她不是他的青梅竹…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季贺炎,没想到木子欣如此淡然,可他在想到要找瑜儿的时候,就断定了,瑜儿绝对是可以和她抗衡的女孩。 接下来,好戏还在后头,他倒要看看木子欣能撑多久,角落里,他阴沉的暗笑。 “开饭吧!”季贺炎对女佣开口,同时也对着瑜儿招手。 “瑜儿,到季伯伯这里来……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很多中国菜,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这个香酥排骨,小时候你和阿哲为了争着吃,可没少打架……” 季贺炎的话传到木子欣耳里,她知道他在故意提醒自己,眼前的瑜儿和自己的儿子可是青梅竹马,而他们那些过去,都是她不曾参与的。 木子欣怔愣之际,顾云哲已经牵起她的手,走到了餐桌旁边,而此时的她面对一桌美味,竟没有一点胃口,甚至有些反胃。 “哲哥哥,这块排骨给你!”瑜儿甜甜的给顾云哲夹菜,而顾云哲也不拒绝的应下。 “谢谢!”看似很平淡的话语,听在木子欣的耳里,却也是说不清的暧昧。 “老婆,你也吃!”顾云哲也会给她夹菜,莫明的,她竟讨厌这样的动作。 “我自己有手,自己会夹,”她回他的话,带着十足的醋意。 “呵!”顾云哲浅笑。 这顿晚餐是在欢笑中结束,当然这笑声中却没有木子欣的,虽然她一再的提醒自己,要注意保持风度,可真正面对时,她才发现这样的风度其实根本就是一种自我的折磨。 “老公,我累了!”吃过饭,木子欣不想再呆下去,只想快速逃离这片混着陌生气息的空气。 顾云哲伸手揽住她,“我送你上去!” “哲哥哥,你陪我说会话好不好?我都十几年没见你了!”瑜儿突然插话,有些撒娇的味道。 顾云哲的目光还是不由的瞥向木子欣,他怎么会不顾自己小妻子的感受,而他这样的动作,没有瞒过瑜儿的眼睛,她随即带笑的看向木子欣。 “姐姐,我向你借哲哥哥一晚,好不好?” 她说什么?把他借给她?还借一晚? 木子欣刚想开口,就听到季贺炎的声音,“哲儿,你和瑜儿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要好好陪陪她!” 摆明了,季老头这是给顾云哲施压,木子欣却冷冷一笑,轻轻的拿开顾云哲搁在她腰间的手,“是啊老公,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你还是留下来陪客人吧!” 她用一句话提醒了所有的人,顾云哲现在是她的老公,也特别强调了瑜儿的身份,她只是这个家里的客人,同时她的太过淡定和冷然。也告诉顾云哲,她已经生气了。 “老婆……”顾云哲低唤。 木子欣迎上他的目光,伸手摸了下他的脸,而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她指尖那轻微的颤抖,放在唇边轻吻了下,然后将脸贴近她的腮边,“等我!” 虽然只有两个字,可是在大家的目光里,混着他那暗哑的嗓音,却是暧昧极了,她脸攸的变红,小拳在他胸口捶了下,然后转身跑上楼。 身后,一度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可在她要推开卧室的门时,还是听到了让她极为不舒服的娇柔声音,“哲哥哥,你说话不算数,小时候你说过的,长大了要娶瑜儿!” “哈!瑜儿,这孩子……” 周围的浅笑,似乎说明这只是一个玩笑,可落在木子欣耳里,却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到了她的心。 “瑜儿,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介意阿哲结过婚,而和他在一起吗?”季贺炎的话却在此时响起,楼下,再度陷入一片沉静。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半天,木子欣才听到顾云哲的声音。 “呵!我当然不会介意,”瑜儿的声音传来。 木子欣再也听不下去,推开房门,将一切的声音隔在了门外,虽然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老公,可在听到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忽视那种从小建立起来的感情。 就像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她的康哥哥一样,就算不经常提起,可也一直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偶尔翻出来,却足以填满整颗心。 那一晚,木子欣觉得特别漫长,虽然隔着一层楼,隔着厚厚的门,可他们的开心笑声,还是会不时的传进来,直听的木子欣心烦意乱。 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从八点到十二点,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而他还没有回来,而且客厅内很久也没有笑声传来。 他们都出去了吗?可是又没听到车子的声音。 季老头还和他们在一起吗?都十二点了,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说吗?顾云哲不是说要她等他吗?他还记得吗?是不是早已忘记了? 在她思索之际,就听到走廊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来那是他的,不踏实的心开始归位,迅速关了灯,小身子钻进被子里。 “阿哲!”在木子欣以为他该推门进来的时候,却听到了瑜儿的声音,而且很近,仿佛就在门外。 片刻,便听到他故意压低的声音,“瑜儿,我已经说过了,那些都小时候的玩笑话,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着再见你的情景……哲哥哥,瑜儿喜欢你,”瑜儿的声音里不知何时蕴上了哽咽。 木子欣静静的,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她只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瑜儿,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快回去睡吧!”最后是顾云哲拒绝的声音。 “哲哥哥,我到底哪里不如她?”这一声,瑜儿的声音有些高,似乎外面的人故意要让她听到一般。 “不要胡闹!”顾云哲低斥,“你们在我心里是不能比较的,而且我也不想比较!” 接下来是沉默,长久的沉默,好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我送你回……”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似乎就没有了声音,尔后,便听到脚步跑开的声音。 好一会,顾云哲才推门进来,而木子欣再次闭上眼睛,她在思忖着,刚才那停下的时间,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一六章脖子上的吻痕 虽然她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注视,那注视持续了好久,他才转身去浴室。 听着水流声时轻时重,她甚至能想像出他此时洗浴的动作,从和他认识到现在,除了偶尔他爆出的绯闻之外,她还从来没感觉到哪个女人让自己有过压力,甚至就算是那个悠宁,她也只当是他的一个过去式而已,可现在不同了,那个女孩的出现让她一度觉得恐慌。 她竟然那么赤.裸.裸的向他表白,这样的勇气,她没有,虽然她也承认自己够泼辣,但在感情方面,她就像是棵含羞草,一碰,就会羞怯的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如果当时她对肖泓康有着瑜儿的大胆,相信,他也不会将她丢下,一个人离开。 “没睡?” 她想的太入神,竟连他从浴室里出来都没注意到。 刚沐浴过后的他,身上向外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馨,而且他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胸口还有未擦净的水珠,竟在她望向他的角度向外折射着荧光,他完美的让她都看痴了。 “是不是特别好看?”他将毛巾丢到一边,身子就那样钻进了被子,然后紧紧的拥着她。 他身上热度传来的瞬间,竟让她颤栗的抖了一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手脚是凉的。 他似乎也发现了,“怎么这么冰?” “真是让人不放心!”他将她的手捂在手里,放在胸口最滚烫的位置,然后被子里一双大脚,也紧紧的贴住她的,似乎他在努力将自己的每一分热量都输送给她。 “是不是等着急了?”他问。 “没……刚醒!”她撒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而且等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瑜儿她……”他刚想解释什么,她却打断他。 “老公,在我们俩的世界里,我不想听到别的人名字,”她的头向他颈间靠了靠,这一刻,她是吃醋的,甚至她都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呵!好!”他笑着,吻着她的发顶。 他说过,喜欢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因为这样证明她在乎他。 良久,在他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她问,“她会住很久吗?” 顿了顿,他说,“不知道!” “如果你觉得多一个人不好,我们可以出去住段时间,”他在外面有的是房子。 她想了会,却对他摇头,“这里是我们的家,为什么要出去?” 其实她想说,要走,也是那个瑜儿走,可想想瑜儿毕竟是客人,就算她不喜欢,也没理由要赶她。 她的倔劲又上来了,他笑着,手掌托起她的脸,“不介意?” 长长的睫毛下垂,片刻又扬起,“介意,所以以后不要那么晚才回来!” 她这句话,如一个重物狠狠的撞到他的心,伸手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对不起!” 他知道她受委屈了,特别是父亲对她和瑜儿那么明显差别的态度,换成是谁,都不能忽视,何况还是像她一直被人捧着疼着的公主。 “只要你别对不起我就好!”她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些心虚,伸手不由的触了下脖子。 她被他箍紧,没有看出他神色里的那丝异样,只听到他说,“不论何时,都要相信我……这里,现在只有你!” 他将她的头按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除了这个,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安心。 “呵,跳的好快!”那强有力的声音,一下一下冲撞着她的耳膜,也冲击着她的心。 “你感觉到了?” “嗯!” “那我也要听听,你的心跳是不是和我一样快?”他的唇角闪过一丝坏笑。 “好啊!”她没有发现危险已经临近。 当他的头压在她胸口凸起的地方,当由他的脸贴在那个位置,变成他的唇贴在那里,她才发现他在耍诈。 “老公……好晚了!”她想拒绝,最近他天天索求无度,她真的怕了他。 “老婆,我想要!”他像个贪吃的孩子,轻轻的吮吸着她花朵上的甘甜,仿佛里面有着醇美的琼汁玉液。 而且,他的大掌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她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那被他侵略过的肌肤,此刻竟都滚烫起来,再无之前的冰冷。 很快,她就臣服于他温柔的攻势里,最后变得娇喘连连。 “老婆,还要吗?”他进攻着,却还不忘问她。 “嗯!”她给他的只有这一个字,再无力气说出别的。 最后的冲刺,让两个人都飘向了云端,那种身心被紧紧缠在一起的感觉,让她再无丝毫恐慌,那刻,她对自己说,他是她的! 过度疲惫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第二天差点又起晚了,“老公,要迟到了!”她叫他,他含糊的应着,却仍然在睡。 无奈,她只有再次跳上床,去扯他的被子,当他一丝不着的出现在她的眼底,她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是多么愚蠢。 “啊,你怎么不穿衣服!”她尖叫。 他伸手将她准确的拉进怀里,就算此时,他还闭着眼睛。 “穿衣服?老婆,你刚才起床前有穿衣服吗?”一句话提醒了她,昨夜,他们是如何的疯狂? “讨厌!”她红着脸,在早晨的阳光里,这红晕那么的让人心动。 “还有更讨厌的,要不要?”他凑近她,睁开的蓝眸里早已没有了睡意,只有让人觉得危险的信号。 “不要!”她吓的赶紧护紧自己的领口,唯恐他真的会乱来,“快起啦,上班要迟到了!” “迟到?”他浅笑,“我是老板,怎么会有迟到的说法?” “老婆,我们要不来个晨间运动?”说话之际,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衣底探入,那微凉的指尖抚触着她的温软。 “不要啦!”她七扭八晃的拒绝着,可她的这样扭动,正好触到他男人挺起的部位,某处火苗开始滋滋的燃烧。 不需要再用任何语言,他直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吻密密实实的落了下去,片刻,她再无拒绝的力气,只有那让人遐想的娇.吟此起彼伏。 门外,瑜儿脸色难看的立在那里,听着里面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的一颗心慢慢下坠。 她是来叫他吃饭的,却没想到听到如此的声音,那刻,她终于明白,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屋里的运动终于结束,他有些疲惫的平躺着,手臂揽着她的赤滑的身子。 “真的要晚了!”她拿开他的手,起身。 “老婆,我可不可以再睡会?”他有些累。 “不可以!”说着,她去揪他的耳朵,却不想伸去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因为她看到了他耳后脖颈处那紫色的淤痕。 这绝对不是她留下的,她再清楚不过。 他闭着眼睛,似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甜美,完全没有发现她此时难看的脸色,还有那眼里迅速升腾的氤氲。 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动作,他才睁眼,却看到她已经下床,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服。 “老婆……”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快起吧!”她只留给他三个字,便匆匆去了浴室。 看着她匆忙而逃,他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害羞,嘴角掠过满意的笑,他起身,随手拿过浴袍披在身上。 浴室里。 木子欣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还挂着刚才运动过后未退去的红晕,可是嘴唇早已变成青白。 她怎么就忘记了,昨晚他和那个瑜儿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不发生什么? 吻痕!他竟然留下她的吻痕! 而她自己竟然还会和他发生了那个,此时,木子欣只觉得被狠狠的羞辱了。 泪水滚滚而落,一颗一颗摔碎在大理石地板上,昨晚,他还说他的心里只有她,而前一秒,却和别的女人温存。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虚伪?他怎么可以从一个女人怀里出来,又再碰她? 脏! 她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是脏的! 她伸手就去扯自己的衣服,她要洗干净,洗掉可能他带给她的别人的味道。 木子欣就是如此极端,极端到可怕。 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甚至没完全扯下,她就站到了浴室的蓬头下,让水冲洗着自己。 浴室外,顾云哲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不禁有些不安。 “老婆,你好了没有?”他敲门,除了哗哗的水声,听不到任何回应。 又敲了一会,还是没有回答,他伸手拧开房门,并未上锁,而映入他眼帘的一幕,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老婆……”看着她凌碎不堪的样子,他慌的去制止,当手碰到水时,才发现冲下来的水是冷的。 “你疯了?”他不禁吼她。 而她只是看着他,美丽的瞳眸里,有着无尽的悲戚,还有厌恶,顾云哲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瑜儿咬他的那一幕。 “老婆,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在我回来的门口,瑜儿她……”他拼命的想解释清楚,而她也终于明白,昨天他们在她的卧室门口对话后的那段沉默里发生了什么? 一直瞪直的眸子终于垂下,头发上的水还在一缕一缕的顺脸颊往下流,“我说过,讨厌你用吻过别人的嘴来碰我……”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吻过她,”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这时,他才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 “顾云哲,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我知道自己没法和她比……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在碰了她以后,还要碰我?”她甩开他,说着,又要去开蓬头。 他一步上前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我没有……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没有碰过她……” “如果这个痕迹让你觉得厌恶,我现在就会把它剜下来……”他真的松开她,去橱柜里寻找剪刀。 你介意,我便会挖掉! 曾经他这样说过,而他也真的做出来了,当此时看到他手持尖锐的剪刀时,她顿时苏醒过来。 “不要!”在他将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她跑了过去。 “不要伤害自己!”她哭了,就算此时脸上混着头发上落下的水珠,他还是看到了从她眼里流出来的成串成串的泪水。 “我真的没有碰她……”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尖已经刺破了肌肤,有血在渗出。 “不要说了,我信!我信,还不行吗?”她走近他。 “把剪刀放下来……顾云哲,如果今天你敢伤害自己,我就绝对不会再原谅你!”她伸手犹豫着去拿剪刀。 当剪刀从他的脖子上拿下,她整个人也瞬时被他拥在怀里,“老婆,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那刻,剪刀从她的手里滑落,她还能说什么?他竟用这样的举动来证明他,她又如何能不相信? 闭上眼睛,她对自己说,现在抱着他的男人,太过优秀,优秀的让人会时时刻刻都不安,就算他不去招惹别人,也会有别人招惹他? 算了,信他一次吧! 木子欣努力的说服着自己。 她要给他处理了伤口,他不同意,她明白,他是不想让她看到那处吻痕,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是刀尖戳破了一点皮肤,顾云哲用创可贴粘上,恰好也盖住了吻痕。 两个人重新换好了衣服下楼,在走下楼梯的时候,她将手放到他的大掌里,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她和他之间有了嫌隙。 苍蝇不盯无缝之蛋,木子欣提醒自己。 餐桌上,季贺炎阴着脸,他不开口,木子欣也知道,因为他们起晚了,全家人都等着他们吃饭。 “爸妈,我想和子欣回她爸爸家住几天!”突然,顾云哲开口,让木子欣也意外。 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下手里的餐具,看向他们。 “哲哥哥是因为我而躲开吗?”瑜儿的目光看向木子欣,那眼神中分明带着恨意,似乎是在怪她,这样的主意是她出的。 “胡闹,瑜儿刚来,你怎么能不在家里住?”季贺炎将筷子重重的砸在餐桌上。 “我没说要回去,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走的!”木子欣说完这句话,继续吃饭。 “老婆!”顾云哲没想到她会拒绝,他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事,她会想着让自己避开瑜儿的。 “吃饭吧,我们还要上班!”木子欣将牛奶放到他的手里。 她从容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倒是瑜儿看到了顾云哲脖子上被创可贴粘住的地方,嘴角突然一扬,“哲哥哥,你的脖子怎么了?” 第一百一七章原来他们少的只是… 她从容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倒是瑜儿看到了顾云哲脖子上被创可贴粘住的地方,嘴角突然一扬,“哲哥哥,你的脖子怎么了?” 她是故意,故意提醒着某人去注意。 木子欣抬头,迎上瑜儿挑衅的目光,好看的眼睛微眯了下,声音轻缓,却字字有力,“长了个疱,很碍眼,用剪刀剜掉了!” “咣!”有餐具碰撞的清脆的声音。 木子欣扯动下嘴角,看向顾云哲,“老公,我吃饱了,你呢?” 顾云哲抽了纸巾擦了擦唇角,牵起她的手,“那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好一会,艾米塔起身,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季贺炎,“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着儿子幸福?” 季贺炎‘啪’的摔掉餐具,上楼,看来他还真小看了那个丫头,瑜儿在和她的第一回合争斗中,似乎就败了下来。 瑜儿在书房找到季贺炎,“季伯伯,我……”瑜儿像犯了错的孩子站在那里。 季贺炎知道她要说什么,“瑜儿委屈你了,可你现在不能退缩,季伯伯需要你帮这个忙……你也看到了,那个丫头很难对付……哲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季贺炎努力说服自己好不容易才找来的配合者,如果此时连她也放弃了,那要赶走木子欣就真的困难了。 “季伯伯,我能看出来哲哥哥很爱她,为什么非要拆开他们呢?”瑜儿非常不解,之前,她之所以答应季贺炎,只因他说当初是自己强迫了顾云哲娶木子欣,现在看着儿子在痛苦中纠结心疼,而木子欣又不离开,所以只能让她来配合一下。 可是通过一晚上的相处,瑜儿发现事情并不像季贺炎说的那样,而且她能感觉到顾云哲很爱木子欣。 “唉!”季贺炎长叹,“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没有说,只是怕你笑话季伯伯迂腐……” 季贺炎不愧是老狐狸,他早就想到了对策。 “你应该知道阿哲在瑞士受伤的事,这个看似是一个意外,其实并不是……”季贺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瑜儿,不许笑话季伯伯!” “季伯伯怎么会?”瑜儿连忙否认。 “我信中国的佛,而不信洋上帝……我找人查过,他们八字不和,而且是想煞相克……特别是在对方付出的感情越来越深时,她带给他的恶运就越多!”季加炎像是说累了,停下来休息了片刻,接着又说。 “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华际那么大的产业,都是要他来打理的,我怎么能看着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而且她还……”说到这个季贺炎又顿了下,“她还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勾搭在一起!” 瑜儿不相信的看着季贺炎,特别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让她更加难以理解,以顾云哲如此好的条件,木子欣怎么会不珍惜,还和别的男人有牵扯呢? “瑜儿,所以季伯伯需要你帮这个忙!”看到瑜儿已经被自己说的话震到,他知道这个丫头不会拒绝自己。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瑜儿真的信了他。 “瑜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个……我想不用伯父来教你了!还有这个事办成以后,伯父不会亏待你的!”季贺炎拍了拍瑜儿的肩膀,嘴角闪过邪黠的笑—— 木子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几次严昊走进来逗她,她也没有兴致搭理他。 “喂,怎么了?”严昊将奶茶放到她面前。 看着冒着热气的奶茶,她鼻子泛酸,“如果让你在青梅竹马和现在的爱人中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什么?”严昊没听懂她的意思。 木子欣抬眼望着顾云哲办公室的方向,“他的青梅竹马回来了,是不是我就该滚蛋了?” 思忖了几秒,严昊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来遭遇劲敌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她问眼前的男孩。 严昊凑近她,“我怎么选,那是我的选择,又不能代表他,为什么你不去问他怎么选?” “我……”木子欣一想起那个吻痕,就没有了勇气,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坚强。 “怎么害怕了?”严昊激她,他知道木子欣就是个外表强硬,内心又柔软到脆弱的女孩。 “我才不怕!”果然,她翘起了小嘴。 “那就自己去问他,其实有些时候,两个人把事说开了,比你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要有用的多!”严昊说完,闪出了她的办公室,虽然看不到顾云哲的目光,但他知道,自己和木子欣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监视范围内,他可不想被老板再炒,毕竟顾云哲给他的待遇还是不薄的。 直到奶茶冷掉,她也没有去问顾云哲,早上他已经说过了,她还需要怎么再问,就算问了,他的说辞恐怕也和早上是一样的。 其实,她内心还是相信他的,但一想到自己和他才几个月的感情,而瑜儿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就对自己对他没有了信心。 “和严昊说了什么?”他的出现打断她的思绪,也让她惊了下。 “没什么!”她回答,语气里是生疏和冷淡。 顾云哲知道她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不想见她,为什么不同意我说回你爸爸那里住几天?” 木子欣扬了下嘴角,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如果你和她没有什么,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顾云哲愣了下,“你不相信我?” 她垂下眸子,起身,站到窗前,“当你看到我躺在御天恒的床上,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一句话驳的他无话可说,半天,他走到她身后,圈住她柔软的身子,“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不这样难过?”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里有无力的虚弱。 是啊,他都用剪刀来刺自己了,她还能要他用什么方式来证明他的心?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能释怀呢? 木子欣知道自己小气,可没想到在爱情上,她小气到吝啬。 努力深吸了口气,她转过身,和他呈相对的姿势,“有些错误只能给一次原谅的机会,你……”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她笑了,他也笑了,两个人将额头抵在一起,“顾云哲,我好像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在乎你,怎么办?” 虽然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在乎,可是由她口中说出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有些激动的将她箍在怀里,“老婆!” 他说话之际,又俯首寻找她的嘴唇,在他要碰到她的那刻,她躲开了,因为那一瞬间,她的眼前竟闪过瑜儿的脸。 她还是介意的,虽然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忽略,可有时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没想到她会躲开,顾云哲有些尴尬的忤在那里,木子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伤到了他,她慌的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间,“我饿了!” “呵!”顾云哲笑了,他看得出来,她在努力,“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两个人牵着手走进电梯的背影,落在严昊的眼底,他耸耸肩,倒掉被木子欣冷掉的奶茶,暗叹,他们的爱情太过多波多折。 意大利餐厅,浪漫的音乐在空气中混着食物的香气,窜入木子欣的呼吸,她的肚子竟打了个咕噜,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吃多少,今天早上也是只吃了几口,现在被食香这么一诱.惑,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要几份?”顾云哲虽然低头看着餐单,却还是察觉到她的心思。 “我……”有被他看穿的尴尬,不过,她还是很可爱的冲他伸了伸手指,意思是要两份。 顾云哲轻笑出声,“别的女人为了保持身材,都恨不得一顿饭只吃一口,老婆,你不担心会胖吗?” “我才不担心……吃胖了才好,就不会被某人说‘小’了!”她还记得当年他说过的话,可她却忘记了,他所谓‘小’的另一层含义。 顾云哲的目光放肆的盯在她的胸口,“老婆,其实那次我是目测失误,你的尺寸刚刚好……” 说着,他对她竟伸出手掌比划,她惊恐的后撤身子,唯恐他真会伸过手来,同时小脸也在瞬间变的通红,“顾云哲,你没正经!” “试问哪个男人和自己的老婆在一起,能正经的了?”他又换上了那副痞痞的纨绔形象,那样子让人咬牙。 “你……”她刚想骂他,就见服务生将他们点的餐送上来。 “先生、小姐,你们的午餐,请慢用!” “谢谢!”木子欣当看到面前那被煎成金黄色的牛排时,差点没流口水。 “你慢点吃,还有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顾云哲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一下子填满,充实的让人只想时光就停在这一秒。 “哲哥哥!” 当听到这个声音时,顾云哲多恨时光没有停在前一秒,那样,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不愉快了。 木子欣还嚼着牛排的动作却像是被施了法术般的停住,喉咙处还没下咽的食物像被卡住了般,吞不下,吐不出。 “这份是给我点的吗?我最喜欢吃煎熟的牛排了!”瑜儿直接忽视木子欣的存在,拉过那份木子欣多要的牛排放到自己面前。 顾云哲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瑜儿已经开动刀叉,而木子欣苦笑了下,就算瑜儿不吃,恐怕此时她也吃不下第二份了。 “小时候我就喜欢吃这里的牛排和水果沙拉,原来,哲哥哥还记得!”瑜儿吃着说着,似乎是语不惊人不罢休。 果然,她话一落音,木子欣就看向顾云哲,他喜欢带她来这里吃餐,原来是因为这里曾经有着他最美好的记忆,突然面前的美味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她再也吃不下去,甚至连吃进胃里的那些,也跟着翻滚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木子欣有些仓皇而逃。 “老……”顾云哲起身想追,却被瑜儿给扯住。 “她去卫生间,你不会也要跟着吧?”她不冷不热的语气,似是嘲讽,同时也放下手中的餐具,再也不动眼前的美餐。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吃的这份餐是木子欣的,而她又怎么会喜欢吃别人要的午餐,就算它再美味? 瑜儿刚才那样做,只不过是在刺激木子欣罢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顾云哲甩开瑜儿的手,眼里迸发着隐忍的怒气,他知道,她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想吃饭!”瑜儿一副无害的表情,却让顾云哲咬牙。 “瑜儿,我都说过了,我们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顾云哲的声音有些大,引来周围一些人异样的目光。 “我喜欢你,这就是理由,当然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喜欢你,阻止我喜欢做的事……”瑜儿看着他,那目光里的情绪很复杂,他看不懂,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看。 卫生间,木子欣真是很想吐,想把自己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此时的她,仿佛是吃到了苍蝇般恶心。 “很难吃吗?”当那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她突然惊住,那一秒,她以为是幻觉。 “一个女人而已,又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不像是我认识的木子欣,”说话的人带着讥讽的语气,让木子欣本来就犯堵的胸口,此时又如被塞了团硬物。 “你……想干吗?这是女卫生间,你出去!”木子欣情绪变得激动,扬起脸看着那个镜子中,如女人一样美艳的脸。 她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两个她最不喜欢的人,竟同时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像是约好了一般。 “我只是心疼你……”御天恒已经伸过手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扳过她的脸。 “放手!”她甩开他。 御天恒看着她憔悴的脸庞,还有失去色彩的嘴唇,心底划过一抹心疼,在顾云哲带走她的那天,他对自己说,不会再用她当作自己和顾云哲争夺的筹码,他想让她快快乐乐的。 看来,他错了,她回到顾云哲身边,过的也并不怎么样? “你让开!”她现在不想面对他,一个瑜儿已经让她乱了阵角,她不想再与眼前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他手臂一撑,她被固定在他的怀中,“看来,离开我,你并不好,那我是不是该收回你?” 他话里的意思,仿佛在说,一开始她就是他的。 “御天恒……”木子欣只觉得累,累的不想和他再说下去。 “如果我说喜欢你,是不是你会考虑一下我?”他突然凑近她,说出的话也让她吓一跳。 虽然之前,他对她也做过可怕的动作,可她以为那是因为他为了报复顾云哲,才故意做的。 现在这一刻,他说什么?说喜欢她! 天,何时‘喜欢’这两个字变得这样滥? “御天恒,我的老公在外面,而且还有个觊觎他的女人,所以我现在想出去,不想听你喜欢谁或不喜欢谁?”她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现在她只想逃开这片让她窒息的空气。 “呵,你嫉妒,嫉妒到少了那份面对悠宁的淡定,”御天恒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她,仿佛那目光可以看到她的心。 “这是我的事,恒少管的太多了,放手,否则我叫非礼了!”她只有警告他,毕竟现在是女卫生间。 “好啊,我倒想看看顾云哲看到我们一起出现在这里,他会怎么想?”御天恒始终是这样一副不急不躁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惹怒他。 “你……”木子欣已经气结,而且明显感觉大脑充血,头晕。 “御天恒,你究竟想干什么?”木子欣撑着大理石台面的手,已经被硌痛,辣白的嘴唇,也被她咬出血红色。 御天恒伸手抚触着她光滑的肌肤,语气变得孱弱和心疼起来,“我只是不想你不快乐!” 木子欣躲开他的碰触,眼睛闭上,她不想看他此时认真到让人心痛的表情。 “需要我做什么吗?”他问她。 “不要,不要……如果你想帮我,那就请你马上放手……我要离开……”她猛然睁大眼睛,吼向他,此时,他才发现她美丽的瞳眸中,不何何时早已波光粼粼,像是被风吹过的湖水,漾着水波。 此时的她,柔软、倔强…… 如此矛盾的情绪竟同一时间展现在她的眼里,她的心又该是如何纠结,他终于不忍再逼她,慢慢收回手臂,只是看着她。 木子欣像是被困了很久的人,突然找到出口一般,急奔的朝着门口跑去,而他的声音在她完全离开前,落入她的耳底。 “我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没有伤害,没有阴谋,也不是报复……只有心疼!” 她差点就因为这句话而停下脚步,可此时她不敢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曾经以为顾云哲为了她而放弃整个花园,从此只一心为她,结果前几天是悠宁,现在又来了瑜儿,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谁? 如果是他风月场里的女人,她倒也无所谓了,可是现在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人,都是曾经在他心上留过痕迹的,是她怎么努力也抹不掉的。 跑的太急,甚至没有注意到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到她撞上去,撞到头晕眼花,她才被迫停下。 “对不……”她的道歉还没说完,却在看清他的脸时,未说完的话就停在嘴边。 “怎么这么久?”顾云哲问她,话音才落,便看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男人。 御天恒轻笑着对顾云哲点点头,抚了抚唇角,然后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 没说一句话,却让顾云哲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崩溃,他刚才那个动作代表什么,代表着男人的意犹未尽,而再看木子欣,被她咬到红紫的嘴唇,此时倒像是被男人狠狠凌虐过。 顾云哲只觉得血液由脚底向上窜流,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拳打碎这个世界。 “原来,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他淡淡的声音透着失望,还有伤痛。 木子欣看着御天恒离开,而他最后留给她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让她明白自己再次被设计了。 “不是的……我没有……”她解释,却发现想说的话,是那么的无力。 “是不是这样报复过我,你就开心了,我们就算扯平了?”他依然是平静的口气,可她却知道,他这份平静似乎夹杂着心死的绝望。 “老公,我……”木子欣现在这刻才明白,被误会的感觉如此糟糕。 “我想你也没胃口吃了,那走吧!”他转身,没有像平时牵着她的手,而是自己兀自的向外走。 木子欣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竟有些摇晃,伸手扶住墙壁,让自己保持着平衡,眼睛始终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渐渐的,他的背影竟模糊一片,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她突然像醒悟过来般的,追了出去。 “你不相信我?”她追上他,扯住他的手,却发现曾经温暖的大手,此时却是那么的冰冷。 他看着她,“你又何时相信过我?” 一句话驳的她无言,是的,她没有相信他,至少在吻痕这件事上,她没有相信他。 可是,刚才她和御天恒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他要怀疑她?此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她只是不要看到他悲伤的样子。 “对不起……”她喃喃的对他说。 顾云哲扯了扯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原来,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或许我们该分开,彼此冷静一下……瑜儿住在家里,你也不舒服,这几天你回你爸爸那里吧!” 他这是要和她分开吗?还是要惩罚她对他的不信任? 一股心被扯离身体的痛,让她踉跄了下,木子欣看着他,良久,缓缓开口,“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 他怔了下,而他还没从怔愣中回过神,便只见她朝着车流涌动的马路跑去…… 第一百一八章再遇,还要她 医院的病房里,那纯到刺眼的白色,也不及她无血的脸,顾云哲看着这样的她,一颗心还未从昨天的惊魂中回位。 她被急速行驶的车子撞的飞了起来,空气中传来她悲惨的叫声,当他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血泊中,后脑出血,左腿骨折。 他已经记不起,怎么将她抱在怀里,只记得,她用沾血的手抚着他的脸,对他说,“好痛!” 他不知道,她是说身体痛,还是指心痛,她在临闭上眼睛的那秒,对他说,“我相信你,只是不相信自己!” 他明白,当时说那些话,他也是被嫉妒气晕了头,在看到御天恒时,他就像是疯了一般,所有的理智都不见了,而他怎么也没料到,倔强的她,会以那样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老婆,你好傻!”他将脸埋在她的小手中,泪水不知何时横流。 没有人知道,他等在手术室外的每一分第一秒是何种滋味,当时,他真恨不得拿刀捅自己,怎么可以那样混蛋,混蛋的说出那些话,才会逼得她如此? 混蛋,真的混蛋! 他拿着她的手掴自己的脸,可她那无力的小手,已经再也打不痛他,此时,他多想她睁开眼,骂他捶他都好,就是不要她这样睡着。 他害怕极了,害怕她这种安静的样子。 “老婆,你醒醒好不好?”如此的男人,就算剜掉自己身上的肉,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泪,此时却是泪珠一颗一颗滴落在她的掌心。 “我错了,我混蛋,你起来打我呀!”他哑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喃,可她毫无反应的淡然表情,让他的心一片冰凉。 医生说,她有严重的脑震荡,虽然后脑出血,并没有形成血瘀,可是脑震荡的后果也依然可怕,会有很多种后遗症,而医生说的那每一条,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还要原来的那个她,活泼的、任性的、骄蛮的,不讲理的…… 反正,他不要她有一点改变,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让她好好的。 可是,就算他再努力,也未必会有他想要的结果,这个,他再清楚不过,可此时的他是混沌的,是存着侥幸的…… 在昨天手术过程中,他竟然跑去了教堂,这是他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他从来不相信神灵或上帝,可在昨天,他竟跪在那里整整一个小时,现在两个膝盖还是肿痛的。 他希望自己长这么大唯一对上帝的请求,可以实现,那他以后,都会感激他。 多么可笑,他顾云哲也有怕的时候,而他所有的害怕都是源于眼前的小女人,因为她,他怕了那个御天恒,怕他会伤到她;因为她,他怕了自己隐藏的身份,怕自己某天和她分开;因为她,曾经他找过组织,想退出那个‘狩猎计划’,因为他怕她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没有人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份量?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可以为她去死。 顾云哲曾经后悔过,后悔当初招惹了她,如果不是以她为突破口,或许现在的他根本不用那样被动,也不会做起事来,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与牵绊。 可事已至此,他的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也偷偷问过自己,假如生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竟然还是想再遇到她,只是不要任何阴谋,也没有任何心计,只是让他遇到她,然后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一起生死到老。 有敲门声,顾云哲用她的小手抹去他的泪水,转头,竟看到他最最不愿看到的脸。 “滚!”他低吼。 御天恒的脸上不再有平日里那戏谑的笑,目光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小人,在他得知她出事以后,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惩罚顾云哲而使的伎俩,最终害的人是她。 此时,她是那么柔弱的躺在那里,样子让人疼到心碎。 “我只是看看她!”御天恒将手里的白色蔷薇放到她的床头,花儿还没放稳,便被顾云哲扔到地上,狠狠的跺了上去。 御天恒看着地上被碾碎的花儿,“你这又……” 他还没说完,领口就多了一只手,“我不想在她面前打人!” 御天恒没有反抗,他其实也不愿在她面前和顾云哲有争执,曾经她说过,她不想看到他们像敌人一般。 “啪!” 刚出病房,御天恒的左脸就重重的挨了顾云哲一拳,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他始终没有还手,如果这些是顾云哲替里面躺着的人打他的,再来几拳,他也依然会接受。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御天恒白色的外套上,那一朵一朵晕开的红色,如盛开的花儿,欣艳的刺眼。 顾云哲终于也打累了,气息不稳的盯着他,而御天恒用舌尖舔舔唇角的血迹,“为了她,今天你把我打死,我都不会还手……但前提你只是为了她!” 顾云哲闭上眼,仰起头,“为什么?我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 御天恒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手帕,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以前是因为你……现在因为我喜欢上她!” 这句话的震撼力,与看见木子欣被撞飞的瞬间有同样的震撼效果,他整个人不由的抖了下,“休想……你休想……” “呵!”御天恒冷笑,“你可以警告我休想得到她,但你休想让我不喜欢她!” “不过,今天的情况是我从来没料想的,我只能说一起对不起!”御天恒顿了秒,“可我不会因为对她的歉疚,而对你而手软,我们的斗争还会继续,只是……现在又让我多一个理由,那就是她!” “你卑鄙!”顾云哲的拳头再次握起。 “我不介意这两个字,或者更肮脏的字眼,我的母亲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看到的都赢家的笑,却从来没有人安慰失败者的哭泣……所以,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我要某天你也尝试一下被人踩在脚底的滋味。” 那样的愤恨,让顾云哲意外,他不知道,究竟他和他之间有着怎样的一种恨,能让他对自己如此?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顾云哲问向他。 第一百一九章一切全乱了 那样的愤恨,让顾云哲意外,他不知道,究竟他和他之间有着怎样的一种恨,能让他对自己如此?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顾云哲问向他。 御天恒抬眸,他和他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眸彩,曾经一度,他都以为母亲的话是骗他的,可当他拿到自己和那个人的DNA鉴定,他再也骗不了自己。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便更加的不能接受,凭什么小时候,他和母亲要寄人篱下,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顾云哲却可以享受着被人伺候的大少爷生活?凭什么顾云哲一出生就是象征着尊贵,而自己一出生便被人唾弃骂私生子、野种?凭什么顾云哲的母亲可以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当高高在上的太太,而自己的母亲却要过着衣不裹腹的悲惨生活,最后病死在街头?而他最后沦落成不能见光的黑色组员…… 明明他们身上都流着一半一样的血,为什么他们的生活会有如此大的差别?都怪那个男人…… 御天恒暗黑的眸子染上浓重的伤痛,还有让人胆颤的愤恨! 现在顾云哲却问,为什么恨他? 这样的恨,不足以恨吗? 或许他的恨应该复加给整个痛苦的制造者,而御天恒没有,母亲临死前的话,他还记在耳边,她竟要他原谅那个男人? 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原谅? 可是妈妈说,“恒儿,不要恨他……是妈妈的命不好,妈妈没有斗过那个女人……” 母亲没有说清那个女人是谁?可御天恒知道应该就是顾云哲的母亲,如果没有她,或许现在享受着季氏女主人待遇的人应该是自己的母亲。 一想到母亲死时的悲凉,御天恒的恨就膨胀的想要将这个世界毁灭。 所以,他没有直接报复季贺炎,也没有报复艾米塔,而是从顾云哲下手,从他最最在乎的人下手,抢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悠宁。 他要的就是那两个人在乎的人痛苦,折磨一个人就是折磨他的心,他要所有伤害过自己和母亲的人,都永远都不能快乐。 顾云哲和他的眸光一直交错,他读出了恨,可却不知这恨由何而来? “如果你的目标只是我,大可以说出来,我们单独解决,不要再牵连无辜……”顾云哲开口,他再清楚不过,御天恒的目标始终是自己。 “无辜?”御天恒冷笑。 “没有谁无辜,”御天恒说着看向病房,“我警告过她,不要爱上你……今天她受到的惩罚,也是她不听话的结果!” “御天恒,你要是个男人,就痛快一点!”顾云哲被他这样欲擒故纵,故弄玄虚的手法逼急了。 “痛快?”御天恒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嘴角的暗笑深了几许,痛快?怎么会让人体味那一刀一刀割心的疼?痛快?怎么会让他们知道曾经他是如何的痛? 不会的,他不会让他们痛快的得到报应! 他要他们一点一点痛苦而死,那样,才能慰藉他和母亲遭受过的一切。 “你究竟想怎么样?”顾云哲暗吼,如果御天恒只是要了结自己,那么,现在他会拿把刀,毫不犹豫的死在他面前,可他知道,他要的又不是他死。 御天恒扬了扬嘴角,“想让你痛……痛到死为止!” 他说完,凛然一笑,转身的瞬间,那带血手帕被甩掉,在空中飘飘而落,最后落在顾云哲的脚底。 他说,要让他痛到死为止! 究竟是多大的恨,要让他如此?而自己竟然不知,没有比迷茫再可怕的了? 现在他伤到了她,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那接下来呢?他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没来由的恐慌,让他觉得自己像被卷入一个黑洞,黑的深不见底。 想想这些年,他做过的那些不为不知的事,从来他都不曾皱一下眉头,而现在面对一个御天恒,他竟没有了定力。 “她好些了吗?”瑜儿出现的时候,顾云哲还在盯着御天恒离开的方向。 她的出现让他的思绪暂时归位,子欣出事,与这个突然闯入的人,也有着直接关系。 “你来干什么?”他冰冷的声音透着对她的失望,甚至他都不愿看她一眼。 瑜儿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挽回不了发生的事实,可她还是想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顾云哲终于看她,只是那目光中的疏离让她心痛。 “哲哥哥!”她无力的叫他。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再是我认识的瑜儿,”他一句话将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撇的一干二净,瑜儿惊的后退一大步,她来这里之前,想过他会吼她,可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绝决。 “如果她出一点差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走,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是你亲手毁了那份存在我们心底的美好……我……”顾云哲说到这里,声音也变得颤抖,他看到了从瑜儿眼里滚出的泪珠,曾经他的子欣也这样哭过。 可现在呢?她睡在那里,不哭不闹,安静的让人害怕,让人心疼。 一切原本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恨他,恨的似乎将他千刀万剐了才开心;一个消失了十多年的不见的女孩突然出现,将他的生活全部打乱;前天晚上还和自己极尽缠绵的女人,此时只是躺在那里,不再说一句话? 这一切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瑜儿努力解释,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想对他说,这都是他爸爸的主意,可是这样,对他又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算了,就让他恨自己吧! 只是十多年的感情,被他否定为零,她的心几乎碎了。 她在答应季贺炎的时候,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她喜欢他,就算过去了十多年,她一直喜欢他。 可当她看到他身边依着别的女人时,女人的嫉妒,还是让她做出了可怕的事,在看到木子欣受伤的眼神时,她暗自开心过,而现在这刻,看到他痛苦,她才发觉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滚啊!”顾云哲不想再看到她。 “给我闭嘴……”季贺炎扶住瑜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对上儿子寒冰一样的眸子。 第一百二十章祸不单行 顾云哲没想到父亲会过来,可是这个时刻,不论谁来,他都不打算原谅她了。 “不要怪瑜儿,是我找她来的……给你明说了吧,我想你们尽快离婚!”季贺炎的一句话说的顾云哲脑袋一懵,离婚?要他离婚?当初明明是他竭力要他娶她的。 停了片刻,顾云哲俊美的脸上扬起疲惫的笑,那笑却透着阴冷,“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孩子吗?” 季贺炎看着儿子眉宇间那不再放荡的神色,他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他的儿子长大了,可这份成长里,夹杂了太多的伤痛,他都不忍和心疼,可为了他以后的幸福,季贺炎还是陡然决定,让他再痛一回。 “哲儿,爸爸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季贺炎的声音已经透着苍老,他也年过五十,不再年轻。 “够了!如果你认为现在的方式是对我好,那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好……而离婚,休想!”顾云哲虽然一直不服季贺炎的管教,但是如此顶撞他,还是头一次。 “哲儿!”季贺炎对儿子的态度有些意外。 “这辈子,我的妻子只有木子欣……如果你非要拆散我们,那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任何女人,”顾云哲说这句话时,目光温柔的看向病房里那个安睡的小人。 顾云哲承认当初娶她是另有目的,可爱上她是他所有计划中的意外,而这份意外让他觉得生命又有了别样的意义,他从未后悔过。 依如现在,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对,他还是要和她在一起。 季贺炎没有忽视儿子目光中的温柔,当初他要儿子娶这个丫头时,只是想羞辱她,而他们的相爱,是他所未料到的,此时自己却又不得不亲手再拆散他们,他也不想,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真的由不得自己。 季贺炎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儿子的表情,他强迫自己硬下心来,“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可是……” 季贺炎犹豫了,接下来的话对他该是怎样的打击,他能想像的到,他在这一刻胆怯了。 “我来说吧!”艾米塔不知何时也来了,而一直温婉的母亲,今天的的神色也厉了些。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顾云哲的耐心已经耗尽,此时的他,只想进屋里,好好的陪着那个沉睡的人儿,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她一起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 “你们结婚都快半年了,而她到现在都不怀孕?你自己没想过是什么问题吗?”艾米塔的话让顾云哲愣了几秒,可很快他就恢复神色,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何时与她在一起的? “是我们不想要孩子!”他回了母亲的话。 “哼!不要?曾经我也以为是你们不想要……可不是的,她不能怀孕,你知不知道?”母亲的话顿时如一枚炸弹轰的炸开,半天,顾云哲也没回过神来。 好久,他才抬头,当目光从季贺炎的脸上扫过,又看向艾米塔的时候,顾云哲突然又笑了,“这又是你们想出的新伎俩吗?” “哲儿……”艾米塔上前抓住顾云哲的手臂,“妈咪知道你不能接受……可这是事实,她真的不能生育!” “不可能!”顾云哲一点一点推开母亲的手,前几天,他们还说要生宝宝,可现在这刻母亲却说,她不能怀孕,这绝对是骗人的,他不信。 “不要再骗我了,就算她不能生宝宝,那又如何?想要孩子可以去领养……”顾云哲的目光已经呆滞了。 “哲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艾米塔看着儿子的样子,也心疼的碎了。 “阿姨,不要再逼他了!”一边的瑜儿已经看不下去。 “不!要让他知道,自从他娶了那个女人,整个人全都变了……这哪还是我的哲儿?我都快不认识了!”艾米塔大大的蓝眸有泪水滑落,她伸手抚着儿子的脸,真的觉得陌生。 “不……”顾云哲突然后撤一步,“你们在撒谎,她不能怀孕,连我这个老公都不知道,你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差点又被你们骗了!” 他像突然找到了理由,脸上有片刻的释然,而这份释然的背后,是之前刚听到消息时的震惊,他好看的蓝眸因为激动,此刻向外迸射着骇人的蓝光,那光仿佛能伤人,季贺炎都被刺到。 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痛也痛了,伤也伤了,也不差再补上一刀,季贺炎狠狠心,开口,“昨天在手术时,你妈咪让妇科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 只是季贺炎的话还没说完,顾云哲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向墙壁,瞬间,白色的墙壁染上斑点血色。 “你们……你们居然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够了,够了!”顾云哲如疯了一般,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墙上,仿佛这是他唯一可以发.泄愤怒的方式。 血,染红了墙面,也惊住了所有的人。 “阿哲!”瑜儿心疼的跑过来抱住他,“不要伤害自己!” 顾云哲伸手,将她一把甩开,双眸中的蓝色已经变成暗红,他愤怒的盯着所有的人,怒吼,“你们走,都走!” 再也不看他们一眼,他走进病房,狠狠的把门关上,把所有的人都隔在了外面。 那一刻,他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差点就跌了下去。 怎么可以?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顾云哲只觉得他们的做法是对木子欣一种侮辱,他们这是在侵犯她的人权,他完全可以控告他们…… 可是,他们是自己的父母! 从来,顾云哲没想过事实会有如此糟糕的一天,而这一天,所有的不幸似乎都在一起赶来,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吗? 只是为什么所有的祸事都是针对她,他不敢想像,她如果知道这样的事实,该如何面对? 用着最后一丝力气,他走近她,脸色依然苍白,医生说她是失血过多才这样的! 是的,昨天她流了太多的血,多的,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当时他都害怕的以为,她会血流而死的。 手抬起,刚触到她的脸,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第一百二一章她醒了,他却睡了 顾云哲晕倒了! 头上还未全愈的伤口感染,再加上这两天体力透支和刚才的情绪激动,他整个人终于体力不支的累倒在她的病床前,是巡查的护士发现的,原本想把他安排到另外的病房,可是他有一只手是紧紧的握着木子欣的,无论医生和护士怎么用力,都分不开,最后只得在木子欣的病床旁边另外加了一张床。 两个人就那样并排的躺着,他们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像是睡着了一般,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似乎在告诉所有的人,谁也休想将他们分开。 艾米塔依在季贺炎怀里,整个人已经哭的哽咽,她没想到自己一向花名在外的儿子,竟是如此痴情。 一边的瑜儿,也一直在默默流泪,她后悔自己那样伤害过他们,而她自以为对他的爱,也在此刻变得渺小不堪。 就算是再坚硬的心,也在此时此景中变软了,季贺炎拍着因哭泣而颤抖的艾米塔,“我们走吧,这里有特护!” “我想留下……儿子要是醒了……”艾米塔不放心。 “唉!”季贺炎低叹一声,“他就是醒了,也不想看到我们……” 这次,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是啊,他应该不喜欢我们打扰他们的,”瑜儿走过来,离近一点看着顾云哲,那张脸任谁都是看了还想再看,可是她知道,他永远也不再属于她了,她的哲哥哥长大了,他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她也只能是他年少的小妹妹,如果自己再不醒悟,她会连想他的资格都没有的。 他们从医院出来,瑜儿没有再回顾家,她跟季贺炎和艾米塔告别直接去了机场。 临走时,她对他们说,“如果他们真的相爱,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孩子并不一定是婚姻必须的……给他一份自由,一份能选择爱的自由!” 虽然自己的话未必会影响到季贺炎,可瑜儿还是想告诉他们,强求的结果,最后只能是他们将他越推越远! 又过了一夜,木子欣睁开眼睛,当看着眼前的洁白时,她还以为自己到了传说中的天堂,只是当她想伸手去触摸那片白色,却被牵住的大手怔到。 迅速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他怎么会牵着她,她还记得自己被撞飞起来的那刻的飘浮和坠地时的痛…… 她死了,他怎么会跟着?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的! 半天,她才又睁开眼,却在目光触到他的脸时,所有的记忆又鲜活般的跃入,浪漫的午餐、瑜儿的出现,卫生间里御天恒的戏谑,还有最后他的争吵…… 头,猛的一疼,像是被人用刀撬开过,另一只手缓缓的抬起,触到头上的绷带…… 原来她没有死,只是受伤了! 那他呢?怎么也躺在这里?她强忍着痛,侧脸去看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公……”她叫他,才发现声音干痛,像是缺了很久的水一般。 他没有应她,她以为他睡的太沉,用自己仅有的力气,去晃握在一起的手,他仍然没有动。 最后,她放弃。 她对自己说,干吗要叫醒他?看到他睡在身边,不就该安心吗?何况他的手还牵着她的,牵那么紧,紧的仿佛两只手是生在了一起! 蓦的,僵硬的小脸扬起了一丝笑,仿佛此刻是她最最满足的时候。 当然,她还是发现了自己的腿,被高高的吊了起来,虽然不确定自己的腿还能不能动,可她已经做好决定,如果自己有一点残缺,那她必然不会连累他。 护士看到她醒了,怔了几秒,便叫来医生为她做检查,最后医生说,她的头伤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而她的腿只需要休养几个月后,就会没事。 那刻,她的一颗心归位,开心的看向旁边睡着的人,很想这个时候,和他来个拥抱,可是他一直睡着,像是累极了。 “大夫,他怎么还不醒?”木子欣终于忍不住的问。 医生愣了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而聪明如她,怎么看不出那丝犹豫代表着什么?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猛的想起了,自己好像被他抱起,她还摸了他的脸。 那刻,难道他也受伤了? 不敢再想下去,现在她只要答案。 “医生,你告诉我,他怎么了?”听不到回答,木子欣哭了,整个人也激动起来。 “少夫人,请不要激动,季少,他没事!”医生赶紧制止她,她现在乱动的后果对她没有好处。 “什么叫没事?没事,他为什么一直不醒?你们骗我……”木子欣已经侧起了身,似乎要坐起来。 护士赶紧将她扶好,然后听到医生说,“他的头部伤口感染,再加上因为你受伤而着急,才会陷入昏迷,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他的身体和伤口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估计,他睡够了,就会醒的!” 木子欣似是不相信的把目光从医生脸上挪开,看向顾云哲,半天又看向医生,“你们……没骗我?” 医生笑了,“没有……季少很爱你,昏倒的时候,手一直握着你的,我们都分不开,最后只得将你们的病床安在一起!” 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舍得分开! 木子欣的心那一刻,攸的收紧,紧的几乎失去跳动!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他,她看着他,用一只手手轻抚着他的脸,柔软的感觉,真实的让人想哭。 是的,她哭了,哭的模糊了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脸,于是她就用用手背狠狠的擦泪,只为了能一直看着他。 “老公,你是不是累了?累了,你就睡吧,我一直都在……我醒了,你不用担心,你再多睡会!” “我很讨厌对不对?这次又害你担心了……为什么我就不乖呢?你醒来,醒来打我好不好?打我的脸,打我的手,打我屁屁,都行!” “那天在卫生间,我和御天恒真的没发生什么?我其实是相信你的……可是太在乎,让我又患得患失……是不是你对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她哭着,说着,可他始终没有回应,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我醒了,你干吗还睡?你这是在惩罚我吗?我哭了,被你吓哭了,这样的惩罚够了吗?够了,你就醒吧!” 第一百二二章不要再分开 木子欣哭到最后,和他紧紧贴着面睡去,护士进来的时候,看着这样的他们都不忍心打扰。 木子欣做了一个梦,梦到他醒了,还温柔的看着她,那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刻也不曾离开,直到最后那目光火辣的让人觉得灼烫的受不了…… “嗯!”她在睡梦中发出拒绝的声音。 吻着她的人,听到这一声,以为是她的回应,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吻更急了些,终于她被口内的濡湿而惊醒,一双眼睛因惊恐而放大,她看到了他的脸! “唔……”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唇被他霸占。 半天,他才松开她,像是一个睡足了觉的人一样,拍拍她的脸,脸上是惬意的笑,声音温柔,“你醒了?” 她醒了?她早就醒了,是他一直睡着的…… 想到他睡着时,她的担心,木子欣顿了几秒,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谁让你睡觉的,还睡了那么久?” 她怪他,可他却被责怪的开心。 “呵!”他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一股酸涩由心底溢出,这几天的经历像是一场劫难,好在他们都挺过来了。 “嗯,你就是坏蛋,总是让我担心,”她抱着他,泪水再次溢出,不过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松开,很久才恢复到自然的状态,“你再不松开,他们会长到一起的!”木子欣动了动麻木的手,觉得骨骼都变了形。 “长在一起才好,那我们就永远也不能分开了!”说到这里,他猛然想起父母给他说过的话,心一紧,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紧紧的看着她,只见她小嘴微翘,还残留着被他吻过的嫣红,脸上扬着幸福的微笑。 没有任何异样,谢天谢地!她并不知道,那一刻,他也决定不让她知道这件事,再过个三年五年,如果她真的喜欢孩子,那他们就去领养一个。 “干吗这样看我?”木子欣被他盯的不自在。 “因为你太好看,”他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不想让她感觉任何异样,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吻落在她的发顶,“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知道吗?” 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一次就够了,他不想要再有第二次。 “谁要你不相信我?”她贴着他的胸口,那咚咚而踏实的心跳让她觉得全世界的声音都不及此刻听到的美好。 “我是嫉妒……”顾云哲顿了下,“你可以笑话我小气,可我真的在乎你,特别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那种感觉是又怕又气……” 他无法准确的描述自己的感觉,可他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她笑他。 “嗯,我的害怕都是因为你,怕你会爱上别人,怕你会离开我,怕你受到伤害……”他贴着她的耳鬓低喃,“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懦弱……” “呵,这可不像是季少说的话,”木子欣是感动的,眼里已经溢上一层水雾。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这才是他说了这半天话的主题,他怕某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离开他。 “你怕我离开?”她似不确定的问。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箍紧了她,因为她的不确定,他的恐惧又骤增了几分。 “我不离开,你的悠宁怎么办?还有瑜儿……”女人永远是最小气的,此刻在木子欣身上表现无遗。 “没有悠宁,没有瑜儿,我要的人只有你……”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是不是你非要我拿把刀把这里划开,你才会相信?” “不!”她拿手堵住他的嘴,他的认真,她见识过。 “我信你,也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她说完,闭上眼睛,凑上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一个缠绵的吻让两个人的心再次贴在了一起,虽然顾云哲知道,面对他们的问题还有很多,可是只要他们都不舍不弃,再多的困难都会过去的。 木翰凯的进入打断了他们,木子欣有片刻的尴尬,可是在看到爸爸的脸时,还是激动的落泪。 差点,她就再也看不到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了,想想当时自己真的混蛋,怎么就忘记了,她死了,爸爸该有多伤心。 木翰凯的内心狂掀着巨浪,他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顾家竟然没人通知他,这次他真的火了。而此时女儿的哭泣,在他看来是委屈才会会这样的。 “带小姐走!”木翰凯进入这个房间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身后的保镖下命令。 “不!”顾云哲和木子欣同时开口,而同一时间两个人也紧紧的牵住彼此的手。 “子欣!”木翰凯压抑着怒火,“你想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 木子欣看了眼父亲,又看向顾云哲,她明白父亲是心疼自己,可是她真的放不开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她冲向车流的那刻,她就明白了,她对他的爱已经让她可以为他去死。 “爸爸,我只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想和他在一起,”木子欣最后迎上父亲的目光,那时,她看到父亲眼里的落寞。 她的手倏的一紧,那是顾云哲在用力,“爸,子欣出了这个事,我只能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请你相信我!” “闭嘴!”木翰凯不想听他的保证。 “我不想某天唯一的女儿死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情,”他在怪顾云哲没有通知他,而他并不知道顾云哲当时根本就慌了,一颗心都系在木子欣身上,哪还有心思通知谁,告诉谁? “爸,不要怪他,”木子欣和顾云哲已经坐起身,她虚弱的身子依在顾云哲的怀里,“也不要拆散我们……”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爸,如果你爱我,就成全我!”木子欣的话如一根针狠狠的刺进木翰凯的心里,原来他的女儿已经爱到了这种地步。 他该怎么做呢?分开他们,她会痛的生不如死,如果不分开,那将来她依然会痛的要死? 一时之间,他也犯了难。 第一百二三章没有答案 木翰凯收到信息,竟是关于顾云哲神秘的身份,虽然这些年他已经没再涉入那个行业,可毕竟当年自己一念之差犯下的错,是永远也无法抹灭的。 他怕了,怕顾云哲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他的女儿,所以,他要分开他们,而现在看来,这个似乎有些困难。 木翰凯面对女儿的央求,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你能不能出去,我想单独和女儿说会话?”他看向顾云哲,语气虽然不再似刚才强硬,可依然并不友善。 “爸爸……”木子欣刚想拒绝,顾云哲就摇摇头。 “我没事,出去正好透透气!” “可你刚醒来,医生还没做检查!” “那我去医生办公室!我没事的……” 最后,顾云哲吻了吻她的脸颊,对着木翰凯微微躬身,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父女两人,木翰凯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圈微微的泛红,坐到床边,抬起的手不知要摸女儿哪里? 半天,才颤颤的开口,“还痛不痛?” 摇头,木子欣抓住父亲颤抖的手,“对不起爸爸……” 木翰凯将女儿揽进怀里,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怎么能那么傻,你要是死了,爸爸怎么办?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到最后,木翰凯的声音混着颤抖,她知道自己害他担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木子欣除了这三个字,说不出别的话来表达自己的难过。 她是自私的,自私的不管后果就鲁莽了,“我不乖,我不听话,我让爸爸担心……我不是个好女儿……对不起……” 木子欣自责的骂自己,而她的自责对木翰凯来说,都化成了心疼,他还能说什么,最后只是轻叹,他动作温柔的抚着女儿的头发,“真的很爱他,爱到分不开的地步?” 听到父亲再提再这个话题,木子欣又变得敏感起来,“爸爸,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求你不要怪他……是我太任性了,才这样的……真的无他无关!” 木子欣太急于替顾云哲开脱,让木翰凯更清楚的知道,女儿的爱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他有些无奈的笑笑,“爸爸不怪他……但如果以后,他胆敢让你再受一次伤,那我一定不会原谅!” “嗯!”木子欣也破涕为笑,只是脸颊还挂着泪珠。 “还像个小孩子!”木翰凯给女儿擦干泪水,木子欣将额头抵住父亲的。 “爸爸,你和他都是我这辈子最最爱的男人,”木子欣一句表达心意的话,却让木翰凯的心收紧,他不敢想,如果顾云哲的身份是真的,如果他真是有目的,那某天他和顾云哲呈现对立的状态,他的女儿该如何面对。 盯着女儿看了半天,他决定试探女儿“如果有一天……爸爸假设,你不要当真。” “嗯,”木子欣沉浸着父亲释怀的喜悦中,没有发现他神色里的那丝不正常。 “如果有一天,爸爸和他成了敌人,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木翰凯的话让木子欣皱起了眉头,但只是片刻,她就笑了。 “爸爸,怎么你们怎么会成为敌人,你是说公司竞争吗?”木子欣想不到别的他们会成为敌人的理由。 “不是这个,假如说他是警察,我是坏蛋,他要抓我,你到时怎么办?”木翰凯看着女儿,而她也在这时愣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父亲脸上穿梭。 她为难了,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可假如真的有这么一天,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半天,她才开口,“爸爸你现在是不是嫉妒我把爱分给了他一份,其实我对你的爱,比对他的还多一点点……你没听说过吗?老婆和老妈同时掉水里,问男人先救谁?男人都说救老妈……因为老妈只有一个,而老婆还可以再娶……虽然你的问题和这个不一样,可我想对你说,爸爸对于来说,只有一个……没有谁能比你重要!”木子欣笑着,样子可爱无害的像个调皮的孩子,而木翰凯却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有半点开心,因为他知道,在两个对自己极其重要中的人选择一个,不论选择了谁,她还是会痛苦。 木翰凯的目光看向窗外,现在他只希望那个消息是假的,希望一切只是他想的太多了,那件事毕竟过去了十几年,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安慰着自己。 父亲走了,木子欣却陷入沉思,她是个聪明敏感的女孩,怎么会没有捕捉到父亲那玩笑中的一丝正然。 父亲究竟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他会说,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敌人? “想什么呢?”当他的怀抱混着他的气息将她包裹时,她还在发呆。 迎上他好看的蓝眸,伸手抚着他那俊美的脸,“爸爸刚刚问我一个问题?” “什么?”他看似自然的表情里,还是闪过一丝紧张,因为刚才在门口,木翰凯对他说过一句话。 “记住,她永远是我的女儿,伤到她就等于伤了我,而伤了我,也亦是伤到了她!” 他知道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木翰凯话里另有话要说,而现在她又这样问,他怎么会不心惊。 “爸爸说,假如你是警察,他是坏蛋,你要抓他,我会怎么做?”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的盯着他,唯恐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怔了一秒,就笑了,“你看我像警察吗?” 木子欣伸手拉紧他脸上绽笑的皮肤,“你正经一点,快回答我?” “你没说我像不像警察,我怎么回答你?”他耍无赖。 “像!”她只有配合他,只为了得到一个答案。 “那你说你爸爸像坏蛋吗?”他又问。 “你……”她生气、噘嘴。 “你不回答,我就没法给你答案!”他捧着她的脸,认真的对她说。 她轻笑,“当然不像……” “那就是了,我像警察,而他不像坏蛋,所以不会出现我抓他的事,”他挑挑眉,有些得意。 “不是的,我说假如呢?”她发现自己被他设计了。 “没有假如……” 在她开口前,他俯首吻住她,深深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原来,木翰凯已经察觉了! 而他还没想好怎么办?所以他给不了她答案! 第一百二四章尽他全力,弥补她… 半个月后,木子欣出院,回到了顾家休养,顾云哲以搬出顾家而要挟了季贺炎,他们不敢再提离婚的事,可他们的态度依然不好,特别是对木子欣。 木子欣一直没把季贺炎放在眼里,所以面对他的冷淡,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顾云哲在这样的关系中,每天过的都很紧张,而更另他紧张的还是他不想面对的事,可他还是收到了命令,说是找到了当年的证人,可以证明木翰凯犯下的罪行,而且要他秘密保护那个人。 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的情绪,但绝对没有久违的惊喜。曾经他为了找这个证人,而费尽了心思,而且组织上说过,这个案子结了,他就真的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从此只做他的季少,而此时在面对即将迎来的解脱时,他却宁愿那个人是假的,哪怕要他一辈子背着双重身份,他也不想面对可能抉择的痛苦。 木子欣问他的话,他还记得,虽然她后来没再追问,可是却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爸爸和你,我谁都不想舍弃,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们成了敌人,那我也会选择爸爸……” 她的选择他能理解,却不能接受,虽然他不敢确定她知道了什么,但她一定是有了预感。 那晚,顾云哲喝了很多酒,很晚才回家,他第一次害怕面对她。 人都是有心灵感应的,木子欣那晚也是坐立不安,她打电话找他,起初他说有应酬,后来干脆就不接电话…… 他回来的时候,浑身的酒气,虽然他离她很远,可她还是闻到了。她坐在床上看着他,虽然有时他晚归,她也会等他,可今天她的等待让他害怕。 “怎么还没睡?”他晃晃发晕的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喝酒了?”她问,声音里没有任何责备,只是关心。 “喝了一点,”他回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走近她,而是直接去了浴室。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猛疼了一下,似要被人强行扯掉,那痛让也闭上了眼睛。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可不安还是被扩大到无限。 很久,他才从浴室里出来,酒气淡了一些,可还是有,只不过掺了沐浴露的香味…… 他对上她晶亮的眸子,怔了一秒,俊美的脸庞扬起笑,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老婆,我喝酒了,你不会生气吧?” 摇了摇头,她浅笑,“你又不是第一次喝酒!” “呵!”顾云哲离她还有两步,停下,“我的酒味好重,今天我还是睡客房好了?” 他转身,很急,似乎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可她的声音还是响在身后,让他的步子再也抬不起来。 “以前你也喝酒,却不和我分房睡?今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亏心事?她的意思是他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可他没有…… “老婆,你……”他转身想解释,她却打断他。 “没有,就一起睡!”她紧盯着他的眼睛,那纯净的目光与窗外的月色混在一起,愈加的明亮。 他没有动,似在犹豫,她却用一句话,让他迈开步子,走向自己。 她说,“老公,没有你,我睡不着!” 如此娇心的一句话,换成是谁都无法拒绝,他两个大步走近,上床,钻进被子,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感受着来自她的体温,嗅着她身上的清馨,拥着她的踏实感,让顾云哲差点就要落泪。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的证人,为什么偏偏现在就找到了?他多么希望那个证人死了,那样就没有人指正木翰凯,而他也不用这么痛苦和纠结。 “你怎么了?”木子欣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虽然平里他也被抱着,可那感觉与今天的不同,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的痛苦,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无助。 被她的一句话,问的惊醒过来,他赶紧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没有……只是很想你!”他抬起脸,鼻尖贴着她的。 “呵,我就在你怀里,干吗还要想?”她被他可爱的话逗笑。 “想,并不一定是分开才有,就像是现在,我抱着你,可还是觉得很想很想你!”他像是个粘人的孩子般,对她撒娇,同时箍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你有心事,对不对?”虽然他在努力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像平常那样轻松,可她还是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没有,只是有些累!”他否认。 “公司很忙吗?”她由于腿受伤,也去不了公司,对公司的事也知道的少了。 “还行吧,不过没有你,感觉上班是件很痛苦很累的事!”他拥紧她,两个人并排倚着床头。 “真的?”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间竟升腾起小小的满足感。 “嗯!所以你快好起来,我想和你一起上班,想时时刻刻都看到你!”他和她的头紧贴着,她的发丝都缠到他的头上。 “天天看会腻的,男人都有审美疲劳,”木子欣摆弄着他胸前的纽扣,而她指尖的柔软,不经意碰到他的肌肤,竟让他某处的血液加速流动。 “对你不会……你都不知道,我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这样看着你,”他抓着她的手,制止她乱动,他怕她再动下去,他会忍不住的要她,而她的身体…… “那你现在看好啦,”她凑近他,近的,她温软的呼吸扑到他的脸上,引起他的毛孔迅速扩张,他慌的后退,努力保持着和她的距离。 “干嘛躲我?”她不满他的动作,又向他贴近了很多,甚至她一张一合的嘴唇都蹭到他的肌肤。 天!这丫头是要他的命吗? “老公,你干嘛不说话?”当看到他直直的目光时,她才发觉自己几乎趴在他的身上,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坚硬,而她的唇也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贴到他的。 “唔!” 她没等他的回答,等来的是他利落将她压倒,然后滚荡的吻落了下去…… 酒香混着他的薄荷味侵入,他的吻有些狂躁,唇齿的碰撞,竟有痛感传来,她终于意识到‘危险‘,才想要推开他时,他却低喃,“老婆,别动!” 他湿热的吻从唇间下滑,经过那光洁的下巴,然后绕到耳颈,舌尖在她性感的锁骨打转,一路向下,直至来到她凸起的山尖。 他顿了几秒,濡暖的舌席卷住她敏感的顶峰,她的身体顿时一阵颤栗,瞬时,这种颤栗传遍全身,整个身子变得又热又痒,像是被烧了起来。 意识到这样下去的结果,想起自己不能活动的腿,她有些尴尬,也有些难堪的别开脸,一双手挡在胸前,“不要……” 他的拒绝让她意外,怔怔的看着她,“弄痛你了吗?” 她闭上眼,咬着嘴唇摇头。 没有弄痛?那为什么不要?他有些迷惑。 “老婆,我会小心的,”他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动作会碰到她的伤口。 他知道她的身体不行,可现在要他忍,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所以他的坚忍在欲望的关头被打败,他对自己说,动作轻一点就可以,他努力不碰到她的腿就没关系…… 木子欣不知如何对他说,其实她也想要,可是她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体原因,会让他失望。 “我……”她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整张小脸绯红的像是喝醉了酒般鲜红欲滴。 “我的腿不能动!”她终于说了出来,而他也在思维顿了半拍,明白过来。 “呵!”他笑,吻落在她不安晃动的睫毛上,“这种事我能动就可以了,你只要享受……” 他说的直白,而且赤.裸,她顿时脸红的躲了起来。 “如果碰到你,告诉我,”他提醒着她的同时,大掌已经探入她的睡衣,那么轻车熟路的便将她的衣衫褪尽。 他沐浴过去,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他很轻松就扯掉了自己的束缚,当两具身体毫无阻隔,毫无间隙的贴在一起,那种密实让他的心再底陷入恐慌。 他害怕某天,他再没有这样的资格和她如此贴近…… “老婆……”他低喃,而身子和她更紧了些,紧的她都喘不过气来。 “你好重!”她抗议。 “老婆,我爱你!”他吻在她的耳际,轻轻的说出自己的心。 她将下巴磕在他的肩头,“我也爱你!” 不用任何语言,他极其小心的分开她的一条腿,用力的挺身,闯入了她的领地,然后就是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浪,将两个人在激情的海洋里抛上抛下…… 当他冲刺过后,疲惫的埋在她的颈间休息时,她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再次揪痛。 “老公,等我腿好了以后,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如果生个女孩,眼睛和皮肤一定要像你,因为混血的女孩是最最漂亮的……” “如果生个男孩,那就像我多一点,不过气质一定要像你,因为你霸道起来,好MAN的……” “还有,如果一次生两个最好……” “老婆……”顾云哲听不下去,赶紧打断她,她所说的美好,此时都如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那痛,皮开肉绽。 “怎么了?你不喜欢?那你说说,你心目中的儿子和女儿应该长成什么样子?”她没有察觉到黑暗中,他脸上那丝伤痛,还有他眼里对她的疼惜。 “不是的……我们的孩子,不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过,我们不要那么早要宝宝好不好?”他不能告诉她,只能找个理由来拖延她,他不想她痛,看到她那憧憬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反复的绞割。 “为什么?妈咪也催过我的……”木子欣不解的看着他,而他神色慌乱的避开。 “因为你太小……女人太小生宝宝,对宝宝发育不好!”他搪塞她。 “你又说我小?我哪里小了?”她噘嘴,而这个反问刚好岔开他不想继续的话题。 “当然是这里小了,这么小怎么喂宝宝?等我把她调教到足够大了,就再要宝宝……”他的手覆上她胸口的小馒头,轻轻的捏着。 “啊!骗人!放开!”她被他捏逗的心痒。 而他根本不为所动。 “唔!你干吗?”她慌的阻止,以为他又要再做运动,他的精力她是太清楚,每次不折磨的她半死,他几乎都不肯罢休。 “我干吗,你还不清楚吗?”他半邪半魅的笑,让她后背收紧,原来他真的是要再做运动。 “不要……”她拒绝。 “不要什么?”他逗她,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不能承受太多,他只不过是在故意惹她。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不说,我可继续了……” “不要……不要再爱爱了,我受不了……” 爱爱?这个词不新鲜,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别有味道,甚至是更刺激男人的荷尔蒙。 只不过,考虑到她的身体,他还是停下来,否则单凭她这么一句话,他也要再和她爱爱一回。 “今天就先放过你……等你好了,一起补回来!”他像是发狠般的警告她。 她吐吐舌头,小脸埋进他的怀里,热烫的温度,让他唏嘘,这样的感觉真的太好。 她因为刚才的运动疲惫的睡去,而他却一直没有睡意,虽然喝了酒,可酒精此时也麻痹不了他的神经,他在想着,怎样才能带给她最小最小的伤害? 可是他却忘记了,伤害哪怕再小,也是伤害。 第二天清晨,别墅的绿色草坪上,一对身穿白色情侣运动衫的男女,正享受着阳光和晨露。 顾云哲想了半夜,他知道自己不能改变组织的决定,而他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尽他全力,弥补她所有的不快乐。 那样就算某天,他得不到她的原谅,可至少也要给她留下一份无法抹灭的美好! “要不要荡秋千?”他问她。 她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腿,“还你是玩吧,我推你!” 顾云哲呶呶嘴,“我抱着你,我们一起……” 他将她抱到秋千上,然后揽着她,与她一起轻轻的荡了起来,虽然幅度很小,可两个人却觉得是无比的开心。 “你说奇不奇怪?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梦到和你一起荡秋千……当时,醒来以后,还在思索你的样子!”顾云哲回忆着,像是个谈恋爱的大男孩一般。 “哦,原来你梦见过我?怪不得,那次你抢我的衣服,还故意诋毁我,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记住你?”她对他们第一次的记忆,记的尤为深刻。 “我的样子,还需要特意做什么,才能让你记住吗?”顾云哲扬了扬他的那魅惑众生的脸,有些得意。 “哼,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花痴?我木子欣绝对是一个例外!”她不服气。 他笑,“我知道你是例外,所以才抢了你的衣服,让你记住我!” “呵!你承认了!” “嗯,我承认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所以,才为了你不择手段……”他说到‘不择手段’时,故意加重了语气,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她只是笑着,仿佛并没有在意。 “老婆,不论将来发生什么,请相信我真的爱你,”他不由的就加上了这么一句。 她怔了下,伸手抚触着他好看的眉角,“我知道,其实当初我要嫁你也是……” 她想对他说出原因,可他却用手指压住她的红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要管最初的原因,我知道你现在爱我就够了!” 其实他说这句话是为自己开脱的,为自己当初娶她的目的开脱! 她看着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被阳光镀过的金色皮肤,格外的性感,他真的是好看,就算当初他不抢她的衣服,她也会记住他。 这就是缘份,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相遇相爱,这一切早就是注定好的。 别墅内,两双眼睛紧盯着草坪上谈笑甚欢的两个人。 “这样持续下去,会越来越难让他们分开,”艾米塔有些着急。 季贺炎倒是表情淡然,“未必!” “其实我挺喜欢她,如果不是不能生孩子,我第一个不同意让他们分开!”艾米塔说着自己的观点,在听到医生说,木子欣患有先天性子宫壁膜缺损时,她几乎也是惊住的。 “她不适合哲儿,”季贺炎冷淡的说完便转身,他不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开心时的样子。 “是不是可以找权威专家,给她做修补手术?”艾米塔知道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就算是不能修补,也可以要试管婴儿,其实孩子真的不是主要问题。 “你少操那份心了,就算她好好的,我也不想他们在一起,”季贺炎的态度再次明确,而艾米塔只能无奈的看向外面的两个人,在心底轻叹。 季贺炎向来强悍,他的决定没有人敢违逆,艾米塔那天在医院里说那些话,也是季贺炎提前安排好的,当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她也痛的要死。 顾云哲推着木子欣出现在客厅时,季贺炎冷睨了他们一眼,“听说,你最近要出差?” 顾云哲皱了皱眉头,轻嗯了一声,他是有出差的计划,可他并不打算去,因为昨天晚上他就决定了,要在处理完那件事前,尽量的和她不分开。 “公司的事要紧,最近有几家公司已经抢占了我们的不少市场,你要多用点心思在那上面……男人要志在四方,”季贺炎旁敲侧击的提醒儿子。 木子欣也听得出来,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冷然一笑,对季贺炎的话选择置若罔闻,她温柔的扯了扯顾云哲的手,“老公,我饿了!” “那先去楼上换件衣服,再吃饭!”顾云哲弯腰将她抱起,两个人上楼,仿佛刚才某人的话,根本就像没说过一样。 季贺炎看着这一幕,气的甩掉手上的报纸,“你看到了吗?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话在她耳里,简直就像放屁……还有那个混球,被一个女人迷的七荤八素……我季贺炎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艾米塔动动嘴角,“你可以去找让你觉得争气的儿子……” 被艾米塔的话呛到,“你……”季贺炎动怒。 “我说错了吗?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可我也没有一天好过过,你何时给过我好脸色?现在哲儿只不过是想要一份自己的幸福,你又何必非要拆散他们?” 艾米塔说到这个有些动情,蓝色的眸子也蒙上一层水雾,她是得到了这个男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够了!”季贺炎动怒,起身,摔门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艾米塔的身子也瘫坐在沙发上,当年的季贺炎也很受女人追捧,而他喜欢的女人只有一个,她叫上官琴,是一个东方女孩,样子娇美而可爱,当时,艾米塔也是暗恋季贺炎,为了得到他,她同另外一个女孩设计了一场骗局,上官琴因为接受不了季贺炎的背叛而离开了。 后来,艾米塔听说那个女孩怀了季贺炎的孩子,虽然这个说法并没有被证实,但艾米塔总觉得不是谣传。 “妈,”顾云哲抱着木子欣下楼,唤回了母亲神游的思绪。 艾米塔的目光停在他们溢满幸福的脸上,那一刻,她是羡慕的,羡慕木子欣被疼着爱着,她虽然嫁给了季贺炎,可他从来没对她有过温情柔软的一刻,甚至这么多年,他都不曾碰她一下。 她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他宁愿对着那些人笑,却吝啬给自己一个眼神,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报复她,报复当年她犯下的错。 “妈?”顾云哲看到了母亲的失神,他已经猜出来,他们又吵架了。 这些年,顾云哲非常清楚父母的关系,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到,父亲不喜欢妈妈。 “开饭吧!”艾米塔收回思绪吩咐女佣。 第一百二五章幸福,就是和你在… 一顿早餐吃的太安静,以至于让人压抑,木子欣原本觉得很饿,却在这样的气氛里再也没有了胃口。 “哲儿,我有话对你说,”在顾云哲也准备放下餐具,陪木子欣时,艾米塔突然说话。 他有些为难,目光在母亲和木子欣中间穿梭,木子欣对他点点头,然后招呼一边的女佣,“推我去花园透透气!” 她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虽然不确定他们说什么,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在自己生病以后,艾米塔对她不再似从前那般温和,似乎是季贺炎对她的厌恶,也可以传染一般。 “少夫人要在这里吗?”女佣把她推到花园,轻声的问。 “嗯,我自己呆会,你去忙吧!”木子欣吸了吸花香和青草的气息,胸口的窒闷突然轻了好多。 她坐在那里,轻风拂面而过,温柔的仿佛是他的触摸,她扬了扬唇角,想起昨晚和他的激情,脸颊不由的染上羞红。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张扬跋扈,到现在如此甜蜜,木子欣觉得这仿佛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不由的,她和他相识的点滴在脑海里又过滤了一遍,从第一次相遇,到学校门口浪漫的求婚,再到后来结婚、相处…… 这一路下来,他和她之间竟有那么多回忆,有甜蜜,也有眼泪,还有心酸,是的,就如此刻,莫名的木子欣觉得心酸,说不出因为什么。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她的身畔,他的温暖混着他的气息将她包裹。 她没说话,而是抬头看着他,目光与他的相接,瞬间,她抬起手臂,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间。 许是感觉到她的动作,顾云哲并没有动,任由她这样抱着自己,良久,她才松开他,他才发现她眼角竟有濡湿,心,慌跳一拍,连带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怎么了?腿痛了吗?还是……” “我没事,”她摇头。 “你撒谎,”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她,唯恐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看清她情绪的细微表情。 “怪我没有陪你?刚才妈咪……”他想解释,她却伸手压住他的唇。 她没有,真的没有怪他,只是那刻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竟觉得像是失了全世界般的孤独,那种感觉真的好糟,她突然害怕某天,他如果离开了她,那她该怎么办? “你该去上班了!”她把手从他的唇上拿开,提醒他。 “我不去了,今天在家里陪你,”他知道公司有很多事要做,可在刚才那一秒,他就决定了,要陪她。 “不要,你爸爸不是说男人要志在……”她说了一半,对上他的眸子,蓦的看到他眼里那抹笑戏。 “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原来……”他笑她。 “我只是不想担了那么大的罪名,”她嘟起小嘴,那沾着濡液的粉红色彩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引的他很想咬上一口。 “小丫头,就是嘴硬!”他凑上去,以迅不掩耳的速度偷啄。 “你……”她美眸怒瞪。 “这是餐后点心,”他笑着,推起她回房。 “不要回去,我还想玩一会!” “去换衣服,带你出去玩!” “你真的不上班?” “嗯!” 半天,她猛然伸手两根手指,“哦耶!” “呵呵!”他笑,这就是他的小女人,开心时毫不掩饰。 刚才母亲叫他,是让他联系一些权威的专家,给她做个全面会诊,如果有可能就尽量做手术,因为对于女人来说,没有比做母亲更幸福的事了。 还有母亲对他说,季贺炎的态度非常不好,如果可以,希望他可以带着她出去住。 其实,顾云哲早有想法自己单住,可木子欣却说住在一起热闹,在早上父亲说过那些话后,就算母亲不说,他也决定了要出去住,他不想她再因为别的事而有任何不开心。 “喂,你在想什么?” 顾云哲想的太入神,抱着她走到了门口,竟然忘记去开门。 他顿了下,“在想……一会要不要我帮你换衣服?” 他是故意逗她,这些天,每天晚上他要帮她洗澡,她都不同意,宁愿自己笨笨,也坚持要自己洗。 “才不要!”她拒绝的瞬间,脸颊早是红云一片。 “老婆,我们都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害羞?”他不解。 “什么嘛?你出去,我换衣服!”她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我不出去,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本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因为他的话,暧昧迅速升腾,而他当真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 “啊!顾云哲……”她慌的护住自己,仿佛他害怕用强一般。 好久了,她没有这样直呼他的名字,现在猛听起来,格外的刺耳,眉头皱了下,“换个称呼,可以考虑放过你!” “呃!”愣了几秒,木子欣才回明白过来,“老公……” 那软酥酥的声音让他本来就有些紧绷的身子更紧了些,看着她的眼睛,竟多了火苗在窜烧,顾云哲快速起身,他不敢再看下去,否则后果真的可怕! 其实他是顾及她的身体,要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来个饿狼扑食,将她吃干抹净。 他终是没有走,而是站到了窗前,只不过背过了身,用他的理由说,现在他出去,一会还要进来,如果被多事的女佣看到,一定又乱嚼舌根,为了避免麻烦,他不走,但绝对君子不偷看。 木子欣拿他没辙,在他背过身的时候,自己也背过身,慢慢褪下衣衫。 听到身后那悉悉索索的脱衣声,窗前的男人还是忍不住转身,而她露出的脊背,在阳光下那么的完美,如被雕刻过一般,看的他呼吸顿时又紧。 迅速转过了身,他努力平定着呼吸,想想他顾云哲的女人无数,可没有一个可以如此吸引他。 子欣,子欣…… 她当真是一只欣,一只能收擒他的小欣精。 “好了!”她清甜的声音传来时,他转身。 “这件衣服好看吗?”她穿了个水蓝色的V领裙,让她本就清纯的模样,更加清透的如水一般。 “嗯!很美!”他走过来,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推着她向外走的时候,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她刚回头问他,却不想胸口顿时突然多了双大手,她还没来及去挡,衣服已经被提了起来,接着是他带着警告的霸道话语。 “以后不许穿这么低领的衣服……” “呃?” “我不想自家的东西被别人看到……” 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她V领下的丰满盈润,那若隐若现的诱动,足以摧毁男人的所有理智。 她明白过来,脸红的低下头,却还不满的小声抱怨,“谁要你乱看!” 顾云哲不是小气的男人,可在遇到她以后,他发现自己小气的过份,甚至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他就会抓狂。 没有司机,他自己开车载着她,车子的敞篷被收起,两个人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冷,就说一下!”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她的。 “嗯!我们去哪?”她侧眸看着他,刚好看到他的侧面,那刚毅的线条俊美的让她不舍得收回目光。 “这个嘛……保密!”他转脸,迎上她目光的同时,他也迅速的偷袭了她的红唇,舌尖舔舐了下唇边,带着意犹未尽,“好甜!” 木子欣脸红,却不忘警告他,“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好!一会给你一个专心的吻!”他曲解她的意思。 她拿他没辙,不再搭理他。 车子停在电影院的时候,木子欣意外了把,“你要干嘛?” “当然是看电影!”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来的路上,在思忖着要带她去哪里玩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看电影,他还记得自己对爱情的第一次懵懂,就是因为一部电影而起。 当时看了一部电影,就是一个暗恋女孩的男生,偷偷跟着女孩去了影院,在黑暗中,男孩不断的心理挣扎,那种过程很贴切,当时就撞动了他的心,从那以后,他就想,等有一天自己找到了心爱的女孩,一定要和她看一场电影。 木子欣笑了下,“真是搞不懂你!” 他没搭话,她不会知道,他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让她记住,他是爱她的,爱到愿和他分享每一个他最原始的冲动。 他抱着她走进影院的时候,周围有目光看向他们,特别是女生,以为这是浪漫的方式,都投来艳羡的目光,却没有人知道是她的腿不能走动。 “看到了吗?她们有多嫉妒你!”他贴在她的耳边,有些得意。 “看到了,以前你是不是也这样抱过别的女人来看电影?”她攀着他的脖子,走进了影院,突然的黑暗,让她有些不适。 “我说没有,你信吗?”黑暗中,他迈着稳健的步子,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不信!”她知道他的女人很多,但真正用心的不多,但至少还有一个悠宁,是他付出全部的。 找到了他们的位置,普通的座号,这次,他并没有买贵宾座,只是想和普通的人一样,在黑暗中,牵着心爱女人的手,让情绪随着电影情节起伏。 电影是循环播放,他们分不清这是电影的上部还是中部亦或是结尾,他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是十指相扣的那种,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这是我第一次看电影!” 她怔了下,在黑暗中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听到他低弱的声音,“不要怀疑我!” 两个人的目光重回电影,场面是男女争吵,吵的很凶,女人开始摔东西,拿东西打男人,“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而你呢?却用这样的方式回报我?” 他们没有看前部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争吵,可看到女人如此歇斯底里的情绪,顾云哲还是不由的看向她,只见她目光紧盯着屏幕,似乎心思已经进入电影情节。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就算伤害到你,可你也应明白,我爱你……”男人在承受女人的摔打以后,终于开口。 女人目光呆直的看着男人,没有信任,只有伤痛。 这样的对白和场景让顾云哲的心猛的收紧,是不是某天,他和她也会如此? 电影画面中的男人开始走近女人,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原谅我……” 女人却慢慢推开他,“你骗了我,你骗走了我的幸福,你知道吗?我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 女人声泪俱下,看的人心酸。 顾云哲的掌心痒了下,他看向身边的她,木子欣凑近了他的耳边,重复电影里女主角说过的话,“我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 她说完,冲他嘻嘻一笑,那笑哪怕在黑暗中,也如阳光一般明媚恍眼。 “老婆,”他动情的低唤,心底的复杂情绪翻滚,“如果有一天,我也像电影里的男人伤害了你,你会恨我吗?” “当然啦!”她几乎没加思索,而正是她这种最真实的回答,让他更加没底。 “如果是情非得已呢?那你会不会原谅?” 木子欣收回看着电影的目光,“还有比伤害最爱自己的人,不能原谅的吗?如果你能伤害她,那就证明你对她的爱不够深,如果够深,那你就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所以,不可原谅!” 这就是木子欣,她有自己的人生理论,有些歪,可是却让他无言以驳。 他们从电影院里出来时,顾云哲的心情却不似来时轻松,她说过的话,他记得特别清晰。 “我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 她这是不是在警告他,不要破坏这份幸福?而他又该怎么做?才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小? 一时间,顾云哲变得迷茫。 “老公,你在想什么呢?”她在他怀里,仰起脸,看着他。 顿了几秒,他说,“在想,如何让你的幸福更幸福?” 她笑了,“有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老公,永远也不要像剧中的男人那样让我伤心,好不好?” 第一百二六章爱屋及乌 上车,便被他蒙上眼睛,他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配合,今天的他似乎花样百出,她能看得出来他的用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却很享受,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论做什么都好。 “好了吗?”当感觉到他们停下的时候,她问。 “还要等一下!”顾云哲打量着用半天时间布置好的房子,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一旁的严昊笑看了一眼木子欣离开。 “是不是还有别人?”她感觉到了。 严昊冲顾云哲摆摆手指,意思不要告诉她,顾云哲笑下,“除了你,就是我……” 他解开了遮住她眼睛的布条,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木子欣只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以海洋蓝为格调的房间,墙壁上布满了让人觉得呼吸顺畅的氧泡,而脚下的地面竟是以海豚和鱼儿为背景,站在这里,让人仿佛坠落了海洋中间。 他推着她继续走,嘴角因为她眼里露出的惊奇而上扬,看得出来,她喜欢,而还有更让她喜欢的…… 推开卧室的门,映入她眼底的竟是蓝色的水床,墙壁上是条美人鱼,另她意外的人,那条美人鱼竟和她有着一样的脸。 她转头看向他,他缓缓蹲下身子,声音柔的像是海洋的水泡,“喜欢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眸子,渐渐,水波敛敛…… “怎么了?”他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唯恐会一不小心打碎了一般。 她吸了吸鼻子,眼圈泛红,“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他点头。 “为什么?”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凡事都喜欢问个原由。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小窝……”他也跟着动情,顾云哲自己都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也可以有如此温情一刻。 “你是说,这里是我们的家?”她似不确定的又问。 “嗯,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空间……以后,我们住在这里,好不好?”他问她。 她怔了下,似有犹豫,“可是……” “不要顾及别人,你只要说好或不好?”他不想她再处处为别人着想,曾经他以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一定是骄横任性,可和她相处下来,他才发现她不是的,她很善解人意,甚至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她还能说什么,他的心,她怎么会不懂? “只要有你,在哪里都好!”这就是她的回答,她要的不是住多大的别墅,要的不是多么豪华,她要的只是他这个人,依如在看电影时说的,她的幸福就是和他在一起。 他懂了,原来在曾经他想过要单独住在外面,她拒绝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了上他,为他而着想了。 “老婆……”没有再多余的语言,他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到大床上。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看着她,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额头、眉梢、鼻尖,最后停在她的唇尖…… “你知道吗?以前我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可是你让我知道了,爱情会让人心疼,让人力不从心,让人只想时光停住……” 她缓缓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会让你知道的更多……” 她稍一用力,便拉低了他的身子,然后头微抬起,红唇凑了上去…… 那个吻分不清谁主动,只是很灼热、很缠绵、很温情…… “可以吗?”他在几乎不能自持的时候问她。 这样的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内,他们都有些心慌,也有些期待……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在这样单独的空间里,却是第一次。 她微闭上眼睛,头轻轻的点了点,然后藏进他的怀里,他轻笑了下,“那我就……” 没说完,而是用接下来的动作代替了要说的话,他的大掌,轻轻的拉开她裙侧的拉链,在裙衫从肩头滑落的瞬间,她所有的美好都落在了他的眼底,那白如凝脂的肌肤,在这片蓝色的世界里,那么的瓷亮。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种色彩,不是谁可以勾勒,可以描绘的?只有他的眼睛知道,这色彩该是怎样的完美?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行下去的,只是每碰她一下,都是格外的小心,就连吻都不敢用力,他怕留下了痕迹,破坏了她的美。 许是感觉到他的小心,她竟大胆的用腿勾住了他的腰,他被她的这个动作刺激到,“老婆,你……” “不要说话!”她害羞的呵斥他。 他笑了,不用说,她的意思已经那么明确,“痛,要叫停哦!” 说完,他便加大了幅度,而她在他的一颠一跛里,仿佛真的掉入大海中,随着波浪起起落落。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他们睡的正酣,木子欣嘟起了小嘴,身体朝着他贴了又贴,似乎很讨厌这个打搅她美梦的电话。 “喂,妈!”顾云哲接起了电话,这时他才发现窗外已经一片黑色,只有星光点点散散的洒进来。 “怎么还不回家,都等着你们吃饭呢?”艾米塔看着沙发上脸色阴沉的脸,故意加重了语气。 “回家?我们不……”他才想说,以后他们都不回去的时候,木子欣却用小手捂住话筒,然后对他摇头。 “我们不回家吃饭了!”顾云哲改口。 “以后不回来,提前说一声,大家都在等你们,”母亲说完挂掉电话。 “为什么不让我说,以后我们只住在这里?”他问向怀里的小人。 “电话里说不好,要不,我们今天还是回去,等爸妈同意了,我们再出来住,好不好?”一双眼睛因睡意,还半眯着,只显得她的睫毛更加卷长。 他没说话,而是吻了吻她的额心,“为什么总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你不喜欢他的,不是吗?” 她呶呶小嘴,“就算再不喜欢,可他还是你爸爸……要爱屋及乌不是吗?” 爱屋及乌! 他还能说什么,用力拥紧她,那一刻,他真的期望世界永远停在这一秒。 第一百二七章偷吃不成 夜晚的风微凉,木子欣被他抱在怀里,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丝凉意,感受着他脚下沉稳的步子,她却没有半点不能走路的遗憾,诚如他所说,有他在,他就是她的双腿。 从楼上下来,到车库的距离并不长,可是每走一步,木子欣的幸福感指数都在步步飙升。 “怎么这么安静?”他抱着她,没有任何吃力的迹象,那姿势仿佛是在抱在心爱的玩偶,有怕摔破或撞碎的小心谨慎,亦有无限温柔的保护。 她抬眼,便到星空下他刀削斧刻过一般的俊脸,在莹光下闪着棱美,嘴角扬了扬,一股幸福的暖流让她的小脸紧贴了他胸口几分,“我好想让你这样一直抱下去!” 不是她贪心,是她真的她喜欢这刻的静谧和幸福。 “呵!想试探你老公的体力?刚才我的努力,你没感觉到?还是我没让你尽兴?”他笑,扭曲她的意思,看着她害羞藏躲,仿佛是他最开心和乐衷的事。 果然,他话一说完,他的胸口就遭到她粉拳的攻击,“你……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娇柔的声音在微风中,在星光灿烂的夜空下,如一根羽毛轻轻的挠动了他的心,痒痒的,传遍全身,瞬间,体内的某个部位,热浪涌动! “哦……”他突然闷叫出声。 她怔住,接着小脸是一阵惶恐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故意纠着脸上的表情,“痛……” “痛?哪里痛了?我……”她顿时无措起来,眼睛急切的在她刚才凌虐过的地方查看。 “不是这里痛,是那里痛……”他提醒她。 “哪里?”她看着他,目光里除了刚才的焦急,还带了一些狐疑。 “这里……” “哪里?” “就是这里……” “到底是哪里?” 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他在耍她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车库,自动门打开,他将她放到车里的那刻,他抓住她的手放到了他身体某个位置,而她被吓的迅速抽回,瞬时,她的小脸也红的滴血。 天,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男人象征的某个位置,硬梆梆的,虽然和他在一起很久了,彼此的身体也并不陌生,可她从没有碰过他的那个地方,可这也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碰到他的那只小手被藏在了身后,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偷一般,她头垂压的极低。 看着她此时的样子,他轻笑出声,“真的好痛,你就不能心疼的‘安慰安慰’他?” 男人就是如此邪恶,看着她的囧相,他却很开心。 “才不要……我又没打那个地方……”她反抗,只是反抗的声音很低,可他还是听到了。 “可他是因为你而不乖的……”他捏起她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而她因为羞怯,好看的眸瞳一直垂着,那浓密的睫毛如帘幕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小小的嘴唇被她无措而咬虐的绯红,在车内蒙透的灯光下,别有一番情致。 本就被撩.起的某种欲.望,此刻,再看着如此一副让人垂涎的美景,他无法做到坐怀不乱,而他也不需要坐怀不乱,她是他的女人,没有比这个身份再合情合法的了。 不需要再加思索,他的唇就压了下去,在他碰到她的那秒,垂的眼睑上翻,她看到了他,而他正一脸得逞坏笑的看着她,她的怒目还未迸发力量,就感觉到唇间一阵火辣,他加重了吻的力道,舌尖撬开了她的贝齿,在她的领地开始兴风作浪。 一个车内一个车外,狭小而不合适宜的空间,再加上车库的门大开,偶尔还会有车子经过,那种紧张让这份暧昧的情愫陡升,他们仿佛是偷.情一般,彼此的血液几乎沸腾。 他伸手摸索着找到车库的控制器,按下了开关,然后按下了她坐着的车位,在整个人有些急切的想再进一步时,突然伴着“砰”的一声,他的头传来剧痛,加上之前才愈合的伤,他还是有那么一秒的眩晕。 她微闭的双眼,因听到他的闷叫而张开,看着他,却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是装出来的,迅速起身,有些着急,“怎么了?” 他揉了揉被碰痛的位置,有些尴尬的甩头,“没事……看来,我们只能回家再继续……” 呃。 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时,他已经坐到车内的驾驶座上,她身下被放平的座位,也被他升起,“你们中国有句什么话,叫偷吃不成反失把米,对不对?” “呵呵!”她被他逗笑。 “谁让你想偷吃来?” “那还不是怪你太诱人……简直是秀色可餐……” “男人都是色.鬼……” “男人不色,女人不爱嘛?” “你终于承认你色了……” “我……” 两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开心的笑声洒了一路,而他们的笑声却在车子驶进别墅的瞬间嘎然而止,而他却不知道,这笑竟是他们最后开心的时光。 他抱着她,一进客厅,就有一股压抑的气息朝着他们扑来,莫名的,木子欣的手揪紧了他胸前的衬衫。 沙发上,季贺炎的目光紧盯着进来的两个人,那目光凌厉的仿佛可以将人千刀万剐了一般。 “菲佣,送少夫人上楼!”在顾云哲的步子还没迈到楼梯处时,季贺炎已经发话。 “不用!”顾云哲怎么会感觉不到父亲强压的气场,可他还是顶撞了他,只因他不想怀里的小人,感觉到一点不适。 季贺炎的脸色因为顾云哲的拒绝而更加难看,不过他没有再强求,他的儿子他再清楚不过,执拗的没人可以扳倒。 将她放到床上,给她拉过被子,伸手给她掖了掖脸颊的发丝,目光温柔,“我下去,如果累了,你就先睡!” 他已经预感了今晚会不平静,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份不字竟会牵连到她。 “不要和他吵!”她在他离开的时候,她拉住他的手。 顾云哲回身,吻了吻她的额心,轻浅一笑,“没事……我是他儿子,他是我老爸……就算是打起来,也不会有事!” 他本是说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十几分钟后真的应验了。 第一百二八章意外震惊 客厅里的气氛低沉的厉害,像是暴风雨欲来前的压抑,顾云哲双手插在裤袋里,粉蓝色的衬衣领口随意敞开,袖口上卷一分,样子随性而惬意,对周围的一切视若不见。 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顾云哲坐到沙发上,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后倾着,看向季贺炎,“要说什么?我听着!” 季贺炎看着儿子此时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又增了几分,他这算什么态度,翅膀硬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想想顾云哲最近的表现,季贺炎只觉得他所有的变化,都是因楼上的那个女人而起,于是说出的话也是开门见山。 “离婚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季贺炎的话一落音,就迎来顾云哲的目光,复杂中带着恬愤,可是只用了很短的几秒,顾云哲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们准备搬出去住!” “什么?”艾米塔似乎被惊到。 “不要你说话,”季贺炎的声音冰冷,艾米塔不再开口,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儿子的脸,凌厉的如把刀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改善一下你对妈咪的态度!”顾云哲晃了晃红酒,那透明的液体涌动着,似是他渐隐的情绪。 “现在是谈你的事,”季贺炎冷冷的提醒他。 顾云哲直了直身子,仰头将杯里的红酒一口啜下,“你希望我这一辈子也和你一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季贺炎怒吼。 顾云哲没有因为他的发怒而有半点悸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着酒杯的腿柱,将杯子放到横在自己和他面前的茶几上,“我不想像你这样过一辈子!” 他一再的提醒,将季贺炎的怒气逼到崩溃的边缘。 “你……”季贺炎气的哆嗦,随手一抬,面前还没站稳的玻璃杯被丢出好远,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玻璃碎开的声响,在过于安静的客厅内久久的回荡。 “如果你想这样和我谈,我看没什么必要了,晚安!”顾云哲的目光始终不曾偏离一分,他紧盯着父亲暴怒的容颜,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顾云哲站起了身子,还没有动,便听到季贺炎冷冽的声音,“如果你希望你母亲的下半生过的再难堪一点,你……” “不要拿这个给我谈条件,”顾云哲打断他,俊美的脸上终于不再平静,而额头上那象征着他已经动怒的青筋此时也清晰的暴出。 季贺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努力平定自己的怒火,知道再这样谈下去,仍然不会有结果,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事情暴露之前,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他不许华际因为那个女人而受到任何影响。 “我是为了你好……”季贺炎的语气软了下来。 顾云哲背对着父亲,“如果这是你为我好的方式,那我只能说承受不起!” 一句话再次惹怒季贺炎,“在她和这个家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 “哼!”顾云哲俊美的脸庞扬起阴冷的笑,他缓缓的转身,迎上季贺炎的目光! “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我只要她!” “混帐!”季贺炎的身体因生气而微微颤抖。 “哲儿,不要这么冲动,你爸爸的意思是,如果你选择了她,公司还有你名下所有的资产都将……”艾米塔的心始终系着儿子,她赶紧提醒他不要莽撞。 “我知道……顾家的钱,我不会再用一分!”顾云哲迎上季贺炎的目光,只见有一丝惊诧闪过。 “反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坠落到这种地步?我季贺炎怎么会有你如此混蛋的儿子?”他真的被气到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不稳。 “你也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冷落了妈妈一辈子吗?比起你的残忍,我想我更男人一点!”这次不仅是季贺炎,就连艾米塔也呆住了,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如今儿子又怎么会知道呢? 果然,下一秒,季贺炎冰冷的目光扫向艾米塔,不用开口,便是质问。 艾米塔摇头,“我没有……” “现在你厉害了,有儿子给你撑腰了!”季贺炎阴冷的语气,紧逼着艾米塔。 “我……没有……”艾米塔美丽的蓝眸因委屈而氲氤起雾水。 “妈咪,你不用和他解释,你说了他也不会相信,”顾云哲伸手扶住颤抖不已的母亲。 “这些年妈咪是怎么过来的,我再清楚不过,不要再当我是小孩子,而且我也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过我的生活……你可以收回我的一切,但我不会因为你改变……更不会离婚!”一字一句,那样铿锵有力,直直的冲撞着季贺炎。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和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翻脸。 “你再说一遍!”季贺炎咬着牙。 顾云哲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挑,“我不会离婚!” “砰!” 下一秒,有东西碎开的声音,很响,尤其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 木子欣也听到了那巨大的响声,本来一颗就七上八下的心,此时仿佛被吊了起来。 自从他下楼,她就恨不得屏住呼吸,想听清一切,可当听到,才觉得心里的承受那么脆弱,仿佛她那颗小小的心脏也在那一声中被摔碎。 再也坐不住,她努力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坐到了轮椅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而她怎么也想不到,接下来听到的话,犹如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哲儿,你爸爸都是为了你……顾家就你一个儿子,这么大的家业还等着你来继承……如果不是她不能生孩子,我们也不会这么反对……你知道她得的这种病,就算做手术,也不一定有希望……而且你甘心吗?” “甘心一辈子都不能做父亲吗?” 也正是最后这句话,如一枚锤子敲在了木子欣的头顶…… 她不能生孩子,他这辈子都做不了父亲?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木子欣的身体晃了一下,甚至没有注意到轮椅已经处在了楼梯的边缘,而她的一个颤抖,让她连同身下的轮椅重重的跌了下去…… 第一百二九章只要她,其他都是… 木子欣的身体晃了一下,甚至没有注意到轮椅已经处在了楼梯的边缘,而她的一个颤抖,让她连同身下的轮椅重重的跌了下去…… 听到跌落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一处,顾云哲最先反应过来,他几步奔过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个字都没说,只因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分不清是她在颤抖,还是怀里的人在颤抖,顾云哲只觉得所有的意识有一秒是空白的,仿佛天地都在瞬间暗了下来。 “要不要去医院?”艾米塔不知何时站到他们面前。 顾云哲这才想起来,慌的从怀里将她拉开,目光焦急的不知该看向她身体的哪处,最后却只问了一句,“哪里痛?” 她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呆直的望着某处,此时,顾云哲才想起了刚才他们的对话,刹那,所有的恐惧都聚在心头,他手指颤抖的扳正她的脸,可她的目光却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任何变化。 仿佛是被固化了,只是望着某一处,那种呆直,让他不知所措。 “子欣……” “老婆……” “摔痛了吗?” 他那么焦急的问,而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怎么会不痛?而她的痛不是肉眼能看到的,她的痛在心上,在听到他们说,她不能生孩子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从藤上摘下的瓜,那痛扯筋连骨。 良久,她才有反应,只是动了动身子,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想睡觉!” 这下,顾云哲彻底懵了,他使劲晃了晃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抬眼看了向艾米塔,“妈咪,她……” “还是送医院吧,”艾米塔也不知道此时的她是被撞傻了,还是因为别的? 在他点头,准备抱起她的时候,她又开口了,“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睡觉!” 顾云哲的目光再次锁到她的脸上,只见刚才还呆直的目光已经被长长的睫毛掩住,所有的情绪,他再也看不到。 “老婆……”他的声音透着恐惧和担忧,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突然,他的胳膊被什么硬物刺到,尖锐的疼猛的传来,低头,却发现那是她的指甲不知何时陷入他的肉里,而且还在越陷越深…… 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话都没说,抱起她单薄的身子,朝着楼下走去。 经过那片碎掉的狼藉,木子欣看到碎掉了一地的青花瓷片,竟是那次她生气想摔的那个古董,结果因为顾云哲的阻拦,而最后幸免于难,却不想还是碎了。 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的命运,花瓶注定要碎的,只是早一天和晚一天而已,而她呢? 目光停在青色的花瓷上,她眼里的世界,突然只剩下那一片单纯的色彩。 顾云哲经过季贺炎身边时,目光停在他脸上几秒,有愤怒,还有不可原谅。 那一刻,他是恨他的,就算他是父亲,可他还是恨他。 他带着刀子离开的脚步不带有一丝留恋,甚至还有永不回头的绝然。 “哲儿,”艾米塔追了出来,深夜的风掀起她的裙角,顾云哲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母亲一眼,竟发现她是那么的落寞。 “妈咪,对不起,”顾云哲对着母亲微微的躬身,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回头的离开。 伴着汽车的马达声,红色的尾灯划破黑夜,艾米塔看着儿子离开的方向,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季贺炎不知何时来到艾米塔的身后,手臂揽上她的肩膀。 艾米塔动了动身子,他的手被她不经意的拂落,转身,她朝着屋内走去,一直以来,顾云哲就是她坚持的理由,现在他走了,而且她有预感,他再也不会回来,她坚持的理由也在那刻崩然断裂。 季贺炎立在黑夜中,明眸的眼底迅速涨满潮湿,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很失败,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到了这把年纪,竟是孤苦一人。 星子在天空静静的俯瞰着一切,每一个人的悲伤都被收进她的光泽里,仿佛她的莹美,正是吸足了人间的悲伤和泪光。 顾云哲将她带回他们下午才来过的小窝,而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身体柔软的可怕,他抱着她,只觉得比下午时又轻了很多。 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这所有的一切,她只是接受,没有任何一点动作。 “哭出来吧,”他已经猜到了,她应该听到他们的对话,而那样的打击,任谁恐怕都难以接受。 “也并不是没有希望,还可以做修补手术,可以要试管婴儿,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宝宝……”他努力说服着,可每说一句,他都觉得像是在抽自己的心,一丝一丝直至抽到他都说不下去。 “我的身体怎么了?”在他内心的悲悸被扩大到无限时,她却开口了,声音木木的,还带着让人恐慌的空洞,没有一点感情,仿佛在问着别人的事。 他顿了下,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在犹豫在怎么对她说? “不要再骗我了,”她又说了句,眼睛却看向窗外,仿佛只有那黑色能填补她心里的伤。 “先天性……”他才说了这三个字,就感觉她的身体明显抖了下,狠了狠心,他接着说,“子宫壁膜缺损!” 说完,又慌的解释,“没关系的……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喜欢乱……小孩子总是会乱的……所以……反正,我只要有你就好……”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只是更加暴露了他刻意的掩饰。 突然,她望向外面的眸子看向他,直直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似要看到他的心。 他有些慌,对着她的眸光竟不敢与她直视。 她没有说话,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就是整个身子往被子里缩,缩到最后,是整个人完全被盖住。 “老婆……”他轻扯,却发现她的手拽的很紧。 顾云哲不敢贸然,只是低叹,“请相信我,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对你有任何嫌隙……我要的人是你……其他的都是附属品。” 被子下的身体抖了起来,听不到声音,可他知道,她哭了。 他没有动,只是紧盯着被子下抖动越来越激烈的身子,他的心也跟着这个动作起起伏伏。 哭吧,哭出来,总比憋着要好,她太过平静的反应,才会让他不安。 第一百三十章至死都不放弃她 木子欣整整睡了三天,虽然她也吃也喝,却不再说一句话,顾云哲每次说要带她去看医生的时候,她便是看着他,直到她的那双眼睛看的他最后妥协。 “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经历了那么多事的事的顾云哲,第一次知道不知所措。 无奈之下,他打电话叫来了麦西,麦子在看到木子欣的那一眼,整个人是呆住的,半天,才走近她,拉起她的手,还未开口,泪水早已横流。 “子欣,你这是怎么了?”麦西抚着她消瘦的脸,除了心疼就是心酸。 木子欣对眼前出现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始终望着远方,仿佛遥远的地方有着她的什么念想一般。 她竟对麦西也毫无反应,顾云哲的一颗心在不断的下沉,下沉…… 麦西无法接受,木子欣对自己的陌生,她们可是生死与共的死党,她可以谁都不理,但绝对不能不理自己。 “子欣,我是麦子……”她扶正她的脸,只让她看着自己,“我是麦西.凯瑟琳……你看看……” 只见,木子欣的眼睛眨动了一下,麦西还没来及惊呼这瞬间的喜悦,便只见她将头再次转开,望向无边的窗外。 “她这是……她怎么能连我也不理了?”麦西看向顾云哲,接着又看向眼前的人,“木子欣……”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顾云哲看着此幅情景,他知道麦西也帮不了她,低叹,他对麦西说,“算了” 麦西的目光骤然在他的脸上聚焦,算了?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放弃她吗,她明明是因为他才这样的?不可以…… 麦西缓缓的站起身,脸上凝着聚起的怒气,“顾云哲,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吼向他的,那声音带着悲痛的歇斯底里! 顾云哲没有什么辨驳,只是低下身,动作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丝,“她这是在惩罚我,折磨我……她是想让我放弃,可我不会……至死都不会放弃她……” 麦西就那样顿住,他说至死都不放弃…… 突然间,她对他的怨恨就消失了,不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对说至死都不放弃,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就够了! 此时麦西才看到,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并不比木子欣好到哪里去? 一张脸上不再有原来那无视人间疾苦的笑,多了一份憔悴,眉心之间紧蹙在一起,似是所有心事的凝结,还有下巴处的青色胡碴那么粗砺…… 如果说此时的木子欣对麦西来说变得陌生,那顾云哲则也是陌生的,她从来没想过,当初那个狂傲的男人,竟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可这天他的落魄是因为子欣,做为朋友,她还能说什么。 “能给我……”麦西才开口说话,就被手机的铃声打断。 片刻,顾云哲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上跳跃的号码愣了几秒,他起身,离远他们几步,接听。 “什么?”顾云哲惊讶的只吐了两个字,而他握着手机的手也在那时抖了下,目光却望向屋里坐在轮椅上女人。 半天,顾云哲才开口,“西诺尔,我不想接受这个任务,”他的身体倚向阳台的墙壁,似乎在为他的颤抖寻找支撑,同时他点了一颗烟,神色比之前更凝重了几分。 良久,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手机放在耳边,叼在嘴边的烟蒂也不曾取下,只是偶尔他的目光会由室外转向室内。 再听到他开口时,那烟蒂已经燃了三分之二,他那原本磁性有力的声音,此时多了疲惫和沙哑。 “现在不可能……她病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 又是沉默,他静望着某种,那种安静让人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绪,可这份平静又让人隐隐的不安。 果然,听到他发出一声暴吼,“我说不……” “啪!”手机被合上,然后就见那还剩了半截的烟蒂,被他几口吸净。 身体转了个角度,他背对着她们,只是凝望着远方。 室内,麦西和木子欣说了很多的话,可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麦西此时才明白顾云哲找来她是因为什么?没有比这种沉默更折磨人的了。 “能不能帮我照顾她?”顾云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着烟草味。 麦西看向他,他又开口,“我有事要出去几天,这几天麻烦照顾好她……” “你去哪里?”麦西脱口就问。 顾云哲顿了下,“我有些事处理……处理完这件事,我就会带她走,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没有多想,麦西点点头。 顾云哲只说了句“麻烦了”,便将目光定在木子欣的脸上,而她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表情依然木讷的没有任何反应。 一分钟后,顾云哲消失在这个房间,在听到门被关上的沉闷声后,木子欣的身体明显颤了下,麦西感觉到了,“子欣……” “哇!”超大的哭声,让麦西吓了一跳。 刚才还没有任何表情的木子欣,此时已经伸出手臂圈住麦西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仿佛是憋了好久的山洪爆发一般,似有将人淹没吞并的架势。 麦西半天才反应过来,抬手搂紧她,并没有阻止。 门外,顾云哲并没离开,他听见了她的哭声,心跟着她哭声起伏颤抖,他知道这些天,她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他。 可不论她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不会放弃的,只是…… 手机有短讯进来,他打开,只有一行字,而这行字对他的份量来说,是那么重。 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怕这次是对他,也是对他和她的毁灭。 踌躇了好久,直到屋内的哭声渐小了下去,顾云哲才迈开步子,却发现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海边。 风卷着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个纯西方的男人坐在那里,似坐了很久。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男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吧!” 顾云哲没有坐,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盯着海面,那一瞬不瞬的目光就如他望向的地方,暗流涌动。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可是,你该知道,她本来就是你计划之外的部分……今天的情况,我只能说抱歉……蓝斯,我说过的,你不能爱上她……” 说话的人是西诺尔,国际刑警的最高行政长官,而他口中的蓝斯便是顾云哲,他在十年前被国际刑警秘密选中,成为一名卧底警察,他的任务便是获取美国各大商家的幕后交易。 顾云哲当初年少气盛,对着警察这个身份充满着好奇与崇拜,于是没有任何回绝的便答应了,可是这十年走来,他才发现这个身份有多痛苦,特别是现在。 “按照当初的合约规定,十年后,你的身份便可以恢复到正常,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还可以继续……”西诺尔微笑着。 “不……”顾云哲打断,声音沙哑,“我想现在退出……” 西诺尔抬眸,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角度,让他看不清顾云哲的表情,“十年了,你甘心在最后的关头放弃?蓝斯警官,你要考虑清楚……现在放弃意味着什么?十年的付出只化一场流水……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你给我闭嘴!”顾云哲低吼,他讨厌别人说‘不值得’三个字,值与不值,只有他自己才有说话的资格。 西诺尔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单手撑起地,他站在与顾云哲同一水平线上,“当然这件事的主动权还在你手里,你可以放弃,但他的结局还是一样……而且,证据是你找到的,她一样还会恨你……” 西诺尔说完,看向身边的人,而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所有他的证据藏匿地点也已经查到,如果是你,或许从证据中可以找到为他开脱的地方……蓝斯,所有的事在没有最后结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西诺尔最后握了下他的肩膀,离开。 顾云哲却没有动,如一尊被石化的雕塑风化在了海边。 他在让麦西照顾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刚才和西诺尔的谈话,他只是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他承认在父亲要他娶木子欣的时候,他是坚决反对的,可当他发现木子欣是木翰凯的女儿,而且他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时,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不得的证据,有可能就在他的女儿身上,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娶了她。 只是爱上她,是他所有计划中最意外的部分,曾经他警告过自己,不能有爱,可感情这东西怪就怪在不是谁可以控制和决定的。 御天恒的出现,让他彻底明白,他爱上了她。 西诺尔在瑞士西雅医院,交给她的那个他的证件里,就是在试探木子欣的反应,而事实证明,她对木翰凯的所有行为并不知情,可那份藏着木翰凯当年犯罪的证据确实就是在木子欣的身上。 她有一条手链,很精致的古老款式,她说是妈妈留下的,正是因为这句话,顾云哲留意了,一次偶然,他让人拿着她的手链做了研究,结果发现这条手链是空心的,里面有一把分成三段细如发丝的钥匙,还有一个纸条,上面的内容,就是这把钥匙能开启地方的地址。 为了不惊动木子欣,手链被恢复了原样,可里面的东西却再也没有了,顾云哲一直不明白,如木翰凯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留下当年的证据? 这正是顾云哲好奇且不想放弃的原因,他想或许当年的幕后交易,一定有着更不为人知的故事。 “西诺尔,这次行动结束后,我要结束当年的协议,”顾云哲打了个电话。 “好!”电话那边有清朗的笑声。 顾云哲收起电话,心头却没有那份即将结束的轻松,反而更沉了几分。 麦西收到顾云哲的电话时,她正在给木子欣熬粥,在她哭过以后,整个人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是没有一丝生机。 “你要去哪里?虽然她现在看起来非常排斥你,可是这个时候,她其实最需要的人是你……”麦西在厨房压低了声音,不想被外面的人听到。 “我知道!”顾云哲望着远处,蓝天和海连成一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她!” “离开?当真有比她还重要的事,非要你离开吗?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在这样的时候再打击她,否则,她真会死的!”麦西恶狠的话语中带着警告的成份。 “我知道,麻烦了!”顾云哲谦卑的让人受不了。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说了,要说还是你跟她说吧!”麦西走出厨房,将手机放到木子欣耳边。 没有说话,可他们的呼吸声清浅可听,仿佛那个时刻,全世界只有这一种声音,过了几秒,木子欣竟从麦西手里接过手机,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那个时刻,麦西发现,其实她是需要他的,那么的需要,哪怕只听着他的呼吸声,她也能从木子欣的脸上看到心安。 是的,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看到了木子欣偶尔的眼神会飘向门边,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一瞬不瞬的眼睛就会快速的闪动。 她在等着他,一直都等着。 “老婆,我现在把以前说过的话,再给你重复一遍好不好?”电话那边的顾云哲说话了。 “我爱你……这是我最想说的!” “不论以前我的生命里出现了谁?可我现在的生命和以后的生命里,就只有你……” “你说,你的幸福就是和我在一起,其实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天天看到你……” 说到这里,顾云哲突然停了下来,脸边一阵冰凉,伸手去触,却发现是一片潮湿。 他不敢说,他的幸福是天天和她在一起,他只说,他的幸福就是天天能看到她。 他这是在告诉她,不论将来他做了什么,她原不原谅,他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你来干什么 顾云哲的电话挂掉好久,木子欣还保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他的声音一直都在,麦西拿掉电话的时候,看到她清透的眸瞳里,有两颗泪珠滚落,只是两颗,如流星划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子欣……”麦西有些担心的叫她。 她抬头,一双黑色的眸子竟恢复了以往的灵气,美丽的唇角扬了下,“粥熬好了吗?” 呃。 麦西愣了会,点点头,在转身去厨房的时候,又停下回头,“子欣,你没事吧?不要吓我?” “我饿了,你熬的粥好香,”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样子透着狡黠,只是多了些让人心酸的疲惫。 顾云哲都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就好了呢?麦西在厨房里看着外面的木子欣直犯嘀咕。 忍不住,麦西翻开通话记录,回拨过去,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这个死顾云哲……”麦西忍不住的骂了句,却没有多想。 木子欣仿佛很久都没吃过东西一般,这顿她真的吃了好多,倒是麦西只顾着发愣了,根本没有吃进去多少。 “子欣,他给你说了什么?”麦西还在想这个问题,那个人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她一下子变好了呢? 木子欣愣了下,然后摇头浅笑,却没有回答。 那美丽的梨涡漾着幸福,似乎昨天以前的所有悲伤都是一场虚浮的梦而已。 看着这样的她,麦西长舒了口气,“唉,我也不要知道了,只要你幸福就好,”麦西伸手扯住木子欣的。 “谢谢你,麦子!”木子欣另一只覆上她的,两个人的笑重叠在一起。 “咚咚!” 有敲门声传来,两个人都狐疑的看向门口。 “不会是顾云哲回来了吧?”麦西皱眉。 木子欣没有答话,但有种直觉不是顾云哲回来了,那又会是谁呢? 打开了视频,麦西和木子欣同时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竟是他们,“他们来干吗?”麦西转头问向木子欣。 她看着画面上的人愣了几秒,开口,“开门吧!” 门打开,季贺炎和艾米塔走进来,目光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哲儿呢?” “她不在!”麦西回答。 季贺炎的目光没有因为麦西的话而在她身上多停留半秒,而是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木子欣,“我是来通知他的,他不在,就对你说好了。” 虽然还没有听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可木子欣已经感觉到肯定不是好事,她不答话,只是听着。 “他不是跟我耍性子,说不花顾家一分钱吗?那从明天起,他所有的帐户还有名下的房产全部将被冻结,这里,法院明天也会来封查……”季贺炎说到这里,一边的麦西沉不住了。 “你说什么?明天来封这里?你这是在赶人吗?要赶也是赶你儿子……”麦西的脾气就是那样,说出的话像连珠炮一样。 “麦子,”木子欣叫她。 “不要理他,简直就是个疯子,”麦西走到木子欣身边,将她从餐桌旁边推过来,目光却一直愤愤的瞪着季贺炎,似乎想用目光来谋杀一般。 “要想让我们走,就让你儿子亲自来说,真是不知道,你们顾家的男人都是怎么回事?”麦西的火气在上升。 “是他自己不要的,她也在场,”季贺炎看向木子欣。 木子欣的嘴角挑了挑,语气轻缓的不带一点怒气,“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你……”季贺炎显然没想到木子欣还是这样的态度。 木子欣抬眸,那清澈柔软的目光与季贺炎阴冷强硬的撞到一起,她没有半点怯意,仿佛她是绕指柔,轻易的就破了他的金刚硬,“在明天之前,这里还是我的家,麻烦请你们出去!” 季贺炎的脸如被霜打一般难看,他目光愤恨的紧盯着木子欣,“我已经对你客气了,如果不是顾念着哲儿,在知道你不能生育的那天,我就可以将你扫地出门!” 麦西被他一句话说愣,不能生育?他是说木子欣吗? “木子欣,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只是哲儿的一颗棋子,妄想他会爱上你……” 这是季贺炎离开前丢下的话,却如一根针直直的扎进她的心里,莫明的痛传遍全身,一直强撑的坚强,也在门被关上的瞬间,溃不成堤,脸色苍白一片。 门被关上的重重回音,还在空荡的屋内回旋,两个呆愣的女人看着对方,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好久,麦西才开口,声音飘浮的像是经过了一场颠沛的流浪,“刚才那个老头说什么?” “他是在说疯话,对吗?”麦西一直不知道木子欣和顾云哲出了什么问题,还以为他们这次只是闹别扭而已,现在看来,不是的。 “子欣……”麦西叫她,声音中带着焦灼的成份。 “我患有先天性子宫壁膜缺损……这辈子,都不能生宝宝……”木子欣说着,平静的声音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可她的心却在滴血。 “啊!” 麦西惊的身体打了个踉跄,动了动嘴唇,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似被什么耗干了力气,“顾云哲,他知道吗?” 木子欣点点头,“因为这件事,他才和家里闹翻的!” 空气一度陷入死般的沉寂,随着暮色的降临,整个房间笼上了一层阴冷的气息。 半天,麦西才走到木子欣身边,蹲下身体,握住她的手,才发现细弱的指尖冰的碜人,“子欣……” “没想到吧,有一天我也要悲惨的需要别人来可怜,”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惹得麦西直想掉眼泪。 “子欣,不要理那个死老头,他是色鬼王八蛋……#%&*%不能生宝宝就不生,在美国不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了……这根本不算什么的,”麦西安慰着她。 “咚咚!” 敲门声再响,两个人怔了下,同时望向门口,还没等木子欣张嘴,麦西便起身几个大步走过去,怒气冲冲的一把拉开房门,“老混蛋,你又来干什么?” “我老吗?”门口传来好听的男音,透着慵懒的气息,让人听不出有半点被骂过的恼怒。 第一百三二章何其残忍(一) 听着那柔软的声音,不用眼睛,木子欣也知道是谁,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又会给自己掀起多大的风浪? 反正自从她认识了他,她的生活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碰倒了一张就等于碰倒了全部,如果说御天恒是她的霉运,木子欣希望这是她生命中最后一张多米诺骨牌。 “让他进来吧!”木子欣对横在门口的麦西说。 麦西有些不乐意,嘟了嘟嘴,“你可想清楚,要是引狼入室,我一个小女子恐怕也帮不了你!” “呵,我像狼吗?”御天恒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脸上的笑让人觉得像是被镌刻在上面一样。 “其实我如果是狼,那现在她也不会住在这里……所以,小丫头不用对于虎视眈眈,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那种地步,”御天恒挑了挑俊美的眉毛,伸手轻轻的拿开麦西拦在门上的胳膊,朝着坐在轮椅上的木子欣走去。 “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他的神色有一秒钟的肃正,“我说过的,不要爱上那个男人,可你就是不听……这就是不乖的后果……” 他的脸上透露出的惋惜,却让木子欣觉得虚伪、恶心,突然间,她就讨厌他了,而且那种讨厌的程度似乎让人呕心吐肺。 “如果恒少是在嘲笑我的话,那说完请你马上走,我现在这样,恐怕对于你的争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吧?”木子欣鄙夷的冷睨着他。 “讨厌我了?”御天恒将双手撑在了她的轮椅两侧,身子压低,脸凑向她。 木子欣躲开,“从来都不喜欢,何来讨厌?” “呵,最近总觉得生活中缺了点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是太久没有听到你的尖牙利齿,”他离她更近了,近的,他说话的唇角都擦到她的耳际。 “喂,你离远点好不好?她可是有夫之妇,小心告你性.骚.扰,”麦西离他们近了两步,双手交叉的叠在一起,像是个监视者。 御天恒抬头,迎上麦西水蓝色的眸子,“好啊,那麻烦你报警吧!” 咦,他居然让她报警,这个男人当她不敢吗?麦西冲动的脾气又上来了,掏出手机就要拨号,被木子欣伸手按住,“恒少来这里,应该不是来斗嘴的?” 他性感的薄唇,扬起完美的弧度,仿佛在笑之前,已经做过精准的测量一般,“我想带你走!” “不可能!”麦西直接回绝,她可是答应过顾云哲的,要照顾他的老婆,她哪能允许让这个男人带走木子欣。 御天恒好看的眉梢收了下,露出他的不悦,只是这丝不悦,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将目光锁在了木子欣的脸上,“我会让你在今天看清一切,会让你知道,当初我的警告,是有道理的!” 木子欣怔了几秒,他的话对她起了效应,果然,这个男人的到来,一定会又让她承受什么,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承受的是灭顶之灾。 “如果你只是想证明,你是能预知未来的预言家,我想你成功了……”木子欣说这句话时,是想逃避的,她真的累了,也真的没有勇气再承受还可能发生的事实,所以她想躲开,可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接受她的想法。 “我不是想证明自己,只是要你看清一切,看透这个世界有多么的肮脏……不要因为害怕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需要知道,”御天恒再次紧逼她,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被他抽干了,她随时都有窒息的憋闷。 一边的麦西也有同样的感觉,虽然不似木子欣那样强烈,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她推开木子欣,横在了他们中间,“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她想对这个世界清楚还是模糊,那是她的事,不需要你来问……我看你真是无聊外加可笑……还有,如果你是因为对子欣有想法,而要讨好她,那我也劝你一句,死心吧!” “你四处看看,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的爱有多深,是你根本无法想像的……所以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不要再死缠烂打了,现在早过了那个年代……爱情是讲究你情我愿的,恒大少爷!” 麦西的话让御天恒一直带笑的脸,终于紧绷,在她以为他生气要离开的时候,却感觉手臂被什么硬物一下子箍住,麦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离开了刚才的位置,而他也一个大步,跨到木子欣面前。 “我不再多说什么,如果不想你的朋友今天受到伤害,就跟我走……”御天恒的眸子再次盯紧她,那一瞬间,有威迫,有征服,还有愤怒。 “你知道我这个人是言出……”他的言出必行还没有说完,木子欣就开口了,“我跟你走!” “子欣!”麦西抚着被捏痛的胳膊,阻止的尖叫。 木子欣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御天恒,只见他的脸上又恢复了进门时的笑,只是比来时多了一抹阴谋得逞的得意,“这才乖嘛!” 他推着她,麦西一直跟在后面,心里却将他早已骂个稀巴烂。 路上,三个人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御天恒和麦西各坐在木子欣的旁边,那架势又像保护,又像挟持,木子欣那刻才发现,自己的人生何时竟变得不能自己作主。 车子走的路线,她很熟悉,却没有多想,直到麦西发出疑问,“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吗?” 木子欣现在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她家附近,只是、只是…… “子欣,你家门口怎么那么多人?”麦西也发现了。 是的,有很多人,都围在了那里,甚至还有警察,还拉起了警戒线,木子欣的心猛的被吊了起来,她看向身边的男人,他却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一切。 “怎么回事?警察……警察为什么来我们家?”木子欣的手紧紧的抓住他,一双好看的眸子全是恐惧和恐慌,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 御天恒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然后攥在掌心,眉心不知何时皱起了疙瘩,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疼惜,“对不起,让你面对这个很残忍,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口口声声爱的男人,我只有这么做……” “不…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木子欣不想听他说别的,她只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恨她的腿不能走,只能坐在这里。 一颗心如被什么煎着,不安一波强似一波。 “你爸爸被捕了!”御天恒很轻的话,却如一枚炸弹轰在了木子欣心底,她整个人顿时呆住,像被人用重物敲懵了。 “你胡说什么?”麦西吼他,同时双手扶住木子欣的身体。 “你大概并不知道国皇是如何起家的?二十年前,你父母很穷,穷的身无分文,你母亲带着怀有你的身孕,甚至想过死……后来是你的继母救下了他们,虽然他们留有了一条命,可他们还是很穷,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人找到你父亲,说利用你母亲大着肚子的身体,可以帮忙做一件事,”说到这里,御天恒停了下来,似在喘息,又似在给她接受的时间,木子欣听父亲亲口说过这件事,她知道,御天恒没有骗她。 顿了半分钟,御天恒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残忍,“你父母参与了贩-卖-毒-品” 毒品? 木子欣的眸瞳骤然放大,但只是瞬间,便又摇头,情绪也激动起来,“你胡说…你骗我…不要以为拿随便听来的故事,就能骗得了我…这些人都是你找来配合你演戏的对不对?” “御天恒,你无耻,你终究要干什么,竟然这样污蔑我的父母?”在木子欣的眼里,她的父母是伟大的,特别是死去的母亲,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神,她怎么能允许他如此污蔑他们? “木子欣,你冷静一点,这是事实!”御天恒料到了她会这样的反应,只是亲眼看到,心还是被揪疼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认清身边的人。 “还有你爱的那个男人,他…”御天恒也不再顾忌了,索性一次性说出来,让她一次性接受吧,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听到麦西的尖叫。 顺着麦西手指的方向,木子欣看到了父亲,他像一夜之间变得苍老,老的她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的手上竟戴着明晃晃的手铐,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有一瞬间的眩晕,木子欣整个身体软了下去。 “子欣!”御天恒的手臂圈住她的身体,露出他少有的恐慌。 “子欣,你怎么了?”麦西也被吓到。 她闭着眼睛,身体柔软的像一根面条,“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又猛然眼开眼睛,再次望向远处的父亲,“这是骗人的…他是被陷害的……我不信……” 此时的她,已经让御天恒看到了自己的残忍,他深吸了口气,警告自己此刻不是怜悯的时候,将她的身体扶正,“仔细看看押着你父亲的人是谁?” 木子欣没有反应,她的眼里此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爸爸,而麦西则顺着御天恒的话看向了押着木翰凯的话两个人,瞬间,她几乎不相信的尖叫,“不可能,不会是他…他怎么会是……一定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麦西闭上眼睛,使劲揉搓着,可再次睁开,还是看到了那个人。 虽然此时的他戴着深色的墨镜,穿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警服,可熟悉他的人,还是不难认出。 “是幻觉,御天恒,你告诉我是幻觉,对不对?”麦西哭了,她终于被眼前的残忍折磨哭了。 “不是幻觉,就是他,”御天恒又往麦西想否认的心上,重重的钉了颗钉子。 “不!”麦西突然伸手捂住木子欣的眼睛,“不要让她看,不要让她看到!” “看不到,也不能代表没有发生,你这只是自欺欺人,”御天恒的话才落音,麦西就感觉到,她的手被一点点拿下,她能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在颤抖。 “子欣,”麦西想阻止的声音已经来不及,她看到了,她也看到了。 只见木子欣的目光紧紧的看着那个人,一瞬不瞬的看着…… “子欣不是他,是幻觉,是幻觉!”麦西再次用身子挡住木子欣的视线,而她伸手将她拨开,再次看过去。 顾云哲押制着木翰凯缓缓的走过来,这是他做为卧底警察的最后一项任务,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是怎样的一种沉重。 他们走了过来,离他们的车子隔着几层人群,可就算如此,他像是有了感应一般,戴着墨镜的眼睛竟望向了车子,仿佛他预感到了,她就在车里一般。 而他这一看,让一直没有表情她的,终于有了反应,“这就是你要我看的吗?” 只是那声音平静的让人害怕,而声音里的沙哑,像是被涸干了所有的水份。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御天恒有些意外她的反应,可又不意外,她就是这样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 “他是一名卧底警察,当然你父亲的案件只是他破获的其中一件,十年前的案件能够侦破,与你有着直接关系,因为你父亲将当年犯罪的证据一直藏在你的身边……” “不要说了!”麦西打断他,“我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麦西都几乎崩溃了,连她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何况是她,最爱的老公抓了最爱的父亲,这是何等的残忍的事实。 “让他说,”木子欣开口,只是虚弱的声音也透着她心底的脆弱。 御天恒的身子靠向车椅,他也觉得累,“证据就在你母亲留给你的项链里……” 项链? 木子欣记得有一次,她发现自己一直戴在身边有项链不见了,她就惊慌的四处找,后来打电话给他,他说不用担心,他回去帮她找,最后,项链是他找到的,而那时她怎么也没想到,是他将项链拿走了。 原来,他是有预谋的,那是不是娶了她,也是他预谋的一部分。 第一百三三章何其残忍(二) 原来,他是有预谋的,那是不是娶了她,也是他预谋的一部分。 木子欣只觉得头顶上明明艳阳高照的天,突然间就黑了,而她也在这黑暗中如一颗尘埃飘浮、飘远…… “所以我说,不要爱上他,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御天恒没有留情,他知道只需要一步,就将她最后的那丝坚强也彻底瓦解,“他在利用你…至少在最初是……现在或许是爱了,可这份爱是建立在欺骗和利用的基础上……这就是顾家的男人,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御天恒将她往不能跳出的深渊又推了一把。 “可就算如此,这一切又与你何干?”麦西忍不住的问。 御天恒冷笑,“这是我的事,这是我和顾家的事!” “顾家男人欠我的,我承受的,他们也要经历……我要加倍还给他们……加倍的还!”御天恒俊美的脸此时阴狠的如一个恶魔,他的样子让麦西打了个寒颤。 “可为什么要找上她?看到她如此痛苦,难道你很开心吗?”麦西惊恐的后退着,却还不忘质问。 御天恒阴冷的表情因为麦西的话而闪过一丝不安,是的,看着她痛苦,看着她脸上的绝望,他知道对那个人,她是真的死心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这刻,他却没有想像中的喜悦,更没有报复后的开心。 相反,他的心揪着,紧紧的揪着。 随着车外一声尖锐的警鸣,木翰凯被押上了车,而负责押解他的顾云哲在上车前,又回头望向她坐着的车子,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虽然隔着很多的障碍物,可他似乎看到了她。 “子欣,现在我推你下去,你问个清楚……”麦西还是不相信。 木子欣按住麦西的手,目光望着那个同样看向她这边的人,她知道,答案已经昭然若见了,再问已经没有意义。 可是如果目光能传递一切,她很想透着一切阻隔,能看清他的心,她想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她想问问他,是不是他对她除了利用,没有一点感情? 那他之前说的那些,是不是只是为了掩盖他的心虚? 不敢再想,也没有力气再想,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顾云哲望向这里,这种隔着空间的遥望,如拉扯在时空的锯,一点点锯开他们的心。 顾云哲虽然看不到她,可已经感觉到她的怨恨,将他撕成千万片,那疼让他上车的腿打了个颤,整个人险些摔倒,幸好旁边的同事扶住他。 木子欣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不哭,也不闹,谁也看不透她的心在想什么。 其实,她已经麻木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光是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同她的心,她的眼里,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警车走远了,围观的人也陆续散去,木家的门口也恢复了平静,只是门上多了两个封条,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发呆。 “是苏阿姨,”麦西喃喃的说。 御天恒的眼睛盯着苏美莲片刻,对司机冰冷的开口,“开车!” “停车!”车子刚启动,木子欣突然说话。 司机有些为难的看向御天恒,他点点头默许 “瑶……”麦西想阻止,可御天恒已经下车,将她抱上轮椅。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木子欣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脸色蜡白的女人会是那个不化妆不出门的苏美莲。 此时,木子欣才发现曾经对她的怨恨,早已没有了踪影,不忍的,她轻叫,“小妈!” 而木子欣的这一声,也让呆愣的苏美莲回头,只见她在看到木子欣那刻,所有麻痹的神经像瞬间复活了一般,美丽的眼睛嗜血般的盯着她,半天,才颤抖的开口,只是每说出的一个字,都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捅在木子欣的心口,“你现在满意了?看着自己的老公将老爸送进大牢,你开心了?怪不得当初找上门的要嫁……原来,你就是为这了一天!” “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财产都是你的……没有人会和你争,康儿已经走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他可是你亲爸爸……”苏美莲像是只暴怒的母狮,仿佛随时都可以张开血口,将她整个的吞下。 木子欣摇头,她想说,她没有…… 她从来没想过要觊觎什么财产,更没有要害父亲,而当时要嫁给那个人,纯粹只是一时的玩笑,只不过,她被那个人利用了。 利用?多么可怕的字眼,那个人竟然连婚姻都当作了筹码。 闭上眼,她承受着继母的谩骂,骂吧,如果骂出来能解决一切,她甘愿承受所有的骂声。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每次我一说,你都会顶我吗?这次怎么不顶了?”苏美莲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呵呵!木翰凯一定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个好女儿吧?没想到自己的一辈子最后栽在自己女儿手里吧?”苏美莲说到这个,有些咬牙切齿,“他处处防着我,却没想到最后害他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女儿……报应,这就是报应!” 苏美莲如疯了一般的朝着木子欣扑过来,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到空中传来“啪”的脆响,接着就是木子欣凝白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而且有的地方,还被苏美莲长长的指甲划破。 “住手!”麦西伸手去拉扯苏美莲,同时御天恒也挡在了木子欣面前。 “放开我,我今天要替木翰凯清理她,如果布谨年地下有知,她也一定是死不瞑目……”苏美莲挣扎,最后嘤嘤的哭了起来,丰腴的身子慢慢坠落在地上,如被寒风吹落的枯叶。 布谨年是木子欣的母亲,听到母亲的名字时,木子欣所有的坚强瞬间崩溃。 “放开她,让她打死我吧!我真的该死……”木子欣推开了御天恒,也吼向麦西,同时抡起手掴向自己的脸。 “你疯了?”御天恒抓住她的手,难言的心疼溢在胸口,此时,他竟后悔最后用她赢了顾云哲。 第一百三四章谁报复了谁 窗外,雨稀沥沥的在下,不紧不慢。 这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现在还在继续,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仿佛永远都停不下来一般。 麦西坐在椅子上,陪着她,御天恒也在。 他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可谁也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喜悦,他和木子欣一样,始终望着窗外。 “其实我也姓季,我的身上流着季贺炎一半的血…”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惊呆了所有的人,而他却苦涩的一笑,“你应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看过的录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给你看的第一个录影就是季贺炎和不同女人欢.爱的场面……其实那时我已经提醒了你。” 木子欣呆直的眼睛动了下,她没有忘记,只是她怎么就没想到,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的拍下那么多东西,一定有着别样的目的。 闭上眼睛,御天恒那柔软如缎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母亲叫上官琴,是季贺炎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可她却不是他的唯一……后来母亲发现他和自己交往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一气之下离开,却不想当时她已经有了我……没有人知道我和母亲怎么过来的,而母亲临死前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让我知道,她不甘心……” “这就是你报复顾云哲的理由吗?她的母亲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而是你妈妈主动离开的,”麦西的话让御天恒不悦。 “如果没有她,我妈就不会离开……她就是那个害惨我们母子的罪人,”他好看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多了烦躁的暴戾。 “如果是报复,你也应该找季贺炎和他太太,而不是顾云哲,更不该扯上她,”麦西一看到木子欣那瘦弱孱颤的身子,就心疼的要命。 御天恒知道自己扯上她,很不道德,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或许他会用另外的方法,可惜人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对她,我只能是抱歉……我从来不后悔选择从顾云哲身上下手,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季贺炎和他的女人在痛……我就是要让他们体会那种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痛,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你很无耻!”麦西忍不住的骂。 御天恒笑了下,算是接纳了麦西的辱骂,可当碰到木子欣的眼神,他的那丝笑便瞬间隐去,走近她,给她往耳后掖了掖碎发,“我从他身边抢走了悠宁,在发现我爱上她,而她还爱着他的时候,我就开始嫉妒…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只要他爱上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在绑了你的那天,我曾经想过用卑劣的手法占有你,至少那样也会让他痛不欲生……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你的时候,我的恶念便如被神灵点化了一般淡去……” “最后,可悲的是我爱上了你,而你和悠宁一样不爱我,只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爱他……他究竟有什么好?所以我就是要让你死心,让你知道整个事情,让你的爱无法继续下去……”说到这里,御天恒看到豆大的泪珠从她空空的眼眶中滚滚而落,没有一丝连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他伸手去擦拭她那被泪珠沾湿的脸庞,“可看到你痛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也好痛!” 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你摸一摸,我的爱不比他的少,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看不见?” 木子欣轻轻的收回被他抓着小手,看着他,只是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可他却再也看不清。 有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三个人同时转头,四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顾云哲的头发沾在额前,应该是被雨淋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样,脸上带着疲劳的憔悴,一双蓝色的眸子布满了红血丝,似乎这一夜,他和他们一样整夜未睡。 他没有意外屋里还有另外的两个人,而是脚步朝着她走去,还有一步的距离,他停下,看了眼御天恒,“我想单独和他说会话!” 御天恒的目光在木子欣脸上停顿,片刻,慢慢起身,经过顾云哲身边时,说了句,“你和我之间还有一场较量!” 顾云哲没有说话,西诺尔警官已经将御天恒的资料给他,原来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当看到他的全部简历,不用御天恒亲口说,他就知道了,他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 麦西总是不放心,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跑回来,目光在木子欣和顾云哲之间穿梭,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嘟囔了一句,“你们怎么就那么多波折难?” 他们走了,房间里只有他和她,太过静谧的空间,只让窗外的雨声愈加清晰,一滴一滴的仿佛敲打在人的心上。 她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一直望向窗外,似乎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外面那场雨中,她这个样子,让他的心阵阵绞痛。 他还是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伸出的手很想握住她的,可最后还是停留在轮椅的扶手上,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像是被粘住了,最后,声音嘶哑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眼睛眨了下,“你是想用这三个字来解释所有的过去吗?”她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声音干哑的像是缺了很久的水。 “不!”顾云哲颤抖的握上她的手,而她并没有任何拒绝的动作,只是那目光始终不曾看向他的脸。 “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可我真的不想伤到你……如果我能预知未来,那我当初一定不会……”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只是她的话让他觉得比责怪他更可怕。 “当初是我找上的你……我不怪谁,只怪我自己,”她的嘴角竟露出笑,只是那笑是苦的、涩的。 “我爸爸会死吗?”这次,她把目光停在了他的脸上。 目光与她的对视,顾云哲这才慌了,她的眼睛里有着他看不到的距离,很远,远的仿佛他永远也触不到。 “子欣……”他恐惧的低唤。 “我爸爸会死吗?”她想知道答案。 第一百三五章他们已经走到末路 目光与她的对视,顾云哲这才慌了,她的眼睛里有着他看不到的距离,很远,远的仿佛他永远也触不到。 “子欣……”他恐惧的低唤。 “我爸爸会死吗?”她想知道答案。 顾云哲知道,她离他远了,虽然前几天,她依然沉默不说话,可他能感觉到她离他很近,可现在她就在眼前,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再也跨越不了的鸿沟! “暂时……还不知道,”他能给的只有这几个字,在带走木翰凯的一天一夜,他又在努力寻找为他开脱的证据,他在尽量缩小对她的伤害,可他不知道,伤害再小也是伤害。 木子欣的手从他掌中回抽,几次他努力攥紧,却发现自己的力量那么的弱,弱到连她都抓不住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原谅,只想请给我机会,让我弥补……”他的头压下,脸竟深深的埋入她的双膝间,声音哽咽。 她看到他的双肩在抖,感觉到双腿被他压着的皮肤有湿热,这样的他,还是让她心疼了,可只能是心疼,除此之外,她做不出帮他的动作。 他应该是难过的,虽然他不可以原谅,可她不能否认,此刻他真实流露出的伤心。 手落在了他的发顶,慢慢的渗入他的发间,她指腹的温度让他缓缓抬头,一双潮湿的眼睛对上她,忍不住的低唤“子欣……” “顾云哲,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样一步?”她说着,泪水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发顶,沿着发梢滚落在他的手背上。 “虽然一开始,我们都不认真,可我从来没想过某天结束的时候,也要这样撕心裂肺,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你让我如何面对?”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还落在他发间的手揪痛了他的头发,他却不哼一声,如果这是她释压的方法,他接受,只是她说结束? “不……子欣……老婆,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答应爸爸了,要好好照顾你……我们不结束,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以恨我,但请不要推开我……哪怕只要远远的,让我能看着你,就好!”顾云哲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放在唇边,整个人慌乱的不像话。 她闭上眼睛,不想看这样的他,这样的他是她不熟悉的,她喜欢那个对所有的事都漫不经心的他,喜欢痞痞的永远没有正经的他。 “顾云哲,不要再傻了……其实你清楚的,我们已经走到了末路……回不去了!”木子欣将手再次抽回,落空的手在冰冷的空气中,更凉了几分。 “我不要和你分开,不要……”顾云哲猛的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里。 木子欣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怀抱都是温暖的救赎,她想靠一会,哪怕是让她恨着的他,她也不想推开了。 好久,久的两个人都觉得彼此的身体已经粘在了一起。 可她还是残忍的开口,“放手吧,昨天你爸妈来过,说今天会来这里封房子……和我在一起,你就会一无所有,而我离开了,你将什么都不缺……” “不!”顾云哲不仅没松手,反而更紧了几分。 “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你……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可我愿意接受你除了赶我离开之外的任何惩罚……”他真是这样想的,这几天他都在思考,所有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多坏的结果他都会接受。 “还记得那天我在楼梯里听到妈咪问你的话,她说,你甘心一辈子都不能做父亲吗?”她看向他,而他也在听到这句话时,目光里闪过一瞬的不倘然。 看到他的这个表情,她的嘴角动了动,“那个时候,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迟疑,因为你不甘心……纵使你嘴上说不介意,可你的心还是介意的……” “不!”顾云哲摇头,“孩子与你相比,我只要你,我更介意的是你!” 木子欣看着他,“可我介意,如果有孩子,或许你和我之间还有一点可以在一起的借口……可惜上帝早就安排好了,就是不让我们在一起!” “不是的,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不会同意的,”顾云哲已经快被折磨疯了。 木子欣也被自己逼的要疯了,她不再说话,眼睛看向窗外,只见雨小了很多,不过天还阴沉的厉害。 良久,顾云哲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放到她的手心,“这是爸爸让我交给你的!” 看着那枚黑色的钥匙,木子欣不知道父亲会给她什么?而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担心父亲把什么罪证再转给我吗?”她用带着挖苦嘲讽的语气问向他,其实她知道以父亲犯下的罪,还能有东西转交给自己,一定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她的话如锋芒刺在他的心口,很深,很深…… “子欣,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是过分的,可我的身份毕竟……”顾云哲要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绝对不会选择去做卧底。 “季警官,这个名字比季少要正统很多,很适合你!”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痛的时候,她崩紧的胸口竟缓了几分,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对牢里的父亲是一种帮助。 “我已经请辞了,”顾云哲理解她,所以她的冷嘲热讽,他全听着,也全都接受。 “你应该是风光而退吧,不知道政府会怎么奖励你这种英雄?”木子欣拿过身边的报纸,上面的标题格外刺眼——神秘卧底,擒拿深居毒枭。 父亲一夜之间成了人人痛恶的毒枭,而他却风光变成英雄,她真的做不到坦然接受。 “子欣……如果这样说,能让你舒服,我不介意……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凭借这个而成为英雄?” “那你为什么不在最后的时候放弃,如果你放弃了,或许一切都永远的被掩埋了起来……其实是你亲手将我们都逼到了绝路,所以不要再说了!”她打断他,再次望向他的眼神全是绝然。 第一百三六章做手术的条件 诚如她说的那样,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他没有可辩驳的理由,所以接下来,他只是沉默。 带着她去了银行,密码保险柜里有木翰凯留给她的东西,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留住他,“不帮我打开吗?” 顾云哲愣了下,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不论她是抱着何种心态,是试探还是故意,只要她说,他就不会拒绝,何况他也想知道,木翰凯留下了什么。 保险柜里只有两样东西,一张他们三口人的照片和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说的: 子欣,我亲爱的女儿: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一切,爸爸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虽然爸爸的错不可原谅,可请你相信爸爸并不是真的坏人,当时犯错也只是一念之差,而且这些年,我真的尽了全力去弥补。 别怪爸爸没有留给你一分钱,只因那些钱最初的积累带着罪恶,爸爸不想这份罪恶污染了纯洁的你,以后,你要学着照顾自己,学着生活,但请记住,一定不要做昧良心的事,哪怕只有一次,也会让你终生不安。 不要恨顾云哲,爸爸今天的下场是自己种的恶果,其实爸爸每天都活在自责里,现在这样倒是安心了。 还有,爸爸联系了意大利最著名的妇科医生,他已经同意给你做手术,而且我咨询过,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答应爸爸去做这个手术,我没有给你一份完整的家,也没有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请让爸爸弥补这个遗憾。 如果你能原谅爸爸犯下的错,那爸爸期望有一天,你能带着你的孩子到爸妈坟前给我们送束花就好! …… 看到这里,木子欣的眼泪已经将信纸打湿,蓝色的墨迹模糊一片…… “爸爸……”她哽咽着,他是她最亲的爸爸,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是坏人,可他还是她的爸爸。 顾云哲的手握住她削弱的肩膀,那单薄在他的大掌中颤抖不堪。 他推着她离开,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照片,黑白色的印底,一对年轻的夫妇,怀里抱着大眼睛的娃娃,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灵动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虽然木翰凯要她原谅他,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如果不是他固执的坚持,或许真如她说,一切就永远的埋藏了。那她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快乐,至少在心里,她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伟大圣洁的人。 木子欣两天两夜没睡,在他将她抱回去的时候,她竟睡在了他的怀里,身体蜷缩着,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腮边还挂着未干的泪水,身体因哽咽不时的抽搐,这样的她可怜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猫。 抱紧了她一些,他想努力给睡梦中的她踏实,可他知道,她心底的恐慌,是谁也抹不去的。 将她放到床.上,当他试图拿开她手里的照片时,才发现她握的那样紧。 “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的痛少些?”他忍不住的低喃,而她却在这个时刻,猛的抽搐了一下,眼角有泪水渗出,沿着脸颊落入发间。 黑色的头发如瀑布一般的散开,只映她的小脸更加惨白,伸手拂干她的眼泪,低身疼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给她盖好被子,他走出了房门。 倚着墙壁,他点了颗烟,由于最近吸的太猛,只吸了一口,就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声音,他怕吵到她,他想或许她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打电话给西诺尔,他简单说了下木翰凯留下的东西,是的,陪着她去开保险柜,他还是背着任务,他又一次利用她的信任欺骗了她。 “国皇的财务报告已经出来了,所有的资金流向除了正常的业务往来,大都用于慈善或者成立基金……”西诺尔的话让顾云哲想到木翰凯在信里说的,他一直在弥补。 叹了口气,顾云哲问,“那是不是因为这个可以量刑?” “应该可以,律师也来过了,不过木翰凯本人拒绝法律援助,”西诺尔的话让顾云哲并不意外,从他留给木子欣的信里,能感觉到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西诺尔记得你答应我的事,”顾云哲提醒着他。 “我知道,可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我也不能徇私,”西诺尔为官,说出来的话也是官腔。 顾云哲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灭,黑色的夜里,他借着星光看着手里的名片——意大利的妇科专家莱特.迪瓦医生。 接下来的日子,木子欣像是彻底失语了,不再说一句话,每天都是看着照片发呆,也只有她在看照片的时候,表情才会变得丰富一些,偶尔会浅笑,偶尔又会落泪,仿佛她已经完全进入照片里的世界。 麦西觉得这样的她,比之前那次沉默要可怕的多,“顾云哲,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死掉的!” “闭嘴,你就不能说个吉利的字吗?”一边的严昊冷睨着这个从进屋子就对顾云哲指责的女孩。 “要是说吉利的字能把她说好,那你还不赶紧说,你们中国人就是迷信、无知!”麦西不服气。 “这位小姐,污辱我可以,但不许污辱我的民族……” “严昊……”顾云哲制止了严昊和麦西争论下去,最近为了能让她说话,他把严昊和麦西都叫来了,只希望友情可以帮到她一点什么。 “季总,还是看心理医生吧,”严昊建议。 “心理个屁,她是因为他才这样的……顾云哲,你就是她最大的心结,”麦西的话再次遭遇严昊的白眼,可她仍然要说。 “顾云哲,结婚的那天,我都求着你放手,可你偏偏就不……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你们男人就是毒……” 顾云哲的脸被麦西说的难看,一边的严昊看不下去,“麦西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小心我们告你诽谤!” “好啊!你告啊,最好也让我去坐大牢,这样季警官又可以给我安个罪名……” “麦西……”顾云哲痛苦的看向她,虽然一开始他和她们的关系都不好,甚至因此而讨厌麦西,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将她当成了朋友。 麦西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可是看到木子欣这样,她真的很难过,“我只是心疼她……曾经多可爱的一个女孩,你们现在看看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木子欣的脸上,此时只见她嘴角噙笑,完全看不出一点痛苦,瘦长的手指轻抚着照片上的小女孩,那动作温柔的让人心酸。 “她虽然从小生活在美国,可她骨子却很中国风,还记得她给我说过,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按中国的传统方式,要穿大红的喜袍,房间里一定要有手工剪纸的双囍……结了婚,还要生一大堆孩子,大的叫……”麦西咬住了嘴唇,她已经说不下去。 顾云哲更是听呆了,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那么一个美丽的梦,他还记得他们结婚时她的样子,一袭纯白的婚纱,像是落入人间的仙子,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脸上少了喜悦,原来,那不是她喜欢的婚礼。 “还是给她做手术吧,其实她现在这样,是心结聚在了一起……要想让她好起来,只有一点一点的医治她,”麦西的话让顾云哲陷入沉思,他已经与莱特医生联系过了,说随时可以手术,可他因为她的情绪,所以一拖再拖,现在看来,或许麦西说的是对的。 她的心结太多,需要一个一个的打开。 傍晚,麦西和严昊走了,顾云哲推着她去了露台,将盖着她双腿的毯子拿开,他给她轻轻的揉捏着。 “还记得爸爸给找的医生吗?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这几天就去好不好?”最近,都是他说,她从来不回答,他似乎习惯了,继续往下说,“爸爸很想抱外孙子…等你做了手术,我们就给他生一大窝,好不好?” “到时候我们要生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儿女双全,而且很有意思的是,中国汉字里的好字,就是女和子组成的……”他虽然是半个中国人,但对中国文化却了解的很少,可在娶了她以后,渐渐的,他竟开始喜欢研究中国文化。 “爸爸的预审下来了,应该不会判极刑……如果只是终身监禁的话,那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带着宝宝去看他……”他说着,美好的憧憬让他的嘴角不由上扬,就连看向远处的目光都带着幸福,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 “我们离婚吧!” 突然的,毫无预警的,她的轻软的声音就飘了出来,这是她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可他宁愿她还像以前那样沉默。 他脸上所有的幸福顿时僵去,片刻,他当作没听到一般的继续说,“我问那个莱特医生了,他说手术不会痛……而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要我做手术可以,前提是我们必须离婚!” 一句话将他敲懵,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她,而她只是望着远方,眼神没有平日的飘忽,只有坚定,让人害怕的坚定。 “我不同意!”他收回手,也态度坚决。 “那就这样好了!”她说完,手推动轮椅,自己离开。 顾云哲看着她,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离婚,他是坚决不同意的,可她不做手术,他也是坚决不同意的,她却要他在这两者中间选择,这次,她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软肋。 一连抽了三颗烟,顾云哲做了一个决定,可当他与医生联系时,医生的话让他的缓兵之计也最后破产。 莱特医生说,“她现在这个年龄做手术最好,因为身体还处于未完全停止发育状态,手术后,身体可以完全部分自行修复……而且我马上要进行一次全封闭的学术研究,三年之内不会接任何手术……” 挂上电话,顾云哲再次陷入两难。 “如果你爱她,就选择让她做手术……婚姻只是个形式,如果你爱她,就算是离婚了,你也可以照顾她!”麦西的一句话让顾云哲做出了决定,却不想这个决定差点让他这辈子都与她失之交臂。 他们离婚的那天,阳光格外的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可顾云哲的心却是冷的。 “真的非要这样吗?”在抱着她走进离婚室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抱着最后一丝失望问她。 半天,她动了动嘴角,说出来的话,让他的心彻底掉入冰窖,“进去吧!” 她的答案很明显,抱着她的手臂抖了下,他还是抱着她走进离婚室,每一步走的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两个人签完字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她低头系鞋带时,从眼眶里掉落的眼泪,一颗一颗…… 不是她非离不可,不是她恨他恨的不想和他在一起,她是害怕,害怕手术那百分之一的失败,会让他永远失去做父亲的资格。 父亲的事,她想了很多,虽然一开始她恨他,可她沉默的这一个月,她还是想明白了,每个事情都是因果循环,父亲的今天,只能说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连爸爸都说要她原谅,那就证明父亲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今天。 就算没有顾云哲,还会别人揪出父亲犯下的错,如果说非有不可原谅的人,那个人也不应该是顾云哲。 突然的,木子欣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有这么一个人,你无数次说想放弃想远离,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有这么一个人,你独自背负着所有的伤痛,疼到无所适从,却终究还是恨不起来; 现在她懂了,顾云哲就是那个让她舍不得,恨不起来的人,可如今她真的要和他分开了。 她和他将不再有关系了…… 再也抬不起头,只因眼泪早已决堤泛滥,他看着她低下身,看着她肩膀抽动,他的心也在那时支离破碎。 “老婆……”声音哑哑的,透着哽咽,他想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叫她。 第一百三七章残忍的结束(上卷… 湛蓝的天空仿佛被水洗过,那蓝纯的刺眼,几只欢快的小鸟站在窗台东张西望的鸣叫,似乎永远也不懂人们的悲伤。 木子欣看着这样静谧和谐的画面,竟小心的都不敢呼吸了,唯恐自己的大声会惊了一切。 她现在意大利皇家医院,今天是她手术的日子,而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期待的表情。 父亲的案子基本定了,被判了终身监禁,这种结果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他还活着,这也是木子欣最终做决定做手术的原因,父亲期望的,她必定会照做。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她不知道做这样的手术还有什么意义,就算她能像其他的女人那样能正常孕育孩子,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孕育谁的孩子? 别的男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自己打上了一个私有品的烙印,她是他的,就算是离了婚,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只是曾经她设计的和他有关的幸福,就像是折了枝的花,残败不堪。 离婚的时候,他要给她自己一半的财产,木子欣拒绝,她记得父亲在信中说的那句话,要靠自己去努力,以后她要自己养活自己。 这次来意大利做手术,顾云哲一同陪来,她没有拒绝,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 “太太这是你的早餐,你老公真是太完美了!”护士送餐进来,而她所有的餐食都是他亲手准备的,常惹来小护士们的羡慕。 “呵!”每次这个时候,木子欣只是浅笑。 他同意离婚时也提了自己的要求,他说,“让我陪你做完这次手术,就算是作为曾经的丈夫,为你尽最后一点责任。” 她没有拒绝,她知道拒绝的结果,就是他有可能放弃让她做手术,也不会同意和她离婚,而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离开他。 排除她身体的因素,他的家人也根本不接受她,她真的不想让他为难。 “你的手术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二十分,请问在手术前你还需要什么准备吗?”护士又问。 木子欣放下餐点,看向护士,“这个手术有没有什么危险?我指手术意外可能导致人的死亡……” 她一问完,护士就笑了,“你是害怕?没关系的,你老公已经签字申请过了,会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始终陪在你身边!” 木子欣愣了下,没想到他真的会陪在她身边,说实在,要是没有一点紧张那是假的,可在听到护士这样说以后,她真的觉得不害怕了。 “那如果有意外呢?我作为本人是不是可以留下点什么?”木子欣知道在手术前说这样的话很蹙眉头,可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说,她怕万一真的出了意外,那些放在心里的话就永远的烂掉了。 “当然可以,不过这样的手术,有意外的概率很小,你要相信莱特博士,”护士再次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你老公很帅,这里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护士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为了保护好你的男人,你也要坚强,”护士用这样的手段激励她。 “是啊,他很优秀,”木子欣附以苦涩的笑。 “手术前半个小时,可以让你和你的家人见面,”护士给她测量着血压。 “不必了,”她淡淡的回了句,让护士有些意外,可却没有追问她原因,因为这是每个人的权利。 家人,她还有家人吗?唯一的父亲永远被关进了大牢,而顾云哲现在对她来说最多只能是朋友。 她现在面对他,更多的是无言,她不知道和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她害怕和他独处。 护士走了,木子欣望着窗外继续发呆,好久,她拿出手机编了条短信,却没有发出,她怕自己真的出了意外,再也见不到他,所以就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后悔遇到你,也从来没有恨过你,如果有来生,还期望和你相遇,只是祈求上帝不要再给我们这么多磨难! 看着这句话,木子欣哭了,她爱他,爱的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就算是面对他的背叛,她对他依然恨不起来。 顾云哲听到护士说她拒绝手术前半小时的见面,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现在她能允许他还留在他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而这次手术之后,他真的害怕,她会将他彻底推开。 手术的时间到了,她从病房里被推出来,顾云哲第一时间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她很快躲开,如果此时有个仪器能测试彼此的心跳,那他们就可以看清彼此的心了。 在她的小手被他包住的那刻,泪水还是从她眼角溢出,她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就是害怕自己会再也看不到他。 看到她哭,他有些慌,以为她是害怕,伸手给她擦干眼泪,安慰她,“不要怕,真的不痛……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如果你要是痛,就咬我的手……”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流的更凶,顾云哲心疼,“不要哭,如果你不放心,我让护士把我们俩捆在一起,好不好?” 她还在哭! “老婆,别这样,其实我比你还紧张,如果这件事我能替你,我绝对会替……”他话一出口,旁边的护士就扑哧笑了,而她也被他引笑,只是眼角还有泪水滚落。 这是太久以来,她第一次笑,就算带着眼泪,可还是让他一直蒙着阴霾的心,突然间多了暖意,动情的,他俯首在她的额心轻吻,那刻,他早就忘记了,他们已经离婚。 “木子欣请留步,”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这短暂的温馨。 “你好,我们是国际刑警驻意大利警官,刚刚收到美国方面的传真,需要有几份材料需要你签字!”来人将材料递过,却被顾云哲挡住。 “我要找西诺尔,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打扰她?”顾云哲很生气。 “没关系,”木子欣倒是淡然,越来顾云哲的手拿过需要签字的材料,她大致看了一下,全是国皇资产充公的文书,想到父亲给她的那封信,她淡然一笑,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她配合的将文件递了回去,转头对护士说。 两个警官看过了她的签名,点点头,护士推着她继续往手术里走,身后是顾云哲骂人的声音,“你们告诉西诺尔那个混蛋,我会找他算帐的!” 木子欣苦笑,从她这一秒开始,她真的一无所有了,没有任何财产,没有亲人,没有了家,甚至她从这里出去,连找个睡觉的地方都成了问题。 “老婆,你还有我!”不知何时,他走了过来,像是看到她的心事,附在她耳边低喃。 她没有回答,他,她早就想好了,从意大利回去以后,他和她要桥归桥,路归路,不能再这样牵扯不清的耗下去了。 木子欣被架上手术台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集集的将她笼罩,她闭上眼睛,所有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只是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秒,她的手不由的抓紧了他的—— 一个月后。 木子欣站在医院的门口,缓缓的拿开牵着自己的手,“你该试着让我自己走一走!”她的话带着深意,他不想放开,也不敢放开。 “不行,”他拒绝。 她没有强求,却若有深意的看了他片刻,然后任他牵着她,一路来到她租住的房子楼下,从意大利回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他的家,已经离婚了,就不能再住在一起。 “怎么不走了?”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他还是装糊涂,她不知道这一刻他有多害怕。 “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果然,他最不想听到的,她还是说了出来。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让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继续照顾你,好吗?”有些低声下气,有些卑微。 她抬起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用另一只手将他们分开,“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不!”她还没说完,他就断然拒绝。 木子欣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想开始新的生活,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不好!”顾云哲跟了一大步,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让我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听着他带着乞求的声音,她的心紧抽,“顾云哲,不要再为我浪费时间了,你该开始新的生活!” “我的全部都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将我推开,仅仅是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吗?那至少也给我一个补错的机会……”他将她抱在怀里,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觉得真实。 “我没有怪你……如果怪你的话,我就不会让你照顾我到现在……其实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嫌隙……就让我们分开吧!”她感触着他的温暖和他给的安全感,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会同意分开,”他突然霸道和蛮横起来。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提醒她。 “那是因为你提了条件,现在我反悔……”他不讲理。 “顾云哲,”她猛的推开他,“不要再耍无赖好不好?经过了这么多,你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不可能了,再也不回去了!” 顾云哲俊美的脸,带着伤痛,眼底透露着大男人不该有的无助,“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不要赶我走?” 她闭上眼睛,这样的争吵,她觉得累。 “死吗?”突然有他冷冽的声音传来,她睁开眼里,竟发现他的手里多了把刀子,正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要……”木子欣慌了。 “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不强求了,只求你让我陪在你左右……你的生活我不会干预,哪怕你交男朋友,我也不会介意……”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脸上的痛苦更重了几分,“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人,都不可以吗?” 把他当成普通人,她做不到,他又怎么能如此天真,木子欣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天真。 狠了狠心,木子欣说出更残忍的话,“顾云哲,别让我看不起你……既然同意离婚了,就不要再死死纠缠……别让你最后一点美好,也破坏了!” 她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这样做只想让他看清事实,他和她真的回不去了,而她竟忽略了,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子。她以为没有谁可以残忍的对自己下手,而那刻她忘记了,他顾云哲是可以的,为了她甚至都能剜掉自己的肉,更何况是刺自己一刀。 “咣!”空气中传来刀子坠地的声响,她走着的脚步顿然停下,仿佛那一声刀响剁开了她前进的道路,转身,她看到了他白色衬衣上湿红一片。 “顾云哲……”她尖叫的奔过去,颤抖的手捂住那流血的伤口。 “为什么要这么蠢?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木子欣嘶声力竭的呐喊。 “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因疼痛而变弱。 木子欣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半天,才嚅嚅的开口,却透着绝然,“既然活着让我们这么痛苦,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她说着竟伸手去拿地上的刀子,他反应过来时,刀子已经被她握在手上。 “不要!子欣你放下它……”顾云哲不相信的看着她。 “既然你非要逼我,那我只有这样了……”木子欣举起刀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下去。 “啊!”空气中传来她闷疼的叫声。 “原来知道疼啊,如果这刀刺在心上,会比割在手上要疼千百倍……”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他们又看到了他。 木子欣的手掌在刀子被抽离的时候割破了,疼沿着掌心传遍全身,顾云哲看着他和她,突然嘴角一场,身体慢慢的倒了下去。 “顾云哲……”木子欣抱住他,这刻,才感觉到害怕。 “御天恒,快叫救护车!”她吼向身后的男人。 第一百三八章他一直在找你 阳明山顶别墅的露台,一个女孩坐在那里,望着满眼的星辰,无聊的数着一颗一颗星子,她现在习惯了每个晚上都来数星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时间不那么无聊、漫长。 “三佰二十二、三百二十三、三十二十四……” 她数的聚精会神,以至于身边的手机响了好久,她才停下来接听。 “木子欣,你又数星星了,是不是?”电话那边麦西的声音有些大。 木子欣将电话拿离耳边远一些,“这么晚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我今天又被你老公骚.扰了……现在我真是怕了他,天天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再这样下去,我连男朋友都找不到了……”麦西叽哩咕噜的抱怨一通。 “呵!”木子欣轻笑,“找不到男朋友,就让他当你男朋友好了,反正现在是你未嫁他未娶……” “喂!木子欣你有点良知好不好?他是你男人……”麦西骂她。 “我和他离婚了,你知道的!”说到这个,木子欣俏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虽然说的轻松,可心底却还是会疼。 “是,对你来说,你们是离婚了,可对他来说,你还是他老婆……天天跟在我后面,让我交人……真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花心的季少能对你死心踏地?”麦西说到这个,沉默了下,“子欣,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吗?” “麦子……”木子欣阻止她说下去。 “木子欣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很残忍,他为了你连命都差点丢了,你怎么对他不管不顾……如果我换成是他,早就放弃了,天下的女人这么多,又不是非你不可!”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他要想找你,早晚会找到的,只是你不要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到时你后悔都没处哭去!”麦西说完挂掉电话,木子欣望着满天的星子,陷入沉思。 那天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刀伤离心脏还有两厘米的位置,如果稍偏一点,他就真的死了。 当时,她已经不是害怕,对她来说害怕并没有用,她对自己说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会跟着,因为她对他说过,不想分开,那就死在一起。 后来确定他没事,她也就离开,本想走的远远的,可她的身体情况真的糟糕,虽然腿看似好了很多,可想要出去找工作还是有些困难,于是他就住在了这里。 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个地方,是在无意收拾自己的东西时,看到钥匙才想起来的,这正也是天无绝人之路。 这幢别墅是爸爸送给康哥哥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当时父亲还开玩笑的话,十八岁是人长大的标志,送给他单独一幢别墅是想肖泓康有个私人空间,比如说可以谈女朋友,可他当时拿到钥匙,第一个带进来的女孩是她。 肖泓康当时给了她一把钥匙,也就是这里,他第一次对她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 那时的梦多美,多单纯,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只期望自己快点长大,可某天她长大了,他却走了,而如今她再也不是当年的她。 关于顾云哲的消息,她都知道,病愈出院,还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当时有记者问他离婚的传言,他只回答了一句话,“我永远也不会放弃!” 已经说不清是感动,还是该怪他太执着,只是不明白,两个人明明都走到了以死相逼的份上,为什么他还执意不放手? 木子欣不相信永恒,所以就躲了起来,她想躲到他放弃的那天,却不想某天真的看不到他的任何消息时,竟是那样的失落。 又过了一个星期,她接到麦西的电话,“悠宁出事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开口,她总能给她爆炸般的消息,木子欣还记得那个女孩,妩媚中带着娴静,让人百看不厌。 “怎么回事?”她还是忍不住的问。 “据说是自杀,你的季少和恒少都去了瑞士,这下你放心了,没人会骚.扰你了,是不是可以出来一下透透风?”麦西问她,与木子欣相比,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更多的是旁观。 自杀? 这两个字总让人觉得可怕,木子欣的身体在温暖的季节,却忍不住的打了寒颤。 “你到底要不要出来?”麦西没有感觉到电话那端她的异样。 “不要了,”木子欣挂掉电话。 “喂……喂……”麦西还有话没说完,看着电话,她暗骂,“这个女人早晚要发霉的!” 瑞士西雅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样子,一双眼睛深深的凹下去,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是割腕自杀,失血而死,据说她被发现时,全身都浸在血水中。 “她是为你死的,”御天恒递过一部女式手机,里面有她的录音。 “阿哲,我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可我只求你最后来看一眼,你都不愿意……有人说,爱不能让他记住你,那就用死来让他记住……我不知道割腕会不会痛,可我想试试,对于我来说,痛并不可怕……没有你的日子才真的可怕……” 顾云哲看着那个床上的人,突然间就醒悟了,原来执着的做一件并不一定是对的。 “我终是败给了你,”御天恒伸手提起床单,将她盖住,“她就算死了,也是为你而死!” “还有木子欣,她之所以躲着你,也是因为没有放下……”御天恒没有多少悲伤,大概是他看开了生死。 “都是因为你!”顾云哲的拳头打过去,重重的打在御天恒的脸上,他没有还手,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打他。 “你恨顾家的男人,为什么却让她们受伤?”顾云哲揪着御天恒的衣领,眼睛血红的逼问。 “因为你在乎……”只是这一句话,就将顾云哲击倒。 他的在乎成了害她们的理由,虽然可笑,可又不能否认,抓着御天恒的手放开,顾云哲已经无话可说,而那个时候,他也终于明白,放手,才是对她们最深的爱。 第一百三九章再见却陌路 整整一个月了,她再也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其实不是听不到关于他的消息,而是听不到关于他再追问自己的消息。 原来,麦西每天在她耳边念叨的时候,她从来没觉得什么,可自从悠宁出事以后,麦西就再也没有提过他,只有一次麦西问她,“你的老公好像失踪了?” 那时,只觉得有尖锐的疼从心间划过,那疼几乎可以让人窒息。 起初,她以为他是因为悠宁,而现在她想他应该是放弃了。 他的放弃,让她没有想像中的轻松,反而有些失落。 “要不要出来逛一下,霉小姐?”麦西现在已经对她改称呼了,叫她霉小姐,只因她自从踏进这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不去了!”木子欣拒绝,不知为什么,她似乎习惯了这种封闭的生活,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受到任何伤害,孰不知,这也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我说你现在已经是警报解除了,好不好?不用再担心那个人了……今天我见到他了,他的身边还站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别说是我刺激你,男人就是那么回事……”麦西隔着电话,看不到木子欣脸上那瞬间落空的苦痛。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正常的生活……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吗要躲着?”麦西还在说。 她想起了最近在电视里看到的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而且最近有报道,和当红的一名电影明星已经非常亲密,昨天晚上的电视画面里,有记者拍到他和那个女人拥吻的照片。 他的生活在她离开以后,丰富了很多,这是她最初想要的结果,可是看着他活的有声有色,她的心为什么又会那么痛? 木子欣望着窗外,阳光暖暖的,天气似乎很好,突然间她有了想出去的冲动,“那……你能来接我吗?” 麦西在电话那边怔了几秒,接就对着电话打了个响啵,“OK,这才像是我的小欣!你等着啊……记得换漂亮一点的衣服……” 挂上电话,木子欣呆站了好久,他放开了她,那她是不是也该放开自己? 麦西来到的时候,木子欣还坐在客厅里,一副呆呆的模样,麦西看着她直摇头,“真的闷坏了!” “麦子……”木子欣开口,却在犹豫。 “什么?担心会碰到他?不会的,哪有那么巧?整个华盛顿州可是大着呢!”麦西以为她在担心这个。 木子欣笑了笑,摇头,“外面冷吗?” 麦西无语,“木子欣同学,你是木头吗?冷暖你自己出去走一圈就知道了……我看你真是霉掉了!” 被麦西拉着强行换了一件米色的长裙,头发也没有像平日那样束起,而是披散在肩头,麦西给她涂了点唇彩,整个人顿时精神很多,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像是少了些什么。 “木子欣拿出你的精神来……” “木子欣站到阳光下面来……” “快啊,别像个不能见光的木乃伊……” 麦西无心的话,都重重的敲在她的心上,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变的很可怕,深吸了口气,她走出房门,那一刻,头顶的阳光刺到眼睛,她伸手去挡,曾经她多么喜爱阳光,喜欢直视阳光的感觉,可如今阳光竟会伤到她,让她流泪。 是的,太阳灼伤到眼睛,那刻,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麦西只看到她走了出来,却没看到她眼角流出的眼泪。 “感谢上帝,你终于走出来了!”麦子围着她欢呼,木子欣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好久才适应过来 “这第一步呢,你就算走出来了,以后怎么打算的?”麦西打探着,想知道她自己的想法。 木子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没有听进去麦西的话,可麦西知道她有在听,又说,“找份工作吧,然后再试着场恋爱,很快你就能忘记过去的……面对伤痛,时间是最后好的疗伤器。” 她说的像个哲学家,木子欣终于侧头看她,“哪里学来的?” 麦西有瞬间的不自然闪过,“什么嘛?我自己就不能感悟吗?” “麦子,严昊是个不错的男孩,不要错过!”木子欣提醒她。 “你胡说什么?”麦西虽然平日大大咧咧,可说到这个问题,她也会表现的很小女人。 “说说今天的行程吧,我把自己交给你了!”木子欣吸了口气,当看着外面如此丰富的世界,她内心深处也小小的悸动起来。 “嘻嘻,先购物好不好?看看刚才你的衣柜里,那些衣服都过时了……还有那唇彩也是一个月前的旧款……还有,你瘦了好多,内衣的尺寸也不合适了!”麦西兴奋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木子欣变化。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木子欣冲麦西尴尬的一笑。 麦西脸上的表情顿时凝住,半天,她才扯了扯木瑶遥的衣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摇了摇头,“先陪我找工作怎么样?最起码的我先要养活自己,这一个月我欠下你不少伙食费了吧,这个要以后慢慢还!” “子欣!”麦西被她说的心酸,“不要这样好不好?其实顾云哲有给你钱的,为什么你……” “我想试着养活自己,”木子欣打断麦西的话,“相信我……我是奥特曼永远也打不败的小怪兽!” “我好心疼……”麦西不忍。 “人总要学着长大对不对?我没事的,真的!”木子欣伸手搂住麦西,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长大了。 “那去我爸爸公司好不好?这样我能照顾你一些,”麦西直接提议。 “不……麦子,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试试自己,”木子欣就是这样,坚强起来,会让人很意外,可她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只要努力就可以的。 一天的应聘下来,木子欣才发现就算是拿着美国大学的高学历也没有用,所有的公司,不论大还是小,在看到她的简历后都摇头,甚至她转身,背后还有人指指点点。 这就是世人的丑陋,她不过是有个犯毒的爸爸,可在所有的人眼里,连她也是万恶不赦。 “子欣,你没事吧?”麦西看着一言不发的木子欣,真的很担心,“明天去我爸爸公司,就这样商定了,职位任你挑……让那些混蛋公司都看看……” “麦子,明天我还想再试试…”这就是木子欣,骨子有一股谁也打不败的犟劲,其实她是不服气,她不信在美国这么大的地方,就没有一家会用她,敢用她? “子欣,干吗要这样苦自己?来我爸爸公司,或者去顾云哲……”麦西刚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木子欣就看向她,她赶紧住嘴。 “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承受那些人异样的目光,我不想才走出来的你,就再次被打垮……”麦西解释。 木子欣扬了扬嘴角,抬头迎上阳光,“既然你说我走出来了,那就不会再走回去,相信我!” “今天没找到工作,可肚子还是会饿,那你请我吃饭喽!”木子欣扯起麦西的手,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虽然那笑有疲惫,可却没有了悲伤。 麦西不相信的看着她,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没事?” “嗯!”木子欣点头。 “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撑!” “我知道!” “就算你失去了全世界,可你还有麦西!” “我知道!” “子欣,我很心疼你!” “我知道!” “哼,你怎么只会说这三个字?”麦西嘟嘴。 “因为你的问题,只需要我这样回答就可以了!”木子欣捏了捏麦西的小嘴。 晚饭吃的是韩国泡面,大概是太饿的原因,木子欣竟觉得那家饭菜真是超好吃。 看着她一副狼吞虎咽的吃相,麦西几次都差点落泪,眼前的人与半年前相比,简直完全变了。 “你怎么不吃?”木子欣都快吃完了,才发现麦西只是看着自己。 “我不饿,”麦西的眼泪猝然落下,掉落在碗里,在飘着油花的碗面砸起两个小坑。 木子欣放下餐具,伸手握住麦西的,她知道麦西疼她,或许现在对她来说,除了爸爸之外,她是唯一还疼自己的人。 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手叠在了一起,这就是朋友,患难之时能陪在你身边,就算一句话没有,也可以给你力量和安慰的人。 晚上的阳明山很美,星子泛着荧光,近的仿佛伸手可摘,可是今天木子欣却没有数星星,她的脑子里全是白天遇到的画面,那些人的脸、表情,还有话语。 今天一天,她又明白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万夫所指,她以为父亲做错了事,有法律的惩罚就够了,可被道德的惩罚,才是最大的量刑。 爸爸?她有一个多月没见了,突然,她很想他,很想他,她想,找到工作以后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要去看他。 第二天,一大早木子欣就自己出了门,当她沿着阳明山的路一步一步的向下走时,才发现麦西的话很有道理,第一步走出来了,再走下去,就并不觉得困难。 手里握着昨天从网上搜来的招聘信息,木子欣开始辛苦的应聘,一天下来,结果与昨天一样,她看着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收尽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哭。 原来任何的坚强也有底线,她的坚强似乎在两天的磨砺中被耗光了。 “姐姐,你怎么了?风吹到眼睛了吗?我帮你吹吹好不好?”一个稚嫩的童音响在她面前。 木子欣低头看到一个可爱的男孩,她蹲下身子,看着男孩那双干净的瞳眸,心里的酸涩又浓了几分。 她才想解释,就看见男孩小小的手捧起了她的脸,对着她的眼睛吹了起来,孩子甚至忘了吹之前是要撑开眼睛的,他只是用小嘴对着她吹气,很轻很柔,那柔软瞬间填满了她的心。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纯真,还有关爱,她心底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炮。 “好了!”男孩很开心,“姐姐,你的眼睛还痛吗?不痛了,就不会流泪了!” 木子欣睁开眼睛,对着他点头,“谢谢,姐姐不痛了,也不流泪了!” “兰卡,”有人叫男孩。 男孩的小手从她的脸上拿开,“姐姐,我走了,以后风吹到眼睛,记得让你老公帮你这样吹,我爸爸都是这样帮妈妈的……” 老公? 爸爸? 妈妈? 很亲,却让人很心疼的字眼,不知何时,她竟把离自己最亲最亲的东西弄丢了。 木子欣再次回到阳明山顶时,灯没开,脸没洗,她就爬到床上,一天下来,她累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可她并不打算放弃,她还有明天。 大概是真的累了,她很快就进入梦乡,月光柔柔的照在她的脸上,睡梦中流出的眼泪,在月光下还闪着光,与星光印在一起,让这个夜的凉意浓了些许。 华盛顿的音乐城里,有音乐飘出来,吟唱着不知世间愁苦的歌曲,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弥漫着纸醉金迷,包厢的一个角落,男人手持着酒杯,目光飘离,似在想着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每个夜晚,他都是习惯用这样打发,喝的酩酊大醉,仿佛只有这样,才才让他忘记去思念一个人。 “季少,一起唱歌吗?”有女人不识相的过来,在得到他的冷眼后乖乖的躲一边。 “我说季少现在口味越来越重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我再给你叫一个,”旁边的男人调侃他。 “今天没这个兴致,你们玩!”顾云哲喝光了杯里的红酒,又很快倒了一杯。 “对了,今天见到你的小老婆了!”男人哼着歌,含糊不清的说。 顾云哲以为他在耍自己,“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小老婆?” 男人搂着旁边的女人,手放肆的在女人身上游走,没有因为眼前还有别的男人而有任何顾忌,“就是你的那个东方小女人,毒枭大亨的女儿……你们已经离婚了是吧?她现在似乎很惨,拿着资料到处应聘,可是有谁敢用她……” 顾云哲握着酒杯的手抖了下,腥红的液体洒落,眉心的情绪凝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那么薄情薄意,就算离婚了,也不要让她那么寒酸……”男人的唇落在了女人的胸口,剩下的话已经含糊不清。 顾云哲走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将车子一路开到阳明山,他早就查到了她住在这里,可今天他是第一次来。 在悠宁出事以后,他和御天恒有个卑鄙的盟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和她再有牵扯,而御天恒永远也不能伤害她。 他放弃了,为了爱她而放弃她。 她的情况他当然知道,他每个月让严昊固定给她打钱,他以为,她的生活虽然不能很好,可至少也不会差,当听到别人说她四处找工作受冷落嘲弄的时候,他麻木了一个月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捅了一刀,顿时又有了痛觉。 偌大的别墅,漆黑一片,他记得她怕黑的,而他现在不敢想像,她一个人怎么在这么大的空房子里度过? 她一个人…… 一想到这个,他的整颗心,顿时如被油煎了一般,那种滋味说不上来。 下了车,他走到门前,几次想伸手推开门,可一想到她离开时的绝然,还有御天恒说过的话,他就退却了。 远离她,就是爱她! 她受的伤,他再清楚不过,他怎么可以再自私的让她受伤? 不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她,而是她已经拒绝了他的保护,其实他在决心不管她的时候,也因为生气,气她一出事,就想把他推远,不是他没有能力担当,是她不允许他与她一起承担面对。 那天晚上,他在她家门口站了很久,吸的烟蒂丢了一堆,离开的时候,她给严昊打了个电话。 “最近公司有没有招聘职位?” 严昊半夜接到电话,虽然不高兴,可听到是他的,也不敢怠慢,“有啊,大大小小的职位,天天都有招聘的!” “那你明天找她,让她自己选个职位,薪酬就按她要求的做!”顾云哲挂了电话,严昊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嘴里她指的是谁? 她出去找工作了吗?他又怎么知道?怎么没听到麦西说起呢? 天亮,木子欣洗漱走出家门,开门的时候,她没有忽视那一堆烟蒂,心猛的一紧,可瞬间又摇摇头,她想或许是乞丐昨天晚上借宿她的门口。 他已经放弃了她,怎么会是她呢?走了好远,她还回头。 她坐上公车,开始了她的一天,继续她茫然的应聘,一连找了三家,结果还是和明天一样,她凄惨的笑笑,准备朝着第四家走去。 接到严昊的电话时,她正在等公车,嘈杂的车站,她听不清严昊说些什么,最后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一会的功夫,严昊开车就过来了。 “上车吧!”严昊看她的眼神有些怪,一个月,她都变得不像她了。 “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德性,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严昊开门见山,他的话语里有着对她的心疼,只不过被他掩饰起来,虽然现在她和顾云哲已经分开了,可他知道,那个人心里并没有放弃她。 木子欣笑笑,那笑很干净。 “找我有事?”木子欣经过两天的打击,脸上没有一点颓废,相反看起来很积极向上。 “真是奥特曼打不倒的小怪兽?”严昊调侃她。 木子欣轻浅一笑,没有表现出多少落寞,她知道他是那个人的部下,她不想被他看出自己不好,“找我什么事?” 严昊知道她在逞强,“想请你去做总裁,干不干?”他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不过她如果说真要干总裁,估计公司里的某人也会让位。 “好啊!”木子欣附和着他的玩笑,可她已经明白严昊来的目的。 “回华际吧,总裁特助那个职位还给你留着……”严昊没有骗她,那个职位,顾云哲一直没有让招人,她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模样,每天有人打扫,而且顾云哲安排过,任何人不准动里面的东西。 甚至有几次,严昊见顾云哲都会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呆坐很久。 那是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呼吸着她曾经呼吸过的空气,都会觉得是一种满足。 木子欣怔了秒,她恍惚的又想起了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茶间的调情,她给他汇报工作时,他会出期不意的偷吻,开会时,他会在会议桌下勾她的小脚丫…… 看到她呆愣的不说话,严昊也没打扰,他想,她应该想起了什么。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谢谢,不必了!” 严昊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以她的倔强必定不会回去,“干吗要出来工作?生活费不够用吗?”他问。 木子欣将头转向窗外,“我不想当寄生虫,就算要当,也不会当他的……以后不要给我打钱了,我也不会用!” 严昊皱皱眉,这种话他可不敢给某人说,不过他很佩服她的这一点,向她凑近了些,“没钱可以向我借,没有任何条件的……” 木子欣被惹笑,“你越这样说,我越是不敢了……要是哪天还不上,你还不得让我以身相抵……” “呵!”严昊笑了,“我倒是想啊!” 木子欣的表情因为他的话而闪过一丝不安,他看到了,接着就揉揉鼻子,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明显了,“我是奉了某人之命来的,你这样我会无法交差……去华际最少没人敢乱说什么,何必这么苦着自己?” 对于严昊的说法,木子欣并不意外,她知道是那个人让他来请自己的,可她从一开始就铁了心,不会指望谁。 “替我说声谢谢,我想靠自己!”木子欣收起了笑,说到他,她的心就是无法不起波澜。 “你们……”严昊还想说什么,被木子欣打断。 “严昊,谢谢你,我还有应聘,今天就聊到这里吧,等找到工作,我会请你和麦子吃饭!”没等严昊回复,木子欣下车离开,她留给他一个背影,削瘦却坚强。 顾云哲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再提起,直到某天,他听到别人那样说,“季少,你的老婆……不对,是前妻……现在可是落入桑德斯那个老色鬼手里了!” 她找到了工作,一家中型的商务公司,总裁桑德斯,美国的大胡子男人,虽然第一眼,木子欣对这个人就没有好感,可他是唯一一个看了她简历没有摇头的人。 “木小姐,总裁找你,”木子欣的工作被同事打断,她现在负责企划设计,虽然不是她的专业,但由于她有很好的美术功底,做起来也并不困难。 敲了敲总裁的门,得到允许进来,“总裁,你找我?” 她穿着与大家一起的工装,头发扎在耳后,整个人清爽利落,桑德斯盯着她的小脸出神。 木子欣自然感受到桑德斯热辣的目光,她低了低头,又叫了一声,“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 桑德斯看着她低头羞怯的样子,心底的某种情绪上涌,“晚上有没有时间?” 一句话惊的木子欣抬头,才想着要怎么拒绝,就听到桑德斯开口,“今天晚上有个客户,是这次企划的主办方,需要你们商讨一下具体细节,大家在一起吃个饭,不要拒绝!” 木子欣拒绝的话被卡在喉咙,以工作理由的吃饭,她无法说“不!” 晚餐,果然有客户,桑德斯并没有骗她,木子欣松了口气,对方是个年龄比她大几岁的男人,人很随和,他们沟通了一下,基本没有什么意见,木子欣暗松了口气,这毕竟是她接的第一个case,她可不想搞砸了。 大概是他们合作顺利,整个晚餐气氛很好,木子欣也喝了一杯红酒,这么久以来,她的小脸在灯光下第一次露出让人心动的红晕,在座的男人都看的有些痴了。 “桑德斯先生,你的这位助理真美!” “是啊,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是从画中走出来的!” …… 不知何时,大家的话题变成了她,木子欣被夸的不自在,快速起身,“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 她匆匆而逃的样子,没有躲过身后男人的眼睛,她听到房间内发出让人不舒服的爆笑。 一杯红酒不算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她今天有些晕,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仿佛是踩在了云朵之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前方走过的人,就那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当身体被一堵柔软的肉墙挡住,她才有意识,而没有抬头,便被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而震住,淡淡的烟草味混着薄荷香,就算是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能分辨的出。 心跳,在那一瞬间骤然加快,仿佛都能听到咚咚的声响,她忘记了动,忘记了与他此时的距离太近,只是静静的,仿佛时间停在了这一秒,和她一样忘记了转动。 他也是意外,没想到会遇到她,更没想到她就那样不期然的冲到他的怀里,那柔软的感觉在碰到他身体的那一秒,他心底某种的情绪全部烧了起来。 她的个头正好抵在他的下巴,他闻到她发顶的洗发水味,嗅到了她身上独有的清馨,还有酒香…… 她喝酒了?不由的,有股怒气上升。 “阿哲……”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木子欣所有飘离的思绪也瞬间归位,身体慌的后撤了一步,头压的更低。 “你们……”那个女人已经走近。 木子欣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逃开。 他至始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根本没有认出她一般,木子欣跑到卫生间,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竟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认不出她了吗?如果认出来,为什么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动作? 他不认得她了,一定是不认得了。 再见陌路,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真的面对时,她是那么的痛,那么的难过。 好久,木子欣才平定自己的情绪,回去走廊的路上,变得小心,却又忍不住的四处偷看,想不期然的下一秒能看到他,可又害怕看到他。 可是直到她又回到包厢的门口,他都没有再出现,刚才的那一幕,仿佛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推门,就听到起哄声,“木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咱桑总都等的着急了!” 空气中有大家不怀好意的笑爆起,而她却没有在意,她的一颗心已经随着刚才的那个人跑远了。 许是为了缓解压力,她竟又喝了两杯红酒,头晕的更厉害一些,到了最后离开的时候,她走路已经不稳,看着她欲醉还醒的娇俏模样,桑德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扶着她柔软的身子,几乎是半搂在怀中,“子欣,你喝多了,我送你!” “嗯,谢谢!”她冲他感激的一笑,只是那笑带着酒醉,落在了男人的心间,激起了阵阵涟漪。 许是累了,这个时候谁的肩膀都成了她的依靠,她不由的靠着桑德斯,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搂着自己离开,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与他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场景。 “季少?” 听见桑德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时刻,木子欣嘴角扬了扬,告诉自己这是梦。 “放开她!”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浑厚的磁力,只是多了些暴戾。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上我的女人了?”这是桑德斯的声音带着挑衅。 “啪!” 空气中传来打斗的声响,而她的身体被扯开,然后又落入一个温暖,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了?可无奈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后来的事,她都记不清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才惊坐起来。 她记得喝了酒,撞到了他,记得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味道,记得他把自己当成了陌路…… 胸口一阵痛翻滚,她用手捂住自己。 好一会,她又猛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衣物完整,她才长松了口气,揉了揉还晕晕的头,她下楼,却在看到客厅里的人时,整个人呆住。 第一百四十章做人的底线 客厅里的人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抬头,见她呆愣的模样,嘴角噙着的笑深了几许,“昨晚睡的好吗?” 木子欣看着他,努力搜索着昨晚的记忆,想寻找出和他关的东西,可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此时她有些恼,恼自己怎么就喝了酒? 男人对她的反应没有意外,举着手里的煎蛋,“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他腰间系着围裙,脚上穿着拖鞋,脸上的表情闲适,完全一副居家男妇的形象。 半天,木子欣才意识归位,走到他面前,“你…你怎么来了我家?” 男人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你没感到幸福吗?” 幸福?木子欣皱眉。 男人将手里的煎蛋放到桌上,指了指自己,“我有一种当丈夫的感觉,丈夫做好了美味的早餐,等着心爱妻子醒来!” 她知道他喜欢开玩笑,可这个时刻,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她只是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问。 男人挑挑眉梢,解下腰上的围裙,对上她探究的眸子,“真是不解风情……不过,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像是质问,而不是感激?” 感激?木子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低下头,切开盘子里的煎蛋,语气不急不缓,“昨天如果不是我,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你是会在何处?桑德斯是出了名的色鬼,你竟敢和他在一起工作,还一起喝酒……” 说到这里,男人放下手里的餐具,眉间多了几分怒意,想到昨晚她被别人拥在怀里,还有她醉酒后的憨态模样,他心间有一股醋意翻滚,如果不是昨天遇到她,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是的,他对她有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被隐了起来。 木子欣对他的话讶异的同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讥讽,她惨然一笑,“那又怎样?他是我的老板!” “你……”很少生气的严昊也被她此时的态度气到,“你这算什?自暴自弃吗?还是自甘坠落?木子欣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昨天如果不是他让我等在那里,你现在早已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是他,果然是他。 木子欣又想起了昨晚两个人之间相见陌路的情景,一股酸涩从心底涌出,“这是我的事,你和他似乎都没有资格来管我!”她淡淡的回了句。 “你……”严昊被呛白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严昊才嚅嚅的问,“非要这样吗?非要让自己这么不堪吗?” 木子欣冷笑,“不堪?一个毒枭的女儿还指望着多风光……如果是一个月前,跟我谈这些,或许我会以为你的话很有道理,可现在我只知道珍惜那个不会在我背后吐口水的人。” “子欣,你可以来华际……”严昊能想像的到,她经历了什么。 “如果换成你,你会去吗?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最后的尊严,我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我该上班了,一会你走的时候,麻烦锁上门,”木子欣走出了房门,严昊被她说怔,从来没想到她骨子里会这么倔。 “喂!”等严昊想起什么,再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出租车。 严昊接到顾云哲的电话,他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怎么样?”昨天,他让严昊等着她,就是担心桑德斯那个混蛋,果然就看到了她喝的烂醉,严昊打了那个色鬼,他把她送回来。 整整一夜,他就那样守着她,看着她,她的每个呼吸,她每一个表情,他都深深的刻在记忆里,仿佛怎么看都不够,仿佛想让亏欠了一个多月的不见,一夜全部补回来。 天亮的时候,他才叫来严昊,他知道她不想看见他,而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情绪很激动,虽然没有见到你本人,可她知道一定是你的安排……而且她又去了那里……”严昊的话才说完,电话那边的人眉头已经皱起疙瘩。 “你怎么不阻止她?”顾云哲没想到她还敢去。 “她,你了解的,”严昊一句话就回了顾云哲,片刻,电话收线,严昊望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发呆。 在见到木子欣第一眼,他就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只是吸引,没有别的奢望,因为他知道,她在见到他的那刻,就已经另有所属,而他能做的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她的生活中。 可是在昨天看到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时候,他就再也做不到平静,直接出手打了那个桑德斯,将她拉向自己怀里,可只是片刻,她便被那个人拥走。 她不属于他,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知道顾云哲并没有放弃真正的放弃她。 木子欣来到公司,一进门所有的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心虚的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什么异常的时候才走进办公室,只是在看到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人时,整个人呆住。 桑德斯受伤了?昨天明明还好好…… 上帝啊!该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 镇定!镇定! 一定和你无关,不要胡思乱想,木子欣安慰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用了几秒的时间,她调整自己,终于换上了一副关切的表情,带着虚伪的关心,凑到桑德斯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总裁,你这是……” “木子欣!”桑德斯的手突然如钳子般的抓住她,那力道太大,将她弄痛。 “好痛!”她悲惨的叫。 “痛吗?那如果是头被打开,是不是会更痛?”桑德斯如一个恶魔般,脸上的横肉颤抖,就连那腮边的长毛都直了起来。 “能不能放手?我的手要断了?”木子欣脸上的表情有些凄惨。 “敢让别人对我对手……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来救你?”桑德斯拿起手边的水杯,似乎要朝她砸过去。 周围的人有看,却没有人开口,木子欣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洪水猛兽,可对她也都是避而远之,现在这刻,大家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让她彻底的绝望,世态炎凉几个字,再次冲入她的脑海。 瞬间,她的怯意散去,挺了挺身子,她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第一百四一章被升职 木子欣觉得如果那杯砸下去,她的头一定开花,一定会血流满面,但千万不要砸在她的脸上,如果连她这张脸都毁掉了,那她的人生或许真的就玩完了。 在这样的时刻,还能胡思乱想的人,恐怕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而那个时候,她大概是真的没有怯意了。 “没有人告诉你吗?从今天的凌晨开始,这里已经改姓了?”那声音透着不羁,熟悉却又陌生,很希望是真的,可又期望不是真的,那一瞬间,她都不敢睁开眼睛。 昨天晚上她没敢看他,今天亦是不敢,最后还是期望这只是一场幻觉,想到早上严昊的话,想必自己昨天的样子已经被他看到,今天怎能又被他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 可是,她的小脑袋还没思索完所有的问题,就感觉箍着她的紧致突然间松开了,然后就是属于他的好闻气息靠近,那混着他味道的空气顿时让她窒息。 还是做不到平静,做不到无波无澜! 木子欣,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她暗骂自己。 猛的,就觉得手心一热,一只大手牵起她,连同她的脚步一起带起,猝然睁开眼,她还是看到了他,如刀刻过般俊美的脸庞,覆着让人心寒的冰冷。 踉踉跄跄的被他一直拖到办公室,门砰的被关上,很响,很用力,仿佛整座楼都跟着颤动。 她甩开他,不喜欢他这样的动作,“你……” 她想开口,却在碰到他的眼神时,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心跳的速度太快,她的声音都在打颤。 咬着嘴唇,手指绞弄,此时的她在他面前,像是个拘束无措的丑小鸭,连续两次的狼狈都被他看到,此时他一定是笑话死她了。 木子欣暗自揣测着,躲开他的目光停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而他像是隐在了空气中,除了好闻的气息一直存在,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的空幻,她都以为他离开了,抬眸却对上他直射的眼神,那两束强光似乎可以穿透人的身体。 被这种目光看的不舒服,甚至有些讨厌,吸了吸气,她开口,“不是说过了,再见陌路,你这又是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有目光停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 “季大少爷,如果是因为我,你要收购这家公司,我想请你回收你说的话,我能在这里工作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想它被破坏!” 她说,他看,没有多余的动作。 “顾云哲,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不是都不管我了吗?那现在又是干什么?”她被他这副不冷不热,不急不躁的表情气急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再经过大脑,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恰好的暴露了她的失落。 某人的嘴角不由的上扬,心里却暗自开心,“你期望我管你?”那么自然,他就把话接了过来。 “我?”木子欣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嘴,用眼睛翻了翻他,她心虚的反驳,“看来季少还是那么自负!” 他知道她犟,轻笑,不由的走近她一步,“这是自信!”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自信也被她磨光了。 木子欣警觉的后退一步,她知道再谈下去是什么结果,看了眼室外站着的人,她对上他的如玻璃球般的蓝眸,“收回你的决定,把这个公司还给桑德斯!” 虽然她讨厌那个人,可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他那么悲惨。 “你向着他?”她的话让他意外,原本脸上轻浅的笑,就那样僵住。 她看到了,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介意,她突然间就明白了,嘴角冷然的一笑,“是……他是在我最最无助的时候,给我笑脸的那个人……他至少做人单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这个人,而不是其它!” 后面那句话如刀再次割开他未结痂的伤口,她是在指责他,虽然从头到尾没说一句,可这刻还是表现出对他的厌恶。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更凌厉了几分,原本她对他还有几分惧意,此时却不再害怕了,没什么可怕的,他再强势也只是他,而她已经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 “季总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出去工作了!”她突然就放松下来,那淡然的表情仿佛是在刺伤他后的得意。 她走,手刚到门柄,便听到他的声音。 “还是恨我?”能听得出他语调间的无奈和伤痛。 恨,这个字让人很疼,她的心就在那一秒疼开了。 恨吗?她说过不恨他的,她其实也不恨他的,为什么他要这样问呢? 恨与不恨,已经不再重要,她也不想和他再讨论下去。 开了门,她出去,却在门关上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那么的弱,弱的让人忍不住的想去疼惜,可她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和她已经不再有关系。 门外,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仿佛她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一样,目光不再是最初的厌恶,多了些复杂,而她不说一句话,只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昨天未做完的企划案涂划起来。 好久,听到有开门声,她不抬头,直到听着那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整个人虚脱的倒向椅背,而手下那企划案,早已模糊一片,上面划了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还沉浸刚才的突变中,电话铃响起的那刻,所有的人都明显惊了下,有人接起,交给桑德斯,只听他说,“好的……知道了……非常感谢你的厚爱!”言语间充满了阿谀奉承,还有禁不住的开心。 电话放下的时候,桑德斯走到木子欣面前,“之前如果做过什么不对的事,请您原谅!谢谢!” 有些莫明其妙,木子欣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是那个人把公司还给他了吗?他这是在感激她吗?而接下来桑德斯说的话,让她几乎想跳楼。 “从今天起,木子欣小姐正式为本公司的总裁,大家以后要认真做事……”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那些情愿的,不情愿的,都过来向她点头致敬时,她才发现自己由众矢之的瞬间变成了众人膜拜的对象。 是他,一定是他。 木子欣再也气不过,起身,抓起桌子上的包包,拨开围着她的人群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二章如果不想被讨厌,… 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木子欣都忘记了怎么来到的那座大厦前,怎么就走进了电梯,怎么站到他的面前? 某人背对着她,挺拔的身影在阳光的玻璃下,显得更加高大,手里端着深色的红酒,轻晃着,样子悠闲到随意。 左腕上那黑色的钻表,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那细嫩的肌肤被光线一照,有些不适,她躲开,却听到他开口,“和我想像中的一样,看来你并没有改变多少?” “顾云哲,你到底想干什么?”木子欣吼出来时,才发现眼眶红了,心头不知何时被满满的委屈占据。 他转身,隔着与她十步的距离,可他瞳眸里的她,每一个呼吸,他都看的清晰,仰头喝光了杯里的红酒,那性感的喉咙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蠕动,杯子被放下,与大理石的桌面发出碰撞的脆响。 “想让你过的好一点,想让你不受人欺负,想让你找回自己,不想让你成为别人的鱼肉……” 他说着走着,竟不知不觉中,他站到了她的面前,距离很近,近的他混着酒香的呼吸都扑到她的脸上,灼辣辣的就烫了起来。 此时,她的小脸通红,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并不均匀,甚至有些粗重,而呼出的气息刚好与他的绞在一起,纠缠、纠缠…… 气氛骤然间就暧昧了起来,暧昧到他和她都浑然不觉…… 他的手指带着微凉抚上她的面颊,自然的,不需要任何思考,而她全部的思想都还停在他刚才说过的话里…… 想和不想…… 他还为她想吗?应该是的,否则说不出那样深刻的话,她想着,竟忘记了来时的目的,而心底那股怒气竟也变了,变成了细细弱弱的情愫。 没感觉到她的反抗,他竟有些激动,手指沿着她的小脸滑动,来到她小巧的下巴,最后指腹停在她的唇间,轻轻的摩挲,很小心,却很想用力。 那柔软的感觉直直的跌进心底,让他不由的悸动起来,喉结动了动,他这才记起,好久,他都没有碰过她了。 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他身边不缺少女人,可没有一个能给他想的冲动和感觉,每次面对女人主动贴上来的红唇,他都会想到她浅粉色的唇瓣,而那时所有的欲火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全无。 此刻,看着她,这么近,近的能嗅到她肤间散出来的淡淡体香,他身体内的某种因子蠢蠢欲动起来,再也不可抑制。 没有再思考的余地,俯首,他的吻就落了下去,那碰触的瞬间柔软,如一剂兴奋剂,让他再也做不到顾忌,手臂不知何时绕到她的身后,一下子紧紧将她箍住,唯恐她会逃跑一般。 吻,带着急切和渴望,满满的将她包裹。 忘记了他和御天恒的约定,忘记了这样会让她产生怯意,再也不受控制,他只想享受此刻的真实。 那种夜夜仅靠思念来慰藉的心,此刻,像是得到了真正的甘露,忍不住的狂吸起来。 齿间的碰撞,唇上传来的灼痛,让她从恍惚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拥住,而他正在她的口内侵略……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来找他说事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唔!”她挣扎,却换来他更紧的钳制。 她拍他打他,可那点力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此时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更让他觉得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他真的可以再次这样拥着他。 气息越来越紧,他逼的她无法呼吸,抗拒是无效的,她这时才发现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多么的不堪一击。 太美、太甜,太想要的味道,让他忘记了一切,只想将怀里的人揉碎,揉进他的身体里。 太狂野的动作,把她弄痛弄伤,隐约的感觉到齿间漫开的血腥,木子欣终于想起了什么,瞪大着眼睛看他陶醉沉迷的模样,她越觉得自己多么的不应该。 这算什么,明明分开了,却在这里和他做这种事? “啊!” 空气中传来男人闷痛的叫声,他松开了她,手在同时抚上了嘴角,腥红的液体沾在指尖,在阳光下红的刺眼。 他看着她,气息不稳,目光里有痛,也有疑惑。 木子欣同时伸手用手背使劲抹擦着嘴唇,这个动作他记得,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他就这样做过,似厌恶至极。 “顾云哲,你真恶心……我们都分开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哭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滑过脸颊,然后直接跌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片。 “你知道吗?我们说好的分开了,你为什么又来干涉我的生活?我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了……我想被谁欺负,那也是我的事……别以为你让我当总裁,我就会感激你……不会的,我不需要谁的可怜……更不要谁的怜悯……我有今天是我自己活该,我不怪谁……我现在只想过平常人的日子,为什么你要打乱它?”她哭太凶,泪水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沾在了一起。 “我讨厌你,很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不要再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不要让我讨厌你,讨厌的再也不想见你……以后,离我远点!”她最后的声音如被撕裂了,也撕碎了他的心。 她跑走了,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呆愣了很久。 她不要他再管她,她把和他的关系划分的如此清楚,在他的心里,他和她从来不曾真正的分不开过,现在看来他错了。 她说好坏与他无关,说被欺负也不要他管,说不需要他的可怜……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残忍的将他心存的幻觉全部打碎,不留一点幻想的余地。 “不……”他接受不了,他不许她这么无情。 追了出去,早已没有她的身影,他呆呆的望着人群,这次竟有种真要失去她的恐慌。 木子欣跑出了他的大厦,跑过了人来人往的大街,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蹲下身子,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 不是被他欺负了伤心,不是没有骂他伤心,是他给的那种感觉勾起了她才压下去的情感,如沉寂的火山,突然间爆发了! “怎么变得爱哭了?” 突的,耳边就多了这么一个声音。 第一百四三章物是人非 “怎么变得爱哭了?” 突的,耳边就多了这么一个声音。 她像是被什么击中,原本呜呜的哭声,像是被刀一下子剁断,嘎然而止,抬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她看向声音的来源——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而且越来越快,忘记了前一秒的伤痛,忘记了前一秒还难过的撕心裂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眼前的人。 纵使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纵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的与从前差别太大,可她还是能确定,是他! 木子欣的身子慢慢站起,所有的时光仿佛都停在这一秒,他走了三年零六月,没有任何消息,曾经她都以为和他在一起的幸福只是一场浮华的美梦。 这一刻,他站在她的面前,出现的另她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就如他当初离开一样。 那么的突然…… 那么的没有任何征兆…… 仿佛是上帝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她的苦痛,将他从神秘的地方带到她的面前。 虽然确定是他,可又不敢相信,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头发不是以前的短发,稍长了一些,腮边有青色的胡碴,透着男人的熟稔,不带一点杂质的纯黑色西装,里面是同色系的衬衫,领口散开,露出性感的喉结,这样的装束让他显得既神秘又深邃…… 他变了,可又没变,隔着一步的距离,她几乎能嗅到来自他身上的靡麝味道,和从前一模一样。 只是如今的他仅从穿着打扮上,又与从前大为不同,以前的他喜欢T恤和牛仔,如今的他多了正统和随之而来的霸气。 对,他的身上有一种霸气,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必然会被这种气场震到。 他变了,三年零六个月足以完全改变一个人,而她不过是在这半年的时间,都早已变得不再是她。 原来,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在阳光下,承受着她的目光,有熟悉,也有陌生,在他的记忆里,第一次有人可以如此放肆的打量他。 费了很大的劲,终是没有想起她是谁?可是在看到她嚎啕大哭的那秒,那句话说出来的如此自然,“怎么变得爱哭了?” 她以前不爱哭吗?她是他认识的人吗?为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 他很想上前问清楚她,可是他没来及开口,便听到身后的坚叔说话,“少爷……这边请!” 他久久未动,直到说话的人做了个请的动作,他才收回目光,只是最后在她脸上停留的那秒,似有话要说,可太短,短的她都没有猜透,他便离开了。 当他只剩给她一个背影,她才突然回过神来,慌的去追,却被挡住。 “康哥哥——肖泓康——” “你们让开!”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急的要哭。 “小姐,你认错人了,那是我们问少爷……” 她顿时瞪大了眼,看着对她说话的人,一副听错了,或者不相信的样子,问少爷?问少爷? 怎么可能? 他明明就是肖泓康,她的康哥哥,纵使过了三年或者再过三十年,她也不会认错的! “不,他是肖泓康……请你们让我见见他…让我和他说句话!” 木子欣央求着,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是,没有谁因为她的泪水而动恻隐之心,伸出的手臂挡住她要冲破的防线,她被隔在了他们之外。 看着他坐入黑色的车子,看着他离开…… 挡着她的人也散去,周围只剩下刺眼的阳光,没有任何一丝异样,仿佛刚才那些又是一场幻觉。 木子欣拍了拍头,痛感传来,她有知觉的,怎么会做梦呢?而且是在大白天? 不是梦,是他,是她的康哥哥! 她反应过来,再朝着刚才他离开的方向跑去,可是满街的车子,她找不到哪辆是他的? 向少爷? 肖泓康? 她有些迷了,可不论是谁,他们给她的感觉却是完全相同的,怎么会不是他? 他不相信! 可是,如果他是肖泓康,为什么又不理她呢?如果他不是,为什么又要说那句话? “怎么变得爱哭了?” 那语调,那声音里的讥讽,根本就是他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呢? 木子欣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在阳光的爆晒下飘了起来,如那空气中看不见的扬尘,不知要归于何处? 车里的男人摘下墨镜,揉了揉鬓角,脸上浮起了难掩的疲惫。 “少爷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旁边的坚叔有些紧张。 问小天摇摇头,目光看向车子的后视镜,除了长长的车龙,根本看不到刚才的那个身影。 “我认识她!?” 他开口说了这么几个字,分不清是询问还是肯定。 “少爷怎么可能认识呢?你又没来过这里,而且刚才你也听到了,她找的人叫肖泓康,而不是少爷你?”坚叔微笑着回答。 “肖泓康?”问小天重复,只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熟悉却想不起来,就如刚才那个女孩,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可越是用力越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少爷,华际打来电话,问今天的谈判……”坚叔岔开话题。 “取消,我有些累!”问小天说完,闭上眼睛,脑海里却闪过刚才那个女孩的画面。 坚叔看着他疲惫的神色,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不安。 “你确信是照片上的女孩?”坚叔打了电话,将今天遇到的情况汇报给大洋那边的人。 “是,而且少爷似乎也有感应?”坚叔小心的回答,唯恐今天的事会惹怒电话那头的人。 “他记起来了?” “没有,但有感觉!”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良久说了一句话,“把她带来,我想看看!” 木子欣被请到车上的时候,并没有恐惧,甚至有些惊喜,“是康哥哥让你们来接我的吗?” 坚叔看着她,没有说话,而是给开车的人递了个眼色,木子欣处在即将见到肖泓康的兴奋中,并不知道自己要见的人不是他。 第一百四四章他现在叫问小天 直到她跟着飞机冲上蓝天的那刻,木子欣才发现一切都不对,才觉得害怕和恐慌。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肖泓康呢?我要见他!”她扯起嗓子大吼大叫,周围的人黑衣人对她却置之不理,她要站起来闹,身子却被按住。 “喂!你们……” 她未说完的话被打断,一身白衫的长者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头发是白的,胡子是白的,如果不是身边还有其他人,木子欣会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上的仙人。 “他现在不叫肖泓康,而是叫问小天!”说话的长者声音温和,目光却一直盯在她的脸上。 不叫肖泓康,叫问小天,那么说,他还是肖泓康喽! 木子欣皱眉琢磨的表情让说话的长者抿然一笑,“你很可爱!”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他要改名字?”木子欣想不明白。 长者轻叹一声,对身边的人挥挥手,除了坚叔,其他的人都退下去,木子欣警觉的看了眼周围,恐慌在心头掠过。 “不用怕,没有人会伤害你!”长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的一笑,“你叫木子欣?” “嗯!”她点头。 “木翰凯是你的父亲?”长者又问。 “嗯!”听到父亲的名字,木子欣的脸上闪过伤痛,同时又想起了那个人。 “你结过婚,也离过婚?” “嗯!” 听得出来,她的一切对方已经全部了解,而她也无所谓,反正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我爸爸是毒枭,被抓进了监狱,我现在身无分文,唯一的工作也在早上没有了……”她索性将对方想证实的东西,一次性说完。 长者笑了笑,“很直爽,也很可爱!” 他这是第二次夸她,“小天叫我义父,你也可以这么叫,如果不愿意,叫我老头就好!” 木子欣被这么一说,倒是尴尬起来,动了动嘴唇,也没有叫出来,却问,“他为什么要改名字?” 长者给了坚叔一个眼神,他开始对她说…… 原来,肖泓康离家出走以后,偷渡到大陆,遇到在码头被挟持的问南天,也就是木子欣眼前的长者,他是国内问天集团的董事长,在与劫匪的斗争中,为了保护问南天,肖泓康替他挡下了一枪,在受伤着地的时候,头部撞到船上的甲板,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肖泓康由于是偷渡,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唯一随身带着的就是一张她的照片。 问南天为了感谢肖泓康的救命之恩,就将他收为义子,并取名为问小天。 听完坚叔的话,半天,木子欣没有回过神来,怪不得,她嫁人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要不然,她的康哥哥,怎么她舍得嫁人呢? 想到自己对他的误会,心里难免自责,而想到他受的伤,她更是心疼。 她所有的表情都落在了问南天和坚叔的眼底,他们相互对视笑了! 木子欣还沉浸在肖泓康的故事里,并没有注意他们的表情,半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没有家人吗?” 她的话才落音,就只见问南天的脸顿时蒙上一层悲伤,坚叔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她做错了什么大事。 “对不起,我……”木子欣赶紧解释。 “我的家人在多年前全部都……” “先生,没必要和她说这么多,”坚叔制止了问南天的话,同时目光仍然不善的看着木子欣,似有警告不许她再多嘴的成份。 木子欣呶呶嘴,有些不高兴。 “我们找你来,除了想证实小天的身份之外,还有就是帮他,”问南天的话让木子欣意外。 “恢复记忆吗?”她问。 “不是,”坚叔回答她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问南天,他并没有任何反对的动作,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木子欣吓的直接站起来。 “和小天少爷结婚,并生下子嗣!” “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懂!”木子欣真是被吓到了。 “木小姐请坐下,这是在飞机上,”坚叔提醒着她。 木子欣哭笑不得摇头,却在努力寻找着各种方法来反驳他们的理由,虽然她和顾云哲离婚了,可还没想过要嫁给谁,就算那个人是她的康哥哥,现在也不行了。 “单不说他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这件事……就是结婚,也不可能……你们知道我离过婚,而且也不能生孩子……” 她的理由才说完,就听到问南天开口,“这个社会离过婚并不算什么,而且你已经做过了手术,不是吗?” 木子欣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即刻就懵了,他们……他们对她调查的可真够清楚。 “那也不行,我不能嫁人!”木子欣干脆直接拒绝。 问南天笑了下,目光里只有温柔,没有被拒绝的怒气,“是因为你的老公?” 呃。 木子欣赶紧摇头,“我不是为了谁?是我现在真的无法结婚,我……我有心理障碍……” “呵呵!”许是问南天听出了她为了不嫁而采取的自我诋毁,“不是非要强迫你,你可以去考虑!” “之所以找你,因为你是他睁开眼睛后,唯一认真看过的女孩……还有,你们在分开前,真的很好!”问南天的话说的木子欣无语,却忍不住思忖起来。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证明她的康哥哥并未完全忘记她,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他结婚呢?还要生孩子? 木子欣再次看向他们,而他们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问天集团是家族产业,未来的接班人,必须要有子嗣才可以!” “可他并不是你的亲儿子,”木子欣的话就那顺口说了出来。 “无礼!”坚叔呵斥她,问南天却摆摆手。 “在我心里,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否则,我不会把问天集团交给他!”问南天的表情认真,看不出任何虚假,不禁,木子欣为自己的多心而自责,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的心底不知何时已经驻起一道高高的城墙,拉起了对所有人和事的警戒。 “我能见见他吗?”最后,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百四五章他们并不陌生 暗红色丝绒地毯彰显着华贵,而跃于这一切之上的两个男人,更是男人中的极品,此时他们手握着78年的拉斐,彼此注视着。 “很高兴见到你!”问小天礼貌的举起手里的杯子。 顾云哲没有说话,杯子与他的碰到一起,目光始终盯在他的脸上,一模一样的脸,却不是一个人,他有些迷惑。 “为什么这样看我?”就算是男人,也有被看到羞赦的一秒,今天他已经是第二次被如此注视。 “你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顾云哲淡淡的开口,却有试探的语气。 “是吗?”问小天没有一丝不自然。 “能冒昧的问一下吗?”顾云哲并不打算放弃,因为眼前的人如果真是肖泓康,那他才应该觉得危险。 “请说,”问小天虽然比顾云哲小几岁,可从他身上透出的沉稳,却不逊色半分。 “你是不是在这里生活过?或者在这里有朋友?”顾云哲问的小心,毕竟第一次见面太唐突不好,可他又是如此迫切的想知道。 “呵!”问小天轻笑,又举起杯和他的碰了下,浅啜了一口,“我所有的记忆中,这里是第一次来,至于朋友……”他不由的就想起了今天看到那个哭到梨花带雨的女孩。 问小天的停顿和陷入沉思的表情,让顾云哲的心一紧。 “倒想在这里认识个朋友,最好能找个女朋友才好,”问小天话峰一转,让顾云哲松了口气。 “呵呵,如果问少爷真的想要的话,那我季少一定愿意帮忙,”顾云哲说完,两个男人笑了起来。 两个人在轻松的气氛中,交涉了一些合作的关键问题,整个气氛轻松愉快,只是顾云哲每次看着他的脸,就会觉得心慌。 今天,她生气跑掉了,他一直很自责,想去找她的时候,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是问天集团的人过来了,于是就搁浅了下来。 一会,他要去看看她,哪怕远远的看着,他也会安心的,顾云哲对自己说。 晚餐结束,两个男人分开,而他们的车子开往同一个方向,心里要见的人也是同一个。 木子欣坐在明敞的别墅内,面前有女佣刚换过的热咖啡,她看着别墅的结构,与她现在住的完全一样,只是装修不同而已。 当她从飞机下来,被送到这里,她整个人也意外极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现在住的地方和她竟是紧紧的挨着。 如果说是巧,这一切又能说是太巧了! 白天,问南天和坚叔说过的话,在她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对于他的经历,除了惊讶就心疼。 一想到他又是受枪伤,又是脑子受伤动手术,她的心就像被人紧紧的握住…… “小姐,少爷回来了!”女佣提醒她,那一秒,她是激动的,甚至还带着恐慌。 想到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又觉得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唐突了,可是她真的很想看看他,仿佛只有亲眼看到他好好的,她才会放心一般。 身后,有开门的声音,还有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突兀跳的失去了规律。 “少爷,有位小姐要见你,”女佣的声音让她不得不起身、转头。 四目相交…… 两个人谁也没有躲闪,他漆黑的眸子虽然没有任何情绪,可她并没有从他眼里看出陌生。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就酸了,泪水如喷泉般蓄满,泪珠一颗一颗的被猝然挤落,最后泪水模糊了他的样子。 “怎么这么爱哭?” 不知何时,他移至她的身畔,语气里有不悦,似还有疼怜,而他这一问,让她哭的更凶,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那哭泣的哽咽,仿佛随时都会让她背过气去,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片刻,听到他轻轻的叹息,接着是身上的靡麝香逼近,然后就是脸颊传来属于他的温度…… 他的手指触着她的脸颊,手指的移动,恰好拭去她的眼泪,她用泪眼迷蒙的眼睛看着他,那神情里全是温柔,没有一点陌生,与从前一模一样,仿佛岁月又倒转了一圈,他还是那个疼她宠她的肖泓康。 “康哥哥……”再也控制不住,她伸手抱住他。 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似乎他离开以后,她经历的一切都亟待在这一刻倾诉,纵使说不出口,可是这样抱着他,她也觉得踏实了。 他没有动,任由她抱着,她哭的太凶,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衫,冰凉一片,他的心跟着颤动,还有疼划过。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出现?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们的家没有了……爸爸也出事了……小妈不见了……” 她哭诉着,能听得出来,她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她心头最疼的伤。 而她每问一个为什么,他的心就紧一分,在今天见过她之后,他就努力的去想,她是谁?无奈,他什么也记不起,最后只剩下懊恼。现在这一刻,他虽然不能确定她是谁?但可以肯定她曾经对他很重要,否则不会记不起她,却还会为她心疼。 他将她从怀里慢慢拉开,双手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用力去想,最后仍是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问小天痛苦的摇头。 “不……”木子欣看到他纠结的表情,阻止他想下去,“你回来了就好……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最后那句话,霸道的让他熟悉。 问小天没有回答,目光停在她的脸上,这一刻的凝视,让他也觉得一直飘在半空的心突然间坠地了,一切都安定下来。 他拉着她坐下,她靠在他的肩头,没有生疏,没有隔阂,她娓娓述说着他已经忘记的一切。 隔壁别墅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还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看着她房间漆黑一片,他以为她睡了,一天的疲惫在望着她房间静谧的那刻,也瞬间消失。 点起烟,他望着黑暗中的某处,直到深夜,才开车不舍的离开,而另一幢灯火通明别墅里,有两个人并肩走出来。 车子开的不快,疲惫的顾云哲打了个呵欠,眼睛瞥向后视镜,透着隐约的路灯,他似乎看到了她,而她的身边还有个男人,脚下猛的用力,车子停下,骤然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发出刺耳的声响。 第一百四六章浴室里的春景 他将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倒了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她的房间亮起了灯,似乎在告诉他,刚才看到的不是梦,可是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是,刚才明明就是高她一截的男人半拥着她…… 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不见,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 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房间,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沸腾了,如果今天她说离开,只是让他心疼的话,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是嫉妒,嫉妒的发疯。 “开门、开门……”黑夜中,他猛砸着她的门,无奈别墅与大门隔着太远的距离,她根本听不到,更何况现在她正全身泡在浴缸中。 温水浸泡着身子,浸润着她的每一个毛孔,很久没有这么舒爽过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是她的心变得轻松了,虽然知道她和肖泓康再也回不到过去,可是看到他,她就觉得所有的无助都有了依靠。 这么多年,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比爱情浓,比亲情深,那种感情很复杂,却又很单纯,就像是他忘记了一切,却还隐约记得她。 想到这个,她忍不住的落泪,哭着,笑着,像是个神经错乱的傻瓜! 她却不知道,此时她的门外,真的有个神经错乱的人。 顾云哲疯了,真的疯了,他甩掉身上的外套,顾不得那是几十万的名牌,扔到地上,顺着铁栅栏门翻了过去。 本来就是铁艺的门,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对于顾云哲来说,翻越是件很轻松的事,可是在他翻过门以后,心更沉了一分了。 站在别墅的院内,眼睛盯着她的窗子足足有十多分钟,窗帘顺着开着的窗子,被风卷起,似诉说着什么缱绻,房间内那昏黄的灯光随着树影晃动,让人越发的不安,他又去砸门,可是全封闭的进室门,他是砸不开的,而门铃按爆了,也没有听到里面任何动静。 这样的安静,让他越发的不安,心里的恐惧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被一点点放大,现在的每一秒对他都是煎熬和折磨,他再也等不下去,看了看三层的别墅,他决定翻窗。 顾云哲长这么大,绝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大概是太急切了,翻起窗来竟没有一点生疏。 跃身一跳,进入房间的刹那,他的目光就死盯着她的大床,当看到空空的大床时,心头的不安慢慢坠地,只是在看到浴室那微亮的灯光,还未着地的心又被吊起。 浴室门口,他站定,努力平定着呼吸,又在安慰自己,没什么的,一定没什么的…… 可握住门柄的手还是打颤,那秒,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今天她说过的话,还清晰的回响在耳边,“我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了……我想被谁欺负,那也是我的事……” 他多么害怕,她真的自暴自弃,自甘坠落……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不许。 还在犹豫,握住门柄的手不敢拧动,他害怕会看到让他心碎的场面,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从来没觉得自己那样在意过一件事,而只要和她有关,他就无法忽视。 浴室里的小女人,因为见到了自己康哥哥,兴奋的玩拨着水花,小身子从水里站起来,毫无顾忌的,拿起了浴花往身上涂抹着沐浴露,此时的她,忘记了所有的伤,也忘记了痛,像是个快乐的小天使,整个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幸福中。 康哥哥说,让她明天早起,去他那里吃早餐,他说,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可他记得如何做蒲式红豆蛋挞…… 那是她最最喜欢的甜点,他还记得。 在顾云哲拧动门柄的那刻,他是闭上眼睛的,因为害怕…… 门被打开,一股属于女人的馨香混着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很纯很干净的味道,没有半点污染,仿佛正是这种气息,让他的恐惧缩小了几分,他睁开眼,只见浴室里除了她,只有她…… 悬起的心,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放下,甚至又提了几分…… 此时,她是站在浴缸里,光裸的小身子上沾着未被涂匀的浴泡,而她正玩的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手指沿着自己脖颈往下,轻涂着浴泡,最后,她竟调皮的用沾着浴泡的指尖,戳弄着她胸前盛开的花蕊…… 那个动作,如放了一把火,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将他烧着了。 呼吸一下子收紧,似被什么卡住,她手指经过的地方,也是他目光掠过的领地。 而她却浑然不知的,小手还在往下,他却不敢再看,目光触到她的脸,她闭着眼睛,似极享受这一刻,头发湿湿的,紧贴着她美滑的后背,小脸被热水氲氤成一片粉色,那从浴缸里升起的热气,让她犹如置身在朦胧的仙境,此时的她犹如坠落人间的小仙子,不识人间烦恼一般。 他像是误闯误撞的董永看到了洗澡的七仙女,有些痴,有些呆,甚至忘记了手里的动作,直到门与墙壁发出碰撞的声响,他和她都被惊到。 “啊!” 空气中传来她尖锐的叫声,哪怕是他,这个时刻,毫出征兆的出现,也让她惊恐万分。 她瞬间将光.裸的小身子完全浸入水中,动作大太,浴缸里的水被挤出,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瞬间,他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转身,伸手将门带上,动作快速潇洒,却透着他的尴尬和逃避,快速的走到沙发边,将自己丢进沙发里。 心,不知何时跳到嗓子间,似乎一开口,就会跳出来,刚才那副情景,直让他血脉喷张,手指抵着下巴,触到唇边的指梢,却发现与舌尖碰到一起,原来,欲火已经中烧。 进来之前,他害怕,怕里面有他不能接受的情景。 现在里面只有她,可他还是被惊到了,那样的场景,换作哪一个男人都是无法承受。 嗓间干疼的难受,他环视着她的房间,想找一点能解渴的东西,在看到被风卷出的窗帘时,他想到了自己的翻窗而入,回头看了一眼浴室,不由的生气。 怎么不知道关窗?今天进来的是他,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走到窗前,有些气恼的将窗子关上,背后,她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受惊的轻颤。 第一百四七章惹怒他的后果 怎么不知道关窗?今天进来的是他,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走到窗前,有些气恼的将窗子关上,背后,她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受惊的轻颤。 “你……你来干什么?” 本是要质问他的话,却因为想到被他看光的羞怯,舌头打了结,而那颤抖的声音,让他原本就迷醉的心,又如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他不敢转身,怕看到不该看的,其实他知道,此时的她应该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可是他就是不敢,因为对于他来说,刚才看到的画面已经定格在脑海里,就算她此时包裹严实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睛也仿佛会有透视功能一样,将她看光。 而那样的结果,则会让他欲.火焚身…… 他想要,却不能…… 怕再一次惹到她,自己真的就万劫不复,他强忍着自己,纵使那种忍耐太痛苦。 “为什么不关窗子?如果进来坏人怎么办?”带着怒气,他反过来问他,像是丈夫指着不听话的妻子。 此时他的话,却正好解除了她的疑问,刚才在浴室里,她就想他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他是翻窗而入…… 他是想干什么?仅仅为了偷看她洗澡? 似乎不可能…… 想到白天他对自己的侵犯,木子欣警觉的揪紧了领口的浴袍,天啊,他不会是要…… 深吸了口气,一股厌恶感由心间升起,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鄙夷,“原来堂堂季少,也会干翻墙越窗的龌龊之事?” 他怎么听不出她的讥讽,而她说的是事实,他又无从辩驳,可想到自己在后视镜里看到的男人,他就做不到无法视而不见,现在他能确定那个男人不在这里,可是那么短的时间,他又能去了哪里? 缓缓转身,果然,她现在把自己包裹的与他料想的一样,他不知道,她会如此怕他,难道她忘记了,曾经他们可是夫妻,她身上的哪一寸肌肤他没吻过,没摸过…… 终是不同了,她对他有了防备…… 女人对男人防备,只因她的心里不再有那个人,记不起是谁说的话,可她眼前的举动恰好与之前他看到的男人联系在一起,莫明的嫉火让他语气也差了起来。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话让她愣住,男人?哪里来的男人?这里除了他,根本没有别的男人。 她的沉默,让他以为是默认,他两步走到她面前,逼近她,当混着那沐浴露的她的香气扑鼻,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这味道让他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一幕,此时站在他眼前的她,不是穿着严实的她,而是刚才在浴室里一丝不裹,玩弄浴泡的她……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间的干痒更加明显,她似乎察觉了,警惕性的后退一大步,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男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沉了沉呼吸,低吼,“在门口抱着你的男人……” 门口?抱着她? 思绪回转了几圈,她终于明白,他嘴里所谓的男人是谁? 原来,他看到了…… 是不是他翻墙越窗也是为了这个?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么的不堪吗? 一种被狠狠羞辱的恼怒让她再次委屈落泪,诚如肖泓康所说,她变得爱哭了。 “有男人怎么了?那也是我的事……我愿意被别的男人抱着,愿意和别的男人上床,那都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我,你还有什么资格管我?顾云哲,我已经和你说的清清楚楚……我们之间完了……彻底的完了!” 她的哭泣,她的歇斯底里,透着对他的绝望,他知道自己让她难堪了,可是她怎么就不能替他考虑一下? 他不同意离婚,是她用做手术和他交换;就算离婚了,可他仍然没想过和要她分开,是她以死相逼;就算他答应了御天恒不和她在一起,可他从来没有一刻放开她…… 从始至终,都是她在逼他…… 他只不过做错了一件事,她却用无数的伤痛来惩罚他,他不是非要阻止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是怕她受到伤害。 他的心,她不懂,却还狠狠的践踏,这个女人才真是狠。 她说,她有男人不关他的事…… 她说,她愿意被别的男人抱着,愿意和别的男人上床…… 她说,他凭什么管她,有什么资格管她? 既然他让她如此讨厌,如此的嫌恶,那他也无所谓了,她既然想男人,那他就如她所愿…… 木子欣终于发现了他眼神中的不对劲,身体不由的后退,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更紧了,“你……你干吗?” 顾云哲逼近她,逼到她无路可退,然后将她固定在双臂中,“既然不论做什么,都让你恨,那就恨的更彻底一点吧!” 他声音里透着哀绝、无奈、伤痛……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抠着她的,将她抠痛,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顾云哲,你混蛋……” “我会恨你的……” “你放开我……” 她再次意识到惹恼一个男人有多么可怕的后果,可当她明白时已经晚了。 她的手指终于被掰开,他轻易的就将她的手固定在头顶,而他盯着她的眸子,“你不是说想愿意和男人上.床吗?那我也至少该排在第一位……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唔!”她摇头,那是她的气话,她没有。 可惜她想开口解释,他已经不给她机会,他的吻堵住了她。 想起了早上咬他那个有效的方法,再次想使用时,却被他轻巧的躲过,“不要再动那样的心思!”他冷冷的警告她。 她的双腿被他夹住,双手也被他的一只大掌固定在头顶,除了她的身子,她根本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而小身子不安的扭动后果,更加可怕…… 宽大的浴袍的一侧早已从她的香肩滑落,露出胸口的大面积雪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眼神灼烫了起来,他盯着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暗哑,“果然,变得不一样……” 带着恶意的讽刺,他的吻落了下去,从她的耳珠开始,舌尖轻轻的扫过她的鹅颈,在她的凸起的锁骨打转,最后下移到她的胸口,停留在她盛开的花蕊之上…… 第一百四八章欲拒还迎 带着恶意的讽刺,他的吻落了下去,从她的耳珠开始,舌尖轻轻的扫过她的鹅颈,在她凸起的锁骨打转,最后下移到她的胸口,停留在她盛开的花蕊之上…… 刚才在浴室,她怎么逗玩,此刻,他就怎么拨弄,似是故意。 一股颤栗的酥麻击遍全身,她的敏感,他全数知道,只需一个动作,就让她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而她刻意的隐忍,他自然感觉到了。 其实,他只是想惩罚她,惩罚她的不乖,惩罚她对他的挑衅,可此时他却沉迷了,她的身子激起了他男人所有的欲.望,自从她离开,他从未碰过别的女人,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如一头饿了很久的狼,突然看到了猎物,只想将她撕裂、撕碎,吞入腹中。 “宝贝,不要忍着!”他的吻不知何时又来到她的耳边,牙齿轻咬着她的耳廓,声音迷哑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他叫她宝贝,不再是老婆…… 他们不再是以前的关系,现在的他们就像是情人…… 她的意识清醒了些,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不适,她声音低颤,“顾云哲,你放开!你这样算什么,强.歼吗?”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他的吻摸索着来到她的唇边,说完就吻住了她,似是故意,他的舌长驱直入,死死的纠缠着她的,直到她再也无力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扯开她浴袍的带子,浴袍半散,露出前面身子的雪白,里面的她是全空的,连他都意外。 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真空状态,今天他的出现纯属意外,刚才裹浴袍时,她就发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她以为骂骂他,就可以将他赶走的,结果不想惹怒了他。 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料想到的,很想阻止,可是他根本不给机会,她只能无助的挣扎,用眼神发出祈求,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能停下来,除非他不是男人。 他吻着她,而目光早已垂下,欣赏着她的无限风景…… 高低起伏,如山峦一般,而最吸引他的还是那一处幽.谷…… 手指像是受了什么吸引,沿着她的身子攀游起来,那指尖柔滑的如一条蛇,经过的地方都在收缩,最后窜入她身体的一处深潭,在里面兴风作浪起来。 他们是夫妻,亲密的事不少,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木子欣觉得难堪,可内心深处又被这样的感觉而吸引…… 要拒绝和不想拒绝,如两个矛盾体在她心底挣扎,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的难受。 她紧闭的眼睛,睫毛抖的厉害,粉色的小唇不知是被他还是被她咬的已经绯红一片,她欲拒还迎的小身子微挺,湿漉的头发被他弄乱,紧贴在腮边,有种放.荡的糜腐之味,却是极好的满足了男人的欲.望。 “我是谁?”他咬着她,邪肆的问。 她咬紧嘴唇不说话,虽然身体已经背叛了她,可她还是不要开口,两个人明明分开了,却还这样,没有比这更让她羞愧的了? “啊!”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便使坏,牙齿磕着她的花朵,轻咬了一口,那痛由心底溢出,仿佛那一下咬在了她的心尖。 “我是谁?”他又问,这时他的舌尖在她的敏感打转,似是警告。 她真的不想说,可是他又要惩罚,于是咬了咬牙,她愤怒的回应,“顾云哲,你究竟想干什么?” “呵!”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他开心的笑了。 “换个亲密一点的称呼,”他的大掌不知何时转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揉.捏着她挺.翘的臀部。 “你……”她不想再妥协。 “乖,”他像是哄着不听话的孩子。 “顾云哲,如果你要,就快点,不要折磨我了,”她受不了了,不是饥渴到非要他,而是他这种从身到心的索取,让她真的要疯了。 “想要?”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无耻!”她睁开双眼,怒骂,却在看到他眼里那抹戏谑时,又无奈的再次闭上眼睛。 他看着她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变深,对女人,他从来不缺花样,唯有和她在一起时,他不敢滥用,只因怕她会反感,如今,似乎少了那样的顾忌,他大胆起来。 所以,他给她的感觉也是全新的,却也是让她最不能抗拒的。 他抓着她的小手来到他的胸前,解开衬衫的扣子,将她的手紧贴着他的胸口,“不要闲着……” 他的话让她害羞,小手抵在他的胸口,却不敢乱动。 他的大掌拉着她的,一路抚动,最后停在他的腹间,带着命令的语气,却透着诱.惑,“解开它……” 呃。 她的意识早已涣散的七零八落,她根本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直到他将她的小手放在腰带扣上,她才明白过来,他要自己干什么? “你自己来!”慌张之余,她就那样说出口,似是对他所有的行为,都早已认可。 “你是同意了?”看着她被他设计,他的心情极好。 “我……”她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恶狠狠的瞪他,然后要抽手,无奈他不给机会。 “看在我如此卖力的份上,就不要小气啦,”他换了语气,嗲嗲的,却好听极了。 她像是被施了蛊惑,小手指竟听话的扣动了他的腰带,随着啪一声,他腰间的束缚松开,他满意的看着她愈红的脸,奖励性的深吻一口。 “继续!”他得寸进尺。 “不!”怎么可以?她拒绝。 他没再说话,而拉着她的小手,探入了他的衣底,触到他某种硬.挺的时候,她如触电的回缩,却被他按住,而他盯着她的眸子,只剩下火在烧。 她的小手在他大手的鼓动上,上下乱动,明明是他支配着她,可她却觉得自己也是极为的配合,脸羞的直接埋入了他的胸口,早已忘记了,最初他的侵犯,她是那么的抗拒。 他的身子已经到达了崩溃的极限,另一只手轻轻一撩,她身上那半挂着的浴袍落地,她如被剥光的白藕,那样干净的落入他的眼底。 “宝贝……”他的声音外溢。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有与这气氛极为不符的声音响起,越来越急促,同时响起的还有成熟的男音,带着焦躁。 第一百四九章暗战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有与这气氛极为不符的声音响起,越来越急促,同时响起的还有成熟的男音,带着焦躁。 木子欣听到了,她推他,“有人……顾云哲,快停下!” 他当然也听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是谁?而要他停下,除非想让他死! 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双手捂上她的耳朵,似想阻止那声音的侵入,可她明明听到了,而且那声音很熟悉。 “叮咚叮咚叮咚……” “开门,木子欣你开门!” …… 那声音越来越大,让她心慌。 “顾云哲不要闹了,真的有人,你快松手!”木子欣近乎哀求,女人和男人在这样的时刻面对同样的问题,女人的理智永远大于男人。 他真的停不下,她不知道他有多难受,那种无法释放的高压,几乎要将他引爆。 “不要管……”他命令她,可她哪还听得进去,那被他撩起的情.欲,早已也慢慢淡去。 “你松手啊,”他箍着她,不让她逃离,没有一点遮掩的身子,能感觉到他胸口涔涔冒出的汗水。 “叮咚叮咚叮咚……” “子欣你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 外面的声音已经近乎恐慌,顾云哲听出来了,那是男人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个深夜,能出现的男人是谁?而且还在这个关键时刻。 他停下来,只是没有放手,眼睛盯着她的脸,“他是谁?” 木子欣被他看的心慌,想到他之前逼问过的问题,她犹豫着怎么和他说。 肖泓康?问向天? 不论哪个,恐怕说出来,都足以惹怒他,而她亦不知道,康哥哥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她这里?而且那声音里似乎透着担忧。 “叮咚叮咚叮咚……” “开门开门……再不开,我报警了” …… 听到这个再清晰不过的男音,顾云哲的目光更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他是谁?” 木子欣咬了咬嘴唇,去掰他箍着自己的手,“隔壁邻居!” “邻居?他大半夜过来干什么?”他冷问。 “我哪知道?你放手,我去开门!”她终于掰开了他的手,其实是他主动放开的,顾云哲倒想看看,这个时候出现的男人长的什么样子?又是来干什么? 木子欣拾起浴袍裹在身上,伸手去系腰上的带子,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的动作。 “打算这样去开门?还是你经常穿成这样,深更半夜的给一个男人开门?”他冷冽的语气,透着暴怒。 被他这样一说,木瑶表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穿着不合适,咬了咬嘴唇,“那你出去,我换衣服!”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打开房门前,丢下一句话,“换好衣服再出来!” 她吐了吐舌头,讨厌死他这副样子,都离婚了,还这样管她,她又不是他的私有财产。 听到他下楼,还是有些不放心,跑到门口锁上门,才慢慢褪下浴袍,准备换上衣服的时候,才看到镜子中自己那身上的紫痕,简直是惨不忍睹。 想到他刚才放肆的侵略,脸颊如火在烧,滚烫滚烫的,“混蛋!”她骂,却没有看到嘴角露出的那丝浅笑。 顾云哲打开了视频,看到了门外的男人,顿时僵在了那里,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问小天,还是肖泓康? 一时间,他也迷惑了。 门外,男人已经近乎暴怒的踢打着她的房门,看得出来,他很焦急,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顾云哲吐了口气,伸手按下门的开关,门被打开,外面的男人冲了进来,而在看到他时,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 “是你!?”问小天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顾云哲。 问小天的两个字,便让顾云哲确定了他的身份,此时,他更确定问小天和肖泓康应该是同一个人。 “这么晚,什么事?”顾云哲一副男主人的口气,特别强调了这么晚,似在暗示着什么。 问小天看了看楼梯,“她呢?” 顾云哲指了指沙发,“坐吧,她换了衣服,就下来!” 他再次用回答表明了自己和木子欣的关系,只是问小天始终不相信。刚才送走木子欣以后,他回去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想开电视的时候,无意按到了监控器,就看到了有人翻墙越窗进入了她的房间,于是,他便跑了过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顾云哲当然不会以为他的到来只是一场意外。 问小天没有答话,就看到从楼梯处走下来的木子欣,她换了条长裤,上身套了件大T恤,宽大的衣服,更容易让人联想到里面的风景,顾云哲对于她这样的打扮有些不高兴。 “康哥哥!”木子欣在看到真的是问小天时,有些激动。 顾云哲虽然猜到了,可听着她这样叫出来,心里还是不舒服,毕竟肖泓康是她的初恋,那个搁在她心底,谁都代替不了的人。 “你没事?”问小天看着她,眼角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顾云哲。 “没……没事,”木子欣心虚。 “我从监控里看到有人翻墙从窗子爬进了你的房间,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问小天的话让木子欣咬舌,却解开了顾云哲心里的疑惑。 他笑着站起来,走到木子欣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她生我的气,不让我进家,我只能翻墙越窗喽!” 问小天盯着木子欣不自在的表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子欣,他是你……” “呃?”她愣了下。 “前夫……是前夫……”木子欣挣开顾云哲,站到了另一边。 前夫两个字让顾云哲的脸变成了紫茄色,他瞪着木子欣,而她则吐吐舌头,一副无害的表情。 “康哥哥,你怎么还没睡呢?”木子欣跑到了他的身边,动作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看的顾云哲火气翻腾。 “没有,”问小天似乎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个字。 “刚才为什么那么久不开门?我很担心的……还以为是坏人进来了!”问小天一连串的责备,透着他的关心。 他刚才在看到监控时,心真的被吊了起来,而且那种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过。 “我……”木子欣不知道如何解释,目光却在看向顾云哲里愤愤的。 “我们……呵呵……没有听见,”顾云哲故意的,虽然没提一个字,可是却让听着的人能感觉到什么。 问小天也不是笨蛋,怎么会不明白,他在进入房间,看到顾云哲时,心早就乱了,此刻,觉得站在这里有些多余。 目光看向她,“没事,那我走了!” “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嘛,”木子欣似乎很粘他,抬起头,有些哀求,而她的这个动作恰好让问小天看到她敞开领口下那青紫的淤痕,似乎在诉说着他闯入的前一秒,她和别的男人有多缱绻。 “不了,我要休息!”问小天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 “康哥哥,你连这个房子都不记得了吗?”木子欣一想到他忘记了一切,就胸口犯堵。 被她这么一说,问小天环顾了下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太晚了,我要走了!” 他要走,木子欣知道留不住,不乐意的松开他。 “你们离婚了?”突的,他又问了一句。 木子欣点点头,“嗯,离很久了!” 一边的顾云哲面对她和另一个男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早就嫉火中烧了,现在又说和他离婚很久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问小天,他还有机会吗?而且他们离婚很久了吗? 明明前一刻,他和她还抵死纠缠,这个该死的女人,是看到初恋回来了吗?才这样急于撇清和他的关系吧? “亲爱的,没有几分钟吧?怎么能说久呢?”他来到她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腰间,不经意的,他狠捏了她一下,似是惩罚。 “顾云哲,你不要……”木子欣回驳他,才说了一半,便被问小天的话压了回去。 “季总,既然她和你离婚了,再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天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吧?” 顾云哲怎么也没想到问小天会插手他和木子欣的事,这更让他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会是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 “问少,怎么关心起我的私人生活了?”顾云哲不阴不阳的笑着。 问小天嘴角扬了扬,“我是关心她,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她的康哥哥,可至少她叫我一天,我就不许她受欺负。” 两个人男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在这样的夜晚激起无数的火花。 木子欣也看到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觉!” 问小天收回与顾云哲对视的目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密,“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嗯!”木子欣乖巧的点头,样子像只温顺的小猫。 顾云哲看着,胸口泛堵,为什么她在自己面前却毫不温顺呢?知道今晚没有再呆下去的可能,他大步迈去,只是后面她甜甜的声音,却如针刺破了他才建起希望。 “康哥哥,明天早餐我要吃蛋挞,你别忘记了!” 明天早上? 他和她一起吃早餐? 第一百五十章谁的慰藉 汽车在路上狂奔,如失疯的野兽,车里的男人眼睛直视着前方,耳边全是刚才她对另一个男人甜甜的声音。 她那样算是对他公然挑衅吗?还是她在自己的初恋回来以后,对他就不再有丝毫感情,可是刚才在别墅里,她的身体明明就是迎合他的,渴望他的? 一想到刚才和她痴缠的情景,他身体内某种未完全熄灭的火种又烧了起来,要疯了,今晚他真的要疯了! 车子的方向陡然一转,他朝着暗夜酒吧开去! 蓝色的灯光,糜腐的气息,混着女人的暗香在空气中窜动,顾云哲又扯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想让这气息贴的自己更近些,仿佛这些浮华能缓解他身体的急切。 “季少?真是好久不见了!”才进门,就听到自己的好友步亦轩打招呼,其实在这里见到他并不奇怪,他是出了名的花,以前和自己齐名,只是他在娶了那个小女人以后,花名日渐愈下。 顾云哲盯着他怀里半搂的女人,与步亦轩挤的太紧,那胸前的两坨小山随时都会呼之欲出,放在今晚之前,他会鄙夷的选择忽视,可这一刻,他只觉得身体里的不安更蠢蠢欲动起来。 他直视的目光没有逃过步亦轩的双眼,他狠捏了一把怀里的女人,“看不到季少的口水吗?今天你可是有得赚了!” 女人即刻如水中的鱼儿赤溜顺滑的从步亦轩的怀里钻到了顾云哲怀里,“季少,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人家好想你嘛!” 女人涂着红色丹寇的手指顺着他衬衫扣子的缝隙探了进去,在他敏感的地点轻轻的滑动,那不轻不重的力道,比计算过都准确,这样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 顾云哲竟有些厌恶,不由的就想起了那个笨拙的女人,虽然每一步都需要他的引导,可他却喜欢。 何时,他竟变的那么清水?不禁,他在心里自嘲! “给我来杯酒!”顾云哲不动声色的拉开女人,她对他的反应怔愣了一秒,还是乖乖的坐到一边,她这种混惯了风月场的女人太清楚,这是男人是生气的前兆。 女人陪着顾云哲一杯一杯的喝,而那个步亦轩早已不知去向,顾云哲的头有些晕了,可越是晕,越还是不由的想起那个小丫头。 “啪!”通透的高脚玻璃杯被捏断了腿,指尖有红色的液体渗出。 “季少?”女人吓了一跳。 顾云哲没有说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钞,往桌上一甩,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他看都没看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欲侧身离开,却感觉手臂一紧。 “阿哲!” 很熟悉的声音,他侧目去看,“是你?” 有些意外,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最后一次相见应该是在他的婚礼上,她闯入教堂时哭泣的样子,他还记得。 “能喝杯酒吗?”女人看到他认出自己,好看的薄唇抿了下,露出淡淡的笑,能在半年之后,还让他记得,就证明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 顾云哲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与半年前相比,她没有多少变化,唯一变的就是眼神多了一丝迷游。 “最近好吗?”他问。 女人淡然一笑,“拜你所赐,没有死!” 能听得出来,她对他是记恨的,可他听了以后,却淡然一笑,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靠椅上的后背,领口露出的大面积肌肤张扬着男人的魅力,女人看着这样的他,心底的酸涩外溢。 “结了婚的男人来了这里?不怕你太太介意吗?”女人并不知道他离婚的事,而且外界有问过,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一句话拨撩了他心中的烦闷,他性感的唇角上扬,身子突然向前一倾,他和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不来这里,怎么会见到你?” 这是男人对女人常用的伎俩,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对它产生荷尔蒙效应,更何况他此时的呼吸里还带着让人迷醉的酒气,何况她对他从来都没有死心? 他这个动作,本是极烦闷的一种发.泄,却不让眼前的女人抓到了机会。 “哲,有没有想过我?”女人的手指抚上他的脸,轻轻的,带着疼惜的抚触,让他有种被人呵护的温暖,他的心颤了下。 顾云哲看着女人的眼睛,那深情不是装出来的,想起自己结婚那天,她在别墅门口和教堂前哭的肝肠寸断,想想自己真是狠心了。 伸手握住她的,动了动唇,他第一次对除了木子欣之外的女人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女人显然没想到他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泪水即刻扑簌而落,“我想你,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了,可我就是忘不了你!” 女人的手指从他的下巴移到额角,最后停留在发梢,像是抚摸着稀世珍宝,那种疼惜任谁都看了会心疼、心软。 “海音,别这样……”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擦了又流,仿佛怎么都擦不干净。 在爱过木子欣之前,顾云哲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需要男人心疼的,可自从和木子欣在一起后,他才明白这个道理,看着眼前的女人为自己哭成这样,他的心疼了。 “像我这样薄情的人不值得掉眼泪,”他为她擦干她滑落到唇角的泪珠,却不想她却张嘴含住了他的指尖。 顿时,一股异样滑过他的心尖,他怔住,没有动,而她抬眸看着他,没有一丝羞怯,眼神中甚至带着某种渴求,舌头围着他的指尖打转,要知道十指连心,那指尖的颤栗很快就传到了他的心底,更何况在这之前,他某种被挑起的欲望还没有得到蔚藉。 “海音……”他想阻止的,可叫出她名字的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有丝饥渴,有丝渴望。 她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一笑,闭上眼睛,而吸着他手指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几乎将他整根手指都含入口内。 顾云哲深吸了口气,心口的火再次烧了起来。 “停下,你知道这样的后果,”他压抑着自己,想制止她。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到她心脏跳动的位置,“她在说,想要你……再疼她一次,好吗?” 第一百五一章他的怜悯 木子欣送走了两个男人,回到二楼卧室,进门便看到一地的狼藉,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暧昧…… 今天的他不知怎么了,那么的大胆,竟然站着对她…… 如果不是康哥哥出现,是不是她和他又…… 不敢往下想,可是身体因为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的有些说不出的不适,木子欣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警告自己,不许胡思乱想,小丫头怎么能那么不坚定。 收拾了地上的浴袍,躺到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窗户关上了,却没有拉上窗帘,星子泛着银光洒进来,她不由的想他翻窗的样子。 堂堂季少翻墙越窗,一想到这个,她小巧的脸上堆起了笑,那笑在月光下那么的明亮。 他走时的样子好像气乎乎的,他生气了吗?他生气是因为肖泓康吗? 肖泓康,他应该知道的,那他在意吗? 不禁,她又胡思乱想起来。 吹了口气,额头上的头发被吹起,她翘起小嘴,头歪着看向窗外,她做不到放开,刚才差点就沦陷了,他们好像就差最后一步了…… 想到这个,她的小脸不由的烫红一片。 那他现在干什么了?他没有得到会是什么样子呢?以前他好像说过,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得不到,会死的! 啊! 她不禁有些担心,伸手摸过手机,就拨了他的号,可按出时又犹豫了。 她这样打给他,该说些什么?他又会怎么想?他不会认为她是欲求不满吧? 想到这些,她把电话又放下,伸手关掉灯,整个人钻进被子,他死活与你无关,不要管他! 虽然这样警告自己,可莫明的,那夜,她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顾云哲从酒吧里出来,又多了些醉意,身边的女人扶着他,“还是我开车吧!” 他摇摇头,“我还没这么不济!” 女人一笑,“我是心疼你!” 很短的字眼,在这样的时刻却浸入人的心底,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等我,我去提车!” 女人点头,样子乖巧而听话,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却还是很感谢上天,能让她再次遇到他,让他不拒绝她。 她想,或许今晚她该留下点什么! “上车!”很拉风的跑车稳稳的停在她面前,他冲她浅浅的笑,脸上没有以往的冰冷。 她有一瞬间看的痴了,原来他温柔时的样子,更让人沉迷,顾云哲我究竟是哪辈子欠了你?她不禁在心底轻问。 “怎么了?”看着她不动,他又问。 “没……”她快速回过神,上车,眼睛却一直不曾离开他的脸,仿佛几辈子没见过一样,仿佛想将他的样子刻入心里。 “还好看吗?”他问。 “嗯,让人怎么都看不够!”她说,这是她的心里话。 曾经这样的话,他也问过木子欣,她每次的回答,都是把他批的一塌糊涂,虽然他知道,那个女人心里是承认自己好看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听她亲口说过。 男人也会虚荣,也会满足于被夸奖的飘飘感,只是那个女人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她,脸上的表情也肃然冷了下去,身边的女人看出来了,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打开了车内的音乐,头慢慢的倚在了他的肩头,他没有动,任由她倚着。 以前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比较过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什么感觉,可现在他不由的就作比较,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换成了木子欣,她一定会在车内大唱大叫,而不会像海音这样小女人一般。 有时候,男人也会不由的想展示自己的保护欲,此刻,海音的柔弱就让他想保护。 她住的地方,他记得,很自然的车子就来到她的楼下,而她眯着眼睛,似乎睡熟了,那静谧让人不忍打扰。 他熄了火,那样坐着,她靠着他,星光放肆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像是黑夜中最美的画卷。 很久,久到他都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慵懒的声音,“怎么不叫我?” 他笑了笑,笑意温暖,“不舍得吵醒你!” 他说的由衷,可是他忘了,眼前的女人不是他心底的那个女人,而海音听到他如此疼惜的话,心顿时激动起来。 “阿哲!”她的手绕上他的脖子。 “海音,不早了……”他想对她说,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只是后面的话,她没给他机会说,温软的红唇贴上他的,带着火愠热了夜色的清凉。 他几次想拉开她,可她箍的太紧,吻到最后,他尝到了落搅在吻里的咸涩,她又哭了,“不要走,留下我陪我,好不好?就一晚……你知道吗?每晚我有多想你……我都是抱着你睡过的枕头入睡……我都不舍得洗它……因为上面全是你的味道……” 最后,她哽咽的说不出来,而他还能说什么,能有一个人这样心心念念的记着你,你又能如何拒绝。 他不是铁石心肠,他也会心软,心疼…… 大掌抚上她颤抖的后背,轻拍着,“不要哭……我留下!” 她的泪脸从他的怀里扬起,一双泪眼似带着不确定,还有激动的惊喜,“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 他摇摇头,伸手擦干她的眼泪,“不骗你,下车,我们回去!” “哲!”女人激动的吻了他一下,破涕为笑。 他挽起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秒,可想到今晚木子欣挽着肖泓康的时候,他咬了咬嘴唇,继续抬起脚步。 其实,他没想和海音发生什么的,只想满足了一个女人的愿望而已,可惜他错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何况他们曾经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会清澈如水。 “我放好了水,洗澡吧!”海音完全一副幸福小妻子的模样。 “海音……”他想说什么,她却没给他机会,推着他去了浴室。 她的手指去解他的扣子,他伸手抓住,“我自己来!” 她有些脸红的咬咬嘴唇,“不能让我再帮你洗一次澡吗?” 顾云哲闭了闭眼,他现在终于明白,女人的天性就是得寸进尺,压抑着升腾起来的不悦,“想让我留下,就出去!” 海音的小脸闪过一丝惊慌,“不要……我走!” 第一百五二章爱情不能等价交换 浴室的门被关上,顾云哲走过去,将门上锁,看着蓬头直落的水,他整个人倚在门上,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还是他进入这个房间本身就是个错误? 闭上了眼睛,他褪去衣衫,今天的他真的有些累了,累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门外,海音倚着墙壁,虽然他来了,可她能感觉到,除了怜悯,他对自己并没有别的。 心底的那丝雀跃早已变成了酸涩,他终究不属于她,可她就是忘不了他,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劫难,而他是她的劫。 听着浴室里水声,仿佛能看到水溅落在他完美的身体上,那样的美,美的让人想靠近,她把自己的脸贴在墙壁上,紧紧的,像是能贴着他一样。 “顾云哲,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爱呢?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 “滴滴!” 有手机短讯的声音,看着黑暗中发着出光的地方,海音知道那是他的手机,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不许她动他的手机,可现在她很好奇,这个时候发短讯给他的人是谁? 她吗?是那个叫木子欣的女人吗? 老婆……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而这两个字如两根刺,狠狠的扎着她的心,她记起了在教堂里看到那个白纱的女人,那天她其实是失去理智的,没有人知道,她在口袋里揣着刀子,如果当时能靠近她,那她一定不会让她成为他的新娘。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的手掌与手机都摩擦出声响,一双眼睛再也不似刚才温柔,只有嫉恨。 打开了短讯,很短的三个字——睡了吗? 在这样的深夜,能这样问他的人,只有她,而他呢?在看到这样的短信,恐怕不会再留下。 手指按了几个键,最后将信息删除,看着屏幕空白一片,她的心慌跳了一拍。 眼睛快速的看向浴室,她将手机放到原位,身子不安的在屋子走动,片刻,她走过来,直接给他关机。 她怕她会打来电话,她怕他会离开…… 她真的好想和他再有一个夜晚,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木子欣翻腾了半夜,终是睡不着,终于忍不住的发了条短讯,发完了又有些后悔,可看着手机,又有些期待。 期待他回条信息,或者打个电话,哪怕听到他睡着的迷糊声音,她也似乎能安心。 可是,期待更加难熬,一秒、两秒、一分、两秒、十分…… 手机安静的像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动静。 木子欣气的扑腾坐起来,“顾云哲……”她大吼,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内回旋,最后还是归于清冷。 干吗要管他?干吗会这么心神不宁?木子欣你就是没出息…… 她把自己骂了一通,然后关机、睡觉。 从一数到一万,都不知道数了多少遍,可还是无法入睡,仿佛她的心被无数的小虫啃着、咬着,就是无法安分。 顾云哲冲澡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东西居然全是双份的,他喜欢的沐浴露,他喜欢的洗发水,就连他剔须的泡沫都是他喜欢的牌子,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很残忍,给不了她未来,却让她苦苦守候。 伸手去拿浴袍,深紫色的,也是他以前穿过的,隔了半年,却还是那么干净、清馨,上面还有着洗衣液的味道。 他知道,这个女人爱他,或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她这样爱他?可并不是她付出了多少的爱,他就能回报多少? 爱情就是这样,不能等价交换。 “哲,”他刚从浴室时踏出一只脚,她迎了上来,身上早已换上了性.感的睡衣,朦胧的紫色,里面的内衣隐约可见,与他的浴袍同色系。 她曾经说过,凡是他喜欢的,她都喜欢,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爱的无私,甚至爱的无我。 顾云哲的眼睛没有乱看,只是看着她的脸,他在想,是不是正是因为她太爱他了,才让他觉得她不可爱了? “哲?”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开口唤他。 顾云哲扯了扯唇角,指指自己身上的浴袍,“还以为你会把它扔了,或者剪烂、撕掉?” “不……我怎么舍得?”她说着,伸手给他整理着浴袍,然后紧紧的圈住他。 “我能不能不要名分,不要回报,不粘着你……只求你,偶尔能过来看看我,在这样的夜晚里,可以搂着我,给我一点点温暖?”近乎乞求的可怜,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海音……这样对你不公平,你该有自己的幸福,该找个能陪着你疼你的男人,而不是我……”顾云哲试图劝解。 “不……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海音搂紧他,哭的哽咽。 唉! 顾云哲轻叹,她爱他,而他不爱她。 面对此时的她,他再也说不出别的,伸出的手臂将她抱紧,这样的夜或许彼此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 “睡觉吧!”良久,他试图拉开和她的距离,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她抬眸,“抱着我睡,好吗?” 他怔了怔,“海音,我……” “我不要别的,只想让你抱着我,让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跳,感觉到你在就够了!”她温软的声音,带着渴求,却是步步紧逼。 如果她像其他的女人,使用伎俩,他可以拒绝甚至发怒,可她不是,只是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让他不忍伤害她。 “你知道,我……”他试着找理由。 “不要说,我什么都懂,我说过不会要求你什么,只是想能真实的感受到你,你不知道每个夜晚我从梦里醒来时,那一个人的空寂,有多可怕?”她再次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那咚咚的心跳,让她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我……”顾云哲真的无言以驳了。 她拉着他,走近那张大床边,“还是这张床,还是我和你……可我知道我还是我,而你不是你……看到这个大枕头吗?他是我每天想你的安慰……就算为了再留下一点气息,让我以后可以在想你的时候,有个依赖,好不好?” 听了这么一番话,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除非他是冷血。 他的目光从床上移到她的脸上,伸手抚上她的脸,“海音,为什么要这样?你让我很愧疚……” 第一百五三章早一步,晚一步 他的目光从床上移到她的脸上,伸手抚上她的脸,“海音,为什么要这样?你让我很愧疚……” 海音摇摇头,美丽的眸子水波粼粼,“哲,我爱你,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顾云哲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你很傻!” 盯着她的眸光很复杂,似有千丝万缕在纠结,片刻,他开口,“要睡觉不是吗?那就早点睡吧!” “你呢?”她不松开他。 “当然睡觉,”他笑,此时的她像是个粘人的孩子,紧贴在他的心窝。 从他轻松的笑里,她似乎知道他已经同意了,开心外加激动的又紧拥了他一下,才拉着他走向大床。 他们同床共枕不是第一次,在结婚之前,他曾经无数次的来过这里,可是这次在他的身体触到大床的时候,心间竟莫明的升腾起背叛的罪恶感,他很想抽身,可是当触到她殷切的眼神,他又觉得不能再伤她。 身子完全陷入大床,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扯过被子,淡淡的说了声,“睡吧!” 海音躺在那里,手伸过来,握住他的,“不能像从前那样抱着我吗?”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多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度过一夜, “海音,这样已经让我有罪恶感了,”他知道自己话里的意思,她会明白。 “对不起,我……”海音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 “没事,睡吧!”顾云哲侧了个身,背对着她,他并没有睡,而是目光望着窗外,窗子没有关,窗帘在风中曳动,让他想到之前他翻窗时的情景。 嘴角扯了扯,这样疯狂的事,恐怕只有他面对那个小女人时,才会做得出来。 “你睡了吗?”海音的身子还是挪了过来,从背后拥着他,能感觉到她的脸紧贴着他的后心。 顾云哲没有答话,她这样抱着他,他很不自在,可想到她的殷切,他不想做出太伤害她的动作,最后他选择沉默,其实她嘴上说不要什么,可女人的心思,他还是懂得,她要的,他给不了,这一刻,他躺在这张床上,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让步。 听不到他的回答,海音轻叹了声,“我比她早遇到你,比她早爱上你,而你却爱上了她……原来爱情真的没有早一步和晚一步……” 夜,一片安静,只有风儿不安份的乱舞。 顾云哲回味着海音的话,爱情没有早一步和晚一步,那他遇到木子欣是早一步还是晚一步呢? 夜色阑珊,没有人给他答案,身后的人和他呼吸都不均匀,今晚,他和她注定无眼,却不知不眼的人不止他们。 第二天,木子欣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去了向小天的别墅,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呶嘴,“还以为中国的大熊猫走错门了呢?” 木子欣揉揉眼睛,盯着厨房,“我的蛋挞呢?还不是为了吃这个蛋挞,怕错过了时间,一夜无眼。” “很会说谎,”问小天挑挑眉,露出难得的笑,洁白的牙齿如电视广告里的一样,在阳光掠过的瞬间,闪着珍珠的光亮。 “你该去拍牙膏广告,”她提醒他。 “嗯?”他默认。 蛋挞端到她的面前,黄澄澄的,上面各有三颗红豆,这是他离开以后,她第一次吃蛋挞,她说过,只吃他做的蛋挞,要三颗红豆,他说他忘记了一切,可她总觉得他没有忘,为什么连红豆要放三颗都记得呢? “怎么不吃?”看到她发呆,他问。 “为什么要放三颗红豆?”她抬眸,问他,眼睛带着穿透的力量,似乎想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心。 他想了下,然后耸耸肩,“不知道……好像就是习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就觉得该放三颗,放多了不好,放少也不好!” 她听着,泪珠滚下两颗,他被惊了下,“怎么了?” “原来你真的忘了?为什么要忘记呢?为什么连我们在一起的记忆都忘了呢?”她很委屈,仿佛昨晚的哭诉还没有结束,今天早上继续。 “对不起,我……”问小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哭,就心慌,就会变得六神无主。 “我不是怪你,我就是伤心,”看着他有些着急无措的样子,她伸手抹干眼睛,张嘴咬下一小口蛋挞,松软、细腻、蛮香的感觉从嘴里散开,那味道依如从前。 “好吃!”她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看着她,猜不透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可是不能否认,他被她吸引了。 “昨天……你和他真的离婚了?”问小天从她别墅里回来,也几乎是一夜未睡,他很努力的回想过去,可却没有一点印象,想到最后,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她结婚、离婚。 木子欣吃着蛋挞的动作停住,抬眸看他,嘴角还沾着蛋挞的脆皮,对于他问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可还是很乖的回答,“嗯!” “因为什么?”他昨晚就看出来了,绝对不是不爱,那他想知道让他们分开的原因。 木子欣摇摇头,“我不想说,可以吗?总之,很痛、很复杂、很揪心……” 从他落寞和伤痛的表情里,他读出了那隐约的无奈,“你其实很爱他!?” “我?”他的一针见血刺痛她,怔了片刻,苦笑,“都离婚了,还有什么爱?说不准现在他正在哪个女人那里温玉软怀?” 她想起了那条石沉大海的短讯,语气很酸,清晨的美好空气里多了些酸涩的味道,他知道,她在乎那个男人。 “你离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追求你?”问小天的话让她刚咬了一口的蛋挞,卡在了喉咙口。 曾经她是那么的渴望他的出现,出现在婚礼上,将她带走,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的心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早就遗落在别人那里,现在他说这句话,只记得觉得愧疚。 “我……”她猛咽了一口蛋挞,有被噎痛的难受,他递给她牛奶。 “我会给你时间,”他挑挑眉,很淡然的表情,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迟疑。 其实问小天也是没想到,他竟说出那句话,纵使他忘记了以前和她的事,可他不能否认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感觉,还有给她做蛋挞的心情,很自然、很亲切。 第一百五四章各有负担 早餐吃的很暖心,自从她和顾云哲分开以后,她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早餐了,而她那根本不雅的吃相,倒是让问小天开了眼界,他接触的女人不是名媛,就是淑女明星,哪个女人不是矜持的让人觉得假,而眼前的她,却没有丝毫顾忌。 她像是落入人间的孩子,样子纯真的可爱,看着她吃的香甜模样,他都被她勾起了食欲。 “你的手艺还和从前一样棒!”吃着,她的小嘴巴还不闲着。 当面前的两份蛋挞被她消灭光,当看着她喝光了杯里的牛奶,他满意的挑挑眉,“看来我的手艺很适合你的口味!” “嗯!”她粉色的舌尖轻拈,围着唇边转了一圈,舔干了唇边的奶渍,动作可爱的像是贪吃的小猫。 “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早餐师,”她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嗯,不过你是我唯一的主人,要知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让问小天亲自下过厨房,”他说的不假,自从他受伤醒过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变得冰冷,内心里仿佛在刻意抗拒着什么,而今天他亲自下厨的事要是被义父和坚叔知道了,一定会不相信的。 她愣了下,脸上的笑收住,直勾勾的看着他,似被什么怔到。 “怎么了?”他看到她惊讶的样子。 半天,她呶呶嘴,脸上有惊讶过后的失落,“刚才的话,你以前也说过!” 这次换他怔愣,两个人看着,仿佛时光真的倒流了。 顾云哲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并没有拉开她一直搂着自己的手臂,而她也没有再得寸进尺,太阳照到眼睛,他才醒来,一看时间竟过了十点。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不再身边,望着她睡过的地方,他愣了几秒,再抬眸,竟对上倚着门口的她。 “你醒了?”她声音很甜,能浸入人心。 “嗯!”他垂下眸子,有瞬间的不适应。 “你的衣服熨烫好了,还有衬衫……冲个澡,出来吃早餐吧,”她像是个称职的小妻子,让他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海音……”她转身的时候,他叫她。 “嗯,”她回头,脸上漾着幸福的笑。 动了动唇,最终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的小脸闪过一丝失望或是失落,“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听起来很生份,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负担!” 是的,男人最怕有负担,一旦让他觉得沉重,他便会逃开,她不想才有点希望的转机,又被他感觉到的负担吓跑了。 今天早上她醒来,看着他俊美的睡颜,她心里的满足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睁开眼便看到他的感觉,真的很好! 顾云哲洗了澡,换了清爽的衣服,衬衣干净如新,她给洗过,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温柔、善良,甚至包容,他知道她好,对他死心塌地的好,可他就是对她做不到爱。 而另一个女人,对他给的爱视若不见,甚至毫不情的践踏,可他却还是放不下,放不开。 这就是爱情里说的犯贱吧,爱他的,他不爱,他爱的,不爱他…… 他扣着袖口的扣子,走进客厅,清淡的粥香顺着空气窜入呼吸,“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嗯,我经常做你喜欢吃的菜,熬你喜欢喝的粥……”说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一下,“就是会情不自禁,你不要介意!” 他笑笑,坐到餐桌边,静静的吃着早餐,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吃,只是看着他,却感觉是那么的幸福。 “以后……有时间过来,我给你煮饭吃,外面的饭菜吃多了,对胃不好,”她找理由,只想他能常来看看她。 “嗯!”他应下。 “我走了,”吃过饭,他不想再逗留,其实是不敢再逗留,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相处真的很尴尬,昨晚因为有酒精的缘故,倒是没有多少不适的感觉,可现在他真的呆不下去了。 “喝杯咖啡吧?”她还想再挽留他,哪怕多一秒。 “不了……我的手机……”他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而她的脸在听到手机两个字时,闪过很不自然的表情。 他去卧室,拿了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关机了,眉头不禁皱了下,要知道他在木子欣离开以后,从来都不会关手机的,他随时都等着她的电话,明知道她不会打给自己,可他还宁愿再等。 “你动过我的手机?”他只是纳闷手机怎么关了? “我……没……”她否认。 他没有再追究,而是准备离开。 “哲,能等我一下吗?”她突然开口。 “怎么了?”他在门口停住。 “我也要上班,这个时间不好搭车,能送我一程吗?”海音提出要求时,还是会羞怯。 顾云哲点点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轻笑,“不过,这个时间你上班已经迟到了,不会被扣薪水吧?” “没事……我请过假了,”她回应,转身去了卧室,更衣。 顾云哲环顾着房子,这是当初她跟了他的时候,送给她的,想想自己还不算薄情,心里对她的付出,稍感安慰了许多。 她很快便换好衣服,浅蓝色的长裙,显得她身材更加修长,栗色的波浪长发垂到腰间,如海藻一般的让人怜爱。 “你的头发好长,”他不忍赞叹。 她笑笑,“你说过,喜欢我长发飘飘的样子……” 又是为了他,他无语。 出门,下楼,她自然的揽着他的手臂,而他再也做不出推开的动作,他想,如果这是对她所有付出的安慰,那也没什么,却不想接下来的事,让他陷入说不清理还乱的地步。 “缺钱可以找我,工作很辛苦的,”在电梯里,他说。 “工作不是为了钱,你留给我的也足够多,我只是不想一个人……那样我会想你想的发疯!”她倚在他的肩膀,电梯四壁的玻璃墙映出他们,很温馨甜蜜的样子,仿佛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恋人。 没说什么,他静静的等着电梯往下,只期望电梯快一点,他有些要窒息了。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和她才跨出电梯,那骤时闪起的镁光灯,让他更加眩晕,他们被记者围攻了! 第一百五五章又为他哭了 记者将所有的问题引爆,海音被吓的完全躲在顾云哲的怀里,而他也是尽力的保护着她,他们的样子,根本不用语言就说明了一切。 顾云哲和海音在小区保全的保护下安全离开,而他的神情也陷入一片凝重。 “怎么会这样?” “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哲,不会有事吧?” “记者说你离婚了?这是真的吗?” 海音问了一大串的问题,而最后这个才是她最最想证实的,他没有答话,而是目光直视着远方,他知道,今天的事肯定不是偶然。 “你自己打车去上班吧!”他猛的一打方向,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海音有些意外,可看着他的脸,她只有下车。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她想解释,而他没等她说完,车子便一溜烟的走远。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红色的尾灯,低喃,“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木子欣吃过问小天做的早餐,回到自己别墅,百无聊赖的坐在阳台,望着阳光发呆,今天早上问小天问她,要不要出去工作?要不要和他一起工作? 她其实很想答应,可一想到某人的醋劲,她犹豫了,说考虑下。 他从昨天离开到现在,没有任何讯息,她一直在想,他干什么了?没看到她的短讯吗?还是生气了,连她的短讯也不回了? 自以为足够平静,可是他的出现还是搅乱了她的心湖,尤其是经过昨晚那没有结果的痴缠,她愈加的做不到平静。 身边的粉色手机和她一样安静的躺着,似乎很享受这午间的阳光,她盯了会,小嘴噘起,“死麦子,也不给我打电话,恐怕现在心里只有那个严昊吧!” 有人说邪性,一点也不假,她刚骂完,手机就响了,一看竟是麦子,木子欣嘻嘻一笑,“原来骂人这么有效,那是不是她骂一下那个人,他就会出现了?” 她竟期望着他的出现… 木子欣对自己也无语了。 “喂!”她接着电话,兴致不是很高。 “干吗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一通,麦西就吼。 木子欣将电话拿远一点,有些不适,“吼什么?你打扰了我的阳光浴……” “阳光浴?木子欣……”麦西似乎很惊讶,“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你知不知道……” “麦西.凯瑟琳,你到底要说什么?”木子欣还没见过这样的麦西。 “你马上打开电视,你老公……顾云哲那个混蛋竟然和……”麦西说着的时候,木子欣已经打开了电视,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麦西说,她全看到了。 画面有些混乱,可全部聚焦在两个人身上,他紧拥着那个女人,唯恐会被伤害似的,而那个女人的整张脸全部埋在他的怀里…… 原来,他不回她的讯息,是因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原来,他不在她身边,过的是那样好…… 木子欣看着电视画面,整个人有些懵,手里握着的电话,还有麦西叽里哇啦乱叫的声音,可她像是听不见了。 她一夜不眼的结果就是这个吗?木子欣,你太高估了自己,没有谁离不开谁? 他们离婚了,他找别的女人,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她又能说什么? 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坐回的阳台,只是觉得那阳光突然就强了起来,灼痛了眼睛,有泪水流出。 问小天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他蹲下,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真是个爱哭鬼,怎么了?” 他本来今天要去视察分公司,结果路上车子撞了人,有些蹙眉头,他就回来了,看到她在阳台,他就从开着的大门走了进来,却不想看到她泪流满面。 听到他的声音,委屈像是开了闸,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哇啦大哭起来,“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似乎听出了关键的人物,又和那个人有关。 他没有动,只是轻拍着她,待她的哭泣小了些,他才问,“发生了什么吗?” 她从他的怀里离开,手背胡乱抹着脸,“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没出息?明明是我非要和他离婚的,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伤心?” 他听出了重点,她的伤心和流泪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戳着她的额头,“你是傻、是没出息……都离婚了,他当然有和别人在一起的理由,而你干嘛要流泪?” “我……”她瘪嘴,没有话可说。 “既然选择放手,那就不要藕断丝连,要不然分开干吗?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小孩过家家……你和他的世界并不是只有彼此一棵树,走出去才能看到整片森林……他能和别人在一起,就证明放开了,你也要放开,懂吗?”他说了一大堆,她听的怔愣,这些道理她懂,只是她的心好疼。 “我不喜欢你流泪……我想以前的我,一定也不喜欢……以后不要哭,知不知道?”他用温柔的声音命令她。 她鼻子很酸,点头的瞬间,又掉了两颗泪珠。 “小傻瓜……”他揉揉她的头发,还是他以前习惯的动作,“今天康哥哥放弃工作,陪你玩好不好?” 她抬头,似被他的话惊到,刚才他说康哥哥,他承认自己是她的康哥哥了吗? “你刚才说……”她想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 他拉起她的手,“我刚才说康哥哥陪你去玩,要不要?” 她笑了,抿了抿嘴,“那去哪里玩?” 向小天挑挑眉,“去以前你和我去过的地方,我想找回属于我们的记忆……” “康哥哥……”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走吧!”他揽着她的肩膀,动作亲昵的没有一点不妥。 顾云哲回了公司,可从严昊嘴里知道,他绯闻的事已经闹翻了天,电视、网络到处都是,而且关于说法五花八门,甚至还扯到了木子欣,说他是因为她父亲而抛弃他。 有同情他的声音,有谩骂的声音,可不论怎么他说他都好,为什么又要扯到她,想到前段时间她受惊时的样子,他的心即将被吊了起来,给严昊下了个命令,封锁和澄清所有的事,然后就开车直奔了她住的别墅,可没想到,他远远的便看到她和向小天亲密的向外走。 第一百五六章不要碰我 木子欣也看到了他,走着的脚步停下,和他远远的看着,仅隔了一夜而已,她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仿佛隔了几个世纪未见。 顾云哲停下车子,朝着她走过来,一步一步,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想对她说,他的心里只有她。 他还未走近,就见木子欣拉起向小天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似要躲开那个人,再也不想看到般的厌恶。 顾云哲见到这样,也加快了步子,他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躲开,伸手扯住她的另一只手,阻止她从他身边溜走,“我有话对你说!” 她恶狠狠的去甩他的手,“放开,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解释,却听起来很费力。 “你的事与我无关,你想和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她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子欣……”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应该箍痛了她,可他就是不想放手,他怕放手了,她就再也不给他说的机会。 木子欣的手腕几乎被捏碎,可那疼也不及她心的万分之一,丢开扯着向小天的手,她用另一只手努力的去掰,可他不想放,她就是用再大的力道也掰不开。 “我只说几句话就好,”看着她气的小脸胀红,顾云哲有些不忍。 “我不要听……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放开手……我讨厌看到你……”她吼着,那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 顾云哲的脸上闪过无数的伤痛,他在揣测着她如此激烈的情绪中,除了因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气愤,是不是还因为身边站着的男人。 他不能否认曾经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迷恋,更何况是初恋,那是谁也抹不去的记忆,顾云哲在意,在意这个男人比他早一步闯入她的生命。 向小天看着他们挣扎拉扯的样子,知道自己杵在那里不合适,抬起步子走开。 向小天一走,木子欣更急了,低头,对着抓住自己的手臂重重的咬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她咬的很重,瞬间,便感觉到口内浓重的血腥味。 她以为这样他会放手,可她错了,他只是皱着眉头,忍着…… 她终于咬不下去,松开,再抬眼看他时,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顾云哲,你究竟想干什么?” 吼出的声音,再也不似刚才强烈,已经打着颤,就像她的心。 顾云哲看着她落泪心疼,伸出另一只手想为她擦去泪珠,她却躲开,“不要碰我……我说了多少遍,你才记得,不要用你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一句话让他的动作僵住,她看到了,也介意、生气了…… 半天,他才开口,“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更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遇见了……在一起喝点酒,然后……然后……” 这刻,顾云哲才发现解释不下去,后面的话要如何说,才能不带一丝暧昧,不让她多想? 原来,昨天晚上去了海音那里就是个错误,就算什么都没发生,他也解释不清。 她看着他,看着他说了一半停住,心里已经了然了一切,他不回她的讯息,那刻,他应该只顾着和那个女人痴缠了吧?一想到痴缠,她的心里就如被打了无数个结,他能那样对自己,也一定可以那样对别人…… 她恨他,那刻,她真的恨他! 恨他,可以从一个人的床上爬上另一个人的床,恨他,用对自己的爱去抚慰另一个女人…… 她木子欣是自私的,自私到她想要的,只许她一个人独享,更何况是男人和爱情? 她不要和别人分享,她做不到,做不到…… “子欣,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最后,顾云哲只能这样说。 木子欣冷笑了声,“是吗?我相不相信重要吗?” 如果她骂他打他,他倒不觉得害怕,倒是现在她这副样子,让他心里没底,“除了对你,我……” “够了!”她突然多了力量,再用力时,他的手竟放开她,她后退一大步。 “顾云哲你想和哪个女人滚床单,那是你的事……这是你的自由,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已经不用和我解释,你的解释只会让我感觉是一种炫耀……是刻意对我的羞辱……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请你滚远点,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她说着,哭着,泪水早已不是一颗一颗,成串成串的,在她的下巴汇流成河…… 他闭上眼睛,头顶一阵眩晕传来,再睁开眼,她已经跑远,他看着她跑到那个等在远处的男人那里,他将她轻拥到怀里,任她放肆的哭泣。 看着这样的画面,他的心被尖锐的疼刺到,她真的远离他了吗? “那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只要你承诺这辈子不爱她,那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当然,我也不会再招惹她!” 御天恒曾经说过的话,回想在耳边,顾云哲当时答应他,更多是因为他后面的那句话,他不想让那个人再招惹她,不想她再受到伤害,所以才和御天恒做了个约定。 当时他想,他和她只是身体的分开,可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他想她的时候,可以远远的看着。 如今,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放手了,就分开了,他和她是没有牵绊的两个人,他能保证自己不变,可却无法阻止她,她终要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可为什么,看着她越走越远,他的心会那么疼,那么疼?像是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切碎了一般。 她在向小天怀里哭泣的姿势变了,她搂着那个人的脖子,曾经这是只属于他的权利,如今,她也给了别人。 转开脸,他看不下去。 他看得出来,此刻拥着她的男人,不论是向小天,还是肖泓康,应该都是疼她的,因为他眼睛里的深情和关切不是装出来的。 知道她有人疼了,是不是,他真的就该放手了? 放手! 这两个字如锥子刺着他的心,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离开自己。 不记得怎么走向车子,怎么开启的车子,只是后视镜里的他们越来越模糊,他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竟潮湿一片。 第一百五七章寻找记忆 顾云哲的出现像是扯走了木子欣一根神经,不论干什么都会失神,问小天不会看不出来,从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这个女孩不管以前是不是爱过自己,但现在不爱了,她对他有的只是依赖,似亲人一般。 “你说的小妈,就是我妈咪,她现在哪?”问小天听木子欣讲完了以前的故事,他现在最关心的人就是苏美莲了。 被这么一问,木子欣才发现自己很疏忽,她不知道苏美现在哪里,那次在别墅门口她打过自己的那一巴掌,那痛,她还记得。 想起那天苏美莲失疯的样子,木子欣现在才觉得那不像是装出来,她骂她打她,那情绪激动的只有一个原因解释,她爱爸爸,可是如果她爱爸爸,为什么又要和季贺炎上床呢? 木子欣终是不懂,女人的爱在一个人那里得不到,便会换一种找到慰藉的方式,可就算她出卖了身体,可她的心却还是不曾动摇。 爸爸的离开大概是真的撼动了苏美莲的底线,所以她才会那个样子,而自己一直不懂,一直以为是她拖累了爸爸。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想明白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就像现在她竟觉得对苏美莲有歉意。 “对不起……”半天,木子欣说了这三个字。 问小天以为她是因为不知道妈妈的下落而自责,摇摇头,安慰道,“不关你的事!” 木子欣看着他,他现在是忘了一切,如果他什么都记得,便不会这样说了,他还是肖泓康的时候,他最清楚自己和苏美莲的关系了。 按照木子欣指的路线,重回了木家,昔日的大宅仍然雄伟壮观,只因无人打理,院内的残花落叶落了一地,多了让人心酸的萧条,她看着不由的落泪。 虽然记不起一切,可问小天还是不能抹去心头的熟悉感,“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过,对吗?” 木子欣点头,“我还记得你来时的样子,瘦瘦黄黄的,很土气,当时我嘲笑你,还被妈妈骂了一顿,你不知道,有一段时间我很烦你……后来有一次上学,有男同学欺负我,当时你为了保护我,把他们给打了……当时你还受了伤……” 她回忆着,之前写在脸上的伤痛少了些,多了一些回忆的甜蜜。 “是不是后来,你就感激的以身相许了?”问小天调侃她,他不想她沉浸在悲伤之中。 “什么?”木子欣的小脸泛红,“你少美了……不过,从那以后我就不讨厌你了!” 问小天虽然记不起从前的事,可能感觉到那份心酸,他不知道自己的失忆是不是因为不愿记起从前的痛苦才会这样的? “康哥哥,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她总还是期望他记起以前。 问小天叹口气,“记不记得并不是最重要的……走吧!” 如今,物似人非,他们都变了,就连曾经住的大宅子,都不再属于他们了。 木子欣走了好远,还是忍不住的回头,那份惦念与不舍,触动了问小天的心,他看着她,深暗的眸子里有凌波闪过,很快的一瞬,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他们从木宅离开,又去了以前两个人读过的学校,玩过的教堂,可是他的记忆像是被彻底删除了,再也记不起一点。 傍晚,落日染红了整片天,车子在笔直的奔驰,似朝着那片漫红奔去,木子欣看着身边的男人,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倦容,她想今天她强加给他的记忆太多了。 忘记未必不是好事,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也可以像问小天一样,可以忘掉所有的一切,重零开始。 车子一直向前,她看着,有些期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想什么呢?”许久,听到他问自己。 “想和你一样忘记过去……” “忘记只是一种逃避,却不能抹去过去发生的一切!” 她扯扯嘴角,这个道理她懂,可是面对过去的记忆,又该是怎样一种痛? “康哥哥,过去并不重要对不对?” “嗯!” “那就不要再去想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的目光更深了些许。 不知道为什么,问小天对过去的记忆,没有那种强烈想追回的念头,甚至有些刻意去回避,木子欣曾经说过,他离开的时候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而到底是什么打击,连木子欣都不清楚。 他想,那或许是他最不愿面对的。 木子欣的头倚着窗子,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美的不真实,此刻那美在木子欣的眼里竟多了些落寞,她又不由的想起了不想记起的人,原来,不知何时,那人仿佛就像是呼吸,无时无刻不在。 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子停下,没有关车灯,两束光射着地面,反射出白光,两个人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这一路,他们都在沉默,各自想着彼此不知的心事。 良久,她伸手开车门,却被横过来的大掌挡住,木子欣回头,对上他有些清冷的眸子,那种感觉有些陌生,不像以前,总是温暖的,不论何时,都如一缕阳光一般。 “康哥哥……”她涩涩的开口,竟对彼此肌肤的相触有些神经过敏。 “愿不愿意跟我离开?”他的话让她顿时懵了下,像是没有听懂。 “这里有你不愿面对的事和人……请允许我这么认为,与其想着忘记,不如跟我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木子欣的脑袋当机了,这个问题有些突然,也太快,就像上次问南天说让她嫁给问小天一样,她觉得像是说梦话一般。 她的反应,问小天并不奇怪,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要现在就回答,你自己再考虑一下……虽然我知道,失去的记忆对你来说是一种遗憾,可我会用以后的日子被回那些遗憾!” 木子欣翻了翻眼皮,意识归位,“不要我现在回答,干嘛要说?我今天脑子有些乱……要回去睡觉了!” 她选择逃避,莫明的,在他谈到未来的时候,她突然就怕了,怕真的有一天,她跟着他走了,然后她的世界就和以前的全部中断了。 是的,过去的经历虽然撕心裂肺,可是要完全抛下,她还是不舍得。 第一百五八章两个不相关的说客 咖啡厅内,一个金发的女孩和一个黑发的男人面对面坐着,有些局促和不自在,不禁都有些后悔,不该来这种地方。 麦西抬眸正好对上严昊投来的眼神,像触电般的快速躲开,严昊抿抿嘴轻笑,“怎么了?” 吐了吐舌头,麦西起身,“我喘不过来气来,要憋死了!” “那就找个空气流畅点的地方?”严昊的眉梢动了动,他其实在这样的气氛里也很不舒服,不是他不习惯在咖啡厅里谈事聊天,而是和眼前的女孩,在这里总觉得像是束缚了什么。 麦西用行动做出了回答,她起身向外走,严昊打了个响指,买单,跟着离开。 两个人沿着路边走,彼此的身影被落日的余晖拉长,最后叠在一起,“现在怎么样?” 麦西神游了,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啊?” 严昊耸耸肩,“你以前也不来咖啡厅吗?” “不是!”麦西和子欣经常来这里,只是和他在那种地方,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是因为人不对?”严昊又问。 “呃?”麦西如此聪明之人,竟然也有反应慢半拍的时候,不禁有些脸红,“不是……”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逗着,渐渐的驱散了在咖啡厅里的拘束,他们来到罗菲尔广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沉,盯着那硕大的圆轮,麦西感叹,“又过去了一天!” 听到她有些伤感的话,严昊有些意外,“怎么了?” 太阳一点一点没落,那速度比想像中的要快,“人的一辈子说起来很长,其实算算也就那么几万天,去掉年少的不懂事,去掉风烛残年的老时光,能掌握的也就是中间那一万多天,可为什么还在死去活来的再折腾呢?” 虽然她没明说,可严昊知道她话里若有所指,这也是今天他来找她的原因,顾云哲这些日子怎么过的,他看的清楚,曾经他对这个男人怀疑过,而如今,看着他那样,他只有心疼。 顾云哲再闹绯闻门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神色严厉的仿佛脸上的表情都被刻住了,只有冰冷,白天黑夜不分,除了工作就是加班,以至于害得所有的人都神经紧绷。 严昊几次见到他一个人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大半天,似想着什么,可又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他那样去想,甚至出神到有人敲门,他都听不到。 “你的好朋友过的不错?”严昊虽然把木子欣当作朋友,可最近一个月,他对她的看法有那么一点点偏离,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讥讽的味道。 果然,他话一落音,就惹来麦西的白眼及怒视,“你不是她的朋友吗?” “我算是吗?她现在有了新朋友,早已把曾经人的忘到脑后了……女人薄情这话一点也不假,”他是故意的,故意说坏木子欣,才能套出旁边女人的实话。 “喂!”麦西开始发飙,“你不要胡说……” “我有说错吗?”严昊挑挑眉,一副无害的表情。 “自从那个问小天来了以后,你看看她每天都在干什么?”严昊的目光看向太阳,只见大圆盘只剩下最后一格,而那一格仿佛也就是在眨眼的瞬间,彻底落入,只剩下那红色的光晕告诉人们,曾经它很红很灿烂过。 “别说还会天天和你一起喝咖啡,也别说会天天给你打电话,更别说偶尔还会想到我……而那个正牌的前老公,也因为她初恋的回归,更是变得一文不值……” “你……你不可以这么说她!”麦西想反驳的时候,竟有些打结,严昊说的是事实,木子欣在肖泓康再出现以后,眼里似乎只有那个人了。 她去了问小天的公司,白天一起工作,晚上和问小天一起吃饭,两个人亲密的就差睡在一起,曾经麦西为了这个数落过她,而她只是一笑,“她这样活着,难道不好吗?” 一句话问的麦西无话可说,可她能感觉到她那份看似充实而快乐的生活里,暗隐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忧伤。 至于顾云哲在闹出与前女友的绯闻以后,麦西也不敢再替他说话了,别说木子欣不会听,就算让麦西想替说好话,麦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些错是可以原谅的,有些错却不可以,就像是顾云哲,他如果只是风月场随便找个女人,倒也罢了,可偏偏不是,那个女人是他的前任女友。 “她打算和那个问小天在一起?”这是今天严昊要问的重点问题之一。 麦西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目前来说,她和问小天在一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她有结果了,那顾云哲怎么办?”严昊有些激动。 “他不是也和前女友复合了吗?而且都住在一起了,进展可比子欣快多过了,”麦西说这话有讽刺的意味,此时就算是顾云哲站在她面前,她会这么说。 “不是这样的……具体事实已经澄清了,”严昊替顾云哲说话。 “是吗?具体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时候是越描越黑……”麦西冷笑。 严昊看着她,那股子犟劲和木子欣真是有一拼,怪不得她们是朋友,看来在她们心里已经认定了顾云哲有罪,不过这个也怪他,干嘛在那种节骨眼去招惹女人,也活该他落的如此下场。 叹了口气,严昊缓缓开口,“他现在过的很苦,你都想像不到,他一个大男人……” “喂,打住!”麦西似乎听出了什么,“如果你想当说客,首先你找错了对象,我不行……再说了,现在顾云哲是自己把自己推向了绝路,没有人谁能救得了他!” 麦西说这句话是有根据的,她也试探过木子欣,而这一次,她似乎是真的伤心加死心了。 “你有很久没见过他了吧?”严昊一想到顾云哲现在的样子,就觉得胸口堵的慌。 “他现在不好,一点都不好,如果可以,给她说说,去看看他……相信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硬了!” 麦西的心咯噔一下,可嘴上依然强硬,“他的好坏已经与她无关了,是他一点一点将她推远的!” 一点一点推远! 这几字让人心底一凉,就如没有了阳光的黑夜,寒冷一点一点浸入肌肤,渗入骨髓。 第一百五九章再见,擦肩 木子欣接到问小天的电话时,正在做一份设计草稿,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手里还在涂改着,对着电话那边,她并没有多少耐心,尽管电话那头的人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什么事?我很忙!” “你为谁而忙?”问小天反问,她是他宠着的人,所以她的一切,他都包容,问小天常想,在他没有失忆之前,自己对她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景,虽然她有时会说,他却很难相信那是自己,可在最近和她相处下来,他就信了,他的冰冷不是与生俱来,而他的冰冷在遇到她后,似乎就化了。 “当然是你!”她放下手中的笔,腾出手喝了口水,喝入口中,才发现水是凉的。 “那就是了……为了我而忙,现在我要求你下来,我只等十分钟,”他说完挂掉电话,嘴角噙着不自觉的笑,旁边的坚叔把一切看的清楚。 “少爷很喜欢木小姐!”坚叔名义是问南天的手下,可他的地位也仅在问南天一人之下,问小天很尊敬他。 “不知道……对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认识了很久,”问小天没有隐瞒自己的情感。 “老爷也很喜欢木小姐,”坚叔的话让问小天一怔,但瞬即就恢复了淡淡的笑。 “那很好!”他并不意外,问南天知道木子欣的存在。 坚叔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木子欣一路小跑着过来,打开车门,没有一点见外的坐到问小天旁边,仿佛车里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亲人。 “你很不讲理,我答应下午把设计稿给广告部的……现在泡汤了,你要负责解释,”她上车,倒命令起他来。 问小天敲了敲前座,司机开车,他却笑着回答,“好!” “要去哪?”她问。 “去了就知道,”他故作神秘。 木子欣没有再问,跟着他出来,去哪她都安心,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多月都没见到的人。 新乐购商场,木子欣被问小天牵着,她有些疑惑,“来这里干吗?” “买东西!” “买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她是个好奇宝宝,可今天他似乎就是故意吊她的胃口,偏偏不对她说。 木子欣一路随着他来到七楼的女装部,看着那让人眼晕的衣服,才记起自己很久没逛过这里了。 “该不会让我帮你选送给女人的衣服吧?”虽然问小天不滥情,但偶尔还要应付一些女人,最近他的这些应付事项都是由木子欣打理,这次,她也是这么认为。 他笑笑,给她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我在那里等你,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要选择三件以上合适的女装!” 木子欣放眼从这头望到那头,选三件衣服并不难,可让她为难的是,不知道要送谁? “问小天少爷,这次请问要送谁?”她扯住他的手,制止他走开的脚步。 他挑挑眉,“这个保密,衣服的尺寸和风格,就按你的标准就好,但这三件衣服中要有一件是晚礼服!” 呃。 木子欣皱眉,“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我是东方小女人,要是送给你那些西方妹妹,我的尺寸肯定不行!” “我知道,去吧!”他拉开她的手,兀自的走到休息区,木子欣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她突然发现曾经的肖泓康已经长大了,就连那身形都比以前魁梧了很多。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刚好选了三件衣服,不,确切的说是四件,因为她在选购的过程中,也相中了一件黄色的蝴蝶装,一眼就喜欢上了,顺便勾了过来。 “全部OK了,你要检查一下吗?”她问。 问小天收起iphone,起身揽起她的肩膀,“你看过的,当然不会有问题!” “我……帮你做事,是不是有特别奖励?”她试探,因为第四件衣服,是没有他批准的。 他停下步子,盯着她的小脸,心思全部写在脸上,暗笑了下,“允许你买四件,第四件就是奖励,怎么样?” “啊!”她惊讶于他的读心术,却不忘记傻笑,“嘻嘻!” 她的样子就像是没有被污染的孩子,那眸瞳清澈干净,他之所以能猜到,只因她的眼睛不会掩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鬼丫头!” 远处,走来的人看着这一幕,再也迈不动步子。 她的笑,她的得意,全都凝在他的眼中,一个多月没见了,她果然和他想像中的一样,过的很好! 至少,比在他身边要过的好,他又看到了那个笑到灿烂,笑到让人觉得阳光普照的那个女孩。 他放心了,可是那一刻,心却是疼的! “阿哲,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一个女人甜腻的声音,打破了一切,木子欣的笑,也在听到这一声呼唤之后,即刻僵在脸上。 今天晚上是华人商会的晚宴,每个人都要出席,顾云哲实在找不到适合的女伴,最后只能让海音帮忙,也想借此机会将她介绍给富人公子,他是被她拉着来选礼服的。 木子欣侧着身,没有转头,却能感觉到前方那一束目光,她用几秒钟的时间调整自己,确定自己能够看起来若无其事以后,才缓缓的转身,而手自然的放到问小天的臂弯里。 她现在如此高调的和问小天一起,其实就是想让所有的人慢慢淡忘她和顾云哲的关系,直到最后淡到,他们也都两两相忘。 海音看到了顾云哲呆直的目光,顺着他看着的方向,她看到了木子欣,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可她却记住了她。 “晚礼服是纯白色的,不知道会不会太单调……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让我选,我就选自己喜欢的……如果不喜欢,不许说我……”她故作轻松的对着身边的人说,而脚下迈着的步子看似平稳,可只有她自己能感觉一直抖。 她走过他身边,有一瞬,吸入了他呼出的空气,还是那种味道,独属他的木檀糜麝味…… 问小天能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手在收紧,紧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指甲的锐利。 “好,你喜欢的我都喜欢……白色象征着纯洁,只有它才配你……”问小天的话在她擦过他身边时,轻轻的说出口,而她根本没有听见,一颗心仿佛在经过某个人身边时,被截留了! 第一百六十章晚宴,他和她 夜,退去了一天的浮华,变得凝静,四周亮起的霓虹将城市的美推到另一层境界,落入人们视线的只剩下璀璨夺目,那美欣娆的过份,让女人都跟着嫉妒。 木子欣穿着自己选的晚礼服,那修身的设计凸显着她的身材,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个婚礼,也是白纱,也是如此完美。 她突然后悔了,后悔选了这么一款白纱礼服,也生气问小天事先没告诉自己,这晚礼服是要她自己穿的,如果知道,或许她就不会这样选了。 她喜欢白色,总觉得那白象征着纯洁与一尘不染,可现在白色却成了她回忆中痛苦的一部分。 原来美好遗失的时候,就变了最初的味道。 “真美!”问小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那目光里的专注是少有的。 木子欣抬眼,长长的睫毛卷起,一双如葡萄般的黑眸,在镜中反射着钻石般的光芒,与他的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她似曾相识,他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梦。 “我可不可以不穿这件?”她很突兀的一句话,让他怔愣了秒,随即就回以满意而欣赏的笑,“很美,很适合你,为什么不……” 问小天的手指抚着那柔软的白纱,指尖拈起,将白纱贴在脸颊,带着膜拜的爱怜,“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的就是这一身白纱,只是当时那张脸很模糊,而我却看得清有眼泪……是不是你嫁人时就是那样?” 她的心一颤,他竟感应到了! 结婚那天,她真的哭过,没有人知道在看到教堂门被撞见的瞬间,她有多激动,多期望那个人是他,可当看清那个人,当所有的希望最后成了失望,她转身,两颗泪珠经脸颊坠落,没有留下痕迹,却划过她的心。 “康哥哥?”她突然哽咽,转头扑到他的怀里,“我穿……” 他似乎感觉到什么,脸颊贴着她的,“我只是想亲眼看到你穿白纱的样子,想像如果你笑着,该会是多么美?” 他没有告诉她,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梦中白纱女孩的呼唤,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醒来? 他醒了,忘记了一切,可那个梦里的女孩,却一直记得,甚至那个梦还是经常会出现,直到他遇到她,仿佛心一下子找到了归宿,再也没有了恍惚,而那个梦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知道就是她了,虽然记不起一切,可是没有忘记她,他便知足。 今天的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精致的裁剪,线条流畅,配上他微冷的俊颜,给人一种无法超越的傲然之气,她一直知道他帅,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帅的让人心动。 承受着她欣赏的目光,他唇角带笑,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现在见到真正的王了吧?” 一句话将她惹笑,“你还真不谦虚!” “事实如此吗?难道我不够帅?”他的自信很到位,却不像自满那种。 “够帅,帅的一塌糊涂!”她附和他,却惹得他皱眉头。 “你夸人的方式很特别?”他笑,或许这正是她吸引人的地方,很率真不做作,拉着她的手臂搭在他的臂弯,“美丽的公主,请吧!” 他优雅的像个绅士,曾经这些是他讨厌的礼节,如今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原来人真的会变,而他变了那么多,唯独对她的心不变,而她呢,看似什么都没变,可她的人和心却不再独属于他。 想到这个,木子欣心里掠过不能说出的歉疚。 车子穿过美轮美奂的夜色,直抵那金碧辉煌的酒店,下车,突然一股凉意袭来,木子欣的身子抖了下,问小天走过来拥紧她,“怎么了?” “没事,有些凉,”她抚了抚肩膀,却不知那凉意来自心底。 紫色的丝绒地毯踩在脚下,软软的,让人仿佛踩在了云朵之上,而这种不真实,让她有些恍惚,甚至有些胆怯,挽着问小天手臂的手不由的紧了些。 这是华人商会的晚宴,来的大都是中国人,当然也有外国人,大家毕竟生活在这个国度,有些东西早就混在一起,分不开了。 问小天和木子欣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毕竟对问小天大家还是陌生的,可是他那卓然不凡的气质还是让人不由的猜测,何况他身边的女人,大家并不陌生,木翰凯的女儿,纵使木翰凯现在已经风光不在,可他留下的影响还很深远。 “子欣……” “木小姐……” 还有一些之前父亲熟悉的长辈过来打招呼,而他们在她转身后,大都是叹息或者摇头,似是惋惜。 木子欣被这样的气氛压抑的些喘不过气来,胸口憋闷的不舒服,问小天似乎看到了,“你没事吧?” 摇摇头,木子欣指了指角落,“我去那边休息会!” 坐在宽大的休息区,她才发现自己的出现或许并不明智,毕竟父亲才出事没多久,更何况和顾云哲的事还会被人提起,今天她愿意如此高调的同问小天一起出现,除了让大家将目光从她和顾云哲身上转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人记住,木翰凯虽然出事了,可并不代表也从此没落了。 她是有那么固执的一个想法,毕竟国皇是爸爸和妈妈的心血,这是结婚那天,父亲阻止她的一个理由,她嫁了,原本只是一场闹剧,最后却丢了整颗心。 宴会有片刻的骚动,木子欣的思绪被惊扰,她看去,只见上午才见到的人,此时又出现在她的眼前,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上午那个,只是上午太匆忙,以至于都没有看清。 女人一身水蓝色的礼服,上面镶嵌着随着灯光可以折射出光芒的宝石,头发高高的束了个脑后,浑身散发着一种华贵的气息,而这样的她刚好配上身边的男人。 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轻浅而有礼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全是谦和的礼态,这样的他让她不由的想起初识他的模样,有些轻佻、有些玩世,如今从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了。 原来,连他也变了! 当她看到他与问小天握手低语时,才发现他的目光像巡检一样,在场内巡视着什么时,她突然心跳加速的低下头。 那一刻,她后悔自己来了,因为上午的遇见,她的一颗心全乱了,以至于问小天让她来,她就来了,却忘了华人商会晚宴,怎么会缺了那个人。 在她局促着不知道如何好时,问小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她两只绞在一起的小手握在掌心,“见到他,很紧张?” 呃。 她怔愣的抬眸,却又倔强的摇头,“只是不想看到他!” “只有坦然面对了,才是真得放得下,”他说着牵起她的手,“晚宴的第一支舞,我想和你一起跳!” 她没有动,而是看着他,问小天挑挑眉点头,给她鼓励,“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他确定这句话让她足够放下一切戒备。 大概是一直不喜欢这样隆重的场合,大概是太久没有接受过如此的注视,当她步入舞池的刹那,木子欣才发现自己错了,舞场外的目光除了注视,她还能偶尔瞥到女人们低头窃语,仿佛在说着她什么,她又想起了应聘时,遭受的白眼和羞辱,此时她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割开她的外衣,正赤赤的看着她,让她羞愧,甚至无地自容。 “专心一点,”问小天警告她,因为她已经不止一次踩到他了。 “我……”她想退却,甚至身体都在抽离,他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将她箍紧,不给一点机会。 “放开你的心,不要胡思乱想……木子欣你就是你,那个奥特曼永远也打不败的小怪兽!”他贴着她的耳边,动作亲昵的像情人间的低喃。 她是奥特曼永远也打不败的小怪兽! 这是当年她在考试失败后,自我安慰的话,以至于后来经常被肖泓康当经典台词笑话她! 如今,他竟然这样说,她再次相信,她的康哥哥一直都在,他说过,只要他在,就永远是她的保护伞。 她绷紧的身子慢慢松软下来,脚步也稳了下来,“你很乖!”他又耳语,她这次吐吐小舌,笑脸微扬。 舞场外的一双眼睛始终追随着她,连她踩了问小天几脚,他都记得清楚,从她出现,他的目光都不曾离开,不是不想离开,是真的挪不开。 她紧张,他担心,她笑,他开心,他调皮,他心酸…… 曾经她所有的表情,都是只属于他的,可现在呢,她却给了另一个男人。 那股酸涩让他几乎就控制不住的想冲进舞池,将她扯过来,然后紧箍在他的怀里,然后用警告的语气告诉每一个人,她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他还能这样做吗? 他对她的伤害,她对他始终无法解除的芥蒂,还有他给另一个男人的承诺。 明知道那个承诺并没有什么,可他却不敢冒险了,唯恐再来一次,他会真的失去她。 虽然现在她不再属于他,可他还是能看到她,他就满足了! 在顾云哲目光一瞬不瞬关注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身边的女人却关注着他,诚如他一样,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他的专注,他偶尔的蹙眉,不经意露出的忧伤,都狠狠的扎着她的心,海音将目光望向舞池里的小女人,她突然有些嫉恨,凭什么她能死死的抓着他的心,凭什么她人离开了,却不放开他的心? 舞曲结束的时候,问小天动作优雅的吻了下木子欣的手背,然后箍着她的腰离开。 “刚才踩痛你了吧?”离开人们的视线,木子欣慌的要蹲下身,想去检查问小天的脚。 他抓住她,提起她的小身子,语气宠溺,“没事……” “好久没跳了,舞技大不如从前,”她自我解嘲。 “从前你的舞技很好?”问小天不由的发出疑问。 “我?”木子欣语结,要知道从前跳舞的时候,他的脚每次也是被她虐的不成样子。 从她的表情里,问小天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笑着,“回去我要检查一下,如果踩坏了,那你要赔的!” “赔?赔什么?”她小嘴翘了翘,似乎对这个赔字相当敏感。 “把你赔给我喽,我的脚受伤了,那你就当我的脚,陪我走一辈子……” 问小天的话落入走过来男人的耳里,他的心如有针线穿梭,每一个都疼的致命,他看着她,此刻,他和问小天一样等待着答案,只是他的情绪里多了害怕的成份,害怕她的回答,足以将他彻底毁灭。 木子欣显然也没料到问小天会这么说,愕怔了下,便用小拳头捶他的胸口,“当什么不好,要当你的脚?我不干……” 不是应允,却也不是拒绝,如果问小天不说让她当他的脚,只说让她陪他一辈子,她是不是就应下了? 虽然她的答案没有让他致命,可他的心却如被人揪了下来,有瞬间顾云哲整个人是空的,他自以为放下了,可在见到她以后,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他才发现自己高估了对她的不在乎。 木子欣刚端起果汁,就看到面前突然多了一双手,白净的手指,骨节分明,而那手指上还有一颗她再熟悉不过的戒指…… 不用抬头,便知道了是谁。 离婚了不是吗?为什么他还戴着他们结婚的戒指?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吗? “对不起……”连头都没抬,她便拒绝。 而他并没有退缩,手还保持着刚才的状态,“连跳一支舞都不行吗?越是故意撇清关系,别人越会乱想……”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激她。 问小天自她的手里接过果汁,“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她没想到问小天会同意,错愕的看向他,他却对她点头,“要专心一点,不要再踩到别人的脚,如果踩坏了,你就没有什么可以赔了,别忘了,你已经把自己赔给了我!” 她听出来了,这话是说给顾云哲听的。 木子欣大概因为这句话,瞬间没有了怯意,却不知自己接下来一句强作自然的话,却让某人趁机而入,“季先生已经听见了,你要小心自己的脚喔!” 顾云哲牵起她的指尖,脸颊凑近她,近到她都感觉到他的唇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脸颊,那柔软让她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愿你一直踩着,那样我的脚坏的比他严重,你就得把自己赔给我!” 很明显,他要她! 木子欣惊愣了下,尴尬之余,拉开了他的一些距离,“季先生,去跳舞吧!” 他叫她季先生,很生疏的称呼,他眉头皱了下,这个女人倒是和自己撇的干净。 舞曲开场,她和顾云哲的出现,顿时惹来场外一场唏嘘,有赞叹,有惋惜,还有艳羡…… 木子欣这次选择视而不见,她努力保持着优雅的舞步,小心又小心,唯恐刚才他说的话会成真,唯恐真的踩到他,她又要把自己赔给他。 她直视着某处而不是看着他的眸光,带着逃避,他看得出来,这种刻意的漠视让他受伤,“怎么不敢看我吗?还是我与你的康哥哥相比,比他逊色了?” 他是故意的,只有用挑衅才激起她的斗争欲望,她才会搭理他。 她嘴角扬了下,那笑似是轻蔑,“你这样拥着我跳舞,不担心你的女人会吃醋?” 吃醋? 他倒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酸酸的,吃醋的味道! 不由的唇角上扬,他为她话里的这份酸味而心情大好,“你怎么确定她是我的女人?” 一句话反问的她无言,木子欣不再搭话,只想这首曲子快点结束,她还是不习惯和他在一起的压迫感,不知是她急于要结束的原因,还是那首曲子就是特别的长,木子欣跳的脚都软了,也始终不见曲子结束。 顾云哲也没有再开口,他看着她,好久没有离她如此近了,近的都能嗅到她淡淡的体香,那味道让他的身体有些莫名的躁动,原来不知何时,他习惯了她,就算只是她身上的味道,就足以激起他身体的千层浪万波涛。 她眉头微皱着,情绪间难掩不耐烦,他知道她在抗拒她,而此刻能拥着,她抗拒又如何?手间的力道大了些,将她更紧一点的拉向自己,她有细微的挣扎,可是无效,他没有给她任何一点逃开的机会。 他看着她的小脸,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绯红,在黄色的灯光下,那红仿佛被镀了一层保护膜,让人很想去碰触。 有那么一秒,他很想不管不顾,将她拥吻,咬碎,吞进肚里,可是这样的后果,就是她逃的远远的,永远也让他触不到,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的脸颊不知何时贴上她的,当感觉到他的温度烫到她的肌肤,她本能的想躲开时,却听到他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很熟悉的一句话,他曾经说过,带着低弱,让人不忍拒绝。 她知道逃不开他,可在这样的场合,他的动作未免太过暧昧,“顾云哲,你不要太过分!”她有些咬牙切齿。 “我很想你!”不管她的威胁,忽略她的厌恶,他心底的声音溢出。 他想她…… 他说,他想她! 一句话勾起了她所有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是想着他,纵使那想带着愤恨,可还是不能否认,每个午夜轮回,她都会想起一个人,想念一张脸,抹不去,删不掉,像是刻进了骨脉,随着血液的流动,流经身体的每一寸每一缕! 直到那首曲终,他和她还是那样拥着,直到舞场外的掌声响起,他和她还没有分开,当意识到失态时,她才挣开他,逃似的跑离。 经过一个人的身边时,身体猛的与她蹭了下,她没来及多看一眼,便跑到舞场之外,像是窒息的人,急需新鲜的空气。 四处灯火阑珊,木子欣在大口的呼吸过后,终于让那紧迫减少了一些,而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舞场里去。 沿着酒店的长廊,她向前走,被他拥过的地方,还留着他的温度,不由的用指尖去抚触,原来她所有的刻意忘记,却经不起他的一个呼吸,便重又被唤醒。 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不受他的任何一点影响,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再也扰不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只有无尽的迷茫,就像是眼前的长廊,仿佛长的没有尽头。 舞场内,两个男人站着,第一次呈对立的姿态。 “我不想一再提醒你,她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刚才在舞场内顾云哲的动作,都落入了问小天的眼里,他终于看清了他,那么强的占有欲,比他强很多。 “这个不需要你提醒,”顾云哲的话语有些落寞,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和她没有关系了,可他潜意识里,却总也放不开她。 明知道,她跟着问小天是最好的归宿,他大可以完全放下心,可他就是做不到。 “我准备向她求婚!”一句话如炸弹让顾云哲的脑袋如被人敲懵,他怔怔的看着问小天,就那样看着。 良久,他才努力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她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显然,他的回答也让问小天有些意外,可他还是优雅的说了声,“谢谢!” 顾云哲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没有人看到他转身后,那眼波里的悸动。 这次,他和她是真的要分开了吗? 她要嫁人了,这次,他和她真的分开了…… 舞场外,木子欣走了好久,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再回头时,却发现这个长廊真的很长,四周全是玻璃,就连脚下亦是,应该害怕的不是吗?而她竟因为想着某个人,而完全忘记了。 立在了窗前,站在二十三层的大厦,向下看去,那排成长龙的车流,竟小到像是玩具,这么高的距离,让人有些眩晕,她的脑海里突的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人跳下去,会直直坠地,还是会像风筝飘一会? 被自己的想法吓的打了个寒颤,有种心从高空坠落的惊慌,许是太过于专注,而此时身后响起的声音,更让她惊魂的心,又揪了一下,“我能和你谈谈吗?” 第一百六一章对他心生怜惜 木子欣能确定是第一次和这个女人面对面,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陌生的感觉,她柔美的脸上,漾着女人该有的贤淑,甚至那份贤淑让人不由的起敬。 “很高兴认识你!”木子欣也略略大方。 “我也是,”女人回复,原本两个人对站着的角度,因为她的脚步向前,她们并排站着。 木子欣透过侧面看着这个女人,尖削的下马,细瓷如玉的肌肤,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之气,让人不由就被吸引,她由衷的赞叹,“你很美!” 海音苦笑了下,“知道我和他怎么认识的吗?”她转过身,身子倚在横栏上,“那一年我十八岁,为了赚学费在夜总会打工,那样的场合,可想而知,有一天,我被一个客人相中,而当时的我是坚决不卖身的……后来是阿哲出现救了我,当时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酒,我很感激他,问他要怎么报答?你猜他怎么说?” 海音回忆起当年的事,脸上的表情复杂的翻转,“他说,要我陪他喝酒,喝到足以忘记一切!记得那天,我也喝了很多,多到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可是当时他说的话,却记得很清,他说,你很美!” “男人夸女人,说漂亮是轻佻,带有菲薄的意念,男人夸女人,说你很美,那是一种由衷的欣赏,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遇到的男人,仅有他这样夸我!” 海音轻叹了声,“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他,直到现在……哪怕受了再多的伤,我还是爱他……” “在你们结婚的那天,我在他的别墅门口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可他却视若不见……后来,我去了你们的教堂,结果被驱逐,从那时起,我对自己说要死心,可是无数个夜里,我还是会想他,想的发疯……你都不知道,我想念他的时候是怎么慰藉自己的?我都是抱着他睡过的枕头,穿上他的衬衣,仿佛那样他就像在我身边一样……” 海音兀自的说着,而木子欣已经脸色难堪,原来她对眼前女人的熟悉感,竟是因为她们见过,那次在教堂,那个说,阿哲,我爱你,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的人就是她…… “对不起!”木子欣突然觉得自己的有罪,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至少她会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没有,可她至少还有他。 听到木子欣的道歉,海音意外怔住,但瞬间就笑,“你干嘛和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根本不喜欢我,他只是习惯了在他寂寞的时候,有个人陪他喝酒,陪他说话,给他温暖而已!”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心里就爱着一个人……曾经以为,时间会让他淡忘一切,可我错了,就算时间让他忘记了悠宁,可时间却无法让他爱上我……你的出现打破了他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女人的定律,而我呢的定律呢?就是爱上他,永远也不会再爱别人!” 木子欣只是听,像是一个无关的听客,当海音终于沉默下来,她终于鼓气勇气,“他现在应该知道谁才是值得他去爱的女人……悠宁是他生命里的过客,我也是……相信你会幸福的!” 海音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可是刚刚在舞场,他们明明…… 虽然大庭之下,他们的动作并算不了什么,可是她怕了,怕木子欣再次将他抢走。 “既然放手了,以后离他远点……至少在他会出现的地方,你就不应该再出现!”突然的,原本还双眼噙泪的柔弱女子,此刻竟变得凶恶起来,甚至有些狰狞! 木子欣只觉得这瞬间的转变太快,她露出的惊讶,海音看在眼里,而她却很淡然,“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现在不想再失去了,所以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可能发生的事……请原谅,我在爱情上只能自私!”她强调。 她的解释给了木子欣对她瞬间转变的认识,女人只有面对爱情里,才会如此吧! “我知道了……以后尽量不会,不过好像你用这样的方法,并不是拴住他的最佳途径,没有了我,还会有别人……”木子欣对她之前所有的好感和同情瞬间消失。 海音从手袋里拿出烟,递给木子欣,她摇头拒绝,而她给自己点上一颗,“我这么多年,在他身上耗干了所有的青春……往后的日子,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本了,除了他……” 原来,她对他的爱,也只当作一种资本! 看着她喷云吐雾的优雅动作,木子欣已经无话可说,只不过对顾云哲,不免心生怜惜。 他爱的女人,最终都离开了她,而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就算有爱,那爱是如此可怕! “对不起,我先离开一步,”木子欣不想和她再呆下去。 海音只是轻笑,在木子欣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背后的声音在说,“顾云哲不是你的……” 他不是她的,他是谁的?这个是他之外的人能决定的吗?木子欣突然觉得在爱情中丧失理智的女人,真的很可笑。 “你好,请问是木小姐吗?”有服务生走来,叫住她。 “我是?” “刚才有位先生没找到你,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一张蓝色的卡片,递在了木子欣的手中。 子欣: 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司机在车里,会送你回去! 问小天 木子欣看完卡片,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的远了,远的康哥哥都没找到她,他说有急事,是什么事呢?她不禁有些担心。 望了一眼还鬓影交错的宴会厅,她止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她似乎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 “季先生……” 木子欣走了几步,便听到有这样的称呼,她的脚步不由的顿了下,但苦笑了下,继续向前走。 “季先生,你喝醉了!” “放开我……我没醉,我还能开车!” 他的声音,多了酒醉的模糊,可她还是认得出来,听着他与服务生的争吵,听着他醉酒逞能,木子欣再也走不下去,转身,朝着他走回去。 第一百六二章醉酒遇辱 他的声音,多了酒醉的模糊,可她还是认得出来,听着他与服务生的争吵,听着他醉酒逞能,木子欣再也走不下去,转身,朝着他走回去。 “木小姐,”和顾云哲说话的服务生就是刚才交给她卡片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像个女生,他认出了她,她也认得他。 木子欣对服务生点点头,他退到一边,木子欣对上顾云哲迷醉的眼睛,心头的怒气,如被点着的火把,蹭的窜升,“你闹够了吗?” 声音很大,大的让她那原本温婉的声音透着撕裂的劈碎感。 “呵,”顾云哲傻笑,“又来了个女人……蛮漂亮的,”他捏起了她的下巴,很紧,将她捏痛,不带有一点怜惜,样子轻佻的,让她不由的想起最初和他的相识。 “你也看上我了?那跟我走吧!”他欲伸手揽住她,被木子欣一巴掌推开。 他到底是个喝醉的人,她并没有用太多的力气,他就被她推的打了趔趄,服务生赶紧走过来扶住他,他却不识好歹的将人一把推开,一双好看的眼睛,因为醉酒而微眯,那神态在迷离的灯光下别有诱惑和挑逗。 “做我的女人多好……可有人就是不愿意……跟了我,我可以给你一切……” 他醉话连篇,他竟把她当作别的女人,她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要这样说羞辱她? 她不动,只是怒气一波高过一波,最后她提起礼服的裙摆,对着他踢了过去,他吃痛的哎叫一声,嘴里嘟囔着,“蛮辣的嘛!” 他又贴了过来,这次直接将她拉进怀里,嘴唇直接对着她的贴上去,似要惩罚她刚才那一脚,浓重的酒味让人犯起恶心,她躲,他追。 “木小姐,”服务生并不知晓他们的关系,像是害怕她会吃亏,跑过来拉扯,顾云哲被拉开。 “放开我,她是我老婆,”他的一句话让服务生怔愣了半秒,目光接着看向木子欣,她气大的吼他,“顾云哲,我不是你老婆,是你的前妻!” 服务生又愣了,随即慢慢松开他,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不论他们是夫妻,还是前夫和前妻,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暧昧不清。 “你不理我,就不要管我……走啊!”他像是突然恢复了神智一般,冷冷的看着她。 木子欣瞪着他,终于转身,她对自己说,干嘛要管他,他想喝的烂醉,就让他喝好了,他的好与不好已经与她没有关系。 只是还没走两步,服务生便过来挡住她,“他醉的很厉害,还是送他回家吧,他这样开车很危险!” 服务生干净的脸庞,还有期盼与微弱的眼神,让人想到善良,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她又怎么能不管他呢? 就当是大发善心一次吧,木子欣说服自己,最后和服务生将他扶上车,木子欣不会开车,只得有求于服务生将他送到他的别墅,路上,他睡着了,整个人倚在她的身上,几次,她推开他,他又贴了过来,最后她放弃,任由他贴着。 她对自己说,他醉了,就让他靠一次吧! 他们贴的很近,近的他的发丝都蹭到她的颈窝,在车子行驶曲线里,一下一下的挠着她的心。 下车,她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看着睡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木子欣将钥匙递给服务生,“麻烦你把他送进去!” 服务生接钥匙的手顿了一下,木子欣看到了,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钞票,“这是你的酬劳!” 服务生脸红,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她说完转身,不想再看眼前的人一眼。 从别墅离开,她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个别墅区在夜晚,根本没有出租车经过,而她脚上这双高跟鞋,已经将她的脚磨出泡泡。 回头,只期望那个服务生将他送到后,也赶了回来,可是除了身后那一片模糊的灯光,什么都没有。 夜晚的风吹在肩头,带着一阵凉意,身下的晚礼服裙摆有些坠的多余,如此轻的薄纱此时也成了她的一种负担,她有些懊恼。 没有带手包,没带手机,没带钱,她现在不知道要向谁求助,看了看前方漫漫的长路,再看看自己这一身衣服,如果遇到了坏人,恐怕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望了一眼别墅,她又折身回去,至少她可以叫着服务生,开着他的车离开,最多明天他自己去酒店取车。 敲了许久的门,服务生才来开门,看到她的瞬间,他的脸明显划过不自然,木子欣没有多想,“他睡了吗?”她还是不由的问。 “嗯……”服务生垂着眸子,不敢看她。 “那我们走吧,路上没有taxi,我们只有开他的车子走了!”木子欣有些无奈的说。 “嗯,好,我去拿钥匙,”服务生乖巧的像个女生,让木子欣不禁想笑。 她坐在门口的梯台上等着,而不是进去,只因她不想看到里面的东西,如果一切没变,还是她熟悉的,那定会让她想到过去,如果一切全变了,不再有原来的模样,她不免会心生伤怀,这两种结果,都是她不想看到的,所以她愿意在门口等。 许久,服务生还没有出来,想到问小天说的有急事,他不免有些担心,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推开门走进去,她想打个电话,可是一进门,便看到服务生匆匆忙忙的从楼上下来,那表情里的慌张还是让她察觉到了异常。 她看着他,服务生却不敢看她,“他睡了吗?”她又问。 “啊?嗯……”服务生极不自然的神色,让木子欣不由的眉头一皱,她望了眼楼上,脚步朝着楼梯走去。 “木小姐,他已经睡了!”服务生似乎很急切的想说明或者阻止什么。 “我去看看,你跟我上来!”她看了一眼服务生,他的身子竟有轻微的颤栗。 木子欣推开房门的瞬间,就看到大床上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不堪,那样子…… 她怔愣了几秒,转头,看到服务生的手指绞在一起,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对,他的动作…… 这是女孩子才会有的,为什么他一个男人会这样? 突然间,木子欣意识到什么,她猛的扯过服务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木小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服务生已经吓的脸色变白,而此时木子欣终于看清他的五官表情,清秀的与女人无异,而且那神态也像极了女人。 她咬着嘴唇,不由的暗骂,“快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莫明的,一股羞愤感由心间升腾,眼前的男孩怎么可以对他做那种事,她觉得恶心! 男孩扑腾跪了下来,“木小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他喝醉了,拉着我叫子欣……我才……” 木子欣如遭电击般的立在那里,他叫着她的名字…… 好久,木子欣才回过神来,看着大床上的凌乱,她忍住作呕的念头,“你到底对他有没有……” 她问不下去,只觉得连说出来都是一种侮辱。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抱着他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就回来了……”服务生已经吓的要哭,如此的一个男人,却要落泪,充分说明着他女人的特质。 木子欣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滚!马上给我滚!” 服务生像是得到了特赦,爬起来就向楼下跑去,能听到他跑远,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当别墅里只剩下一片宁静,才发现他的呼吸声那么明显,嘴里还不时的发出细碎的声音。 木子欣的火再次烧旺,她走向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将他从床上拽到地上,床上的单子还是她喜欢的蓝色,一只可爱的抱抱熊有些孤单躺在床的一角,一切都没有变,看的她想落泪。 一想到刚才那个男生碰过这张床,她就抓狂,不顾地上被摔痛闷叫的男人,她伸手就去扯床上的被单,直到扯的只剩下床垫,直到她认为再也不会沾染别人的气息,她才一屁股坐在床边。 “子欣……子欣……不要嫁给他……”躺在地板上的男人发出醉梦的呢喃,原来刚才那个服务生说的都是真的。 “混蛋!顾云哲,你混蛋!”她伸手砸他,用脚踢他,而他还是重复着让她心痛心酸的话。 “不要嫁给他……” 她说要嫁人了吗?他怎么会这样说? 木子欣的打骂对他都没有什么作用,她是越打越气,她现在突然后怕,如果不是她回来,她都不敢想像,后果会是什么? 他差点被一个男人强暴了,这是多么可怕和不能接受的,如果明天醒来,他恐怕会连死的心都有吧? 一想到那个服务生可能对他做过的事,她就觉得恶心,猛的起身,她扯起地上的他朝着浴室走,无奈她的力量太弱,扯了几次,她都差点跌倒。 “顾云哲,你混蛋,你给我起来……” 大概是她的声音,他听到了,他竟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直直看着她,“老婆……” 木子欣哭了,“如果你还认得我,就马上给我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你知不知道,你脏了……被别人弄脏了……” 她越说哭的越伤心,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找那个服务生帮忙,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被别人欺负…… 虽然他醉了,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扯痛了他的心,他扶着床边,踉跄的站起身,结果差点又跌倒,最后是她扶住了他。 “不要哭……你让我怎么着都好,就是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好疼……”他抓着她的手放到他怦怦跳动的胸口,那一下一下撞击,如被什么硬物敲打着。 木子欣吸吸鼻子,强迫不让自己落泪,可是眼泪还是会掉落,她哽咽着,“你去洗澡,把身上的脏东西都洗掉……去洗掉啊!” “啊!脏?我洗……你不要哭,我洗!”他像是被她吓怕的孩子,变得乖巧听话。 木子欣将他扶到浴室,他对她笑,扶着墙壁,站到水蓬头下,不管热水还是凉水,直接打开喷头,瞬间,一股水流将他浇湿。 “我洗了、我洗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水帘下的他,头发被冲乱,衣服紧贴在身上,而那双眼睛在水流的冲击下,还是直直的望着她。 她确定那刻,他是认出她的。 水一直往下冲,他就站在那里任水直流而下,没有看到一点温热的水雾,她知道那应该是冷水,他没有因为冷水而有一点逃避,嘴里反复呢喃着那句话,“我洗了,你不要哭了……” 终于看不下去,她冲过去,关掉水篷头,从他发尖脸上滴落的水滴落在她的身上,顿时一片冰凉。 她又哭,与他滴下来的水珠混在一起,“笨蛋,这是冷水,你干嘛要冲,会生病的!” 他伸出手,她看到他的指尖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被冷水冻的,他抚上她的脸,擦抹着她的眼泪,“不要哭,我脏……我洗……”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又打开了水篷头,凉水再次直下,这次连同她一起浇湿。 她打了个激灵,伸手关掉,他又要开,她不许,两个人的手叠在开关阀上,最后他握着她的手,低喃,“究竟要我怎么办?你才会原谅我?才肯原谅我?” 原谅他…… 她怪过他吗?好像并没有,从来都没有过…… 她抽回手,按了下温水开关,水暖暖的流下,瞬间,驱散了那让人颤抖的冰冷,她回抽身体的时候,他将她一把抱住,“不要离开我……不要……” 热水顺着他们身体的缝隙向下流,直到将所有的凉意取代,他抱她愈发的紧,紧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觉得胸腔内的空气都被他挤干了,想挣开呼吸一下空气,而他像是害怕她会逃走一般的不松开。 “我快憋死了!”她低吼。 果然,听到她这句话,他松开她一些,只是手臂还箍着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刚吸入的一口气,顿时噎在那里,她看着他,而他也看样着她,目光里渐渐升起一股情愫,开始缠绕、缠绕…… 第一百六三章只是一场情不自禁 她刚吸入的一口气,顿时噎在那里,她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目光里渐渐升起一股情愫,开始缠绕、缠绕…… 就那样看着,不再有回避,她竟隐约的看到他的眼眶变红,看到他眼内有晶莹的水雾升腾,这一刻,她只觉得心被什么尖锐的硬物刺到,他也有脆弱的时候,脆弱的让人心疼。 “以后不要喝那么酒,”原本想说些心疼的话,可是开口却是这句,的确,这个社会那种场合,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今天他不是遇到了她,如果不是她又折了回来,是不是他就被别人弄脏了? 她现在才发现如此一个大男人,并不会保护自己,“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 他看着她,似乎想用自己的眼睛将她看到心里,看进身体里,她还是关心他的,他能感觉得到。 “我很笨,不会照顾自己,那你回来,照顾我好不好?”他喃喃的开口,提出的要求顿时让她犯了难。 许是水冲醒了他的醉意,他的眼里不再有迷茫,而是渐渐升起看着她的热切,等待她答案的热切…… “我……”她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再迷醉,才发现彼此的姿势太过暧昧。 “我要走了!” 她现在想逃,只想逃开,她不敢再这样和他继续下去。 “不!”他因为害怕将她再次箍紧,“不要离开我!” “季……”她开口的第一个字,就被他落下的吻侵吞,一股滚烫将她包裹,混着冲洗下来的水,噎得她窒息。 在他身边就能嗅到他的味道,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完全,那混着酒气的吻,将他的气息全部强塞给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接受,可是这味道,她并不排斥,也不讨厌,甚至在他的吻里,她想吸入的更多一些。 被这样的感觉吓到,她挣扎,结果却换来他更深的掠夺,吻的过程中,偶尔换气的功夫,他对她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那细碎的声音如密密麻麻的蝼蚁,啃噬着她的心,啃噬着她所有的理智,直到最后不知何时她原本推着他的双手,将变成了攀附。 她内心的冲击和挣扎终是敌不过他的柔情,她沦陷了,在闭上眼睛的那刻,她对自己说,就当是风月场内的一场情不自禁,可她却忽视了,她所有的情不自禁只是为了他。 感觉不到她的抵抗,感觉到她对他的依附,顿时曾经所有的美好回归,他被温水浇着的身体顿时滚烫起来。 要知道,此刻他怀里的女人,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被水淋湿的她,礼服紧贴在身上,他能透着彼此身体的切合点,感觉到她的高低凸凹,何况还有水…… 在这样的时刻,冲流而来的水,成了催.情剂,催开了他,也催动着她…… 他的吻由她的唇滑过她的下巴,在她的锁骨打转,最后还在向下,当触到礼服的阻挡,他有一秒的停滞,盯着她的眸子,顿时又迷离起来,似又醉了一般。 手指不知何时也来到他吻过的地方,轻轻的一勾,她那肩带轻轻的滑落,被水弄湿的礼服,突然少了攀坠,竟顺着身体的曲线下落,一寸一寸露出她的美好,直让他的呼吸越来越紧。 他看着她的眼睛,又多了一层腥红,像是饥饿的野狼遇到了猎物,有兴奋有掠夺甚至有要吞入腹中的急不可待。 是的,他现在就是一头饥饿的狼,自从有了她,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哪怕她离开了,哪怕他有时也被身体的需要折磨的要疯,可他宁愿冲冷水,也不想身体背叛她。 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她的私有品,尽管她曾经一次一次的将他推远,可他就是做不到放任,心里总有个地方觉得自己就是她的,不容任何人侵犯。 此刻,他想的要人就在怀里,就在眼底,他觉得所有的隐忍都在一刹那被激活,而身体某个地方已经早已坚.挺,那个地方传来的隐隐痛感,清楚的告诉他,他要她。 “可以吗?”许是被她吓怕了,他咬着她的耳际轻问,听不到她的回答,只有她的喘息声,一波重过一波。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胸衣的带子,他身体和她身体的摩擦,早已代替了手掌,将她的胸衣剥落,当那柔软隔着他的衬衣触到他,一股超强的电流几乎将他击倒。 他拉过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帮我脱!”那声音带着命令,却在这样的时刻,强势的让人想到霸道,而这样的霸道又是无止境的暧昧。 她似乎早在他的攻势下,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她的指尖颤抖的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将他的衣服脱落,他看着她,只觉得一切好似梦般不真实。 这是他的她吗?他不敢相信,害怕的闭上眼睛,哪怕只是一场梦,他也想这梦继续下去! 给他脱下了外衣,她的小手还扬在半空,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无措,他拉着她的小手,来到他结实的腹间,教她解开他腰带的扣子,领引着她给他褪下裤子。 当两个人只剩下身仅有的遮掩,当温水还在不断的向下浇淋,那水流过的地方,都成了最美的风景。 他的吻再次落下,从她的发顶开始,一寸一寸临摹,最后来到她的山尖,停在她山巅之端…… 舌尖的勾勒、饥渴的吸.吮,还有牙齿轻磕,每一种感觉都足以致命般的将她击倒,他是高手,是完全能掌握住她身体节奏的高手,她完全没有了一丝理智,只剩下渴求。 细碎而醉人的呻.吟从嗓间溢出,也摧毁着他的意志,不知何时他将她紧压在墙壁,那瓷砖的冰冷在她即将被烧化的那秒,恰好的将她救赎。 她的意识有一秒钟的恢复,天,她怎么和他这样? 只是这一秒的质问,在他再一次强势的攻击下,又变得颤栗不堪,他弯下了身子,吻竟来到她的双腿之间,而她的最后一丝遮掩,也早已不知去向。 “啊!”当一股温热窜入她的身底,她尖叫出声。 许是她的声音,他更加大胆起来,那舌尖如一条小蛇,更深的探入…… 第一次这样,第一次发现舌尖带给身体的感觉,远远超过一切,“不……” 她有些害怕,有些恐慌,本能的去抱他的头,可他却仍在继续,当他的动作一抽一缩,她几乎崩溃。 “顾云哲……”她原本想阻止他的双手不知何时揪住了他的头发,拒绝的声音竟变成了呼唤。 当他的吻再次由下到上时,他牵起她的手,给自己脱下最后的衣物,他牵起她的手,抚上那昂.扬…… 按着他的指引,她对他也有了爱抚的动作,两个原本熟透的身体,经过如此一番洗礼,早已急不可奈。 不知何时,他分开了她的双腿,不知何时,他将自己的硕.大推进她的柔.谷,只是当彼此切合的那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被填满,承受着她紧致的包裹,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叹息、落泪…… 这样的感觉太过真实、太过美好…… 木子欣从来不承认自己有过女人的冲动,可是当他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占满时,她才发现自己很渴望,很渴望…… 大概是两个人都被太美好的东西怔住,那样安静不动的姿势保持了好久,他才开始慢慢的律.动…… 由慢到急,由温柔到粗暴,他带着她驰骋,带着她一同飞入天际,从浴室的墙壁到梳妆台,从浴室到客厅,从沙发到地板…… 直到他身体的热浪全数的洒到她的身体,一次一次,那夜旖旎一片…… 他终是醉了或是累了,他沉沉的睡着,头窝在她的怀里,仿佛她是他最舒服的床榻,木子欣却没有任何睡意,身体上传来被碾压的痛提醒着她,这一切如此真实,并不是梦。 前一晚,她还答应另一个女人,说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如今他却躺在她的怀里。 他干净的睡颜,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个熟睡的孩子,甚至眉宇之间还暗藏着笑意,他是因为她在身边,才会这样安谧吗? 昨夜,她是疯了,被那个服务生吓疯,被他气疯,否则不会如此疯狂,可是又不能否认,他吻上她的时候,那心底压抑的情绪瞬间像是复活了一般,最后,她变得情不自禁。 窗外的天渐渐变亮,黎明破晓,而她和他又恢复到原点,她慢慢挪开他,而几次他又粘了上来,似害怕她会逃跑一般。 最后,她不得不俯首吻他,许是感觉到她的吻,他才放下心来,当她再次挪开他时,他没有再圈住她。 在站起来的刹那,她差点跌倒,双腿像是被抽走了筋骨,差点支撑不住,昨夜他们反反复复,究竟有多少次,她已经记不清了,真的放纵了,放纵到自己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用了好一会,她才适应,走进浴室,将他和她散落在地上的湿衣捡起,放到洗衣筒里,看了看时间,刚刚五点,打开冲水喷头,她需要一个热水澡来冲洗昨夜的疲惫,可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肌肤早已无一处完好。 抚着那大大小小的紫痕,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炙烫的吻,那感觉让她的身体又一阵颤栗。 冲过澡,她穿上他的浴袍,大大的裹到脚踝,只让人觉得她更加娇小,看着大床边堆放的床单,她低叹。 从橱柜里找出新的床单铺好,将旧的丢到洗衣筒,一切整洁如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站到窗前,已经能感受到太阳的第一缕光照在身上,她冲太阳温婉一笑,“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对吗?” 从洗衣筒里拿出洗好烘干的礼服,她轻轻的换上,可是露出的肌肤,太多的暴露了昨夜的疯狂,无奈她只有换下,打开衣柜,找到他曾经为她买的衣服,挑了件高领衫和长裤,这些足以掩盖一切。 将礼服收于袋子,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别墅,她轻吐了口气,只希望他醒来的时候,只当做了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木子欣没有像昨晚那样,出门走了没几步,便遇到一辆taxi,不由的想起了昨晚,或许是上帝有意的安排,让她故意打不到车,最后只能回到他那里。 “小姐……小姐,请问你去哪里?”想的太入神,司机问了她几遍,才唤回她的神智。 木子欣怔了下,回公司还是回别墅?昨天晚上好像康哥哥有急事,她都忘记问了,有些尴尬的冲司机一笑,“对不起,我能不能借你电话用一下?” 司机的目光对她是上下打量了,大概是对大早上载的这个客人的要求有些纳闷,木子欣赶紧解释,“我手机落在家里了,想打个电话问一下,该去哪里?不会少你钱的!” 司机又最后看了她一眼,才将手机递过,木子欣拨通了问小天的电话,只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通,似乎他一直在等着电话似的。 “康哥哥,是我……”她叫出声好久,才听到那端的回复,“你在哪?” 他声音里有少有的凝重,甚至还夹裹着疲惫,不由的木子欣有些心慌,她的手下意识的抚了上领口,半天回了句,“你在哪?我想找你!” 那端又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圣母医院!” “哦……”她应下,却瞬间又发现不对,“圣母医院?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吗?”她顿时慌了起来。 “不是,是坚叔……”问小天说完就挂掉电话。 听着那端的嘟嘟收线声,木子欣呆愣了好久,直到司机再次问她,“小姐,去圣母医院吗?”司机似乎已经听到她和问小天的对话。 “呃?嗯!”她递过手机,整个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坚叔出事了,他有事才走的,而她呢?这一夜都做了什么? 木子欣的手握紧了手里的袋子,不知为什么,木子欣竟有一种罪恶的感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问小天的事,可她和他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约定?她算对不起他吗? 在心里低叹了一声,木子欣倒希望昨夜的一场情不自禁真的只是一场梦。 第一百六四章他明明记得是她 顾云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昨晚酒喝的太多,醒来的时候,头还胀痛的厉害,晃了晃头,他隐约的记起什么,眼睛猛的放大,在房间内搜索着…… 目光在房间的角落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她,可他明明记得,她有来过,而且他和她还…… 她的味道,他怎么会能认错?除非是一场奢华的爱情春梦,可身体的真实感觉告诉他,不是的,绝对不是梦! 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不着一丝的男性身体在阳光洒进来的房间内透着棱角分明的美,他再次确认自己不是幻觉,她真的来过。 欢快的水流,像是倾盆而下的大雨…… 他隐约记得彼此身体的痴缠,那悸动,那柔软,都如被拨撩的琴弦,在心间一层一层荡开!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心情莫明的好了起来,听到浴室里有声音传来,他笑着拿起一旁的浴袍披上,朝着浴室走去。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来,可是她来了,他就觉得世界一片美好,只是他这美好的感觉还未持续一分钟,就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你醒了?”从浴室里出来的女人,穿着他的大浴袍,样子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之意。 “海音?怎么会是你?”顾云哲的脑袋在那一秒转了无数个圈,可他敢确定他记忆中的女人绝对不是她。 海音的脸上透出腼腆而羞怯的笑,“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然后你……”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可他已经明白,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记得昨晚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是木子欣,怎么会变成了海音? 顾云哲思忖了半分钟,目光看向他,只是少了刚才的暖意,多了份凌厉,“你最好不要说谎!” “阿哲,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海音美丽的眼睛氲氤起委屈的水雾。 顾云哲只觉得刚才还被甜蜜塞满的心,此刻如被人揪了出来,似要抛出去一般,那拉扯的坠痛让他不想再面对她一秒,他快速转身,而海音也在他迈出步子的那刻,自身后紧紧的拥住他,她的脸紧贴着他的后背,“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要表现出这样的厌恶,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海音说的没错,在他结婚之前,她算是他较固定的一个女伴,男女之事是再正常不过,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和她在一起发生了关系,就是有愧,就算离婚了,他也觉得做了这样的事是十恶不赦。 伸手扯开她的,顾云哲没有一丝犹豫,“你违背了我的原则,你该知道后果……” “不!”海音再次抱住他,“我不要离开你,阿哲,我想和你在一起!” 顾云哲深吸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女人真如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很麻烦,再次毫不留情的扯开她抱着自己的手,“不要变得让我讨厌!” “阿哲,那个女人已经不要你了,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她现在找到更好的男人,你在她的眼里早就一文不值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傻?这个世界的女人,只有我最爱你,你知不知道?”海音的声音伴着哭泣,却再也不能打动他的心。 不管昨天晚上是不是他喝醉了,将她当成了木子欣,可是她和他之间已经到了不能再继续下去的地步,哪怕是朋友,她也亲手毁掉了这份资格。 “再给你一千万……”顾云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算是对昨天晚上的补偿,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一句话冰冷的将她完全的推开,没有一丝情谊,仿佛她只是他花钱雇来的。 顾云哲走到门口,听到背后传来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而他确定这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到她以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顾云哲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让我回到你身边!” 她像是攥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说的那样笃定,他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而离开的步子,并没有一丝迟疑。 圣母医院,木子欣陪在问小天身边,她怎么也没想到坚叔会出事,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由于他的年龄和父亲差不多,让她不由的觉得亲切。 坚叔出了车祸,现在处于重度昏迷状态,虽然做了手术,可现在仍然不能确定脱离了危险,问小天从昨天晚上就一直陪在这里,一夜之间他干净的容颜变得憔悴不堪,下巴冒出的胡碴透着这一夜他过的有多么难熬。 木子欣咬着嘴唇,手里握着装着礼服的袋子,心里的罪恶和愧疚感一波高过一波,虽然从她回来,问小天一直没问她去了哪里?可她能感觉到他这一夜的着急不光是为了坚叔,肯定也有她。 “少爷,木小姐到现在还没……”昨晚那个负责等她的司机匆匆跑过来,低着头向问小天汇报,甚至没有看到已经换了装的木子欣。 “没事,她回来了!”很淡的一句话,听不出他的情绪,司机愣了下,抬头对上木子欣歉疚的眼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木子欣垂下眸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道歉的时候,问小天已经离开她的身边向外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知道他在生气,虽然她和他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可是她看着这样的他,就觉得是一种责备,比骂她都还让她难受。 许是从小一起生活的原因,她习惯了自己做错事后受到他的批评,而如今他一言不发,反而让她不安。 “康哥哥!”木子欣追了出来,在医院的草坪上叫住他。 “昨天晚上,我……”她想解释。 “你没事就好!”他打断她,给了她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木子欣再次道歉。 问小天抬眸望向天际,天蓝的仿佛被水洗过,大朵大朵的白云柔软的想让人伸手触摸,“我似乎记得你不喜欢说这三个字!” 木子欣还处在自责之中,没有仔细回味他这句话,而当她猛然意识到的时候,却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第一百六五章你不承认,我也知… 木子欣怎么也没想到顾云哲会出现,而她紧握着手袋的小手更加无措起来,她不敢看他,唯恐眼眸的碰撞,会透出她的心虚。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三个人默不作声的站了好久,她在反复咬弄了嘴唇后,才开口,声音轻弱的像是游丝一般。 他是来找自己的,她不会傻到不知道,而他为什么找自己,她也很清楚,很怕他开口,可他还是开口了。 “昨晚是不是你?”他问的很直接,而她在听到他这句话时整张脸顿时如被人掴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烧烫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白,而他们之间还有问小天站在一边,他是故意的吗?只是她不敢质问,垂着的头压的更低些,她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却发现两只脚尖正逗着,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半天,她回他一句,声音比先前的还要弱上几分。 “昨晚到底是不是你?”他几乎是低吼,从别墅里出来,便到处找她,只想确定昨晚的人是她,而不是海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接受昨晚和自己痴缠的女人是别人,从来没有过从一而终思想的他,竟不知何时,将自己当成了她的私有品,仿佛被别人碰了,就脏了。 他的这声低吼,让木子欣知道,躲避已经没有意义,她终于肯抬头,肯看着他,只是那眼神里淡寞的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木子欣……”顾云哲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这里是医院,我没有心情和你吵……”木子欣说出的话冷清,甚至还带着一丝疲惫。 “我不相信……昨天的人一定是你!”顾云哲上前一步,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肩膀,她几乎能听到骨骼被捏痛的脆响。 一边的问小天只是看着,像是个无关的看客,可他的眼里的情绪,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懂。 他能做什么? 他又该以什么身份阻止那个男人对她吼,对她质问? 问小天这时才发现,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真的很难形容,所以此刻,他只能是个看客。 “顾云哲,你放手!”木子欣挣扎,她被他捏痛了。 “不放,除非你承认昨天夜里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他再一次将话说的露骨,似是故意说给身边的男人听。 问小天的目光挪开,他望着远处的天空,只觉得那蓝又远了几分。 “你无聊!”木子欣也急了,手提袋从手中滑落,她去推他。 “你想和谁在一起是你的事……如果你是想炫耀,我只能说,你做到了……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话如一把刀狠狠的割开他和她,顾云哲松了手,看着她的眼睛多了无尽的伤痛和悲楚。 不是她…… 她说,不是她……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昨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难道真的是海音?而他只是因为太想她,而将海音当成了她? 顾云哲只觉得一颗心被撕成无数的碎片,正向四处飘散,似乎永远也无法再拼凑到一起。 木子欣被他眼里的伤痛刺到,心痉.挛的回缩,她差一点就撑不住了。 她再次垂下眼睑的时候,听到他说,只是声音一步一步变远,可却一句比一句清晰,“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我的身体,他认得你……” 他何时走的,她已经不知道,呆呆的站着,站的腿都变直了。 手提袋被捡起塞到她的手里,肩膀上多了一双大手,“回去吧,看看坚叔是不是醒了?” 问小天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也没有问一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昨天喝醉了……”她随着他脚步往回走的时候解释。 他没有说话,只听她说,他知道她想说的时候,他不问她也会说,她如果想隐瞒,他问也只是徒增尴尬,不过现在她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顾云哲的那番质问已经说明了一切,说的再透明不过,他几乎可以想像到昨夜她发生了什么? “康哥哥,我是不是变坏了,我是个坏女人,对不对?”她停住脚步,喃喃的问他。 她看着他的眼神依然干净清透,这目光他记得,他伸手给她往耳后掖了掖垂下的长发,“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你……” “康哥哥,带我走好不好?这里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木子欣第一次有想逃的冲.动,就算父亲出事期间,所有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都没想过要离开,而现在她想逃了。 问小天拍拍她干净的脸庞,“义父会在今天下午六点来到,明天这个时间会回国内,给你24个小时,明天这个时间,你再做出你的选择!” 木子欣怔愣了几秒,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赶紧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想离开这里……不是要你……我知道自己是个坏女人……我并没有要你……” “我说过,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你……明天这个时间告诉我,你要不要嫁给我,我只要这个答案!”现在的问小天就是这样,不论干什么都干净的不拖泥带水,而他此时那副认真的表情,根本也不是在说笑。 木子欣还想开口说什么,他细长的手指压在她的唇尖,“明天再给我答案,记住,我在乎的是你……” 她怎么也没想到,问小天这个时候会给她又出了一个如此大的难题,她让他带自己离开,只不过是想永远的躲开那个人,她怕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沦陷的,可怎么也想不到,问小天却直接给了她一个足以堵死一切后患的问题。 木子欣一下子像是被抛入了一个孤岛,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答应问小天,就彻底断了顾云哲的念想,可这对问小天不公平,因为她早已不是最初的她了,她配不上他。 拒绝问小天,顾云哲仍然会不死心的纠缠,而她不知道这份纠缠要到何年何月才会终止? 该怎么办?究竟要她怎么做?才可以让她不要再这么为难? 第一百六六章谁对谁的在乎 别墅内,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目光里的呆滞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助,她错了吗?死心踏地的爱一个人,难道也有错吗? 她不善于心计,如果她是那样的女人,也不至于到今天还苦苦的哀求,却落得他绝然的离开。 她知道他滥情,而她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在他的滥情里却独享着他对自己的那份专执,是的,他对她也有过专执,或许他会一个月两个月不见她,而他和其他女人的照片也会满天乱飞,可偶尔他还是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记深吻,仿佛是久别的恋人。 她习惯他的那种若即若离,甚至慢慢迷失,她觉得爱情就该是这样,不一定要天天守在一起,但偶尔碰到了,彼此的心和身体还能够完美的契合,那就够了。 直到有一天,他给她钱,给她别墅,给她说从此以后,不要再打扰他,她才发现他真的要离开自己。 她慌了,怕了…… 她哭着对他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他能偶尔看看她就好,他对她说,不要这么傻,拿着钱去找个好的男人,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对他来说,新生就是如此简单,而他大概永远也不知道,女人在交付自己的身体时,连同交出的还有一颗心,更何况她是如此心痴如一的女子。 他订婚、结婚,一切来的那么猝然,而她终于明白一切不是玩笑,他真的彻底退出了她的生命。 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女人生命中最光华美幻的五年,她全给了他,她不甘心,亦不相信他对自己没有一丝牵绊。 他结婚那天,她从黎明哭到星子满天,可他绝决的甚至不看她一眼,她闯入教堂,甚至做好了与他新娘同归于尽的准备,只是老天并不遂人所愿。 他还是结了婚,她也不得不从他的生命中退场,当她甘心认命的时候,却让她又再遇他…… 是谁说过,爱情的可怕不在于永远爱着不变,是爱到最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重又给她的希望,当再次被摔的粉碎,她再也做不到认命,他是她的,她要得到。 她对他开始使了心计,让记者拍到他们同宿的照片,她找木子欣谈判,甚至连今天她对顾云哲说的那番话,也是预谋好的。 昨天他消失不见,她找他,结果没有找到,今天早上打别墅的电话,是打扫卫生的菲佣接的,她赶来了,却看到他赤.裸的躺在地毯上,她似乎就猜到了什么,于是上演了一出装计就计的肉.戏,可惜他不承认。 浴袍的带子缠着手指,一圈一圈,箍出深深的勒痕,指尖因聚血而发紫,她的目光由柔软变得锐丽,这次,她不要再失去他—— 顾云哲的车子如疯了一般的在路上奔驰,脑海里飘过的全是昨晚那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画面,只有她和他…… 就算是自己醉了,可如他所说的那样,身体是认得她的,她不承认,也骗不了他,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否认,是怕问小天知道?还是昨晚的事,她后悔了? 拍了拍头,他怪自己喝的太多,否则,怎么也不会放走她,或许那时她再也没有理由抵赖。 车子停在海边,他降下车窗,任腥咸的海风吹进车里,吹乱他的发丝,还记得之前两个人一起在海边踏浪的情景,她踩着沙子的样子,才隔了几个月而已,一切都变了。 突然,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和御天恒的那个约定,凭什么他就该放弃她,只要他寸步不离的保护她,相信谁也不能将她伤害。 顾云哲想到这个,有些恼火,都说人有混蛋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也是混蛋了吧? 现在他很想收回曾经做过的一切,可似乎看来不可能了,就算是御天恒不再坚持,而她还能再回到他身边吗? 风卷着一股浪扑来,顾云哲的身子不由的打了个颤,有种世界即将被颠覆的可怕。 下午六点的机场,木子欣戴着茶色的墨镜和戴着同色系墨镜的问小天等在机场出口,问南天因为坚叔的事亲自过来,可见他对坚叔的感情非同一般。 木子欣望着机场走出来的人,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大,想到问小天给的期限,已经剩下不到24个小时,明天,她突然害怕它的到来。 “老爷来了!”跟在身后的司机最先看到走过来的问南天。 问小天扶着栏杆的手挥了挥,问南天也给他挥手,木子欣看着问小天的表情,温和的带着暖意,仿佛向他们走来的男人,真的是他最最亲的人。 “小天!”问南天走到他跟前,父子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义父辛苦了!”问小天问候他。 父子俩松开,问南天的目光落在木子欣身上,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 “伯父你好!”木子欣礼貌的问候。 “我的准儿媳妇?”问南天笑着,拍了下木子欣的头,像是父长的宠溺。 一句准儿媳妇,说的木子欣小脸胀红,可一边的问小天还在添油加醋,“明天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 “是吗?”问南天质疑的问了句,接着就哈哈大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坚叔已经醒了,大概是这个消息让他并没有看起来很担忧,可他能亲自赶来,也能足够看出他的重视。 “向坚的情况,医生怎么说?”问南天向外走的时候,话归正题。 “医生说还要观察,虽然做了脑部手术,但里面还有淤血,那些血块需要他身体自己吸收……”问小天说完,接着说了句,“义父,对不起!” 问南天拍拍问小天的肩膀,“不关你的事……” “我已经联系了这里最权威的专家,他们会对坚叔的病做进一步的探讨,”问小天继续汇报。 “向坚没有白疼你,”问南天这句话的味道有些意味深长。 木子欣跟着他们,看着这对根本就是风马及不相关的两个人,竟觉得这个世界上,并一定是血脉相通才是最可贵的缘份。 六点过后,太阳垂幕,他们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正是晚霞满天,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染成绯色,那红美的让人眩晕,隐隐的又让人觉得不安。 入夜,在木子欣踌躇要如何回答问小天明天的问题时,一个急促的电话将她惊醒。 “我在门外,你马上出来!”带着命令的语气,让人不由的恼火,更何况是这个时间,对她下命令的是那个人。 “顾云哲,你还有完没完!”木子欣火大的将电话扣死,她以为他的出现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顾云哲盯着那扇还亮着灯的窗子,烦躁的按着车喇叭,刺耳的响声在这个深夜格外的尖锐,木子欣坐在房子里也听到了,她啪的熄掉灯,将自己捂进被子里。 从来没觉得他讨厌,现在她倒有些觉得他的纠缠不清让人觉得厌烦。 顾云哲的车鸣也惊到了她的邻居,问小天看着录像中的男人,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阴晦,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缓缓的下楼。 “你这样,我可以告你扰民!”问小天敲了敲车窗,‘友好’的提醒着某人。 顾云哲根本不看他一眼,继续拨通那个号码,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他再拨,似乎对方故意在考验他的耐性! “她不会接的,”问小天看着他的锲而不舍,再次提醒他。 顾云哲挂掉电话,拳头狠狠的砸向车窗,随后手指在手机写着什么,问小天知道他在发短讯! 木子欣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管,反正她今天绝对不会再见他,而且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昨天的事她已经后悔的要死,那样的错误,她不允许自己再犯一次。 听到有短讯的时候,她也是不理的,可是当听到楼下他的声音时,她还是不由的拿起了手机,“木子欣你看一下短讯,是真的有事……” 有事?这两个字莫明的在她的心底激起一层浪花,她的心猛颤了一下。 短讯打开:御天恒出事了,他想见你! 木子欣看着短讯,看到御天恒的名字时,整个人的思想有半分钟的短路,他出事?他要见她? “我没有骗你……”外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御天恒,这个名字让她想起那张干净的脸,如女人一般的好看! 他不是消失了吗? “他就快要死了……” 楼下每次提示的声音都在摧毁着她的意志,直到最后她从床.上跳下,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她看到他站在那里,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问小天,她并不奇怪问小天也在,因为他刚才的动静足够惊醒更多的人。 “怎么回事?你最好不要骗我?”她带着警告的语气质问他。 “我也是刚接到的电话,他现在瑞士,要不要过去,你自己决定!” 这次他没有强迫她,在来叫她之前,他也犹豫过,因为御天恒要见她,他还是无法不介意,可他怕隐瞒她,某天她知道了,又会是一个不能原谅他的理由,在两者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告诉她,尽管有很多不可预知的结果等着他,可他还是不想某天,她怨他! 他在乎她,所以宁愿冒一切风险! 第一百六七章她在他们中间 木子欣最终还是跟着顾云哲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忽略那个男人曾经带给她的影响,她做不到将那个人当作陌生人。 和她一路前往的还有问小天,她只记得,她上车,他也跟着上了车。 “那个人,你不认识!”顾云哲这句话是给问小天说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想问小天也跟着去。 他不喜欢问小天,木子欣知道,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介入他们之间前,他们也曾双手想握并一起喝酒。 男人之间介入了女人,就不会再有朋友这个说法,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微妙,明明女人很多,可往往就是有很多男人会喜欢一个女人,然后争来争去。 “以后,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她到哪,我就会跟到哪!”问小天的目光始终看着木子欣,他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迹,也算是对顾云哲的一个提醒。 空气因为两个男人的对话而骤然变紧,紧的让人窒息…… “问小天……” 顾云哲对于问小天的挑衅有些恼火,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顾云哲就是像是个空气弹,只要遇到一点火星就会被引爆,木子欣有些讨厌现在的他,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的暴躁只是和她有关,只要他遇到和她有关的事,他就再也做不到冷静。 “你们不要说话,好不好?”木子欣突然觉得很累,仿佛是干了什么重体力,耗干了所有的精气,此刻,连听他们争吵,她都觉得像是在耗费自己的心力。 两个男人对视,目光角逐的过程,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谁也不甘心做那个失败者! 空气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而只有他们知道,这寂静的背后暗涌着怎样的汹涌? 木子欣受不了他们这样处处针锋相对的排挤,“你们如果无聊,那就下去打啊!”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向他们,而她这一声也将他们的战争熄于无形,最后同时将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夜色掩盖了她的苍白,却掩盖不住她的疲惫,那倦累让人心疼,疼的很想将她拥在怀里,想给她所有的支撑。 或是木子欣刻意对顾云哲的排斥,一上车,她离他的距离就远,反而离问小天近些,这样的距离,让顾云哲明白,她始终没有原谅自己,就算经历了昨夜,她也依然不肯原谅他。 昨夜?他又想起了那让人心颤的缠.绵悱.恻…… 他想,她的累也应该与此有关,刚想伸手去抱抱她,却不想他的手还未触到她,就被问小天近水楼台,将她揽进了怀里,她的小手被握在男人的大掌中,似给她传递着力量。 她竟没有任何抗拒,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顾云哲的心如被蜂子哲了一下,那针带着毒液,顺着血液四处流淌…… 愣了片刻,他尴尬的收手,脸上的伤痛让他俊美的脸庞扭曲目光停在紧紧相依的两个人身上,此刻,他竟有种多余的感觉。 何时,她的生命里已经不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何时,她学会了依靠别人的肩膀? 不知不觉中,她竟离他真的远了,远的让他胆颤心惊。 木子欣闭着眼睛,抱着她的宽大身体,还有她靠着的坚实肩膀,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归依感,她累了,这刻她才发现自己累的只想找个人就这样靠着,就这样靠一辈子! 她能感受到另一束目光,甚至没睁眼,也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哀伤,她知道这样对那个人是最可怕的打击,可她却宁愿这样,她想,如果这是能让他彻底放弃自己的最好办法,那就让他伤这一次吧! 问小天的手掌很大,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刚才他与顾云哲的对话,她听的清晰,“以后,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她到哪,我就会跟到哪!”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很暖心!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问她原由,只是默默的坐在她身边,给她支持,木子欣突然间就明白了,明天该给他怎样的答案? 登上顾云哲的私人飞机,问小天仍然是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她大概是因为前一晚上整夜的无眼,她竟睡着了,迷糊中她听到问小天打过电话,听到他和顾云哲说起自己,她很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可是她真的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飞机已经飞抵瑞士上空,木子欣看了看窗外,还记得上次来瑞士的情景,如今物似人非。 悠宁死了,御天恒受伤,她和顾云哲也分手,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醒了?”问小天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转头努力的给他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表情,眼眸转动的空间,她对上顾云哲投来的目光,稍瞬,她便躲开。 明明分手了,可是在他的面前,她仍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她恨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没出息,深吸了口气,她努力让自己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可是她的那份刻意,让一边的两个男人都感觉到了。 飞机完全落地的那一刻,恰好是问小天昨天给她说的时间,有时候上帝就是如此刻薄,似乎这样捉弄他的子民,才是他的快乐。 “好巧!”问小天看了看手表,看似随口说的两个字,却实则是故意,木子欣当然明白。 “现在要答案吗?”她的嘴角淡然的上挑。 问小天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她,只听到她轻轻的开口,而说出来的话,却让起身走向机舱出口的男人,如遭雷击。 “我同意嫁给你!” 她不大的声音,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机舱,却产生了强大的气流,让顾云哲的耳膜瞬间嗡响,连同他的意识也仿佛一下子被抛入高空。 “好,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让义父为我们主持婚礼……”问小天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牵起她的手向外走。 木子欣看着呆立在机舱出口的男人,心如被利刃划过,他的伤也疼在她的心里,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要断就断个彻底。 麦西说的对,只要她一天不嫁人,他就不会断了对她的念想,虽然她一直不想这样,可在经历了昨夜的事后,她就这样决定了。 与其三个人痛苦,倒不如快速了断,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她见到医院里躺着的男人时,他给她又出了一道难题,原来痛苦并不止是三个人的,而是四个人都在痛! 第一百六八章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与其三个人痛苦,倒不如快速了断,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她见到医院里躺着的男人时,他给她又出了一道难题,原来痛苦并不止是三个人的,而是四个人都在痛! 看到御天恒的时候,木子欣的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如果不是他那始终如一的眼神,她几乎认不出来他,才两个月而已,他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脸削瘦的愈显得他五官更加清晰俊美,本就很白洁的肤色,现在的更加白的不健康,而且他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原本高大的身形,此刻有些单薄的可怕,此时的他仿佛就是那一枚秋风中飘零的树叶,摇摇欲坠。 他冲着她笑,看着她落泪,他嘴角的笑冻住,“不要哭……我说过,你哭的样子好丑!” 虚弱让他原本就轻柔的声音变得更加细软,那细细的仿佛是蚕丝轻易的就缠在了她的心尖。 她摇头,身子脱离问小天,朝他走过去,她半蹲下来,手抓住他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御天恒,为什么连你也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好好的?为什么……” 她将脸埋了下去,被她握着的大手承受着她眼泪坠落的打痛,一颗一下,敲在他的心头。 “我很可恨的不是吗……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可能……你的生活会很好好的……不要怜悯我……你该恨我的!”御天恒说这句话中间停歇了好几次,说这些话似乎耗了他太多的力气,以至于小脸辣白一片,唯有微张的唇瓣泛着些许的红润色泽,而这颜色又是如此的突兀。 她摇头,使劲的摇头,哭泣让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不恨……我从来都不恨……谁也不恨!” 她的几个不恨,让一边的顾云哲心颤,她所说的不恨,是不是对他也不曾恨过? 御天恒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使出很大的力气,抚上她的脸颊,轻拭着她的眼泪,“你就是傻……别人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将你骗了!当初……当初……” 说的太多,让他喘气都变得困难,一边的特护赶紧给他吸氧,并嘱咐让他安静! “你不要说话了……不是说我傻吗?我就是傻,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她当真明白他要说什么,当初他和她第一次相见,他说过的话,不论哪些她都相信了,她就那样,轻易的就相信了别人! 御天恒因吸入了氧气,气息平稳一些,特护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可他却始终不肯,他看到了她,像是做梦一样,唯恐闭上眼睛再睁开,她就不见了。 他以为她会恨自己,会恨的再也不会见他,而她竟来了,有意外也不意外,意外她会出现,还会为他落泪,不意外是他知道,她善良,善良的不会嫉恨伤害过她的人。 是不是他还可以再利用一次她的善良? 御天恒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看向她身后的两个男人,目光停在问小天的脸上,对于他的存在御天恒也是三个月前才知道的,他同时也查到了当年母亲离开季贺炎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艾米塔在中间做了手脚,而是问小天的母亲苏美莲,她原本是母亲的好朋友,可她却抢了好友的男人。 母亲上官琴大概接受不了好友与男友的背叛才离开的,以至于到后来宁愿忍受一切困苦也不曾去找过季贺炎,母亲身上露出的骨气是御天恒一辈子的骄傲。 可是苏美莲的命运并不比自己的母亲好到哪里去,她终是没有能如愿嫁给季贺炎,这样的结局或许是上帝给她的惩罚。他还记得苏美莲在木家别墅哭闹的那幕,也正是那刻,他觉得让她就那样一无所有的老去或死去,比什么样的惩罚都让她更痛苦。 曾经御天恒想过去找问小天,想对待顾云哲那样对待他,可是当发现他完全失忆时,他也心软了。 人就是那样奇怪,无法忽略骨子里的血脉相通,上一辈再有错,毕竟他们是没有错的,他选择放过问小天,是因为问小天自小跟着苏美莲也并没有过什么好日子,他与顾云哲不一样,顾云哲享受了他们所没有享受的一切,所以他应该受到惩罚。 只是今天再看到他和顾云哲,御天恒突然觉得曾经心心念念的仇恨不知何时淡了很多、很多…… 甚至对他们有种很亲近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人至将死的原因吧! 御天恒知道问小天也喜欢木子欣,他们这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不知怎么了?竟然会喜欢同一个女人,就像是当年三个不同的女人都喜欢季贺炎一样。 或许这就叫因果循环,叫做天理报应,当年季贺炎给三个女人的痛苦,现在他的三个儿子都在加倍承受着! “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木子欣的哭泣小了些,可她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御天恒将目光重新锁在她的脸上,那双水波敛敛眸子透出的关切让他的孤独有了温暖的感觉。 是的,他是孤独的,从小就生活在没有父亲的阴影中,饱受着外人异样的目光,还没长大母亲的离世,让他彻底成了一个孤儿,那些一个人的日子,他都没有勇气再回忆一遍。 后来,他遇到了悠宁,虽然起初的目的是为了打击顾云哲,可他还是不由的喜欢上了她,并娶了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渴望有一个家,一个可以有温暖的家,可上帝似乎就是讨厌他,似乎就是看不得他有一点点幸福,悠宁在嫁给他以后,心里始终想着别的男人,最后让她还是早早的死了,他又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这就是命,他虽然不想承认,可却不能否认,那些常人所没有经受的磨难,他都经历了,甚至还在经历着…… 其实他在悠宁死后,已经再也没有了报复的心,甚至他想就那样平静的一直过下去,直到死掉,谁知上帝就连那份平静也不许他拥有,他竟被查出患有HIV,而且这种病痛的折磨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原本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可是在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的时候,他发现心里还有一个人放不下,那张小脸或调皮或安静的样子,总会不由的就侵入他的脑海,他的梦里。 他打电话给顾云哲,没想到他会来的,可她来了,她的到来又给了他希望! “我得了可怕的病,你怕不怕?”他拿开了吸氧器,对她露着淡淡的笑,仿佛他现在一点也感受不到病痛。 她摇头,进入这间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醒目的HIV标志,那代表什么,她当然会知道,只是她不明白他怎么就得了那种病,在她的印象里,他不是那种乱拈的人。 他知道她没有害怕,如果她害怕恐惧,就不会抓着自己的手了,自己所处的病房有着明显的隔离标志,他知道她早就看到了。 许是她的不害怕,让他便更过份了一些,“那如果让你陪我走完最后的路,你愿意吗?” 御天恒的话一出口,除他之外的三个人都同时愣住,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然后又散开,再重逢再散开…… “御天恒你不要太过分!”顾云哲第一个拒绝,他答应御天恒带她来看他,只是出于一种怜悯,还有他们之间割不断的血脉,而他万万没想到御天恒会提出如此过份的要求。 他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问小天只是看着,并没有说话,或许他还没有搞清状况,只是沉默着,而他沉默之时,目光始终紧盯着木子欣,似乎他在等着她的决定。 “我想知道理由,可以吗?”她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没有回答他,反倒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御天恒的笑依如之前那样,“因为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温暖……因为我不想孤独的死去……我害怕孤独……真的很怕!” 说到最后,他的笑终于隐去,只有让人觉得涩心的酸楚在心底泛滥、泛滥…… 木子欣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去世以后的日子,她似乎就是那种感觉,孤独的仿佛全世界都将她抛弃了。 “这个问题我不能一个人回答你……”木子欣说出这句话时,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似乎害怕错过或漏掉她说的每一个字,“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要嫁给他……所以能不能陪你,我要征求他的同意!” 这并不是木子欣想要拒绝御天恒的借口,是因为她真是这样想的,她认为既然答应了问小天,不管有没有形式,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还是变了,她不再是一个人,她的一切都和另一个有了关系。 问小天很适时的走了一大步,扶住她的肩膀,“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就是这样的问小天,从来不会阻止她,从来不会让她为难。 “我不许!”顾云哲却霸道的打断他们。 “御天恒,我已经答应你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请你也遵守约定,不要打扰她,不要伤害她!”顾云哲低吼的斥责着御天恒,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已经让他失去了她,现在他不能再让她冒着生命的危险留在这个人身边。 第一百六九章这一番争吵 顾云哲做不到像问小天那样放任,他不觉得那是对她的疼爱,如果真的爱她,怎么会舍得她冒险,现在他不由的怀疑问小天是真的爱她吗? 御天恒的目光与顾云哲的再次撞到一起,又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你能放弃她,就证明爱在你心里并没有嘴上说的那般伟大……我只是想临死前能看着心爱的人……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难道连这个你也会阻止?”御天恒像是恢复了所有的力气,他反问顾云哲的话又有了从前的那份强势。 他承认了和自己是兄弟,他也知道自己对木子欣的那份感情,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还是为了报复?难道就算要死了,他还是放不下曾经的仇恨吗? “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许!”顾云哲不再退让。 两个男人的战争再次升级,木子欣觉得疲惫感再次袭来,“你们不要吵了,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决定!”木子欣插口打断他们。 她再次抛出的话,又是对他的一次拒绝,他和问小天争的时候,她向着问小天,他和御天恒争时,她向着御天恒,似乎她可以对任何男人心软,唯独对他不会。 他和她当真到了如此难堪的地步吗?难道非要她这样如此明显的排挤他,才会让她觉得这样是撇清关系吗? 紧盯着她的眼神,由幽暗变成幽蓝,那蓝如平静海面的水浪,是他暴怒前的征兆,她看得清。 木子欣是故意的,在经历了昨晚的荒唐之后,她怕了,她以为只有用这样伤害他的方式,才能抹掉他的感觉,让他不要对自己有一丝幻想,可是他不知道,伤到他的同时,她也受伤了。 “闭嘴!”顾云哲怒不可遏的吼向她,他的眼内布满了愤怒的血丝,“我说不许就不许,问小天能拿你不当回事,而我不能……要想你留下,除非我死!”顾云哲最后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许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暴怒吓到她,木子欣有些不相信的盯着这个男人,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她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执拗。 “呵!”御天恒发出的冷笑,中断了两个人的对视,“你似乎已经没有资格来命令她!” “除了她,什么条件都行!”顾云哲看向御天恒的同时,只是再说这句话时,语气里已经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强硬,似带着透支体力后的虚弱。 空气一度陷入死般的沉寂,只有他们的呼吸在病房内流淌,三个男人一个女人,这样的画面有些让人无法诠说。 “我愿意陪你!”当空气静寂的仿佛要被低气压压爆时,她的一句话冲开了所有的气流。 “我愿意陪你走完以后的路,虽然你带给我很多灾难,可都过去了,不是吗?”她刚说出的话被推门进来的人打断。 “我不许你害完我的一个儿子,再来害另一个,”说话的人是季贺炎,才几个月而已,他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他并不曾好过,那一刻,看着他,木子欣想到了父亲,自从父亲出事到现在,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不是她不想见,而是他的案子还未最后定刑,她不能见他。 只是木子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自己,他说她害了他的儿子,她有吗? “不许你这样污蔑她!”顾云哲对于父亲的出现并不意外,是他通知了他来这里,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对木子欣的成见还是这么深。 其实在木翰凯出事以后,顾云哲和父亲就谈过,也是那次他们父子正式闹翻,只因季贺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木子欣身上。 “你还护着她?她对你什么样,你自己看不到吗?在三个男人中间摇摆不定的女人,还值得你这样吗?”季贺炎看着木子欣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一个男人可以在三个女人中间摇摆,那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御天恒不重的声音却让季贺炎顿时僵在那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们父子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中国佛家讲因果循环,季老先生不觉得很有道理吗?”御天恒不顾季贺炎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而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刀尖戳在季贺炎的心口,最后又狠捅了一刀,那刀足以致命。 季贺炎的身子抖了下,顾云哲伸手扶住,“御天恒,你不要太过分!” 虽然他对父亲也有不满,可是看到父亲如此受伤,他还是不由的心疼,这就是血浓于水,只是同样的血,为什么御天恒要这么残忍? “哼!”御天恒冷笑,“我和我妈承受痛苦的时候,他就没有过份吗?顾云哲你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对不起……我对不起小琴,也对不起你……”季贺炎称御天恒的母亲上官琴为小琴,当再次叫出这个名字,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昏黄的眼睛泛起片片晶莹, “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我们承受的罪吗?”御天恒说这句话时几乎是咬着牙,“不要指望你凭一句对不起,就能得到我的原谅……休想,这辈子都休想!” “我知道自己有罪,知道自己不可原谅,可我并不知道有你……我找过小琴,真的找过……”季贺炎还想解释,却被御天恒再次打断。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妈死了,是病死在街头……你永远不知道当时的她有多惨!”御天恒的声音有些凄厉,他说完闭上眼睛,那因痛苦而拧在一起的五官,让看着的人也跟着难受起来。 季贺炎被顾云哲扶出了病房,问小天望着季贺炎的背影发呆,不知为什么看到季贺炎时,心像是被什么揪扯了一下很疼! “他为什么说我害他们?我有害他们吗?”木子欣呆呆的,像是在问身边的人,又像是自喃。 问小天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很累,想休息一会,你们出去吧!”御天恒始终闭着眼睛,像是真的累了,这一会说的话,比他这几个月说的都多。 第一百七十章给他公平的竞争 出了病房,走廊的尽头,顾云哲和季贺炎对立站着,能看到他们在说着什么,木子欣扯了扯问小天的手,“我们去那边吧!” 除了她不想面对季贺炎这个原因,她不想面对的人还有顾云哲,刚才在病房里的一番争执,已经让她再也没有力气了。 医院的草坪绿的像是被水彩染过,那绵延的色彩让人想到新生,只是当看着草坪上三三两两的病人,让人又不由觉得这绿色是一种讽刺。 “想什么呢?”问小天见她发呆问她。 “没什么?刚才发生的事,你是不是觉得很复杂?”木子欣暗吸了口气,努力换出一副看起来轻松的表情,她很后悔让问小天目睹了这一切,只觉得这是对他平静心里的一种玷.辱。 问小天摇摇头,还在想着季贺炎对木子欣的咄咄逼人和面对御天恒的柔弱无骨,这两种态度差别太大,大到让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会是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内的两种态度。 “我以前见过他?”开口,问小天竟问了这么一句没有头尾的话。 木子欣也奇怪问小天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她并不清楚,他以前是不是和季贺炎接触过,不过以苏美莲和季贺炎的关系,就算认识也并不奇怪。 “小妈和他的关系……很熟!”末了,木子欣这样回答他,她也只能这样对他说。 “你是说,我妈和他……”问小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很快很急,让人几乎捉摸不到。 木子欣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她该怎么对他说?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意发现小妈和季贺炎偷.情,她才不会惹上顾云哲,也不至于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人的命运就是那样,早就注定了,她和顾云哲的纠葛,就算没有小妈和季贺炎的关系,还是会相遇。 季贺炎?苏美莲? “他可能知道小妈在哪里?”突然,木子欣想到了什么。 “是吗?”问小天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语气很淡,淡的仿佛说的人和事与自己无关。 其实这也难怪,他失忆了,已经忘记了一切,亲情、爱情,甚至仇恨! “你真的打算留下?”问小天换了话题。 “如果这是他最后的愿望,我又怎么能让他失望?”木子欣的嘴角扯动一下,露出苦涩的笑。 “要嫁给我,也是真心的?”他又抛出一个问题。 她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半天,她朝他呶呶嘴,样子有些许的调皮,“又没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可他很介意,介意你留下来陪生病的那个人,更介意你同意嫁给了我!”问小天小挑眉,期待着她的回答,他就是这样,每一个问题都是直接,甚至尖锐。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木子欣低下头了,却发现自己的两只脚尖正相互逗着,每次她只要一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就喜欢脚尖踩着脚尖。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一个人就说了算的,”突然一道不属于问小天的声音响起,而木子欣同时也看到了和自己离的很近的一双男性皮鞋。 木子欣没想到他会出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打断别人的谈话,很没礼貌,你知不知道?”多么蹩脚的反驳,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只有她能说出来。 顾云哲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问小天,“我有事想和她单独谈谈……还有不论她是否决定嫁给你,但我绝对不对放弃她!” 问小天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而是朝着远方走开。 “你放不放弃是你的事,但我绝对……”她才想再次打击他的希望,却不想他的唇就那样欺压下来,带着惩罚,狠狠的蹂.躏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她拒绝、挣扎,而他却更紧的箍着她,唇齿碾碰之间,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可他仍然不放开她,直到她最后再没有力气抵抗,直到她最后差点窒息,那吻才变得温柔,带着渴望与眷念,他勾勒着她的小舌,翻翻转转…… 当木子欣感觉到嘴里湿咸的液体时,她才恍的睁开眼,却看到他紧闭的双眼,有液体滚落,她整个人僵住,他哭了,竟哭了! 他松开她的唇时,脸埋在她的颈窝,“是不是只有看到我死了,你才会对我好一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她呆呆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神智,可是他的每句话都如细小的针狠狠的扎着她的心。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好,我可以去改,如果你想再给自己机会,我也没有意见,那请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好不好?”那声音低哑的带着哀求,撞碎了她所有的坚硬。 “你的家人不喜欢我,顾云哲你会很为难的……我们之间再也做不到单纯的开始了?你这又何必?”木子欣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他高大的身躯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别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我……我知道我们中间有太多的嫌隙和问题,可我会努力将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抹平,给我个机会,我只求你给我个机会?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不选择我……”他的脸从她的颈间挪开,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看着她,“那我至少不会怪自己,因为我真的努力过……” 话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他长翘的睫毛上的还挂着泪珠,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芒,她伸手给他拭去,“顾云哲你也很笨很傻……明明有很多的女人爱你,可你为什么……” 他的手指按在她的唇间,“我爱你…这就是理由!” 他再次将她拥在怀里的时候,她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头顶的阳光暖暖的直射下来,让她觉得世界突然就暖了! 不远处,问小天回头,恰好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情景,绿色的草地,暖暖的阳光,一切美的那么自然。 他突然有种预感,不论木子欣的身边还会出现谁?她和顾云哲之间还有多少磨难,可他总觉得,最后她还是会和顾云哲在一起! 第一百七一章赎罪的方式 季贺炎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御天恒还睡着,看着这张像极了上官琴的脸,他落下了两行眼泪,都说他滥情,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辈子他真正爱的女人只有上官琴,她离开自己以后,他与其说是自暴自弃,倒不如是找那些女人随便安抚自己的心。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他找过她,全世界的找过,可要知道这个世界这么大,一个人如果纯心要躲起来不让你找到,纵使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季贺炎最后放弃了,他以为她会忘记了自己,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谁知最后那些他给她设想的幸福,都只不过是他一时的自欺欺人。 她过的不好,她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在顾云哲告诉他的时候,他几乎是不相信的,直到看到他,他才相信是真的。 御天恒是他和上官琴的儿子,可他却是到现在才知道,他真的不可原谅,御天恒恨他,他一点都不冤枉。 “我真是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爱上你?”御天恒没有睁开,却已经认出了他的气息。 他对季贺炎并不陌生,这么多年,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可他还是不能拒绝他给自己的感觉,那种一贴近,就不由亲切的感觉,他很想恨这个人,可是最后他把所有的恨都转给了顾云哲,因为让他对自己的父亲报复,他做不到。 “能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季贺炎小心的问。 御天恒没有回答,而是长久的沉默,在季贺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却听到他这样说了一句放话,“她死的时候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就是这样过完一生的!” 季贺炎苍老的身体打了趔趄,整个人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棍! 很久,很久,才听到他开口,“我对不起她……小琴,我对不起你!” 季贺炎再也止不住的低泣起来,他终其一生爱着的人,结果却是那样的结局,他觉得自己真是混蛋极了。 御天恒对他说了自己的生活,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到底亏欠了多少? 他被别人骂野种,被别人打伤,上学被别人看不起,他生病了是母亲跪求医生,才会有人给他看病……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季贺炎的心如被重重的碾过,碾到粉碎,他不敢相信像上官琴那样清傲的女子,怎么能跪的下求别人?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会那样的委曲求全? 而这些年,他又做了些什么?他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季贺炎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罪孽太重了,重的怎么都无法去救赎,如此自己才刚刚认下的儿子,竟又患上了这样的病,上帝这是在惩罚他。 当太阳落幕的时候,季贺炎整个人已经呆了,他望着垂幕的夕阳,第一次觉得自己才是全世界最不可原谅的人。 “我是因为恨你,所以才对顾云哲下手,因为同样都为你的儿子,可他却过的太过潇洒自在……悠宁的离开是我的原因,木子欣和他离婚,也是我的要求……你做过的错事,都要你的儿子受到惩罚!” 季贺炎因为御天恒最后的话彻底僵住,想到顾云哲失去心爱女人的痛苦,他终于明白,原来所有一切灾难的源头都是自己。 “我才是最该受惩罚的那个……”季贺炎低喃。 季贺炎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顾云哲等在门口,“爸!”当看到父亲那一脸的疲惫,他还是心疼的叫出口。 “哲儿,爸爸对不起你们,”季贺炎说完这一句,拍拍顾云哲的肩膀便离开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谁也没有想到,季贺炎从瑞士飞回华盛顿以后,又去了中国,当听到他剃度出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到了。 顾云哲来接木子欣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一个月没见了,他比之前又瘦了很多,一双蓝色的眼睛更加深陷,却在望着她的时候,显得更加专情。 “你……那个……我……”木子欣在看到他的那刻,突然觉得他们真的像是两个陌生人,想说什么,却在开口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云哲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子欣!” 木子欣低下头,看在他们叠在一起的双手,那么的自然,自然的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 顾云哲捧起她的脸,让她的目光与他对上,那张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脸庞,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眼底。 他那样的好看,就算是整个人又瘦了些,可依然不影响他的俊美,属于他的独特气息一阵一阵窜入鼻息,驱散了常久以来她鼻腔内满满的消毒水。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和他的点滴瞬间涌入大脑,千万般滋味缠在心头,她只觉得眼里顿时酸涩起来,竟有种想要扑入他怀里的冲动,而她最后还是忍住了,默默的垂下眼睑,让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有没有想我?我想你了!”他暗哑的声音带着磁力,一寸寸吸噬着她的心。 他就这么直接,或许骨子有西方人一半的传统,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觉,木子欣知道他这句话说的由衷。 在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他?可是在看到他的刹那,她才发现自己很想他,只是她说不出口,或许太多的变故,让她学会了掩藏,掩藏自己的感情。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并不失望,只是看着她,眸底深不见底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木子欣被他看的不自在,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一样,她竟想躲开他的注视,手还没有从他的大掌中抽离,就感觉身子猛然一倾,她整个人倒入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好累!” 那么的疲惫,让她都被感染了…… 她最后的坚持也因为这句话变得溃不成堤,垂着的双手缓缓的抬起,搂住他的腰身,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亦知道任何安慰都是一种徒劳,她能给他的只是这一分的踏实。 第一百七二章再见,不是再也不… 病房内,床上的男人半靠着床边,看起来一副弱弱的样子,旁边有两个女人小心的侍候着,一个是他的特别看护,一个是他自称喜欢的女人。 “你真的可以吗?”木子欣看了眼有些强撑的男人,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你心疼我?”御天恒反问,却不是回答,样子有些调皮,像是个可爱的大男孩。 木子欣的小脸瞬间攸红,照顾他的这一个月,她其实早已习惯了他偶尔的调侃,可是今天因为顾云哲来了,她对别的男人的逗弄格外的敏感! “怎么?前任老公来了,就不搭理我了?”半天听不到她的回驳,御天恒挑挑眉,继续逗她。 “你不要乱说!”莫明的,木子欣有些脸红,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御天恒看着她的样子,一个月了,他都没有看见她这样笑过,那笑仿佛来自心底,仿佛是一阵风吹起的涟漪,欲掩还羞! “你笑起来真美!”这是御天恒第二次夸她,她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木子欣瞟了些身边的特护,又看了眼嘴角噙笑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是健康的,那笑根本不带一点病态,她错愣了一秒,只是当目光放大到他的整张脸,又觉得他能在这样的状态下保持一份轻松,也实在难得。 “恒少,今天似乎很奇怪,兴奋的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她嘟囔回了他一句,却让他刚喝进嘴里茶的全部喷了出来。 他猛烈的喘着粗气,似被她的话呛到了,看护赶紧用纸巾给他清理茶渍,木子欣则不以为然的翻翻白眼,“真是土雹子,连这个都没有听到……堂堂恒少如此孤陋寡闻,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 御天恒的气息稳了些,“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老了?” 木子欣对他上下打量,最后沉思了片刻,“看样子嘛,还算凑合着……就是不要张嘴说话,一说话就明显老了很多!”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当然没有感觉到,没听说过吗?乌鸦趴在猪身上,从来都是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御天恒的眼睛瞪大,强抿住嘴,忍住再次喷茶的动作。 看护看了他们一眼,悄悄退出病房,这一个多月以来,木子欣就是这样陪御天恒度过的,两个人或争或吵,或是她给他讲一些冷笑话,可不论怎样,他都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特护曾经问过她,“你们是恋人吗?你们是朋友吗?你们是亲人吗?” 木子欣始终摇头,她也说不清自己和御天恒的关系应该定位在什么?可是在他提出要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就答应了。 这一个月她和他之间融洽的像是朋友,有时更像是亲人,说是恋人也可以,就像是刚才,他偶尔会调.戏她,会让人误认为他们在谈恋爱。 “什么时候走?”她给他削苹果时,他问出的话,让她手里的动作冷不丁的停住。 是的,顾云哲来的目的就是要带走她,因为季贺炎要见她,虽然觉得自己和那个老头实在没什么可说,可他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又觉得再执拗一些过去的东西,就显得太小气了。 半天,也没有见她回话,只有手里的动作还在继续,刀子沿着苹果一圈一圈的划过,长长的果皮坠落掉在地上,她将削好的苹果分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插上牙签,拈了一块递给他,“我不想走!” 他没有接苹果,而是看着她,黑色的眸子闪过她未见过的光芒,“我能理解你的不想走,是因为放不下我吗?”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就笑了,那笑很甜,“吃下这个,再回答你!” 这就是她,会用小小的条件逼着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御天恒不喜欢吃水果,每次要他吃都会费很大的功夫,就像这刻,她又有了擒制他的筹码。 御天恒也笑了,张开口将她递过的苹果含入口中,细细的嚼碎,像是一点点在品味,“你知道吗?我其实现在并不讨厌吃水果了,甚至哪一天少吃一点,还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的话让她一愣,接着就听到他又说,“我其实也不想让你走!” 木子欣举着牙签的手停在半空,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许是看到她发愣,他又扑哧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被吓到了?” 听到他这么说,木子欣才觉得尴尬,收回了手,“我是担心……担心我走了,没有人和你斗嘴,你会闷-死……” 就那么突然,她就闭了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她看着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又赶紧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忘记了,在他面前要忌讳‘死’这个字的,她怎么就那么没有思考的说出来呢? 他的笑容也被冻结,却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个死字,而是面对她的这份小心,他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如果我真的死了?多年以后,你还会不会偶尔记起我?”他问。 “我都道歉了,你干吗还这样?”她垂下眸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里玩弄着刚才的牙签。 曾经因为看护不小心在他面前说过死字,最后都被他骂哭了,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御天恒忌讳‘死’字,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个字,而她也理解他的那份心情,也对这个字闭缄其口,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她以为他问自己的问题,是对她说错话的一种惩罚。 “人都会死的,不对吗?”他开口,嘴角上扬,完全没有一点暴戾之气的样子,“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最后那句话仿佛是参透红尘的佛家,让人有种看开世俗的凛然! 听到他这样说,她小心的抬起头,“你不是很忌讳……那个字吗?” “如果忌讳就能避开,那全世界人民这个字从字典里删掉就好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他说的很轻松,完全不像是强装出来的。 她向前凑了凑,眼珠向上一翻,“你真的不介意?可是当初你骂人的时候好凶!”她瘪瘪嘴,似还介怀他当初骂人那档子事。 第一百七三章再见,不是再也不… 她向前凑了凑,眼珠向上一翻,“你真的不介意?可是当初你骂人的时候好凶!”她瘪瘪嘴,似还介怀他当初骂人那档子事。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便想起了那次骂人的事,其实只是一句话而已,他也不是那种小气到别人说一个字,他便大动干戈的那种人,只是那次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想到这个,他想或许该找个机会向那个小护士道歉,总不能临死了,还让人恨着吧? 不过御天恒好像记得他骂人那次,她并不在场,那她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告状,他的身子也微微的探起,与她的贴近,“你在我身边安排内线?” 呃。 她愣了下,随即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翘翘小嘴,冲他摇头,“非也!” “那你怎么会知道?” 木子欣想起那次他骂人,当小护士被他骂哭,大家无措的时候就找来她,她远远的看着,却没有什么动作,她对那些医生和护士说,“就让他骂吧,他其实那不是骂小护士,他是心里不舒坦,需要一种发.泄!” 果然,那次他大骂人之后,整个人比从前感觉平和了很多,人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御天恒也是一样的。 “你还没回答我,”他又提醒她。 “什么?”她早忘记他问过自己什么问题。 他拿她没有办法,她就是那样,有时候前一秒发生的事,后一秒就忘记了,就像是他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她竟然全都当作没有发生一般。 “如果我真的死了?多年以后,你还会不会偶尔记起我?”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而这次她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就看到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有两颗泪珠坠落。 “能不能不说这样的话?为什么非要说死?你知不知道,你提出的这个问题,会让人很难过?御天恒,你知不知道没有人想让你死?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她数落着他,最后竟是泪流满面。 御天恒的眼睛紧盯着她,从看到她掉下第一滴眼泪到她满脸泪水,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她的质责,看着她哭!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满足了,有这么一个人,不舍得自己离开,肯为他落泪,他还有什么遗憾。 看电影《非诚勿扰2》李香山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开的追悼会,最初看的时候,只当是一种笑料,现在他终于明白,李香山为什么要那样做,活着的时候,能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就像此刻木子欣为他而掉的眼泪。 那么的真诚,那么的不带一点虚假,这样的眼泪哪怕只有一颗,也如钻石般珍贵,更何况此时的她,早已泪雨滂沱,御天恒突然有些不忍,不忍某天她当真面对和他的死别,那种伤心欲绝的样子。 “一直没有给你说过我的故事,你想听吗?”他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很想把他少为人知的故事说给她听。 她抽着鼻子,双眸氤湿,“才不要听!” 他笑了,“可我偏偏想说给你听!” “不听,不听……”她捂住耳朵,样子是她特有的倔强和任性。 他拿开她的手,握在掌心,“接下来你听到的,我只对你一个说过,不听你会后悔的!” 她呶呶嘴,“那我更不要听,你不知道吗?替人保守秘密才是最累的事,我不要!” “呵!”他浅笑,“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我其实是坏人,不过倒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我是西亚黑首党的二把手……”果然,他话一出口,她便攸的放大瞳眸看着他,显然被惊到。 西亚黑首党她是在电视里听说过,据说是个恐怖组织,他与那个组织有瓜葛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二把手? 天啊,她的小心脏只是瞬间便被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 她在一秒内速变的表情,没有躲过他的眼睛,他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害怕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在他的脸上穿梭,似在思索着这是他逗她玩的新说法,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西亚黑首党你应该听说过,经营的项目很多,做的事也没有几件是好事,打着救世的幌子,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我其实并不想这样,可有时人很无奈……我的反对意识惹怒了当家的老大,什么样的结果可想而知……好在我有了这场病,面对一个将死的人,他们暂且放过了我……只是暂且,你懂吗?” 木子欣终于明白,他说的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她天天陪在身边,偶尔还会和她玩闹的男人,竟是恐怖组织的头目,想想她就一身冷汗。 “所以我早晚都得死,不是病死,就是要被杀死……死,是我的必归之路!”他松开了她的手,伸手去拿床头的烟,而这次她没有再制止。 御天恒点着了烟,吸了两口,吐出了两个漂亮的烟圈,“是不是觉得我反正要死了,也不想管我了?”他还是笑着调侃她,仿佛刚才说的生死,与他无关似的。 她动了动嘴,咽了咽唾液,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御天恒,你不是在编故事吧?这个故事比我讲的笑话可冷多了,我都害怕了!” 木子欣之所以这样问,只因他表现出的那份潇洒自在,让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 御天恒将烟蒂咬在齿间,眼睛半眯着,冷吡一声,“我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人,可我的双手还是沾满了鲜血,因为很多杀人放火事件我都参与了……不制止就是放纵,所以我是个坏人……国际刑警正在调查这个组织,我早晚会被揪出来的……那样的结果还是一死……所以,我选择病死!”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眼睛紧盯着木子欣,而她只是震惊于整个事件,对他这句话并没有在意。 他选择病死! 一个人怎么死,还能选择吗?能选择的死,那又会是死吗? 木子欣如个呆瓜一样,没有听出他话外之音,反正她是知道了,他未来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死! “御天恒,你怎么就参与了那个组织?”她半天问出这么一句话。 “小时候我沦落街头,有人收养我,供养我,直到有一天我为他们所用……这就是季贺炎给我的人生,所以我恨他……当我对他下不了手的时候,便找上了顾云哲,我破坏他的爱情……还让他永远不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他才会和你离婚,才会放弃你!” 听到这里,木子欣彻底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顾云哲的关系,他也一起操纵了。 “恨我吗?”他苦笑了下,遂又肯定的说,“我很可恨的!” “可我现在后悔了,季贺炎犯下的错,不应该由顾云哲来承担,所以你原谅他吧……他虽然也是花名在外,可他痴情起来也很可怕……我中间搅和的这一局,就当是对他的一次考验,我做为考官,可以公平的说一句,他合格了!” “御天恒……”木子欣叫住他,打断他,然后就是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其实在要求你留下时,我是故意要折磨顾云哲的,可不能否认这些天来,你感动了我,也感化了我……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不是吗?” “和他在一起吧……我会衷心祝福你们的!”御天恒伸手捏住她的一缕碎发,放在鼻尖嗅闻,“我其实真的很喜欢你……很奇怪季贺炎的三个儿子好像都很喜欢你!” 三个儿子? 这句话木子欣听进了心间,她惊诧的看着他时,他却淡然一笑,“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身边的康哥哥,也就是现在的问小天,他也是季贺炎的儿子,是季贺炎和苏美莲的儿子!” 木子欣惊的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你……这个……”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什么?只是觉得太巧了,她身边的三个男人,竟然是兄弟? “我一直以为当年是顾云哲的母亲抢走了季贺炎,却谁知不是的,是苏美莲和他勾搭上,被妈妈发现,她才一怒之下离开的……最好的朋友和自己最爱的男人背叛,这是对她致命的打击!” 木子欣彻底变成了木偶,所有的一切,让她意外又愕然。 “肖泓康当初离家出走,也正是因为意外发现了这个事实,后来他为了救问南天出事,导致大脑失忆,其实我想不是他记不起过去,是他为了躲避痛苦和难堪,故意选择失忆……” 木子欣怎么会忘记肖泓康当初的不辞而别,甚至连和她都没有说一声,原来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他因为不能接受,所以才离开。 如果肖泓康最初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世,如果他不走,是不是她就不会嫁给顾云哲,是不是她的命运就会改写?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一切都发生了,谁也无法将它再颠覆! 木子欣突然发现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不可预测,而所有的一切又是那么的难以掌控? 这就是命,你无法与他抗衡,只能接受、接受…… 第一百七四章再见,不是再也不… 木子欣和顾云哲走了,御天恒望着病房外冲入蓝天的那架飞机,他对她们轻轻地说了声“再见!”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是他们一定还会再次相见,御天恒对自己说。 昨天晚上顾云哲来到了他的房间,两个人第一次没有任何敌意的坐在对方面前,长久的沉默后,御天恒最先开口,“我已经和她说过了,至于她肯不肯回到你身边,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顾云哲的唇角弯了一个美丽的弧度,那笑似隐似现,“我不会对你说谢谢!” “呵呵!”御天恒较他相比,倒是大度很多,那声浅笑露出他整齐洁白的牙齿,那牙齿细白的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其实我很嫉妒你,嫉妒你拥有了我和肖泓康没拥有过的爱,嫉妒你拥有了我们都曾奢望的幸福……直到现在我还是嫉妒你,嫉妒你拥有了她!”御天恒说着这些,无奈的摇头,似对命运不公的赞叹。 “你如此遭人嫉妒,所以以后要小心,如果再有人将她抢走,恐怕不会像我这么有同情心,再将她还给你!”御天恒似乎还在打击着某人的自信心。 “她不是物品,不是谁可以相让的!”顾云哲回了句,似提醒着御天恒什么。 “也对!”御天恒承认他的说法,“你是幸运的,上帝的宠儿!” 顾云哲顿了下,接话,“当真那样恨他?他现在已经……” “我从来没打算原谅他,”御天恒打断他的话,望向远处的目光带着痛楚,“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一样,我今天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 顾云哲能想像出他承受的苦,可是在这份情感里,受伤的人并不止他和他的母亲。 “你不知道我妈咪也痛苦一辈子,你的母亲虽然不在他的身边,却得到了他一生的爱,可艾米塔呢?她天天守在他身边,却从来得不到他的心,那才是最悲哀的!还有那个苏美莲,一辈子就这样吊着,你不觉得那是他对她的故意折磨吗?”顾云哲的话让御天恒皱了下眉。 “他是最自私的男人,伤了三个爱他的女人,所以他更不值得原谅!” “可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的路……他将所有的财产分割了六份,三个儿子每人一份,三个爱他的女人每人一份……”顾云哲还没说完,便遭到御天恒的冷笑。 “他以为用钱就能补偿吗?他越来越可恨,越来越不值得原谅,”御天恒几乎是咬牙,脸色因为激动泛起了丝丝红色。 “他只是想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弥补,你不要把他说的那么不堪,毕竟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是他给了你生命,这就是他给我们最大的恩赐,”顾云哲也激动起来,他就是不明白,御天恒究竟要季贺炎怎么样,才肯原谅他? “那又怎样?”御天恒冷哼,“你知道吗?迈克尔·杰克逊因为讨厌父亲,一再的整容,只为了换掉父亲给他的那张脸,甚至他找过医生要求换血,要求换掉他那个人给他的血……我也曾经想过!” 顾云哲彻底震惊,或许是他没有经历过御天恒的过去,才感受不到他承受的痛,他最后选择沉默,不再当说客。 御天恒也不想再说下去,“你们明天走,我这个样子也不能送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顾云哲缓缓站起身,将季贺炎的那份财产转让分割书放到他的床边,“这是他给你的,如果不要捐了或者扔了,都随你吧!” “子欣说处理完那边的事,会再过来!”顾云哲在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 “估计用不到了!”御天恒随口又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说了两个字,“再见!” 顾云哲顿了下,也回了两个字,“再见!”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某天再见他的时候,竟是参加他的葬礼。 飞机抵入蓝天的时候,木子欣轻叹了一声,顾云哲没说什么,只是扳过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他能给她的只有依靠。 他们订了直接飞往中国西安的机票,季贺炎现在入了法门寺,法号为静悟,初听顾云哲讲这些的时候,木子欣仿佛在听故事,这样的事她以为只有在电视里能看到,却不想有一天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她听着,最后竟睡着了,梦里她真的看到了中国的佛家寺院,看到了季贺炎,看到了那古色古香的大铜鼎,季贺炎坐在那里,双眼紧闭,木子欣走近他身边叫他,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各位旅客现在是餐点时候,有需要餐点的旅客,请与服务台联系!”空姐那温软而附磁的声音传来,也将木子欣唤醒。 “饿了吗?”抬头,她便对上顾云哲温柔的目光。 她都记不清,有多久了,睁开眼就能看到他,那刻,她都有些恍惚。 空姐送来咖啡牛奶和蛋挞,香橙橙的色彩似刚出炉一般,她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她的喜好,原来他都记得。 “吃吧!”他对她笑,表情像是一个体贴的丈夫宠溺着心爱的妻子。 木子欣点头,只是刚拿起蛋挞,就被蛋挞传来的那股腻香呛到,一股作呕吐的感觉涌上胸口,她慌的用手捂住。 “怎么了?”顾云哲被她吓到。 她摇了摇头,将蛋挞推到一边,“好腻!” 顾云哲将目光落在蛋挞上,鲜艳的色彩,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并没有很夸张的地方,她怎么会说腻?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美丽的空姐赶紧走过来。 木子欣指了指蛋挞,“我不吃了,拿走吧!” 她那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连看一眼,都会受不了。 空姐看到顾云哲点头,迅速收走蛋挞,而木子欣也终于松开手,大口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顾云哲不放心的问。 木子欣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杯子里的咖啡和牛奶,顿时一股不适再次涌上胸口,她突然想到什么?可又觉得不可能,冲他笑了笑,她对他说“没事……” 第一百七五章再见,不是再也不… 飞机直接降落在中国西安机场,他们来到法门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木鱼钟声、香雾缭绕,仿佛一下子遁入人间仙境,她不由的深吸了口气,当那股香火之味窜入胸腔,她只觉得像是被打开了一个通道,曾经积压在心头的东西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顾云哲还在想着她在飞机上呕吐的事,下了飞机,他们也没有吃东西,便直接上山来了,他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先休息会吧?”他问,她却摇头。 “爸呢?”犹豫了半天,她最终还是叫了那个人爸爸,有些称呼叫惯了,就改不过来。 顾云哲对她的称呼也有些意外,可瞬间还是欣然一笑,“他在后面,我带你去吧!” 他牵起她的手,绕过了一大片林子,最后来到一座殿堂,远远的就听到了那一声一下的木鱼声,似来自遥远的亘古。曾经她很恨季贺炎,诅咒他不会有好下场,可现在她已经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没有了恨也没有其他情谊。 季贺炎和她许是这辈子无缘,就算是一家人也没有缘份去做,顾云哲看着她,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湿凉,想到她的难受,他还是不放心,“要不,回来再见?” 他小心的征询着她的意见,唯恐哪一个不小心再惹恼她,而他却不知道,她早已不再是他初识的那个莽撞丫头了,曾经她身上那些尖锐的刺早已被磨去了尖,再也竖不起来。 她回望着他,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那份小心,而那份小心里又带着卑微,何时如他骄傲一般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刻?突然,她的心就软了下来。 他的这份小心只因爱她,这是他给的幸福,而不是她要难为他的筹码! 曾经和他那么多的事,瞬间就涌上了脑海,有震惊、有意外,然后还有心疼和自责,其实整个事件,他也是个受害者,她又怎能将所有的错都让他一个人承担? 她动了动嘴,却最后只是咽了下唾液,想说些什么,可这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目光最后下移,静静的看着他和她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曾经多么美好的誓言,如今却让她胸口犯堵,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和他错过了很多,抬头,对上他幽蓝的眸子,问道,“顾云哲,你当真那般爱我吗?” 她知道他爱她,却不知道爱的有多深,所以才会这样问,也知道这样的时刻,不是他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可她还是不由的问出了口。 “爱、很爱、很爱!”他回答的那样干脆,连同看着她的目光也干脆利落,不带一点杂质。 她的眼角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湿了,这一秒,她看着他,第一次用那万分缱绻的眼神看着他,“我这么讨厌,你确定也要爱吗?” 他伸手挠了挠她的发顶,“谁说你讨厌了?反正我喜欢就够了!” 他搂着她肩膀,踏着那青石台阶,一步一步向上,木子欣踩着那台阶,有种犹如走向天堂的沉重。 他们在殿外站定,殿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就算那个人换了衣装,剃了头发,可从他的背影,木子欣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的身体在那刻不由的抖了下。 他箍着她,手臂却在颤抖,那是他的父亲,他的震撼比她要强烈,木子欣突然觉得生与死的离别纵然可悲,可是活别更让人难过。 “你没事吧?”到了最后,她却问他。 他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她步入大堂,许是提前打过了招呼,早有人主持过来迎接,双手合十的给他们施礼,“静悟要参完这柱香,请两位去后面静候吧!” 季贺炎的法号被主持的和尚念出来时,木子欣突然就落泪了,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却哭不出来,泪水被堵在喉咙处,似被人扼住了一般的难受。 “爸!” 只是瞬间,所有的恨意消失,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位老人,她就那样叫了出来,然后就听到一直有规律的木鱼声顿了下,接着便听到老主持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厉呵,“静悟!” 主持是在教训他,教训他六心不清,只是这么轻轻一声便乱了心智,木子欣看着主持,只觉得看似平和老和尚,竟少了人间的情份,更多了份无情。 “对不起,”顾云哲在一边道歉,接着拉起木子欣的手朝里走,而她经过季贺炎的身边,只见他闭目默默诵经,手上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打着木鱼,神情虔和的仿佛世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空无一物。 木子欣被强拉着离开,季贺炎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他们来到后厢房,木子欣一下子甩开顾云哲的手,“还是让他回去吧,这样算什么?” 顾云哲没有答话,只是对一边的主持连说对不起,似乎木子欣的话顶撞了这位主持。 “佛觉六清,静悟诚心归依,也是他与佛有缘……今天许你们相见,也是念世间一情,施主请静候吧!”主持说完,目光扫过木子欣离开。 佛堂内香气弥漫,让人不由的慢慢静下心来,木子欣最后长叹一声,“这算不算是逃避……他静悟了,那剩下的人怎么办?他终究是自私的!” “对不起,我活着留下的孽债,只有来生能还了!”曾经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季贺炎,此时说出来的多了些禅意,木子欣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但只是瞬间,他便躲开。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请求你的原谅……只想你不要嫉恨哲儿,虽然他一直生活在我身边,可我欠他的一点也不少……”说到这儿,季贺炎眼睛微闭,神色里再无刚才的平静,“如果因为我,我想请你原谅!” “如果要我原谅,你就不要这样,跟我们回去!”她不知怎的,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似是某种谈判的条件。 他愣了下,似对她提出的条件很意外,但很快便笑了,“本僧现法号静悟,已经是佛门中人,不会再眷恋红尘!” “季贺炎,你是个懦夫,你敢做不敢为,我看不起你!”木子欣突然开口骂人,所有的人都惊的呆住。 第一百七六章再见,不是再也不… 季贺炎最终是没有任何反驳的离开了,临走前,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又是再见,只是不知道他所说的再见,是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木子欣欲追出去,被顾云哲扯住,“不要再强迫他了!” 他们从法门寺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回头再望时,除了久久不息的木鱼声绕梁,几乎再也寻不到其他的踪迹,“他这样逃避了,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顾云哲知道,她在问艾米塔怎么办?她在问苏美莲怎么办? “妈咪守了一辈子,得到的也不过是这个结果,我想她也早已累了,苏……你小妈其实早已不再爱他,她真正爱的人是你的父亲……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不要再强求了!”顾云哲的话让木子欣有些意外,原来他也想开了,想不开的人或许也只有她了。 接到问小天电话的时候,木子欣正躺在床上,本来打算很快离开的,但由于她的身体实在糟糕,于是又住了两天。 这几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的力气像是全部被抽走了,整个人昏昏欲睡,似乎怎么也睡不醒,吃进去的东西,每次都会全部吐出来,她像是生病了,好像是一场很大的病。 顾云哲找来医生,她坚决就是不看,不知怎的,心里似乎总隐约感觉到什么似的,整个人除了累、晕外,还有些暴躁,顾云哲也不敢惹她,只是小心的呵护着。 “你说什么?”木子欣对着电话只说了这四个字,手机便跌落到地板上。 顾云哲进门便看到这一幕,他吓的赶紧放下刚买来的樱桃,便跑到她面前,“怎么了?” 她的目光直望着某个方向,很久,才看到有液体滚落,由一颗到一串最后成行! 顾云哲拿起她的手机,那边的人还没收线,他放在耳边,喂了一声,便听到问小天的声音,“御天恒去世了!” 同样,顾云哲那刻也仿佛被石化了,最后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湿热将她的衣衫打湿。 这一刻,他只觉得所有的爱恨真的只不过是一场浮云,他们自以为所有放不下的东西,这刻,都因一个死字而彻底灰飞烟灭。 两个人就那样哭着,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一颗一颗,生死真的猝然,木子欣还记得她和御天恒最后在一起说过的那些话,他对她说再见,他说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是一定还能再相见。 可现在呢?他对她说的所谓再见,是以那样方式吗? 木子欣和顾云哲再次去了法门寺,当季贺炎听到这个消息时,手里的木鱼从颤抖的手里跌落,这次老主持没有呵斥,而是无奈的低叹摇头,依如他们一样,季贺炎久久的垂着头,只是眼前的地面潮湿一片。 人用来表达情绪的东西,只有眼泪,也只有它最真诚。 这刻,木子欣才发觉季贺炎这一辈子很可怜,一辈子有过的女人不少,可最爱的那个,临死也没有原谅自己,刚认的儿子,却让他白发人先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至始,季贺炎也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也没有再强求什么。 木子欣和顾云哲再次飞回瑞士,才几天而已,他们和他的相见,竟只能看着他的巨幅照片。 灵殡场的位置是一座教堂,四周被布置的一片肃然,而一直都是孤单冷清的他,却不知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朋友?看着他送殡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御天恒生前是什么高官达人。 她突然就想起了他给自己说过的话,他是西亚黑首党的二把手,再仔细看着给他处理送殡细节的那些人,个个阴冷着脸,还带着暴戾之气。 她将目光再次锁在照片上,他还是那样温婉的容颜,俊美的让人想一直看一直看,她怎么也不能把他和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可他就是的! 他们的出现只被当作了朋友,因为没有人知道御天恒还有亲人,就算他死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木子欣心里知道,在他心里,她和顾云哲已经是他最亲最亲的人。 送走御天恒的那天,天空飘起了雨,那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一直身体不舒服的木子欣,仿佛更加的身体不支,好在顾云哲一直陪着,他像是她的支撑点。 “和他在一起吧……我会衷心祝福你们的!”他说过的话还回绕在耳边,木子欣不知道这是不是御天恒对她的最后要求或者期望,不过现在这刻,她突然就明白了,人的一生真的太短,短到下一秒发生什么都不可预知,活着的人能做的只有珍惜活着的时光。 “御天恒,我答应你,你听到了吗?”她蹲在他墓前,手指轻抚着他的照片,声音轻浅。 突然,照片上的他的笑容大了些,她知道那是幻觉,可就算是幻觉,也一定是他的灵魂给她的。 木子欣从殡场回到酒店,便倒在床上,就那样睡了过去,仿佛是谁欠了她的睡眼,现在只想狠狠的补过来,她这一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顾云哲以为她出了事,找来医生,只是说有些低烧,让她多喝水,并不需要什么处理。 他想她是累了,才会这样! 木子欣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御天恒,他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看着她,眼神是最初相见的那种,她跑过去想抓住他,可怎么也抓不到,她哭了,“御天恒,你是个大骗子,你说过再见不是再也不相见,是一定会再见,可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笑了,那笑容被放到很大,仿佛是绽开的花儿,欣美的让人眩晕,接着便听到他的声音,那样的温瓷让人暖心,“不是再也不见,是一定还会再相见!” 木子欣醒来的时候,感觉腮边一片湿凉,伸手,手指沾满了湿湿的泪水,连梦都是悲伤的,那刻,木子欣才发现,御天恒的存在早已渗入她的生命,一辈子…… 第一百七七章总有一次不骗她 木子欣听到有律师找她的时候,整个人是愕然的,她印象里父亲出事的时候,律师找过她,然后她就变得一无所有,而这次律师找她,会是什么呢? 疑惑归疑惑,可不再有不安,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脏已经有了太大的承受力,更何况身边还有顾云哲和问小天陪着。 “对不起,请你们二位留步,”律师助理阻止问小天和顾云哲陪她一起进律师室。 “她身体不好!”顾云哲当然不同意。 “我们会照顾她的,请放心吧!”律师助理回复。 木子欣努力打起一点精神,冲顾云哲轻浅一笑,“我没事!” 当律师将那份财产转让书让她签字的时候,木子欣几乎是呆住的,御天恒竟将自己名下的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她,那些钱比父亲被没收的还要多很多。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这么多钱都转给了她? “这里还有一封信,恒少临终前,说让你看完再这个再签字,”律师将信封递过来给她,拆开信封,有俊美的字迹,就如他的这个人一般,真是字如其人。 子欣: 我知道你看到这个东西前一定哭过,现在说不准还在吸鼻子! 木子欣看到这句话,扑哧就笑了,可那笑却沾着眼泪,御天恒就是那样,仿佛永远的先知先觉。 律师递给木子欣纸巾,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往下看: 把这些东西留给你,是因为我把当你成了我生命里最最亲的人,除了你,我没有谁可以依托,还有那串F.R项链,你还记得吧?顾云哲说过,“只要是她喜欢的,哪怕倾其所有,我也不会在乎……” 其实当时我有骗你,那串项链是他真心想给你的,现在我将它还给你! 我是个骗子,但也有不骗人的时候,你走的时候,我对你说,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是一定还会再相见,结果又骗了你一次,我只能说对不起! 看完信,木子欣早已泪眼模糊,“他是个骗子,我才不要他的什么财产,你都给他捐了吧!” 木子欣冲律师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律师助理拦住,“小姐,你现在是财产的合法接收人,就算是捐赠,也要由你完成!” 听律师助理这样说完,木子欣气的跺脚,这个御天恒就算死了,也要惹她生气吗? 律师倒是笑了,“木小姐,恒少说过他也有不骗人的时候,你难道不懂吗?” 木子欣怔了片刻,并没有明白律师话里的意思,律师浅然一笑,“签字吧!”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便签下了字,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签下这份字后,拥有的身价资产,让她瞬间由身无分文的小女人摇身一变,成了世界顶级富婆,这也是在福布斯世界首富排行榜公布时,她才知道的。 顾云哲和问小天听到御天恒将所有的财产转给木子欣时,也有些意外,可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御天恒一直都说,他喜欢她。 “以后怎么打算?”这是问小天问她的话。 木子欣看着眼前的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御天恒出事之前,她答应过要嫁给他的,现在呢?她还要嫁吗? “我……”她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问小天阻止。 “我不会放弃的!” 木子欣一直以为问小天就是那种永远也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坚持与反对情绪的那种人,永远的中庸者,可这刻他表现出来的感觉,让她很意外。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比御天恒和顾云哲少,甚至比他们还要多,因为我最早认识你,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说完过要保护你一辈子……这是个承诺,怎么能轻易背弃?”问小天的话让木子欣的眉头紧蹙。 “康哥哥?”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忘记,只是刻意装着忘记罢了,曾经你也是我要忘记的一部分,可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做不到,”问小天的话解开了木子欣的疑惑。 木子欣低下头,“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 “我知道,曾经在你嫁人的时候,我也挣扎彷徨过……是义父告诉我,不要总以为自己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其实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你更爱她……当时我以为你选择嫁给顾云哲时,你一定是爱他的,而他也一定比我更爱你,你才会嫁给他,所以我当时放弃了!”问小天说到这个,脸上露出无奈的笑。 “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御天恒如果还活着,如果他说比我爱你,我或许会信,可顾云哲对你的爱,我不相信!”问小天就那样下了断定。 “其实……不是这样的,”木子欣觉得问小天误会了顾云哲,很想解释。 “我比你更清楚,”问小天打断她,“如果你选择和他在一起,那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其实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之前,我和他的事有很多一部分是误会……他对我……”木子欣有些急,急切的想替顾云哲澄清什么,可当问小天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她时,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季少秘恋情人终修成正果,疑母凭子贵嫁入豪门! 醒目的大标题下面是海音和顾云哲双双出入的照片,木子欣的心突然紧缩了下,像是抽筋一般,接着手里的报纸飘落,连同飘落的还有她那盈软的身体。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目光四处搜寻,看到了坐在黑暗里的男人,却不是他! 她闭上眼睛,心间的那股痛还在隐隐作祟,似乎要她疼死了才会甘心! “醒了?”问小天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我到底怎么了?”她突然就想知道答案,想对意识里隐约察觉的可能验证。 “没事……有些低血糖!”问小天回答。 木子欣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带着某种失落或是失望。 半天,又听到问小天开口,“我想尽快订婚,你怎么想?” 木子欣抬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醒来,问小天就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难题?可似乎在这刻,这已经不是难题了。 海音有了顾云哲的孩子,她还能怎么样? 凄然的一笑,木子欣垂下眼睑,“随你,怎么都好!” 第一百七八章关了一扇门,开了… 顾云哲离开木子欣这大半天时间,他去了御天恒以前的公寓,毕竟以后没有人住了,里面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打理,这间公寓也转到了木子欣名下,顾云哲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木子欣,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看似转机的一切,只是半天的时间又变回了原样,甚至更糟。 由于是在瑞士,顾云哲对海音爆料的事并不知情,当接到严昊的电话时,他顿时懵了,而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找到木子欣,要告诉她这件事不可能! 那天虽然看到了海音出现在自己的别墅,可他所有的意识里,那晚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就是木子欣,而不是海音,现在只要木子欣说出那天的实情,海音的谎言就会戳破。 可是,他忘记了,女人对这种事的敏感,是他永远无法想像的。 当听到她住院,他又惊了下,这几天以来,她的情况一直不好,他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不同意去医院,他以为她只是疲劳而已,却不想会晕倒。 “子欣……”顾云哲赶到医院病房时,却不想看到的情景是问小天握着她的手,虽然这个动作并不代表什么,可他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怎么样?怎么会晕倒?医生怎么说?”顾云哲开口全是着急和担忧,因为收拾了一下午的别墅,他的衬衣也被蹭脏,袖口卷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整洁形象。 问小天换了个姿势,让木子欣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没什么……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他的样子仿佛是在照顾生病的妻子。 “那就好,我吓了一跳……”顾云哲长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忽视问小天和木子欣相处的方式,他是介意的,可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唯恐自己的小气又会惹到她。 暗深了口气,顾云哲走到床边,挨着木子欣坐下,“你啊,也是不听话,我早说带你去医院检查,你偏不听……今天出事了吧?”他抬手想将她从问小天身边拉开,却被问小天的手隔开。 顾云哲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问小天开口,而他想要说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似吃了鱼,卡到了刺,吞不下,吐不出。 “谢谢你这几天对子欣的照顾,现在这边的事也处理完了……等她休养两天,我就会带她走……希望你能参加我不久后的婚礼!”问小天说话的时候,目光温柔的停在木子欣的脸上,而她则显得疲惫的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而这样的她让顾云哲害怕。 顾云哲这次愣了很久,久到自己都以为刚才听到的一切只是场幻听,“子欣,你答应过爸爸的,我们明天就回华盛顿,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他又上前,想拉住木子欣,这次是她躲开了,她终于抬起眸子,只是看着他的那份清冷,似乎可以将人冰冻,“顾云哲我要结婚了,你没听到吗?” 很轻很弱的声音,却透着毫不迟疑,就像是一把刀硬生生的割开了他的心,顿时鲜血横流。 顾云哲的身子明显的颤抖,刚才问小天的话,就险些将他击倒,他强撑着,而现在她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棍,他没有那么强的承受力。 他扶住床边,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脸,“我不同意,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和谁结婚的!”他突然吼了出来,那声音很大,似乎连整间病房都被震颤了。 三个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凌乱、凌乱…… “顾云哲你这又何必,你……”木子欣看着他眼里的伤痛,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神经,她的心也跟着滴血,才想说话,却被他一下子打断。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这次,顾云哲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箍着,仿佛害怕下一秒,她就会幻化成空气消失了一般。 “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天华人酒会,我喝多了,可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根本不是海音……所以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她根本不可能有我的孩子……”顾云哲低弱的解释,而他的每一句话,都如鞭子抽打在她的心上。 她试图推开他,可他却死死的不放手,“你应该最清楚,那天的人是谁?老婆,那天的人是你,对不对?” 他捧起她的脸问他,似乎她是他的全部,而她所说的话,将是决定一切的主宰。 木子欣看着他,这些天来发生的事,让他憔悴了很多,下巴处的胡碴粗砺,一双幽蓝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这样的他让她心疼,她差点要伸出手想抚摸他,可她还是忍住了。 他不属于她了,另一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证据确凿,那个海音也断然不敢如此大胆,虽然她很想相信他,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那天从别墅里走后,那个海音怎么去的别墅,而那之后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可刚才问小天给她的回答,让她彻底死了心。 那夜,她和他一共纠缠了多少次,她自己都记不清,而那几天又是她的生理危险期,如果手术成功了,她想那晚她应该会有了他们的孩子,可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场奢望罢了。 这几天的反应,让她欣喜也让她不安,所以她迟迟不肯去医院,她只是怕失望,怕才下定的决定,又会动摇。 可结果还是那样的,她这辈子都注定无法成为一个母亲,她又怎能拖累他,让他也失去做父亲的资格。 海音有了他的孩子,其实她并不恨,也不怨,她甚至有些高兴,高兴他终于能当爸爸了。 她伸出了手,缓缓的将他捧着自己的手拿开,“顾云哲恭喜你,恭喜你做爸爸了!” 那么的客套,那么的生硬,仿佛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意。 她说完快速垂下眸子,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泪水就会被挤落,她不想他看到自己哭了,她不要他以为自己介意这件事! 他被她推开,他能感觉到她的掌心在用力,她每离他远一寸,他便觉得犹如是用刀子一点一点将他和她剥离。 “我说过没有……那晚到底是不是你?为什么你不说?”他再次抓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她,他现在只要这个答案。 木子欣被晃的又一阵头晕,问小天想阻止,她对问小天摇头,目光再次落在顾云哲的脸上,嘴唇动了几下,才艰难的开口,“那晚我和康哥哥一起离开,我们一直在一起……如果不信,你可以问……” “不!你在撒谎!那天明明就是你!”顾云哲的眼睛已经血红,眼睛愤愤的盯着问小天。 “顾云哲,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而不是在这里苦苦逼着她承认什么……你的女人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该负责不是吗?真是不懂,你为何总是苦苦抓着我的未婚妻不放?”如果说刚才木子欣已经将顾云哲逼到了悬崖,那么现在问小天无疑又是推了一把,让顾云哲彻底跌入无底的深渊。 顾云哲的目光直了,没有了任何神色,像是被人抽走了什么元素,呆呆的,那样子让木子欣看不下去。 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狠狠心,“我累了,你走吧!” 顾云哲没有动,木子欣又说,“以后你我再见也是陌路,我祝你幸福,请你也祝福我吧!” 顾云哲怎么走出的病房,怎么离开的医院,他根本都不知道,那晚他喝了整夜的酒,脑子里全是木子欣绝然的话。 她说,那晚不是她! 她说,那晚她和问小天一起! 可他不信,如果说那晚不是她,或许他会相信,可她说和问小天在一起,他绝对不会相信。 当他在酒吧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酒吧里早已恢复了安静,仅剩下的几个人,也大都和他一样,醉的睡在了这里。 顾云哲走出酒吧,揉了揉太阳穴,迎上太阳,心里的痛没有因为过去一夜而有任何削减,他放不开她,今生都放不开,所以他不会就那样看着她嫁给别人,而他也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对海音做过什么。 木子欣几乎一夜未睡,她在担心那个人,不知道他会怎么过? 问小天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清淡的米粥,还有清淡的小菜,他似乎很清楚,她的胃口需要什么? “饿了吧?”问小天面对她的时候,脸上是始终如一的温婉。 “嗯,哪来的小米粥?”在瑞士能见到小米粥,木子欣有些奇怪。 “我熬的,看看手艺比以前有没有退步?”他笑着,将米粥端到她的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她的嘴边。 木子欣不由的躲开了,而她的这个动作让问小天的脸顿时难看了几分,她慌的解释,“我又没有什么大病,我自己来!” 她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早已不习惯除了顾云哲之外男人的亲密,就算这个人是肖泓康,她也会觉得别扭。 “未来的准老公照顾生病的准老婆,也不行吗?”问小天一句话让木子欣噎到,她尴尬的笑笑,将嘴凑了过去。 顾云哲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尖锐的疼了下,稍瞬便轻轻的开口,“海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会证明给你看……还有我不会让你嫁人,因为你是我顾云哲的女人,这辈子都是!”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只剩下房门轻开轻关的声响,在木子欣的耳边荡来荡去。 顾云哲在那天早上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木子欣的身体休养几天,已经好了很多。 出院那天,她远远的看着问小天和医生交谈什么?隐约听到孕妇两个字,她只觉得胸口一痛,又走远了几步。 每个人都有自己致命的弱点,孩子便是木子欣她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哪怕别人说了敏感的字,她都觉得会受不了。 问小天昨天晚上对她说,义父问南天已经选好了日子,就等他们回去订下就可以了,而现在她突然觉得要是真的嫁给问小天,对他也是同样的不公平,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怎么可以剥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权利,她做不到自私?或许她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只是她的第三种选择又该是什么呢? 她只顾着低头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却不想身体与人撞上,“对不起,对不起,”她慌的连连低头道歉。 “还是那么的不小心!” 她突的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整个人懵住,忘记了走动,忘记了抬头,忘记了呼吸,仿佛害怕自己稍一动,一切就会消失一般。 幻听,一定是幻听,一定是的! 怎么可能?明明她亲眼看着到他下葬,看到他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木子欣反复的提醒自己,可她还是不由的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朝着前方走去,她反映过来,再去追时,那个黑色的背影已经钻进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然后绝尘而去。 她追出去了好远,直到再也没有力气…… 她的周围全是车子,还有汽车司机不耐烦的鸣笛,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是目光盯着那辆车子离去的方向发呆,是他,真的是他! 他不是死了吗? 他见到她,为什么又匆匆离开? 太多的疑惑,还有头顶的阳光让她又眩晕起来,问小天将她揽进怀里的时候,她的目光也没有移动半分。 “怎么跑到马路中间来了?这么多车子很危险的!”问小天的话语有责怪的成份,他不过是和医生多说了几句话,问了些她出院后需要注意的问题,她就跑远了,而且还让自己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 她没有回答,只是呆站着,好久,久到那辆车子早已被淹入一片车来车往,她才收回目光。 那刻,她突然就笑了,那笑仿佛是拾到什么旷世奇宝般的开心。 “你没事吧?”问小天不放心的问。 她摇摇头,顺嘴就溜出这么一句话,“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肯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对吗?” 问小天有些没听懂,可还是点点头,“就算是上帝为你留了门,开了窗,你也不能这样,我很担心的,知不知道?” 第一百七九章他认可了孩子 海音听到门铃响的时候,就猜到了来人是谁?那个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而她亦知道自己这次是在赌,可为了一生的幸福,这个赌她并不后悔。 她不是没有过担心,她也有过打算,甚至想好了每走一步的对策,海音不是个笨女人,她知道顾云哲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男人,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先过了他这一关。 海音理了理头发,她看了眼镜子中未化妆的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而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怀孕的女人,一个在妊娠期的女人,憔悴是正常的,也是最惹男人心疼的。 顾云哲知道她在里面,他其实录入指纹就能进入的,可他偏偏没有,她开门和他主动进入,有着本质的区别。 海音在开门前,暗吸了口气,然后打开房门,“阿哲,你回来了?” 她一看到他,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手臂紧紧的缠着他的脖子,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丈夫,那般亲密,那般自然。 顾云哲没有推开她,而是扶着她进了屋内,双手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拉下,幽蓝的双眸紧盯着她,眸波里没有任何情绪,“你怀孕了?” 海音咬了咬嘴唇,样子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可还带着幸福,“阿哲,这是我们的孩子……就是那次在你喝醉了……” “孩子有几周了?”他打断她,然后大步走到沙发边,将外套扔到沙发扶手上,整个人陷入沙发,手臂垂在沙发背上,样子随意而慵懒。 “大夫说四周半……说孩子很健康……”海音说话的时候,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怒,海音跟了他不是一年了,她很清楚这份平静下暗隐的是什么? 她的手不由的揪紧了衣角,样子有些局促与无措,“阿哲,你会不会怪我?” 顾云哲的头微斜,没有回答,唇角轻轻的挑动了下,只是看着她,似等着她接下来还会说的话。 “阿哲,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我只想要个孩子……我不会要别的,求你让我留下他!”海音说着身体慢慢下滑,她跪在了他的脚边,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那刻,她应该是真诚的,顾云哲想。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流泪,一行一行的眼泪,似泉水般外涌,他看着她,竟很想看看,她能哭多久,她的眼泪到底有多少? 在海音哭的都没有底的时候,在她觉得泪水马上就要枯竭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头顶有他的抚触,他掌心的温度隔着发丝渗入皮肤,她抬眸,似不相信的看着。 刚才他看着她的眼眸,明明有一种骇人的绝然,而这一刻,他的动作又是如此温柔,她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在她迷茫之际,只见他唇角轻扬,脸上散着温柔的光芒,“孕妇不能哭的,会对宝宝不好,难道当妈妈的连这个都不懂吗?” 他的那抹从声音至表情的温柔,让她呆住,她设想过他会发怒的各种状况,唯独没想到他会这般温情,像是一个体贴的丈夫心疼着自己的妻子。 “阿哲?”海音不相信的轻唤了一声。 “起来,以后不能这样了,孕妇要会照顾自己……你还是搬到我的别墅去住,那里大又有专人照顾,这样对胎儿的生长也有利!”顾云哲说完这些,海音已经激动的再次落泪。 她再次紧紧的抱住顾云哲,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阿哲,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还担心你会让我打掉孩子……” “如果我要你打掉呢?”他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就如刀子一下子切在了她的心上。 “阿哲,”她惊恐的从他怀里挣开,“不要,不要!” 海音看着他,而他的表情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瞬间,便感觉到他的大掌缓缓的落在她的发顶,声音宠溺的像是含了水,“怎么会?你想多了,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再怎么狠心,也不会对自己的亲骨下手,不是吗?” 听到他这样说,海音脸上的紧张顿时松懈下来,“阿哲,你……” 顾云哲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虎毒尚且不食子,除非孩子不是他的!” 他的话让怀里的女人明显抖了下,而她的这个细微变化,没有逃过顾云哲的眼睛。 窗外恰好是夕阳落幕,天边的云朵被染成血红的色彩,那色彩很艳…… “你去收拾一下吧,一会有司机来接你,我刚回来,有很多的事要处理……而且你怀孕的事,对华际也有一定的影响,我要去趟公司,”半天,顾云哲才将她从怀里拉开,手指覆上她的脸颊,为她轻轻的擦干眼泪。 “阿哲,记者的事,我不是故事的……我去医院检查,被他们偷拍到,然后就……”海音看着他的眼眸都是可怜和无辜。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顾云哲再开口的话,让她再次意外,他不仅没有怪她,还给她说对不起,这样的顾云哲,她绝对是第一次看到。 “以后好好的养胎,我会让专职的医生到别墅给你检查,”顾云哲最后吻了下她的额头,拿起外套大步离开。 海音还从未他这一系列的温柔中缓过神来,就看着他远走,当“咣”的关门声响起时,她的心猛颤了下,刚才他离开的样子,怎么显得那么没有绝决,仿佛不带有一丝留恋,她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人揪了一把。 不是的,一定是看花了眼,他刚才明暖还温柔的滴水,明明还吻了她,他还让自己搬出他的别墅,这一切都说明,他接受了她,也接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海音抚着眉头,抚着他吻过的地方,最后停在她还平坦的小腹,暗对自己说,“海音啊海音,你一定是被幸福冲昏了头,他已经开始宠你了,开始疼惜你了!” 顾云哲出了别墅,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严昊,安排车子将海音接回我的别墅!” 电话那边似乎说着什么,而他很快便打断了,“你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严昊挂掉电话时,整个人处于懵的状态,一边的麦西用胳肘捅了捅他,“怎么了?你老板又安排你干什么?今天你可是休班,你应该对他说NO!” “他让海音住进他的别墅!”严昊回了这么一句,麦西吃着冰淇淋的动作就那样停住,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型。 片刻,麦西将手里的冰淇淋一扔,人腾的站起来,“顾云哲这个混蛋,我不会饶了他!”她说着就要向外走,却被严昊一把拉住。 “你找他说什么?他现在和木子欣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肯让海音住进他的别墅,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海音肚子里的孩子……你又凭什么去骂他?”严昊的话让麦西再无话可说,半天,她又似不服气的顶回去。 “我要问他,就这样放弃了木子欣吗?” “他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不放弃又能怎么样?”严昊也有些无奈,但转瞬也气的咬牙,“这个顾云哲也是混蛋,玩玩也就算了,怎么能让那个女人的肚子也大了?” “Mr.严,你说什么?”麦西一下子揪住严昊的领子。 人来人往的肯德基餐厅,有不少人的目光投过来,严昊有些尴尬的去扯麦西的手,“放开啊,我很没面子的!” “男人就是不能给脸,”麦西丢开他,气乎乎的跑出了餐厅。 第二天,所有的电视网站还有报纸,均大幅刊登了海音母凭子贵,即入豪门的消息,顾云哲看了一眼,便起身站到窗前。 这个消息是他散布出去的,他要让木子欣看到,他也要将来某一天看到,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她。 “咚咚!” “进来!”顾云哲并没有转身。 “你的秘书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进来都要敲门通报,我要求你马上开了他!”还未见人,便听到那一大串的抱怨。 顾云哲转过身,“火气这么大?看来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顾云哲你不要说风凉话,你倒是厉害,连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萧念堂一屁股坐到顾云哲的位置,双腿翘起搭在他的办公桌上。 “连你也涮我?”顾云哲脸上带着少有的无奈,倒了杯红酒,递了过去。 “这次玩这么大,小心你收不了场!”萧念堂啜了口红酒,提醒他。 “这个不劳你操心,现在有件事,你要帮我处理,”顾云哲开口,萧念堂在来这里之前,也料到了他有事要找自己。 “说吧,你季少开口,我总要卖个面子,”萧念堂轻浅一笑,那媚.惑绝不亚于女人。 “阻止她和问小天的婚事,”顾云哲刚说完,萧念堂就将嘴里的红酒喷了出来,白色的羊绒地毯上,顿时被染红一片。 “我说,你这次是玩我吧?”萧念堂抽了张纸巾,揩了下嘴角的酒渍。 萧念堂是侦探,对问南天并不陌生,阻止问小天,就等于和问南天作对,除非他以后的业务不想在国内混了。 “只要三个月的时间,不能阻止,哪怕拖延也好!”顾云哲开口,同时推出一张支票,那上面的零让人一阵眼晕。 萧念堂修长的手指捏起支票,对着上面的零吐了口气,“看在支票的份上,我……” 他还没说完,顾云哲又推出一张支票,上面的零不比刚才的那张少。 “季少,这次是真下了血本……我真是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季少、恒少,现在又多了个天少,都争着吵着的要?而且看季少的架势,似乎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那我……”萧念堂现在是一手一张支票,那支票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在他的指尖摇摆。 “我再加!”顾云哲刚要写支票,却被萧念堂按住。 “如果你以为这件事是钱能解决的,这次就算你给再多,我也不会接手……”萧念堂的话让顾云哲的眉头蹙紧,如果他不帮自己,他没有把握能阻止问小天。 “不过看在朋友的份上,看在你痴情的份上,我同意帮你……”萧念堂的话还没说完,顾云哲的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只是却被萧念堂拿开。 “报纸上的那个女人真怀了你的孩子?” 顾云哲的脸突然绽开笑,“不相信我有让女人怀孩子的能力?” 萧念堂怔了几秒,忽然也大笑起来,两个男人的笑刺破苍穹,突然窗外阳光一片。 他们的笑是被“砰”的巨大推门声打断的! “顾云哲你真是混蛋的可以……放开我……今天我非要问清这个男人不可……”进来的女人对身后扯着她的男人怒吼,而他身后的男人小心的看着顾云哲,一脸的猪肝色 “季总!”严昊紧却拉着怒气冲冲的女人,就算她又踢又踹,他也始终不放开。 萧念堂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将双腿从他的办公桌上优雅的收起,挑了挑眉毛,有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觉,冲顾云哲耸耸肩膀,“我先走了,你们忙!” “你也出去吧,”顾云哲对严昊下了命令。 “走啊,”严昊扯着麦西。 “她可以留下,不是要骂人吗?让她骂吧!”顾云哲的态度让严昊差点跌掉眼镜。 “顾云哲你说对了,我就是要骂你,就是要骂你这个混蛋……种.男情.猪人.渣乌龟王.八蛋$#@&*……” 严昊还没离开,麦西已经开口大骂,他望着顾云哲的脸,暗念了句上帝保佑,也快速的溜开了。 顾云哲没有动,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一个姿势,当麦西骂的累了,再也骂不出来了,才听到他开口,“我让秘书给你泡杯茶,歇会继续骂!” 是的,他不恼,甚至觉得麦西骂的都对,他就是混蛋,就是人渣,他十恶不赦…… 他真的该骂,如果现在木子欣能站到他面前骂他,哪怕打他,他都会愿意,从麦西的身上,他又看到了她的影子,才离开三天而已,他就想她,想的发疯。 第一百八十章他在原地,她却走… 木子欣接到麦西的电话,她刚下飞机,随着问小天来到中国上海,而看到接机的人,她几乎都忘记了麦西在说什么,其实麦西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大骂了顾云哲。 “麦子,我再打给你!”木子欣挂掉电话,而她的手机还没有收起,身子就被苏美莲抱住。 “你这个丫头也真是没有良心,我都养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管我死活,”苏美莲说着抹起了眼泪,她对木子欣的一通报怨,让木子欣第一次没有厌恶和虚假感。 木子欣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瘦了,虽然妆容依然俏丽,可神色里的那份憔悴,还是那些脂粉无法掩饰的! “你不要这样,她的身体刚好!”问小天似乎很介意母亲的动作,他试图拉开苏美莲,他小心其实也是应该的,木子欣现在的情况,只有他最清楚,临来时,医生嘱咐的话,他都记在心底。 “我就是想这个丫头了,她狠心,我可狠不下来,虽然那天打你骂你,可我也是气极了……子欣,不要生小妈的气,好不好?”今天的苏美莲有些怪怪的,样子带着谄媚。 木子欣挑了挑唇角,最终没有张开口,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女人说什么? 怪她?恨她?似乎都没那个必要了,她活着的这一辈子,也是挺悲哀的,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而她自以为一辈子爱着的男人,最终爱的人也不是她。 “走吧!”问小天揽住木子欣的肩膀,带着她走出机场,苏美莲就那样被撂在了身后,她对他们来说,仿佛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走了几步,木子欣有些不忍,抬眸看着身边冷酷的男人,“干嘛对她这样冷淡?她是你妈咪!” “没有,你想的多了,”问小天没有回头,只是揽着她继续上前走,一辆黑色的车子早已等在出口,司机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少爷、小姐!” 苏美莲好久才跟了出来,她知道儿子恨自己,可她并不介意,现在问小天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不论他给自己什么脸色,她都会继续坚持下去。 在问小天关门的时候,木子欣挡住,对站在车门旁边的苏美莲开口,“小妈,上车吧!” 与问小天相比,木子欣的态度倒是变化很大,想想从前她和苏美莲向来都是一见面就眼红的那种,现在她居然对苏美莲尊敬起来。 苏美莲看了眼问小天,他并没有任何表情,她又看向木子欣,眼神里竟有感激的成份,“子欣,小妈这些年没白疼你!” “你觉得你做过的事,很值得炫耀吗?”问小天的一句话,堵回了苏美莲,而木子欣面对他们母子,没有多话,目光移向窗外,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才发现所谓的爱恨与生死相比,都太不值得一提。 她又想起了在医院外面看的那个身影,心里的疑惑如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放大。 “去医院,”车子在准备驶向回家的路时,问小天突然让司机改变了方向。 “去看坚叔吗?”木子欣问了声。 “嗯!”问小天的手支在下巴上,似在思忖着什么,在木子欣想移开目光,不想打扰他的时候,听到他又说了句,“坚叔对我的感情,不是谁可以理解的。” 他说这句话是故意的,他应该是说给苏美莲听的,苏美莲从后视镜里看着问小天,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木子欣想,被儿子这样冷落,她内心深处也应该是痛苦的。 坚叔的情况已经稳定,现在人也清醒过来,看到问小天和木子欣,他还很开心的和他们开玩笑,说要快点好起来,喝他们的喜酒。 一句话提醒了木子欣,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只能让更多的人受伤。 从医院里出来,他们回到了问南天的别墅,而问南天早已让人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来接待她们。 “义父!”问小天上前和他拥抱,仿佛他们是亲生的父子,没有一点隔阂,跟在后面的苏美莲看着这一幕,眼圈早已泛红。 她这辈子欠儿子的那份父爱,永远也补不回来了,好在他幸运的遇到了问南天,他竟对她的康儿如亲生儿子一般。在苏美莲被接来的时候,她给问南天下跪了,只求他能好好疼她的儿子,弥补他一直缺失的情感。 一顿晚餐吃的格外温馨,偶尔的空气僵直也是因为苏美莲给问小天夹菜,而他更多的是沉默,然后将她夹的菜堆到一边,木子欣看得出来,问南天也看出来了。 晚餐结束,问南天让女佣给木子欣收拾了客房,然后把问小天叫到他的书房。 “等我,很快的!”问小天临走前,还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他每次要离开她,都会这样,这个动作不曾改变,可是她在承受他的吻时,感觉却不再一样。 木子欣看过这样一句话,我转弯是为了遇见你,却忘记了你也会转弯! 问小天转弯了,而她也转弯了,他和她终究再也回不到过去。 不知问小天父子谈些什么,好像很久,木子欣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无聊的走出客房,遇到女佣,随口问了句,问小天的房间在哪里?她想第一时间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担心,问小天和问南天的谈话,包括他们的婚事,她怕再晚说一步,就又造成了伤害。 他的房间设计还是沿用以前的格调,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就连地毯也是纯白色的,她说他有洁癖,以前她一进他的房间,就会搞破坏,现在她明白了,他之所以喜欢白色,那是因为他的心一直缺少一块干净的地方,所以才会在生活中,刻意去讲究那些细节。 他的行李箱躺在床边,似和她一样等待着他的归来,刚才回来的时候,他似乎特意嘱咐过,不要动他的行李,木子欣笑了下,他还和从前一样,不许别人动他的东西。 还记得他和小妈刚搬进他们家的时候,她每次都会去他的房间捣乱,起初她是想吓走他,后来她就喜欢上了逗他的那种感觉,他明明很生气,却不发火,只是看着她,似乎想用目光将她射杀一般。 突然,她的恶作剧心情又上来了,她想再弄乱一次他的东西,想看看他还会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打开他的行李箱,只有几件衬衣和衣服,还有给她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木子欣看都没看,就将药扔到地毯上,她讨厌死了那种气味。 当看到他的衣服也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她突然笑了,好像时光一下子倒流,她又回到了那个调皮的年龄。 发呆的时候,听到走廊有他的脚步声传来,木子欣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吐了吐舌头,想躲起来,可左看又看这个房间明明很大,却没有可藏身之处,无奈之际,她看到了他的行李箱,眼睛一转,她的鬼主意又上来了,将行李箱拖到床的另一边撑开,她的小身子被完全罩在里面。 问小天推开门时,这一幕让他呆住,但瞬间就笑了,敢在他的房间如此放肆的人只有她。 环顾了下四周,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问小天迈着步子,在房间转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行李箱上。 木子欣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颗心竟不由的揪紧,仿佛做了坏事马上要被抓到一样,撑着箱子的小手,不由的紧了些,最后拽住了行李箱的内袋,顺便连里面的东西也紧紧的攥住。 “小丫头,现在的我,可不会再像十几年前那样任你欺负了,”隔着行李箱,他的声音飘入她的耳里。 “说吧,打算怎么惩罚自己,最好把十几年前的帐也一起算了,”问小天继续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甚至透过他的声音,她仿佛还能看到他嘴角噙着的笑意。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出来……那惩罚的后果会加倍……” “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意思!”木子欣推开行李箱,只是手里还握着从行李箱里拽出来的东西。 问小天却在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时,表情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你……” “我反正不会接受你的惩罚,还以为你还会和从前那样,用目光刺杀我呢!”木子欣说着,嘴角扬起,她一想到他那时的眼神,那笑就会不由自主。 回忆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不用付息的财富,可以永远储蓄,也不担心会透支。 问小天并没有看到她的异样,所以也没有急着要夺下她手里的东西,而是挨着她坐到床边,望着窗外的月光,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 “我们的婚事取消,好不好?”还是木子欣率先打破了沉默,然后收回目光,头半低了下来,仿佛她说这句话很理亏。 问小天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握住她的,“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不会食言的!” “那都是小时候说过的话,怎么能当真?”木子欣笑了下,样子有些调皮,也有些无奈。 最纯真的时光已经走远了,连同一起掳远的,还有他们再也不回去的青春。 他站在原地,而她却走远了。 “十八岁那天说过的话,不是小时候,十八岁代表一个男人成年了,他说出的话便是承诺……我最恨背信弃义的人,所以我不会放手,”他那样坚决,那样的笃定,让她有些愣住。 半天,她突然笑了,“你十八岁那年,我还纯的如一张白纸,所以那时你怎么涂抹,都会是一种美丽的风景……现在那张纸被别人用水彩弄脏了,你再涂抹只能让糟糕的风景更加糟糕。” “呵!”他抬头看着她,突然冲她笑,“小时候国文考试都不及格的丫头,现在说起话来,倒有了大家的风范!” 确实如此,她上学时,一提起写作文,脑袋就晕,而现在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和某些人有关系。 她想起了顾云哲,就是那样不经意的,就想到了他,心,碎碎念念的疼开,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刻意就能回避的。 有时候人的成熟就是这么简单,经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之后,自以来不能实现和接受的,最终都承载了下来。 “我是认真的,”末了,她这样回了他一句。 “我也是认真的,”他亦是这样回答,只不过他又补充,“刚才我和义父已经商量过了,婚礼全部按你喜欢的中式,大红的囍字,红色的喜服,鸳鸯的盖头,还有……” “问小天,”她打断他,他看着她,她也望着他。 “听到了吗?现在我都习惯了叫你问小天,就说明曾经的肖泓康已经不见了……连同肖泓康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和木子欣的那些回忆……有些东西虽然很好,可经历了一次,就算不是她想的那种,可先入为主的思想,还是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问小天和肖泓康只是个名字代号,我永远是我,”他扳过她的肩膀,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他的坚定仿佛不可撼动。 “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你还想继续走以前的路,那至少也要有人愿意陪你继续往下走才可以……我累了,想换条路走……”木子欣拿开他的手,才发现自己手里多出的东西。 “就像是这张纸,撕开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样,”她嗞的就将那张纸撕开,“你不觉得我和你就如这张纸吗?” 问小天只是看着她,突然,他发现自以为了解她的自己,现在对她是前所未有的陌生,陌生的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有那么一秒钟的幻觉,他都觉得眼前的女孩,不是他认识的木子欣。 “所以,不要强求了,我们做兄妹,做朋友都一样,爱情和夫妻是讲缘份的……说实在的,我累了,不想再踏进去,至少现在不想,”她撑着他的肩膀,起身。 冲他晃了晃被撕开的纸,她露出可爱的笑,那笑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我负责给你粘起来!” 她从他的床头柜里取出胶棒,而当她将两张撕裂的纸平铺开来时,上面的内容,让她的手里的胶棒跌落,目光紧盯着那纸面,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八一章上帝又给她出了难… 她保持的姿势,他看的很清,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瞒她,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虽然担心这会是她和他婚事临阵逃脱的理由,可现在看来,就算她不知道,她依然逃了。 诚如她所说,他和她已经再也回不到原样。 问小天捡起地上的胶棒,将两半碎开的纸粘在了一起,然后放到她的掌心,“恭喜你做妈妈了!” 木子欣还没有从这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激动,亦或是这两种情感均有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现在问小天这么一句恭喜,让她犹在梦中飘忽的感觉更甚了几分,她双眸透亮,紧紧的锁在他的脸上,半天,只见她有些粉白的唇动了动,“你能再说一遍吗?” 原来,她是太激动了,以至于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问小天笑了,那笑里掩藏着他的落寞,在听到医生说她怀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和她真的回不去了,可他仍想执念着不放手,现在看来,他只有潇洒一点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用以前习惯教训她脑袋不灵光的方式,轻磕了下她的额头,“木子欣,恭喜你做妈妈了!” 那刻,他看到她美丽的双眼即刻升起一层水雾,然后就是鼻尖泛红,当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纸上,泪珠跟着滚了下来,砸在那些字上,她慌的挪开,生怕自己的眼泪会洗掉这个事实。 问小天呶呶嘴,“还真是变得爱哭了,动不动就哭鼻子,做妈妈可以让你这样激动吗?” 木子欣吸吸鼻子,是啊,怎么又哭了?明明是开心的事,怎么要掉眼泪呢? 她的手不由的抚上小腹,那里还依旧平坦结实,没有任何的异样,可她却能感觉到里面窜动的血液,明显不同了。 “康哥哥,我做妈妈了!”抬起头,破涕为笑。 “嗯,你做妈妈了,”他对她点头,可瞬间又捧起她的脸,“那我能分享宝宝的另一份幸福吗?” 他的话让她怔住,半天,将目光盯在自己的小腹上,声音轻弱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很简单的三个字,也很普通,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可现在这三个字,对于问小天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这是她对他最后一丝恳求的拒绝。 她久久不肯抬头看他,那刻,她才发现自己彻底背叛了他们年少时最美好的诺言,原来,先抛弃的那个人是不他,而是她。 “婚事的事就当没说过,我们还是朋友,我还是康哥哥,对吗?”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这刻,他对自己说,与其纠结着让她难堪,倒不如放开,让彼此都轻松一点。 她有些意外,可瞬间就笑了,点点头,伸出手臂抱住他,“谢谢你!” 他对她的情感虽不似顾云哲那样执着和热烈,也不如恒少那样温情迷离,可她知道,他和他们一样,对自己的情感一点都不少。 那夜,木子欣一夜都没有睡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宝宝了,就是那一次,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她真的很开心,可那份激动过后,她发现自己又被上帝耍了一次,这个时候让她有了他的孩子,真是又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海音入住他别墅的事,她当然知道,虽然不确定他对海音的感情,可通过这件事,她还是明白,顾云哲在乎孩子,比她想像的还要在乎。 如果他知道了,她也有了他们的孩子,那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失神了好久,木子欣最终苦笑,看向窗外的月光,不是又圆又亮,有些残缺,却让看着的人依然觉得完美,她想,月都有阴晴圆缺,更何况人生呢? “一个人抚养孩子,除了辛苦不说,就单凭你无法给予的那份完整爱,这就是自私,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这是问小天对她说的话,他的意见很明显,让她告诉顾云哲,让顾云哲在她和海音之间做选择,连同选择的还有她们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那种选择就注定要有受伤害的一方,她虽然不确定顾云哲最终会选她,可她总觉得自己那样搅一局,还是破坏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现有的美好。 报纸上,海音入住别墅,他和她温情相拥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早已定格,当时看到的那眼,她便认定,那是他才该有的幸福。 如果按照问小天的说法,不想让孩子出生后的人生有缺憾,那就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可她真的做不到,或许问小天并不知道,她为了能生宝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次手术是用她和顾云哲的婚姻换来的,现在她终于有了宝宝,又如何让她残忍的阻止他的到来,她做不到。 初为人母的喜悦,不知何时竟成了一种纠结的痛,她就那样翻来覆去的想,整整想了一夜,月亮隐去,太阳升起,她依然没有做出决定—— 顾云哲坐在沙发上,白色的休闲裤,线条分明的仿佛可以用刀子裁剪,紫色的衬衣,极为女人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味道,他的左耳上塞了个耳机,听着萧念堂发来的汇报。 “没有动静?”半天,只听到他开口问了四个字,眉心之间有疙瘩慢慢聚起。 “反正一定要阻止,”最后顾云哲说了句,不容置辩的话,“辛苦了!” 他扯下耳机,目光望了眼楼上,只见身穿白色大褂蓝眼睛的医生走下来,他起身,“凯西医生,辛苦了!” 凯西是美国著名私人妇产科医生,她刚刚给海音做完产检,她脱下身上的工作装,露出卡其色的套装,浑身透着一股干练,“季少,太客气了!” “怎么样?”顾云哲挑挑眉。 “你问胎儿,还是……”凯西喝了口顾云哲准备的红茶,故意这样问。 “你知道的!”顾云哲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喜怒。 “没问题,三个月后完全可以,只是……”凯西美丽的眼波荡了下,“你确定要那样做?会有一定的风险!” “我知道,”顾云哲很快接话,目光同样回望着凯西,“所以,才找你……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想将伤害降到最小!” 凯西的笑容绽开,“你能这样说,我就安心了,我的职业对道德操守的要求很高,请你理解!” “我明白,”顾云哲起身,对凯西伸出手,末了又说了两个字,“谢谢!” 第一百八二章神秘见面 木子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是黄昏,她和苏美莲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她会有什么话要说,而今天她们竟聊了大半个下午。 她怀孕的事,并没有人知道,苏美莲只是好奇,为什么木子欣今天的话题,更多的是围着她怀孕肖泓康,怎么下决心将他生下来,并一个人把他带大的? 当木子欣感觉到苏美莲眼神里的疑惑时,才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明显了,正尴尬的找不到理由时,那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是,你是哪位?”她接过电话的那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手机对胎儿的辐射,那以后她是不是要停掉手机?接电话的空档,她又走神了。 那边说的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当对方讲了一大通以后,她不得不说,“麻烦你再讲一遍!” 能感觉电话那端片刻的沉默,木子欣暗吐了吐舌头,便听到那端的声音,“我是嘉和国际的执行总监,想约你谈谈,地点在上海东方国际酒店的三楼咖啡厅,请你务必要来!” “嘉和国际?”木子欣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你打错电话,找错人了吧?”末了,她这样回复人家。 那端传来轻浅的笑声,似是被她连续的状况逗乐了,“木子欣小姐不是吗?” “是!”木子欣回答。 “就是你,没有错!”那边肯定,“我们见了面,我会给你详细说明一切,请你务必要来!” 那端挂掉电话,木子欣却在发呆,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嘉和国际的人要找她干什么? “谁啊?”苏美莲问她。 木子欣看了眼苏美莲,摇了摇头,“没事!” 太阳西沉的厉害,连天都染红了大片,那一层层云朵,像是喝饱了血一样,仿佛随时欲滴,每当木子欣看到这个情景,总觉得再厉害的画师,也无法描绘出如此美景。 “我不同意你和阿康的婚事,”很猝然的,苏美莲就抛出这么一句话。 “呃?”一颗心都在欣赏夕阳美景的木子欣,似乎没有听清,但确定苏美莲在和自己说话。 对于她的反应,苏美莲有些不乐意,她以为木子欣是在故意装迷糊,这个丫头的鬼主意,她是多次领教,于是又说了一遍,“你结过婚,已经不再是个清纯的女孩,我不同意你嫁给阿康!” 木子欣这次听清了,想笑,却忍着,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和问小天已经说开婚事的事了,看来她这个母亲也做的够可怜。 “好啊,你不同意,我就不会嫁,毕竟结了婚,你就是我的婆婆,我可不想和你再搞什么婆媳矛盾,”这两天木子欣无聊,偶尔会看正热播的电视剧《婆婆来了》,所以就想到了其中的婆媳过招的情节。 苏美莲怔住,显然没料到木子欣回答的如此爽快,可很快就露出无奈之色,“只是阿康他太拗,我的话,他也根本不听……” 木子欣看了眼苏美莲,又想起了昨天问小天对自己说过的话,父爱的缺失,是他记恨苏美莲的原因吗?其实苏美莲又有什么错呢?她千辛万苦的将他养大,除了没有给他正常的家之外,她真的没有任何错,可问小天却一直不肯原谅她。 她的手不由的抚上小腹,顿时又陷入一片茫然,要怎么办?留下他,是不是将来某天长大了,他也会像问小天恨苏美莲那样恨自己呢? 一想到这个,木子欣的心就如被什么挠动,她有些坐立不安。 “木小姐,请问晚餐要吃什么?”女佣过来问她,因为问小天特意嘱咐过,木子欣的餐点,要她自己亲自选。 苏美莲看着木子欣享受的待遇,一股不甘涌上心头,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于是在木子欣开口前,她就先点上了,“晚上准备一些鹅肝,再来点酱牛肉……还有要准备一份鱼汤!” 单听着苏美莲说这些菜名,木子欣不由的就胸口一酸,难抑的恶心瞬间而至,她伸手拿过纸巾,捂住嘴巴快速跑远。 苏美莲望着她,呆愣了一会,“她的这个样子,怎么像…” 木子欣吐的心肝肺都出来了,眼前晕的一阵发黑,这个怀孕反应还真是折腾人,她暗自吐气。 “你怀孕了?”苏美莲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后,毕竟是女人,她看得出来。 木子欣怔了下,没有说话,起身漱漱口,对同样一脸紧张的女佣说,“晚上我有事,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按照电话里的地点,木子欣来到了东方国际酒店,抬头看着四周高耸的大楼,一幢幢直入云宵,让人觉得压抑。这个钢筋水泥丛林的世界,节奏快的迅猛,连呼吸都似乎容不得半秒停留。 木子欣第一次来这个城市,虽然早听说过,这个世界级的东方明珠,可现在立在这里,只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如困兽一般,由起初的争斗,到最后,妥协的生了,抗拒的只能阵亡。 “来到了?”听到这个声音时,木子欣回头,只见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眸光很干净,也没有一点陌生,仿佛他早已认识她很久了。 木子欣怔着,看着他,她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半天问了一句咬舌的话,“我们认识吗?” 男人摇头,“不过,现在算认识了!” “我们很熟吗?”她又问。 “会熟的,”男人带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自信。 木子欣吐了口气,似被周遭高大的建筑物阻挡了她顺畅的呼吸,她对上男人的眸子,看似礼貌的回了句话,“可我不认识你!” 男人听到这个,爽朗的笑出声,“你果真如传说的一样有意思!” 她有如传说中的…… 她有传说吗? 木子欣的杏眉轻拧,“你找我什么事?” 男人看了看他们现在的位置,“我们总不能这样站着说事吧?” 木子欣吐了口气,虽然问小天对她说,不能随便相信人,可看着眼前的人,她有种感觉,他应该不是坏人,于是乎,她就随着他坐上电梯,直达咖啡厅。 由于是晚餐时间,咖啡厅里异常安静,只有悠扬的音乐在缓缓流淌,似一泓泉水,轻轻的涤荡着人们一天工作的疲惫。 他给她要了一瓶苏打水,而不是咖啡或者果汁,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却淡淡一笑,低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咖啡含有咖啡因,果汁含有添加剂,只有水最适合孕妇!” 这次,木子欣彻底呆住,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害怕,后背不由的升起一股凉意。 “你是谁?”半天,她问他。 “嘉和国际的执行总监,这是第三遍说了,怪不得传说中,你似乎总是记不住别人说过的话,”男人抬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角,半眯起来,却极为好看。 “我不认识你,”木子欣起身,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恼火,眼前这个人不咸不淡,却总是戳着她心口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木子欣才走了两步,便听到另外的声音,很熟悉,熟悉的让她想流泪,“子和,你把嘉和的总裁惹火了,以后不想在那里混了吗?” 她没有抬眼,没有看,只怕看到的,又会让她失望,她站着不动,任由那个人走近,近到她嗅到了那熟悉的气息,近到她被那个人揽进怀里,“怎么?傻了?” 眼泪就那样落了下来,到最后是哽咽的不成样子,问小天说的没错,她何时真成了爱哭鬼,明明不想落泪的,可似乎只有眼泪才能表达她的心情。 “很担心我,所以才这样子?”一贯温柔的声音,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却又不失男人的味道,这是独属于他的。 哭了半天,木子欣猛然将他推开,“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你是人是鬼啊?” 她看着他,依如从前俊美的脸,只是少了从前的那种病态,现在的他又让她想到了初见他时的样子,俊美的让女人都嫉妒。 “他当然是人了,”之前一直说话的男人走过来。 木子欣看着他们,原来是一伙的,怪不得对她似乎很了解似的,而且还知道她怀孕,那就证明那天在医院,见到的人就是御天恒,只是他为什么不理她呢? “那天为什么不理我?”她问,质问的语气。 “如果能理你,就不用以死来掩人耳目了,”他说着,牵着她的手,重新走回座位。 木子欣想起了他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他那见不得光的身份,原来一切只是个他金蝉脱壳的计谋,她和所有的人都被骗了。 “你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出来,不担心会被发现吗?”与他的欺骗相比,她更在意他的安危。 “这是在中国,而且御天恒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叫应子嘉!”御天恒说完,冲木子欣伸出手,“你好,鄙人应子嘉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他依然好看的手,被这样的他逗笑,她伸手打掉他,“少装正经!” “我以前不正经吗?我怎么不正经了?”他逗她,看着她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所有的美景都抵不过眼前的这一幕。 “喂,你们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说话了。 木子欣瞪了御天恒一眼,拿起面前的水喝了起来,只是当对面的男人一开口,她直接将嘴里的水全部喷出。 “木小姐,请问你何时出任子嘉国际的总裁?”应子和的一句话换来满脸的喷水,这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的。 御天恒笑出声,扯过纸巾丢过去,“子和,你很厉害!” 木子欣看着对面男人一脸的水珠,连连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而男人只是优雅的起身,冲御天恒耸耸肩膀,“我要离开了,只是你要小心一点!”他说完看了眼这个女孩,然后大步离开。 “刚才…….我……”木子欣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御天恒浅笑看着她。 “刚才他说什么?”木子欣突然想到了问题的症结。 御天恒从她的手里取下水杯,确定她咽下了嘴里的水,然后轻轻说,“他问你,什么时候出任子嘉国际的总裁?” “啊!”木子欣双眼放大。 “你签过字的,”御天恒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经他这么一提醒,木子欣想起了,他让律师转给她的那些财产。 “那是你的,我才不要!”她好像找到了卸下包袱的理由。 “呵呵!”御天恒轻笑,“人家都见钱眼开,你很特别!” “不是我的,我干吗要……还有你根本没死,那些钱你最好都拿回去,一下子成了有钱人,我睡不安的,”木子欣抱怨。 “我是个死人,不能见光的……所以要你帮我打理一切,”突然间,御天恒认真起来。 她愣了半天,最后拿起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似乎很渴似的,松开水杯的时候,她对他说,“我什么都不懂!” “还有我呢?你只需要给我撑门面就好,”御天恒的意思,木子欣都明白,可她还是担心自己不行。 “刚才那个被你喷水的人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他现在叫应子和,我们已经重新更换了身份,但由于时间太短,不论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要让人不注意还是很难,只有你最合适,”御天恒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木子欣将一瓶水吸的干净,最后长长的吐了口气,“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我只相信你,”御天恒握住她的小手,眼神里多了些炙热的成份。 木子欣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心慌,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可我现在……你也知道的……” “你是说怀孕的事?”御天恒说到这个,脸上也闪过一丝怅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了宝宝。 “嗯!”她点头。 “如果你不介意,我愿和你一起,给他一个完整的家,”那么自然的话,御天恒就轻轻的说了出来,却让木子欣再次措手不及。 第一百八三章老朋友 木子欣出任嘉和国际总裁的消息,一时成了业界众说纷纭,猜疑不断的话题,顾云哲看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意外,虽然知道御天恒临死前,将所有的财产转给了她,却想不到那些财产也包括嘉和国际。 嘉和国际是最近两年才崛起的电子信息产业,它的发展速度之快,是业界一个传说之谜,而它的总裁更是神秘,什么样的版本传说都有,而现在木子欣的出任,让所有的人都意外。 顾云哲接到萧念堂的电话,还未开口,萧念堂的话便如开闸一般,“你老婆还真是厉害,我终于知道顾云哲你不惜重金要再娶回她的原因了……她现在可是福布斯排行榜的富婆,名下的资产是你的好几倍……” “你闭嘴!”顾云哲恼火,就算他顾云哲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要靠一个女人。 “别这么大火气呀,开玩笑的,”萧念堂那边换了口气,“不过你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妙,前有狼后有虎……她和问小天的婚事刚告吹,好像身边又多了一个神秘男人……而且那个人应该是嘉和国际真正的主人。” “是谁?”顾云哲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偶然。 “不知道,很神秘……”萧念堂也有些无奈,“不过,他既然这么神秘,想必最近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三个月的期限过后,我可帮不了你!” “我知道!”顾云哲揉了揉眉心,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而他也越来越没底。 她的情况,顾云哲都知道,就算没有萧念堂帮他,单凭她的曝光率,他也能清晰的了解她的一切,她现在的声誉与影响力已经超过任何一位名星,或许正是她的闪光点太多,也让她显得愈来愈优秀,特别是她身份的神秘,更惹来无数的关注。 本来他的竞争者就不少,现在他不知道她又会引来多少青睐者,而那个在她身边的神秘男人成了他心底最解不开的结,他突然发现三个月太漫长,他都不敢再等下去。 顾云哲和木子欣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分开后的见面,会以合作方的身份,而且她给他的全新感觉,远远比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的要震撼的多。 上海,这个如神话一般的都市,顾云哲才踏入,就被一股亲切的气息包裹,他想,这种感觉应该来自于她,因为这个城市有她的呼吸,所以他才会觉得格外亲切。 他下了飞机,受到了嘉和国际的接待,可接他的人并不是她,他不意外,却还是在没看到她的身影时,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真的将他当成陌生人了吗? 还是她因为海音怀孕的事,对他彻底死了心?顾云哲失愣了几秒,才与来接他的人握手。 “你好,我是嘉和国际的总裁助理姚航,木总因为临时有个政府洽谈走不开,所以由我亲自来接你!” 这是借口,顾云哲知道,她有太多不想见他的理由。 “谢谢!木总能有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顾云哲的话一落音,姚航的表情滞了下,接着微笑的接过顾云哲的行李。 顾云哲下榻上海东方国际酒店,最好的招待礼遇,却仍让他觉得有些寂寥,她在这个城市,她有固定的住所,而他来了,却只能入住酒店。 这种差别让他再次清醒的意识到,他和她早已分开,而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像被从身体里硬生生的撕开,除了痛,还有无力。 晚上是嘉和的招待晚餐,姚助理说过,木总会亲自过来,他因为这个又有些开心和雀跃,虽然知道再见,他们的关系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可他还是高兴能亲眼看见她。 顾云哲洗了个澡,在换衣服时,却是换了一件又一件,总觉得没有一件是满意的,看着被自己扔了一床的衣服,他突然苦笑,何时他变得像个毛头小子一般,那样的惶恐,那种惴惴不安,那样的激动,又小心翼翼。 最终,他挑了件粉蓝色的衬衣,卡其色的休闲裤,记得她曾经说过,男人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最显得干净,干净的像是水洗过一样。 姚助理带着顾云哲来到酒店,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的不像话,金色的壁纸透着奢侈与辉煌,黄色的吊顶一圈一圈像是落入人间的银河,顾云哲对奢华从来没有过概念,可今天他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让他激动,甚至还有些小小的不安。 穿过酒店的长廊,转了几个弯,姚助理在门口站定,“就是这里了!” 顾云哲顿下了脚步,心跳却加速了一拍,两个月不见,她变了吗?明明天天都能看到她的照片,可这刻的相见,还是让他觉得狂喜。 深吸了口气,房门被推开,他随着姚助理走进去,目光却很有目的的望着某处,虽然他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可他的心跳却在及及加快,快的几乎要跳出胸口,几乎要奔向她。 她站在窗前,似接着电话,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他看着她,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长长的头发被利落的短发取代,一袭米色的长裙曳着地面,更显得她身材修长,只是、只是似乎她的身体丰腴了些。 顾云哲出神之际,听到她很利落的说了句,“这件事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再回复你!” 她挂掉电话转身,她的目光就那样与他的直直撞到一起,两个人看着,谁也没有躲闪,他比从前又瘦了些,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整个人却仍然干净的让人觉得清新。 心,在那一刻的波动,如果有电波测试,就一定能看得出来,可她在几秒钟后便调整好了自己,她缓缓的走过去,伸出纤白的手指,“你好,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顾云哲半天才伸出手,握住她指尖的那刻,他觉得空下来的心,瞬间被便填满了,手臂一个用力,他将她拉入怀里,所有的人都呆住,连木子欣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刚想推他,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依如从前那样好听,“对待老朋友,哪能只握握手?”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释然,而那刻,她因为他的一句老朋友,竟眼眶泛红。 他和她竟成了老朋友…… 第一百八四章逼酒 按照中国餐桌上的传统坐法,顾云哲坐在她的旁边,距离不近,但也不远,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与以前的不同,但也是格外的好闻,顾云哲的一颗心只觉得满的仿佛要溢开。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在他的身边,每个深夜,那种思念成灾的荒诞,让他几乎都撑不下去。 这刻,她离他那样近,近到餐桌上所有的美味,都不及她的气息半分,顾云哲品啜着红酒,一股幸福的感觉顺着血液溢流,传遍全身。 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也有很多的话想问她,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们的身边还有着很多的外人,这是她刻意安排的,他知道,可就算如此,他仍感激她,感激她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如此近的放肆的呼吸着她的气息。 她似乎变得很安静,很少说话,更多的时间只是浅尝着餐桌的美味,他记得以前她的吃相,可爱中带着贪婪,如今这模样依然有些贪吃,可却少了份可爱。 她变了,变得淑女成熟,想想以她现在的身份,似乎也应该变成如此。 顾云哲的眼睛轻瞥着她的方向,她整个人胖了些,下巴丰腴的有些圆润,本来就鼓鼓的小脸,现在更肉嘟嘟的,却不是那种可怕的婴儿肥。 她本就白娕的皮肤因丰腴被更撑开些,衬的肌肤更加通透,甚至都能感觉到轻薄肌肤下血液流动的声音,顾云哲看的有些痴,甚至姚助理来找他喝酒,他反应都钝了半分。 “我们木总不能喝酒,就由我先敬季总三杯,”中国特有的酒文化,在此刻被淋漓的展现出来,顾云哲轻笑的端起酒杯,只是在酒入口前,还是看了眼身边的人,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和其他的人一样,她端起了杯里的果汁。 他笑了下,何时她变得如此乖巧,竟然连酒都不喝了,要知道以前,她还喝醉过,想到她的改变,顾云哲想起了萧念堂提起过她身边的神秘男人,难道她是为了那个人? 一股莫明的嫉意由心间升腾,顾云哲喝下的酒量多了几分,“季总果然豪爽,”姚航在一边奉承。 很快一圈下来,顾云哲已经喝下了好几杯,虽然这点酒对他不算什么,可是他却因为想到她身边的神秘男人,而多了些醉意。 “能和你喝一杯吗?”顾云哲举起了手里的杯子,与身边的她搭话。 “欢迎你的到来,我该敬你,”木子欣端起了手里的果汁,很大方的迎向他。 “我记得木总的酒量虽然不济,可也不至于喝一杯就会有事,老朋友了,还是以酒相待比较真诚,”他话里带着挑衅,似是故意让她为难,仿佛看着她为难,是他最乐衷的事。 木子欣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里带着让他打怯的陌生,是的,那刻他打怯了,为了自己的执着而有怯意,可是男人的嫉妒让他又想看清一切,是不是她当真为了别的男人而改变了。 那一刻,他似乎让她喝酒,成了一种征服,征服另一个可以改变她的男人。 气氛在那一刻变紧,所有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一幕,有纳闷的,也有好奇的! “姚助理,给我换酒,”在他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却听到她这样说,他意外,与他同样意外的还有姚助理。 “木小姐,你不能……”姚助理赶紧劝阻,要知道有人特意嘱咐过她不能喝酒的,木子欣伸手制止了姚航要说的话。 “倒酒!” 两个字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让所有的人领略到一种温柔下的强势,顾云哲都感觉到了,这不是以前的她所拥有的。 姚航虽然为难,可还是给她换了杯红酒,那暗红的液体,在黄色的灯光下闪着醒目的光泽,木子欣伸手举杯前,另一只手却按在小腹上,她在心里对自己的宝宝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季总,再次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她细长的手指轻握着通透的杯体,那酒红的色彩更映衬的她肌肤雪白,空气中传来酒杯碰撞的脆响,然后就看见她嫣红的唇瓣轻抿,红酒被轻啜入口。 喝的不急,但喝的份量足够,她微笑着咽下,然后看向他,“季总,怎么不喝?” 经她这么一提醒,顾云哲才端起杯子,刚才她的动作仿佛是往他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他竟觉得火辣辣的。 “木小姐,水!”姚航很紧张的递过一杯清水,木子欣接过喝下几口,似乎想冲淡刚才的酒力。 红酒,有益于身体,却不有益于胎儿,她怎么舍得伤害她的宝宝?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顾云哲再也做不到平静,他似乎看出来了,她不喝酒一定有着另外的原因。 “木小姐,她怀……”姚航因为顾云哲强逼着木子欣喝酒的事,对他的印象打了折扣,此刻有些气的想说出原因,却被木子欣厉声打断。 “姚助理,你话太多了!” “对不起,”姚航退到一边。 “我很好,只是最近对红酒有些敏感,所以让季总误会了,”木子欣莞尔一笑,轻轻的便作出了解释。 接下来,顾云哲再也没有提出要她喝红酒,而她面前又换成了果汁,她喝过的半杯红酒被孤单的放在一边,仿佛就是顾云哲的心。 晚餐结束的时候,顾云哲想提出单独和她谈谈,可没等他开口,姚助理的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 “木小姐,子嘉先生在楼下等你,”这句话不大不小,却让顾云哲听的清晰。 这么晚了,有男人等他,那意识着什么,他顾云哲再傻,也能听得出来。 子嘉先生,就是萧念堂说的那个人吧,他的心顿时如被人摘下来,然后踩在了脚下,顿时碎成无数片。 “季总,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有什么需要请与我的助理联系,失陪了!”她说完,对她微笑点头,样子谦和有礼,而这种礼貌却是那般生疏,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说再见一样,不带有一点再相见的期盼。 她转身,曳地的长裙随着她的脚步婀娜亦趋,他恍惚了片刻,便不由的叫住她,“子欣!” 第一百八五章他转弯的时候,她… 她转身,曳地的长裙随着她的脚步婀娜亦趋,他恍惚了片刻,便不由的叫住她,“子欣!” 她停住,虽然不想,却由不得她自己,这一晚她表现的尽量冷淡寡然,尽量不让自己的心底起一丝波澜,可他的这一声呼唤,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只是并没有转身。 顾云哲也早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手扯住她的,“我们能单独说会话吗?” 声音轻软的带着柔弱,似有丝丝乞求,木子欣的心如被琴弦勒着,说不出痛,可却让她无法呼吸,一边的姚航看着,却不敢多话。 时空仿佛在那一秒搁浅,所有的人都停下,似和顾云哲一样等待着她的回答,呼吸和心跳声昭然而示。 “对不起,我累了!”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却也带着与她话语相同的疲惫,那疲惫仿佛在验证着她并没有撒谎,她真的累了。 这一晚上,她刻意的压制,她处处的小心,处处的提防,让她真的累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孕妇。 他的手被她缓缓拿开,“季总,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她丢下去这句话走了,脚步有些匆忙,似有些逃离的感觉,随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她的随行,最后整个人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姚航。 “季总,请吧!”姚航彬彬有礼。 顾云哲看了他一眼,然后迈开步子,而他走的那样快,又像是追赶什么,下了电梯,他来到酒店门口,远远的看到她被一个等着车边的男人拥着,那个男人还给她掖了下头发,样子亲昵的像是一对恋人,他的眼睛那刻酸涩起来。 他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期限,却忘记了,这三个月她并没有给他机会,他转弯是为了遇到她,却忘记了她也会转弯。 “子嘉先生很疼爱木总,”姚航在他背后说了句看似无心的话,却重重的击在顾云哲的心上。 顾云哲站在那里很久,久到木子欣早已上车离开,他才转身,看到身后的姚航,他只是点头颔首,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姚航对他说,“晚安!” “晚安!”他回了句,便步入电梯,而他高大的身子在电梯门关闭的时候,却倚在了电梯玻璃壁上,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支撑一样。 黑色的奔驰与夜色融为一体,车里的淡黄色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能看到她鼻尖的红润,御天恒的左手扶在车窗上,第三根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窗,“喝酒了?” 木子欣怔了下,看向他,她猜不到是他嗅到了酒味,还是姚航早就给他做了汇报,可还是很乖的回了句,“一点点!” “孕妇不能喝酒的,”御天恒慵懒的声音透着不悦,“姚航不想干了吗?” “与他无关,”她快速回了句,顿了几秒又说,“他逼酒!” 御天恒不再说话,车内陷入死寂的沉默,木子欣的身子完全的倚在车座上,呼吸轻浅,“或许我不该出面!” 他收回望向夜色的眸子,看着灯光下她精致的小脸,“我以为刚刚好,早晚都要面对的不是吗?”御天恒笑了下,伸手将她的头揽放在他的肩膀。 “可是……”她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问小天有电话留言给你,让你明天去他家吃饭,现在又来了个顾云哲,你太抢手……我在想要怎样做才能比他们多一分胜券?”他抚着她短发,声音里又恢复了对她特有的宠溺。 “哥,”木子欣换了称呼,却惹来御天恒浅笑,“你是在提醒我?”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搅和了!”木子欣吹了口气,小嘴翘起,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可爱的模样。 她拒绝了问小天的求婚,可他却说从朋友做起,重新追求她,御天恒那次也逼她,最后她用他只做她哥哥这件条件做了交换,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平静下去,却没想到顾云哲会再次出现。 当他打入嘉和的投资伙伴时,木子欣是拒绝的,可御天恒说,生意场上,彼此终究还是要见面的,躲开了一时,躲不开一世,她最后只能同意。 顾云哲成为嘉和的伙伴,绝对不是偶然,其实每个人都清楚,顾云哲的目的不在生意上,而是和她有关,木子欣自己也明白,她犹豫过,可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见他。 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才发现自己对他所谓的放下,也不过是将他在心底深埋了几分,只用一眼,他给的感觉便破土重生。 “其实他倒也不是不可原谅,”御天恒突然的一句话让她瞪大眼,“如果那个女人不是怀了他的孩子,我倒考虑你看在宝宝的份上原谅他,一个不完整的家,对孩子的成长是绝对不利的!” 御天恒的话让木子欣陷入沉思,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毕竟那个女人怀的孩子,他已经承认了,让他放弃海音,就意识着海音肚子里的孩子要受到伤害。 一想到这个,她便放弃了所有的念头,“我的宝宝不会有什么缺失的……他生下了,你可以做他的干爹,”她说话的时候,唇角上扬,带着无限的憧憬。 “那为什么不嫁给我,让我直接做爸爸?”御天恒让她的笑顿时止住,好看的杏眉拧在了一起。 “再开玩笑,我不理你了!” “呵呵!”御天恒笑起来。 送她回到公寓,御天恒才离开,走的时候,说了句很莫明其妙的话,“有人按门铃,想清楚了再开门!” 她以为他又是逗自己,并没有多想,而在半夜,她的门铃竟真的响了。 木子欣自从怀孕后就特别贪睡,而且睡的很沉,而那门铃声一波一波很急,似非要将她叫醒了不可。 翻了个身,木子欣确信门铃不是幻觉,才披上外套去开门,开门的时候想到了御天恒的提醒,她特别留意的从门孔看了眼门外,而当看清那个人时,她所有的混沌意识瞬间清醒。 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第一百八六章给一个彻底心死的… 门外的男人,不停的按着门铃,似有她不开门,他绝不罢休的架势,木子欣在门里,心慌跳的厉害,不知道他怎么找来了这里?更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御天恒临走时说过的话,还清晰的回响在耳边,“想清楚再开门,”她此刻真的很想想清楚,可是他的出现让她所有的思想全乱了,根本无法去想。 木子欣吸了口气,身体倚着墙壁,听着一声紧似一声的门铃,心像是被什么缠住了越来越紧,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道如何应对,最后只得期盼自己一直不理他,他就会放弃,然后走掉? 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顾云哲就在门外大叫起来,“木子欣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我有话对你说……开门……开门!” 寂静的夜,他厉吼的声音有些凄厉,听起来很恐怖,木子欣的心如被什么扯着,悬在了半空,仿佛随时会跌落摔碎。 他越这样,她越害怕,越不敢开门,而她越不开门,他就越吼,最后也不按门铃了,直接用拳头砸门,那砰砰的声音,震的她的心忽上忽下,像是一个人玩了过山车,人和心早已分崩离析。 “先生,你这样吵到我们了,”对面的邻居开门,他的又吼又砸影响到了别人的休息,木子欣看了眼墙壁的时钟,凌晨两点。 “我找老婆……她不开门……她不理我……”他这样回复邻居,隔着门孔,木子欣能看到对方邻居的诧异目光,然后无奈的摇头关门。 顾云哲似乎累了,他整个人倚在门上,拳头却还在砸着,只是力道比刚才小了些,“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的这颗心从来只有你……子欣……老婆……你开门,听我说,好不好?”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醉意,木子欣听得出来,也能看得出来,他如果不是喝了酒,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行为,现在的他与街人的莽夫无异,再也没有一点平日那风度翩翩的英帅,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绝望的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木子欣闭上眼睛,眼泪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何时是个尽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成定局,他为何还要不放手? 让他绝望吧,绝望了,就不会再有希望,就不会再有纠缠,她慢慢的挪动身体,选择对门外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才走了几步,便听到楼道内的骚动。 “先生,你扰乱了小区居民的正常休息,请跟我们去趟警卫室!” “你们放开我……我找我老婆……她在里面,她生气,不给我开门!” “先生,请……” “放开,再拉我,我就动手了!” 门外的纠缠声让木子欣的心一紧,肯定是他的行为惹恼了邻居,他们找了小区的物业。 木子欣赶紧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再也顾不得其它,伸手打开了房门,所有的争吵都在听到这声开门而终止。 顾云哲被两个保安架住,他回头看着她,一双蓝色的眸子染有愤怒的红色,“你们放开我,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老婆……” 那一刻,他的脸上露出的欣喜,刺痛了木子欣的眼睛,他仿佛是个迷路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妈妈,激动、开心…… 木子欣的嘴唇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哽,她走出房门,走到保安面前,“对不起,我睡的太沉了,没有听到他敲门!” “你们也真是的……这大半夜,他又砸又闹的,已经吵到了邻居……小两口生气了,也要开门再解决,以后不许这样!”领头的一个年长些的男人,数落了几句,然后对架着顾云哲的保安使了个眼色,顾云哲被松开,其他的一行人离去。 两个人就那样看着,仿佛是许久没有见过,谁也不说话,只有目光交错,那里的情愫的萦绕仿佛只有楼道内的灯光能明了。 突然,那仅有的灯光也骤然熄灭,这是声控开关,没有了声音,便会自动关掉,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刚才她在室内,为了不被他发现,房内也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却让两个人的心又是一紧。 木子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接着鼻腔内所有的空气都沾了他的气息,很浓、浓的她想躲都躲不开。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不会不出来见我?”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丝丝低喃。 他喝酒了,酒味很浓,完全不像之前他们喝过的红酒。 “你来干什么?”良久,她问他,却没有推开他,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气,根本推不动他,而她推了,他也未必会放手。 “我想你,想看看你,想抱抱你!”他说的很急,似乎这些话早就存于心里,只是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没有动,周遭还是一片黑暗,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都没有震到声控开关,“现在你也看过我了,也抱过了……那是不是可以走了?” 虽然不想这么残忍,可她还是不得不硬下心,他和她注定没有了结果,这样的纠缠,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不……”他这的一声拒绝很大声,楼道的灯瞬间又亮了起来,她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几分,紧的她都有些不舒服,她努力的拉开和他的距离,她担心这样的他会伤到他们的宝宝。 他们的宝宝? 木子欣愣了下,在她心里,她还是无法和他完全划清关系,宝宝是她的,也是他的,换句话说宝宝是他们两个人的,可现在这刻,她却不得不把他推开。 她慢慢闭上眼睛,缓缓的开口,声音里却多了疲惫,“这样纠缠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我们还可以,请你再等等我好不好?”顾云哲说到这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从她的颈间挪开,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证明海音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而证明孩子不是他的,他怎么才能证明,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木子欣脑海里闪过,她现在也是一个母亲,她怎么会不知道做母亲的那种幸福和激动,他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证明,对海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是伤害,她不许。 “顾云哲你混蛋……”她骂他的时候,也推开了他。 “你凭什么说孩子不是你的?你和女人上.了床,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没有担当?这样的你让我看不起……就算你说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她将他骂愣,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可我真的和她没有……”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他的话如一根针狠狠的刺进她的心,那是她的痛穴,那痛牵动着她的每根神经和每寸血液。 “我真的和她没有……那晚的人是你……我就算喝的再多,也不会把别人当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他似乎也受伤了,为她的绝决而神伤。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没错,那晚的是她,可是她走了以后,那个叫海音的女人还是去了,后面发生的事,他又怎么能保证?她又如何会相信? “顾云哲那是你的事,你说那晚是我,我也不想辩解……现在海音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该负责,是男人就不能推卸责任……别让你在我心底的最后一丝高大也垮掉……” 木子欣说完这些,是真的累了,她转身,只想回到屋里好好睡一觉,可他的声音让她再次止住脚步。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子嘉的男人,你才这样绝情?” 她的身体颤了下,他误会了。 听不到她的回答,对他来说,这样更像是一种默认,他不甘,他要她亲口说,他才会相信。 他又上前,站在她的对面,眼睛看着她的,“为什么不回答?” 木子欣垂下眸子,只有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抖动,似她的心在挣扎,她又听到他说,“如果真的再也不可能了,那请给我一个让我心死的理由!” 他向她讨要心死的理由,原来他也想放弃,只是她给的所有理由都不充分。 心,在那一秒硬了下来,她抬头,对上他幽蓝的眸子,“你没看到吗?我怀孕了……” 他的身子猛的后退一大步,目光却落在她的腹间,丝薄的睡衣下,她的小腹真的微凸,虽然不明显,可是他看过海音的变化,他清楚的知道,她没有骗他。 今天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现她丰腴了些,原来不是胖了,是怀孕了! 顾云哲缓缓的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而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她的脸时,却是让人心寒的绝望。 他走了,身体擦过她的,掠过的空气,夹裹着他的气息,他没有坐电梯,而是一步一步的下楼,很急的步子,也很快,似逃一般。 他走远了,远的,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楼道内的灯再次熄掉,她的身子却软了下来,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第一百八七章喜欢从来没有理由 第二天,顾云哲出现在谈判桌上,他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变得冰冷,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让她觉得后背发麻。 他没有看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总是轻巧的避开她,仿佛她是他厌恶的人,仿佛看一眼都不愿意,仅一夜之间而已,她和他的情份已经变成了如此。 她在心里冷笑了下,却有无尽的酸涩翻滚,这样的谈判,她只是列席,需要做的就是最后敲定结果,然后和对方的主谈握手。 整个谈判过程,除了他的步步紧逼,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磁场,让她几乎无话可说,虽然谈判还未到最后一关,可华际已经以很明显的优势胜出,他们的底价超出嘉和的预期,木子欣看着互不相让的两方,有种置身在战场上的感觉,而正谈判的两方如战场上搏杀的死士,她突然觉得看不下去。 “华际谈的条件,嘉和全部接受,”她突然的一句话,让身边的姚航惊了下,可却不敢说话,谈判之前,御天恒有过交待,所有的定局都以她为准。 顾云哲也愣了下,目光在此时终于移到她的脸上,看了他几秒,突然一直冰着的脸,绽开一丝笑,他起身,朝她伸出手,“谢谢木总的慷慨!” 很客套也很陌生的话,昨天她也是这样用到他的身上,现在被他反用过来,却是那么的刺痛人心,木子欣明白了,他是在报复她,可她又能怎样呢? 他和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全是她的想法,她又能怪什么?伸出手,她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指尖相触的刹那,木子欣的心尖锐的疼了,仿佛他的手指带着刺,刺到她。 谈判一结束,他就走了,甚至没有参加双方的庆功宴,木子欣知道他不愿再面对自己,庆功宴上她说了些庆祝的话,也很快离开,她的身份在那里,她在,大家都放不开。 回到公寓,御天恒已经坐在那里,“很累?” 他总是能看清她,能看到她骨子里,她没有回答,被他说中了,她还能说什么? “我想睡觉!”她回了他一句,便走向卧室,在门关上前,他伸手挡住。 “你比我想像的要脆弱,才见了一面而已,你就这样?如果……”御天恒的话没完说,就被她打断。 “以后,凡是与华际的合作,我拒绝出席,或者可以再残忍一点,这档子合作以后,将他列入黑名单……我不喜欢华际!”她说的很流速,除了最后那句话不喜欢之外,仿佛一气呵成。 其实木子欣是在生气,气顾云哲的冰冷,季他的态度,人就是那样,当他围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并感觉不到什么,甚至想躲开他,可当他真的弃你于不顾,你反倒不安了。 “呵!”御天恒笑了,手臂撑在门边,“小女人生气了?” “我才不会生气,我累了,想睡觉,请你离开!”她对御天恒也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御天恒吐了口气,一股淡淡的迷麝香传来,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说出的话带着无奈,“我真是越来越好奇,顾云哲到底有什么好?我与他相比,又是哪点不如他?” 他半玩笑的表情,却又带着认真,一句话却将木子欣问愣,那个人究竟哪里好?她也说不出来,可在她的心里,他就是无人能比,纵使眼前的男人同样优秀,甚至比顾云哲还优秀,可她的一颗心只容得下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思忖的样子,御天恒看在眼底,最后收回手,“睡吧,不要想了……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能说出理由的喜欢,那并不是真的喜欢……就像是我喜欢你,如果你问我喜欢你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他说完就走了,木子欣却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久。 以后的细节商谈,无论大小,顾云哲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一次很重要的洽谈,他竟然让严昊来的,她想,或许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亦或是她真的伤到他。 严昊来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木子欣的肚子已经凸显的很厉害,虽然一直有报道她怀孕的事,也对她的神秘老公多有猜测,可严昊亲眼看见,还是很惊讶了下。 “你……”他指着她的肚子,却傻呵呵的笑。 “我什么?我不能做孕妇吗?”木子欣的脸上洋溢幸福的笑,那笑暖的跌入人的心底。 “嗯,能!”严昊伸出双手拥抱她,“你幸福就好!” 木子欣的下巴在他的肩头磕了几下,“你和麦子什么时候结婚?再过段时间,我这个大肚婆都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严昊松开她,“那等你生完宝宝,我们再举行婚礼!” “真的?不许骗人?”她的顽皮劲又上来了,惹得他呆愣了好一会,曾经那些让他懵懂的感觉,瞬间萌生,最后他却只能笑笑。 “我严昊从来不骗人,倒是你,嫁了人也不说一下,现在连宝宝都有了,真不够朋友……还有麦子要我对你说,别让她再见到你,小心她会跟给没完!”严昊的话让木子欣浅浅一笑,她怀孕结婚的事,一直是个谜,而为了嘉和的声誉,她对外宣称已秘密结婚。 “我生宝宝的时候,一定告诉麦子,到时让她做干妈!”木子欣的手抚上小腹,每当这个时候,是她最最幸福的时刻。 “他这次真的被你伤到,”严昊的一句话让木子欣所有的表情僵住。 “他从这里回去,生了一场大病,住了半个月的院,才刚刚好,艾米塔又生病了……现在的他……” “不要说了,”木子欣听不下去,也想再听,这一个月,她才拼命的抹去了关于他的一些记忆,可听到严昊说他不好的时候,又滋生生的疯长起来。 “我现在才发现,女人绝情起来,当真可怕……你比他绝情,”这句话说不清是严昊怪她,还是由感而发,而木子欣当真有了罪恶感。 “他的好坏与我无关……”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将关于和他的话题切断。 严昊看了她好久,“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 严昊走了以后,木子欣都在回味着这句话,她后悔吗?她会后悔吗?而却不想接踵而来的消息,让她不止后悔,还很震惊…… 第一百八八章求救 木子欣接到海音求救电话的时候,那边的女人只模糊了说了句,“救我,顾云哲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被吓了一跳,孩子两个字,现在对她来说是最敏感的字眼,更何况听到的还是杀了孩子?用了好一会的时间,木子欣才反应过来,打电话的女人应该是海音。 木子欣没有打电话找顾云哲,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她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她找到了严昊,而严昊所说的一切,让她再也坐不到平静。 顾云哲查到了海音去医院人工授.精的记录,而且查到她在连续两次授.精失败后,找了一个男.妓,最终受孕的事实,面对这一切,海音并不承认,顾云哲便找来凯西医生,要做羊水检验。 羊水检验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对于已经怀孕四个月的海音来说,肚子里蠕动的小生命,已经是她最大的期盼,她怎么也不同意拿孩子冒险,海音知道,能阻止顾云哲的人只有木子欣,她才找她求救。 听到严昊说完这些,木子欣真是被震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海音会为了顾云哲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而自己却将那个男人硬生生的推开,单凭她和海音对顾云哲的爱相比,木子欣就觉得自己比不过海音。 木子欣坐上飞机的时候,御天恒也随她一起去了,她现在大着肚子,她一个人出门,他不放心。飞机上,御天恒一直紧握着木子欣的手,而她还在颤抖,说不清是为了海音担心,还是为这个她不能接受的事实而心颤。 如果说海音的孩子真的不是顾云哲的,那她又该如何收场呢?木子欣抚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只觉得才平静下来的生活,又一次被卷入了漩涡。 飞机再次降落在华盛顿,如此熟悉的风景,让她眼眶一酸,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很想念这个地方,很想、很想…… 严昊和麦子来接机,看到麦子,却没有久违的拥抱或者谩骂,麦子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似看着陌生人一般。 木子欣走过去,轻轻的唤了声,“麦子,我是子欣……” 那刻,她看到了麦子蓝色的眸子有波涛汹涌,接着就是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半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却是报怨,“你还回来干吗?你哪里还记得有个我?你最没有良心……” 麦西说着,小拳头也朝她捶下,却被一边的御天恒挡住,“她现在可是孕妇!” 麦西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差点将这点给忘了,忙收回手,换成了对她的拥抱,“死丫头,你很没良心的……嫁人了,也不告诉我,还有了宝宝……” 木子欣也落下了眼泪,不是她不想告诉麦子,只是有些事,她真不知道如何说,而且凭麦西的性格,她怕这件事顾云哲早晚会知道。 “好了,回去再说吧,”一边的严昊看着戴着大大的墨镜的御天恒一眼,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麦西也将目光看向御天恒,“你……你是子欣的老公?” 御天恒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扬了下,伸手揽住木子欣,“这是机场,人太多!” 他的一句提醒了木子欣,他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木子欣扯了扯麦子,“我回去再给你细说,我们走吧!” 御天恒揽着木子欣走在前面,麦西却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发呆,那种熟悉感很强烈,可她就是想不到会是谁? “啊!是他?”麦西说完,又连连摇头,“不会的……是我眼花了……怎么可能会是他!?” “喂,你怎么了?”严昊戳了下麦子问。 “没事,我只是看到子欣的老公很像一个人……”麦西叽哩咕噜的低喃。 上车,御天恒仍然一副深色的眼镜,仿佛很舍不得摘下,麦西盯着他看了半天,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实在好奇,“喂,你叫什么名字?”她很直白,这一点与木子欣一模一样。 木子欣扯了扯麦子,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可一边的御天恒开口,“应子嘉,很高兴认识你!” “应子嘉?”麦西皱了下眉,真的不是御天恒,“可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子欣,你说他很像御……” “麦子,”木子欣打断她,“你这样很没礼貌!” 麦西咬了下嘴唇,“你现在不要这么淑女好不好?搞得我都不习惯,”说完,麦西又看了一眼御天恒,而他则望向窗外,那轮廓清晰的侧面,让她越发觉得他不止是像御天恒。 木子欣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别墅,里面干净整洁,似刚刚被打扫过,她知道这是问小天安排过的,虽然他一直不承认恢复了记忆,可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他并没有忘记。 “我今天不走了,”麦西直接发话,让所有的人顿时一笑,接着她走到御天恒身边,“还有,我要把你的老婆借过来……” 御天恒笑笑,“当然没问题!” “你这声音?”麦西再次被震到,连声音都几乎一样,“能把你的墨镜摘下来吗?我很好奇,子欣为什么要嫁给你?” 御天恒并没有摘下墨镜,而是缓缓走上楼梯,木子欣走过来扯住麦西,“有些事不要太明白,知道就行!” “啊?你……他……”麦西愣在那里,天,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严昊似乎早就明白了什么,他的表现倒是很平淡,接下来他抛出的话题,却让木子欣犯了难。 严昊坐在沙发上,外套被抛在一边,样子随性而慵懒,较她初识他的时候,多了些洒脱,木子欣看着他,不由就想到此时的严昊定是受了那个人的熏染,说出来的话,也是那样不急不缓,“这两个人,你打算先见谁?” 先见谁呢?木子欣也不知道该先见谁?或许诚如御天恒所说,她这样插进一脚,或许就是错的,他和海音的事应该由他们解决,而她的出现又算哪档子事。 可海音的一个求救电话,就让她再也坐不住,木子欣思忖了片刻,回了严昊,“顾云哲!” 第一百八九章这是他的私事 木子欣以为要顾云哲见自己,会费很大的周章,可在当天晚上,严昊就打来电话说,他同意见面,地点约在蓝帝咖啡厅。那个地方,木子欣记得,曾经艾菲约自己去过那里。 御天恒没有跟去,大概他的潜意识就知道,顾云哲一定能保护得了她,麦西却不放心,跟了她过去。 华盛顿的夜依如从前般迷人,走在街道的两边,都能嗅到空气中传来的酒香,这是一个奢糜的城市,却让人宁愿醉死在这种奢糜里。 蓝帝咖啡厅就在街道的对面,木子欣看着被霓虹包裹的几个大字,又想起了之前的往事,明明没有发生多久,可在她的心里,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们穿过斑马线,走到咖啡厅,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顾云哲已经等在那里,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喝掉大半,看样子已经来了很久,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缓缓的起身,对她伸出手,“欢迎木总的到来!” 语气里的那份生疏,让木子欣的心颤了下,就连一边的麦西也怔住,“顾云哲,你们不至于生份到这种地步吧?” 木子欣没有伸手,而是坐到了他的对面,“我这次来,与嘉和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这里,也是以私人的身份见你!” 顾云哲收回落在半空的手,唇角扯动了下,露出轻浅的笑,“那,找我什么事?” “顾云哲你别这么一副不阴不阳的脸,子欣她是关心你,才会来这里?你不要对她摆脸子!”麦西看不惯,有些声大的吼他,惹来周围人的异样,木子欣拽着她坐下。 “关心我?”顾云哲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语气轻淡,“她有她该关心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你……”麦西又要说,却被木子欣死死的拽住,她气乎乎的将身子完全倚在椅座上。 有侍者过来,木子欣点了一杯果汁,一杯苏打水,她看向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瘦了很多,记得严昊说他生了场病,她突然很想问,他怎么了?可嘴唇动了动,却没有问出口,刚才他噎她的话,让她不敢再开口。 “什么事,说吧?我的时间很紧……”他搅动着咖啡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却在提醒着她,他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和她喝水聊天上的。 木子欣看着他对自己的这份淡漠,心尖如被万只蝼蚁啃咬,这种局面,她并不怪他,曾经她也这样绝决。 “我来是为了海音……”木子欣说到这里顿了下,她看向他,看着他的反应,而他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不论她做错了什么?孩子是最无辜的,请你不要伤害孩子,”她说了下去,而他却在她低头的时候,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的目光温柔的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那凸起里孕育着新的生命,曾经他有多么盼望,有一天看到她如此幸福的模样,可是当那天她告诉他,她怀孕的时候,他却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当初知道她不能生宝宝,他想尽办法的劝慰她,甚至不惜用牺牲婚姻的代价来换取她作母亲的权利,可有一天她当母亲了,她肚子里的宝宝却不是他的,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木子欣的手轻放在小腹上,脸上不由的溢满幸福的神色,而她这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是无意识的,而看在顾云哲眼里,都是一种炫耀,也是对他的莫大的讽刺。 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海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时候,他却只能对所有的人说抱歉,大家搞错了!这该是多大的讽刺,又有谁想过他会怎么难堪? 曾经她也是那么笃定的认为,海音怀的孩子是他的,可现在呢?当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她又来当说客,让他不要伤害孩子。 不许他伤害这个,不许他伤害那个?可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又伤害他呢? 曾经他不是没有过最坏的想法,想过海音怀的孩子真是他的,那他虽然不会给她们母子名份,可至少不会亏待她们,如今呢?海音给他开了个让他蒙羞的玩笑,她口口声声怀着他的孩子,而孩子的父亲竟是个男.妓? 这样的结果,让他又如何能承受? 这是往他的脸上重重的掴巴掌,是将他男人的尊严狠狠的踩在地上践踏,谁又为他想过,谁又在乎过他受到的伤害? 他紧盯的目光,看的木子欣不自在,迎上他的目光时,她才发现里面那丝骇人的寒冷。 木子欣垂下眸子,纵使他的眼神可以杀人,可她还是要说。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也没有资格过问这件事……可是同样做为一个母亲,我太理解做母亲的那种心情,请你不要伤害她和孩子!”木子欣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打颤,她明显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森冷。 他不说话,只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就连一边的麦西都看出不对劲,她快速插嘴,“顾云哲你不要这样看她,她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海音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你,你这样的做法,也等于伤害了孩子……将来有一天,你后悔都来不及!” 麦西这话也说的没有底气,其实那么多的证据已经摆明了,海音怀的孩子与顾云哲根本没有关系,顾云哲所谓扬言要做羊水鉴定,也不过是要逼海音亲口承认罢了。 “呵呵!”顾云哲笑了起来,那声音不大,却让他对面的两个女人,心底悚然。 “顾云哲你笑什么?我们是好心,才这样劝你的!”麦西又补充了一句。 顾云哲收住笑声,目光再次落在木子欣略显苍白的脸上,“谢谢你们的好心,可这件事是我的私事……两位应该没有什么资格过问!” “顾云哲,你……”麦西被呛到,欲争辩什么,被木子欣扯住。 顾云哲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钞甩在桌上,“我还有事,不奉陪!” 他走了,木子欣突然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证明海音的孩子不是我的……” 原来,他早就有了把握,只不过需要的是时间,而她没有给他机会,就将他所有的希望掐灭! 第一百九十章他们的相同之处 夜,本就是神秘的代名词,更何况在这个色彩斑斓的夜晚,顾云哲出了咖啡厅,深吸了口气,刚才的他有多努力的强撑,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看到她的小脸变得苍白,他的心痛的如被鞭子在抽,他每说一句伤她的话,就像是刀子割扯着自己,他走的那样匆忙,只因他怕再多呆一秒钟,他的坚硬便会崩溃。 她关心他,他能感觉到,可是现在她的关心对他只能是讽刺,她不再属于他了,如果她只是和别人结婚了,或许他还可以去争,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他的所有勇气都被扼杀了。 顾云哲走出酒店,没有开车,而是走到一边的门柱旁点了颗烟,这样的时刻,他需要麻醉。 “能借颗烟吗?”身后的声音响起时,顾云哲没有转头,却是愣住的,那声音他记得,虽然每一次和他谈话,更多的是争吵,可他的声音,他却刻进了记忆,似乎不用刻意,他就记住了,永远也忘不掉。 他没有转头,御天恒知道自己吓到了他,毕竟是一个死人,这样的出现,在这样的夜里,难免会让人不生怯意。 御天恒穿了件长款的风衣,立领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白天的墨镜被透明的近视镜代替,他这样的打扮,就是为了让人看不清真实的他。 顾云哲转头的瞬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你……” “应子嘉,”御天恒带着笑的回答他,可顾云哲此刻终于明白,子嘉先生原来是他,那嘉和国际也是他的,木子欣之所以出任总裁,也是为了他。 一丝苦涩溢满胸口,顾云哲递过一颗烟,并给他点上,两个男人立在夜色中,只有彼此指尖的烟蒂一明一暗,他们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给对方适应自己存在的时间。 “现在理清了吗?”御天恒开口时,烟已经燃尽,烟蒂随着他一个手势,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飞入旁边的垃圾筒。 “有什么可理的?”顾云哲回答他的话,依然是不咸不淡。 “呵呵,”御天恒轻笑起来,“找个地方聊聊吧!” 顾云哲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去咖啡厅或餐厅肯定不合适,他指了指自己的车子,“去车里吧!” 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没看到从咖啡厅里急匆匆出来的两个女人,朝着某处方向急速而去。 豪华的车子,里面应有尽有,两个人男人面前多了杯热气袅袅的咖啡,就连空气中都散开了咖啡的香气。 “麦斯威尔咖啡?”御天恒没喝,却已经闻到了它特有的香气。 顾云哲笑笑,将糖和奶酪推到他的面前,“需要自己加!” “我喜欢纯正的咖啡,不喜欢加这些东西,”御天恒的一句话让顾云哲愣下,原来他们的喜好还很相同。 虽然他没有说,可御天恒还是看出来了,“毕竟我们的身上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有些东西天生注定就是一样的……不喜欢加糖的咖啡,喜欢同样的女人!” 御天恒的这句话戳到了顾云哲的伤处,眼前的这个男人先后抢走了他心爱的两个女人,虽然现在他们是兄弟,可他仍然做不到释然。 “你这是在炫耀吗?”顾云哲呷了口咖啡,一股苦涩由唇间直达心底,却怎么也掩不住他失去心爱之人的苦涩。 “我没有……而且属于你的东西,也是谁也抢不走的,”御天恒的话让顾云哲怔了下,目光与他的对上,两个男人虽然不同的眸色,却有着同样的凌厉。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又死而复生?为什么……”顾云哲连问,只是最后那个为什么没有说出来,他想问御天恒,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木子欣的生命里,而且还和她结婚,他明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她?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只要记得御天恒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叫应子嘉就可以了,”御天恒也喝了口咖啡,咖啡的热气呵到眼镜,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摘掉,揉了揉鼻梁,“很不适应这玩意,可为了掩人耳目,又不得不戴,”御天恒有些自嘲的说。 “找我什么事,不会是叙旧或者也是要当说客?”顾云哲没有心思再和眼前的人纠缠了,他累了,从御天恒的出现,他的生命就一次比一次糟糕,现在的结局就是他输了,御天恒赢了,他也不想再争了。 “说客?”御天恒浅笑,“我可没有那个女人那样无聊,而且我也没有她那样关心你!” 顾云哲似不相信御天恒会说出这样的话,目光再与他的撞到一起,“她现在是你的女人,请你尊重她!” 不知为什么听到御天恒有些轻蔑的说她,他就觉得受不了。 “呵,你心疼她?”御天恒总是一针见血,不论对谁,从来都不留情面。 “不要惹怒我,”顾云哲的手已经握成拳头,纵使现在的御天恒是死而复生,可他还是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你应该感谢我,”御天恒又抛出这样一句话,似乎在激怒着他的底线,却又让他莫明其妙。 “谢你?谢你抢走了我的女人?谢你让她怀了孩子?”顾云哲冷笑,心底却是翻开了无数的波浪,似随时要摧毁一切。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羞辱,就算这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他也同样不能接受。 御天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不论顾云哲怎么说,怎样的挖苦,他始终不愠不怒,“你说对了,谢我照顾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 顾云哲脸上表情像是被点了定穴,除了目光的转动,他整个人是呆住的,半天,他才开口,“你再说一遍!” 御天恒吐了口气,收起了那抹看似漫不经心的笑,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她没有和谁结婚,她怎么怀的孩子,你应该清楚!” 顾云哲那只一直搅动着咖啡的手突然痉.挛,勺子从手中跌落,与咖啡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半天喃出一句,“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如果不相信,那就算了,”御天恒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手指轻拈着笔挺的裤缝。 顾云哲整个身子倒向了车座,他似乎在消化御天恒说的一切,而御天恒也不说话,只是喝着咖啡,眼睛轻轻的闭起,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许久,这静谧被手机铃声打破,顾云哲看了眼来电,接听,片刻只见他的身子腾的坐直,“什么?” 第一百九一章成了挡箭牌 顾云哲驾着车如疯了一般的在路上行驶,他神色里的不安与凝重也感染着身边的男人,纵使经历生死,可他的心也在这一刻无法平静。 “出了什么事?”御天恒再次将无框的近视镜戴上,黑色的眸子凝视着前方。 顾云哲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却骨节用力,手面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爆出,“这个女人永远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他没有回答,反而丢出这么一句话。 御天恒早就猜到了顾云哲的着急和木子欣有关,却还是想确认,“她到底怎么了?” “她去找海音了,她还挺着那么个大肚子……”顾云哲说到这里,拳头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尖锐的车鸣有想撕裂黑夜的嫌疑。 “呵!”御天恒却笑了出来,虽然说她去见海音会有危险,可他总觉得两个大肚子女人如果真的扭打在一起,也未必会是木子欣输,而且海音是找木子欣求救的,她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你还笑?”顾云哲火大。 “不好笑吗?两个大肚子女人,还是以情敌的身份,想想就是很好笑的,”御天恒按下了车窗,让夜色里的风肆意吹乱他的头发,他半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她吗?” 御天恒的唇角动了下,瞥了眼身边的男人,而他更专注开车,对他的话有些充耳不闻的味道,可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太急躁……特别是面对木子欣时,你总是少一份平静!” “嗞!”空气中传来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巨大声响,“下车!” 御天恒的身子因车子的惯性,向前倾了下,好在他系着安全带,否则,这猛的急刹足以将他射出车外。 “你看,我没说错吧,只要和她有关,你就是这么急躁……还是让我一起去吧,万一两个孕妇打起来,你一个人恐怕难以招架……更何况两个女人有可能怀着的都是你的孩子,你到底帮哪一个,不帮哪一个,这都是难题……我去了,至少会立场鲜明的知道帮谁!”御天恒一通话说的顾云哲只能瞪眼,最后伴着猛的一脚油门,车子再次驶向黑夜。 御天恒一句两个孕妇打起来,让顾云哲的心乱了,特别是在他知道木子欣怀着他的宝宝时,他就害怕,害怕她会受到伤害。御天恒说的不对,如果海音和木子欣打起来,他的立场一定很明确,那就是不让木子欣受伤害,就算她们都怀着他的孩子,他也会一样。 古代君王就算有三妻六妾,可最让他心疼的却只有一个,而他更何况至始至终心里的女人也只有她,所有的人都看得到,唯独那个女人看不到,还将他狠狠的推开。 顾云哲一想到她的绝决,心就如被什么剜了一下,那疼传遍全身。 “该死!”他对着方向盘又砸了一下,御天恒没有说话,望着黑夜,他想或许这次之后,木子欣和他真的两清了。 车子抵达海音的公寓,在查到她怀孕的真相以后,她就被赶出了他的别墅。 “下车啊!”御天恒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却见顾云哲还在发呆,这样的他与刚才在路上的着急,完全判若两人。 “你没有骗我?” “什么?” “孩子?她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你如果不信,我就无话可说了!” 御天恒下车,暗笑了下,像顾云哲堂堂华际的总裁,也会有如此不确定的时刻,而这只能说明他太在意,在意那个女人。 当御天恒的肩膀遭遇顾云哲并不重的一拳时,听到他说,“哥,谢谢!” 这次换做御天恒愣住,哥,这个词并不陌生,也并不是第一次被用在自己身上,可是顾云哲这样叫他,他却觉得眼睛酸涩,心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波浪推涌了下。 他们是兄弟,这一声哥再次将他们紧紧的连在一起,纵使御天恒不想承认,可血液里那相同的部分,是注定也改变不了的。 顾云哲在电梯处,按下了开关,回头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御天恒,“不是说要帮忙吗?” 御天恒笑了下,对着星空甩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木子欣接到海音的电话,才赶来她的别墅,当时海音在电话里说,如果顾云哲非要伤害孩子,那她还不如现在和孩子一起死了? 麦西劝她不要去的,说是怕有危险,可木子欣却担心海音会做出傻事,就直直的赶来了,麦西无奈只得给严昊打了个电话,严昊接到电话便通知了顾云哲。 这次,顾云哲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录入指纹,御天恒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有些讽刺的说了句,“看来关系的确不一般!” “少说风凉话,这都是结婚以前的事,”顾云哲不友好的驳回去,两个人的关系瞬间又恢复到从前的剑张跋扈。 指纹录入正确,进户门自动打开,屋里所有的人,也在听到开门声,瞬间望向门口,顾云哲的出现让海音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顾云哲缓缓的走过去,一双幽蓝的眼睛里是让人看不到底的情绪,却让人想到平静海面下暗涌的漩涡,海音怕了。 木子欣也猜不透此时的他到底想干什么,看着他朝海音越走越近,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自己护住她,而她挡在海音的面前时,海音仿佛也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亦或是说找到了阻挡危险的箭牌。 “啊!”木子欣当感觉到脖子的冰凉时,也意外的尖叫了下。 海音情急之下,抓了把水果刀抵在了木子欣的脖子上,她看着顾云哲,用近乎哀绝的声音说,“你不要过来……如果你过来,我就和她一起死……” 麦西惊住,御天恒也被吓到,顾云哲收住了步子,顿时变得无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明晃晃的刀尖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秒停住!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刀尖离木子欣的脖子连一厘米的距离都不到,哪怕海音的手哆嗦一下,木子欣也会受伤。 第一百九二章受伤 麦西是最先迈动步子的那个,结果却惹来海音的大叫,“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谁也不要伤害我的宝宝!” 眼看着刀尖离木子欣的脖子又近了,麦西赶紧后退,“我不过去,我们都不过去,你把刀子放下……快放下!”麦西吓哭了,那明晃晃的刀尖锋利的仿佛带着刺,如果划在皮肤上,后果真的不敢想像。 “不……你们要害我的宝宝,”海音是激动的,也是害怕的,她的手始终在抖,而她每抖一下,在场所有的人,心都跟着颤动。 “海音小姐,没有人会害你的宝宝,”麦西似乎想说什么,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木子欣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她也被海音的举动吓到,虽然刀尖并没有触到她的肌肤,可她对那寒冷的东西有感觉,刀尖的寒光已经逼近她,她的一颗心紧紧的,她不是害怕自己会受伤,她是怕刀子伤到她的宝宝。 这样的时刻,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她想的是宝宝,这一刻,她理解了海音的那份恐惧和担心。 不远处,御天恒和顾云哲也一脸的惊悚,她用目光对着他们说“不!” 他们看到了,可让他们不管不顾,他们又如何能做得到。 麦西吸了口气,给自己开口的力量,“海音小姐,刚才你和子欣不是说好的吗?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宝宝,可你…你可你这样会伤到她,你赶紧放下了刀子,好不好?”麦西近乎哀求。 “不,你让他们走,我不信,我谁也不信……”海音已经近乎崩溃了。 木子欣她们来到以后,看到的海音,就是个神经脆弱的女人,她看谁都带着防备的眼神,整个人随时处于警备状态,虽然木子欣不知道顾云哲之前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可她这所有的一切表现,只因她太在乎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你们走吧!”木子欣突然开口了,这句话是对御天恒和顾云哲说的,而他们显然被她这句话震到。 “她不会伤害我的,”木子欣又补充了一句,而站着的两个男人却没有动。 “走啊,你们走啊!”海音又大吼了一声。 御天恒后退的时候,顾云哲却向前走了一步,“海音,放开她,过去的事,我会既往不咎!” 虽然他挪动的步子很小,可海音还是看到了,“骗子,我不会相信的,”说话的时候,海音手里的刀却真的抵在了木子欣的脖子上,顿时尖锐的痛划过,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 “啊!你伤到她了,”麦西尖叫,想扑过去的时候,却被御天恒一把扯住。 “你们都疯了吗?”御天恒咬牙,顾云哲刚才的动作根本就是不明智。 顾云哲也看到了鲜红的血,看到刀子刺痛她那刻,她一闪而过的痛楚,他再也不敢乱动,却继续放出狠话,“伤了她,你知道后果!” “后果?”海音爆出冷笑,“顾云哲我死,也会拉个垫背的……你不是爱这个女人吗?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死了,也会拉着她一起!” 这些话不是海音随便说出来的,她眼里露出的绝决,让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她是铁定认为顾云哲不会放过她,也始终明白顾云哲爱着木子欣,所以木子欣成了她最后的赌注。 空气一度陷入死寂,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在每个人的心底被无限扩大。 “放开她,我就不会再追究……”顾云哲又说了一遍,可却显得那样无力,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对海音来说,又更证明了他对木子欣的在乎,可这个时候,他能怎么办?只能拿这个来和她做交换。 海音不说话,只是目光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人,他们仿佛都是她的敌人,随时可以让她万劫不复的敌人。 “我想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在空气一度凝滞的时候,御天恒突然不经意的抛出这么一句话,吸引了海音的注意力。 “她现在是我的太太,她怀着我的孩子……她和季先生的事,都是过去了,你现在挟持她来要挟季先生,其实真的并不明智,如果不是在来之前,我拜托过季先生,想必他不会顾忌的!” 御天恒说的不急不缓,却一点一点瓦解着海音的心智,她不相信的看向顾云哲,随后又看向御天恒,“你们骗我!” “他没有骗你,子欣真的早就和顾云哲没有关系了……”麦西在一边点头肯定。 海音当然不会轻易相信,甚至勒着木子欣的手又紧了几分,“我不管,你们走,赶紧走!” 木子欣的脸因缺氧而憋红,可她的心早在他们的争吵中淡定下来,她努力的呼吸着空气,除了不想肚子里的宝宝有事,而且她还想有力气说话。 “海音,我不怕你用刀子杀了我,可我怕你伤到我的宝宝……就像你害怕顾云哲伤到你的宝贝一样,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木子欣很费劲的说着这些,“顾云哲他吓唬你,是气你骗了他……现在你对他说出实情,他就不怪你了!” 海音摇着头,“不……我爱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要害我的宝宝,这就是我爱他的下场!” 她哭了,木子欣能感觉到她落下的眼泪滴落在她的颈间,和流出的血混在一起,莫明的,她的心一松,再也不似刚才那样紧,“我也爱过他……可他给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他们的承诺,我们能依靠的只是自己……还有我们肚子里的宝宝,”木子欣说出这句话时,顾云哲的眼睛是紧盯着她的。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还是她为了哄骗海音随意说出的? “相信我不会骗你……我拿肚子里的宝宝向你发誓,顾云哲不会真的要伤你的宝宝,如果他不珍惜你的宝宝,他也不会在你怀孕四个月了,才要害他!” 一句话说完,木子欣就感觉颈间的硬物掉落,然后箍着她手臂的力量慢慢松开。 第一百九三章她该受惩罚 医院的病房,清一的白色让人想到天堂,天堂?明明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可此时在顾云哲的心里,却让他如此畏惧。 她被送来以后,医生给处理了下伤口,明明说伤的不深,身体也没有其他什么不适,可她却一直睡着,那样冗长的睡眼让人不安,很不安。 御天恒对他说,她从接到海音的电话到现在根本都没有睡过一秒,她是累了,倦了,才这样睡的踏实,可顾云哲却不踏实了。 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他低喃,轻咬着她细嫩的指尖。 明明是她推开他,一再的强调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可她却非要掺和自己和海音的事,在她来医院的时候,她还带着恐吓的威胁他说,“顾云哲,你是个男人,要说话算说……你说不会追究海音的责任,也不会伤害她的宝宝,你不许骗人的……” 她那双清透的眸子,那样直直的看着他,这是他们分开以后,她第一次这样看的毫不避讳,末了,又加了句,“我都拿宝宝发誓了!” 那刻,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却担心本该嫉恨的女人,他真是不知道该骂她太笨,还是说她的同情心泛滥了? 海音所做的一切,除了伤到他,也伤到了她,可她却还维护着那个女人,刚才如果不是海音心软,后果说不准更可怕,可当海音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丢掉,她做的第一件事反而是求自己放过海音。 想到这个,顾云哲用力吸了一下她的指尖,似是对她不乖的惩罚,可那含在嘴里的柔软,让他的心却很疼,他一直都怪她没有心,对谁都不会防备,现在他才明白,她的傻乎乎并不是真的傻,而是太善良。 她善良的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可这些人却都伤害了她,御天恒伤过她,可她却在他生病的时候,不离不弃的照顾,海音伤了她,她却还替她求情。 “傻瓜!”他低叫了声,却又忍不住埋怨,“为什么你对别人都是那么心慈手软,偏偏对我却硬得下心呢?” 她一次一次推开他,明明怀了他的孩子,却硬说是别人的…… 这个女人当真可恨,想到这个顾云哲不禁咬牙,他看着她睡熟的容颜,突然想,她对自己的狠心,是不是真的不爱?如果有爱,为什么又如此残忍? 他轻轻放开握在掌心的小手,然后走到窗前,顾云哲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进入另一个轨道,身后这个躺着的女人,他不会再放手了,只是在牵手之前,他似乎还需要确定一件事。 只是,这是一个赌局,他没有把握,可又不得不赌,他不想自己一辈子执爱的女人,总是那么不珍惜自己。 是的,她不珍惜他,如果她珍惜他,又怎么舍得一次一次将他推开,一次一次伤的他体无完肤? 木子欣醒来的时候,脖子上的痛是最明显的感觉,她伸手,触到包着的纱布,暗吐了口气,庆幸海音并没有下狠手。 目光在房内搜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人,她皱皱鼻子,有些奇怪自己被送来时,那些围着她都紧张要死的,这会都跑哪里去了? 动了动唇,想叫人,才发现嗓子干渴的厉害,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扶着床边,慢慢坐起,下床,给自己接了杯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喝水的空档,她想起了自己被送医院时,顾云哲紧张的模样,还隐约记得他说过的狠话,“木子欣等你好了,我再给你算账!” 他要跟她算帐?算什么帐?她不过是多管闲事,可她也是为了他好! 思索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听到脚步声,她的心猛跳了一拍,那刻她竟期待是某个人,牙齿磕咬着纸杯的壁沿,她有些无措,紧张的甚至分辨不出来人是谁?可她能确定那脚步声不属于女人。 “饿到在吃杯子的地步吗?”御天恒好听的声音响起时,被她咬的变形的纸杯,也被拿走。 她抬头对上他,咬了咬唇,“你们都去哪里了?把一个病人扔在病房里,当真是狠心?” 听到她的报怨,御天恒浅笑,“我走的时候,你这里似乎有人陪着,不是我狠心,是那个人把你丢下人的狠心!” 虽然他没说明,可木子欣已经知道他在说谁?小脸攸的变红,他一直陪着自己吗?可这会怎么不见了? 心如被小鹿撞到,怦怦的乱跳,有好奇又有开心。 御天恒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用手臂捅了她一下,“饿了吧?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看到御天恒手里提来的美餐,木子欣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叫了一声,惹来御天恒大笑,她却不以为然的翘起了小嘴,“听到了吗?宝宝饿了!” “呵!”御天恒笑着,将跑了好几家中国菜馆,才买来的午餐放到桌上,“吃吧!” “好香!”木子欣说着已经开动,她那副大吃特吃的模样,让御天恒看的入谜,他不禁想世间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孩,干净、纯真,甚至有些没心没肺,却让人又喜欢,喜欢的没有理由。 “对了,那个海音没事了吧?”木子欣吃饭的时候,嘴巴依然不闲着。 “没事!”御天恒回她,伸手扯过纸巾,给她擦了下嘴角的油渍。 “呵呵,那就好……不过,我还要找顾云哲,让他给她一笔钱,要不然她一个女人以后怎么带着孩子过日子?”她的爱心似乎过剩,这会又表现出来了。 “赶紧吃的你吧,”御天恒打断她,刚才他在外面碰到顾云哲了,那个人莫明的对他说了句,“麻烦你继续照顾她!” 他想问的时候,顾云哲已经走开,而且当时他推着艾米塔,御天恒也没有多问,不过他有感觉,这次顾云哲一定有事。 “喂,你想什么呢?”木子欣连叫了御天恒两遍,他都没有听到,最后只得凑近他耳边大叫。 “干什么?”御天恒撤离她远一点,并用手捂住耳朵,似乎真的被她震到。 木子欣指了指保温桶,“我要喝汤……” 御天恒给她倒了汤,看到她喝下满满一大碗,不禁摇头,“再这样吃下去,你知道后果的!” “什么后果?”木子欣虽然这样问,可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已经胖了很多,自从怀孕以后,她就特别能吃,而且再这样发展下去,她恐怕要超严重超标了。 “你问我?”御天恒冷哼,抬手捏了把她已经婴儿肥的脸,很惋惜的说,“后果就是没人要!” 木子欣拍掉他的手,用手揉了揉他捏过的地方,一股不服气的模样,“我才不怕,没人要,我就赖着你!”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心里还是不由掠过顾云哲那张帅到让女人尖叫的脸,还有他身边那些曾经出现的莺莺燕燕。 御天恒看到了她目光里一闪而过的迟疑,又不敢太打击她,“不过你现在有王牌!” “什么?”她咬着勺子。 某人的手指向她的肚子,“海音怀着假的都敢要挟他,更何况你那里面是真的?” “我才不会,”木子欣脱口而出,却想不到某天自己真的要以宝宝来要挟他。 吃过午饭,木子欣躺回床上,御天恒又给她削了个苹果,而她却则显得心不在焉,“麦子呢?她死哪里去了?” “被你折腾的一夜没睡,估计现在补美容觉呢!”御天恒噙着笑,知道她还有话要问,而她不问,他也绝对不主动开口。 “那……海音呢?现在哪里?”她还问,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最想问的。 “她在家里养胎!”御天恒仍然回答的漫不经心。 “哦!”她应下,使劲的咬了口苹果,细长的眉毛有些拧,似某种情绪的凝结。 御天恒看着她,看着她那一口一口咬着苹果的模样,暗自发笑,“苹果得罪你了?” “呃?没有……”她呶嘴。 “那你怎么像跟和它有仇似的,恨不得每一口都将要将它碎尸万断?”御天恒故意逗她。 木子欣看了眼被自己啃掉的大半个苹果,“难道它不该碎尸万断吗?它不碎尸万断,我怎么能吃入肚里?” 御天恒站起身笑了,“你说的对,它(他)……该碎尸万断!”他说的若有所指,而她却没有听出来。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木子欣叫住他,“你去哪?” “回木总,我也一夜没睡,现在也要去补觉!”御天恒回了句,的确,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红色的血丝。 “哦!”木子欣有些内疚,可在他开门的时候,她又弱弱的问了句,“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莫明的,她有些害怕一个人的感觉。 “你……”御天恒神秘的一笑,“该知道怎么做的?” 虽然御天恒不知道顾云哲要干什么?可他能确定木子欣之前的行为多少有些伤到那个男人的自尊,这次或许她该受一点小小的惩罚! 御天恒说什么?她该知道怎么做? 木子欣回味过御天恒说的话,他已经走远了,而她只觉得身边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可她的心却乱了,犹如处在万人之中的嘈乱! 第一百九四章为幸福而赌 整整一个下午,顾云哲也没有出现,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御天恒和麦西,她以为顾云哲和他们一样,也去补觉了,可是小护士的一句话,让她再也坐不住。 护士说,顾云哲的母亲艾米塔也住在这家医院,说刚刚还见他推着母亲在草坪上晒太阳。 原来,他一直都在,可是他就那么忙吗?忙的,都不来看她一眼?还是他不知道她醒来的消息,或是他知道了,根本不想看她?想到这个,木子欣竟有些心慌! 问过了护士,木子欣才得知艾米塔患了精神抑郁症,这种病虽然并不奇怪,可是对于刚刚失去父亲的顾云哲来说,该又是怎样的一个打击? 对于艾米塔患上了精神抑郁症,木子欣并不奇怪,这是季贺炎给她的精神负担,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让人很佩服了。 她突然有些担心那个人,严昊曾经说过,顾云哲从她那里回来以后,也生场了大病,那个时候,她想,他的压力应该到了极限,否则以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病倒。 他生病了,她却不在他的身边,他父亲离开了,她也并没有帮他分担什么?如今他的母亲也病了,她不仅什么也没做,甚至还为她添乱? 是的,添乱!她来了,搅乱了他的生活,还让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怪不得他说,等她好了,要跟她算账!可她醒了,他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 越想越乱,木子欣思来想去,最后才发现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她对他真的亏欠好多。 来到艾米塔病房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坐在旁边,正给艾米塔按摩着腿,站在门外,木子欣却没有了推门的勇气,她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如何面对里面的母子? “太太,你怎么不进去?”护士小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迟疑,也惊扰了病房里的两个人,他们同时看向她,木子欣则绞着手指,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进来吧!”顾云哲先开口,她来这里,他并不意外。 木子欣走进去,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只见她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双蓝色的眸子,再无往日的神采和温和,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是个陌生人一般。 想到昔日她们在一起的开心,木子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来,她走近艾米塔,拉住她的手,“妈咪,我是子欣,你还记得吗?” 这一声妈咪让顾云哲怔愣,他没想到她还会这样叫艾米塔! 艾米塔也被她这声呼唤唤回些神智,停在她脸上的目光有了些灵性,可依旧很陌生,木子欣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抹眼泪,这是她习惯的动作,到现在依然没有改掉,顾云哲望着,只觉得这样的情景让人心酸又心痛。 他的母亲和他的女人,这样和谐的画面,却让顾云哲看不下去,他转身走出病房。 木子欣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目光再次回到艾米塔脸上时,只见她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凸起的肚子,她想定是自己的孕妇相让她想起了什么,她将艾米塔的手缓缓的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妈咪,这里有宝宝,你感觉到了吗?” 起初,艾米塔是抗拒的,她几次想缩回手,却被木子欣扯住,“妈咪,你很喜欢小孩子对吧?现在我有了宝宝,有了……”木子欣说到这里停住,她思索了片刻,扬起好看的笑,“我有了你的孙子……你快点好起来,宝宝出生了,你还要看宝宝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看到到艾米塔的眼睛一下子聚满了光,似不相信的看着她,而且她的手已经在轻轻的抚动,嘴唇也在动,只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妈咪,你都听到了,对吗?”木子欣却激动起来,“宝宝,我怀了宝宝,是阿哲的孩子,是你的亲孙子……” 木子欣第一次将这样的话说的如此大声,第一次说的这样笃定,只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层障碍一下子冲开。 这样说出来,不止是为了让艾米塔高兴,这也代表她的心走出那层纠结,只是顾云哲不在这里,他没有听到。 木子欣终于承认了,承认了宝宝,承认了宝宝的父亲! “宝宝……宝宝……”艾米塔开口说话了,而且一直干涸的眼睛,有泪水滑落。 “妈咪!”木子欣激动的抱住艾米塔,婆媳两人哭成一团,艾米塔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人,他们赶进来时,却看到这样的一幕,惊喜又意外。 顾云哲站在那里,甚至忘记了要走过去,只是看见相拥而哭的两个人,心底的情绪说不清。 他用过很多种方法,想让母亲说话,可她却始终不开口,甚至连眼泪都不会掉,而她只用这么一会,竟让她哭了。 “阿哲,阿姨怎么了?”送晚餐的琳达赶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我们先出去吧,病人这种情况是一种好的表现,”跟来的医生对着围着的人说了句,所有的人都散去,唯独顾云哲和琳达还站在那里。 “阿姨,”琳达小心的叫着,怕惊扰了她的哭声,可看着她哭的那样伤心,又有些不忍。 艾米塔慢慢收住哭声,目光看向顾云哲和琳达,开口说出的话竟是“谢谢!” “阿姨,你认得我了吗?”琳达也一下子变得激动,甚至没有看到还在抹着眼泪的木子欣,其实不是没有看到,是现在的木子欣让她没有认出来而已。 “嗯,谢谢你琳达,”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她在照顾艾米塔,虽然她不说话,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琳达激动的抱住艾米塔的时候,木子欣已经转过身,对上顾云哲的眸子时,他也定定的望着她。 “能和你谈谈吗?”她开口。 顾云哲看了眼母亲,又看向她,开口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生份,“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可我还是很感谢你让妈咪开口说话!” 木子欣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她苦笑了下,没有说话,而是选择默默走出病房,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她并不怪他,只是心里很难受。 “子欣,”木子欣要走出病房的时候,听到艾米塔叫住她。 她回头,对上艾米塔的目光,听到她说,“一起吃饭吧!” “我……”她一时为了难,顾云哲的态度让她呆不下去,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拒绝艾米塔,而认出她的琳达,在闪过惊诧之后,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总裁夫人!”琳达还是依如从前那般恭敬,而琳达这一声总裁夫人,却让木子欣的心尖锐的疼了下。 “你好,叫我木子欣吧!”她这样回了句,而目光扫过顾云哲,只见他一脸的平静。 木子欣的目光最后看向艾米塔,而她眼里的殷切,让她愈发的为难,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肩膀上突然多出的大手,却极好的解了围,“你们吃吧……我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晚餐……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这种情况,每餐都要讲究营养!” 艾米塔看着这个说话和动作都与木子欣极显亲昵的男人,整个人愣住了,因为此时的御天恒像极了季贺炎年轻的时候。 木子欣歉意的对着艾米塔躬了躬身,准备转身的时候,听到艾米塔的声音,“你是上官琴的孩子?” 御天恒对艾米塔并不陌生,曾经他以为季贺炎对母亲的抛弃,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他很恨她,可如今呢?虽然少了那抹愤恨,可对她仍有戒心,毕竟她比母亲多得到了季贺炎的疼爱。 “是,”御天恒吝啬的说回了一个字,搂住木子欣欲走。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艾米塔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御天恒的步子顿了下,尔后重又迈开。 木子欣走了,艾米塔却又变回了沉默,不说话,目光也不再动,刚才她转好的迹象仿佛只是一场虚幻,“阿姨?”琳达不相信的叫她。 顾云哲对琳达摇摇头,他知道是御天恒的出现又勾起了她的回忆,而她病的郁结,正是和这些有关,“让她静会吧!” 他走出病房,琳达也跟着一起,“她……” 琳达才说一个字,就被顾云哲打断,“琳达,这次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琳达不相信的看着他,“什么?” “跟我结婚!”这四个字,让琳达猛的后退一步,她看着顾云哲,以为自己听错了! “帮我让她看清对我的感情,也帮我看清她到底爱不爱我?我很累,累的都想放弃了,可现在我不能……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可当时她为了推开我,竟连孩子……”顾云哲苦笑,“我是不是很可怜,和她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却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我?” 琳达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却反问了一句,“你不怕自己这样做,会让她彻底的远离你?” “我不知道,可我想搏一回……如果她真的爱我,便不会放弃,如果她不爱,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会留在了我身边,那注定一辈子也不会幸福!” “所以,我想为了一生的幸福赌一把!”顾云哲望着天空,说出自己的决定。 第一百九五章她气哭了 木子欣回到病房,整个人便坐在床上发起了呆,御天恒准备的饭菜,对她也没有了任何诱.惑力。 “不饿吗?还是看到你的男人,连饭也省了?”御天恒在一边说起了风凉话。 她不搭理他,甚至也懒得听他说话,把头扭向一边,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独自生起了闷气。 “孕妇生气对宝宝不好,医生的话你忘记了?”御天恒提醒她。 她还是不理,还在为顾云哲的态度憋闷,不就是多管了他的闲事吗?不就是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好吗?现在至于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模样吗? 木子欣越想越恼,最后拽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地上扔去,御天恒一把接住,“大小姐,你这火发的是哪跟哪?” “御天恒,你马上带我走,这个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了,”她突然就从床上下来,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御天恒按住她,“你还没出院,医生没同意你怎么走?再说了这黑天半夜的,去哪呀?” 木子欣吸了吸鼻子,御天恒才发现她竟哭了,她哽咽的说了句,“反正就不要呆在这里了!” “好好的,怎么就不呆了?”御天恒明知故问,他知道这个丫头嘴硬。 “不呆就不呆了,哪有什么理由?”木子欣火大的冲着御天恒吼,而走进来的男人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又想到了最初和她相识的蛮横模样。 顾云哲虽然嘴上说要惩罚她,可心里还是放不下,于是在医院里转悠了大半天,最后还是不自觉的就来了这里,可一看到她这样模样,心就疼了。 “医生同意出院了吗?”他很突然的一句话让她的动作僵直,没有转头,没有看他,却已经让她的眼眶泛酸,想到之前他的冷漠,她就更加来气,不搭理他,只是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御天恒看了眼顾云哲,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默默退出病房,木子欣其实要收拾的东西很少,无非就是她从上海来这里时换洗的几件衣服,在她把衣服往包里塞的时候,顾云哲又开口了,可他说出的话让她又气又恼。 “我帮你收拾吧!”很简短的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听在木子欣的耳里,他似乎很期望她走似的。 “不要!”她甩开他,自己往包里塞衣服,很倔强的动作,可是塞着塞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哭,可还是没忍住。 “我多管闲事,我就不该来,我知道惹人讨厌……谁让我自讨没趣,我就是活该……我马上就走,再也不让人看着眼烦了!”她叽哩咕噜的说着,似赌气一般,他听的想笑。 她终于将东西收拾好,拖起包就要向外走,却被他挡住,她抬眼怒瞪着人,“让开,我要走!” 他没有动,故意挡在她的前面,“走,也要医生同意,也要办理出院手续!”明明是挽留的意思,可说出的话,不带一点挽留的语气。 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的气更多了几分,“同不同意,我也要走,这个破地方,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她又赌气,一双眼睛通红。 她推开他,拉着东西向外走,他一大步跟过来抓住她的手,两个人手指相碰的瞬间,他们同时看向对方,她的小手因生气而冰凉,而他大掌里的温暖,恰好的包裹了她的冰凉。 他看到了她眼里闪闪的泪光,抓着她的力道紧了些,他差点脱口而去,“不要走,留下来!”可一想她对他的绝决,他开口的话竟是,“明天能去看你爸爸,看完以后再走吧!” 他还是同意她走,只是让她晚一些罢了。 他反正是不会留她,反正就是想让她离开。 木子欣的心顿时如被塞了团棉花,被堵的密密麻麻,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听到爸爸两个字,她心底一直压抑的委屈开始泛滥澎湃,扯着行李的手慢慢松开,眼泪流的更凶,最后竟蹲在地上,嘤嘤的哭出声,没有人知道,顾云哲那刻多想将她抱在怀里,可他终是没有动,任由她哭,哭的他的心痛。 许是她的哭声惊动了门外的御天恒,他进门看到她蹲着,顾云哲则是无动于衷的站着,不由的生气。 “你当真狠的下心?”御天恒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弯腰将木子欣半抱起。 顾云哲听得出来,御天恒也误会了他,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木子欣伏在御天恒的肩膀哭了很久,最后竟慢慢睡着了,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御天恒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顾云哲竟还等在门外,“我想和你谈谈!” 御天恒没有回答,只是沿着走廊向外走,医院的草坪上,安静的仿佛连草儿都睡着了,只有星光和灯光安静的看着,似相爱的恋人,依依不舍的彼此眷顾。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如果还是伤害她,那就别怪我……”御天恒对顾云哲发出警告。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我?”顾云哲吸了口烟,白色的烟圈在黑夜中慢慢散开。 “你觉得她不爱你?”御天恒反问。 顾云哲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悠远的看向黑夜,说她不爱,可她却怀着他的孩子,说她爱他,可她却没有爱他的一点自私,甚至还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他真的无法确定,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我想赌一把,”他再次吐了个眼圈,这样回答了御天恒。 “怎么赌?”御天恒好奇,好奇这个男人用什么方法去赌,而且他说了要赌,那凡赌就必有输赢,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如何对待可能会出现的输赢结果? “我会在近期宣布和琳达结婚,如果她爱我,就一定会阻止,如果她不爱……”顾云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如果她不阻止,那他该怎么办?他其实也不知道。 “如果她不爱,她不阻止呢?”御天恒却步步紧逼的问他。 顾云哲一直狠抽烟,直到一截烟完全抽掉,他看了看星空,“那我就娶琳达……” “你这是在拿别人的幸福开玩笑,”御天恒火大。 “可她爱我……”顾云哲苦笑了下,他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上帝,还是该怨恨他,海音爱他,琳达爱他,都是一心一意,多年不悔,可他却偏偏不爱她们,唯独对那个对他又推又让的女人,放不下心。 男人其实也贱,特别是死心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 第一百九六章相互赌气 监狱。 木子欣见到了近半年未见的父亲,他的样子让她差点没认出来,父女相见的那刻,隔着厚重的玻璃,却都落下了眼泪。 木翰凯看到女儿凸起的肚子,才收起了眼泪,有些激动的指了指通话机,父女拿起电话,木子欣哽咽的叫出“爸爸”的那一刻,木翰凯再次老泪纵横。 “爸爸看到你这样,就是死都放心了,”木翰凯开口说的竟是这样一句话,而木子欣除了摇头和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在看来顾云哲是个好孩子……他能把你照顾成这样,我真的很感激他……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木翰凯并不知情,说出的话更深的刺痛了木子欣的心。 顾云哲就在外面,可他并没有进来,木子欣以为他是在努力撇清和自己的关系才这样的,却并不知道,顾云哲在木翰凯允许被探视后,他经常来这里,而对于他和木子欣的关系,却未透露半个字。 虽然他们离婚了,可在顾云哲的心里,他们还会在一起的,只是早一天和晚一天而已。 在木子欣进来的时候,顾云哲本想嘱咐她的,可却没有,如果她还存着要和自己一起的心,那必定不会让牢里的父亲担忧,所以他这也是在赌,赌她不会对木翰凯说他们离婚了。 顾云哲虽然抱着赌的心,可在等待的过程仍然是焦躁不安,来回的走动,不停的抽烟和看时间。 “干嘛不一起进去?”御天恒坐在车里按下车窗,对着车外面的男人说道。 顾云哲回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你真该进这里反省一下,那样就没有机会说风凉话了?” 御天恒一笑,“前几天还叫哥,这会怎么就翻脸了?别忘记了,我还照顾着你的女人和孩子……我可给你说明了,孩子出生之前,你如果还没有戏,那我就可不会再承让了!” 明知道他说的话是故意激自己,可顾云哲还是恼火,“御天恒,你要是敢,就你试试!” 御天恒瘪了下嘴,然后升上车窗,隔着暗色的窗贴,他看着警戒森严的地方,如果他不是以死来逃,这里早晚是他的归宿。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御天恒没有因为逃过牢狱之灾而暗暗自喜,只是在想,如何在外面赎清自己犯下的错? 探监室内,木子欣还在哭,而木翰凯却一直在交待着这交待着那,最后说到苏美莲,他只说了句,“子欣,不要恨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木子欣点头,想对他说,苏美莲找到了肖泓康,她过的很好,可是哭泣让她说不出话来。 “乖,不哭……”木翰凯又抹了下眼泪,看了眼面前的时钟,还有两分钟,探视就要结束了,木翰凯又说了句,“不要来看我了……要看,也等生完宝宝再来吧!” “还有两分钟,”狱警提示,却让木子欣慌了。 她拼命的想止住哭声,可却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只能是咬着嘴唇摇头,“爸……我还会来看你!” “爸,我一定会幸福!” “爸,你也要好好的!” “爸爸……” “好孩子,回去吧!你怀着宝宝不方便,阿哲每次来都给我说你的情况……爸爸今天亲眼看到,也真的放心了……做妈妈了,要知道爱惜自己……” 父女的会面,在狱警的催促下结束,木子欣看着父亲被带走,哭的整个人都差点背过气去,顾云哲赶来,她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哭的大概是累了,木子欣从监狱里出来,到了车上,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目光呆直的望着窗外,车子穿过华盛顿的一条又一条街,或熟悉或陌生,一点一点勾起木子欣和父亲所有的回忆。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父亲开着车,带着着四处兜风,那个时候,她便会开大车窗,让风吹乱她的头发,然后尖叫,当时木翰凯就会叫她疯丫头,然后再用手指给她梳好头发。 木子欣想着,伸手按下了车窗,一股强风在车高速行驶下,急灌而入,一下子吹乱了她的头发,只是当年的长发如今变短,而且再也没有人叫她疯丫头,再也没有人给她整理乱发。 眼泪再次横流,她哭了,趴在车窗沿上嘤嘤而哭,在她哭的哽咽时,感觉到头顶那柔软的指尖,还有与父亲同样温柔的声音,“疯丫头……”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向一处,而顾云哲的目光却专注于她的发顶,手指温柔的给她梳好头发,并伸手关上车窗,每次他来看木翰凯,他都会给顾云哲讲一些木子欣小时候的故事,所以疯丫头的事,他也知道。 她哭,他想她应该是想起了小时候,而他就如当年的木翰凯一样,给她了一个完整版的回忆。 木子欣看着他,看着这个目光里全是温柔的男人,想到父亲说顾云哲经常去看他,心底的难受膨胀的更厉害。 “停车!”她突然这样下了命令,司机迅速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顾云哲,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她开口说出的要求让他意外,可他还是很配合的点头,“好!” 御天恒看着他们下车,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我们走吧!” “可是,少爷和少夫人……”顾云哲的司机,还没有改掉称呼,在他们的心里,木子欣始终是他们的少夫人。 “季少会有办法,”御天恒笑了下。 司机开车离开,这个恒少的事在顾家已经不是秘密,他对开车的司机和顾家的佣人来说,他也是少爷。 车子走远,御天恒看了眼后视中的两个人,期望他们这次能谈出个好结果,只是之前顾云哲说的那个赌,还是让他隐约不放心。 木子欣下了车,身子还在抽.搐的颤抖,郊区小镇吹起的风带着野性,卷扯着她的衣服还有头发,刚刚被他整理好的头发,又变得凌乱,可她不管不顾,仿佛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再这样哭,以后就不要来了,”顾云哲说这话不是吓唬她,他在监狱看到她哭的差点昏厥时,他就后悔了,她怀着孩子,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对胎儿一定有不好的影响。 “嗯……呜……”他越说,她反而哭的越伤心,最后干脆由低着头哭,到抬起头来看着他哭,像是任性,又像是撒娇。 顾云哲明明心疼的要死,可要故意装出冷淡,他的心在做着苦苦的挣扎,她却又偏偏这样,似非要折磨他不可。 “还哭?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宝宝着想,”他冷呵,她依然不理,眼泪还在一汩一汩的往下流,让他真的没有了辙,最后走近她,手指覆上她的脸,一寸一寸擦着眼泪。 “为什么不听话?”他的声音变得温柔。 新滑落的眼泪,再次打湿被他擦干的地方,“顾云哲你……讨厌我……干嘛,还要理我?” 哽咽让她说出来的话,根本无法连在一起,偏偏一双眼睛却倔的要死,紧紧的盯着他,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我没有讨厌你,”半天,他这样回了她一句。 “你就有……我知道自己讨厌,也知道没有你的琳达乖巧……你要和她结婚就结吧……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了……”她说到这里,眼泪又落了下来,眼睛也终于眨了一下,“只是……只是,你以后去看爸爸,不要说……我们离婚了……我不想他担心……” 她说到这个的时候,顾云哲心里的挣扎终于崩溃,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竟然知道了自己要和琳达结婚的事,不用问也知道是御天恒告诉她的,可她为什么不争取呢?反而说出来这样的话,她让他恨,她也太可恨! 被他这样一抱,木子欣哭的更凶,同时小手也捶向他,“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抱……也不给你抱……” 她就是这样,倔的要死,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温柔一点,她就是那个始终长满刺的小刺猬,让他没有办法。 “刚才在探视室,明明是你先抱的我……”此时的顾云哲,竟像个小孩掀起了旧帐,而他也是实在无奈,对待木子欣这样不讲理又任性的女人,或许只有用这样的方法。 听到他这样说,她突然用力推开他,推的他措手不及,一双含泪的大眼看着他,鼻子一吸一呼,“谁让你出现在我面前,换成是谁,我都会那样抱的!” 一句话让顾云哲的脸拉长,她说什么?就算是别人出现,她也同样会投怀送抱?那是不是他还得庆幸,是他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个死女人,就是这么嘴硬,难道嘴软一下会死吗?顾云哲在心里暗骂。 两个人僵持站着好几分钟,顾云哲看着风越来越大,把她哭花的小脸都吹皱了,便怏怏问,“不是找我有话说吗?还想说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硬,只因被她气到,而她听到这样说,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干吗因为他看了爸爸而有感动,干吗要因为他给她梳了头发而心动? 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他的手机响了,而在这样的空间,他手机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里,听得出来是琳达打来的,而他刚才对她还硬梆梆的声音,此时却温柔的让人恶心。 “嗯,我在外面……一会就回……你陪妈咪先吃吧……等我,送你回去!” 顾云哲嗯嗯啊啊说了一通,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而他的目光在说这些的时候,始终都不曾离开木子欣的脸,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复杂的让他差点笑出声。 她是在意的,这刻,他肯定。 挂掉电话,顾云哲看向她,“如果没什么要说的,那就走吧……我还有事!”他特别强调了后面四个字,木子欣不搭理他,便独自向前走。 “打算这样走回去吗?”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郊区的城镇,很偏僻的地方,就算打车都没有。 她依然不理他,而他看着她笨笨的样子,有些不忍,“你慢点,我让司机过来接我们!” 他越这样说,她走的越快,顾云哲气的跺脚,“木子欣你要是伤到孩子,别说我对你不客气!”他在后面大吼,却让她停下脚步。 “孩子是我的,伤到了也是我的事……你凭什么不客气?”她反问的话将他噎住,他本想说,那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有权利,可是想到这样,会影响他所有的计划,于是乎,他又忍了。 “别忘了,我和御天恒的关系,”他这样回了一句,却让她的小脸憋红。 这个男人还真是傻,难道这几天他看不出来吗?她和御天恒的关系虽然亲密,但仅限于朋友或者兄妹的感情,而她已经把宝宝的事告诉了艾米塔,难道她没有告诉他吗? 木子欣并不知道,在御天恒出现以后,艾米塔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而就算艾米塔告诉他,恐怕他也要装作不知道吧? 两个人各自揣测着,又暗自较量着,像是两个怄气的小孩子。 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司机才折了回来,看着顾云哲阴着的脸,司机吓的一头冷汗,“少爷,刚才是恒少安排要走的!” 顾云哲没搭话,对着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赶紧走向木子欣,“少夫人上车吧!” 木子欣看了眼顾云哲,“我不是少夫人……我也不要坐他的车!” “你……”顾云哲被气到,不是气她说不是少夫人,而是气她不要坐他的车,难道非要把关系分的如此清楚吗? 她怄气又独自往前走,想想已经走了那么多路,顾云哲隐隐有些担心,“木子欣非要逼我抱着你上车吗?” “你敢!”她瞪他。 “我就敢了,”他上前一把将她抱起,虽然她怀孕,身子重了很多,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她的这点重量还是能承受的。 木子欣被他抱起的时候,对着他是又拍又打,顾云哲一个字忍,一边的司机看不出状况,只是赶紧跟着打开车门。 木子欣终是敌不过顾云哲,被他乖乖的安放在车里,却只见他砰的将车门关死,对着司机说了句,“将少夫人送回医院!” “是!少爷,你……”司机小心的问。 “我走回去!”顾云哲低吼了声,车里的木子欣听的清晰。 第一百九七章不想修改的错误 木子欣回到医院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扯出昨天收拾好的行李,御天恒看着这架势,就知道了谈判的结果,他摇摇头,走过去揽住她肩膀,“当真要走?” “走、走、走……一秒钟都不要呆了!”她吼,冲御天恒吼,似乎连他也得罪了她。 御天恒皱眉,被她吼的莫明其妙,内心不免有些后悔,后悔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号人物,天天在她面前充当男爸不说,还要当她的出气筒,以前的她似乎虽然邪了点,可却不像现在这么不分青红皂白,逮着谁都撒气。 想着她这些情绪变化的让人摸不着头绪,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现在是个孕妇,可她是孕妇也不关他的事,又不是他让她大肚子。 唉!御天恒叹息。 他真是命苦,自己连老婆都没混上,却要替别人照顾老婆孩子,顾云哲这辈子还当真欠他的。 御天恒思索的时候,木瑶遥已经提着行李向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没感觉到有人跟来,她转头,看着发呆的御天恒又吼了句,“你走不走?不走,别后悔!” 嗯?这还带着恐吓味道,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御天恒虽然这气受的有些冤,可看着她大肚子的份上,他也不能和她计较,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帐都记着吧,回来和她一起算! 他走上去,拿过她手里的行李,还要搂住她的肩膀,他现在是标准的好男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有超强责任感的丈夫。 木子欣憋着气,腮边气鼓鼓的,本来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此时显得更胖了些。 “以后,我找老婆,绝对不让她生孩子,”御天恒低咕了一句,可木子欣还是听见了。 “为什么?”她噘着嘴,想说说话,缓解胸口的郁结。 刚才和顾云哲的那番理论,着实把她气到了,明知道生气对宝宝不好,可这气生的却由不得她自己。 “原以为女人是个不正常的动物,现在我发现,怀孕的女人是更不正常,所以……啊!”御天恒没说完,胸口就传来捅痛。 “下手,还真狠!”他半弓着身子,看向她。 木子欣没搭理他,而是向前走,可在看到前方的人时,步子就停了下来,再见到艾米塔,她却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艾米塔站在这里好一会了,从木子欣和御天恒从病房里出来,她就看着他们,而他们刚才的小动作,在艾米塔的眼里,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夫妻,而现在木子欣看到她,表现出的尴尬,更证实了她的揣测。 御天恒也看到了艾米塔,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和对方对望着,最终还是艾米塔先开口了,“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听起来看似平和的语气,可又夹带着质问的成份,御天恒不由的皱了下眉。 虽然木子欣和御天恒都知道她在问什么,可并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这对艾米塔来说,就是无声的承认,她蓝色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怪不得哲儿经常发呆……怪不得他经常抽烟……” 艾米塔喃喃的说着这些话,一字一句都透着她对儿子的心疼,这些话也如锥子扎在木子欣的心上,似是对她过去误会顾云哲种种行为的指责。 当艾米塔的目光看向御天恒时,少了刚才的柔弱,多了些憎恶,“你就那么恨我吗?恨的抢走了悠宁,现在又抢走了她……”她竟把罪责全都归到御天恒身上。 “不是这样的……”木子欣开口辩解,她怎么能让艾米塔误会御天恒? “不要说了,”物天恒走过来,阻止木子欣说下去,“我们走吧,飞机不等人的!”他说了句,手重又揽住木子欣的肩膀。 御天恒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更深的刺激了艾米塔,她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朝着他们缓缓的走近,“为什么不说?是做了不敢承认的事吗?我一辈子被误会没有关系,可为什么要把错强加给哲儿?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对你的母亲上官琴,并没有做过什么?” 艾米塔说的义正言辞,却让御天恒变得不悦,木子欣明显感觉到身边男人身上散出来的冷气,那超低的气压让她意识到他生气了。 是的,御天恒被激怒了,在听到母亲的名字时,所有母亲受过的痛苦全部涌入他的大脑,而眼前这个对他指责的女人,享受了母亲一刻都不曾得到的幸福,她却说没有对不起母亲,或许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可仅凭她享受了母亲该享受的幸福,她就对不起她。 “艾米塔,你说没有对不起上官琴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自责吗?”御天恒冰冷的开口,一字一顿,那样的清晰入骨。 “我没有……”艾米塔回答的毫不含糊。 “你有!”御天恒辩驳。 顾云哲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母亲和御天恒的对责,他上前走到母亲身边,厉色的看着御天恒,“你这是什么态度?” 御天恒的目光对上顾云哲的,“你该问她是什么态度?” “阿姨……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你半天了,”伴着高跟鞋打着地面的声音,琳达的着急呼唤由远及近。 木子欣看着跑过去挽住艾米塔的琳达,想到了她即将和顾云哲订婚的事,心骤然崩开了个口子,她看不下去,这个地方也呆不下去,胸口的憋闷让她有窒息的难受。 “走吧!”她对身边的御天恒说,可他却看着向对面的三个人,“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走?” “御天恒,你到底想干什么?”顾云哲低吼,就算母亲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可她现在是个病人,御天恒的步步紧逼就是不对。 “我想告诉她,她享受了上官琴从来没享受过的,仅凭这一点,她就有愧于她……如果不是她主动离开,相信你的母亲也根本没有机会能天天陪在季贺炎身边,”御天恒的话重重的敲在艾米塔的心上,她的脸色辣白的难看。 艾米塔在听到季贺炎的名字时,整个人顿时又陷入混沌之中,顾云哲有些慌的将母亲揽在怀里。 御天恒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可有些事不说,别人会自以为心安理得,可是死了的人呢?又有谁想过她曾受过的苦难? 看到艾米塔的样子,御天恒还是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揽着木子欣从他们身边走过,顾云哲看到了他手里的行李,“你们去哪?” “回我们来的地方,”他这样回了句,却让顾云哲真的慌了。 刚才他和木子欣的那场谈判,彻底宣布着他指望木子欣开口承认错误根本就是个妄想,而他这样放她走,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你真的要走吗?” 在御天恒和木子欣走出好几步的时候,顾云哲开口问,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是问木子欣的,她的脚步顿了下,然后转身看向他和琳达。 “差点忘记了……你们结婚,我不能来喝喜酒了,那我提前祝你们幸福!” 顾云哲听完这句话差点吐血,这就是木子欣,那个倔的要死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还要祝他和别的女人幸福,估计全世界的女人只有她会蠢到如此,如果不是顾忌她现在是孕妇,他真想上前把她掐死。 他带着刀子的目光直刺着木子欣的心脏,将她的心割成无数片,而他的回答,却是往她碎了无数片的心上,又撒了把盐,“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幸福!”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愣了,唯有木子欣抬起头,笑脸相迎,目光里的平静仿佛她与他真的毫无关系,可那剜心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御天恒能感觉到揽着人的颤动,他动了动唇,虽然知道顾云哲这是在演戏,是在故意刺激木子欣,可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不忍,目光愤愤的望向顾云哲,说了句,“你够狠!” 出了医院,坐上车,直达机场,木子欣一个字都没有说,她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御天恒知道她难受,实在看不下去,半途叫司机停车调头,却被木子欣制止。 “你不说过吗?人要活的有尊严……御天恒,别让我连最后的自尊都没有了,”她淡淡的说道,看不出她内心的情绪。 “为什么要这么犟?”御天恒紧盯着她,此时她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当年如果不是她太过好强,或许他们的人生就改变了。 木子欣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司机说了声“去机场!” 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并一定都要有答案,她明知道自己在和顾云哲的感情上,有过偏激和错误,可走到这一步,她竟然觉得再去修改错误已经没有必要了。 “如果当年我妈咪不是这么犟,或许我的人生就不一样,而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早……人有时该软一些,一堆竹子里最先折的那根,必定是不会弯曲的……” 御天恒说着大道理,而木子欣只是苦涩一笑,“可一堆竹子里如果都是软的,那做出来的东西,还有什么筋骨?” 她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可也并不无道理,只是御天恒不知道这次任由她如此任性,后果又会是什么? 顾云哲在医院的长廊里来来回回,也不知多少趟了,手里的烟也是一颗接着一颗,偶尔还会咳嗽几声,他的犹豫和心神不宁,全都落在琳达的眼里。 “既然这么放不下,干吗不开口让她留下?” 顾云哲怔了几秒,然后又猛吸了口烟,“没什么放不下的!”他依然嘴硬。 琳达摇摇头,“顾云哲你一向挺有韧性的,这次是怎么了?可别忘了女人就是笼中的小鸟,放出去,想要再抓回来可就难了……那个恒少,你也看到了……他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普通,女人在感情受伤或脆弱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顾云哲的手指被烟蒂烫到,一股钻心的疼,让他整个人都颤了下,低头发现指尖的烟已经燃尽。 “更何况这次你也玩的太绝,还说和我结婚……你没看到她说祝福的时候,眼里的绝决吗?” 顾云哲的眼前掠过刚才她的每一种表情,那笑、那平静,都代表着一种心死,当初她和他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不!”他吐出一个字,便迈开大步向外跑。 琳达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身体倚在了墙壁上,慢慢闭上眼睛低喃,“顾云哲你这辈子都注定不属于我!” 机场。 木子欣虽然一直还鼓着腮,一直还愤愤的表情,可是每当播音器播放登机提示的时候,她的表情都会有明显的惊慌,似害怕着什么。 御天恒坐在旁边,什么话也不说,他握着机票,在她每次看着登机提示的电子屏时,都会对她倒计时提醒,“还有两个半小时……” “还有两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 “还有三十五分钟……” 他是故意的,故意打击着她的那点坚持,虽然顾云哲让他并不满意,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提醒着他,只有顾云哲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他不想再看到,也不想让它重演。 “各位旅客,飞往中国上海的班机马上就要登机了,请旅客们做好准备,从安检处……” 空姐那甜美的声音传来,木子欣眼里的眸光在四处看了下,彻底暗了下来,御天恒能确认,她一直在等着,等着那个人的出现,可是很可惜,他没有来。 “还走吗?”御天恒最后问了她一句。 木子欣的小手覆在肚子上,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走!” 他们过了安检,登上飞机,飞机起飞的时候,木子欣闭上眼睛,却不想因此错过了这样一幕,地面上在飞机场围栏外追着飞机跑的男人。 她走了,当真走了! 在飞机彻底从他的视线里消失,顾云哲踢了一脚围栏,这个女人不要他,可却让他的孩子不要爸爸! 他不会放过她,绝不! 第一百九八章惊闻出事 木子欣回到上海,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还是苏美莲,而她现在对木子欣的态度,则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子欣,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找我……毕竟我们也是母女一场!”苏美莲的话显得有些虚伪,特别是后面母女一场四个字,让木子欣有了再次想吐的感觉。 “有什么事,说吧?”木子欣不想兜弯子,而且父亲嘱咐过自己不要怪她。 “我……”苏美莲一直小心的看着木子欣的脸色,她现在是嘉和国际的总裁,仅凭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人畏惧。 “如果你没事,我让人送你,”木子欣手里的笔有意无意的敲着那一堆文件,似在提示着苏美莲,她现在可不想和这个女人唠什么家常,而且她也真的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份心情。 “我有事!”苏美莲慌的回答,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低着头发出的声音,“听说,你见了翰凯?” 她这样称呼爸爸,曾经苏美莲叫木翰凯老公,结果被木子欣闹了三天三夜,而自从那以后,苏美莲只能叫木翰凯的名字,除非她有意气木子欣,才会叫他老公,而每次都会换来木翰凯的怒视。 “嗯!”木子欣回答的很轻,似乎这件事与苏美莲无关,而她也不想对眼前的女人,多说些父亲的事。 木子欣虽然很努力的让自己改变对眼前女人的看法,可是在她的心里,父亲永远只属于妈妈,而苏美莲就算是母亲去世后再嫁给父亲,她对木子欣来说,仍然是个侵略者,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他有没有问起我?”苏美莲又小心的问了句。 木子欣看着她,此时的苏美莲少了以前的张扬跋扈,多了些唯唯诺诺,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这样的她让木子欣觉得可怜,可她并没有因为这丝可怜而心软,“没有!” 两个字而已,却让苏美莲整个人如遭什么重击,她看着木子欣,似不相信的又问了句,“他真的没有问起我?” 木子欣咬了下嘴唇,为自己的撒谎有丝内疚,可是一想到她做过对不起父亲的事,她便硬下心来,“没有!” 苏美莲愣了好久,才露出一丝笑,那笑带着疲惫,带着失落,还有绝望……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可子欣你知道吗?我曾经爱过他,真的用心爱过……甚至还想着和季贺炎断了关系,和他一心一意一辈子……”苏美莲说着,泪水落了下来,她忙伸手去擦,又自嘲的笑了下,“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木子欣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她说下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没意义,可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怎么会一点点都不惦记我呢?我可是天天想着他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被打?有没有吃不饱?有没有……” 苏美莲的眼泪已经成串,像她这样的年龄,能哭成这样,真的很少见,而木子欣也被她说的几个‘有没有’而怔住,她作为女儿,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些,在她心里父亲并不是坐牢,而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 木子欣看着她,这个女人当真对父亲用过心,否则怎么会说的如此动情?而她却自私的骗了她! “小妈!” 苏美莲抬头的时候,木子欣递过纸巾,“爸爸说让我不要怪你!” 苏美莲擦着眼泪的动作就那样停住,半天,她笑了,只是眼角还沾着泪痕,“还算他有良心!” 只是那么一句话而已,她却似乎很满足,很满足了,她的反应让木子欣不由的好奇,这个女人到现在为止,她到底爱谁?木翰凯还是季贺炎?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木子欣开口。 “能,当然能!”苏美莲的泪水打湿了妆容,睫毛膏弄花了眼睛,整个人宛如一只可爱的大熊猫,她此时的样子与她的年龄似乎很不相符。 “如果现在我爸和季贺炎同时在你面前,让你选择一个,你会选谁?”一个很假设的问题,却让苏美莲为了难,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苏美莲怔了怔,接着绽开笑,“如果能让他们好好的,我宁愿出事的人是我!” 她竟这样回答,让木子欣有些意外,可又觉得这样的回答又在情理之中,虽然不确定她更爱谁?可那两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份量也真的是无人能及。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木子欣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推给了苏美莲,“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苏美莲看了眼支票,又看了眼木子欣,“我不要这个!” 在木子欣的眼里,苏美莲就是个势力又爱钱的女人,现在她竟然对着支票上的这么多零摇头,她还真是没想到。 犹豫了很久,木子欣拿出一串钥匙,“回家吧!” 苏美莲在看到钥匙时,眼睛里又蒙上一层水雾,手颤抖的伸过去,指尖轻抚着钥匙,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现在是问小天,而不是肖泓康,而且你呆在问家,也不合适……房子又赎回来了,那里才是家……以后……以后我和康哥哥回回华盛顿,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吗?” 说出这番话,木子欣也做了挣扎,可到现在,她也做了母亲,渐渐明白了一些,也看淡了一切。 苏美莲没有拿支票,而是将那串钥匙收在掌心,临走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后来,木子欣听问小天说,苏美莲回了华盛顿,而且并没有再请佣人,而是一个人打理着那么大的家。 家!很温暖的字眼,让木子欣又想起了顾云哲,又过去一个月了,她却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那天晚上,御天恒问她,真的要放弃了吗?而她再也没有笃定的回答,想想与顾云哲那次谈判,她只不过是逞一时之气,现在竟有些后悔了。 “他和琳达……”木子欣问御天恒的时候,他对她摇头,“想知道,自己去看新闻!” 木子欣为了避开看到某些自己不想承认的消息,以怕辐射为由,拒绝了网络和电视,甚至连报纸也不看了,她的自欺欺人,御天恒都看在眼里,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后推,他也突然不明白,那边的顾云哲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难道真的放弃了她? 他有打电话过去,而顾云哲只说了句,“我不会放手!” 不放手,却又不闻不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御天恒被这两个人搞糊涂。 宝宝已经五个月了,而且有了胎动,每次宝宝动的时候,便是木子欣最幸福的时刻,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渴望顾云哲能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分享这种快乐。 每当她看到大街上,和丈夫相依的孕妇时,她又有多难过,又有多恨顾云哲? “顾云哲,有种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 “顾云哲,宝宝生下来,我绝对不让他叫你爸爸!” “顾云哲,我会带着宝宝再嫁,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 每次木子欣骂完,便又会不由的落泪,然后会闷闷的问,“顾云哲,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当然这些难过,都是她一个人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的,而在御天恒面前,她还是努力装的坚强,装的无所谓。 “刺猬妈妈,刺猬宝宝又动了吗?”御天恒看着她享受宝宝胎动的时刻,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什么刺猬宝宝,好难听!”每次木子欣都这样反驳他,却仍然让他去摸自己的宝宝,她想,宝宝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大掌,宝宝会以为那是爸爸。 有几次,御天恒在她的眼里都看到了泪花,他知道,她在想着另一个男人。 后来,御天恒一直在想,如果不是那次顾云哲出了事,木子欣是不是和顾云哲真的就这样下去了?可也是在出了事以后,木子欣才知道,那个人对她一直不理不睬,原来就是要让她先屈服。 结婚是她要的,离婚也是她说的,他低声下气的求她,她却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就算是铁打的男人,也会变得不堪一击,这是他在惩罚她过后说的一句话。 那天,木子欣和平常一样,由司机带着去了公司,虽然肚子大了很多,行动非常不便,可为了御天恒,木子欣还一直坚持上班,坚持帮他主持着公司的大小事务。 上午九点的会议,木子欣坐在会议室最中央的位置,听着各部门的汇报材料,会议进行中,木子欣拿起玻璃杯喝水时,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竟然摔的粉碎,而她的心在那一刻,猛的收紧。 “木总,烫到没有,”会议室里的高管人员顿时紧张起来。 “木总……”也是在这一刻,总裁秘书拿着她的手机走到她的身边。 “美国打来的电话!”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去接手机的手都不由的颤抖,而当她听到电话那端的话后,手机也从她手中跌落。 电话是琳达打来的,她说,“顾云哲乘坐的飞机,遇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 第一百九九章她又病了 木子欣再次坐上飞往华盛顿的飞机,这次她同样是一眼不眼,而且也从来没有感觉时间会是那么慢,慢到她觉得每过一秒都像是一年。 御天恒在坐飞机前,打电话问过了美国那边的情况,只说是爆炸,伤亡与死者名单均未公布,但出事那架飞机里的乘客确实有顾云哲的名字,这个消息让他也变得沉重,而身边的女人,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那么迫切的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怎么样?那边怎么说?”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御天恒,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说了实情,这样的事毕竟是瞒不住的,而且他们马上就要飞往美国,或许等待他们的还有更残忍的事实。 一想到这个,御天恒都不由的倒抽口凉气,那个事实,连他都觉得不能接受,更何况是这个女人? 御天恒毕竟经历的多了,对可能出现的后果,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还是能理性对待,可木子欣在听到他说,顾云哲确实坐了那班飞机之后,整个人顿时陷入呆愣状态。 直到现在,她也是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可她手心的冰凉,又告诉御天恒,她紧张、她害怕,甚至是恐慌。 下了飞机,他们便赶往出事的地方,而那里早已被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去,飞机是在降落后发生爆炸的,有部分乘客已经下了飞机,还有大部分的人没有,所以并不是全部伤亡,这个消息虽然暂时缓解了大家心里的焦虑,也给了大家一份希望,可在未看到自己的亲人,大家仍然一脸的惶然与担忧。 “他不会有事的,”木子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就这样说了一句,这也是她二十多个小时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嗯!”御天恒回了声,似对她恐惧的安抚。 “能不能找人再查一查?”她看向他,目光里望着他全是专注,仿佛此时的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御天恒看着拉严的警戒线,明知道困难很大,可还是点点头,“那你现在去酒店休息!” 她摇头,倔强的让人生气,“我要知道他没事……” 御天恒无奈,“他有没有事,我不敢肯定,但你这样下去,宝宝一定会有事……如果你为了他着想,就保护好宝宝……” “如果……我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肚子里的宝宝,是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命脉,你懂吗?”一句话将木子欣本来就悬着的心又吊高了几分。 她摇头,然后泪水滚落,“御天恒你不要这样说,也不要这样吓我……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我现在就去酒店睡觉,我听你的……但你一定要让他没事!” 她说的天真,有些像是受了某种蛊惑,她竟然要求御天恒不要让顾云哲出事! 她的样子,让御天恒很是担心,就算她的身体没事,再这样下去,她整个人从精神上也会垮掉的,他一直以为,在顾云哲和木子欣的爱情中,顾云哲是最痴情的那个,现在看来,木子欣的爱并不比那个少半分,他们这样的局面,只因两个人都太犟了。 如果这次顾云哲没事,他想,没有谁也没有什么事,还能将他们分开! 木子欣回到了酒店,主动爬到床.上,拉起被子,闭上眼睛,整个人乖巧的像只听话的小猫,可她过份的乖巧,却让御天恒看着心疼,他伸手拍拍她的发顶,在她的耳边低喃,“好好睡一觉,你醒来的时候,他就在你面前了!” 她闭着眼睛重重的点头,只是眼角有泪水滑落,如果真如御天恒说的那般,那她宁愿一直睡着,只要他平安。 许是真的累了,许是御天恒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木子欣睡着了,她梦到了顾云哲,看到他一身是血的冲她招手,求她救他。 她很想伸手去抓他,可是总有人将他们分开,她始终抓不到他,最后她刚触到他的手,却被一下子吵醒。 “子欣……子欣……” 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一脸的泪水,而且全身都处于酸痛的状态,她看到御天恒的脸都是双影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了?可她来不及问,赶紧四下看,她记得御天恒说过,她睡醒了,顾云哲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顾云哲呢?”她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嗓子痛的仿佛要裂开。 “他没事……你现在有事,”耳边是御天恒的厉呵声,而她却不管不顾,急切的抓住了御天恒的手腕,才发现他身体传来的凉度,让她感觉很舒服。 “他在哪?怎么没看到他?”她现在满脑子里全是顾云哲。 御天恒气的差点跺脚,“你不要管他了……你现在发烧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会伤到宝宝的……” “呃?发烧?”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手心的温度与额头的温度相同,她并没有感觉异样,“没有啊!” 她那副无关痛痒的表情,把御天恒彻底气到,伸手想将她抱起,却发现现在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力量能承受的,而且她的肚子凸起,他也不敢太用力,怕会挤到宝宝。 “你放下我……你要干吗?”木子欣被他这样一抱,也吓了一跳。 “去医院!”御天恒火大,她在这里睡了一整天,而他呢,却奔波了一整天,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喝,现在刚有了那个人的消息,却发现这边的她又生病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哪辈子欠了他们两个人的,要被他们这样折腾。 “我不去医院,我没有生病!”木子欣以为,御天恒要她去医院打针,而她在有了宝宝以后,是坚决不吃任何药的,更别提打针了。 “不去医院是吗?”御天恒眼睛瞪大的看着她。 木子欣还是第一次见御天恒发火,虽然有些怯意,可还是很坚决的摇头,“不去!” “当真不去?”他又问。 “嗯!不去!”她也毫不含糊。 “好!”御天恒气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愤愤的丢下一句,“你不要后悔!”说完,他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 “顾云哲现在医院里躺着,你确定不去?” 第二百章她妥协了 木子欣下床的时候,差点摔倒,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状态真的不对,头好像很沉,似乎被坠了什么重物。 御天恒一个快步跑过来扶住她,“不是很能逞吗?” 木子欣的双腿如棉花般无力,她整个人都倚在御天恒身上,“我好像喝酒了一样……” 御天恒气结,她的比喻倒挺贴切,可是看着她双颊通红,他知道她烧的不清,也不敢再耽搁。 带着她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问这问那,全是和顾云哲有关,而他真的无法回答她,因为那个人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他没有死,不过受了重伤,现在医院抢救。 他得到这个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想告诉她,结果发现她烧的一塌糊涂,而且还在哭,连做梦都哭,可见她对那个男人的情感到底有多深? 到了医院,他坚持让她先退烧,而她却坚持先看他,严昊将他们带到手术室前,望着那盏灯,木子欣的眼睛恨不得一秒都不想离开。 “赶紧打针退烧,这样下去会害了孩子,”御天恒厉呵的提醒她,她摇头。 “木子欣,你……”御天恒给严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架她去打针,而他们刚碰到她,她却说了句,“要打针,也在这里打吧!” 她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她要看着他做手术,虽然他感觉不到,可她就是要这样做,仿佛她在这里,他就一定会没事一般。 御天恒最终拗不过她,找来了医生和护士,给她检查过后,确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着急,再加上孕妇体质本身就弱,发烧也是很正常的。 在护士给她打针的时候,木子欣竟没有任何反抗,要是放到以前,她一定会拒绝,而现在她的一颗心全在顾云哲的身上。 当针头刺破她的皮肤,她才恍惚的想到什么,问了句护士小姐,“这个针会不会伤到我的宝宝?” “不会的,大夫给你用的退烧针,是不会对胎儿有任何伤害,”护士小姐耐心的解释,而她的手轻轻放到肚子上,似在安抚着宝宝的情绪。 手术一直在进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木子欣的针都打完了,她的烧也退了,顾云哲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睡一会吧,”御天恒看着她疲惫的神色,很是担心。 她明明很想睡,眼皮都快粘到一起,可她还是强撑着,“我要等他出来!” 是的,她很累,很想睡,可是她不敢睡,她怕睡着了,会错过第一眼看到他。 和他分开的这些日子,她也会无时无刻想他,可却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强烈?仿佛隔了几世没见,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见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当太阳落西,当世界一片黑暗,当医院的大大小小房间都亮起灯的时候,手术室的灯也灭了,那刻,木子欣的眼睛攸的睁大,她起身便迎了过去,那速度迅速的,就连身边的御天恒都不及。 手术室的门打开,疲惫的医生解开口罩,“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接的那样顺畅,“我是他太太,”她又补充了一句。 “病人的手术很成功,但目前还不能排除会有手术后遗症……这个要等病人醒来以后才能确定,现在他要在无菌室静养,而且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去看……”本来就被烧的迷糊的木子欣,现在听医生说了这么一大通,更加懵的找不到东西南北,可她还是记住了医生说的后遗症。 “大夫,什么后遗症?”她问这句话时的样子有些傻,有些呆,可她的心里却无比清晰和恐惧。 “这个不好说,因为他伤在大脑……这些情况都不好说,还是等他醒来以后再说吧,”医生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木子欣愣了好久,直到护士催促她要不要进病房,她才反应过来,而退了烧的她,走起路来仍然轻飘飘的,整个人仿佛踩在了云端。 “你可以吗?”御天恒很不放心。 木子欣扶着墙壁,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我要看看他……我要让他醒来!” 换了无菌衣,木子欣进入病房,而此时在她眼前的顾云哲是她不认识的,有那么一秒,她都觉得那不是他。 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和管子,一张英俊帅气的脸,现在却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心脏仪器那传来的跳动声,她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是的,他活着,不管怎样,他活着就好,木子欣对自己说。 她走过去,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指,柔软的仿佛无骨,只有淡淡的体温在告诉她,他一切都好。 他在手术室的时候,她似乎很多话想对他说,可现在握着他的手指,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仿佛喉咙被什么卡住了。 最后,她将他的手贴在她的脸颊,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似乎他的每根手指,她都吻过,最后咬住了他的指尖,还未开口,泪水早已滚滚而落。 “顾云哲,我回来了……” “你还要我吗?如果你要我,那就醒来!” “顾云哲,宝宝会动了……我骗了你,其实宝宝是你的……这是你的宝宝……你摸摸啊!”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而那刻,宝宝竟然动了,似乎感觉到父亲的爱抚,那动静不大,却让人能清晰感觉得到。 “顾云哲你感觉到了吗?宝宝动了,宝宝动了……他一定是在叫爸爸……” “顾云哲,你醒来吧……我们不闹了,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们一起养宝宝长大……一起带宝宝去看爸爸……” 她说着,哭着,泪水打湿了他的床单,整整一片。 “我知道是我自己任性,是我不好……” “我以后不任性了,这次算我错了……我妥协好不好?” “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哭的将小脸埋在他的掌中,身子抽.动的厉害,在一边的特护也跟着动容落泪,不放心的走过来扶住她,“太太,你现在不宜太伤心,会对宝宝有影响!” 木子欣听到对宝宝有影响,忙伸手抹泪,“顾云哲我不哭,也不伤害宝宝……我要等你醒来,等你夸我很乖……” “我真的很乖的……” 第二百零一章都记得,唯独忘了… 顾云哲一直在睡,整整三天三夜,他的情况让大夫有些担心,可木子欣只要在医生允许的探视时间,就会在他的耳边呼唤,甚至连恐吓都用上了。 那天,医生对她说了很多的丧气话,最后竟让她做最坏的打算,因为按照常理,手术在如此成功的情况下,他最多两天就可以醒来,可现在都三天了,他却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所以医生只能提醒她。 木子欣那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顾云哲不能死,也不会死,他一定会好起来! “顾云哲你再不醒,我现在就带着你的孩子滚蛋……” “这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到我!” “顾云哲,你有种就一直睡着……” 她吼向床上躺着的人时,肉嘟嘟的拳头也砸向他,她的动作把医生和护士都吓了一跳,在大家准备制止她的时候,奇迹却发生了,那个一直沉睡不醒的男人竟然睁开眼睛,而且一直看着她。 当她的目光碰到他的,木子欣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顾云哲你真贱……如果我不打你……你是不是一直这样睡……早知道这样,你出了手术室,我就该打醒你!” 她骂着哭着,身子一动一动的抽.搐着,鼻涕和眼泪抹了一脸,样子嘛,当然是十分的不好看。 顾云哲用了好久才把目光挪开,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又将目光落在木子欣的脸上,“你……是谁?” 一句话让她止住哭泣,她怔怔的看向他,只见他依如从前的蓝色眸子,多了些陌生。 大夫也被他这句话惊到,“让开,先给他做一些检查,”于是乎,一大群医生围住顾云哲,木子欣自然被挤到了人群之外。 御天恒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种情况,“怎么了?” 她看向御天恒,还挂着泪珠的她,突然哇啦哭出声来,“他不认得我了……顾云哲,他把我忘记了!” “安静!”主治医生正在听诊,对大哭的她吼了声,御天恒见状,将她揽出了病房。 “慢慢说!”他半揽着颤抖的她,却已经猜出个差不多,这种结果在医生提醒说会有后遗症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可没想会真的成了这样。 “他问我是谁?他睁开眼睛就问我是谁?”木子欣哭着摇着头,手紧紧的揪着御天恒的衣服,一副根本无法接受的表情。 御天恒看着她,安慰的话说不出口,想到顾云哲能在爆炸中能活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几天,爆炸的伤亡名单已经出来,像他这样能活着并不多,就算活下来的,也有好多都是少了胳膊或者少了腿,而他只是失去了记忆。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突然,木子欣挣开御天恒,朝着病房里奔去,拨开了围着顾云哲的医生和护士,她看着他,“顾云哲你是气我,故意这样的,对不对?” “好……你小气,小气的要用失忆报复我……” “可……可我这次不会不理你,你就是气我,就是故意装着把我忘记了,我也不会走了……” 说到这里,医生和护士都不由的摇了摇头,暗自叹息,“太太,请你冷静一下!” 木瑶遥抓住身边的医生,目光急切,“医生,他是故意吓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他是故意装着忘记我的,对不对?” 医生看着她,又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而那个人目光深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此时在他面前哭的女人,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太太!”医生无奈的说了句,就感觉到抓着他的手慢慢垂落。 “目前季先生的各项情况都很稳定……至于失忆也可能是暂时性的……这个需要你的配合,还是很有可能将记忆唤回来,”医生的话木子欣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看着床上的人,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和他的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可他竟然说不认识她。 她不许,也不同意。 “顾云哲,你看清楚了,我是谁?”她抓住胳膊,用力摇晃着他。 顾云哲被晃的有些晕,俊美的五官拧在了一起,头上多处的伤让他有些痛苦,医生吓的扶住她,“太太,你这样会伤到他!” “不,我要他说我是谁?”木子欣坚持,御天恒此时也走了过来,从医生手里扶过木子欣,眼睛看向床上的顾云哲,“你不认识她,那我呢?” 顾云哲的目光与御天恒的缠在一起,他顿了片刻,缓缓开口,“御天恒……” 御天恒听到他这样说,笑着吐了口气,同时大掌也用力捏了下木子欣的肩膀,似乎在告诉她,顾云哲记得,他好好的,木子欣也因为他的回答而激动,忙问,“那我呢?” 顾云哲重又看向她,眉心轻皱,似乎在思索,在等待他回答的几秒,木子欣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很想他开口,却又害怕他开口…… 那几秒,太漫长,木子欣几乎都是憋着气的,和她同样紧张的还有身边的医生和护士,他竟然还记得一些人,那刚才他的反应,或许只是间歇性的。 “我……”顾云哲开口的那秒,空气是完全静止的,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我不认识你!”顾云哲说出来的话,让木子欣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御天恒一把将她扶住。 “子欣!” 刚刚还红润的小脸,此时惨白一片,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似万针穿线般,射向顾云哲。 御天恒也没想到,顾云哲记得他,却不记得这个女人,他厉目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她是你的女人,她怀着你的孩子!” “可我不记得他,”顾云哲几乎没加思索的就回了句,似很肯定自己的思想,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意识。 木子欣也在听到这句话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御天恒,我累了……” 是的,她累了,这几天她没有一刻安宁,她无时无刻不期望他醒来,可他醒来的结果却是如此残忍,记得别人,却唯独不记得她。 御天恒扶着她走出病房,刚好遇到赶来的琳达,“他醒了吗?”她有些激动的问向木子欣,而她停住脚步,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她听到顾云哲的声音,“琳达!” 御天恒感觉到她的身子瞬间完全软下来,如果不是他撑着,他估计她会倒下的,伸手揽紧她,让她完全倚着自己,在准备走的时候,他不由的回头看了眼顾云哲,却意外的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御天恒皱了皱眉,收回目光,对着怀里的女人说,“我们走!” 回酒店的路上,木子欣是完全闭着眼睛的,像是睡着了,可御天恒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她太难过,难过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此时御天恒才发现,语言也有如此无力的时候,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他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头发,轻吻着她的发顶,心疼溢满他的胸口,脑海里闪过刚才从顾云哲眼里捕捉的那抹情绪,他不敢确定,但期望是真的。 记得所有,唯独忘记她,这样的事太巧,他不相信。 木子欣回到酒店,就躺到了床上,至始她都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御天恒只是握着她的手陪着她,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从天亮到天黑,木子欣没有任何反应的躺着,御天恒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必须需要一个答案,打电话叫来麦西,现在让木子欣一个人呆着,他不放心。 这几天,她是怀着多大的希望,御天恒都看在眼里,而那个人醒来的一句不认识,无疑是给她当头重重一棒,别说是她,换作谁都会无法承受。 麦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相信,刚刚在医院,顾云哲明明有叫她的名字,那就说明他记得自己,可他为什么偏偏忘记了自己最爱最舍不得的人呢? “他是故意的,”麦西冲着御天恒吼。 御天恒摇摇头,似乎怕这句话又刺激到木子欣,“我去下医院,你在这里陪着,一秒钟都不要离开!” 后面那句话透着他的担心,木子欣在听到这句话悄悄落下了眼泪,御天恒是怕她会寻短见吗? 她不会的…… 经历了这么多,她木子欣已经是铜铁铜铸,没有什么可以将她打倒,这一下午她同样没睡,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想过,顾云哲唯独忘记她,太过蹊跷。 可是他竟然忘了,那她就当他忘了,不论他是真的忘了她,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次,她都不会退缩。 她想,他如果真的忘记了,那她就帮他找回记忆。 她想,他如果只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那她也会配合他演这场戏…… 宝宝需要爸爸,她也需要他,经历了这么多,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木子欣抚上自己凸起的肚子,流着泪露出了微笑。 第二百零二章他也会心疼 御天恒赶到医院的时候,顾云哲的病房已经恢复了安静,他躺在那里,目光呆呆的望着某处,甚至对于御天恒的出现,都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故意的?”御天恒问的很直接。 顾云哲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嘴唇动了动,“她还好吧?” 听到这句,御天恒长呼了口气,“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凑巧!不过,你很过份!” 后面这句话,他是吼向顾云哲的,如果不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御天恒真想揍他一顿,他当真可以这样狠下心,让她难过,他也舍得。 “她怎么样?”顾云哲收回目光,很认真的看向顾云哲,没有人知道,看到她受伤时,他的心有多痛,仿佛是刀子一下一下戳着他的心,可是他又只能硬下心。 他在她身上能用的招数都用了,这次他玩欲擒故纵,虽然结果会比任何一次都惨,可他却还想赌。 上次说要和琳达结婚,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吓吓那个女人还可以,让他真的去做,他做不来,在他的心里,顾云哲老婆这个称呼只能属于木子欣,而这次出事,恰好给了他新的机会,而且睁开眼看到她的那秒,他确定,她心里有他。 “被你折腾的少了半条命……不对是一条命……”御天恒坐到椅子上,抽了一颗烟叼在嘴里,想点着的时候,又看向床上人的人,“要不要来一颗?” 顾云哲伸手真的要去接烟,被御天恒躲过,然后也将自己嘴里的那颗拿下,“你不要命了!” “如果她没了命,我还要命干吗?”顾云哲苦笑了下,“我是不是有些残忍?” “何止是残忍,你要知道现在你伤害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她怀着你的孩子!”御天恒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屋里的沉闷气息,再加上今天在酒店闷了大半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到底有没有事?”顾云哲听到御天恒总是这样吊着他的情绪,再也做不到安定。 “从这里走了以后,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最后这句话如枚炸弹轰然响在了顾云哲心间。 “御天恒,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要照顾她!”他情绪激动的快速起身,身上的伤口被扯到,有血向外渗出,而他却浑然不觉。 御天恒转身过,身后黑色的夜成了幕布,让他整人更有些阴冷,“让我照顾她,而你在干什么?肆无忌惮的伤害?还是你是故意用这样的方法将她推给我!” “我……”顾云哲被噎的无话可说。 “顾云哲,你不要太高估了她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你现在有宝宝这张王牌,相信你不敢这么嚣张……”御天恒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是最后一次了,请相信我不会伤害她,但你要帮我……” “帮你?怎么帮?”御天恒皱眉,在他们的关系改善以来,似乎这个男人有些得寸进尺,要帮他照顾女人和孩子,还要一再的帮他? “让她不要放弃我!” “这个……似乎我说了不算!” 两个男人的目光又碰到一起,擦起并不友好的火花,恰好此时,御天恒的电话响了,瞟了眼电话号码,他的心提了下,顺便警告性的提醒顾云哲,“是酒店打来的电话!” “还不快接,”顾云哲的惊慌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这么紧张,之前干嘛还要装作不认识?” “少废话,快接电话!” 两个男人又杠上,看着手机屏幕跳动的号码,御天恒按下接听键,那端传来麦西焦急的声音,“她现在要出去,怎么办?” 御天恒瞥了眼顾云哲,他正一脸的紧张盯着电话,“她要去哪?” “她不说,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敢拦她,怎么办?怎么办?”麦西在电话那边跺脚。 “不能让她离开,我马上回去,”御天恒说着就向外走,完全忘了身后的男人还等着知道发生了什么。 “御天恒……御天恒……”顾云哲火大的叫他,可惜他动不了,只能发疯的干吼。 御天恒并没有停留,而是对迎而走来的护士说,“华际的季少,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让他安定下来!” 护士听到是季少的事,不敢怠慢的跑过来,果然看到顾云哲又摔又砸,似乎很想下床。 “你不能乱动……” “会碰到伤口的…….” “我是十七号护理,19床的病人情绪激动,请护士台过来帮忙……”无奈护士呼叫了护士台,请求支援,可想而知,情绪暴躁的顾云哲,结果被注射了镇定剂。 御天恒赶回酒店,麦西正拦在门口,不让木子欣出去,嘴里还念叨着,“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相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宝宝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男人嘛……想想当年咱俩那劲,别说一个顾云哲,就是再加上季贺炎的另外两个儿子,他们对咱俩也不算一盘菜……” “怎么?我们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御天恒赶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就那样驳了回去,麦西看到他吐了吐舌头。 真背,很少说人坏话,这次却被抓个正着,麦西暗自尴尬,御天恒却一脸无所谓的走过去,伸手揽住木子欣,“想去哪?我陪你!” 木子欣看到他,似乎看到了救星,“我想去医院,可麦子不让我去……我真的是要去医院,我要陪着他……就算他不认我,不理我,我也要陪着他……你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 最后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卑微的乞求,让人心酸也让人动容,麦子慢慢挪开身子,“子欣,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她抽着鼻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说出的话一字一顿,却格外坚定,“不论怎么样,我都不要和他分开了!” 御天恒闭了闭眼睛,遂又睁开,刚才在医院,那个人怕她离开,现在好了,他不用担心了。 “你身体状况不好,要休息一下,而且我刚从医院回来,他现在已经睡下,要去也是明天去……而且要吃饱睡好,才能有精神陪他,对不对?”御天恒哄着她,像哄着不听话的小孩。 第二百零三章等爱的狐狸 木子欣当真听了御天恒的话,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她的过分乖巧,总让御天恒不安,麦子要留在酒店陪她的时候,木子欣说话了,“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会轻易想不开的……再说了,我还有宝宝!” 麦子和御天恒相互看着,揣摸着她话里的真实性,木子欣对他们摇摇头,“如果不信,就随你们……” 她爬上了床,拉住被子盖好自己,看着立在床前的两个人,她指了指沙发,“我睡觉不老实,麦子你留下,也只能睡沙发!” 呃。 麦子瞪她,想当年她们俩可是好的恨不得天天睡一张床,如今可好,她,她竟让她睡沙发,这世道变得,真是让她无语。 “我……”麦子想说,“我走……我才不要睡你的沙发,”结果御天恒扯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面对好友可能发生的危险,麦子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了新的说法,“行……我睡沙发,谁稀罕和你睡一张床!” 她怏怏的走到沙发边,将自己抛了上去,虽然这沙发够宽够大,可是与床比起来,还是差好多,麦子闭上眼睛,“木子欣,上辈子我欠你的……” 听到她这句话,木子欣好看的唇角弯了弯,灯光下,这笑带着迷离,让御天恒看的有些呆。 “你也准备睡这里吗?那……要睡也只能睡地板了,”木子欣一句话让御天恒有些尴尬。 他咳了咳,瞟了眼沙发上的麦子,压低了声音,凑近她,“我要睡,也要睡在你旁边……你同意吗?” 虽然之前他偶尔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他让她有些心慌,而且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性气息,猛的窜入她的呼吸,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揪紧了被子,整个人紧绷的看着他,有着抵触,有着惶恐,像只受惊的小鸟,又有些可爱,有些让人想宠溺。 他离她越发的近了,近的他的鼻尖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这样的距离本来就暧昧的要死,可他却还不死不活的把话说的那么明白,“要不……借他把你忘了的这个机会,你跟我算了?” 这句话让她顿时眼睛放大,圆溜溜的眸子透着惊慌,“御天恒……”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大,惊到了沙发上的人,麦西看过来,她平躺的姿势,从这个角度去看他们,那简直是…… 麦子尖叫! “御天恒,你干什么?子欣是个孕妇,你怎么能……能这样?你……你快走……”麦子嚷着的时候,已经跑了过来,在她要伸手拉他或打他的时候,御天恒却哈哈笑了。 他抽身,离开。 麦子望着他的背景呆愣了好久,“子欣,刚才他……不是……你和他……也不对,是你对他……” 本来木子欣还有些不好意,可被麦子这一惊一乍的说道了一番,她也乐了,“我要睡觉,明天要去看顾云哲,要看孩子的爸爸……” “啊!哦!”麦子应了下,转身看到木子欣已经闭上眼睛,“嗯?不对啊!木子欣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和御天恒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好奇心上来了,木子欣吓的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以麦子的性格,她不说清楚,今晚这觉甭想睡了。 她的逃避仍然没有躲开,麦子爬上她的床,扯开她的被子,“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御天恒从一开始对你就是忽远忽近,忽冷忽热,暧昧不清……你们俩现在……哦,我明白了……日久生情,一定是日久生情……天,顾云哲惨了,惨了……” 麦西这种不合逻辑的推理思维一点都没有变,而木子欣也真是被她推理的无语了,最后她捧起麦西的脸,“我告诉你,没有暧昧不清,也没有日久生情……我是顾云哲的,这辈子都是!” 木子欣说完句话,麦西怔怔的看着她几秒,然后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木子欣被吓到,“麦子……” 麦西边哭边说,“我好感动……虽然你和顾云哲的爱情开始有些狗血,可现在我好羡慕你……只是那个混蛋把你忘了……” 木子欣用手指帮她擦着眼角的泪珠,“忘了,就重新开始!” “如果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我就让他记住以后的……”木子欣说完低下头。 “还记得我们看过的那本《小王子》吗?里面有只红尾巴的小狐狸,在他没有爱上王子的时候,她只会调皮捣蛋,伤害他……呵,我现在其实就是那只狐狸,现在爱上了他,而他却早已不记得……如果注定要我等一辈子,那我也愿意做那只等爱的小狐狸。” 麦子将头抵着她的,“子欣你一会幸福的,我想他可能……” 木子欣将手指压在麦子的唇间,“不论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的……我都会给他留下新的记忆……相信我!” 两个人聊了很久,当木子欣打呵欠的时候,麦子拍拍她的头,“你赶紧睡觉吧,要是被御天恒知道,我拉着你聊天,他会把我拎出去扔了!” “呵呵!你怕他?”木子欣笑问。 “不是怕……以前挺讨厌他的,可现在发现他也很可爱……特别是对你温柔的样子……如果不是顾云哲在先,我一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麦西叹了口气,“明明都大肚子了,却变得很抢手,真是奇了怪了!” 木子欣浅笑,“再抢手,而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一个!” “是,小狐狸的主人就是堂堂季少……睡吧,我睡沙发!”麦西要下床的时候,被子欣扯住。 “睡这里吧!” “不行,我那睡姿会伤到我的宝贝,我可舍不得!” 木子欣拉住麦西的手,“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 麦西赶紧将手收回,抚了抚胳膊,“麻死了……赶紧睡吧!” 两个人不再说话,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她们的呼吸,可她们谁都没有睡,都在想着那个狐狸的故事。 其实每个人都是一只等爱的狐狸,只不过早一秒,晚一秒罢了! 顾云哲是她要等的那个人,严昊是麦西要等的那个人,那么,在这个世界的角落,一定还有人是御天恒和肖泓康要等的人…… 第二百零四章他的爱晚了一步 第二天,两个女人睡到御天恒来敲门,木子欣大概是自己解开了心结,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甚至还做了很美的梦,梦到了她和顾云哲,他们手里领着一个可爱的宝宝。 被叫醒的时候,她的唇角还挂着笑,手抚在小腹上,宝宝跳动的厉害,许是感觉到她的心情,许是和她一样期待见那个人,今天宝宝的胎动很明显。 “喂,你怎么还不起?”麦子从沙发上下来,去了浴室洗把脸,看到某人还四平八稳的躺着,不禁好奇,以她昨天的说法,今天要去看顾云哲,至少很激动哇! “麦子,过来!”木子欣冲她招手。 “干吗?”麦西看到她有些神秘的样子,有些不知所以。 “过来,听听宝宝在说话呢!”那刻,木子欣脸上溢出的幸福,绝对是麦西从来不曾见过的。 麦西走近,木子欣指了指肚子,麦西贴近,除了感觉里面小家伙动的厉害,还真听到咕咕的声音。 “哇,真有说话!”麦西激动的尖叫。 “起了没有?”御天恒叫了这半天,刚才还听到麦子的回应,让他等一会,可这半天都过去了,却仍不见她们来开门,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麦西,开门!”御天恒又叫。 “好吵,”麦西被吵到,有些不耐烦。 “去开门,再不开,某人会撞门的,”木子欣笑着对麦西说,麦西有些不舍的离开她的大肚子,拉开门,对御天恒阴着脸,“等一会不行吗?” 一大早就挨了脸子,御天恒感觉有些莫明其妙,只是当看到麦西将耳朵贴在木子欣的肚子上,他瞬间明白了。 “让我也听听……这几天都没有和小家伙好好说话了,”御天恒扯开麦西,然后自己贴了上去。 “喂!御天恒,你……木子欣,他……”麦西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能接受的尖叫。 “嘘!”木子欣对麦西做了个动作,然后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麦西立在那里,看着这样的画面,由起初的不能接受,到最后慢慢动容。 如果顾云哲好好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这些问题,此时该是怎样幸福的画面,突然,她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次木子欣这么执着。 听了好一会,御天恒才抬起身子,伸手摸了下木子欣的发顶,“起吧!” 木子欣被御天恒扶着下了床,她去了卫生间,然后坐到沙发上,今天的他穿了件卡其色的西裤,笔挺的裤缝仿佛是雕刻过一般,双腿随意的叠在一起,尽显着慵懒,额头有一缕碎发倾下,整个人在背后窗子射进来的阳光下,完美的如落入人间的撒旦,他漆黑的眸子斜睨着鼻尖泛红的麦西,“怎么了?” 麦西吸吸鼻子,看着这个晃眼的男人,“御天恒虽然你很优秀,可刚才你……你不觉得自己抢了顾云哲很多的权利吗?” 御天恒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张扬,而他很少这样笑,可是笑起来竟是那么的好看,让人眩晕,“是吗?如果是抢了他的权利,也是他给了我这个机会,不是吗?” “你不要强词夺理,如果不是……”麦西说到这里,木子欣已经出来了,看了眼他们的方式,她笑了。 “你们俩这样,怎么像老师训小孩?” 麦西看了看自己站着的姿势,手垂在两边,的确像是上课犯错误的小孩,而御天恒坐在沙发上,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可侵犯的王者,她瞪了满眼噙笑的御天恒,快速走到木子欣身边,“自以为是的狂妄男!” 木子欣看到挑眉的御天恒,“恒少,你这是得罪了我们麦子!” “我就是看不惯他……”麦西想解释的时候,御天恒打断她,“我们之间的话题,没必要让她知道吧,她是孕妇,心理承受负担很小的!” 麦西看了眼木子欣的大肚子,真的闭了嘴,去医院的路上,三个人坐在车里,却一下子变得安静,木子欣不时看向车速表,心里的着急不言而喻。 车子到了医院,木子欣下车的时候停了几秒,在麦西催促她走的时候,她却说,“等一下!” “干什么?”御天恒不解。 木子欣指了指花店,“我想买束花,”说完,又看了眼身边的两个人,“病房里的空气太闷了,有花香可以缓解一下。” 御天恒点点头,走进了花店,很快的功夫,他就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走了出来,“喜欢吗?” “嗯!”木子欣点头,随口又说了声,“谢谢!” 听到这两个字,御天恒皱了下眉,“不要因为要见老公,就跟我这么生份,我会有种被利用完,又被一脚踹掉的感觉!” 一边的麦西扑哧笑了,“恒少……” 御天恒瞪了麦西一眼,然后搀扶着木子欣朝病房走去,麦西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相扶的样子,突然觉得御天恒对木子欣的爱并不比顾云哲少,只不过他的爱晚了一步而已。 顾云哲刚吃过早餐,一边的琳达给他削着苹果,不知道琳达给他说了什么,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不敢打扰,走进来的木子欣看着这一幕,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嚷着要来,怎么又不进去了?”一边的御天恒知道她被这一幕刺到,故意说话给病床上的某人听。 听到声音,琳达和顾云哲同时看向他们,可只是瞬间,顾云哲的笑就收住,瞬间变得冰冷,“我都说过了,不认识你,你怎么又来了?” 很呛人,也很伤人的一句话,让木子欣捧着花的手有些抖,御天恒愤愤的瞪着顾云哲,而他仍然没有改变,“琳达,我累了!” 琳达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身后的木子欣,然后扶着顾云哲躺好,御天恒看着脸色瞬间变白的木子欣,有些心疼的看不下去,“热心碰别人的冷脸子,都说了不要你来!” “琳达,麻烦把这束花插上,”木子欣拉开扶着自己的御天恒,缓缓的走到病床前,将花递给了琳达,然后坐到床边,给床上的人掖了下被角。 “顾云哲,你听好了,不论你说多难听的话,不论你认不认得我,这次,我都不会走了……” 第二百零五章大肚婆 琳达和御天恒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木子欣和顾云哲,虽然这个男人佯装睡着了,可木子欣还是不由的呼吸紧张,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他单独相处,现在看着他的后背,呼吸着他呼吸过的空气,她竟会心脏扑扑乱跳。 用了好一会,木子欣才平定自己的呼吸,她四下看了看,琳达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床头,她拿过来继续削,苹果削好以后,她切碎放入小盘,小心的碰了碰他,“吃苹果吗?” 他不理,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木子欣又用手轻轻的推了推他,“吃点苹果再睡吧!” “不吃!我又不认识你,跟你又不熟,干吗要吃你削的苹果?”很呛人的话,而且说的好像他们真的不认识,可就算不认识也不能这么说话吧,现在的季少纯粹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木子欣呶了下嘴,小脸被驳的胀红,可她还是忍下了火气,继续低声下气,“吃一点吧,看在我大着肚子,还这么辛苦的份上!” 让他吃东西,她还要求着他吃,这世道变的,真是没法说,木子欣心里暗自咬牙。 磨叽了半天,顾云哲转过身,看了看切的平整的苹果块,又看着她双手举着盘子的样子,俨然一副古代伺寝宫女的模样,他努力憋着想笑的冲动,绷着脸,“让我怎么吃,用手吗?” 木子欣被他吼的一愣,赶紧从橱柜里拿出牙签,然后签了一块苹果递给他,他没有动,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没看到我的手受伤了吗?” 果然,他的一只胳膊缠了纱布,可是另一条胳膊是好好的,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这个胳膊虽然没有大伤,可后背受伤了,一动会很痛的……” 木子欣无语,将手里的苹果盘放到橱柜上,然后签起苹果递到他嘴边,“我喂你!” 顾云哲张开的嘴,在听到这句话,又快速闭上,“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又不是小孩……不是你喂我,是你拿着我吃!” 木子欣心里的火那个烧啊!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忍着,还要装出一副不火不恼的样子,“对不起,我拿着你吃吧!” 她委曲求全的样子,像是个受气的小怨妇,顾云哲心里偷乐,她终于肯乖了,那他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整整她,原本担心她还会跑掉,可是之前她说过,不论他怎么样,她都不会走的,那他就彻底不用担心了。 顾云哲吃了三块苹果,便不再吃了,木子欣没有强求,两个人就那样坐着,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她低着头,绞着孕妇裙,这是她典型紧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顾云哲看着亲切,于是又想继续逗她。 “喂,你都是这样照顾病人的吗?”突然,他抛出这么一句话,又将她问愣。 “吃过东西,要漱口的……你想我生蛀牙吗?”他有些声大的吼她。 木子欣看了他一眼,不知这个男人怎么了?失忆就失忆吧,现在连脾气也变坏了,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不敢怠慢的起身给他拿了漱口水,然后端来小盆,小心的伺候着。 在木子欣倒漱口水的时候,看着她笨笨的样子,顾云哲有些不忍,可是为了以后的幸福,他必须要狠心一次。 木子欣从卫生间出来,还没等她坐下,他又开口了,“喂,我的腿麻了,给我捏一下!” 说着,他将一条没有受伤的好腿伸到她的面前,木子欣看着他的那条长腿,愤愤的咬牙,这个男人还真当她是女佣了? “太轻了!” “太重了!” “捏的不均匀!” 他一会这不好,一会那不合适,反正木子欣怎么做,他就是两字,“不爽!” 木子欣捏了一会,他便将腿收回,“好了!好了!你这哪是照顾我,纯粹是折磨我!” 木子欣的双手举在半空,过了好一会才放下,她头压的有些低,心里难免会有委屈,何时,她受过如此窝囊的气? 顾云哲看到了她红红的鼻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干咳了两声,“那个……我累了,扶我躺下!” 木子欣虽然气归气,可还是很快站起来,身子有些笨的扶着他,可能是她的身体不方便,为了扶住他,她整个人都快贴到他的身上,由于他上身受伤,多处缠了绷带,他整个上身都是赤着的,而她这样一贴,她胸前耸起的高处,正好抵在他的胸口,顿时一股热浪袭卷了他的全身。 这个时候,他竟有了反应,该死! 她的身上还是那淡淡的味道,分不清是她的体香,还是她用过的沐浴露香味,反正格外的好闻,他有些微微的陶醉。 “你自己动一下好吗?”木子欣实在很费力的搬他,而他兀自陶醉了,竟忘了这档子事,经她一提醒,他用力挪了下身子躺好,而她也离开了他的身体,刚才那瞬间的真实感顿然消失,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配合。 木子欣吐了口气,小脸因用力微红,由于怀孕她胖了很多,婴儿肥的小脸粉嘟嘟的,模样可爱的让人很想拉过来,狠狠的咬上一口,顾云哲不由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睡吧,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她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手放在肚子上,他的目光也落在那里。 “你怀孕也和我有关吗?”他明明知道,却故意这样问,只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听到他问话,木子欣怔了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个要你自己想……” 晕。 她居然就是不开口对他说,顾云哲才软下的心,顿时因生气又变硬,“我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说完闭上眼睛,睡起了大觉。 木子欣吐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早上由于要见这个人,心慌慌的,并没有吃多少东西,这会经他这么一折腾,她有些饿了,看了下削好的苹果块,她想着一会就会坏掉,便拿过来吃掉。 在她吃的正欢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说了句话,差点将她噎到,“大肚婆,那是给我削的苹果,谁让你吃的?” 木子欣嚼在嘴里的苹果,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小气到如此地步? “大肚婆?”半天,听不到她的回应,也看不到她的动作,他又叫了声。 木子欣最终还是咽下苹果,转身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季少,我有名字,我不叫大肚婆!” 她那副认真的样子,不容辩驳,让他又想到第一次见她时的倔强,他突然浅笑,“那你叫什么?或许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突然就酸了起来,他这是当真忘了她吗?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叫她老婆,现在呢?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不叫你大肚婆,难道叫你老婆?”他的一句话让她的双眸放光,而她的这抹光彩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他的一句话泼冷,“我又不记得你……又怎么能叫你老婆?” “还是叫你大肚婆吧,挺顺口的……” 木子欣没有再说话,他觉得顺口就这样叫吧,反正也反谓。 她不说话,沉默的样子,让他有些不适应,可想想自己刚才的戏弄许是惹恼了她,他也不敢再深度的刺激,这个女人,他太清楚,要真是狠下心走了,恐怕他再也找不回。 他真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在睡前,他说了句,“不许走,我会随时找你的!” 她“嗯”了声,他便安下心睡去。 顾云哲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觉得一直不怎么好的胃口,突然有了饿的感觉。 “你醒了?看你睡的很熟,都没敢打扰你!”说话的是琳达,而不是木子欣,顾云哲四下看了一圈,房间内竟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想到睡觉之前他对她的刁难,他有些慌了。 琳达早就看到了他的那抹着急,在他开口前,琳达对他说,“她出去了,说是给你买一些日用品!” “给我买日用品?”顾云哲似乎不相信。 “嗯,”琳达笑着,将饭菜摆到他面前的小桌上,“吃吧!” 顾云哲明明刚才还想大吃特吃的欲.望,此时望着丰盛的饭菜,突然失了胃口,“等大肚婆回来一起吃吧!” 琳达怔了下,“大肚婆?” 顾云哲笑了下,“我这样叫她,要不然能怎么叫?叫她老婆?那岂不是露馅了!” 琳达笑出声,“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那就不要说,”顾云哲唇角上扬,说到那个女人,他的心情就不由的大好,仿佛连生病都是一种享受。 “我来的时候,看到她眼圈有些红,你不会折磨她了吧?”琳达一句话让顾云哲的心收紧。 “她哭了?” “应该是,反正眼圈红红的……” 琳达的话让顾云哲有些坐不住,可是琳达在这里,他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弱弱的问了句,“那她会不会生气,再也不来了?” 他此时的样子,小心而紧张,仿佛害怕失去至爱的宝贝一般,看的琳达心里很不是滋味。 “应该不会的……她爱你,就会承受你的一切!”琳达低喃。 第二百零六章留下来陪他 木子欣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正冷着脸子,琳达朝着木子欣使了个眼色,她就明白了,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木子欣脸上是淡淡的笑,与某人一脸的冷若冰霜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我给你买了一些日用品,还有两本书!” 顾云哲盯着她手里一大包东西,将她纤细的手指都勒出紫痕,心里的火气又大了些,这个死女人,难道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去哪啦?”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让暖意浓浓的房间顿时蒙上一层寒意。 琳达将她手里的袋子接过去,木子欣搓着被勒疼的手指,“你不是看到了,我去了趟超市!” “可是我睡前你答应过不离开的!”顾云哲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怎么像个粘人的孩子,遂又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很没信用!” 木子欣知道他是故意,可还是解释了句,“琳达来了,我才走开的……” “可答应不走的人是你,而不是琳达,”这个男人简直无理的不可理喻。 木子欣咬着嘴唇,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而面对他的不讲理,她也懒得再说话。 琳达看到顾云哲不依不饶,又看到有些尴尬的木子欣,赶紧打圆场,“少夫人快坐下吧,季总说等你来才吃饭!” 木子欣愣了下,看向顾云哲,只铜陵他别过脸,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却又努力强撑着面子,“我是说要她来伺候我才吃饭!” 看着他这副表情,两个女人都忍不住笑了,可看他的冷脸,她们的笑只能憋着,木子欣赶紧去了趟洗手间,边擦着手边向外走,“好,我伺候你吃饭!” 木子欣将饭菜端到他面前,给他铺好面巾,拿起筷子,温柔的看向他,“你想吃哪个?” 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让他的火气小了些,嘴巴呶了呶,木子欣顺着方向夹了菜放到他嘴边,他张口嚼了下去,他们这样的动作,让一边的琳达看呆了,这个男人没这么夸张吧?明明这几天他都是自己吃的,怎么这会还让别人喂上了? “咳……咳……”琳达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顾云哲这才记起身边还有个人看着,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他没有抬头,却下了逐客令,“琳达你回去吧!” “嗯?啊!好!”琳达快速的离开,这样的空气里,她一秒也不想多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不相信这是那个平日里狂妄自大男人所为,而且他也竟有如此小男人的一面,那场面简直就像孩子粘着妈妈。 琳达走了,顾云哲似乎更放开了一些,一会吃这个,一会吃那个,害的木子欣拿筷子的手都酸了,虽然他没让她闲着,可一顿饭吃的还算安静,至少他没有太刁难她,只是末了,他提出的要求让她有些为难,“你也吃吧,这些东西要统统吃完,不许剩!” 木子欣看着这么多饭菜,有些为难,虽然自从她有了宝宝,饭量增大很多,可也不至于能吃下这么多东西,而且刚才不让她吃,现在让她吃他剩下的,她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 “嫌剩下的?还是嫌我脏?”他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却了然说明早已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 她抬头看向他,而他一双好看的蓝眸此刻半眯着,似饶有兴趣的等着她的回答,那刻,他那若有若无的笑,分明就写着故意,惹得木子欣很想对他说,“我嫌你脏!” 可她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最后低下头吃了半天,在实在吃不下的时候,才嚅嚅的问了一句,“我能不能不要吃这么多……我吃不下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面前被她很努力消灭掉的饭菜,怏怏的嗯了声,在木子欣有如被大赦的轻松时,听到他说,“我让你吃饱,是想让你力气照顾我!” 木子欣顿时觉得吃下的东西向上翻,难道他非让她难受才舒服吗? 顾云哲看到她愣着,想到刚才说的话重了,换了口气,又使唤她,“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一下,我要吃水果!” 吃水果?刚刚吃过饭,他又要吃水果,看来他真是纯心整她,木子欣吸了口气,压住所有的不舒服,收拾好了卫生,给他削苹果,和上午一样,苹果切成了小块,可他这次依然没吃多少,有了上午的教训,剩下的,木子欣是再也不动了。 他偷睨着她,只见她将上午买来的日用品都摆好,而且还按动了洗衣机,也不知道在洗什么,最后她忙完,坐到床前,拿起了买来的书,递给他一本,自己翻看另一本,而那盘他剩下的苹果,她却是再也没有动。 “上午吃的挺欢,这会怎么不吃了?”他的话打断她看书的动作,她看了眼,笑笑,又低下头,未做回答。 她的样子让他皱眉,她这是干什么,对他的反抗吗?如果不是他听说孕妇多吃水果,会对胎儿好,他才不要才吃过饭就吃水果,难道她不知道,他其实是想让她吃水果?瞪了她半天,却只见她埋头看书,最后无奈他只得硬硬的说,“把苹果吃了!” “呃?”她抬头,片刻,唇角扬了下,性.感的粉唇说出来的话却把他呛到,“还是放着吧,那种吃不下吐不出的感觉很难受!” 原来,她真是生气了,只不过何时她生气也学会忍了,要是从前,她当时就会爆发出来的,看来,他生病,让她收敛了好多。 “不吃,那就倒掉!”他被她驳了面子,有些挂不住,而她这次真是听话,放下书,乖乖的起身,端起盆子,将剩下的苹果一下子倒入垃圾筒。 顾云哲的脸色可想而知,而她却浑身不觉的继续低头看书,望了眼放在床边的空盘子,顾云哲的胸口如被塞了什么,堵堵的,却无处发泄! 一直持续到傍晚,他们谁也没有搭理谁,木子欣沉浸在书的世界,等她再抬头时,却发现某人竟倚着床头睡着了,他的身子侧到了一边,头垂着,许是睡的不舒服,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 想到自己的大意,木子欣有些自责,再怎么说,他毕竟身上有伤,想起身扶好他,又怕吵醒他,木子欣终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她看着这样的他,虽然受了伤,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浓黑的双眉,刀刻般的鼻子,性感的薄唇,每一样都好看到极致,组合起来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这样的他,在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虽然她一直没有承认,可是在见过了御天恒这样的极致男人之后,她仍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看的过分,甚至是无人能及。 她暗笑了下,想到了古话里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 想到这一天下来,他的刁难,木子欣摇头,她还是喜欢他安静的样子,虽然知道他那样可能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不由的想起之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多了些冷俊,少了些纨绔,虽然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他的改变还是很多,木子欣想着,唇角挑了挑,暗自揣摩,他的改变是因为她吗? 她看的太出神,以至于他醒来,睁开眼便对上她的眸子,那刻,碰在一起的目光让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木子欣迅速挪开眼睛,“你醒了?怎么不躺好就睡?” 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她看书的时候,他就看着她,从上到下,从下至上,甚至看到了她的发梢,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以至于最后睡着了,都不知道。 “你都只管看书,有看过我吗?”他淡淡的回了句,又似责怪,木子欣没有解释,起身扶住他的身体,“躺会吧,这样睡了一下午肯定累了!” 她这句关心的话听的他很舒服,他顺着她的力量躺好,两个人又发生了一点摩擦,而那感觉好的让他很想多持续几秒。 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木子欣打开了房间的灯,“琳达还会送晚餐来吗?” “嗯!”他回答。 “哦,那我……”她想说,那我就不用准备晚餐了,而他仿佛害怕什么似的,没等她说完,便一句话堵住她。 “那你也不许走,”他说完,木子欣一愣,而他也被自己着急的挽留怔住,接着他又改口,“不是说要照顾我吗?那就晚上也留下来照顾我!” 木子欣咬咬嘴唇,看了看这个房间唯一他身下的大床,她不知道答应留下来这一夜,她该怎么度过? 如果她没怀孕之前,别说一夜不睡,就是两夜不睡也没问题,可现在她有宝宝,她可不敢乱了休息,那样对宝宝会有很大的影响。 她的思索在他眼里成了迟疑,他以为她不愿意,“既然不愿意,那以后都不要来了!” 他有些生气,也有些赌气。 木子欣被他这么一说,赶紧解释,“不是不愿意……是,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睡觉……我不睡没关系,怕会影响到宝宝!”她解释的时候,脸微红。 听到她这么一说,顾云哲心里的不悦顿时散开,看了看宽大的可以和酒店媲比的病房,他说了句,“让医院加张床就好!” 木子欣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可还是笑笑应下,“好!” 第二百零七章谁整了谁 宽大的病房里又多了一张床,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原因,让人看上去总有些别扭,甚至有些暧昧,琳达来送晚餐,看到了这副情景,已经了然明白一切,她很识趣的及时离开。 晚餐吃的还算详和,顾云哲让木子欣喂完,又看着她吃下他认为足够多的饭菜,才肯让她收拾桌子,木子欣抚着肚子,被硬逼着吃饱的感觉,原来也很不好。 收拾完一切,木子欣实在撑的不舒服,想给某人请会假,去医院草坪要走一走,结果被他一句话驳了回来,“你去走,我一个人怎么办?” 木子欣看了看他一只吊起来的腿,只能放弃出去走的念头,可他依然没完没了,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何时变成了女人,婆婆妈妈的,让人觉得有些烦。 “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到处乱跑,会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再说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国际花园……医生里每天都会死人的,你不担心黑天半夜撞到鬼?” “还有……还有……你是来这里照顾我的,竟然要自己出去走走,亏你说得出口……” …… 木子欣被他这么数落着,又想笑,又想气,这个男人现在真是让她无语了。 顾云哲见她一直不说话,又不高兴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既然你说是我的女人……那你就要安份一点!” 安份一点! 这四个字让木子欣终于正眼瞧他,而她那双美丽的瞳眸里分明写着恼火,她有不安份? 许是她的目光看的他有些心虚,他嗯了几声,说了句,“别这么看我?我有说错吗?那个御天恒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一看就是心思不单纯。” “噗!”木子欣笑了,而他则被她这么一笑,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吃醋? 他瞪了她一眼,故意冷起脸,“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木子欣收住笑容。 身后有特护走进来,很有礼貌提示着,“季先生,现在该为你擦身了!” 顾云哲看了眼木子欣,冲着美丽的特护小姐很欣悦的点点头,只是特护小姐还没走近他,便听到木子欣的声音,“还是我来吧!” 特护小姐看了眼木子欣,“太太你的身体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好了!” 这一天下来,木子欣不是没有看出特护小姐望顾云哲的眼神,百媚千生,所以今天中午趁某人睡熟的空档,她便去了超市,给他买了换洗的衣裤,还有日用品。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可不想再有什么蜂蜂蝶蝶的来破坏,想她木子欣现在虽然是个大肚婆,可对付那些女人,她还有的是办法。 “是啊,你这个样子,不方便吧?”顾云哲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嘴角却噙着看好戏的阴笑。 “不方便吗?今天好像喂你吃饭,照顾你睡觉,哪一样也没有影响啊?现在只不过是帮你擦身而已?”木子欣说着已经从脸色不好的特护手中拿过擦身的毛巾,并且很有礼貌的对特护小姐说了句,“以后就不麻烦你了,给他擦身这种事由我来做好,毕竟他是我的男人,对不对?” 特护小姐的脸色由起初的微红到完全变紫,最后匆忙的看了眼顾云哲,“知道了,太太!” 病房的门被关上,木子欣转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见他望着门口有些失神,她将手里的毛巾放到桌上,“很舍不得吗?” 顾云哲收回目光看向她,“你觉得吗?” 木子欣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取了自己中午买回来的毛巾和盆子,“季总,麻烦将就一下吧,既然要我照顾你,那就彻彻底底的照顾,现在可以擦身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木子欣拿着毛巾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又想到今天中午她扶他睡觉时,碰到她的柔软,身体顿时有股异样的感觉掠过。 木子欣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单,只见他修长而有力的双腿没有任何遮掩,唯一能遮住关键部位的只有一条内裤而已,由于男人的特殊体征,那双腿间高起的部位让人脸红,就算他们做过夫妻,可现在看到这副情景,木子欣还是觉得难为情。可是那个特护这几天给他擦身,岂不是把他此时的样子看光光?想到这个,木子欣突然有些恼火。 顾云哲怎么会看不出她脸色的变化,他看了眼自己的那个部位,此时竟不受控制的昂起,他也有些囧,他这是怎么了?太久没碰女人了吗?可是不对啊,这几天那个小特护给他擦身的时候,他明明都没有反应的,而现在面对这个大肚子女人,他竟有了反应。 木子欣拿着毛巾的手一直没有动,她现在竟有些不知所措,而他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又抛了出这么一句话,“刚才不是说要照顾的彻彻底底吗?这会是干什么?不敢了吗?” 顾云哲当时那样子有些得意,特别是看到她脸红的模样,他的一颗心顿时犹如被无数的小虫子爬过,痒痒的难受,甚至他很期望,此刻她的手抚着他身体的感觉。 暗吸了口气,木子欣用温水泡过毛巾,转身给他擦起身体,先是从上身开始,虽然隔着毛巾,可她手指的轮廓还是明显传到的他的身上,软软的,带着轻颤,出卖着她同样的紧张。 顾云哲承认,虽然这两天也有人给他擦身,但当时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感觉,可今天却不同,仿佛这个女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意,带着撩.拨,他有些受不了,却不知道让他更受不了的还在后面。 木子欣由起初的羞怯,到擦着擦着就变得自然了,而在擦的过程中,想到那个小特护也像他这样,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她就觉得不舒服。 好个顾云哲,借生病的机会,没少占别人的便宜吧?不对,是没少让别的女人占他的便宜?可不论是他占别人便宜,还是别人占他便宜,反正她就是不爽。 想到他对那个特护的柔声细语,再想到他对自己那副千指万呵的劲,木子欣一股恶念袭上心头,好看的唇角挑了挑,看了他一眼,而他有些紧绷的表情,似乎泄露了他某种情绪的压抑。 木子欣擦拭的动作恰好到了他的小腹间,这是男人的敏感地带,她知道的,重又洗了毛巾,温温的,贴在了他的皮肤上,那温度极好的触动男人的敏感,而她的动作明显缓了很多,原本掩在毛巾下的手指,现在竟也调皮起来,偶尔跨出毛巾的包裹,指尖有意无意的轻触着他的肌肤。 她目光轻瞟着他的表情,只见每当她的指尖碰到他,他的眉心都会紧皱一下,她被他的这个表情惹笑。 哼,让你整我,也看看本小姐整你的,木子欣的调皮劲又上来了,她在心里偷乐。 毛巾沿着他腰部的位置向下,他的那条小裤裤就显得碍眼很多,木子欣收住表情,一本正经外加非常严肃的告诉他,“你这个脱了吧?” 腾!木子欣只感觉半躺着的某人,身体明显半坐起来,然后一双蓝色的眸子看着她,却是染了红晕。 木子欣则是一脸波澜不惊,“我今天给你买了新的内裤,而且已经洗好,我现在拿过来给你换!” 她几乎没等某人拒绝,就已经转身将给他买好的内裤提了出来,“你的手连吃饭都成问题,看来,需要我亲自给你换?你不会别扭吧?” 木子欣说这句话时,是连喘气都省了,她怕一喘气就说不出来,要知道这是对他那个男人的挑战,也是对她自己的挑战。 顾云哲本以为她是故意耍他,可是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又看看她真的要动手,他顿时叫停,“那个……这个……还是不要换了!” 木子欣的杏眉轻拧,“怎么可以?你以前的时候,是天天都要洗澡换衣裤的……穿了一天天的裤裤不换,那怎么行?” 她说话时的那个正经劲连她自己都差点憋不住要笑了,可是她只能忍着,然后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害羞?” 顾云哲这一会被她折腾的真是不知所以?可是想想她一个女人都不羞,他怕什么?更何况他们谁没见过谁的那点东西,他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换就换吧!” 这次换木子欣僵住,天,这个男人竟真的让她换?她可是个孕妇,哪有力气搬动他?再说了,他好意思吗? 她迟疑的时候,他半眯的眼睛早已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暗想,小女人想整我?那咱就接着整吧,看谁整到谁? “怎么不敢了吗?”他懒懒的一句话,提示着她。 “有什么不敢的?”木子欣赌气的回了句,在小手指刚触到他的底裤,却意外的发现他的一只腿是吊着的,要脱下小裤裤除非将吊带拆下,可是他现在是不允许拆吊带的。 “换不了了,你就将就着穿吧,”木子欣指了指吊带给他看。 “那岂不是很可惜?”顾云哲的一句话让木子欣脸红,这个男人什么意思,似乎她很稀罕看他的那点东西。 换内裤风波停止了,木子欣继续拿着毛巾给他擦洗身子,可她发现接下来的擦洗工作难度远比上身要大,首先她要从他的大腿内侧给他擦洗,而这样一定要触到他敏感的高昂部位。 顾云哲本就有了反应的身体,此时被她如此折腾一番,那身体的某处早已雄赳赳气昂昂的挺了起来,他的这点反应给木子欣的接下来的工作又带了无比的难度。 木子欣的手臂总会不由的就碰了他的那个地方,特别是她越紧张就越会碰到,最后她有些火了,吼向他,“你就不能让他老实点?”说完,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 顾云哲再也憋不住的笑出声,“但凡要是能老实,你的肚子恐怕也大不了吧?” 木子欣的脸那个红啊,如被泼了红墨一般,她又囧又羞,最后狠狠的对着他的大腿掐了下,“他终于肯承认了,我肚子大和你有关?” “承认,干吗不认?有女人主动送上门,还带着孩子……人都是买一送一,你这可是送一赠一,我怎么不要?”他这句话彻底将她惹怒,在他眼里,她就那么廉价吗?还送一赠一? 木子欣的火气凝在胸口,过了好一会,她突然阴脸转笑,“是啊,你这次赚大了?” 她这次真的肆虐起来,原本用毛巾给他擦身体,现在毛巾已经被她握在掌心,而她的小手则顺着他的腿侧滑动,甚至手指还会不经意的窜入他的小裤裤,触到他的那个的私处。 他的身子顿时紧绷起来,“你……” “我怎么了?是不是不如小护士擦的仔细?”木子欣憋着呼吸,强迫自己做下去,这个男人,今天她要整不好他,那以后没有她的好日子过?木子欣下了决心。 “要不然,把小裤裤往下脱脱?”她说着要扯他的小裤裤,结果他伸手抓住她。 “不用了!”他说话的声音很粗重。 木子欣看着他的手,唇角轻挑,“原来你的手能动……” “木子欣,你……”他叫出她的名字,这次她笑了。 “想起来了?看样医生说的还真对,你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那刻,她的样子在灯光下透着邪魅,如罂粟之花般让人着迷。 顾云哲心底的东西,像要爆开,他有些受不住,快速松开她的手,冷冷的说了句,“不用擦了!” 木子欣收回手,“还是擦完吧,”她说着,将他的腿和脚都擦洗了一遍,而他的情绪似乎比之前更糟,眉心皱在一起的疙瘩,仿佛是拧在了一起。 给他洗完,重新给他盖好被单,木子欣转身去了浴室,而她冲了个澡,拿出下午才买来的睡衣换上,这是两件套睡衣,里面是吊带的那种,外面还有个外套,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丰腴的依然动人,她想到他刚才的样子,于是乎,她又故意的,将睡衣的外套脱下。 第二百零八章意乱情迷 顾云哲看到她消失在自己面前,才敢正常呼吸,天,这个女人是想让他死吗?刚才她的那些动作,都如往他烧着的身上浇了桶油,该死?何时她学会了挑.逗男人? 他暗想暗骂又暗自调整的时候,让他再次喷血的场景又出现了,而他刚刚压下去一点的欲.望又开始蓬勃滋生。 木子欣只穿了件吊带睡裙,那真丝的材质完美的构勒着她的身形,虽然怀孕让她不再凸凹有致,可是那丝纱下的身体曲线还是让人一眼就能想到什么。 自从怀孕以后,她已经不再穿胸衣睡觉,她胸前的两颗小红豆,在丝质睡衣下挺挺的,似乎在向他炫耀着什么,似乎在故意勾.弄着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在他面前就这样晃来晃去,她在他面前,来来回回的不知多少趟了,而且她每一走动起来,睡衣下的两座小山也会跟着颤抖,惹得他腹间的火苗越烧越旺。 她走了无数个来回以后,终于走到他身边,脸上早已换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淡然,“要喝水吗?”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没有答话,她却将水递了过来,在他准备伸手接的时候,她拿开,“我忘记了,你的手不方便,还是我端着你喝吧!” 她是故意的,刚刚明明揭穿了他,现在又要装迷糊,而她装就装吧,还该死的伸手揽住他赤着的身体,让他们的肌肤相贴度为零,她胸前的两团高耸被他宽实的后背紧压着,那柔软的感觉让人想疯。 水举到他的嘴,他几乎都忘记了喝,只因身后传来的感觉太美好,美好的他几乎忘了一切。 “怎么不喝?”她的声音也添了丝般的柔软,直直的跌入他的心底。 他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似乎想用水来浇灭什么?喝的太急,水从嘴角溢出,她将杯子放到一边,扳过他的脸,伸手给他轻轻的擦拭,动作温柔,目光轻和,让人不由的沉醉。更何况他们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近的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个毛孔,上面仿佛还沾着她刚沐浴后的水珠,那混着沐浴露的香气,如那迷魂的情.药,让他忘记了一切。 他再也受不住,顾不得手臂的伤和痛,他一个用力将她箍在了怀里,他的唇寻找着她的,急切而激动…… 柔软的感觉,让他只一触,便感到无限的满足,而她在轻微的挣扎过后,则变得乖巧,任他予索予求…… 他轻巧的就探入她的口内,寻找着她的小小丁香,那味道甜美的仿佛是世间最好的味道,他勾勒着,侵吐着,只觉得怎么都不够。 原本她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也缠上他的脖子,手指探入他的发尖,这样的动作让他紧绷,他箍着她的一只灵活手臂,终于也无法再做到安份,隔着她的睡衣,来到她的胸前,揉.捻着…… 那手掌的力道,让她微微发疼,可又是很满足,她不由的发出细碎的轻吟,那么的不受控制,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她脸红的想躲开,可他却不给机会。 其实木子欣这样穿着是故意逗.引他的,是想惩罚他的,可没想到他的侵犯让她忘记了一切,甚至还有些渴望他更深的侵入。 天,她疯了吗?是的,她疯了,她拒绝不了他给的震撼感,身体某处的因子活跃起来,仿佛孤独了很久,孤寂了很久,突然找到了归依,那么的不舍,那么的贪恋…… 她睡衣的肩带不知何时被他扯下,露出胸口的酥白,他的手探了进去,当没有任何阻隔的皮肤与皮肤相触,他长长的松了口气,似乎抓到了逃跑很久的猎物,有安心,有满足! 木子欣被他吻的窒息,她推他,而这次他放开她,只是他的吻很快就来到她的胸口,先是隔着衣服舔捻着她的花蕊,唾液弄湿了睡衣,沾了水的真丝带着凉意,紧贴在她的肌肤,让身体的燥.热有片刻的舒缓,而这刻舒缓还未持续,便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破,他的舌尖挑开了她的睡衣,将她的胸前的高起整个含入口中,吮.吸…… 木子欣被他吸的闷痛,忍不住的轻叫一声,却更加刺.激了这个男人,他的手掌不何时竟探入睡裙底下,学着她之前的动作,探入她的小裤裤内…… “不……顾云哲……放手!” 当顾云哲的手指探入她的花园,捻住她的花心,她慌的阻止,可他却强势的下了命令,“别动!” “不……不可以!”她阻止,她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她现在怀着宝宝,这样下去会伤到宝宝。 一想到宝宝,她所有迷离的意识归位,顿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只是挑.逗他惩罚他一下而已,怎么自己差点就沦陷了,她暗骂自己,又为自己的反应脸红。 “不放,”他霸道的继续用吻席卷着她,也吞噬着她的意志力。 “不行的……”木子欣推他,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玩大了。 两个人推搡之间,他受伤的身子不小心的碰到她的肚子,一股闷痛把她吓到,“你放手!”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一下子将他推开,整个人愤愤的看向他,而手快速捂住肚子,暗自祈祷宝宝一定不要有事。 顾云哲也感觉到自己碰到她的肚子,他惊慌的看向她,“有没有事?我叫医生……” “顾云哲!”在他要按床头铃的时候,她叫住他。 一双美丽的眼睛氤氲了雾气,鼻尖也变得通红,“我没事……我要睡觉!” 她说完,“啪”的关掉房间的灯,然后爬到了那张提前准备好的床上,兀自留下某人在黑夜中目瞪口呆。 许久,他望着黑暗中某人,小心又小心,“真的没事?” 她不理,却也没有听到她发出不舒服的声音,可他仍然不放心,又提醒了句,“不舒服别撑着!” “嗯!”这次她回了一个字。 他舒了口气,良久,又给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木子欣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说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对不起碰到了宝宝?还是对不起碰了她? 一股愤怒在心间升腾,她抛出一句话,却让他半夜无眼,“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 第二百零九章午夜难捱 她的话落在他的心底,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成人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吗?那她天天和御天恒在一起…… 黑暗中,他几次摇头否认这个想法,可是一想到御天恒看她的眼神,看到她和御天恒在一起那眉目传情的模样,他就做不到淡定。 几次,他很想揪起旁边的女人问清楚,可是他的腿不能动,再说了,这样做的后果,一定是惹烦她。 几时,他对她变得这么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顾云哲想到自己之前的放荡不羁,再与现在一比,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侧目,看到月光下的她,半侧着身子,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乌黑的头发被月光镀成银色,闪着银白的光泽,让人很想伸手去触摸,手指动了动,想到刚才真实的触感,他的一颗心又开始慌跳,这个女人真如其名,就是一个字,欣! 是的,她是欣,让他在遇到她之后,对所有的人女人都有了免疫力,唯独对她不行,而且她有时的一个眼神,都会让他的心神荡漾,就算现在如此,他仍然会这样。 腹间火火的感觉还在窜烧,顾云哲这一晚上被她憋的难受,要知道在那次醉酒之后,他真的没有碰过女人,今天晚上被她这么一折腾,他真有种少了半条命的感觉。 “嗯!”顾云哲觉得身体某处似乎要被撑破了,发出了不舒服的呻.吟,而他的每一个呼吸,她几乎都听的清楚。 她侧着身,却并没有睡着,刚才那让人耳红脸赤的场景,也勾起了她的生理反应,差点,她就控制不住了。 对于这种事,从来都是比较害羞的木子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她有种变坏的感觉,有些讨厌自己,以至于刚才的发火,只是对自己情绪的一种掩盖。 他不舒服的声音不时的传来,她很想起身问他怎么了?可一想到刚才那情景,她就有种和他无法面对的尴尬,木子欣暗自懊恼,为什么要和他赌气,否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啊!”当顾云哲实在受不住,身体的某处竟然完成了自.泄,同时他也忍不住发出这一声闷叫,却让木子欣再也不能充耳不闻。 “你怎么了?哪是不舒服吗?我叫医生……”她走到床边,伸手摸到他一头的汗水,她再也沉不住气,语气里有难掩的慌张。 “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粗重的喘息。 黑暗中,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又产生了一股异样的电流,迅速击过他们的身体,他们看着彼此,就算隔着黑暗,他们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对方专注的眼神,干净的只有彼此。 “你没事吧?”木子欣最先抽回手,弱弱的问了句。 “没事,”他强忍着那粘腻的东西粘在身上,这种事太糗,他不知该如何给她说。 “哦……那没事,我就睡了,”木子欣看了他眼,表情带着不相信的狐疑。 “嗯!”他应下,接着用另一只手扯他的小裤裤。 木子欣又睡下,却比刚才更警觉,明显感觉到他有事,他却不说,她不知道他是在赌气,还是故意在强撑,而她却是不放心的成份居多。 顾云哲怎么会好受,那身体里的粘液此时全都沾在小裤裤上,又湿湿的贴在身上,他想抓狂,想伸手扯掉那个小裤裤,可惜他行动不便。 忍,很难受的忍,直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在黑暗中发出低沉的声音,很轻,而她却听到了,“能不能叫医生过来?” “啊,哦!”她一听到要叫医生,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来不及细问就叫来医生,而医生来了,他却要她出去。 这黑天半夜的,她还大着肚子,而且这里又是医院,每天都有死人的…… 这些不都是今天晚上他说过的话吗?这会怎么忘记了?她看着他,并没有动,在她看来他赶她一定是因为他怕医生说出什么打击自己的话。 “出去啊!”他强忍着耐性。 “我不去!”木子欣坚定的没有一丝退让。 医生看着他们这样僵持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很关心他的身体,“季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呃?没……”顾云哲收回瞪着木子欣的眼神否认,就算面前的是男医生,他也不好说出口。 “那……”医生更是不解。 顾云哲又看了眼木子欣,最后无奈的对着医生指了指吊着他腿的绷带,“能不能把这个拿下来,就一会也行!” 医生的双眉明显皱了下,转瞬是轻松的一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吗?” “啊!嗯!”顾云哲随便的应下。 “行……但只能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还要再吊上……季太太,他只能休息十分钟,记住了,”医生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下木子欣。 “好,”木子欣笑笑,原来这个男人是吊累了,她在心里暗想,可是医生走了以后,他的怪异又让她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把那个给我?” “什么?” “就是今天你给我买的那个!” “我今天给你买的?买了好多,都是给你的……” 某人皱眉,脸已经憋红,他瞪着她,甚至认为此时她的迷糊是故意整他。 “你到底要什么?”木子欣追问。 他呶呶嘴,瞪瞪眉,最后摸了摸头,才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是小裤裤!” 木子欣先是一怔,接着就明白过来,俏丽的小脸扬起诡秘的笑,转身将他的小裤裤取来,可是取来后,她又为难了,该怎么帮他换呢? “给我!”他一把就夺了过去,然后又命令式的丢下一句话,“转过身去!” 木子欣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他是要自己换小裤裤。 她真的转过身,因为她实在没有勇气亲自给他换,虽然两个人连宝宝都有了,可他们毕竟分开了那么久。 身后偶尔传来的细碎声音,她认真听着,几次差点忍不住回头,可还是忍住了,“可以吗?要不……” “不要!”他很直接的拒绝。 她不说话,只是听着,可是好像过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他说好的声音,而且隐约的听到他力不从心的粗重喘息声…… “还没好吗?”她忍不住的问。 这次并没有听到他的回声,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却看到他满额头的汗珠,而身子被盖住,她也猜不到换好了没有。 她拿过纸巾给他擦着汗珠,“碰到伤口了吗?伤口痛了吗?”她带着着急,不是关心他换没换好,而是担心他会不会痛?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很认真的眸子带着温柔,她都被他看的羞怯,又想了之前发生的事,她低头,却看到他手里拿着她给他新买的小裤裤,“你没换?” 她这声带着惊呼,却让他顿时尴尬的无处躲藏。 木子欣明白了,纵使他累的满头大汗,可他自己还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事,而她也在那刻决定帮他换,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换个小裤裤吗?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早不是眼睛看过那样肤浅,现在都有宝宝了,她还害羞什么呢? 木子欣在心里说了一大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下一刻,她便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被单,却被他一把抓住,两个人目光再次相遇,这次是他快速躲开,带着难为情的说了句,“把灯关上!” “呵!”她笑了,原来这个男人比她还害羞。 木子欣关了房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柔和的洒进来,她走到他旁边,手轻轻的掀开了被单,他的身子再次呈现在她眼底,如之前一样,她的脸颊早已通红。 顾云哲的整个人再次绷紧,甚至才沉寂的身体又有了反应,他暗骂了句了没出息,而这时她温柔的指尖已经撩开了他的小裤裤,并开始往下褪…… 许是她也觉难为情,许是她怕碰到他的伤口,整个过程漫长的让他们都觉得要窒息了。 好久,久得仿佛早已超过了医生规定的十分钟,木子欣才彻底完全给他换好小裤裤,那时,她也全身是汗,仿佛做了很巨大的工程。 她拿着他换来的小裤裤往卫生间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他轻浅的声音,“谢谢!” 她没有答,而是更快的走进卫生间,当关上卫生间的门,木子欣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舒缓着要窒息的难受。 当她终于平复自己的情绪,准备将他的小裤裤放入洗衣机时,却发现他的小裤裤是湿的,而她再傻也明白那粘粘的白色液体是什么? 天,她的脸迅速胀红,刚才……原来…… “呵呵!”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隔着门传到外面的人耳里,他似乎已经猜到她发笑的原因,俊美的脸糗的顿时纠在一起,在她开门出来前,他闭上了眼睛。 木子欣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她,又“扑哧”笑了声,而她在给他吊好腿以后,身子却被某人的大手一拽,直直的跌了下去,只不过身下的柔软并没有伤到她。 “你要干吗?”木子欣有些惊慌,黑色的眸子带着惶恐的看向他,而一颗心早已慌的乱七八糟。 第二百一十章嫉妒的发疯 其实顾云哲拽倒她真的没有干吗?只不过是为了惩罚她一次又一次嘲笑自己,在她柔软而超有感觉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而已。 经过那么一折腾,那晚他们都半夜没睡,第二天,有人进来时,他们都还没有起。 “咦?进展的挺快吗?”说话的是御天恒,昨天他有事回到酒店晚了,以为她已经睡下,就没有打扰,可今天早上敲门却不见她的动静,他才感觉害怕,后来问过酒店的服务员才知道,她竟一夜未归。 顾云哲欠了欠身起来,听到御天恒带着吃味的语气,唇角带着扬扬得意的笑,“这叫水到渠成,宝宝都有了,睡在一起不应该吗?” 睡在一起?顾云哲的话让一直红着脸的木子欣有些无处可躲的羞红,只是睡在一个房间,到了他嘴里却说成睡在一起,她真是服了这个男人。 御天恒看着不自然的木子欣,已经隐约感觉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心酸酸的疼了下,瞟了眼顾云哲,“不是把她忘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顾云哲能听出御天恒故意在刺激自己,甚至还带有挑拨离间的味道,不过他也不恼不火的配合着,“是啊,她用了特殊的方法,就让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是不是?老婆?” 老婆?再听到他这样叫自己,木子欣怔了片刻,心跳的速度又快了起来,而且刚才他说她用了特殊的方法,这让她又想起了昨夜,这个男人这会怎么变得如此无耻了? 木子欣尴尬的瞪了顾云哲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而一边的御天恒望着这样的场景,给自己注定无果的情感彻底划上了句号。 “看到你们这样,我也就任务完成了,”说完这句话,他还大大的吐了口气,竟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明天就回上海,嘉和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对于你的离职,公司会召开记者会说是产假休养,总裁的职位还为你留着……”御天恒苦笑了下,看了眼顾云哲,“要是哪天这小子对你不好,再回去,我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御天恒你什么意思?”顾云哲在御天恒刚一落音就接过话。 “我是你哥,这么没礼貌的直呼我的大名,”御天恒驳了句,却让人顿时感觉一种浓浓的亲情在房内流转。 御天恒最后将目光锁在木子欣身上,“生孩子的时候要记得通知我……这个小家伙,可是我陪着一路走过来的,我这个当大伯的,到时会送他一份大礼!” 木子欣听到他这么一说,鼻子竟酸了起来,眼圈也攸的变红,“我生孩子还要很久呢?难道你一直都不回来,都不来看我吗?” 她的话语带着撒娇的味道,听的顾云哲很不舒服,在一边干咳了几声,而御天恒和木子欣却选择忽视。 “如果你想我,我就来……或许直接去看我,不过你这么大着肚子,还是少坐飞机……以后要多运动,我听说女人多活动,生孩子时才不会太痛……还有,不要生气,不要哭鼻子……要不然,生出来的宝宝一定是个爱哭鬼……还有……”御天恒像是个要出远门的丈夫,一字一句的交待着心爱的妻子,有不舍、有心疼,任谁都听得出来。 顾云哲起初很不接受他这样对木子欣说话的方式,可听到最后,也只剩下感动。 “喂,她是我老婆,现在怎么听你说话,像是你老婆似的?”顾云哲最终还是发出了抗议。 御天恒笑了下,伸手揽过眼泪打转的木子欣,“你们好像离婚了吧?” 呃?这个死御天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不是他现在躺着不能动,他早就在昨天和她注册了。 木子欣吸吸鼻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感觉此刻有很多话想对这个人说,可是嘴唇动了半天,最后只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御天恒……” 她想说什么,他都明白,御天恒拍她的头,然后无视于某人存在的将她紧搂在怀里,并在她的额头亲吻,“不要哭……” 一边的顾云哲虽然知道他们此时只是情不自禁,只是不舍得分开,可他们这样无视于他存在的亲密,还是深深的刺激到他,如果不是他不能动,此时他一定会狠狠的给御天恒一拳,记他记得,木子欣是他顾云哲的女人。 “御天恒……她现在可是你的弟媳妇……你这样抱着,不觉得有损伦理道德吗?” 顾云哲话一说完,御天恒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口,“是吗?你这半个洋鬼子,竟然还懂的伦理道德,佩服!” “洋鬼子?你骂人?”顾云哲火大,可无奈他整个人被绑着,只能发怒,却做不出任何反击的动作。 木子欣也被御天恒骂顾云哲的话惹笑,明明是同一个父亲的男人,每次一见面都像是红了眼的仇人。 “木子欣你过来,”顾云哲知道自己拿御天恒没辙,只能对她发号施令。 木子欣站着不动,顾云哲又来软的,“老婆,我的头痛……” 他那样子,任谁也能看出来是故意装的,木子欣仍然不理,最后是御天恒拍拍木子欣的肩膀,“这个小气又自私的男人,才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不要得罪他……他可是小气的狠!” 御天恒亲自将木子欣送到顾云哲的身边,然后目光在他们身上停了会,扬起了一个淡然的笑,“祝你们幸福!” “这才像是人话,”顾云哲哼了句,却惹来木子欣一记拳头。 “你怎么帮着外人?” “他不是外人,是你的哥哥,是我儿子的大伯!” “是不是你看着他比我好?” “你说呢?” “啊!” 御天恒听着身后两人逗嘴,已经转身离开,而才走到门口,却被木子欣的一声尖叫吓的折了回来了。 “怎么了?他打你了吗?”御天恒紧张的整张脸都绷住了,额头的青筋已经爆出。 木子欣看着半抱着自己的男人,摇摇头,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宝宝又踢我!” 听到这样说,御天恒松下了紧张的情绪,又忍不住笑嗔,“这个淘气包,等他出生了,我一定……” 御天恒还没说完,顾云哲就打断他,“宝宝是我的孩子……” 他小气的劲又上来了,木子欣白了顾云哲一眼,而御天恒盯着她肚子上那明显能看到的胎动,突然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她的肚子上,而顾云哲的一双蓝眸瞬间放大的像要瞪出来一般。 “小家伙有在说话……” “他说饿了,让妈咪快吃饭!” “他说,舍不得大伯走,要大伯留下!” “他说,爸爸不好,大伯好!” …… 御天恒故意这样说,而那个瞪大眼的男人,脸早已成了绿色,以至于御天恒都走了好久,他都不理木子欣。 在他眼里,木子欣允许御天恒那样贴着她,这样的动作是对他的背叛,而木子欣却是故意不知死活的对他说,“他每天都会这样,都会陪着宝宝说话!” 顾云哲生气的同时,又是嫉妒,嫉妒那个男人抢了他的权利,陪着宝宝说话,听宝宝的胎动,这都是他该享受的权利,怎么就被别人抢了先呢? 突然,顾云哲后悔,后悔的想捶足顿胸,早知道他的女人会被别人这样揩油,那他说什么也不玩试探,当时直接就该将她绑了回来,然后拴在自己身边。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的女人被自己的哥哥揩了油,末了,还要他说谢谢! 真是没有天理啊! 顾云哲不理她,木子欣当然知道原因,而她也不急不恼,依如平时那样的照顾他,而他的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中,除了腿之外,其他的已经都恢复正常。 某天,顾云哲仍然冷着脸的看电视,而木子欣兀自的躺在床上,听着胎教音乐,这个时候,宝宝的胎动会明显增加,似乎在告诉妈妈,他对乐感很敏感。 木子欣穿着宽大的孕妇裙,由于又是躺着,胎动的时候,隔着衣服便能清晰的看到,顾云哲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由电视挪到她的肚子上。 看着她圆圆的肚子一会鼓一会动的样子,就像是什么挠了他的心,那个痒啊,没有知道,他有多想亲手摸一下,也像御天恒那样趴在上面,听宝宝说话。可他碍于面子,他只能想,只能忍着。 木子欣斜睨的目光早已瞟到了他看痴的样子,故意与肚子里的宝宝说起话来,“宝宝你是不是想大伯了吗?一定是的……好久都没有人陪你说话,你也寂寞了是吧?其实啊,你要记住的……大伯是个好人,不自私,还很有爱心,对你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不像某人自私又小气,到现在也不和你说一句话!” 顾云哲听到这里,除了不是滋味,就是恼火,他不想和宝宝说话吗?只是她从来不给他机会而已,现在却怪他,这个该死的女人,看她生完孩子,他的腿好了以后,他怎么收拾她? 某人咬牙切齿的发着誓,却在看着她肚子时,又隐隐的蠢蠢欲动,终于他的那只手战胜了他该死的自尊心,朝着她肚子摸去,却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已经挪到了床边。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某人的惨叫,同时还伴着与惨叫极为不相符的女人窃喜声! 第二百一一章他小男人的那面 顾云哲想当然的落了下去,地面与屁股接吻,结果可想而知,木子欣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笑。 某人额头爆出三条黑线,瞪着在床上大笑的女人,十分的不悦,“笑什么?” 木子欣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收住笑声,起身去扶他,“怎么样?摔痛了吗?” 他被她扶着,就势躺到了她的床上,依然一副阴阳怪调的语气,“你说呢?”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面子大于一切,而木子欣则继续装迷糊,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总结了一套对付这个男人的方法,他爱面子,她却偏不给面子,有本事就杠下去呀,反正他不在身边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现在他还在她的监控范围内。 她看着他,一脸无辜且不关我事的表情,“我又没摔到,怎么知道痛不痛?” 顾云哲彻底无语,反正这辈子他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这些天来,她明明知道他在和她怄气,也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有时他都想,只要她说一句软话或者做一个动作,他就会开心的,可她偏偏不说不做,甚至对他的生气视若无睹。 “你睡我的床,那我睡哪?”她看了会,丢出这么一句不近情理的话。 顾云哲一只手捂着屁股,对她的话也充耳不闻,而她却很干脆的转身,“你想睡就睡吧,我出去,把这个房子都让给你!” 突然她只觉得腿上一紧,低头看到某人的手臂紧紧圈着她,那刻,她憋住想笑的劲,“喂,你干吗?” 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然后嚅嚅的回了句,“不许走,哪儿也不许去!”那声音带着粘腻,甚至还有些撒娇的味道,如果不是亲眼听见,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话是从这个高傲又不可一世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木子欣憋笑憋的小脸通红,仍然继续憋着,“床都让你睡了,我不走,干吗?” “反正不许走!”他又说了句,让她彻底憋不住笑出声,而她这一笑,也恰好打破了他的尴尬。 她的笑在一声惊呼中结束,她的身子被某人用力一带,结实的倒在床上,而某人也羞的将自己埋于她的胸口,“为什么对别人大方,偏对我小气?为什么能让别人摸你的肚子,偏不让摸?为什么我生气了,你就不哄哄我?” 才收住的笑声,再次因为他可爱的话语不忍而出,木子欣笑的夸张,他贴着她的胸口,都能听到那笑在她的胸腔内肆意流淌,如一曲美好的音乐,那么的动听。 他听着,她笑着,而他却落下了她没有看到的眼泪,那是幸福的眼泪。 这刻,他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她收住笑,手不由的抚上他的头,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孩子,刚才他那番话说的她心酸,不是她小气,不是她不哄他,不是她不让他碰自己,而是她想有些事,有时候需要水到渠成。 就像是他们的爱情,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些磨难,而是像一开始那样平淡下去,那谁能体会到彼此的重要?甚至他们起初对彼此的那一点好感,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变淡,最终曲终人散。 有时,磨难也是一种财富,木子欣觉得他和顾云哲经历的这些伤痛和眼泪,是那么的珍贵,她庆幸人生因为他而丰富。 她柔软的指尖在他的发间穿梭,这感觉真实的让他不敢呼吸,这样的呵护和温柔,他想的太久了,如今成真,他却害怕只是一场幻觉。 “掐我一下!”他闷闷的声音,被她的胸口挡住。 “干吗?”她不解。 “掐一下!”他又说。 于是,她的手指揪起了他的一缕头发,“你让掐的!” “啊!会痛,那就不是梦!”听到这里,木子欣笑了,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老婆,我能听听宝宝的声音吗?”这些天以来,他每天都在想,宝宝在她肚子里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是不是真如御天恒说的那样? “嗯!”木子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她平躺着,而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却又不放心的提醒,“如果压到你,要提醒我!” “呵!”她笑。 她确信他听的很认真,因为他为了能听的清楚,他的头明显压的她有些不舒服,可尽管如此,他的眉头还是一会皱一会松,似在思索什么,半天,他才抬起头看着她,而她只是浅笑,于是他也笑了,“宝宝说,还是爸爸好!” 看到他大孩一般满足的笑,她伸手拍拍他的脸,也笑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声音,有的只是一种心情,一种感觉生命跳动的喜悦而已。 “老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他和她并躺着,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却在思想深处感慨着时间的变迁,和她相识的记忆还如昨天一般鲜活,可如今她已经是孩子的妈妈。 她笑,不语。 “我知道自己不好,可是我会变好……会变得比御天恒和问小天都好!”他如孩子般做着保证和承诺,让她隐隐心疼,这段时间她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自己。 其实在她心里,不论御天恒和问小天有多好,甚至在他之外的男人有多优秀,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就是最最好的,无人可比,无人可及,只是,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只是不想他的小小虚荣心再膨胀。 “老婆……” “老婆……” “老婆……” “干吗?”听着他这样连叫,她问。 “呵,没事!” “没事,你叫什么?” “就是想叫……” “老婆、老婆、老婆…….” 他如耍赖的孩子,越不让他叫,他越叫的欢腾,木子欣笑着,突然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于是乎,乌黑的眼珠一转,她丢出这样一句话,让他顿时闭了嘴。 “谁是你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云哲看着她一脸的认真,暗自哀叫,天,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百一二章没有什么不可以改… 木子欣想起问小天的时候,那个人就那样出现了,很猝然,猝然的让她觉得这个人有飞遁之术,经被她一念叨,他就那样来到了。 “怎么?傻了?”问小天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打断她的直视。 “你怎么来了?”她问了这么一句不喜不悲的话,让问小天皱眉。 “不喜欢我来?还是你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他一句话问的她心生悲凉,是的,她差点就将他忘了,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她想起御天恒的次数远比想起他要多。 曾经以为,这个男人便是她一辈子的执爱,哪怕斗转星移也不会改变,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几乎就将他忘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曾经以为爱一个人,爱了就是一辈子,永永远远也会爱着,哪怕生死别离,那个人依然会在心间,无人可以代替,现在才知道,没有谁是谁的一生一世,你爱着他,或许他已经不爱你,亦或是他还爱着你,而你早已爱上了别人。 曾经以为自己恨一个人,也会恨一辈子,就像当初她恨苏美莲,可现在,那当初所心心念念咬牙切齿的恨,早已成了另一种情感。 曾经以为生活会一直幸福,而父亲的出事、季贺炎的出家,让她明白,没有谁的人生是永远的风平浪静。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就像是她和他,现在这样面对面站着,哪怕离的如此近,哪怕他还是做着以前那般宠溺的动作,而她和他早已不是当年。 她看着他,沉默不语,他也只是看着,仿佛这样的注视,可以将她看进心里,永远的将她占有己有。 在他将她揽于怀里的时候,他在她的耳边说了句话,“你终于不再属于我了!” 她心酸的差点落泪,却又倔强的驳了一句,“我谁都不属于!” “呵呵!”他发出清脆的笑声,依如当年。 “对不起!”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肩头,喃喃的说了这三个字,而他没有问原因,因为他知道对不起是因为什么。 她是说,对不起她没有等在原地,对不起她爱了他之外的男人,对不起她退出了他的生命,对不起他们曾经年少的承诺…… “对不起,”他也说了句,尔后又补充,“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会替你填补我的人生。” 突然,她从他的肩头离开,不相信的看着他,眼眸里有疑惑,有意外,还有猜测。 “你好,我叫陶果,”一个清丽的女音响在她的身后,木子欣看到了一个长发的女孩,纯黑的头发散在肩头,五官清纯的配极了她的名字,她就像是一枚可人的果子。 木子欣有些微微的脸红,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刚才她和问小天的拥抱。 问小天揽过女孩,给她介绍,“木子欣,我的初恋女友!” 靠!他的介绍挺雷,木子欣有些囧! “我是她的现任女友,”女孩冲木子欣甜甜一笑,有些重点强调自己的身份。 他们这样的见面和介绍,让她想起了韩剧里的情节,于是木子欣也笑了。 许是因为刚才拥抱的心虚,木子欣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嘴唇动了好几下,竟是一个字没说出来,最后只得看向问小天,“你……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 “呵!你觉得呢?”问小天的脸上保持着淡然的笑。 “你们俩不会要继续站在这里说吧,太阳好晒的,”叫陶果的女孩脸红彤彤的,像是富士山的大苹果。 “找个地方坐坐吧,”木子欣指了指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咖啡店离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有一百多米,而这一百米的路,今天走着,木子欣却觉得有些远,问小天被他的现任女友牵着手,而她只是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相依的两个人,她竟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抛弃!很孤单的字眼。 小时候,木子欣在母亲去世以后,很孤独的过了一阵子,上学放学,虽然有司机陪着,可却不是手牵手的那种,直到问小天出现,有一次,她受了欺负,他教训了欺负她的同学,然后从那天起,他都会牵着她的手,一起上学放学。 从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样的牵手会一直牵下去,他永远只会牵她的手,而她也会只让他牵着,可现在,他的手牵着的不再是自己。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她不由的又想起了这句话,忽然,对那些山盟海誓都产生了质疑! 她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下,感觉到她的手被牵住,她慌的抬眸,只见问小天的大掌包着她的,依如从前的模式,可是他手心的滚烫热度还是让她想瑟缩,只是他握的很紧,木子欣有些尴尬的望了问小天一眼,又看看他旁边的陶果,而女孩淡淡的笑着,“让他牵着我们俩!” 木子欣脸红的不再拒绝,可这感觉却不再似当年,而他的手也不只是为了她。 原来不止男人会自私小气,原来女人也会,就算有些东西抛弃了,可也不喜欢被别人占为己有,木子欣为自己这种自私的想法脸红。 陶果告诉了她,遇到问小天的时候,他喝醉了酒,嘴里叫着木子欣的名字,那天,她听他讲了那青涩的爱情故事,听到他讲他心爱的女孩嫁给了别人…… 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痴情的男人太少,陶果竟喜欢上了他,而他只是冷冷的拒绝着,可他的冰冷还是被她的热情融化,他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问小天对陶果说,“这辈子右手牵了木子欣,右手的位置离心太远,所以他得不到她,而这次他选择用左手牵陶果,因为他离心脏最近……” 陶果讲完,脸上漾着层层晕开的幸福,看的木子欣晃眼,而身边的男人则目光专注的看着陶果,那眼神的温柔让人心醉。 “所以,问小天是我淘来的……”陶果很调皮的又加了句,而木子欣懂得,她这是在警告自己,这个男人是她的,让她止于一切可能的想法。 木子欣笑了,“你能淘到他,是你的幸运!” 陶果给她说了来这里的理由,一是她十分想看看自己男友初恋的样子,二是她来参加一个画展,所以会在这里呆几天,而接下来的几天,她很忙,想请木子欣帮她看管这个男人。 听到陶果的理由,木子欣笑了出来,“你不怕我们又死灰复燃?” “呵呵!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陶果说着将脸倚在问小天的肩膀,那样子是在告诉木子欣,她相信这个男人。 木子欣和他们这么一聊,不知不觉聊去了整个下午,出了咖啡厅,看着落日的夕阳,她的心慌跳一拍。 她从医院里出来,是想买束花的,谁知遇到了问小天,而且还聊了这么久,更该死的是,她为了防止辐射,也没有带手机,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半天,可想某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有时间,我会去看他,”问小天和陶果离开的时候,说了句这样的话,而这话提醒了木子欣,问小天和顾云哲并不寻常的关系,只是他们看起来,要比御天恒差一些。 “嗯!”木子欣点头,来不及多说,便有些匆忙的往医院里赶。 推开病房的门,木子欣就感觉到一股强低的气压,噎的她差点无法呼吸,而屋里站着一排人,个个都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错误,木子欣还没走近,就听到某人声大的愤吼。 “找一个人都找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 “她一个孕妇,能走多远?” “机场、码头这些地方都派人把守着,如果她要是出了境,你们……你们……” 听了一会,木子欣吐吐舌头,敢情这阵势是在寻找她,不过她也只是离开了半天而已,这也忒夸张了吧? 再说了,他就那么害怕她会离开吗?因为这个发现,她暗自窃喜,似乎又抓到了他一个把柄。 木子欣拨开站着的一群人,露出了脑袋,目光落在某人的脸上,冰冷中带着铁青,可想愤怒已经不是一时,她突然有些怕了,刚想缩回脑袋,手臂就被擒住,“总裁夫人……” 顾云哲的目光不知何时聚在她的身上,不停变换的眸光透着他反复的情绪,很多很多种,却没有一种是让她不害怕的,是的,这个男人发起火来,她也会真的害怕。 木子欣被几个人推到他的面前,她咬了咬唇,将身后的花递给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好不好看?” 他不理,脸色依然铁青,甚至比刚才还青了几分。 “我特意选的,”她撒谎,刚才为了赶时间,她这束花是拿了花店提前插好的样品。 他剑眉怒挑,她呶下嘴,继续装出一副无害的表情,“你不喜欢?” “出去!”这次,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厉吼吓的她一哆嗦,她很想听话的转身,接着就听到他又低吼,“你留下!” 啊! 一会出去一会留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是出去还是留下,于是均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出去,她留下!”顾云哲火大的想揍人。 木子欣当然知道出去的是谁?留下的是谁?而她却故作迷糊的脚底抹油,准备先逃了再说,这次是真的惹火了他,留下的后果,可想而知。 第二百一三章结局篇(一)以后… 木子欣想溜之大吉的计划当然破产,而某人黑着的一张脸,在遭遇她无奈的眼神后,也慢慢恢复了颜色。 “去哪啦?” “花店!” 她故意嘴硬,只是不想某人小心眼的再次胡思乱想。 “去哪啦?”这次,他提高了问话的声调。 “花……”只说了一个字,就感觉手腕一紧,接着是某人凌厉的要吃人的目光袭了过来。 木子欣呶了下嘴,“咖啡厅!” “咖啡厅?你这个时候去喝咖啡?你知不知道咖啡里含有咖啡因,会刺激胎儿……你……”顾云哲火大的连轰炮吼向她。 “我没喝咖啡,我喝的是苏打水,”她打断他解释。 “要喝水,也没必要去咖啡厅?去哪里干什么了?和谁一起去的?为什么去那么久?”他又连问了一大串问题。 这…… 木子欣咬住嘴唇,似乎害怕一不小心就会说出来不该说的,而他在看到她这副模样以后,眼神又凌厉了几分,“说啊!” 他想到了她无数个可以去的地方,甚至害怕她会再次逃跑,所以在机场和码头那些地方都派人去查,唯独没想到,她会悠闲的去咖啡厅,他有种被这个小女人耍了的难堪。 “我就是觉得闷,才去喝了杯饮料……你也知道,在医院呆了这么久,我都闷死了……咖啡厅里的音乐很好,我……我睡着了,所以就……”她编起了谎,却也是那么回事,她暗为自己撒谎的本领见长而开心。 “真是这样?”顾云哲不是傻瓜,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她。 “嗯嗯!”她连连点头。 顾云哲明知道她在骗他,可还是庆幸,她并没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样远走,或者再次离开,她能回来,他就很开心很满足。 将她的身子带入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间,“以后不许跑远……不许让我找不到看不到……不许让我害怕…” 他湿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肌肤,那软软的语气透着他的担心,她有些隐隐的愧疚,这个男人何时竟有了如此不安全的感觉? “老婆……” “嗯!” “答应我,以后不要吓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伸手抚着他的发顶,木子欣越来越发现这个男人粘人了,可是她喜欢被他这样粘着的感觉。 咖啡厅风波对木子欣来说,是看似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可对顾云哲来说,并不是这样,他打电话让人调了咖啡厅的监控,得知那天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喝她一起喝咖啡的还有另外两个人,虽然一男一女,可是对方说,那个男人是牵着两个女人的手走进咖啡厅的。 男人?牵她的手?她还故意隐瞒? 这么多的问号都落在顾云哲脑子里,他苦思冥想了半天,终是猜不到那个人会是谁?最后咖啡厅将录影带送了过来,而他在看到那个牵着她手的人时,顿时又变了脸色。 她的故意隐瞒,在他眼里成了心虚,如果她和问小天没有什么事,为什么会瞒着他?生气的同时,也有隐隐的担心。 是谁说过?他没有在她生命最美好的季节遇到她,而他只能嫉妒那个掠夺她美好的人。 现在,顾云哲就恨透了这个问小天,恨他在她最美好的生命留下了他无法取代的记忆。 木子欣发现了某人的闷闷不乐,却不知所以。 “怎么了?”她有些讨好的问他。 他不理,而是闭上眼睛。 她呶呶嘴,“季少不会是患了病人忧郁症吧?” 他火大,她还不是一般的邪和欣,除了能将他折腾的死去活来之外,还能经常给他扣个罪名,他拿她真是无语。 “孕妇要保持心情舒畅,为了防止你的忧郁症传给我,顺带又会感染宝宝,我决定离你远一点,”木子欣又要躲开他的时候,被他再次呵住。 “问小天来了?”他冷声的问,让她打了个激灵,她怎么会想不到呢?以这个男人的聪明脑袋,怎么会轻易相信她说的那些谎话。 她冲他笑笑,“嗯,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剑眉紧皱。 “怕你小心眼,怕你吃醋!”她很有理,又似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的样子。 小心眼,吃醋!这些词也是属于他顾云哲的吗?好像他不认为自己的人生字典里该有这几个字,不过在遇到她以后,好像他真的有了那么一点点。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挑眉问她。 “嗯,你看那次御天恒……”她开始数落起来,听的他双眼冒火,经她这么一说,他顾云哲与那市井小农根本没什么区别。 她当然看到他有生气,于是乎,在他发火前,又软软的说了句,“其实我很喜欢你吃醋的样子,那证明你心里有我啊!” 能说出这话,还算她有良心,顾云哲的火气渐渐熄灭。 “他来干什么?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孩是谁?”他又问,像很关心某人似的。 “他……他来看你,只不过说要晚两天再来……那个女孩是……”木子欣说到这里,调皮劲又上来了,“你猜猜!” 顾云哲哪有心思管那个女孩是谁,他现在更担心,那个问小天来不是看他,而是对她不死心。 “别用这样眼神看我……”木子欣看出了顾云哲的那小心思,她指了指了自己的肚子,“我这个样子,扔在大街上恐怕都没人捡!” “呵!”他被她逗笑,“没人捡才好,那样我才会放心!” “你……”木子欣不乐意了。 “顾云哲,那个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很漂亮的对吧?一看就是青春朝气的那种……”木子欣说着,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落寞和失意,顾云哲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的心猛的疼了下,果然,那个男人对她的影响不是他所能接受和想像的,曾经以为御天恒对她很重要,可是那个人走了,他都没有看到她流露出这种情绪。 终究,问小天是她的初恋,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他越发的嫉妒和吃味。 “你舍不得?”他酸酸的问了这么一句。 木子欣翻翻眼睛,坐到他的旁边,下巴磕在他的腿上,“想听实话还是听瞎话?” “废话!”顾云哲火大。 “你嫌我说废话,那我闭嘴,”她误解人的本领也是很有见长,他被她气的没辙。 “快说,说实话!”他冷声命令。 木子欣的小脸贴着他的腿,手指揪着他腿上的汗毛,“其实吧……我有种被人抢了心爱东西的感觉……”说完,她慌的抬眼看他,提示的警告了他一句,“先说好,不许吃醋,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其实他已经生气了,在听到她说被人抢了心爱的东西时就生气了,那个问小天是她心爱的,那他又算什么?可为了弄清问小天对她有多重要,他只能憋着,“继续说!” 木子欣拽着他的汗毛,让他有痛痛的感觉,“其实我并不是不舍得……就是、就是……”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却接过她的话,“其实就是不舍得!” 她白了他一眼,“这种不舍得与那种不舍得不是一样的……问小天吧,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而且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的很多第一次都是给了他……所以……” 某人脸黑,她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问小天,这个问题让他十分不爽,“你的很多第一次,也包括初吻和身体吗?” 啊! 木子欣被问愣,在看到某人不悦的脸色时,她适时的提醒,“都说好了,不许吃醋的!” “我不吃醋,才不正常!”某人又开始上火。 木子欣笑了一下,“不包括这两个,你明明都知道,还故意这样问!”她嘟起了嘴,粉粉的唇瓣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吻她时的柔软和甜蜜。 于是乎,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了下来,本想是浅啄的警告她,她的这里是属于他的,却不想这个吻的味道太过美好,他一不小心就差点将她吻的虚脱。 他松开她,她脸红外加气喘吁吁,“刚才……刚才说到哪啦?” 他憋笑,“你的很多第一次都给了问小天,但不包括吻和身体!” 木子欣被他这么一说,脸红的像紫茄子,“那……那就没有了!” 呃?顾云哲有些没听明白。 “就是没有了……他现在有了女朋友,你可以放心了吧?”最后,她挑衅的看向他。 他揉了揉眉心,“怎么能放心?” “你就是那么小心眼,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顾云哲,想想你从前那些绯闻女友,加起来没有一个连,至少也有一个排了,我都从来没有问过这问过那,倒是你对我天天像是防賊一般,我抗议,严重抗议!” 难得听她说出如此一番义愤填膺的话,某人心情转好,“你也可以审我啊?” “我懒得!”她不屑。 “木子欣,”他怒吼。 “什么?” “你就不能装出一点点在乎我的样子?就不能给我一点点安全的感觉?就不能偶尔吃吃醋?” 听到某人如此一番话,木子欣抿嘴偷笑,重重的点头,“会的、会的!” 第二百一四章结局篇(二)前有… 问小天来看顾云哲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纯心,反正一看到他,顾云哲就竖起了全身的汗毛,像一只准备时刻准备战斗的狮子。 “怎么?很不喜欢看到我?”问小天怎么会看不出顾云哲的敌意。 “我怀疑你是不是真心来看我?”顾云哲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呵!”问小天浅笑,“我们这样,应该不是兄弟,才对?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 “谁知道?”顾云哲不阴不阳的,那态度比对御天恒还差,就因为昨天和木子欣那一番探讨,他就明确的将问小天列入一级战备名单,在他心里,问小天的攻击性远远超过御天恒。 问小天看着他那条还不能动的腿,“怎么样?要多久才能走路?” 顾云哲冷笑,若有深意的看了眼身边的木子欣,“多久能走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老婆陪着,这感觉真的很美好!” 他故意刺激问小天,就连一边的木子欣都觉得这话刺耳,于是驳了他一句,“顾云哲,我们现在是离婚关系,别整天老婆老婆的叫,想叫也只能叫前妻!” 木子欣这句话明显是在帮着问小天,顾云哲暗恼,看来他不能等了,如果要等到他腿好了以后,再和她注册,估计她就像那煮熟的鸭子,也一样可以飞掉。 “哦,原来还是前妻,那岂不是说,我还有机会?”问小天不紧不慢的说了接过话,再次吊起了顾云哲的紧张。 “你没有机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他很厉声的警告问小天。 “那可不一定,”问小天根本不搭理他那一套。 “她怀着我的孩子,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问小天,你最好死了那份心,”顾云哲此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能用的招数恨不得全部都用上。 木子欣看着他偷笑,以前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副吊儿朗当、纨绔子弟的形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上心,现在却觉得这个男人很狭隘,心里似乎除了她,什么也容不下。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侄子,我想我会……”问小天接话,只是没说完,便被顾云哲打断。 “闭嘴!你可以走了,我不欢迎你来看我!”顾云哲恼了,竟下了逐客令,让问小天有些难堪,连木子欣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如此没有风度。 “顾云哲,你再这样,我也走!”木子欣制止他。 她这句对他很有效,他不说话了,只是闷闷的生气,问小天冲木子欣使了个眼色,她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 沉默了很久,还是问小天先开口,“都是季贺炎的儿子,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御天恒、你和我,我们三个人,其实最差劲的就是你了,可那个傻瓜却偏偏选了你!” 顾云哲本来就肚子憋火,现在又被问小天这么奚落,他怎么会甘心,“是啊,我是烂梨,可她就是喜欢!” 他有些洋洋得意,问小天此时才发现明明顾云哲是哥哥,可他却有些孩子的顽皮,倒是他这个做弟弟的显得成熟老成了。 这应该与他们生长的环境有关,御天恒和问小天,他们都是经历了生活的颠沛流离,而顾云哲呢,从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大少爷,如果说人讲命运,那他们所有的好运都不抵顾云哲一个人的。 “对她好些,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别看她外表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她很脆弱,大概是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原因,她很缺乏安全感……现在连爸爸都不能陪在身边,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不要让她流泪,不要让她害怕……” 问小天不由的就说了这么多,字字句句透着他对木子欣的不放心和关爱,顾云哲虽然不喜欢他这样说,可还是为他对她的那份挚真情感而感动。 “她是我的女人,我当然知道怎么做!”顾云哲还是那副拽拽的模样。 “那就好!”问小天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似乎很安心。 “你不用担心我,她应该告诉你了,我找了新的女朋友,所以……”问小天说了一半,停下来,似乎说不下去。 顾云哲吐了口气,接过他的话,“所以我仍是不放心,因为你真正爱的人是子欣,而不是那个女孩……或许她们只是相似罢了,你喜欢的只是从她身上子欣的影子!” 问小天愣住,没想到顾云哲竟能看到这一点,“那又怎样?” “其实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上天注定的,或许这个女孩就是你这辈子的那个人,别伤害她!”他警告的提醒了问小天,这句话说的倒有兄长的味道。 “你现在是怎么说都行,老婆孩子全有了,就像御天恒说的那样,上帝对我们真是不公平,偏偏好的都给了你,就连那个笨蛋,明明是我的,最终却也成了你的!”问小天说这话时,似乎很不甘心。 “你不要这样说,我不爱听,木子欣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你早遇到她罢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打死的鸭子,嘴硬。 木子欣去外面透了透气,还有是些不放心屋里的两个男人,问小天和御天恒不同,他这个人少了御天恒的韧性,而顾云哲根本就是不会转弯,她担心这两个人会不小心擦枪走火。 “陶果?”木子欣走到病房门口,看到了手里捧花的女孩。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接着是淡淡的一笑,“我来看看你老公!” “谢谢!”木子欣接过花,推门进入。 “你好,我是陶果,”女孩甜甜的冲顾云哲介绍,结果手臂一紧,被问小天捏住。 “你怎么来了?”他似乎很意外她的出现。 “我……我画展那边忙完了,就回酒店,结果没找到你,就猜你可能来了医院……”陶果解释的时候,有些小心的看着问小天的脸色。 “嗯!”听到她这样说,问小天松开她,看向顾云哲,带着炫耀的语气,“我女朋友!” “你好!”顾云哲嘴唇闪过一丝笑意,有些嘲弄的味道。 “子欣姐,你的老公好帅,”在屋里空气沉寂了片刻后,陶果先开口。 “你很有眼光,”没等木子欣回答,某人毫不谦虚的接过话,却换来木子欣一记白眼。 “这个人就是自负外加狂妄,”木子欣解释,陶果却是浅浅一笑。 “子欣姐,你很幸福!”这句话她似乎是故意说的。 “陶果,你也会幸福的,康……”木子欣差点叫康哥哥,接着就改口,“问小天他也是个十足优秀的男人!” “嗯,我知道!”陶果揽住问小天的手臂。 “我们结婚的时候,请你们喝喜酒,好不好?”陶果的话让问小天皱眉,但他并没有反驳。 “会的,到时我们会带着宝宝一起去,”顾云哲故意炫耀的应允。 并不多的交流过后,问小天带着陶果离开,房间内又只剩下木子欣和顾云哲,这次是木子欣板下了脸。 “你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气度,刚才你看你那样,纯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相,”她这一顿臭扁,让顾云哲面子很挂不住。 “觉得我丢脸了?” “是不是一比较,还是觉得初恋情人比较好?” “可惜,人家有了女朋友……” 某人故意说起了风凉话,木子欣看着他这样,真是拿他无语,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号人,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多缺点呢? “不要骂我,也不要比较谁比我好,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别人再好,也没你那份了,”他继续刺激加提醒她。 木子欣暗自吸气,对自己说,他这是小人得志,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可心里还是憋闷,不就是问小天找了女朋友,昨天他还担心的要死,今天在他眼里,她就成了没人要的可怜虫吗? “还有,你最好对我好点……你也看到了那些小护士看我的眼神……”他是越说越得意,却没想到人乐极了会生悲的,一个突然的来电,让他那丝得意瞬间跌入谷底。 “喂!御天恒?你说什么?”木子欣接起了电话,脸上扬起了不自觉的惊喜。 “在华盛顿?” “在哪里?” “好、好……我马上就去!” 木子欣挂掉电话,冲床上只能坐着或躺着的某人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御天恒来了,我要出去一趟!” “不许去!你要在这里陪我,”他直接拒绝,语气少了刚才的得意。 她冲他呶了下嘴,“让那些放电的小护士来陪你吧,我要和又帅又酷的恒少约会啦!” “你敢去?”他以为她只是吓吓自己,可当她的身子消失在门口,他才大吼,“木子欣你给我回来!” 某女走远,他的大吼在空空的房间内荡来荡去。 顾云哲恼火的摔东西,他这是怎么了?刚赶走一个问小天,那个御天恒不好好的在上海呆着,怎么又跑来了这里? 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招人待见呢?可怜了他呀,前有狼后有虎,这日子以后没法混了。 第二百一五章结局篇(三)三男… 木子欣乘了出租车,赶到机场咖啡厅,见到了那个还有半小时就上飞机的御天恒,他在室内还戴着大大的墨镜,可这样依然没有遮住那些女人投来的垂涎目光。 她坐到他旁边的时候,还有一些女人的目光射杀性的向她袭来,木子欣敲了敲桌子,“恒少,以后这种公众场合,你最好少出现,不然会害死很多无辜的!” 她把他惹笑,伸手摘掉墨镜,顿时听到不远处女人传来的唏嘘声,“你听听,这就是魅力!” 他们不知不觉中又分开了两个月,而木子欣的肚子也大的不像话了,整个人娇小,就只显得那肚子圆滚滚的,似是顶着个皮球。 “很丑!”他丢出两个字。 “我现在不敢美了,你不知道某人最近狂吃飞醋,这会恐怕会被醋死的,”木子欣想到临来前,他那声杀猪般的怒吼,忍俊不禁的笑了。 御天恒给她点了杯水,“是你又招惹美男了吧?不过,以你现在这情况,估计除了我这样的……也不会有谁多看你一眼吧?” 他这话说的,她不乐意了,顾云哲这样扁她,没想到御天恒也会这样说,她生气拍桌,起身走人。 “怎么了?最近被季少惯的脾气见长啊!”他指了指座位,示意她坐下。 “我现在不就是大肚子吗?也不至于被你们说成这样……我看了,还是问小天好,”她话一落音,御天恒就投来目光。 “他来了?” “嗯!” 御天恒笑了,“怪不得某人会吃醋,换成是我,也是一样的!” 木子欣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们还真是兄弟!” “那是当然,”御天恒这次倒不含糊。 “问小天来这里干吗?”他们三兄弟能再次出现在一个城市,倒也是很凑巧。 “陪女朋友过来,顺便看看我,”木子欣喝了口水,眼眸在女朋友三个字中间暗了下。 “干吗,还不舍得他找女朋友?”御天恒这一问,木子欣倒是奇怪了,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怎么都会看得出来呢? “没有,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倒是你也学着点,赶快找个女朋友,也省得顾云哲整天胆颤心惊的,”木子欣把御天恒惹笑。 “他现在还这么小心眼?” “嗯,反正我来见你,他是干吼了半天,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应付?” 木子欣说到这些有些无奈,而御天恒突然来了兴致,“要不要帮忙?” “帮什么忙?”木子欣没有明白,可听御天恒说完,她笑的直摇头。 “你不是要赶着回上海吗?还是不要了……我怕他……算了!”木子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都不连贯。 “也不差一时,其实不想多停留,只因怕留下来,就再舍不得走,”他看着她的眼睛,那浓浓的情意,让她很不自在。 御天恒是个重情的男人,这一点与他的父亲季贺炎差的太远,那样男人虽说一辈子真心爱的女人只有御天恒的母亲,可他毕竟身边女人一片,至于哪个付出了真心,哪个是逢场作戏,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所以木子欣对季贺炎标榜的痴情,根本不认同。 而御天恒对自己这种在意,让她很不自在,虽说问小天现在找了女朋友,她有些不舒服,可毕竟少了心理负担,而御天恒呢?何时也能找到他人生中的那个女孩? “你还是走吧!”思索了片刻,木子欣看向御天恒。 “不走,收拾一下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再走!”就这样,御天恒改变了主意,而木子欣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的想像着某人会出现的表情。 木子欣这一趟出门又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不过这次,她事先给某人打招呼,所以她不担心某人会再次发飙。 不过,她一进门,某人的脸冷的比上次还可怕,而她却先法制人的提醒他,“这次出去,我是提前给你说过的!” 一句话,似乎就想撇开了一切的责任,而他怎么会由她所愿。 “过来!” “干吗?” “把这个签了!” 木子欣走近,一张婚姻注册登记表,里面的内容,她也没有细看,反正她是瞧见了最下面一行,已经有他潇洒的签名。 “签上!”他命令式的语气。 她侧过脸看着他,“我可以不签吗?” “不可以!”他冷冷的脸,有些紧绷,虽然他很努力的在掩饰紧张,可还是感觉出来了,小脸皱皱,她故意将那张纸推远。 “不签!”她吐出两个很利索的字。 “为什么?是御天恒又给她说了什么?还是……还是……”顾云哲乱了,她出去这一趟回来,明显变得不一样,可具体是怎么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只是这感觉让他心慌。 “请问木小姐在吗?”有陌生的声音传来,他们同时看向门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鲜艳欲滴。 “我是,”木子欣走过去,送花人的目光很明显掠过她的肚子,似乎怀疑她就是木小姐。 “怎么,不相信是我?”木子欣笑问。 “不是……请你签收!”送花人怔愣的又不着痕迹的核对了下地址,确定没有送错,恭敬的回复道。 “谁送的?”送花的人刚走,某人的声音就响在了身后。 木子欣故作迷糊的摇头,“不知道,我看看有没有卡片什么的?” “愿亲爱的子欣永远如花儿一般娇艳!”卡片上就这一句话,没有多余的字眼,木子欣念完递给顾云哲,“没有名字,不知道是谁!” 在某人双眼放火的看着卡片时,木子欣故作玄虚的说了句,“不会是这个医院里的哪位医生看上我了吧?” 顾云哲差点吐血,一个御天恒和问小天都让他无法招架了,再来个医生,他直接跳楼算了。 可是看着这样的话语,意义明显的玫瑰花,顾云哲真是没有底,这个女人最近走了桃花运了吗?怎么就那么招人呢? 那他是不是以后要将她雪藏?这样下去,他可是受不了。 顾云哲虽然没有再问起送花的事,可他却格外的不爽,花,他严令她扔掉,可她却以这花是送给她的,处理权归她为由,而将他驳了回去,以至于这一晚上,他连呼吸都想省掉,他讨厌死了那花香。 第二天,同样又有鲜花,与昨日一样,只不过这次是那个男人亲自送来的,而顾云哲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御天恒你是君子吗?是君子就离她远一些……上次怎么说的?你又怎么做的?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最好不要让我翻脸……她是我的女人,怀着我的孩子……你一天一束花是什么意思?上海没有女人吗?全世界就她一个女人吗?为什么你就是对她不放手呢?” 这一串炮轰的,让人头晕目眩,顾云哲也差点说的缺氧,御天恒挑挑俊眉,将木子欣收于怀里,“许你这么稀罕宝贝她,就不许我们吗?” 他话一落音,问小天也走了进来,不过他的手里没有花,却说了句让顾云哲吐血的话,“怎么样?我送的花和恒少的花,你更喜欢哪个?” 那个…… 原来…… 昨天那花是问小天送的,顾云哲要疯了。 “我和恒少有个赌约,你喜欢谁送的花,谁就参与与某人的角逐,如果都喜欢,那我们共同和某人竞争!”问小天一说完,顾云哲就憋不住了。 “问小天,你什么意思?你都有女朋友了,怎么还这样?做人的道德哪里去了?”他骂问小天的话,惹笑了木子欣,而他则杀人般的瞪着她。 “很可笑吗?你很得意?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大着肚子,被别人抱着……女人要讲妇德的,你知不知道?”好哇,顾云哲这次是豁出去了,给她上起了伦理常德的课来。 “我都说这个男人无趣吧,木子欣你还是跟我好了……别看他半个洋鬼子,那脑袋封建的……”御天恒火上浇油。 顾云哲的手臂额头青筋早已爆出,如果不是他现在有一条腿不能动,现在他非和这两个男人拼命不可。 “既然我们三个都喜欢这女人,那就公平竞争好了……”问小天又抛出这么一句。 “休想!”顾云哲不同意,遂后看向木子欣。 “这种局面,你不要光得意,怎么办,你自己说吧?”顾云哲这话说的已经没有了多少底气。 木子欣看了他们三个人一圈,指尖捏着下嘴唇,犹豫了片刻,忽然眼珠骨碌一转,“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们三个人来个比武争妻……就像古代那样,比武招亲那种!” 她话一说完,顾云哲差点要疯了,他让她做决定,却没想到她会出这么一招,这个女人纯心的。 三个男人默不作声,木子欣叹了口气,“你们不同意,那就比谁有钱,谁有钱,我就跟嫁给谁!” “好啊!”御天恒第一个开口,意外的是顾云哲也答应了,“我同意!” 几个人都看向他,他却冷然一笑,御天恒最先反应过来,“她的财产和你没有关系的!” “可和我的儿子有关,她财产的继承权归我儿子所有,而我儿子的财产就应该有他老爸的……所以,我同意她的这个方案!”顾云哲终于开心的笑了一回。 御天恒诈死的时候,将财产全部给了木子欣,可她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婆,虽然御天恒并没有真的死,可所有的财产还在木子欣名下,她的一句话,让某人钻了空子。 “不行,不行……这个方案不行,”木子欣否定自己,再次换来顾云哲的怒瞪。 “这样不公平,这钱本来不是我的,我要还回去的,”木子欣看向御天恒,“我们有时间办一下手续吧?” “好啊!”御天恒浅笑。 “那什么时间?”木子欣只想赶快让自己变回穷光蛋,那种在富翁榜上的感觉并没有想像中的好,甚至有些提心吊胆,担心哪天有劫匪要入室抢劫。 “现在下班了,明天吧!”御天恒继续笑,顾云哲隐约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好啊!”木子欣答应的爽快,接就着听到御天恒宣布。 “你们两位都听清了吧?她答应和我办手续,所以,她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你们不要再有什么想法喽!” “她不是那个意思,你故意扭曲,”顾云哲大吼。 “恒少,你玩阴的?”问小天不服。 木子欣又来了一句,让所有的人都晕倒,“御天恒,是不是我和你注册结婚以后再离婚,那你的财产就有一半真的归我了,那我也就拿的心安理得了?” 最终,木子欣给了三个男人一个期限,说是等她生完宝宝以后,他们可以来一场公平的竞争,那个时候,谁能让她流着眼泪笑,她就嫁给谁? 虽然御天恒和问小天知道,他们只是配合她演一场戏,可还是很想认真的参与一把,所以三男争一女的好戏并没有结束,只是暂时告以段落。 御天恒和问小天的搅局,让顾云哲那张只签了一半的结婚注册表只能搁浅,甚至有几次,他都想趁她半夜熟睡,自己拿她的手签上名字,这感觉让他想起了古代逼供的情景。 有时,看着她甜甜的睡颜,他都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有爱过他吗?还是因为他病了,对他只是一种怜悯。 男人就是这样,在女人摇摆不定的时候,就会无端的怀疑,而木子欣则比他想开很多,她现在是充分享受着孕期,期待着宝宝的降临。 嫁给谁?不嫁谁?她早已有数,不过当局的某人有些迷而已。 可是,她也有失算的时候,也有被算计的时候,而那天来了,她才发现自己所谓的淡定,是因为太胸有成竹。 木子欣做产检的时候,遇到了海音,她们怀孕的时间差不多,所以产检的时间也大体一致,海音的身材比木子欣高出一些,她的肚子并没有木子欣那样夸张。 “医生怎么说?预产期在什么时候?”两个女人聊了起来,最后她们的话题落到了一个人身上——顾云哲。 “他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我很想看看他……只是……”海音有些无奈,有些小心。 “去看看他吧,”木子欣没心没肺的说了这么一句,却完全忽略了眼前这个女人,曾经那样觊觎过她的男人。 第二百一六章结局篇(四)满足… 海音在见顾云哲之前,一再的问木子欣,真的可以吗?她在得到木子欣拍胸脯的保证后,才踏进了病房。 海音是担心的,担心那个人会讨厌的这辈子都不见她,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受伤住院,她很想来看看他好了没有?只是,她不敢! 木子欣没有进去,而是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她想像着他们见面的情景,忍不住的笑了,她这是干嘛?让他和老情人约会,她在门口把风? 最近御天恒和问小天搞的里面那个男人精神有些崩溃,这个海音的出现或许能缓和他的一些情绪,她暗想。 小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木子欣预备在某人发出厉吼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冲进去,虽然不确定他到底有多讨厌海音曾经用孩子骗了他,可她一定要保证他不能再伤害海音。 木子欣想到海音刚才对自己说过的对不起,她暗自摇头,海音说那次用刀子伤了她,真的不是有意,可不论是那时还是现在,木子欣确信自己并没有怪过她。 何时,她木子欣也同情心泛滥了?她嘻嘻傻笑!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她预想中的可怕场面,木子欣放下心的同时,又不由的猜测,他们会说些什么?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要那么八卦。 就那样,木子欣竟然在门口睡着了,而病房内的某人在听到海音说,木子欣等在门口时,本想故意和海音多耽搁些时间刺激一下某人,而在他们干坐了两个多小时以后,顾云哲最终忍不住了。 “你去看看她……”他对海音的态度陌生而疏离。 海音打开病房的门,在看到她睡的东倒西歪时,忍不住的笑了,回头顺便告诉了某人,“她睡着了!” 睡觉?她竟然能睡着? 顾云哲有种彻底被抛弃的感觉,她是对他太放心,还是她对自己太有自信,让他和老情人共处一室,她竟然能呼呼睡起大觉,顾云哲那个悲愤啊! 木子欣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吓了一跳,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三个小时,她揉揉眼睛,看了看病房紧闭的门,她不知道海音是不是走了? 于是,她便很小心的推门,却不知道她的很小心,仍然被屋里的发现,而她探入的小脑袋,第一眼便看到让她足以清醒的画面。 海音竟躺在了她的床上,而某人的大手正抚着她的肚子,海音笑着,似乎顾云哲说着什么让她开心的话,此时的他们像是深情伉俪的夫妻。 木子欣缩回脑袋,大口的深呼吸,幻觉,一定是幻觉! 不对,不是幻觉,他们两个人竟然一直呆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很和谐的画面,天,他们不会是…… 木子欣的思想短路,她刚才同意海音来看这个男人,岂不是等于放虎归山? 反正,木子欣是没有勇气再踏入房间,虽然她一再的对自己说,这都些都是她胡思乱想罢了,他们怎么会有事呢?如果有事,当初也不用那么折腾? 可虽然这样想,她的一颗心还是突突跳的不安,甚至她在房门口再也坐不下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病房里的人并没有像期待中的等到某人进来,顾云哲沉不住气了,“你看看她还在吗?” 海音摇头苦笑,这个男人现在根本就是个患得患失的大男孩,明明在意的要命,却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刚才还非让她帮着演戏。 “她不在了!”海音一句话让顾云哲慌了神。 “她去哪了?这个女人很小心眼的?她不会当真了吧?” 海音摇头笑他,“你不要着急,我出去找找她看!” “好!”顾云哲说着的时候,懊恼的用拳头猛捶了下身底的大床,他恨死了自己的腿一直不好,如果他好好的,他一定要好好整整那个女人。 海音在医院的花园找到木子欣,她的脸上带着想像中的失落,海音哑然失笑,她和顾云哲明明都很在乎对方,又故意装作不在意,他们两个人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是不是嫌我们聊的太久了?”海音坐到她旁边,两个大肚子女人并排坐着,在花园里成了另一种风景。 “没!”木子欣怏怏的否认。 “对不起啊,我对阿哲总是控制不住,刚才……”海音也故作认真的解释,听的木子欣心里犯堵。 “那是你和他的事!”木子欣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吃醋了?”海音试探,脸上却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吃醋?我有病才会吃那种男人的醋?”木子欣说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小草,带着泄愤的不满。 “唉!”海音低叹,“你们明明很喜欢,明明很在意对方,为什么又要装作不在意呢?” “其实刚才你看到的,只是他故意演给你看的,他说,你不在乎他……至少没有他想像中的在乎,他说让我帮他试探一下……”海音的话让木子欣的小脸胀红,是啊,曾经顾云哲那么的反感海音,怎么会突然对她好了呢?刚才她是吃干醋外加嫉妒,大脑混沌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们其实都很在乎对方,只不过,那颗小小的虚荣心,让谁也放不下!”海音笑着,“木小姐,我不知道你了不了解阿哲的过去?其实他是很要面子的男人,在爱情上,也给他留点面子,也满足一下他小小的虚荣吧!” 木子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海音,“其实我知道你对他……” “都过去了,”海音打断木子欣,“孩子的爸爸现在对我很好……阿哲,给了我们一笔钱,还给那个人找了份固定的工作……我们生活的很幸福!” “所以,你们也要幸福!”海音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木子欣望着她在阳光下的背影,落在地上的影子很长,她突然就笑了,本来她还想找时间让那个人好好的补偿海音,没想到他早就做过了。 想当初那个人吓唬海音的狠劲,原来…… 原来,他只不过是嘴硬心软的纸老虎! 第二百一七章完美结局爱在,所… 木子欣回到病房,某人闪过瞬间的欣喜,接着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跑哪去了?” “就在外面坐坐,怕影响了你和老情人的私人交谈,”木子欣仍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让顾云哲彻底没了辙。 这个女人竟然面对刚才那一幕,还是如此淡定,顾云哲几乎忍不住的要仰天长哮! “怎么样?谈的还可以吧?她很关心你的……别对人家那么薄情,爱情不在友情在……要不,她儿子出生了,认你当干爹?”木子欣削着苹果,兀自说着,完全不管不顾某人变黑的脸。 “这个主意不错,我一会给海音打电话告诉她,其实看在那个宝宝也住在季宅几个月的份上,你这个爸爸也当定了!”她才说完,就听到某人似声带绷裂的声音。 “木子欣,你就那么喜欢把我推给别人吗?” 木子欣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我没推啊!再说了,如果是我的,就是推也推不走的,对不对?” 她将苹果递到他面前,而他此时不想吃苹果,他想吃人,想把这个对他不咸不淡的女人完全吞下去,才会放心。 顾云哲问医生了,说最近几天就可以拆膏,那就代表他能恢复自由,想着他能走路那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女人揉碎了狠狠的欺负。 “今天产检怎么说?”在他欺负她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让他不能忽视,那就是她的大肚子,现在他竟有些讨厌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如果不是有这个小东西护着她,想必她也不敢如此嚣张。 唉!他现在是犯到了她的手里,看着某天她生完宝宝,他翻盘了怎么收拾这个女人? 他皱眉呶嘴咬牙的动作,木子欣都看的清楚,他的那点心思她也明白,想到海音之前说过的,满足他一点小小的虚荣,她暗自笑了。 太阳落西,一天又结束了,吃过晚饭,木子欣看着韩剧,磨磨叽叽的男女爱情,让顾云哲心烦,可她却看的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偶尔还会点评几句,“要是我遇到这样的男人,该多幸福,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 于是,电视里的男主角换来顾云哲恶狠狠的怒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冲进电视里,将那个男人狠踹几脚。 木子欣这一看就到了半夜十一点,下午三个小时的觉,似乎让她睡足了,此时看的兴致高昂,完全没有丝毫困意。 “你不困吗?孕妇不能熬夜的!”某人哼哼唧唧的提醒她。 “我不困,也不想睡,再说了,也没有地方睡!”她回了句,前几句话他知道她是气他,可是后面… 她说什么?没地方睡? 顾云哲瞥了眼身边的床,又看了眼她,的确,好像这一晚上她要么坐着,要么站着,反正就是不像往常那样躺在床上,她这是怎么了? “那不是你的床吗?”他不解的问她,她的目光从电视上收回,很认真的看向他,“那是我的床吗?” “呃?”顾云哲有些不明白,“昨天还睡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是你的床了?” 木子欣把目光再次移向电视,“别人嚼过的口香糖,你还会吃吗?” 他愣了半天,终于明白她的意思,敢情她是在说,今天下午海音睡过她的床? 她吃醋了? 她也会吃醋? 顾云哲又惊又喜,却不敢肯定的问了句,“你的床……” 木子欣拿过遥控器,“啪”的关掉电视,“那不是我的床,顾云哲不光你有洁癖,我也有的……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用别人碰过的东西,就包括男人也一样!” 这话说的某人一头冷汗,她的意思是…… 天,想到下午他和海音演的那出戏,那岂不是她在说,她也会不要他了? “老婆!” “我们离婚了!” “宝宝的妈!” 她要喷笑,这么土的称呼,亏他顾云哲叫得出口。 “干什么?” “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不该让海音睡你的床,不该和她甜蜜蜜说话,不该……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某人恨不得跪天起誓,木子欣努力憋笑,却是一脸的盎然,“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顾云哲这次真的想跳楼,他怎么就头脑发热,让海音演什么戏?这下好了,她对他才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又被瓦解了。 那天晚上,木子欣真的没有睡海音躺过的床,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介意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不舒服! 顾云哲拿护士换了床单被单,然后自己躺在了她的旁边,而木子欣堂而皇之的睡到他的床上,两个人来了个交换。 医生说,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木子欣期待的时候,又有些害怕,她知道孩子的出生才是她和那个人真正的重新开始。 有了这次的教训,顾云哲在腿拆了膏以后,命人重新买了一幢别墅,重新进行了装修,可他出院那天,她还是坚持不去他的家里,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是夫妻,她跟他住进别墅算哪门子事? 木子欣住回了木宅,虽然没有女佣,可苏美莲一个人仍然将偌大的别墅收拾的干净利落,她不再穿着华贵的礼服招摇于各种宴会,也不会和那些富家太太打牌,她更多的时间是修草弄花,这样的她,让木子欣有些陌生。 听到木子欣肯回木家住,苏美莲很激动,一直在说,会好好照顾她,而她也在和苏美莲生活的这段日子,充分享受了一个孕妇的待遇,苏美莲每天都会对着食谱给木子欣做饭,有时木子欣看到她在厨房里围着围裙的样子,就会不由的想到妈妈。 那天吃饭,木子欣这样对苏美莲说,“如果有合适的男人,还是嫁了吧!” 苏美莲毕竟年龄并不大,要她这样孤独的过下去,真的有些残忍,毕竟季贺炎遁入空门,再也不会回还,而且木翰凯一直到死,都不会出。 她怔愣了下,摇头,“我这辈子爱过的两个男人,他们还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再嫁给别人?” “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真正的爱,并不一定要朝朝暮暮!”苏美莲这句话后来被木子欣借用给了顾云哲,而他那个恼啊! 顾云哲的腿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走起路来也恢复了正常,他整个人又潇洒的过份,走在路上,引得美女频频回头。 由于木子欣坚决不回季宅,顾云哲只能来回跑,他对木子欣这样说,因为爱她,便想和她分分秒秒都不分开,木子欣拿过苏美莲说的话,真正的爱并不是朝朝暮暮,于是乎,他还是只能过着天天两边跑的日子。 木子欣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顾云哲实在不放心,坚决要求住在木家,苏美莲也同意,毕竟她是一个女人,万一木子欣要生了,她怕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顾云哲因为能和她住在一起,兴奋了半天,虽然她坚决要求某人睡客房,可和她一墙之隔,毕竟还是近了。 只是没想到,问小天和御天恒也会出现,他们是听苏美莲说,木子欣这两天就要生了,期待外加不放心的就赶了过来,一直冷冷清清的木家顿时热闹起来,尤其是三个男人捧着一个孕妇,那场面简直是宏大。 顾云哲一边小心的捧着某大肚女,一边又怒瞪虎视眈眈的两个男人,那架势简直就是谁敢靠近木子欣一步,他大有与之拼命的毫不含糊。 木子欣生产的那个晚上,他们三个男人还陪她玩了一场扑克牌,结果顾云哲被贴了一脸的纸条,最后收场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结果,他第一次气乎乎的,没有粘她的,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木子欣感觉到肚子痛,起初痛的并不急,她也没有在意,直到后来她疼的坚持不住,才伸手砸墙,隔壁就是顾云哲,她想他可以听得到,偏偏不巧的是,那天晚上他生气,回去了喝了几杯红酒,结果睡的很沉。 人生就是这么的悲哀,等他发现木子欣要生的时候,他的女人却被御天恒抱在怀里,他很想从某人怀里将她夺过来,可看到她疼的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模样,他也吓到了。 去了医院,木子欣被送进了产房,顾云哲着急的来来回回的走,晃的人头晕,“你这会想起来着急了,她几乎把墙砸破,你怎么都不理她?” 御天恒这么一说,顾云哲更是懊恼的恨不得撞墙,他该死的为什么要喝酒?怎么就没听到她叫自己呢? 其实最早发现木子欣要生的人,并不是御天恒,也不是问小天,而是苏美莲,她知道木子欣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所以这两夜,她几乎不睡,每隔半小时就会在木子欣房门口听听动静,结果就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和砸墙声。 “谁是产妇的家属?”医生走出来,神色严肃的问向他们。 “我……”所有的人都同时出口,医生被吓了一跳。 顾云哲瞪了他们一眼,“我是他老公,我老婆怎么样?” 医生看了他一眼,“孕妇情况不好,现在有个问题需要争得你们同意,如果出现万一,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顾云哲吓的后退一步,接着就上前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情况不好?大人孩子我都要!” 医生当然也认出了这个男人是华际的总裁,他捏把汗的颤抖,“你太太坚决要求顺产,所以情况危急……” “我不管什么产,反正我老婆和孩子,都不许有事!”别看顾云哲吼的这么大声,其实的他的手是颤抖的。 “季总!”医生为难。 “如果不想她有事,就放开医生,”御天恒倒是冷静几分的呵斥顾云哲。 他松开手,而在手术单要签字时,每个人都相互看着,这个字真的不知道该谁签合适,顾云哲虽然是孩子的爸爸,可他们现在是离婚关系,最后大家把目光聚到苏美莲身上,她的身份在法律上是木子欣的母亲。 “我签!”苏美莲倒是很镇定,可是当她握着笔的时候,手也是抖的,“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一定先保大人,如果有可能,我们也要孩子!” 医生重重的点头,苏美莲才颤抖的签下名字,医生抽走她签过字的手术同意书时,她险些摔倒,问小天一把扶住她,“妈,子欣不会有事的!” 苏美莲头埋在问小天的怀里,哭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疼木子欣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毕竟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这样的养育之情是无法磨灭的。 在等待的时间里,所有的人都诚惶诚恐,想听到手术室里传来消息,可又害怕听到消息,顾云哲的头几次撞在墙上,他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混蛋该死!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要她再生孩子了,这种担惊受怕的心,他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 手术其实进行的很快,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可是对外面等着人的来说,却长的像是一个世纪。 “谁是孩子的爸爸?”护士抱着个粉粉的婴儿出来,问向三个男人。 “我是!”三个男人不自觉的又同时开口。 “我才是!”顾云哲抢先一步从护士手里接过小家伙,只见他紧闭着眼睛,像是还没有睡醒。 “我女儿呢?她怎么样?”苏美莲倒是先关心大人。 “母子平安,太太放心吧!孩子体重3400克!”护士说完,又若有深意的看着围着一个婴儿的三个男人,此时的他们争作一团。 “我抱抱!” “该我抱了!” “我才是他爸爸!” 三个男人的争夺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苏美莲看到木子欣被推了出来,赶紧迎上去,“子欣,有没有不舒服?” 木子欣脸色惨白的摇摇头,“妈,宝宝呢?” 她叫妈,而不是小妈,苏美莲怔怔的愣在原地,木子欣伸手抓住苏美莲,“妈,我想看看宝宝!” “好!好!”苏美莲从顾云哲手里接过宝宝,放到木子欣面前,她看着宝宝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此刻,她只想哭,想把心里的激动和幸福全部哭出来,眼泪滚滚而落,而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眼泪是幸福的! “老婆!” “子欣!” 三个男人同时看向她,她目光移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说了句,“我有宝宝了!” 许是用了麻醉的原因,木子欣一直睡着,至少睡了有十二个小时才醒来,顾云哲那个着急啊,医生已经被他都问烦了! 木子欣醒来的时候,看到是三个男人围着自己,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们现在每人说几句话,谁让我流着眼泪笑,我就嫁给谁!” 顾云哲当场就懵了,这个女人睡了这么久,难道都在琢磨这个事吗?可是看到御天恒和问小天认真的样子,他的心又吊了起来。 说什么呢?怎么才能让她又哭又笑呢? 苏美莲在一边抱着孩子,完全不理这边的状况,而且还友情提示了一句,“这里有小宝宝,你们不许打架!” 噗!木子欣笑出声。 “谁先来?”刚才还争的火热的男人,此刻却都没有了声音,木子欣的目光扫过他们,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调皮的狡黠! 没有人回答,似乎谁都不愿意第一个,木子欣眼珠一转,“那就按年龄大小来吧,御天恒你第一个!” 御天恒笑笑,走近她,伸手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其实要说爱,我的爱不比他们少,可我总是不幸……小的时候就没有父亲,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长大了,遇到的女人,都是爱着别人.…所以,如果有来生,一定让我先遇到你……下辈子,别让我做个没人要的大傻瓜?” “喂!”顾云哲听到他这样说不乐意了,下辈子,她的下辈子也只能属于他,御天恒怎么能预约她的来生? 只是他只说了一个字,便被问小天打断,而他只能闭嘴,只是那刻,他分明看到木子欣含着眼泪笑了! “该你了!”御天恒蹭了蹭失愣的顾云哲。 顾云哲单膝跪在木子欣面前,掏出他们的结婚戒指,“我知道自己不好,没有御天恒专情,没有问小天执着,可我现在想用余下的生命起誓……我这辈子爱木子欣,只爱你一个,不论生死贫穷,我都只爱你和我们的宝宝……请你给我这个机会,不要再离开我,就像哥说的,不让宝宝成了没有爸爸的小傻瓜!” 木子欣咬住嘴唇,漆黑的眼眸同样泛起了泪花,却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又笑了。 “你的戒指先留着,答案要比赛结束才能揭晓!”她对他说,顾云哲似有不甘的想握住她的手,却被问小天制止,“别坏了比赛规则,现在该我了!” 问小天用手指描勒着她的小脸,“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漂亮骄傲的像个不可一世的公主,而我就像那卑微的奴仆……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像是欣赏着一副画……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要保护你,哪怕只能做你一辈子的仆人,我也心甘情愿……后来,你长大了,让我牵你的手,那是到现在为止,我最最激动的事……虽然我知道你的以后,我不会再有参与的资格,可我还是说,这辈子,不论你何时需要我,我都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做你一辈子的小跟班!” “呵!说的我好像是奴隶主似的,”木子欣再次含着泪笑了。 三个人给了她三种不同的感动,按他们之前设定的规则,比赛陷入一个僵局。 其实,结果并不重要,他们各自心里也早有了答案,而这刻,他们似乎还有着期望,期望听她说出最终的选择! 木子欣看向苏美莲,“妈,把宝宝抱过来,好吗?” 她抱住宝宝,亲吻着他粉嘟嘟的小脸,反复摩挲,似乎怎么都摸不够,亲不够! “宝宝,你看到了吗?这三个人,有一个是爸爸,有一个是大伯,有一个是叔叔……现在妈妈要给他们一个答案,你说,咱选谁呢?”她笑着。 “那个是大伯,”木子欣指了指御天恒给宝宝看,“他很疼你……从妈妈刚有你,他就一直陪着我们,他会每天给你说话,会给你讲故事……还有逗妈妈开心,其实妈妈和你最最感谢的人应该是他,如果没有他,或许你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木子欣说到这里吸了吸鼻子,她哭了,泪水有一滴落在宝宝的脸上,惊的他眨了下眼睛。 “这个小心眼的人呢,就是爸爸,”木子欣抹掉了眼泪,又接着说,“他小气自负,还很花心……你都不知道,他惹妈咪生了多少次气……而且总是让人不放心,好好的坐飞机都能出事……虽然他有这么多毛病,可有一点就是,他是你爸爸,这个最最重要哟!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爸爸,我们就只能选他呢?这个我不知道,宝宝一会你来选,好不好?” 她说完,冲脸色不好的某人挑了下唇角,木子欣知道自己这一番褒贬,肯定会让某人吹胡子。 “最后这个帅帅的男人,就是小叔叔了……他是妈咪最好的朋友,从小有人欺负我的时候,都是他保护我……以后宝宝长大了,也要像叔叔一样保护妈咪的,对不对?其实还有一个秘密,今天妈咪也告诉你……小叔叔是妈咪的初恋,初恋你懂吗?就像你第一眼看到的世界!” 木子欣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甜美的回忆。 “现在,这三个男人都给你介绍完了,你说我们要选谁呢?”木子欣和宝宝这样喃喃的说着,听的每个人又心酸又激动。 “宝宝怎么不说话?你也不知道是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些麻烦哦!”木子欣这样吊足了某人的胃口。 小宝宝的嘴唇动了动,木子欣把耳朵凑过去,“宝宝你说什么?你说选……” 那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等待着…… 木子欣还没有说出口,顾云哲已经被身边的两个男人推了过去,他站在木子欣和宝宝面前,“老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 木子欣看向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他们对她点头,她笑着,伸手抚着顾云哲的头发,“纠正一下你刚才说过的话,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并没有真的离开过……因为爱在,所以从来没有离开!” 顾云哲搂住她,“老婆!”这声呼唤里有轻轻的哽咽。 苏美莲牵住御天恒和问小天的手,朝着他们走近,“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都会幸福!”—— 全文完—— 本章六千字,以下的废话是6000字之外,不收费的! 文文会写部分番外,但字数不多,欢迎大家继续跟读! 谢谢看文的亲们一路陪伴,有你们的支持,烟儿才能走的更远! 文中的人是幸福的,我们看文的也是幸福的! 相信烟儿的每个故事都很精彩,欢迎继续关注烟儿的新文《总裁专情:酷酷老公不过期》:痴情男人PK孤独女的故事! 烟儿再次鞠躬,感谢!O(∩_∩)O 幸福番外(一)季少怕妻怯子记 咖啡色的真皮沙发上,男人笔直的双腿交叠起来,文件摊开,他撑着额头,微微的皱眉,似有不悦。 旁边立着的两个男人,看到这个动作,脸色开始泛白,就连呼吸都小心了很多。 “啪!”文件夹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方案,你们看过?”顾云哲不阴不阳的调子,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满意该有的表情。 “季总,哪里不合适?我们会去改…”四十多的男人,在三十刚出头的顾云哲面前唯唯诺诺,倒显得这个男人愈发英气逼人。 “你问我哪里不合适?”顾云哲冷笑,这一声笑让两个男人顿时慌了手脚。 “对不起总裁……对不起,我们马上……”两个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好听的手机铃声传来。 助理眼疾手快的将手机从办公桌拿过来,双手恭敬的递过,“总裁,电话!” 顾云哲并没有看电话号码,就按了接听键,仿佛通过电话铃声,他早已分辨出来电人是谁,而那刻,从他的眼里分明就看到了温暖的色彩,与刚才判若两人。 “小东西,我在忙!”虽然在他的办公室,他还是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叫你妈咪听电话……”某人低呵,只是他这个威风凛凛的大总裁,在遇到他家里的那个活宝,便没了辙,只剩下挠头的份了。 “不要妈咪听电话……你快点回家,我要骑大马……妈咪说了,你要是不回来……晚上不让你睡觉……睡觉不给你盖屁屁……”电话那端的小鬼并不利索的话,说的他一阵牙痒,不用说,这些话也是那个小欣女教的。 “季晨晞!”顾云哲大声,却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一直伫在他身后的男人,看到这样的总裁,不由的暗笑,两个人相互捅了下,拿起沙发上的文件夹,识相的快速离开,却又暗暗感谢打电话来的小少爷,顾云哲的宝贝儿子。 办公室里不再有别人,顾云哲舒了口气,他的家事好像只该他自己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公司都知道他怕老婆,后来他追查过这个问题,结果不得而知。 “我说话,你有没有听?”电话那边的小鬼又吼,震的顾云哲把电话拿开老远,那小子平时就很能吃,他送了那个小家伙一个外号胖球。 这个小东西,不仅吃的多,长的胖,还遗传了其母的欣气,才三岁而已,就已经压在他的头上,每天回到家,他便是那个小东西的玩具,要让他骑大马,每次都要骑到小东西累了为止。 “胖球!”顾云哲坐到沙发上,“老爸要上班,要赚钱,要养你和妈咪……”他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小鬼就哇哇尖叫的打断他。 “季少,妈咪说了,你今天上班早去一个小时,现在该早回一个小时……晚回来,就是去泡妞了……晚上罚你睡地板!”小鬼说完,啪的挂掉电话,顾云哲那个悲啊! 吸了口气,他将自己摔在沙发上里,顾云哲有种跌入地狱,永不得超生的悲哀。 顾家别墅,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的女人正弯腰浇花,她的脚边围着一个小胖孩,在叨叨的说着什么,她笑着问,“我教你的都说了?” “嗯!可他还是没回来!” “你爸爸可能很忙!” “我不管,我就要骑大马!” “胖球,爸爸很辛苦的,你不能总这样欺负他!” “我跟妈妈学的……” 胖球的一句话说的木子欣脸红,胖球说跟她学的,其实是有原因,有一次早上,顾云哲非和她来个床上早操,结果进行了一半,胖球却突然出现,他看着木子欣压在顾云哲身上,就问,“妈妈,你干吗压着爸爸?” 木子欣又羞又恼的哪有时间思考,结果顾云哲回了句,“妈妈在骑大马!” 于是,从那天以后,胖球就天天要学妈妈骑大马,为了堵住胖球的嘴,顾云哲只能屈服,但条件有一个,就是不能告诉别人,妈妈也会骑大马。 “嘀嘀!” 两声清脆的汽车鸣笛,打断母子的对话,木子欣抬头,看到银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开入院内,然后就看到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 他已经过了三十岁,可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刻下任何痕迹,反而让这个男人更成熟更有韵味,木子欣看的出神。 走来的男人,目光也紧锁在她的身上,岁月也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刻痕,只是褪去了她身上的稚气,让她多了些女人味,还有她这个总裁夫人该有的气质,虽然生完胖球后,她的身体丰腴了很多,但却不是臃肿,婴儿肥的胖脸早已不在,却仍是肉嘟嘟的,摸来的手感相当好。 顾云哲一路走来,想到软软的手感,身体升起一股异样,最近几天是她的生理期,他这几天都被禁.欲,今天晚上,他希望可以破斋。 他直接忽视紧盯着自己的胖球,伸手搂住木子欣,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啄,“教坏儿子,看今天晚上怎么罚你!” 意图太明显的警告,木子欣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小脸顿时羞红一片,就算他们都老夫老妻了,可每当提起这种事,或者在床.上做那种事的时候,她仍羞怯的像是未开.苞的少女,惹得顾云哲看一眼,就心神荡漾。 “喂,顾云哲你不要重.色轻友!”胖球对于他亲妈咪的动作强烈抗议。 顾云哲,也是他可以叫的吗?某人脸色变黑的弯腰,提起胖乎乎的小东西,“你刚才叫我什么?” “色.狼!”很清脆的童音。 “呃?”某人脸色紫青。 “亲妈咪就是色.狼,妈咪只能给胖球亲……”小东西还振振有词,一边的木子欣被惹笑。 顾云哲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有些幸灾乐祸的女人,“这都是你教的,还敢笑?” 木子欣无辜的摇头,然后低头浇花。 “让我骑大马!” “不行!” “爸爸坏蛋,让妈妈骑大马,不让我骑!” 某两人脸上同时出现黑线,“你们坏蛋,我去找奶奶!”胖球气乎乎的跑开。 “这小子真是……”顾云哲看着儿子跑开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苦笑。 “顾云哲,这都是你害的,罚你永远也不准睡我的房间!”木子欣恼羞的跑开。 幸福番外(二)主动上门 那晚,顾云哲真的被关在了门外,虽然那道门对他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可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贸然闯入,会惹到那个女人,她的脾气他知道,惹恼的她的后果,恐怕他要禁.欲不止是一个星期。 “老婆!”他在外面小心的敲着门,不敢太大声,怕会吵到母亲和儿子,晚上,他好不容易用骑大马换来儿子单独睡觉,不用缠着某欣女了,却不想此刻,她竟真的将他拒之门外。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他倚在门口,点了颗烟,在思忖着她是真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他? 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在传说这样一个故事,堂堂的冷俊华际总裁,是个标准的‘怕婆男’,虽然这个名声‘不太好’,可他却并不在意,在他心里,所谓的怕,其实是他的爱,是他对她的独有宠爱。 想到她为他受的那些苦,还有她生胖球时,差点丢了命,他觉得受她点气也是应该的。 一颗烟燃尽,房间里安静的仿佛某人真的睡了,想想胖球一直缠着她,她每天晚上也没有睡过好觉,他有些不忍再吵醒她,熄了烟,他转身去了书房。 其实刚刚在顾云哲敲门的时候,木子欣就听到了,那时,她刚洗过澡,没有开门,也只是故意,故意想看看他会在门外等多久。 她敷了面膜,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皮肤护理,前后总共二十分钟的时间,可是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她有些失落的时候,又有些生气? 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是因为她太没有魅力了?还是公司里那些小姑娘比她更有吸引力? 木子欣对着镜子仔细看着自己,细嫩紧致的皮肤仿若少女,虽然生过孩子,可身材已然凸凹有致,她这样子出去,不知道的人,恐怕没人敢说她是三岁孩子的母亲,可他对她似乎没有从前那么火热了? 难道,他对她厌烦了? 木子欣暗自不服气,想到前些日子麦西和严昊闹的那出闹剧,其实也并不是偶然,用麦西的一句话说,天天在一起的的两个人,总是要腻的,就像人天天吃鲍鱼燕窝一样。 她的心一惊,有些隐隐的担忧,那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魅力较三年前有增无减,想想她,倒是天天围着胖球转,整个人颓废了很多,有一次,两个人在激烈的运行过后,他竟捧着她的脸叫老太婆,虽然是宠溺的称呼,而现在想起来,却不由的让人担心。 她在他的心里老了吗? 木子欣快速揭掉脸上的面膜,不行,今天晚上,她非要试试那个男人不可? 她打开衣柜,里面琳琅满目的睡衣,有保守的,也有性.感的,胖球的小的时候,她偶尔会为讨好这个男人,穿刺.激的睡衣诱.惑某人,可是随着胖球大了,她怕穿这样的衣服,影响到孩子,于是这些性.感的睡衣,也被她雪藏了。 一件紫色的薄纱睡裙,她拿在手中,扯开裹在身上的浴袍,露出光洁的身子,没有任何遮掩,镜子中的身体,让她自己都觉得美不胜收,她暗笑了下,将睡衣直接套上。紫色的薄纱,在窗子吹进的风里摇摇曳曳,让她宛如自天空坠落一般,她望着镜中衣袂飘飘的自己,隐约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丰满,是的,里面什么都没穿,依如刚才般,真空! 拍拍镜中的自己,她给自己暗暗鼓气,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可是主动勾.引老公,她还是第一次。 拧开了房间的门,她悄悄的走过去,在走向他睡觉的卧房时,却看到隔壁有灯光透出来,她迈开步子走过去。 透着半开的门缝,里面的男人正敲着电脑,表情是少有的肃正,偶尔会停下来,左手握着拳头支着下巴,又似在沉思,片刻,又会继续敲打键盘…… 木子欣盯看着好一会,才长吐了口气,有些不敢贸然进入,怕会打扰到他的工作,在看到他有些疲惫的轻揉眉心时,一丝心疼溢上胸口,她转身,悄声来到厨房,给他冲了杯热牛奶。 他似乎很认真,她推门进入,他头都没抬一下,她将牛奶放到他的面前,他也机械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那一刻,木子欣有些尴尬,也有些窘,自己刻意打扮了这么一番,到他这里,却被他熟视无睹,她有种再次被忽视的失落感。 暗暗咬牙,她赌气转身向外走,心里却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也不会让再进入自己的房间。 手才握上门把手,门还没被拉开,她盈弱的身体就被从后面紧紧抱住,接着就是那个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突袭而下,带着炙烫的温度,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唔!”她挣扎,因为生气而拒绝,而他却不松开,反而将她箍的更紧。 其实刚才她在门外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只是他故意不说话,故意装作没看见,在看到她走开,他差一点就要冲出去,可是听到她下楼梯的声音,他似乎猜到了她会干什么? 噙着笑,他等待着,等她端来牛奶,等她站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故意一副不闻不知的模样。 今天的她,用了淡淡的橘橙味香水,那味道很明显的充斥了空气,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而且他用眼角早已瞥到那让人喷血的性.感,她并不知道,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就沸腾了,身体内的所有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他差点就来了个饿狼扑食! 另他意外的是,她站了一会,竟走了,而且走的脚步那么急,似乎带着某种怨气,他为她的这个表现,暗自开心,原来这个小女人生气了,生气他对她的不闻不理,还是对他太规规矩矩? 他暗笑,狠命的蹂.躏着怀里的女人,带着满足的叹息,才一个星期而已,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那么的渴望她,那么的想要她,想要将她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 木子欣当感觉到某人上下其手的时候,终于意识到状况不对,她猛一侧脸,躲开他湿热的吻,“季总,不忙了吗?” 她阴阴的语气带着讽刺,透着她对他刚才反应的不满。 他暗笑,蓝色的眸子在柔软的灯光下,散发着让人心颤的柔光,“忙,这不正忙着吗?” 她推他,“季总,还是去忙吧,别让小女子影响了你的工作!” “呵!”他闷笑,小女子这个称呼不错,让他有种很想欺负小女子的冲.动。 “放手,我要回房!”木子欣绷紧了脸,瞪着他,因为此时他的大手隔着她的睡衣,准确的握住了她胸前的山丘,并用指尖揉.逗着她的山尖。 “扰了我的工作,还想逃跑,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他坏坏的笑着,眼角全是桃花盛开。 “我……”木子欣有些心虚,却又死撑面子,“我只不过是做一个妻子该做的,老公这么晚了还辛苦加班,我送杯牛奶,不是应该的吗?” “你心疼我?”他接话。 “我怕你劳累过度,死早了,胖球就没了爸爸,”她依然嘴舌恶毒,他咬牙,这个死女人,就不能说些柔软的好话来讨好自己的男人吗? “哦?如果下一秒就死,你猜猜我这一秒想干什么?”他把玩着她的胸口,那或轻或重的揉.捏,已经撩.开了她心底的情闸,她的小脸微微的陀红。 “我不知道!”她再说话的声音明显嘶哑,且急促很多。 “你的声音变了?是因为想…….”他故意引.诱她,她却连忙矢口否认。 “我才不想……”她否认的太急,却恰好中了某人的圈套。 “我又没说想什么?你怎么知道?”他问这句话,两根手指重重的捏了下她的山尖,一股尖锐的疼掠过,痒痒的,带着让人颤栗的酥.麻。 “你……”她嘟起嘴,一脸羞红外加懊恼。 “我什么?”他说着,双手突然滑到她的腰间,猛的用力一提,吓的她一惊,双腿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勾住了他的腰,这个位置恰好是她的柔软对准了他的坚.挺。 那么精准的摩擦,让她的小脸顿时如紫茄一般,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大好的继续逗她。 “这么主动?我以为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呢?”今晚的他很坏,坏的,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顾云哲你快放我下来,”她挣扎,妄图从他身上滑下,结果她的小腰,被他扣的死死的,她根本动不了,甚至她每动一下,都会更直接的摩擦到他的尖.挺,她恼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不放!”毫不含糊的两个字过后,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低头,却见他隔着睡衣已经吻住了她的山尖,舌头还围着被他早就捏.挺的红豆打转。 一股异样的电流瞬时击遍全身,她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下,听到他清晰的声音传来,“老婆,你越来越敏感了!” 木子欣那个恼,她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怎么就着了他的道,上了他的当?还让他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别想着否认,别说今天的你穿成这样,纯粹是偶然……”他继续吻着她,说出的声音模糊,可她听的清晰。 “不过,我喜欢!”他重重的将她大半个山丘含入口中,那吮.吸的力道太大,似乎让她觉得,要将她吞下去一般。 此时的他们紧贴在门上,他的动作撞的门吱吱作响,给本就暧昧的气氛,又增加了淫.糜的味道! “顾云哲,别……别在这里,我们回房间……好不好?”她弱弱的乞求。 他不理,只是兀自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手不知何时已经拉下她睡裙的肩带,露出凝脂一般的肌肤,他的呼吸愈发紧促,滚烫的吻再次落下,从她的下巴,停留在她性.感的锁骨,最后来到她山峰的沟壑打转。 她闭着眼睛,承受着她的侵略,却再也发不出拒绝的声音,只是门板的吱吱声,总让她惴惴不安,有种做小偷的恐惧感。 顾云哲终是将她慢慢放下,而她的睡裙也早已被他推到腰间,他的吻在她的胸口肆虐,而一双手,也探入睡裙衣底,从她的翘.臀来到她的双腿间,慢慢探入她的花园。 “不要!”她抓住他的手,想阻止,却听到他迷醉的呢喃,“乖,让我好好疼爱你!” 像是受了蛊惑,她竟真的松手,而他的指尖在逗弄了片刻她的花蕊后,也探入她的花园,一股异样让她不由的收缩,他感觉到了,“老婆,你好紧!” 她咬住嘴唇,羞怯的只能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却又听到他说,“乖,放松一点!” 她也是真的听话,真的放开紧绷的某处,就感觉到他的指尖再探入再探入,探入的深度刚好触及她的敏感,“嗯!”她终于没有忍住的发出细碎的呻.吟。 “想要吗?”他像是循循善诱的恶魔一点点引领她堕.落,而她堕.落的又是如此心甘情愿。 “老公……”身体的渴求,让她不再矜持,她细软的叫出声,而这一声老公如往着火的火堆上又浇了一桶油,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顾云哲三两下就解下了皮带,褪去了衣裤,而她的睡裙,也彻底与她分开…… 他的双手再次将她托起,当柔软与坚硬相遇,彼此成了最迫切需要的互补,他进入她身体的那刻,他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没有动,彼此只是纠缠着,似乎他在等着她的适应,而他的抵触不深不浅,却让她如此难受,身体泛起的莫大空虚,亟待他的填补,“老公,我……” 还有一个字,她说不出口,他却明白,一个用力,引来她的尖锐惊呼,她慌的快速捂住嘴,像是做错了事般惊恐。 他浅笑,身体却在不断用力,用力…… 被他们压着的门板,发出的吱吱声越来越响,似乎在发出不满的抗议,而这个憋了一个星期的男人,只觉得这声音是一种很好的催.情.剂,让他只想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幸福番外(三)性.福的筋疲力尽… 木子欣为了不想让门板发出难堪的声音,她的身体越发的朝前弓着,这个动作使得她和顾云哲之间贴的更紧,而他则把她的这种反应视为迎合。 “老婆!”顾云哲咬着她的耳珠,诱.惑的呼唤。 木子欣的身体也早已发生了变化,她也有迫切需要的感觉,只是在这样的房间,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很羞怯,“我们回房,好不好?” 她明媚的双眸,在橘色的灯光下,暖暖的带着迷离,脸颊上的绯红,让他控制不住的想咬一口,他看着她暗笑,这个女人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思想却十分保守,这几年的夫妻生活,他每次想弄点新花样,都会被她坚决的拒绝,以至于他堂堂季少的床.上功夫日渐下降,当然这个事,他只是暗想,却不敢明说。 “今天就在这里!”他拒绝,用极其强势的语气命令她,她明眸怒瞪,而他只是一个吻,就将她全部的怒意含入口中。 “乖!就我们两个,不要害羞……”他如迷情的撒旦在她耳边轻轻引.诱,一点点瓦解着她的坚持。 他的吻,他的抚触,让她发不出声音,可是身后的门板声太响,她担心会吵到别人,“能不能……” 她只说了三个字,他便明白她的意思。 他抱着她,旋转了一个角度,他们的身体离开门板,他将她抵在墙上。 冰冷的墙壁,有一瞬间舒缓了她的燥.热,她不由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有没有想我?”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廓轻轻的勾勒,指尖绕住她的发丝,放在唇边亲吻。 她看着他,目光里氤氲起被他挑起的迷乱,“我们天天见面的!” 她没有懂他的意思,他惩罚性的将自己又埋深了几分,酥.麻的微痛让她猛的一缩,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他笑,坏坏的笑,“我是说,有没有像这样想我?” 太过露骨的话,伴随着他的动作,木子欣终于明白,她即刻垂下眼睑,嗔怪的怒驳,“谁像你整天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 顾云哲挑眉,她说的没错,他一见到她,满脑子都是YY思想,所以他喜欢叫她欣婆,她就像是被施了法术的小欣女,击溃他所有的常规,让他变得自己都不像自己。 她的每一个反应,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暗笑,却更用力的发掘她的情念。 当她吊在他腰上的身体终于受不住时,他知道,一切水到渠成。 从墙壁到沙发,从沙发到电脑桌,从桌上到地毯。 那夜,他们像是初尝禁果的孩子,如痴如醉,这样放纵的结果可想而知,他筋疲力尽,而她也不知昏过去多少回,甚至不知道他怎么给她洗的澡,怎么回到的卧室,只是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全身酸痛的仿佛被车碾过。 那个罪魁祸首早已没有了身影,而木子欣此时才看到阳光早已不是平日里的高度,她猛的起身,一阵眩晕传来,想必是昨天太多透支体力的缘故,所以说纵欲并不是好事。 她下楼,客厅里只有女佣,胖球和婆婆不在,顾云哲也不在,木子欣虽然知道昨天的事,只有她和顾云哲知道,可一想到那门板的声响,她还是有些心虚,不由的小脸绯红。 “少夫人,你醒了?我这给你去拿早餐,”女佣说着走进厨房。 一碗燕窝粥,很清淡的两碟小菜,木子欣发现自己真有的些饿了,喝了两口之后,才想起问,“妈咪和胖球呢?” “小少爷跟老夫人去烧香了,”女佣回话,木子欣应了下,低头继续喝粥。 艾米塔在季贺炎出家以后,也整天吃斋念佛,一个西方的女人迷上了中国的文化,只因心心念念的男人。 女佣见木子欣有些呆愣,继续解释,“是少爷这样安排的,还特意吓唬小少爷不要吵你,让你多睡会!” 被女佣这么一说,木子欣的脸顿时窘红,赶紧埋头继续喝粥,心里暗骂顾云哲那个混蛋,干嘛非要说的那么明显。 艾米塔过了中午才带胖球回来,小家伙进屋就扑到木子欣怀里,还在为早上爸爸的禁令埋怨,“妈咪,爸爸不让我吵你,他说你很累,妈咪,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 一屋子的人,都听到了胖球的问题,而木子欣那个囧啊! “你爸爸胡说!”半天,木子欣支支吾吾回了这么一句。 “那爸爸撒谎就是坏孩子,我们今天晚上罚他睡地板好不好?”胖球不知怎么了,似乎今天就跟这个话题杠上了,木子欣尴尬的只能点头。 “那我给爸爸打电话!”胖球说着已经从木子欣身边跑开,她来不及阻止,小东西就拨通了顾云哲的电话,也不知是谁教的他,他竟记得顾云哲的手机号码,才三岁的孩子,他的记忆力超强。 顾云哲刚从会议室出来,秘书就将他的电话递过来,“谁?”他问。 “你儿子,”秘书笑笑。 顾云哲蹙了下眉头,这个小东西打电话找他,从来都没有好事,虽然这样想,可还是很快接听了电话,语气是父亲该有的宠溺,“什么事,小东西!?” 他接通电话的那一秒,脸上蒙着一层温柔如水的笑意,让身边的人看着都觉得暖心。 “你说昨天晚上妈咪很累,我问过她了,她说你撒谎……奶奶说过,撒谎不是好孩子……为了惩罚你,所以我和妈咪决定,今天晚上罚你睡地板!” 胖球叽哩咕噜说了一通,顾云哲揉着眉心,脑大。 幸福番外(四)突然出差 顾云哲刚挂掉电话,身后就传来某男的狂笑声,不用转身,他也知道敢不敲门进入他的办公室,敢如此放肆笑话他的人是谁? “萧念堂,你来这里干什么?”顾云哲因为儿子的话,皱紧的眉头还没舒展开。 “难得?季少,原来还记得我的名号!”顾云哲这几年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几乎都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顾云哲倒了杯红酒递给他,两个人并立在窗前,午间的阳光镀在他们身上,配上他们手里的红酒,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你不是在国外定居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顾云哲对萧念堂的出现有些意外。 “来看看,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萧念堂碰了碰顾云哲的酒杯,唇角带着讥讽的笑。 顾云哲啜了口酒,想到老婆的冷落,还有儿子的欺负,他真有些失落,只是这种事,眼前的男人并帮不上忙,于是否认,“我好的很,没有什么可麻烦你的!” “真的?”萧念堂做这么多年的私人侦探,可不是吃草包的。 顾云哲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干,红色的汁液沾在唇角,在阳光下泛着晃眼的红光,而那红光之下,竟是无法排遣的落寞,“你说人是不是很贱?没有老婆的时候想要,可有了,才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我现在是知道了,这女人一生完孩子,老公直接降半级……孩子大了吧,这半级也保不住,直接被她们踩在了脚底……想我堂堂季少,曾经当年有多少女人晕倒在我的回眸一笑里,现在可好……我都快成了那母子俩的玩具,想的时候,还当你是那么回事,用不着你,将你一脚踢的老远!” “噗!”萧念堂喝入口中的红酒,差点没喷出来,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顾云哲嘴里说出来的,尤其是现在他那副表情,要多失意有多失意。 “后悔了?”萧念堂收住笑,问向某人。 顾云哲摇头,“还不至于!” “那你这是?”至今还孤身一人的萧念堂有些不了解婚姻生活,也猜不到这个男人想怎么样? “只是发发牢骚!”顾云哲拍拍萧念堂的肩膀,“走,今天我请客,陪我喝几杯!” 酒吧。 七彩的灯光让人眼晕迷惑,坐在吧巴上的两个男人,太过极品,成了那些游走女人的目标,有欣艳,也有故作清纯的,她们不停的过来搭讪。 刚送走一个大胸妹,萧念堂暗笑,“季少,看来魅力不减嘛,是不是找回了些自信?” 顾云哲摇头苦笑,别说是这些女人,就算真有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他现在也没有那份心了,“我是不是老了?”他问向萧念堂。 “不老,男人在我们这个年龄正当年,没听说过吗?男人三十一枝花,我们正是花苞刚刚绽开的时候,”萧念堂倒是比顾云哲有兴致,目光不停的在酒吧内搜索,似在寻找今晚的目标。 “那是你,如果现在你老婆孩子都有了,保准你也不会这么说……”顾云哲打了个响指,酒保又上了一杯啤酒,“我就是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就没有了刚结婚的那个劲呢?” 顾云哲像是遇到了多大的难题,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萧念堂突然凑近他,“老兄,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你的女人?” 顾云哲瞪眼,“我像是那方面衰弱的人吗?” “呵呵!”萧念堂轻笑,“那我就真不知道了,在你季少魅力不减,那方面也够强的情况下,怎么就吸引不了自己的女人呢?婚姻之痒,以前是七年,现在不会缩短到了三年吧?” “婚姻之痒?”顾云哲暗笑,反正他不痒,至于那个女人除了对他没有足够的重视之外,也没看出来痒,所以他们的婚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怎么让那个女人重视他? “这三年你有多少次夜不归宿?”萧念堂开始提问。 顾云哲想了想,“除了出差,没有夜不归宿!” “那你这三年又出差多少次?每次出去多少时间?”萧念堂继续问。 “记不太清,不过出差并不多,我基本上都会派别人出去,就是出差,时间最长不超过三天,”顾云哲不知道这与他不被重视有什么关系。 “那就对了,你夜不归宿是因为不放心她,尽量不出差也是为了她,出差时间尽量短,原因也是为了她,所以你很在意她,那就显得她不在意你了!”萧念堂说的顾云哲有些晕,可细细品味,却又不无道理。 “所以,办法有了,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去试?”萧念堂诡秘一笑,顾云哲也明白,萧念堂的办法是什么。 “出差前,一定不要亲自给她打招呼,她想起你来,自然会找你,你呢最好关机,她找不到你,就会找你的秘书,让秘书随便找个你有急事的理由来搪塞她一下就好。还有出差时间一定要长,能多长就多长,最好是让她打电话求着你回来才好!”萧念堂刚说完,就遭受了顾云哲的白眼。 “你不像是给我出主意,像是有意破坏我的家庭和谐。”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就当我没说,”萧念堂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陌生了,根本不像是他以前认识的顾云哲,潇洒、放荡,从来没有什么可以放在眼里。 顾云哲思忖着,在一杯啤酒见底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确定这样可以?” “NO,效果要你试过才知道,”萧念堂暗笑。 “不过,这个对你没有什么坏处,你只要提前想个能听得过去的理由,然后将事件扩大,让她真的以为你有事……那样,她就想不到你是故意试探她,至于分开那么多日子,你如果寂寞了?外国的MM也是很烫手滴!”萧念堂说到MM有些眉飞色舞,顾云哲则回他一个白眼,顺带一句话。 “萧少这几年长本事了!” 木子欣发现顾云哲没有回家,是在隔了一夜的早晨,昨天晚上,小胖球一直吵着让她讲故事,她讲着就睡着了,再加上前一夜被顾云哲折腾个半死,她竟睡熟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某人一夜未归。 “玛托丽,见到少爷回来吗?”木子欣问家里的菲佣,得到的答案是NO,她又问婆婆艾米塔,答案也是没回来。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顾云哲第一次彻夜不归,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木子欣隐隐的有些不安。 秘书小姐接到木子欣的电话,还在睡梦中,昨天总裁突然打电话给她说出差,理由是法国市场出现问题,并嘱咐她,如果总裁夫人打来电话,一定要发Email告诉他,可秘书小姐等了一夜,也没有等来木子欣的电话,倒是顾云哲沉不住气,打来好几次电话询问。 秘书小姐一夜没有睡好,清晨刚刚睡着,又被木子欣吵醒,心里那个火啊,只是在听到木子欣的声音时,那火气也只能咽了回去,“回总裁夫人,季总只说法国市场出现了问题,就连夜赶往法国,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木子欣听到这个答案,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可是挂掉电话,又觉得不对劲,他有急事出差可以告诉她啊,为什么他能告诉秘书,不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呢? “妈咪,爸爸呢?”胖球揉着眼睛从楼梯处下来。 “他出差了!”她怏怏的回了句,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像突然少了一块。 “他出差,怎么也不告诉胖球,回来罚他睡地板,”胖球已经全套学会了木子欣的对付顾云哲的招数。 是哇,连三岁的胖球都意识到了,可他为什么出差就不告诉她呢?木子欣想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想明白。 顾云哲是中午才接到秘书小姐的电话,说是总裁夫人打电话找她问过他的行踪,听到这个,顾云哲并不开心,他失踪了一天一夜,那个女人才想起来找他,看样子,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要比他想像中的还差很多。 又到了晚上,木子欣平日里都没有什么感觉的,可今天总觉得这个夜很漫长,而她也没有任何睡意,这一天,她打了他无数遍电话,可都是关机状态,如果他是做飞机连夜赶往法国,也早该下飞机了,那他也该开手机了,可他为什么还是关机呢?她不由的胡思乱想。 其实,顾云哲昨天并没有连夜赶飞机,而是和萧念堂住在了酒店,他想如果她半夜找他,那他根本不会信萧念堂那一套,会直接奔回家,可是他失算了,顾云哲那本就脆弱的自尊,有种被踩碎的受伤,于是乎,他真的坐了飞机,飞往法国巴黎。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木子欣第N遍拨打那个人的电话,得到的答案始终如一,她一颗心吊起来的同时,也暗暗发誓,“顾云哲,有种你就一辈子关机!” 幸福番外(五)煮熟的鸭子也会… 木子欣接到顾云哲的电话,是在他失踪了两天一夜之后,而他在电话里的生硬,让她都恍惚的以为不是他在说话,“法国市场出了些问题,我在法国可能要呆一个月,就这样,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掉好久,木子欣还在怔愣,法国的市场出现问题,很严重吗?严重到要一个月不回家,还不让她给他打电话?他以为,她很想给他打电话吗?木子欣闷闷的。 “妈咪,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要骑大马!”胖球的一句话,惹得木子欣更烦。 “不知道,”她有些声大的厉吼,吓到胖球,他竟哇的哭了。 艾米塔抱起孙子哄着,看了眼木子欣的神色,就已经猜到了,这小两口似乎在闹别扭,可是他们结婚这三年,也没见过他们吵架呀?她不解,却也并不多话,在艾米塔看来,夫妻间的事只有夫妻自己去解决。 木子欣也真是赌了气,真的就不给他打电话,可是才过了一天而已,她却觉得久得像是过了一年。 想想他没出差之前,她也会一天不给他打电话,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而这次她是怎么了? 吐了口气,木子欣打电话给麦西,三年了,她的朋友还只有她一个,特别是这三年,她几乎与世隔绝。 咖啡厅。 木子欣搅拌着杯里的咖啡,一圈一圈搅的人心慌乱,麦西看不下去,“至于嘛?不就是一个男人,木子欣你不会担心煮熟的鸭子还会飞了吧?” “他这次很怪,反正就是不对!”木子欣说不上来,就是心里乱乱的。 “怎么不对了?你就是习惯了他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惯,现在他猛一离开,你才觉得不适应而已,想想曾经的季少,再看看现在的季少,你就知足吧!”麦西肥嘟嘟的两片嘴一噏一合,却让木子欣更乱。 “麦子,我是让你帮我出主意,”木子欣有些不耐烦。 “出什么主意?我看你纯粹是庸人自扰!”麦西则不以为然。 腾!木子欣起身,这样谈下去,麦西帮不了她什么! “你干吗?”麦西见她要走,怒斥吼她。 “木子欣,你也看看自己这几年都变成了什么样?标准的妇女!妇女,你懂吗?眼里只有孩子,不知道自我提高,别忘记了,你现在的男人可是季少,那个就算是再过十年,也可以迷倒众生的季大少爷,你这样不修边幅,他不嫌弃你,那是因为真的爱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麦西气不过,终于憋不住了,其实麦西从严昊嘴里,多少听到了顾云哲对木子欣的一些抱怨,可严昊一直不让她多嘴,今天她非要说出来不可。 木子欣又坐了下来,很认真的看向麦西,她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可是第一次,麦西用这种语气吼她,可她却被吼的无话反驳。 麦西说的没错,可是她真的很爱顾云哲,帮他照顾婆婆,照顾胖球,把自己大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他的家,她有错吗?如果她偶尔会恶作剧的欺负他一下,也叫错的话,那她觉得太冤枉了。 “木子欣,你不再是十八岁,你们现在是过日子,不是在谈恋爱,所以你以前那些对他的手段,要改一些,知道吗?你还活在三年前的生活里,可顾云哲是生活在三年后!”麦西叹了口气,似对木子欣很失望。 “你没有错,可是你的爱有些过期,也有些霸道,三年前,他费尽心思的哄你,只因他害怕你会离开,三年后,你们是夫妻,还有了胖球,而你知道男人很累的,他很渴望回家后,老婆能给他捶捶背捏捏腰,吻一下他的脸颊,而不是对他大吼大叫,对他处处排斥。还有你家胖球,你那教育方式没有问题吗?小子欺负老子,也亏你教的出来,如果是我,早扇他两个耳光,并告诉他,爸爸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欺负的!”麦西说到这里,木子欣整个人再无刚才的雄赳赳气昂昂。 “我不是有意和胖球欺负他,只是觉得那样,会让家庭气氛更和睦!我真不是有意的,麦子,他是不是累了,厌倦了,所以才出去躲我?”木子欣变得着急。 “是不是躲你,我并不清楚,也可能他是真的有事,但我提醒你,如果你不改正自己,顾云哲这只煮熟的鸭子早晚会飞!” 从咖啡厅出来,木子欣没有打车,而是沿着街走,看着拥挤的车流,看着来去匆匆的人群,她竟觉得一切是那么陌生,陌生的,她都有些害怕。 麦西说的没错,她还一直生活在三年前的世界里,自从生了胖球,她几乎没出过门,没购过物,她的一颗心思全在儿子身上,以至于忽略了生活在变,她周围以外的人和物都在变。 走过一家女装店,看着上面的牌子,她竟觉得陌生,三年,她真的错过了很多,今天如果不是麦西当头一棒敲醒她,恐怕有一天,顾云哲真的飞走了,她还都不知道原因。 那天,木子欣走进了美发店,做了头发,又逛了女装店,等她焕然一新出来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真的分开太久了。 回到家,胖球直夸她漂亮,而木子欣望着镜中的自己,却觉得陌生,看来她还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 那晚,她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了顾云哲的电话,而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才后悔,因为她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 “什么事?”顾云哲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先开口问。 又沉默了一会,木子欣才问,“顾云哲,你是不是变得讨厌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所以才要躲开我?” 她的声音很软很柔,甚至还带着弱弱的感觉,顾云哲恍惚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又为她的这份改变而暗自心疼,刚要心软,一边的萧念堂却对他摇头,顾云哲只得收起自己的不忍,“我很忙,你到底有什么事?” 很生硬的话语,如一块石头塞进她的胸口,她所有想说的话,都硬生生的堵住,她越发后悔给他打了这个电话,匆匆说了句,“对不起!”便挂掉。 当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凉时,木子欣才发现自己竟哭了,她有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了,她自己都记不清,而现在她却哭了。 电话那边,顾云哲望着手机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说的对不起,如锥子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这几天,他都在忍着,忍着对她和儿子的思念,忍着不给他打电话,忍着想要飞回去的冲.动,可没有人知道,他忍的有多痛苦? 如果不是萧念堂一直打击他,一直要让他硬下心,他早就放弃了。 法国是个美丽之都,法国的女郎也很诱人,可是他没有这份心情,他想念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只会欺负他的老婆。 再也沉不住,他欲伸手拨电话,却被萧念堂一把摁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中国的古话!刚才她不是主动给你打电话了吗?不是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吗?那就证明我们的方法有了效果,所以你要坚持!” “坚持、坚持、坚持!她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会这么说,”顾云哲甩开他的手,快速按了回拨键,只是那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 那每一秒的等待都让他如坐针毡,他捏着手机的力道,似乎能将手机捏碎。 她终是没有接听,顾云哲狠狠的瞪着萧念堂,“如果这次出了事,我给你没完!”说完,他愤愤的将手机甩到沙发上,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萧念堂摇头,不禁感叹,这个男人真是中毒太深了! 电话那边的木子欣哭的很凶,仿佛三年没掉的眼泪,一次性全都补回来了,看到他打来电话,她哭的更加放肆,最后,她只能看着电话挂掉。 不是不想接,而是她哭成这个样子,被他听到,恐怕不是心疼,而是笑话她无能。 木子欣哭累了,去浴室洗了把脸,在确定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哭过以后,她才回拨他打来的电话,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听到的声音,让她彻底懵了。 木子欣打来电话的时候,顾云哲还没有回来,萧念堂于是将按了接听键的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小姐,而小姐很明白的,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掉。 法语,木子欣虽然不精通,可是简单的对话,她还是能听明白,电话里的女人说,“他在洗澡,有事你稍后再打来吧!” 木子欣知道美国和法国有时差,可是依时间推断,那边也应该是晚上,他的手机是女人接听,还说他在洗澡,木子欣再笨,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麦西说过的话,煮熟的鸭子早晚也会飞走,看来,这次,顾云哲这只煮熟的鸭子真的飞了。 这三年来,她从来没想过失去,此刻,木子欣握着电话,只觉得那种曾经溢满胸口的幸福,正如抽丝般,一点点流失…… 幸福番外(六)美人诱.惑 七月的巴黎,如下了火,一个戴着花色太阳帽,穿着花色抹胸长裙的女孩,惹得人们频频回头,大大的茶色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小脸,却遮不住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妩媚。 偶尔,会有车里的男人,按下车窗对她打着口哨,而她则需轻浅一笑,却是颠倒众生的百媚千生! 一辆纯黑色的轿车,在宽阔的马路上驶过,速度不快,足以让车里的人看清街边的任何美景,车里的两个男人都几乎堪称上帝的尤物,只是一个神色冷俊,一个显得吊儿朗当。 “哇!美女!”萧念堂按下车窗,用纯正的中国话对同样黄皮肤黑头发的女孩打招呼。 女孩回眸一笑,虽然墨镜遮住了她的眼波,可萧念堂明显被电到,“这女人……我喜欢!” 顾云哲始终闭着眼睛,不停的揉着眉心,一副休息不好的样子,听到萧念堂这句有些恶俗的话,他厉声的对司机下了命令,“停车!” 萧念堂不解的看向他,顾云哲依旧那副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不下车?”这句话是对萧念堂说的。 “下车?你让我下车?”萧念堂以为听错了。 “是!”顾云哲毫不含糊,侧身拉开了车门,“去找你的美女吧!” 萧念堂被他说的没有面子,但他知道,这几天因为自己阻止他给老婆打电话,他窝火,所以也不和他计较,“下车就下车!” 萧念堂还没站稳,车子就快速的驶离,顾云哲睁开眼睛,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被萧念堂挡住的女孩,莫明的,一种熟悉的感觉溢上胸口。 木子欣是昨天晚上来到的法国巴黎,在那天听到顾云哲电话里的女声之后,她哭过,骂过,甚至赌气的想要离婚,可是静下心来,又认真思考,也觉得麦西批评她的话并无道理。 这次,法国之旅,她是想给自己的母亲角色放一个大假,也顺便检查一下煮熟的鸭子是真的飞了?还是某人故意气她? 这三年,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敢那么放肆,至于那个电话里的女人,她想亲自打探清楚。 “美女!”萧念堂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矮了小半截的女人,轻.薄之意溢于言表。 “帅哥!”木子欣说的是中文,吓了萧念堂一跳。 “你是中国人?” “是,你呢?” “我也是!” 萧念堂为能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而高兴,更何况还是个卡哇伊的大美女,这感觉就如买了彩票中了头彩一般,萧念堂那个乐啊! “去喝杯酒,然后交个朋友?”萧念堂来了兴致,似乎对眼前的这位美女志在必得。 “OK!”木子欣毫不客气,只是她一直没有摘下墨镜,这个男人她认得,而他也应该认得自己,所以她怕被识穿。 正午的酒吧很安静,就连空气中飘着的音乐,都如催眼曲一般,让人很想好好睡一觉,木子欣很喜欢这里,没有华盛顿酒吧的嘈杂,只有让人静下心来的宁静。 “美女,在酒吧里,就不要戴墨镜吧?”萧念堂很想看看墨镜下面的小脸,到底有多诱.人? “不,这样多有神秘感,不是吗?”木子欣暗自吸气,她怕墨镜一摘就会穿帮,而她也要在这个男人识破自己之前,快速从他嘴里得到顾云哲这次来法国的真正原因。 “帅哥怎么来了法国?上学or工作?”木子欣轻笑着,手里的红酒,映衬的她的肌肤更加细白,萧念堂看的一阵恍惚。 “旅行,你呢?”他反问。 “留学,你信吗?”木子欣笑问,此时她虽然这样问,可她确信萧念堂会信她,因为她今天刻意将自己打扮的很田园、很清纯。 “留学生!”萧念堂心里乐开了花,不由的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肤如凝脂,肌如雪白,身材匀称的不胖不瘦,应该是摸起来手感非常好的那种,想到这个,他暗自吞了下口水。 如果可以,他有做好了长期狩猎的准备,准备将这个女人永远的抱回家。 如果不是戴着墨镜,木子欣早被盯的要逃了,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辣,甚至近乎赤.裸,一想到顾云哲整天和这个男人混在一起,恐怕想不变坏都难,她暗自握紧了拳头,很想下一秒,捶烂他那张祸害众生的脸。 “请问小姐怎么称呼?”萧念堂突然问了一句,木子欣有些懵,她知道一定不能说真名,可是临时想名字,她还真没那个本事,更何况她一直生活在华盛顿,对中国人的名字真的不太熟。 “不方便说吗?”萧念堂见她迟迟不语,笑着追问。 在木子欣正为难之际,身边走过一个女人,很浓烈的化妆品味道污了空气的干净,她脱口而出,“兰(蓝)蔻!” “蓝蔻?”萧念堂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不光长的美,就连名字都这么有味道,他越发的喜欢。 “嗯!啊!”木子欣含糊的点头。 “那蓝小姐有没有男朋友?”萧念堂继续追问。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写满占有欲的男人,摇了摇头,心想总不能被他这样牵着问这问那,现在该换她提问了,“那先生怎么称呼呢?” “萧念堂!”他噙着笑,让他本就魅惑众生的脸,更加迷人。 “那萧先生是自己一个人旅行还是和女朋友?”木子欣似乎掌握了提问的主动权。 “和朋友,但不是女的!”萧念堂挑挑眉,似乎很得意这一点。 “和男人一起旅行?”木子欣故意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是!不行吗?”萧念堂看着她吃惊的表情,觉得她美丽的又不失单纯,现在他是越看她越喜欢。 “不是的,”木子欣解释,“只是觉得怪怪的,两个大男人……” 虽然隔着墨镜,萧念堂似乎也感觉到她目光里的那丝异样,他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的那个朋友,是因为和老婆生气,才躲来这里……” 木子欣抿了口红酒,暗自窃喜,终于把话题切入到顾云哲身上,她便乘胜追击,“他老婆不好吗?是不是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老婆?” “不是啊!”萧念堂否认,“我是没有老婆,我要是有老婆,我一定会疼她爱她,用我这有限的生命去爱……” 听着他如此肉麻的话,木子欣浑身起了无数个小米粒,为了不让他把话题从顾云哲身上岔开,她又问,“那是你,你的朋友就不一定了!” “唉!”萧念堂先是一声长叹,“我那个朋友可比我还痴情,”说完这句,他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解释,“其实我真的很痴情,要不蓝小姐可以试试?” 木子欣浅笑,反问了句,“痴情还躲老婆来法国?” “你是不知道他家的那个女人……三年前,他们就离过一次婚,当时是那个女人强烈要求离的,好在我朋友比较专情,不计前嫌又和她复了婚,谁知她不仅不懂感恩,甚至更变本加厉,这几年以来,她不仅对老公态度极其恶劣,不让老公上床睡觉,不许老公偷看美女,不许老公泡吧,不许老公出差,最过分的是,她都不让老公碰她……这些还不算,她竟还教唆儿子一起欺负老公……于是,我朋友忍无可忍,便来了这里!” 听完,木子欣真的想将手里的红酒泼出去,她有他说的这么不济吗?这些都是顾云哲说给他听的,还是他自己胡编的,可不论是哪种,木子欣都是火大。 为了打听到最真实的第一手信息,木子欣忍住烧到胸口的火,继续配合的摇头,“看来这个女人真不怎么样?那你朋友可以随便再找个小三或者情人养着就是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劝他的,可他不知道被那个女人施了什么法术,一根死筋到底,这次来法国,还是我给他出的主意,就是想让他晾晾那个女人。不过,我那朋友快撑不住了,前几天晚上,因为他和老婆通电话,被我禁止,还跟我翻脸……”听到这里,木子欣恨不得敲碎眼前男人的脑袋,外加撕碎他的脸,原来都是这个男人在中间搞的鬼。 萧念堂完全没有看到墨镜下,那双烧火的眸子,继续炫耀,“有一次,他老婆打来电话,他不在,我就将手机让酒吧的小姐接听,现在那个女人,估计不气疯,也会嫉妒个半死……” 到此时,木子欣心里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当初她来法国的时候,麦西就把严昊的消息透露给她,说萧念堂和顾云哲一起来了法国,而她选择从萧念堂下手,也是非常明智之举。 “是吗?”木子欣说着摘下墨镜,而一直暗暗得意的男人,在看清眼前的这张脸,没差点吐血。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你不是叫蓝蔻?” “我没说……” “可你刚才明明说兰(蓝)蔻……” “我是说从我们身边走过那个女人用的化妆品是兰蔻的!” 萧念堂晕倒,他抓了一辈子的鹰,却不想最终被鹰啄了眼,他欲无泪啊! 幸福番外(七)越看越像 萧念堂这次多嘴的后果,就是被木子欣无条件的使唤,顺带配合她继续演戏。 坐上飞往巴厘岛的飞机,顾云哲还是那副死人一般的脸,除了气萧念堂之外,他还气那个女人,不就是他说话硬了些吗?可自那晚之后,她竟一次都不给他打电话,想想他就火大。 于是乎,他顺着萧念堂的建议,就去了巴厘岛,不都说那是美女的天堂吗?那他就看看美女,排遣心中的烦闷,却不想还没到巴厘岛,他就遇到了美女,而且这美女还给他强烈的熟悉感,不止是熟悉,那简直叫震撼。 顾云哲是坐上飞机才发现萧念堂还带了一个女人,而他似乎很害怕顾云哲会抢跑似的,将那个女人的距离拉离顾云哲好远。 虽然,顾云哲并没有看清那个女人,也没有和她说话,可是她从他身边走过,那种感觉就强烈牵引着他的心。 几次,顾云哲都想偷窥那个女人,只是她一直戴着超大的墨镜,让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她给他的熟悉感,却并没有因为看不清她的脸而有减少。 “喂,季少,你不要打劫哟!”萧念堂自然看到了顾云哲的偷窥,很不友好的提醒他。 顾云哲有些尴尬的干咳,“你以为男人都像你?” 萧念堂暗笑,“是哇!男人应该都像你……” 木子欣捅了下萧念堂,阻止他多嘴说出不该说的话,其实萧念堂想说,男人都应该像你一样大肚,把老婆让给别的男人当女朋友! 下车,木子欣很自然的挽住萧念堂的胳膊,偶尔,她还会很暧.昧的贴着他的耳边说些悄悄话,她是故意的,萧念堂自然清楚,他不仅没有炫耀感,甚至有些后怕,怕顾云哲发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会跟他玩命。 “你想害死我?”萧念堂低吼。 “现在被他知道,你反正也是死!”木子欣恐吓他。 “我真是怕了你,怪不得顾云哲不敢在外面做怪,要是我,也不敢!”萧念堂咬牙,要是知道顾云哲的老婆有这么多阴招,他才不要帮那个人出什么主意,让他受一辈子气也活该。 那天在酒吧,木子欣摘下墨镜的同时,也掏出了录音笔,他们的谈话全部被录了下来,结果,萧念堂就被她乖乖的吃死了! 他们与顾云哲始终保持着距离,而顾云哲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萧念堂身边的女人背影,他是越看越熟悉,甚至有些心慌和心乱。 “萧念堂!”顾云哲忍不住了,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又不好意思太冒昧,他只能叫住萧住堂,亲自问个清楚。 在萧念堂停下脚步的时候,木子欣也借故去了洗手间,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又小心的“叮嘱”了句,“敢提前泄秘,有你好看!” 他被她华丽丽的威胁,却无话反驳,萧念堂做了一辈子侦探,第一次这么衰,他有回去后打算彻底退隐江湖的打算。 哪怕是木子欣去了洗手间,顾云哲的目光也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萧念堂捅了捅他,“干吗追着我的女人看?” 顾云哲依然没有收回目光,却厉声的问,“她是谁?” 听到他这么问,萧念堂已经开始冒冷汗,“她是……我的女朋友,就是那天你把我丢下,我在路上捡的……” “她到底是谁?”顾云哲隐约的感觉到了,可他不确信,因为她虽然像那个女人,可是又比那个女人多了妩媚,尤其是这个女人是一头的波浪卷发,而他家的那位是一头直顺的头发,曾经他劝她去把头发烫了,结果她却说,“你要是喜欢那卷发女人,可以去外面找,不要妄想改变我!” “都给你说了,她是我的女朋友!”萧念堂咬着牙硬撑。 “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哪国人?在法国干什么?”顾云哲像是警察审问一般,让萧念堂有些措手不及。 萧念堂白了他一眼,“她是我的女人,你打听干吗?我可警告你……” “快说!”顾云哲打断他,那目光中的坚定就是他非说不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萧念堂晃了晃头,“她叫兰蔻,在法国留学,是中国人……年龄嘛?我不知道,因为女人的年龄都是忌讳!”说完,他暗吐了口气,好在之前她骗他的那点东西都派上了用场。 “蓝蔻?”顾云哲重复了一遍,然后没再说什么,大步的向前走。 木子欣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捅了下还在发呆的萧念堂,“怎么样?” 萧念堂看她,“我怕了你,这个游戏不好,我要退场!” “退场?”木子欣轻轻一笑,挽住他的手臂,“游戏还没结束,不许提前退场!” 这句话曾经是顾云哲给她说过的,没想到有一天,她还可以借用。 他们入住了海边酒店,在开.房之前,萧念堂千求万求的让木子欣一定不要和他一个房间,而这女人却似乎就是吃定他了,结果,他还是和她开了一个房间。 在他们走入酒店前,顾云哲又看向木子欣,“你叫蓝蔻?” 木子欣不敢开口,只是点头,然后小脸赶紧贴住萧念堂,同时小手也掐了把他,示意他赶紧配合,萧念堂咧开嘴,“季少,别打我女人的主意!” 说完,他拉着怀里的女人赶紧闪进房间,顾云哲却是愣在原地好久,离的远了,他不敢确定,可是刚才那么近,他分明感觉到这个叫蓝蔻的女人真的和她很像,不,不止是像! 是他太想那个女人,出现了幻觉吗?摇摇头,顾云哲心里的疑团不断放大。 “季太太、大小姐,我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我不玩了,再玩我就死定了,你没看到吗?他已经发现了,瞒不了太久的!”萧念堂就差给木子欣跪地磕头了! “是吗?不是还没发现吗?”她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吃着巴厘岛的水果,样子惬意而自在。 “咚咚!” 突然有敲门声传来,萧念堂心里一紧,而木子欣指了指门,“去开门!” 幸福番外(八)识破真相 在刚才顾云哲问她的时候,木子欣就猜到了,那个人应该认出了自己,如果他认不出她,那她才应该生气。 顾云哲回到房间,思来想去,最终把萧念堂的警告抛于脑后,把电话打回别墅,结果是胖球接的,而他一开口就“哇哇”哭了起来,“爸爸对不起,我以后不骑大马了,你回家吧……” 小胖球哭的他一头雾水,他的离开,让这个小家伙良心发现了?而接下来胖球说的话,让他终于明白胖球转变的原因,“妈咪离家出走了,她说胖球欺负爸爸……爸爸离家出走,她也要离家出走……爸爸,你回来吧,胖球以后再也不淘气了!” 本来顾云哲对小家伙并没有多少感觉,结果被他这么一哭,顾云哲也心酸起来,同时也有些想念胖球那圆圆的小脸和肉嘟嘟的屁股,那手感还真是让人心动。 “胖球,妈咪真的离家出走了?”顾云哲来不及安慰儿子,便直奔正题。 “嗯!妈妈不见了,我要妈妈!”胖球哭的很伤心,电话被母亲艾米塔接了过去。 “她也不知去了哪里?就是给胖球留了一段视频,说胖球欺负爸爸,不是好孩子,而她也有责任,她要找个地方反省反省,还对胖球说,如果爸爸不回来,那她也不会回来!”听到母亲这么一说,顾云哲已经心里有底,果然是那个女人,只是她的变化…… “妈咪,她没事的,我会和她一起回家,麻烦你照顾一下胖球!”顾云哲说到这里,嘴角已经噙上了淡淡的笑意,末了,又补充了句,“不要告诉胖球,我会带他妈咪回去,让这小子也反省反省,省得你儿子受气!” 电话那端是艾米塔轻轻的笑声,还有胖球的抽泣! 挂掉电话,顾云哲发呆了很久,从胖球和母亲的话里,似乎能猜到那个女人有知错的迹象,只不过,她装作另一个女人,从华盛顿追他到法国,最后又来到巴厘岛,他不知道,她这是玩的什么游戏? 思忖了很久,他才慌的想起她是和萧念堂住在一个房间,那个男人虽然算不色,但也绝对不是良民,而且这一路上,他怎么能看不到萧念堂异样的眼神,再也沉不住,他砰砰砸门。 萧念堂打开门,便看到某人怒气横生的脸,在他吓的不知所措时,就听到他冷冷的命令道,“去我房间!” 听到这四个字,萧念堂已经猜到某人认出了自己的女人,故意逗他,“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不想我动手,你最好马上消失,”顾云哲有些不客气的警告。 木子欣窝在沙发上看着,暗自想笑,却也只能忍着,萧念堂终是不敢和这个男人对抗,悻悻的离开。 顾云哲的目光瞥了眼窝在沙发,貌似对着电视很专注的女人,一股嫉火慢慢横烧,竟敢骗他,还联合别的男人一起,她是不想活了吗?还是他顾云哲太久没发威,她以为他没有了狼性,变成了一只小羊,心里恨恨,在离开时,低咕了声,“看一会怎么收拾你?” 萧念堂以为,顾云哲赶他,是为了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却不想,他竟也跟着他一起回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来了?”顾云哲想知道萧念堂一边让他坚持住,一边又和那个女人暗中联合欺骗他的真实用意。 “唉,别提了!我是怕了你的女人……如果换成是我,估计也会本本份份外加老老实实!”顾云哲皱眉,他这话好像并不是在夸那个女人吧! “萧念堂,你是觉得我太久没发威了吗?”顾云哲的怒气隐隐可见,他气,不是因为萧念堂联合那个女人骗他,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萧念堂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揩了他老婆多少油水? “不是,绝对不是!”萧念堂摇头,他太了解顾云哲,这个男人对什么都大方,唯独对自己的女人,小气的让人受不了。 “其实,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能在法国遇到她,也是拜你所赐,”萧念堂说这句话,有推卸责任的嫌疑,而顾云哲并没有打断他,而是听他继续说下去,“那次你把我甩在路上,结果就遇到了,我的目的只不过想钓上她,谁知她比我阴?” 萧念堂说到这里一副无奈,却没有看到某人铁青的脸色,当他感觉到某人的低气压时,干咳了两声,赶紧解释,“顾云哲我先声明,如果不是我,你真的会死悄悄的,你没看到她那身清纯又不失妩媚的打扮,换成谁都会动心……好在,她遇到的人是我,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早已……” “你闭嘴!”顾云哲火大。 “吼什么?我又没碰她,最多言语轻佻了些!”萧念堂似乎很吃亏似的。 “言语轻佻?”顾云哲重复了一遍,却让萧念堂语结,于是赶紧解释,“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而且,我还要和你绝交,你的女人太阴,这次连我也被她阴了!”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顾云哲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萧念堂有些悲催的呐喊。 “我再也无脸做什么私人侦探,回去我就金盆洗手!” 顾云哲不由的唇角轻挑,那个女人整到萧念堂,他并不奇怪,因为她是木子欣,一只又邪又让人无可奈何的小欣。 木子欣见萧念堂走了,就料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于是,她踢着鞋子,一件一件脱掉身上的衣服,扭着小蛮腰,哼着小曲就一路走向浴室,而她怎么也想不到,某人会来。 顾云哲一进门,就看到地上从沙发到浴室的混乱,他的心顿时一惊,而不是遐想连篇,因为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可没见过,她何时如此野性过,眼前的这幅情景,怎么也像是放荡的酒店女郎所为,或者是被别人挟迫而致? 挟迫?他的心一揪,想都没想,就冲到浴室,闯入。 木子欣正泡在浴缸里,浑身都沾满了白色的浴泡,而她细长的腿正举的老高,乐在其中的玩弄。 这几天,没有胖球在身边,木子欣似乎又找到了没结婚的感觉,而且这两天又有萧念堂的调.戏,她竟有回到少女时代的悸动。 顾云哲的突然闯入,吓的她尖叫,而他在看到这香.艳场面后,所有的血液顿时从脚底向上窜升,身体的某处,如被吹起的气球,快速膨胀。 “叫什么?”他对于她的尖叫,蹙眉。 现在他才想起,进来的男人是他,如果是萧念堂在这里,她也会这样随便将脱的衣服乱扔一通,故意制造暧.昧?洗澡也不锁浴室的门? 这个女人以为酒店是家吗?看来她真是欠修理了! 他走近,她心跳加速。 “你干吗?”她怯怯的,脸上还染上一层氲红。 “你说呢?”他换上了一副痞痞的表情,只是目光中还带着暴怒未散去的阴冷。 “我洗澡……你出去!”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给你一种欲拒还迎的羞怯。 “我帮你!”他故意,已经走到浴缸旁边的他,将衬衫的袖子解开,向上卷了两折,同时一只大手,也探入浴缸内。 “啊!不要!”木子欣激动的差点没跳出来,结果惊动了一池浴水,溅湿了顾云哲的衣服。 “你这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洗吗?”他坏笑着,就连眼中的最后一丝冰冷也退去,慢慢的被叫一种情.欲的东西代替。 她连话都不敢说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而他竟真的去解自己的衬衫,还有裤子。 “顾云哲!”她想逃,想阻止,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一起洗澡这种事,却还是第一次。 “你叫我什么?”他瞪着她,一双眼睛有如狼般的凌厉,她吐吐舌头,怏怏的,带着撒娇的味道,“老公!” 他的全身脱的只下一条小裤裤,而早已斗志昂扬的家伙,直.挺挺的将小裤裤顶的老高,顿时,木子欣满脸胀红,迅速将脸转向一边,“那个……我洗的差不多了,你……你自己洗好了!” 腾!她快速从浴缸里起身,沾着白色泡沫的身体,更刺激了某人的眼球,她还没跨出一条腿,身体就被猛的一扯,她整个人倒入他的怀里,两个人紧贴着,似乎不留一点缝隙。 他的大手故意捏着她身上的泡泡,直到捏住她胸前的圆点,或揪或拧或按,而这是她的敏感,被他这么一弄,身体即刻就有麻酥酥的电流传过。 “怎么来了这里?”不知何时,他竟咬住了她的耳珠。 “坐飞机……”她气息不稳。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和萧念堂在一起?”他问这些话的时候,隐隐的有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怎么会没听出来。 她迟疑,没想好怎么对他说,而他的大掌,竟沿着她胸口的曲线下滑,探入了她的幽谷,“啊!不要!”她收紧双腿拒绝,而他却在她耳边邪魅的警告。 “今天不乖乖的,看我怎么弄死你?”明明是恐吓,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暧.昧。 幸福番外(九)今生吃定他 木子欣忍着身体被他挑起的异样,抿住嘴唇,有种要和他对抗的味道,可是下一秒,随着他手指捻起了她的花蕊,她再也忍不住的轻哼出声。 “还不打算说吗?”他邪邪的贴着她的耳边,舌尖围着她的敏感打转。 “我……”她不敢开口,因为一开口,她就会发出难听的声音,“你别动,我就说!”她抓着他的手讲条件。 “好!”他果然停住,所谓的停,不过也只是不动,却不是将手拿出。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她没回答他,反倒先审问起他来。 “你先回答!”顾云哲当然不会上不这丫头的当。 “你先回答,因为是你先来的,我才来的,按顺序也是你先回答!”这个女人的小嘴就是厉,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败将。 顾云哲咬了下她的耳边,“我是出差!” “我……我是查岗,看看是不是某人借着出差之名,做的不是出差之事,”她噘起了小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呵!那结果呢?”他心情大好,因为她说的查岗。 “不知道!”她的意思是,根本还没有得到结果。 顾云哲喜欢她的这个理由,也接受她的说法,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木子欣感觉到停在她体内的手指又开始乱动,差点惊呼,最后只能央求,“你拿开手好不好,我们换个姿势?” “怎么换?”他问。 “你拿开呀!”她软软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听的他心一阵奇痒,不过他也是好奇,这个女人会和他换成什么姿势? 他的手指在抽出前,又意犹未尽的轻捏了下她的敏感,她惊的收紧双腿,他却借机调侃,“怎么,不舍得我离开?” “才不!”她的脸陀红的如喝了红酒,让人很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他的舌尖挑了下唇角,真的松开她,而她在犹豫了片刻后,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抬起,绕住他的脖子,“装作不认识你,那是因为我要做暗访调查,哪能被你知道?” “那为什么要和萧念堂在一起?”与刚才两个问题,完全不同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冷冽。 “因为他离你最近,”她这样回答。 “只是因为这样?”他不信。 “嗯!”她点头,很乖的那种点头。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这是他的心结,也是所有问题的重点。 “做过什么?”她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他瞪她,面对她一副无辜外加白痴的表情,他真的很想揍这个女人,“就是没有碰你?” “有啊!”她回答的干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而下一秒,某人的脸已经变成铁青,箍着她小腰的手,明显收紧。 “怎么碰的?碰了哪里?有没有像我这样?”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点着的炸弹,正滋滋的快速燃烧着…… “就是他下车,碰到了我?至于碰到了哪里?其实也没有啦,我都好好的!至于像你这样?你觉得可能吗?”她眨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像是两颗耀眼的星子一般,可爱中带着调皮,还有那狡猾的戏谑。 顾云哲的手突然狠捏了一把她圆圆的屁股,“给我老实回答!” 木子欣咧着嘴,伸手推开他,“顾云哲,我还没问你呢?你还吃醋?快说,那天接电话的女人是谁?”明明萧念堂都招供了,可她还在这里审讯。 顾云哲被问的一头雾水,女人?电话? “是不是女人太多,想不起是哪一个?”这次换她公审他了。 好看的剑眉皱在一起,似思索,又似在探究,她微微的昂头,“不要这么一副样子,男人敢做就敢当!想当年,你也不是有海音吗?” 女人的无赖,顾云哲是见识了,过去多少年的事,竟又被她掀了出来,可这次他真的没沾染任何女人,还接听电话?这次,顾云哲真的觉得很冤。 “想不起来了,是吧?那就慢慢想……”她快速抓起浴巾裹住自己,就准备开溜,只是还没到门口,某人又欺了上来。 他蓝色的眸子,如鹰一般犀利,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似要看到她的心里,而他紧贴着她,身体与身体零缝隙的摩擦,让温度渐渐升高,只是他的脸上,却带着让人后背发麻的冰冷,“说清楚!” “什么?”她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紧贴着她的脸,她故意装起了糊涂。 “什么女人?什么电话?”他虽然问心无愧,可还是要查清楚。 木子欣咬了下嘴唇,声音嚅嚅的,“就是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冷冰冰的,然后你又打给我,我没有接……其实当时我哭了,我很伤心的哭,你知不知道?后来,我不哭了,又把电话打给你,然后就是一个女人接的……还说,你在洗澡!” 顾云哲的头猛的后仰,他记得那天的情景,当时,他烦的差点要揍萧念堂那个家伙,可是,他当时真的没有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顾云哲,你如果有了别的女人,就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我会带着胖球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她说到这里,美丽的眼内真的氤氲起水光,波光粼粼的,让人心疼。 “没有女人!”他冷呵,“再敢说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扒了你的皮!” “干吗这么凶?明明是你做错事,还吼我?顾云哲,你一声不吭的就跑来法国,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还那么冰冷,还让女人接你电话……你没有良心,你是全世界最坏的男人!”说着,她真的哭了。 他离开的这些天,她想了很多,特别是萧念堂告诉她,顾云哲的烦闷后,她真的很后悔,可是她并不是蛮不讲理,也不是总会欺负他,她只是爱他,爱他的方式不对罢了。 顾云哲看着她晶莹的眼泪滚落,心被紧紧的揪起,刚才她说,那次在打过电话时就哭了,他就恨不得砸墙,这会真的看到她的眼泪,而且听了她这么一番质问,他知道,这些天,她也和自己一样并不好过。 “有没有想我?”他的手指轻拭着她的眼泪,轻轻的问她。 “没有!”她倔。 “那为什么要哭?”他笑,这个小女人,就是死了的鸭子,嘴硬。 “我哭是因为你吼我,才不是想你,”她伸手胡乱的抹眼泪。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声音柔溺的不行,“说一句想我,会死啊!” 她咬着嘴唇,“你都不想我,我干吗想你?” 他盯着她一会,无奈的低叹,“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 “你就不想,就不想……你要是想我,就不会把我丢下,还说一个月不回家!”她粉嫩的拳头捶着他的胸口,轻轻撩撩的,并没有用多少力量。 她捶了一会,拳头抵在他的胸口,抬眸看着他,“顾云哲,以后不要一句话不说就走,不要走那么久,也不要对我那么冷……我很害怕那种感觉,真的害怕!” 她的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眶内盈盈欲滴,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顾云哲,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怎么个想法?”听到她说出那三个字,他的心尖锐的疼了一下,现在他有些恨那个萧念堂,他们好好的,干嘛要搞分开? 他等着她回答之际,她突然垫起脚跟,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唇间,而只用一秒,他就由被动转为主动,狠狠的啃咬,吮吸着怀里的小女人。 天知道,和她分开的这些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想她,发疯的想…… 所以,在刚看到她的时候,他以为那只是自己太想念的一个幻觉。? 他的吻由急促到温柔,最后整个舌尖都侵入她的嘴里,狠狠的纠缠着,直到榨干她的最后一丝气息。 她贴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他伸手抚着这头乌黑的卷发,“怎么舍得烫了?” “你喜欢,所以就烫了!”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他强有力的心跳,一点点驱赶着她这几天的不安。 “老婆!”他吻着她的发顶,轻唤! “嗯!”她应着,手指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这时才发现,他的身上还沾着刚才她没有冲掉的浴泡,虽然已经干掉,可还有印渍。 “坏了,我还没有冲浴泡!”此时,她尖叫。 他笑,“我们一起冲!” “不要!”她羞怯的拒绝。 “我喜欢和你一起冲!”他挑起她的下巴,蓝色的瞳眸染上了满满的情.欲。 “那你不许乱来,”想到刚才他的不老实,她讲条件。 “这个由不得我,”说着,他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扯掉她手里的还没来及裹住自己的浴巾,两个人双双跌入浴缸,溅起一地的水花。 “水冷了,”她惊呼。 “我给你捂热!”他吻着她,将她反压在水里。 他的吻真的捂热了那一池微凉,甚至,她都觉得身子像是着了火一般的滚烫。 那一夜,他们从浴室到卧室,每一处都留下了欢.爱的痕迹,她被他折腾的真累了,可在闭上眼睛之前,还在他的耳边警告,“顾云哲,以后你要是再敢乱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依如从前强悍,顾云哲蹙眉,无奈的闭上眼睛,今生,他是被这个女人吃死了! 幸福番外(十)不受欢迎的男人 一夜的缠绵,让两个人如小度蜜月,木子欣再睁开眼睛时,那个人已经不在身边。 另一个房间,两个男人,一个阴着脸,一个有些慌慌的,“我哪知道什么女人?”萧念堂嘴硬,他可不敢承认,要是承认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昨天晚上顾云哲思来想去,那晚能搞鬼的人,也只有萧念堂了,一大早的,他就赶在某人开溜前过来审问,结果他当然是不承认,其实顾云哲真的没有做,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怕那个小女人误会。 “季少,我八点半的飞机,还有半小时,我要走了,这个巴厘岛的风光还是留着你们欣赏吧!”萧念堂提着行李,一副一刻钟都不愿多呆的架势。 “还没说清楚!”季少认真起来,也当真可怕,他们这对夫妻也真是有相似之处,萧念堂是怕了。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都给你老婆说过了,那天你把手机落下,她打电话来,我故意让小姐接的,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恐怕那个女人还不会千里追夫,你应该感谢我,知不知道?结果被搞的,我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怕了你们这两口子,我真的要走了,”萧念堂敲了敲腕上的手表,提醒着某人,再不走,他的机票就要作废了。 顾云哲挑眉,停了几秒后一笑,“萧兄的情意,季某有机会再谢,祝你一路顺风!” 听到他这么句还像人话的话,萧念堂松了口气,“再谢就不必了,祝你们夫妻蜜月愉快!” 萧念堂闪人,顾云哲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轻笑,人生有几个知己朋友,当真是无价的财富。 机场,两个男人擦肩而过,萧念堂特有的敏感让他顿住脚步,似不相信的回头看着走远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是死了吗?可刚才那个人……” 过了片刻,只见快要走到出口的男人突然回头,摘下了手里的墨镜,给萧念堂挥了挥,萧念堂怔了片刻,也摘下墨镜,竟真的是他,看来这个季少又有得醋吃了,萧念堂暗想,却也心情突好的大好。 傍晚的沙滩,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携或相牵的踩着温软的沙子散步,木子欣也欢快的像只出笼的小鸟,在沙滩上或跑或跳,落日的红色晕在她的身上,如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奔跑在夕阳中的她,黑色的卷发随风飘起,宛如一副画卷。 顾云哲看着,虽然极不喜欢她穿这个比基尼,可是不能否认,在所有穿比基尼的女人中间,她是那么的扎眼,那么的与众不同,皮肤不是西方女人的纯白,隐隐透着绯红,乌黑的头发就如黑色的瀑布,直垂到腰间,显得她身材更加娇小,却是那么的动人。 虽然生过胖球,可她的身材依然好的无人可比,凸凹有致,常招来那些外国大头男的目光,每当他们用贪婪的目光看向她,顾云哲就恨不得用刀子挖了他们的眼珠,然后一脚踢到大海里喂鱼。 “顾云哲来追我啊!” “老公,快点!” 她笑着,那如银铃般的声音,招来更多的目光,而她却浑然不顾,仿佛整片沙滩只有他们两个,这就是他们的天堂。 顾云哲笑着,并没有追,而是看着她,甚至看的出神,就连身边的美女叫他,都没有听到。 “帅哥!”一个金发的西方美女,勾住了他的脖子。 “喂!”突然粘上来的女人,让他一惊,再看远处,木子欣还开心的跑着,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已经出现了敌情。 是的,她跑的很开心,踩在沙子上,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又可以放肆的去跑,跑到气喘吁吁,回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某人与女人的亲昵画面。 其实顾云哲是在拉扯那个女人,谁知那外国妞如八爪鱼般的,死缠着他不放,非说送她个热吻,才肯撒手,顾云哲就是想,也不敢啊,要是被那个女人知道,估计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可惜,他还没扯开那个女人,就已经被木子欣发现了,直剌剌的目光,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顾云哲都感觉到了,他对她一个劲的摇头,似还有求救的成份,而她则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好个顾云哲,我才离开一会,你就又勾三搭四!” 她气乎乎的转身,却不想“砰”的一下撞到某人,而抬头就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只是此人戴着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她不敢确认。 动了动嘴唇,她想问是不是他,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直到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怎么,才三年而已,就不认得我了?” 依如从前漫不经心的语气,依如从前般轻佻,可正是这些感觉,让她突然就要落泪,他看到了她眼内的盈盈水光,对她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不许哭鼻子!” 她含着泪笑了,慢慢伸手,摘掉他的墨镜,依如从前般专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一秒都舍不得挪开。 御天恒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的笑、她的声音都如磁石般的吸引着他,几次,他都想过来,可看到顾云哲一直跟在她身边,他就只是远远的看着。 顾云哲的醋劲太大,他知道,其实如果不是季少被美女缠住,他竟打算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她,然后再走开就好。 他和她注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再让自己再影响到她。 这三年,他以应子嘉的身份,将嘉和国际打理的风生水起,只是在感情上仍然一片空白,曾经试过想要找个女人,可是不论和谁在一起,他总会不由的拿眼前的女人去比较,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留着一个人永远的在心底,其实也不是件坏事。 孤独时候,寂寥的时候,能有个人让你想着念着,那也是一种幸福。 “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为什么一直不去看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就把我给忘了?男人都没有良心,亏我还常常想你……胖球都三岁了……”她说着,还是落下了眼泪。 听着她的这一串质问,他想,他应该也是她心底,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想着的人。 伸手,将她紧揽于怀里,“什么不做并不代表不想,我,很想你!”他说的由衷,而她能感觉得到,虽然她质问他不来看自己,可是她知道他有自己的理由,他是在为她着想,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她和顾云哲中间的死结。 “我也想你!”木子欣像是个撒娇的孩子,在御天恒怀里诉说着自己的想念,在她心里,御天恒早就是她的亲人,就像哥哥一般,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像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可以撒娇、可以任性,而他都会包容。 远处,顾云哲还没有摆脱美女的纠缠,就看到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抱在了怀里,“放手!”他冷冷的怒呵,怀里的女人被吼的一惊,终于悻悻的松手。 顾云哲虽然不是跑,可也是三步并两步的直奔而去,远远的,御天恒就感觉到某人射过来的杀气,他贴着木子欣的耳边,低喃,“醋坛子来了!” 她冷哼,“许他抱美女,就不许我抱帅哥吗?” 御天恒轻笑,依如她所说,他也没有松手的必要,只是下一秒,他就要做好吃拳头的准备。 顾云哲的掌风被御天恒躲开,而他并没有放开怀里的女人,甚至还放肆的挑衅,“过了三年,你的醋劲似乎一点都没少?” 听到他的声音,顾云哲愣了几秒,在认出是他的时候,态度并没有改好多少,“你不在上海好好的呆着,跑到这里招惹我的女人干什么?” “呵呵!”御天恒心情似乎很好,“这怎么能叫招惹呢?这叫美女资源共享,刚才季少不也是正抱着外国妞,很享受的吗?” “你闭嘴!”顾云哲吼向御天恒,小心的看了眼木子欣的脸色,而她则呶着嘴,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而这时,他才发现御天恒的大掌正放在她的腰间,那姿势……让他想剁掉某只大手! 伸手,一个用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然后嚅嚅的解释,“刚才是那个女人缠着我,真不是我主动……” “是吗?”木子欣不阴不阳的,让某人一头冷汗。 “老婆,你不相信我?”顾云哲一脸的无辜外带惶恐。 御天恒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季少,暗笑,看来这个女人将这个花花少爷收拾的还蛮到位。 “就信你一次,如果还有下次……”她还没说完,顾云哲就差举手保证,“老婆,绝对没有下次!” 御天恒在一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结果惹来顾云哲的一阵白眼,“你少乐,等哪天你有了女人,就知道了!” 哪天他有女人?御天恒的笑在唇角搁浅,他不知道除了这个女人之外,他还会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他们一起吃了晚餐,一起聊了很久,木子欣让御天恒有时间去看看胖球,而他的回答是,“等我找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再说吧!” 她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从整个晚餐中,她都能感觉到他隐隐的落寞,而他的这份落寞,让她很内疚,这辈子,她注定欠下了他的。 顾云哲虽然小心眼,可也看得出来,御天恒对木子欣的那份心,这份痴情真的很难得,晚餐过后,他借故离开,给了他们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看着那个人走的时候,御天恒碰了下木子欣,“你说,他现在心里想什么?” 木子欣轻笑,“他在想,这个御天恒怎么阴魂不散!” “哈哈!”两个人发出清脆的笑声,隐约传到走远人的耳里。 “怎么不找女朋友?”她问,仿佛他一天不找女人,她就不能安心一般。 “没有合适的!”他淡淡的道。 “御天恒,你不要这样!”她有些难过,也有些自责。 “与你无关!”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她的心理负担。 “可是你一天不找女朋友……”她的话被他打断。 “宁缺勿滥!”他的执着让她无话可说。 两个人聊了很久,久到走远的人都忍不住的走回来,他们看着站在远处,嫉火中烧的男人,竟同时开口,“醋坛子回来了!” “哈哈!”他们又笑。 在她走向顾云哲的时候,他对她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找一个人,那我会努力!” 她转头,冲他浅浅一笑,“御天恒,我只是想你幸福,和所有的人一样幸福!” 那晚,在木子欣睡着以后,两个人男人到了酒吧,他们的出现惹来酒吧躲在暗处的女人一阵惊呼,而他们却视而不见。 起初,两个人都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三杯啤酒过后,他们才开始说话,话题无非还是那个女人。 “御天恒,你能不能快点找个女人,你这样子烦死了!”顾云哲怒怒的,御天恒则浅笑。 “替哥哥着急了?还是怕我又动你老婆的主意?” “反正你还是赶紧找个女人,别这么一副故作痴情的样子,”他牙痒痒,在顾云哲看来,御天恒这样子一直不找女人,就是表示他对木子欣还放不开。 要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对一直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会放心! “没有合适的,要不,你帮我物色一个?”御天恒始终不恼不怒,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着慵懒。 “这个帮不上,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顾云哲碰了下他的酒杯,“不过,我先警告你,以后在你没找到女人之前,不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你说我小气也好,没有风度也行,反正我就看不得你那副全天下非木子欣不可的样子!” “呵呵!”御天恒笑出声。 “你别笑,我说认真的,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我不计较,要是别人,我早就……”顾云哲扬了扬拳头,那架式很明显。 “其实我也想过,但有些事强求不来,特别是爱情……这个道理,你懂的!”御天恒接话,眉宇之间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想想他都三十多了,怎么会不想有个家,更何况他孤独了这么多年,可感情的事可遇不可求,如果说他生命中的那个女人还没有出现,那么他愿意再等。 “哥!”顾云哲的一只手臂搭在御天恒的肩头,“我说这些话,只因太在乎那个女人!” “我明白!”御天恒举起手里的杯子,与他的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音乐流转的空间,两个男人饮啜着啤酒,直到深夜…… 顾云哲回到酒店,某女不安的蜷缩成一团,他心疼的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这种踏实提醒着他,她是他的,今生今世! 恒少番外(一)恋上她的吻 时间总是过的匆忙,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御天恒接到顾云哲的电话,他得知自己又添了个可爱的小侄女,而那个叫做木子欣女孩正式升级为两个孩子的母亲。 听到这个消息,御天恒竟觉得平静了很多,与第一次她生胖球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当时仿佛她生的孩子就是他的,紧张、激动甚至带着淡淡的惊喜,而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的情绪并没有多少波动。 感情终是个微妙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曾经他以为,这辈子那个女人就在他的心底,谁也无法代替,可当他命中那份真正的爱情到来时,他才发现没有谁是谁生命的唯一。 从香港飞回上海,他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月要飞来飞去多少次,坐飞机对他来说,就如走路吃饭一样。 挂掉顾云哲的电话,御天恒真的愣了好一会,只觉得心底的那扇门突然就关上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上帝给他关了这扇门的时候,又给他开了一扇窗。 许是坐飞机都麻木了,御天恒从来不会注意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而这次也是一样。 声音甜美的空中小姐播报着乘机的安全提示,御天恒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坐飞机唯一的美感,而他身边的女人则有些惶惶不安,架在鼻子上的那副超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小脸,而且她的身上还穿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黑色大衫,不看脸蛋,只看衣着,这个女人起码有四十岁以上。 空气中的静谧被飞机多出的几个黑衣人打破,所有的乘客都看着他们,带着惊恐和不安,甚至有的女人,还借此机会撒娇的钻到自己男人怀里。 御天恒是怎么也没想到,身边的女人不止钻进了他的怀里,竟还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有个毛病,就是从来不和女人接吻,哪怕当年和悠宁是夫妻,他也从来不曾吻过她,确切的说,面前的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初吻。 御天恒先是一惊,在想扯开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时,竟发现她的手臂不知何时绕上了他的脖子,箍的紧紧的,紧的他都扯不开,与此同时,竟觉得压着自己的唇是那么的软,软的如小时候记忆中的棉花糖一般。 不知,她是不是在上飞机前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她生涩的吻里,竟有甜甜的味道。 几个黑衣人似乎在找人,几乎对每个乘客都不放过,御天恒此刻似乎明白了,躲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在他准备将这个女人交出去的时候,听到她弱弱的哀求,“我不要被抓回去!” 此时,她已经扯掉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一双黑色的眸子带着无限的惊恐,莫明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心一紧,在黑衣人向他们走过来时,他突然加深了那个吻,整张脸几乎贴住了她的,与此同时,他的大掌竟隔着衣服压上了她胸口的凸峰,女孩来不及阻止,就听到黑衣的声音,“她不可能是小姐!” 黑衣人走了,女孩立即打掉他的手,“你干嘛吃我豆腐?” 御天恒皱眉,伸手扯过一边的纸巾,嫌恶一般的擦拭着唇角,扭过头不搭理她。 女孩叫童曼洛,今年二十岁,这次她上演的是逃婚计,刚才那几个人,就是她家的保镖,为了躲避被抓,她刻意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刚才吻了这个男人,也纯粹是无奈之举,却不想被他趁机揩油,她愤愤的瞪他一眼,低咒,“小心那只手会烂掉!” 虽然她自认为那声音很低很低,可还是被御天恒听到了,他从不和女人计较的,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想反驳她,“刚才那个是我的初吻,我没让赔偿损失,你还敢骂人,信不信,现在我就叫那些人回来!” “初吻?”童曼洛笑喷,“大叔,刚才那个如果是你的初吻,那么现在连幼稚园里都不会有处.男了!” 大叔?她叫他大叔,他有那么老吗?御天恒虽然不愿承认,可毕竟自己已经三十多了,还是会心虚。 “你再叫一遍,”他微微震怒的样子。 “大叔!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啊!”童曼洛甜甜的表情,像是个顽皮的孩子,一张美丽可人的小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惊恐。 他没有心情欣赏她,暗自恼火的冷呵,“信不信,我叫那些保镖回来,将你抓走?”他今天还真是破了例,和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杠上了。 童曼洛望了眼窗外飘过的白云,一副蛮不在乎的表情,“好,你叫吧!” 御天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空中,而身边的女孩洋洋得意的塞上耳机,听起了音乐,末了,还冲脸色不好的御天恒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好在,这个路程并不长,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上海,他下车前,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有些讨厌的小女孩,然后大踏步的离开。 女孩冲他的背影呶了下嘴,“小气的男人!” 本以为这次相遇,只是他众多旅程中的一次小插曲,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隔了五个小时以后,他和她还会再遇。 童曼洛长这么大,第一次单独出门,而且还是到了上海,这个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从机场出来,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凭着从网上找到的那些关于上海的资料,她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声东方明珠,于是乎,她就来到了这里。 夜晚的上海,如夜场的女人,欣娆而妩媚,几乎与香港的夜景可以想媲美,只是这里多了些陌生,那刻,她竟觉得有些孤单。 其实,父母要她嫁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不喜欢而已,童曼洛大概是偶像剧看多了,她一直梦想着有份一见钟情的爱情! 想到爱情,她就想到了今天在飞机上那个吻,不能否认,那个男人的吻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很让人沉迷,而且他长的应该算得上人间极品,只是嘴巴有些恶毒,人品也不怎么样,竟借机摸她的胸,想想这些,御天恒那完美的形象,在她这里竟被打了大大的折扣。 童曼洛想的太入神,竟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那装着所有钱、手机和护照的LV包包竟被抢走,甚至她都忘记应该去呼喊。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遭劫了,只是她被劫的太彻底,身无分文之外,外带连唯一可以用来联系的手机也没了。 从出逃到现在,她除了在飞机上吃的点心之外,腹内空空,而且今晚恐怕她还要露宿街头,望着夜色阑珊的上海,突然这美不再晃眼,童曼洛吐着气,尽情发挥想像的想着自己今晚会遇到所有的困窘。 有一句话说过,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凉水也会塞牙,这话竟真的一点也不假,当有水滴打在脸上的时候,童曼洛抬头,竟下雨了。 原本站在东方明珠前欣赏夜景的人们,因为突如其来的雨而四处散去,有些慌乱,有些步履匆匆,只有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下雨了,赶紧走啊!”有好心的人提醒她,她看了下,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这样站着太孤单,是不是她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匆匆而逃,说不准下一个路口,就会遇到那些找她的人。 此时,她竟希望看到她一直讨厌的黑衣保镖,只是,她并不知道,奢望永远只能是奢望…… 跑的太急,外加她的思想并不集中,当明晃晃的灯光刺到她的眼睛时,耳畔也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还有周围人的尖叫及一阵凉嗖嗖的寒冷…… 童曼洛感觉自己先是飞了起来,尔后又慢慢飘落,仿佛她幻化成天空的一片云朵…… 在她失去所有的意识前,竟感觉到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温热舒适的触觉,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冰冷,那刻,她很努力的睁开眼睛,竟看到了那张脸,突然间,她所有的不安竟瞬间沉寂下来,然后沉沉的睡去。 御天恒刚才只不过接了个电话,却没想到车子一拐弯,就遇到了直奔过来的她,而在看到这张小脸时,他也顿了下,世界这么大,他竟和她在一天内相遇两次,这算不算是缘份呢? 把她送到了医院,大夫说她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体有轻微的擦伤,只是在问及她个人的资料时,他竟一无所知,那时,他才想起,撞到她时,她的身边并没有任何行李。 御天恒命人查了出事地点附近所有的酒店,竟也没有查到和她有关的入住资料,所以有关她的信息,只能等她醒来才知道,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是谁?” 天!她不会失忆了吧? 御天恒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面对医生的眼神,他又不能说什么,于是童曼洛就挂着无名氏的称号,在医院落下了脚,虽然是医院,可她住的病房也豪华的让她能猜到,撞到她的这个男人身份非同一般。 于是,在她没有地方可去,又不想回香港的时候,她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失忆的孩子,赖在了这里,也赖上了这个男人。 恒少番外(二)恋上她的吻 在医院住了十八天,医生对童曼洛说可以出院了,只是她一点都不高兴,她不知道出院了,该去哪里,于是,那天她不吃不喝,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御天恒出现。 她蜷在床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用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看着他,说出的话竟是,“你会把我丢到哪里?” 她的样子,让他想到母亲去世以后,他的无助…… 其实,在从公司来医院的路上,御天恒就想过要怎么处理这个失忆的女孩,甚至他派人去调了航空公司的记录,要查到她的身份并不难,他可以送她回去的,但是这一刻,他竟想放弃了。 走过去,他坐在床边,看了她几秒,“如果让你跟我回家,你会不会害怕?” 她美丽的眼睛不曾闪动,直直的看着他,片刻后,摇头。 他有些意外她会答应,于是又补充,“我未婚,而且是一个人……诚如你叫的那样,我是大叔级的年龄,你确定要跟我这样的男人住在一起?” 她好看的眼睛像是疲倦了,终于眨了下,长长的睫毛睑下又张开,她点头,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角,“我不怕!” 他这张对着她从来都是紧绷的脸,突然再也绷不住,唇角氤氲一层温柔的笑,伸手拍拍她的头,像是长辈宠溺孩子一般,“那就出院,回家!” 回家!两个字竟让她突然想哭,她竟有些想家了,想那个有爹地和妈咪宠着她的家,可是她不能回去,因为她现在就这样回去了,肯定还要被逼着嫁人,这次出逃,她就是要让家人看到她不嫁的决心。 御天恒住的是高级公寓,而不是别墅,这让从小都生活在别墅里的童曼洛很好奇,玄关处摆放着他的皮鞋,青一色的黑,每双都如新的一般,仿佛从未穿过,干净整洁的外套挂在那里,她看的第一眼,就感觉他的外套上有阳光的味道。 客厅里的布局和装修都是简单的色调,墙壁不是纯白,更像是米白,只有沙发是紫红紫红的,落地的米粉色窗帘已经拉起,午后的阳光穿窗而入,让整个室内如此温暖。 客厅虽然比不她家的大,却给她一种很紧凑的舒服感,其实,在以后童曼洛去过别人家以后,才发现他一个人住的客厅,还是大的浪费了。 童曼洛住在了他隔壁的房间,而他也给了她约法三章,第一,他睡觉时,不许制造任何声响吵醒他。第二,不许私自乱动家里的东西。第三,在这里住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三个月。 她知道,他同意自己住下,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可对他这个没有一点公平而言的条约,仍然暗自不满,三条都是不许她,那他呢?是不是也该有什么不许呢? 童曼洛为了保住这个临时的住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接受了他的不平等条约,只是不想第一天,她就违反了。 在医院住的太久,她的生物钟早就被打乱,所以在搬进来的那天,她早早的就醒了,实在无聊之际,她便只能看电视,而怎么也没想到电视声音还是吵到了某人。 “你失忆,也代表连昨天晚上的事都会忘记吗?”大清早,她被他清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便对上他暗深的眸子,带着隐隐的怒意。 只是这怒意并没有吓到她,反而她看着他出神,穿着睡衣的他,少了严肃的正统,深咖色的真衣睡衣,质地下垂,让他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贵族之气,脚下纯白色的拖鞋,干净的让她不相信,而她确信那白色真的一尘不染。 那一刻,童曼洛想这个男人该有洁癖,要不然怎么能将拖鞋也穿的如此干净? 她不回答他,倒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他伸手拿过遥控器,“啪”的将电视关上,然后目光扫过她,“你都会干什么?” “啊!”她没明白。 “会不会做饭?”其实,他问这句话时,早就知道她不会,那天在飞机上,几个黑衣人叫她小姐,而从她的气质上也能看出来,她是个尊贵的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会做饭呢? 果然,童曼洛摇头。 “会不会洗衣服?”他又问。 她依然摇头,一双看着他的眼睛里多了些歉意。 “那你会做什么?打扫卫生,收拾房子总该会吧!”他对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现在的他是高贵在上,可小时候贫苦的经历让他对她这样的富人多少会有些淡淡的鄙夷。 童曼洛这次没有摇头,“大叔,我会煮咖啡,以后我天天给你煮咖啡,好不好?” 在看到御天恒额头升起的三条黑线时,童曼洛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她又叫他大叔。 其实他并不老,只是给人一种太稳重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童曼洛来说,经常在父亲身上感觉到,所以,她才会叫他大叔。 在她以为他会发飙,或者直接将她扫地出门的时候,他却问了一句,差点让她败露身份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童……”只说了一个字,她便顿住,改口“同志,你……忘了?我失忆了!” 同志?御天恒的脸更黑了。 童曼洛意识到气氛不对,才想起来,‘同志’在现在这个社会的含义,赶紧解释,“我昨天在医院听别人都这么叫的……不让叫大叔,又不喜欢被叫同志,那我该叫你什么?” 御天恒有些哭笑不得,是啊?现在他们之间的称呼都是个问题,她总不能一直叫无名氏吧?而她叫他大叔,他当然不许。 吐了口气,御天恒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头疼,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带回来了这么个大麻烦。 童曼洛呶着嘴,蜷在沙发里,像只流浪的小猫,他开口,“你以后就叫小猫吧?” “我不要!”她拒绝,他蹙眉,她噘起了粉嘟嘟的小嘴,“干嘛给我取个动物的名字?” 御天恒最后的耐心也被她磨光,“那你觉得该叫干什么?” 童曼洛怎么会看不出他的不耐烦,她也深知他发火的后果,于是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句,“那就叫小猫吧!不过,以后我就叫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叫我应子嘉!” 应子嘉?第一次,她知道他的名字,却觉得很好听。 这一次交锋过后,童曼洛在美丽的上海便以小猫的名字开始了新的生活,每天,她会给他煮一壶香浓的咖啡,而她也知道,他不要糖也不加奶精。 每次,看着他喝咖啡皱眉的样子,童曼洛都觉得他心底有一种比咖啡更苦的东西,只是她却看不到是什么。 不知不觉的,她和他就相处过了一个月,离他给的期限还剩六十天,这一个月,他们相处的还算和谐,他上班,她在家里蜗着,上网便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接到他电话的那天,童曼洛正看着网络电视剧,听到家里的电话响,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是她在住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电话有声音,有很多次,她都以为这个电话只是一个装饰品而已。 “把我床头柜上的文件袋送来!”他命令一般的语气,“出了公寓直接打车来嘉和国际,将文件袋交给前台秘书就可以!” “哦!”她虽然不喜欢他冷冰冰外带命令的语调,可想想自己毕竟在他这里白吃白喝,为他做点事,也算少欠他一点。 那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卧室,与客厅的装饰差不多,颜色干净的近乎是白色,却又不是纯白,这样的色彩单调的让人感觉有些冷意,就如他给人的感觉。 拿档案袋的时候,她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女孩,很清纯的样子,那刻,她想照片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童晕洛将相框放好,拿起文件袋就向外走,甚至忘记了,这是她住进这个房子以来,第一次走出门。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用手遮住,用了好一会才适应室外的强阳,她努力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对司机说了地址,半个小时以后,她来到嘉和国际,大厦上醒目的烫金字,让她想到自己家的公司,那刻,她竟真的想家了。 前台小姐听到童曼洛要给总裁送材料,目光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暗自猜测这个女孩的身份。 童曼洛礼貌的将档案材料递过,便退出了嘉和国际,因为御天恒只要求她将材料送到,现在送到了,她的任务也就完成,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没有他家的钥匙,而她也想当然的被拒之门外。 那天,她坐在门口一直等到很晚,直到后来,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御天恒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真如流浪猫一般的缩在门口,莫明的,他的心又是一疼。 他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怎么睡在这里?” 童曼洛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我没有钥匙!” 御天恒这才想到这个问题,那天,他给了她房子的钥匙,她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了根带子,将那只白色的金属钥匙挂在了脖子上,她说,“这是我的标志,要是我哪天走丢了,你就可以凭这个找到我!” 说不清,听到这句话的情绪,御天恒只是觉得心底某处的柔软,被轻轻的触动了。 恒少番外(三)恋上她的吻 夏日的傍晚总是太过活跃,甚至超过白天,童曼洛站在十九层的高层公寓,望着下面的一切,只觉得一切小的可爱,她突然有想走出去的冲动,想真实的感受一遭夜上海的风景。 御天恒给了她钥匙,可她一次也没有用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总是害怕,害怕走出了这个房子,就再也回不来,于是,她便忍住了所有的欲望,做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宅女。 只是今天不一样,御天恒在家,她想要他陪着一起出去,那样,她就不担心回不来了。 不知何时,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依赖。 她小心的敲了敲书房的门,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可能会破坏了他给她定的条约,可今天她真的很想出去。 听到敲门声,某人皱眉,可还是回了句,“进来!” 她站在他面前,他正直盯着电脑,甚至对于她的到来,都没抬头看一眼,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让她想说的话,都不敢说了。 “什么事?”听不到她的声音,他抬眸开口。 童曼洛咬了咬嘴唇,“我想出去!” “嗯!”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下,接着便又把目光停在电脑上。 她没有走,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而他的专注,让她又不敢说,于是,她继续站着。 又过了好一会,他似乎感觉到她并没有离开,眉心微蹙,“还有什么事?” 她的手指绞着那根拴着钥匙的带子,“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出去!” 那刻,她应该是紧张的,因为她都没敢看他的眼睛。 “有事?”他问,她摇头。 “那为什么出去?”他又问。 “我想看看夜里的大上海……”她不确定自己这个有些无理取闹的理由,会不会惹恼这个在家里仍然像工作狂的男人,所以这句话说的很小声。 御天恒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那就是他把自己所有空下的时间都排满工作,那他就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想不该想的人和事。 她的不安更加明显,带子紧紧的缠着她的手指,都勒出了紫痕,此时她的样子,诺诺的,又带着期待,这让他想到随口给取的名字——小猫。 他紧绷的情绪,突然变软,“好!” 很短的一个字,她几乎没听轻,但抬头却看到他已经从座位上离开,而且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这个动作很自然,自然的连御天恒自己都意外,可是牵就牵了,他也没再放开。 可能是她叫过他大叔的原因,在他心底深处,他觉得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要开车吗?”他问。 “走着,好吗?”这是她的回答。 “嗯!”几乎不用开口,从嗓间就挤出的一个单音。 可童曼洛也没想到,他这样牵着她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竟会产生多大的目视反应,先是物业管理处,负责收拾卫生的大妈,“咦?应先生这是你女朋友吗?很漂亮的!” 童曼洛脸红的低下头,而御天恒笑笑,没有解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我们四处走走!” 走了几步,又看门口的保安,“应先生,你女朋友?” 这个人没有女朋友吗?怎么今天大家看到他牵着她,都如此好奇呢?童曼洛暗自纳闷,想到在他床头上见的照片,于是好奇心上来,不由的问,“你女朋友不经常来你这里啊?” 他明显怔了下,然后笑笑,“我没有女朋友!” 没女朋友,可不对啊!“那照片上的女孩是谁?”童曼洛就是那种嘴巴和思想同步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而说完了,她就恨不得咬舌头。 御天恒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脸上,带着疑惑,还有渐升起的不悦,童曼洛知道自己多嘴了,赶紧解释,“那天你让我到你卧室拿文件袋,我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女孩,以为是你女朋友……” 她说的太急,甚至连喘息的空都没有,小脸憋的微微泛红,在灯光下闪着黄色的晕光,让他恍惚的想起了某人…… 他神思游远,她赶紧回抽自己的小手,却不料,他并没松开,“为什么要拿开?” “啊?!”她先是没反应过来,明白后又呶嘴,“我们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 其实她不是怕别人误会,只是怕这样的误会对他不好,可他却不是这么以为,“被别人误会我和你,你觉得很吃亏?还是觉得我不够格让他们误会是你的男朋友?” 哇塞!看他这一长句话说的,她有些没转过来,费了些神弄明白,就赶紧摇头,“不是的……我怕你被别人误会……你想想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要是被别人误会有了女朋友,那你以后还怎么找……” 说到这里,童曼洛再次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的,只有暗自咬舌头。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老?老的都没人要了?”御天恒还真是生气了,她不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竟老成了这样?成了现在这个社会流行的词“剩男!”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怕我们这样,会影响你找女朋友?”搞到最后,童曼洛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你为什么要来上海?”他这个问题提的很接拍,顺着她说完的话,就提了出来,而她还处在刚才问题的纠结中,早就忘记了自己失忆的事,脱口就回答。 “逃婚!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沈若朗!”话一说完,童曼洛就发现上当了,也意识到自己完了。 她以为,下一秒,他便会赶她走的,可是没有,他接着问她,“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好吗?” 她是不敢说话了,于是他的问题就沉了下来。 “怎么不回答?”他问。 童曼洛抬头,一双眼睛扑闪着,睫毛长的都有些假,“你会不会赶我走?” “你觉得呢?”他挑眉,唇角带着她看不懂的笑,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盈光,堪与天上的星子媲比,棱角分明的脸廓,鼻尖直挺的如雕刻一般,乌黑的头发微微的卷着,像是被烫过。 这个男人竟是如此好看,童曼洛竟不由的心跳快了几拍。 御天恒自然知道刚才这个小丫头是在看自己,至于结果呢?他想,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不满意,这就是他的自信。 “我知道骗人不对,可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包包被抢了,我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最重要的是,我不要嫁给那个沈若朗!”她的话让他终于知道,她身份不详的原因了。 “可你不能这样躲一辈子!”他接话。 童曼洛的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出来,包裹的温暖突然没有了,她的小手竟有些微凉,尽管是在炎炎夏日。 “等我找到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男人,我就可以回去了!” 她扬起的小脸,带着憧憬,让他想到了童年故事的里的公主,一见倾心是个很浪漫的词,可也让人很受伤,曾经他对那个丫头,也应该算是一见倾心吧,可结果呢? 御天恒苦笑,“生活不是童话,也不是小说……如果你一直遇不到那样的男人怎么办?” 他的话似乎很有打击力,一下子让她期望的神情僵住,最后她低下头,“那就我流浪一辈子!” 执拗!她的这句话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可是又暗暗为她的这份执拗而心动。 他又何尝不执拗?如果不是执拗,那个女人都嫁人五年了,都有了两个孩子,可他为何还念念不忘呢? 大概是从她的身上找到和他相似的东西,他对她不再似机械的僵硬,偶尔回到家以后,还会陪她看会电视剧,听她讲着只有她认为浪漫的爱情故事。 如果不是应子和,御天恒大概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竟不知何时因为眼前的女孩产生了波动。 那天晚上,他和应子和一起吃饭,顺便带上了她,吃到一半,她去卫生间,而应子和也在那个时间去了,过了一会,不见他们回来,而御天恒的心竟有隐隐的不安,男人也有第六感。 他起身,结果在卫生间的拐角,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她被应子和圈在臂弯里,也不知道应子和说了什么,她笑的很开心,而御天恒看着,却觉得那笑很刺眼。 当时,他内心升起的怒火,让他很想将应子和拉开,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久到,直到他们分开,他才转身,重又回到座位。 那晚,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她对谁都这样随便吗? 回去的路上,他又恢复了冰冷,而她则兴奋的摇着他的胳膊,问他,“那家饭店的菜很好吃,下次,你还带我来好不好?” 他没有理她,心里却愤愤的说,“想都别想!” 他的情绪和天气差不多,童曼洛已经适应一些,只是不知道今天他这变化是因何而起? 她不敢多问,回到公寓,小心的回房,却在关门前,听到他命令的语气,“以后不许与应子和见面!” 恒少番外(四)恋上她的吻 “不见面就不见面,干吗要发这么大的火?”童曼洛嘟囔着关上门,其实她和应子和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应子和给她讲了一个笑话,他至于发火吗? 自此,童曼洛对御天恒的印象里又多了一个词,莫明其妙! 御天恒又恢复了冰冷,而童曼洛依然做着他的咖啡女,每天给他煮一壶香浓的咖啡,除此之外,她又过起了自己蜗居生活。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很是意外,除了那次御天恒打过电话以外,这部电话就再也没有响过,童曼洛并没有很快接听电话,而是望着电话发呆了一会,猜想着打电话的人会是谁? 御天恒?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因为这是他的家,他打电话来很正常,而且还有可能又让她送什么材料? 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他?或许会是照片里的女孩,想到这个,童曼洛皱眉,那一会她接电话,是不是她不要先说话,以免坏了他的好事? 电话的声响规律而执着,纵使她想了这么久,它还在继续着单调而重复的声音。 童曼洛深吸了口气,伸手拿起电话,虽然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她却有一种从电话里走出去的感觉,仿佛感受到了外面的阳光。 她在这边沉默,电话那边也是沉默,好半天也听不到声音,童曼洛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用手指轻轻的磕了几下,意外的是,电话那端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唔!她意外的同时,也觉得很是好奇?以御天恒古板的个性,她能断定打来电话的人绝对不是那个人,可她还不确定会是谁? 于是,她又轻敲了几下,那端便发出呵呵的笑声,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不由的,她竟松了口气,说不清这放松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不是他的女朋友? 童曼洛没有细想,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她也大胆起来,“你是谁?” “才几天,就把我忘了?那不记得我了,是不是还记得小白兔和小黑兔的故事?”应子和轻佻的声音,童曼洛早就听出来了,只是她故意装迷糊而已,而且她还记得某人的警告! “以后不许和应子和见面!” 他好像是这样说的,那现在她并没有与他见面,只是打电话,应该不算违反他的规定吧?童曼洛大脑思维快速转动。 “找我什么事?”童曼洛在确定打电话并不算违规以后,便问电话那端的人。 应子和听出来了,“听这口气,并不喜欢我打电话找你?” “没有……上次故事讲了一半,也不告诉人家答案……”童曼洛似乎还在介意上次的事。 她自然不懂得小白兔和小黑兔故事的含义,她还傻乎乎的要答案,电话那边的应子和笑的前翻后仰,他在那天就发现御天恒捡来的女人,很有意思,以至于让他有些微微的想念。 “说不说答案?不说,我就挂电话了!”童曼洛有些生气,也是故意吓吓他。 “别呀,”应子和赶紧阻止,“这个答案嘛?在电话里不能说,要我们见了面,才能告诉你!” 男人许是本性色,应子和突然很想逗逗这个小丫头,虽然知道御天恒肯收留她并不简单,可是他知道,御天恒心里只有木子欣那个女人,所以应子和才敢动这个丫头的歪心思。 “为什么非要见面?”童曼洛不解,却又很想知道答案。 “这个嘛?还是要等见了面才能告诉你!”应子和故意卖起了关子。 “不说算了,我最讨厌别人这样!你是找应子嘉的吧,他不在,有事打他手机!”童曼洛有些生气,小嘴翘翘的,噘的老高,样子很是可爱。 “我不找他,我找你!”应子和双腿叠放在办公桌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却不是好笑,应子嘉恰好经过,就看见了这一幕,这让他想到了那天在饭店,他对那个小丫头也是这样笑的。 他的心猛的一紧,隐隐的感觉到什么?走过应子和的办公室,他把电话打回家里,果然那方占线。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应子嘉折身就往回走,惊的秘书一直追到电梯旁,“总裁,半个小时后和市长的见面?” “取消!”他两个字说的轻松,可怜秘书要拜佛求祖的善后了。 在知道了她并没有失忆后,他也理所当然的知道了她的名字——童曼洛,虽然这个名字很可爱,可他还是喜欢叫她小猫,只觉得这个名字暖暖的让人心痒,他喜欢那种痒痒的感觉。 电话里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都过去了一个小时,可具体聊了什么,童曼洛根本不记得,她趴在沙发上,将电话横放在面前,一直举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麻了。 “应子和,你找我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就挂了吧,我接电话,手都麻了!”她怏怏的声音透着娇柔,听的应子和心里漾漾的,如湖面被风吹过。 “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想见见你!”应子和试探性的,将话说了深了些。 “不行,不行!”她拒绝的干脆。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蹙眉,虽然他应子和算不上男人中的极品,可也广受女人青睐,到了她这里,她似乎很不待见的拒绝他,多少有些伤他男人的自尊。 “应子嘉说过,不许我和你见面,我可不敢违抗……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凶?多么吓人?整天板着一张脸,就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了,我的确欠他的,在这里白吃白住,看他一点脸色,我也认了,俗语不是说寄人篱下吗?我现在就是过这种日子……”童曼洛说到这里,还真的叹息了一声,仿佛她真的受了莫大委屈。 “那你搬出来,住我这里,我保证不给你脸色看,把你女皇一般的供着……”应子和像是抓到了机会般的,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丫头抢过来。 “不行,不行,”她又拒绝,“做人怎么能这么不厚道,虽然他对我不怎么样?可我还是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下,你都不知道,他也有寂寞的时候,每次他喝咖啡时的样子,我都觉得他心底一定有比咖啡更苦的东西!” 听童曼洛这话说的,她仿佛就是救世主,似乎她留下,是对御天恒一种仁慈的孤独援助。 应子和听到她这么说,心猛的一颤,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丫头对御天恒的感觉似乎并不像他想像的简单。 童曼洛趴在电话面前,一会把头歪向听筒,一会歪向话筒,她的样子滑稽又可爱,再配上她的表情,让看着的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许是她这个电话打的太投入,以至于某人回来,都没有发现,御天恒就那样看着她,也没有打扰,任她将他说的乌七麻黑。 “你喜欢他吗?”应子和在那边问。 童曼洛怔住,抬头看向窗外的阳光,竟发现太阳也可以是一根一根的,如金丝般落了进来,让人很想伸手扯住。 喜欢吗?她没想过,但是并不讨厌,就算他对她冷冰冰的,她也没觉得他讨厌,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他有些蛮不讲理的霸道。 想了好一会,也没有答案,她对着电话嘻嘻一笑,“我不知道,反正也不是很讨厌他!” 这次该应子和沉默了,良久,他对她说,“不聊了,再见!” “唉,先别再见,”她似乎还有话没说。 “什么?”应子和笑着,只是多了些涩涩的味道。 “应子和,你还是告诉我那个答案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只小白兔到底生的是小灰兔还是小黑兔或者是小花兔?”童曼洛呶着嘴,眉头微微的叠皱在一起,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身后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额头露出三条黑线。 “呵呵!”应子和为她的无知再次失笑,“这个嘛……有机会再告诉你,再见!” “小气!”童曼洛似乎很不满的对着电话吼了一声。 她在沙发上又趴了一会,确定自己也趴累的时候,刚想坐起来,就被门口的身影吓了跳,她看清了那个人,但并不确定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倚在门边,双臂环抱胸前,优雅又慵懒的样子,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似的。 童曼洛的脸腾的就红了,想起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你回来了?”她嚅嚅的,他不吭声,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漆黑的眸子透着凌厉的光,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撞到一起,然后折开,却让人分不清是他的目光折了阳光,还是阳光折了他的目光。 “明明是我先问你,干嘛你不回答又问我?”她不满的抗议,嘴唇被牙齿磕咬的更加红润欲滴,让他想起了在飞机上的那个吻,隐隐的,他竟有欺咬她红唇的冲动。 而她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眨着无知的大眼睛,很是期待着他的回答,御天恒咽了下分泌过剩的唾液,“我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某人说我很凶很吓人……” 童曼洛吐了下舌头,双腮鼓起了鱼泡,“那个……我的意思是……” “小兔子的故事,没有答案!”他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大步走向他的卧室,而她愣在原地,童曼洛知道,这次她又惹到了某人。 恒少番外(五)恋上她的吻 御天恒那晚一直在生气,他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气,眼前总是不时掠过她和应子和聊天的表情,反正那表情格外刺眼,格外让人不舒服。 她是笨蛋还是傻瓜?居然要问那个故事的答案,她不知道那个故事都是男人用来骗女人的吗? 蠢!愚蠢至极! 他愤愤的,暗骂她。 那天晚上,某个男人盯着电脑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最后揉了揉眉头,将笔记本合上。 御天恒,你这是怎么了?一个被你撞到的小丫头而已,也足以引起你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吗?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只是却不愿承认,他因为这个女孩而产生的心理变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最后狠狠的对自己说,却不知道越是竭力否认的东西,越是最最真实的。 从那晚以后,他说不上刻意,还是存心,反正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明明是他的家,他却有了怯意。 只是这怯为何?御天恒从来不敢去想,唯恐深究会有他不能接受,亦或是不想承认的东西。 童曼洛再一次不知所以的惹恼了那个男人,其实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原因的,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说他的那些话,可她说的也是事实啊! 他凶…… 很吓人…… 他整天板着一张脸…… 好像这些都是他真实的写照,她又没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这个男人不仅莫明其妙,还有些小肚鸡肠,古人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童曼洛现在又要补充一条,小心眼的男人同样也不好养。 虽然御天恒这次真的恼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狠心的辞掉给她做饭的女佣,否则,她会很惨的饿死在他的公寓。 那天的午后特别闷,就算是室内开着冷气,她都有种透不过气来的难受,窗外是墨蓝色的云海,覆了整片苍穹,纵然是伸手去拨,也是无法见光。 天阴的厉害,像是动画故事里,世界灭亡的最后一刻。 天,要下雨了! 童曼洛托着腮,看着这无边无际的暗黑,心底升起一股莫明的恐惧,她害怕下雨,香港每逢下雨的时候,都会打雷,不知道上海的天下雨会不会也打雷? 她其实不怕下雨天,而是怕下雨的时候打雷。 忽的,她有些惊慌的伸手拉上窗帘,本就闷暗的室内,顿时又暗了几分,这暗黑让她害怕,她跑着,甚至被沙发碰到,都来不及去管那疼痛,一下又一下按亮了墙壁的开关,房间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她的恐惧和害怕才会少一些。 望着灯光发呆,这刻,她是想家的,想爸爸和妈妈,想下雨打雷的时候,她就可以窝在他们的怀里,哪怕风雨再大,哪怕雷声再响,她也不会害怕的。 现在呢?她一个人住在这样空荡荡的房子,不打雷,她就被无尽的空洞吓到,更何况还遇到了这样的可怕天气。 “轰!”在她想的出神之际,雷公猝然的轰响了雨夜的第一个雷声。 “啊!”空气中传来她的尖叫,此时的她已经吓的不知要去哪里躲藏。 跑去了房间,她紧紧的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可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雷声似乎就轰响在耳边,纵使她捂住耳朵,可那雷声还是会轰贯到她的耳里,而那一道一道的蓝光闪电,犹如要劈开整片苍穹,犹如要将这座楼劈成两半,甚至要将她劈的粉碎……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惊恐已经超过了她能承认的极限,她紧闭着眼睛,用尽全力的捂着耳朵,努力的不去看不去听,可纵使这样,闪电还会闪,雷声依然闷响。 童曼洛一直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 在香港的时候,每逢这样的天气,爸爸和妈妈都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对她说,“没事的、没事的!”那她便不会害怕了,可是今天,她对自己说了无数遍,而她还是会害怕。 周遭袭来的恐惧,让她想哭,可是,她竟连哭的勇气都没有,这么大的房间,连哭都是让人惊恐的。 “应子嘉,你在哪里?”在她陷入完全的绝望时,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他了。 电话…… 打电话找应子嘉,童曼洛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黎明,她慌的跳下床,只是脚才着地,周遭噗的一下子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她吓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停电了!这个时候竟然停电了。 “咔嚓!” “轰……” 伴着强烈的闪电和刺耳的雷声,她吓的“哇”的哭出声,记不清是怎样爬出卧室,而她在拿起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她真的是该绝望了。 电话任她一遍又一遍拍打,可就是没有声音,她不知道,在她和应子和通电话的那天晚上,御天恒就将电话线拔掉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行为,让她所有的失望都断了,也都灭了。 童曼洛那一刻,犹如跌进了地狱,无尽的恐惧将她一点一点吞噬…… 窗外雷声和闪电像是卯足了劲,一个接着一个,似乎连喘息的空间都不留,而房间内,那个被叫作小猫的女孩,真的如一只无助的猫咪,吓的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御天恒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如此糟糕的天气,他皱眉,随行的秘书小心的提醒他,“总裁,天气这么糟,你还是不要开车了!” “咔嚓”的一声响雷击在御天恒站着的地面上,有微微的震感,他的心也颤了下,眼前突然就闪过童曼洛惊恐的目光,他的心猛然收紧。 下一秒,他直接从秘书手里拿过雨伞,大步迈步了雨里。 “总裁……”秘书的声音淹没在无边的雨声中,而御天恒只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家。 他回到家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雨太大,就算他撑了伞,也依然不起作用。 急急的打开房门,就按开关,连按了几下,才发现停电了,一股不安瞬间被放大,他拿起手机,照亮脚下的空间,轻唤着,“小猫……小猫……” 听不到她的声音,而她房间的大床上也是空空的,他的心猛的收紧,那刻,他竟害怕再也看不到她。 想到这几天,他都没有回来,他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走了? 他像是丢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一般,疯狂的寻找,只是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依然没有看到那个调皮的丫头,一股莫明的失落将他紧紧的缠绕,他烦闷的一把扯下领带,将自己整个的摔进沙发里。 雷声和闪电没有丝毫减小,甚至还在加剧,刚才他开车一路飞驰的时候,那雷和闪电几乎都击到他的车上,而他浑然不顾,只担心着她,而回到家里,却发现她早已不在。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像被人挖走了一块,只剩下无尽的空洞,而那空还伴着隐隐的痛。 御天恒烦闷的将手指探入发尖,沉默了片刻,伸手点了一颗烟,火光瞬间如希望般的照亮了某人的绝望,偌大的房间,一个角落里有隐隐的哭声传来。 幻觉,御天恒的第一反应就是幻觉,可随着那哭声越来越清晰,他腾的站起来,循着声音找去,在客厅的一角,他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她。 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却似乎看到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那么的晶亮,仿佛照亮了整间屋子。 “小猫……”他小心的唤着,仿佛真的在唤一只受惊的猫咪。 “童童……”他换了称呼,同时高大的身子也缓缓蹲下,手刚伸出去,他就感觉一股盈弱的力量扑了过来,然后脖子被紧紧的勒住。 “哇!” 她的哭声格外响声,甚至掩过了那轰隆隆的雷声。 她抱的他很紧,仿佛害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般! 她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的不成样子,那颤抖也带动了他的心,那一刻,他已经分不清是心疼,还是心酸,亦或是淡淡的喜悦,只觉得那空下的心,瞬间又被填满,满的让他想叹息。 她除了哭,就是哭,似乎已经不会做别的。 他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的整张小脸都埋在他的颈间,一汩汩滚落的眼泪,如窗外急骤的雨将他本就湿的衣衫,打的更湿了,只是她给的这份湿,带着她的温度,让他很暖。 他的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贴着她的耳边低喃,“没事的、没事的……” 一会的功夫,她的哭声真的小了,而颤抖却依然剧烈,搂着他脖子的双手,也丝毫没有放松。 “不怕,有我在……小猫不怕!”他像哄着受惊的孩子,小心翼翼而又心疼温柔,这温柔连御天恒自己都觉得意外,可他已经没有功夫去思索,这份温柔为何而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紧紧的搂着他,后来他累了,就坐下来,将她整个的揽于怀里,那时,御天恒才发现,她当真很小,单薄的身子如薄翼一般,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捏碎了一般。 一股淡淡的疼惜溢满心间,他箍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而她也配合的贴着他,手臂紧紧的缠着他的腰。 这样的姿势明明很暧昧,可在这样的气氛中,他们只觉得是一种依靠和安慰。 恒少番外(六)恋上她的吻 那一夜的雨何时停的,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就那样偎着睡着,阳光照到眼睛,童曼洛从睡梦中醒来,头微微的痛,眼睛也涩涩的,触到阳光的那秒,她差点又掉下眼泪。 腰上被什么禁锢着,她猛的一惊,便看到了紧抱着自己的人,而她安全的躺在他的怀里,像是只没有安全感的小虾米。 “应子嘉!”她闷闷的叫了一声,昨天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可怕的雷声,蓝色的闪电,还有无尽的黑暗…… 她记得他来了,然后她抱着他哭,再然后…… 天!他们竟然坐着睡了一夜,怪不得全身酸痛,她想动一动,却发现他箍的她太紧,根本不给她移动的空间,而她也不敢乱动,唯恐吵醒他。 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给她定过约章的,不许吵醒他的休息,于是,她只能忍着不舒服,等他醒来。 看着他,不由的就想起了他的种种“恶行”:凭白无故的消失好几天,还一句都没有,还掐掉了家里的电话,这个男人当真是如此小气。 至于吗?她只不过说他几句而已,童曼洛愤愤的在心里数落着,可是又为他昨天晚上及时赶到而欣慰。 她不知道,如果昨天他一直不回来,这一夜,她该怎么过?想到昨天他抱着她时,也很温柔,她突然很好奇,这个男人该有怎样复杂的内心? 此时的他应该是熟睡的,鼻息间呼出的气息均匀而灼热,扑到她的脸上,暖暖的,甚至还有些滚烫,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离的他太近,近到,这个距离都有些暧昧,不由的,她的小脸一阵烫红,被他热气哈到的皮肤毛孔迅速扩张。 深吸了口气,她呶呶小嘴,有些偷窥的心虚,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她又抬眸看他,只见他俊逸的脸上因为熟睡,而少去了平日里的玄寒,多了些让人暖心的温和。 乌黑的头发微卷的,仿佛经过造型师烫过,一双剑眉平展铺开,一根一根清晰的不带一点繁杂,闭着眼睛的他,居然睫毛会那么长,而且那么密,让她都有些嫉妒,如刀刻过的鼻子不尖锐也不圆润,却是挺挺有型,还有那张薄唇带着自然的弯度,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性感。 这个男人真是极品,童曼洛不禁赞叹,貌似到目前为止,他可以算得上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不由的就想到在飞机上,她因为慌乱而急吻上他的唇,他居然说是那是他的初吻,那他知不知道,那个吻也是她的初吻,好不好? 最后搞的好像他很吃亏似的,童曼洛暗自不满,不过仔细一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到现在还保留着初吻,这个事似乎总有点不太合乎逻辑,甚至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某个方面,这个男人有怪癖的倾向。 怪癖?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想想他年龄应该不小了,到现在没有女朋友,没有结婚,那不会真的有怪癖吧? 天!天!她被吓到,甚至不由的抬手使劲擦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的动作太猛烈,惊到他,可他只是发出轻微的闷哼,“头痛!” 顾不得他说什么痛不痛,童曼洛逃似的从他怀里挣开,“那个……你……”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带着罕见的混浊,可对于童曼洛来说,这目光仍让她惊悚,她慌乱之际,看到了墙壁上的时钟,脱口而出,“你该上班了!” 他抬头揉了揉双鬓,“我好像发烧了!” 发烧?她美丽的瞳眸猝然放大,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怎么也不相信,以他这样威猛高大的男人,也会生病发烧? 发烧这样的词似乎只适用于弱者,好像与御天恒这样的男人应该无缘吧,而他是真的发烧了。 昨天浑身被雨淋透,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这样抱着她睡了一夜,他不发烧才会有问题,更何况,他这几天没有回来,也是吃不好睡不安,体力的严重透支,让他发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叫医生!”见她迟迟不动,他声大的对她说。 “哦!”她应下,转身,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又看向他,“去哪里叫医生?” 这一夜的高烧让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可面对她这么一副无知的样子,他只有强撑着,指了指电话机,“那里有名片夹,找叫白欣兰的……” “哦!”她快速跑到电话机旁,找到名片夹,在第一页就找到他说的那个叫白欣兰的电话,那一刻,她有种直觉,这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童曼洛拿起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很悲哀的事实,就是电话不能用了,她举着电话对他晃了晃,“应总,电话被你破坏掉了,你不会忘了吧?” 很肯定的,她认为电话坏了,就是他的行为,而御天恒再次强撑开眼睛,看着她有些得意和幸灾乐祸的表情,才记起,那天他一气之下,把电话给拔掉了。 没有力气和她计较,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会死掉,“用手机!” 童曼洛捧着名片夹,在屋子的玄关处找到他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叫白欣兰的电话,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柔美的女音传来,带着知性的味道,“恒少,怎么想起找我了?” 恒少?童曼洛皱眉,回头瞥了眼坐在地板上的男人,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不说话?”电话那端的声音再次传来。 童曼洛咬了咬唇,“我不知道谁是恒少,我是应子嘉的……”说到这里,她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应子嘉的关系,于是赶紧改口,“应子嘉生病了,说是发烧,好像还很严重,他要你来一趟!” 一口气说完,童曼洛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任务,她静等着那端的回复,而那端沉默了几秒,传来了淡淡的疑问,“你是他的秘书?” “不是!”童曼洛快速否定。 “哦,那他现在哪里?”那端没有再追问她是谁,而是换了个问题。 “他的家!”童曼洛回答依然利落。 “好,我马上到!”那个叫白欣兰的女人挂掉电话,童曼洛望着手机呆愣了几秒,看样这个叫白欣兰的女人应该是个医生。 “扶我去床上!”坐着的人又发出了指令。 童曼洛将手机放下,快速走到他的面前,才发现他如此高大的男人,要她扶着,竟是那么的不和谐。 “发个烧,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她忍不住的嘟囔。 御天恒瞪了她一眼,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这个访死的丫头,他是因为她而生病,她不仅不感恩,好像还以为他是在装病一样,真是东郭先生救的一只狼,没良心。 费了好大的劲,童曼洛才将那个人扶到床上,此时,她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潮乎乎,似乎她的衣服也有一点,“喂,你身上怎么都是湿的?” “给我换衣服!”他没有回答,直接发号施令。 “什么?”童曼洛的一双大眼睛如黑葡萄一般,因意外而被无限放大。 “给我换衣服!”他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吼她。 童曼洛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想想毕竟是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的转身从橱柜里找出一套睡衣,只是拿着睡衣,她又犯了难,给他换衣服,就意味要把他看光光,可是她是女生啊!怎么能随便看男人的身体,她不愿意。 过了好一会,她胀红着脸,走到床前,“衣服给你!”说完,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将衣服快速放下,就小跑着出了他的房间。 虽然发烧的难受让他已经没有力气,可望着她的背影,他还是轻笑了两声,这个女孩不止是一般的可爱。 他的意思是要她帮他拿衣服,并没有真的要她换,而刚才她的犹豫、迟疑、纠结,他都看在眼里,御天恒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一张小脸上,居然会有那么多表情,而且不论是怎样?都透着可爱和调皮。 御天恒强撑着自己,从床上下来,准备换下湿掉的衣服,如果不是因为昨夜,那个丫头一直抱的他太紧,他又怕吵醒她,他就早换下了被雨淋湿的衣服,也不至于发烧生病了。 为了她,他居然能忍着一夜的不舒服,御天恒自己都觉得意外。 白欣兰很快就赶来了,童曼洛和她对视的瞬间,两个人的目光都快速的从对方脸上扫过,如童曼洛想的那样,白欣兰是个既漂亮又温婉的女人,而且她的第一个直觉,就是这个女人和御天恒很相配。 白欣兰在来的路上,就一直猜测给她打电话的女孩和御天恒的关系,现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这个女孩与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相似感。 “你是白医生?”童曼洛只能这样称呼她。 “是,恒少呢?”白欣兰保持着医生适度的笑容,问她。 “在卧室,我带你去!”她在前面,白欣兰跟着,而童曼洛怎么也想不到,她推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如此香艳的场景,他全身赤条条的,没有一丝遮掩,他那和脸一样完美的身材,尽收她的眼底,她确定这个画面会成为一种永恒,一种谁也挖不走窃不去的私有记忆。 童曼洛顿在那里,她和白欣兰同样的身高,挡住了白欣兰的视线,这个白医生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砰! 童曼洛快速关上门,也关上了里面的风景,速度快的,仿佛怕被别人偷窥了一般。 “那个……白医生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她红着脸,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从她的表情里,白欣兰隐约猜到了什么,点点头,轻应了下,“好!” 童曼洛去了厨房煮咖啡,而眼前晃过的全是刚才看到的香艳画面,完美的后背没有一丝赘肉,高挺的臀部,修长的双腿…… 天!那个男人居然有这么一副好的身材,尤其是他的臀部,很有线条感! 童曼洛一直有花痴的称号,如今,这毛病又犯了。 咖啡煮好的时候,坐在客厅里的白欣兰已经不在,童曼洛的意识顿了几秒,便猜到她是去了御天恒的卧室,不由的,心里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 她没允许,那个女人怎么就自己去了他的卧室呢?童曼洛脑海里竟闪过这样的想法。 童曼洛端着咖啡来到御天恒的卧室,想到刚才的画面,她暗吸了口气,在推门的时候,又暗暗期望,这次千万不要看到不该看到的。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惶惶的,仿佛里面有什么骇人的情景,而她怕自己没有能力承受一般。 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一通,却不知道,门已经被推开,而里面的人看着立在门口迟迟不进来的女孩,不由的笑出声,“你很害怕打针吗?” “啊!”童曼洛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白欣兰正给某人往屁股上注射针剂。 “嗯嗯!”她快速的点头,“我最怕打针了,尤其是打屁股,很痛的!” 童曼洛将咖啡送到桌上,看着御天恒,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不要看,不看就不痛了……我每次打针的时候,都会捂上眼睛……” 御天恒现在不能乱动,任由她把他当小孩子一般的哄着,而给他打针的白欣兰见此情景,不由的暗笑。 “好了!”白欣兰收针,轻轻的说了声。 童曼洛拿开自己的手,“我没说错吧?捂住眼睛看不到打针,就不会痛了!” 她天真的像个孩子,让御天恒无语,她蠢的可以自欺欺人,他可不会像她这样笨。 童曼洛走出御天恒的卧室,是被他的眼神吓跑的,因为在经过她这么一番幼稚又可笑的行为之后,某人脸色变黑的瞪着她,而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又惹到了某人,于是快速的离开。 望着童曼洛开溜的背影,白欣兰的脸上闪过一丝怅然,“她很可爱!” “无知!”御天恒打过针,已经舒服了很多。 “她该不会是前段时间你撞到的女孩吧?”白欣兰知道那件事,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将那个女孩带回了家! “嗯!让人头痛!”御天恒装作一副很烦的样子。 白欣兰轻浅一笑,“怎么会发烧?” “还不是因为她……”御天恒几乎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然后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下去。 白欣兰认识他不是一天了,他的脾气,她知道的,他不说的,别人也没必要多问。 恒少番外(七)恋上她的吻 童曼洛坐在客厅里盯着电视,可是电视里演的什么,她一点也没看进去,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卧室里的两个人在聊什么,在干什么? 从她出来到现在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就算他要打针,这么长的时间,也该打完了,可是打完针还不出来,那又干什么了?童曼洛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惶惶不安的,甚至还有些反感。 那个女人跟他很熟吗?要一直呆在他的卧室,难道她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知道害臊!白欣兰那美丽的形象,在童曼洛这里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还有那个应子嘉,他不是生病了吗?刚才不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会怎么又有力气说话了?该死的男人,就让你一直病着,她暗咒他。 可咒也咒了,骂也骂了,人家屋里的人根本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仍然继续的粘在一起聊着,童曼洛有种再也坐不住的感觉。 腾!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看都没看的就向里走,结果就那样与刚好出来的白欣兰撞到一起。 额头被撞痛,痛的她都想流泪,童曼洛看着白欣兰,她似乎也被撞到,只是她却没有童曼洛表现的那么明显,甚至还问她,“你没事吧?” 童曼洛揉着被撞痛的额头,想说有事,都撞痛了怎么会没事?可是嘴唇动了几动,愣是硬撑着说了两个字,“没事!” “没事,你那么急?”白欣兰的反问让童曼洛心虚,而且能听出她隐隐责怪的意思。 童曼洛抬眸,一双水水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愤愤的说,我急,还是不因为你们? 她竟还怪自己,没事,她干嘛要在他房里呆那么久?她不呆那么久,自己也不会着急,不会着急也就不会走的那么快,不走那么快,也就不会被撞痛,明明都是她的错,现在怎么听着那语气,倒有些怪她了,童曼洛小嘴一翘,有些不乐意。 白欣兰从她小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上,已经看出了这个丫头心里并不服气,她轻轻一笑,“是不是怪我霸占了他太久?” 到底是阅历丰富的女人,一下子就看穿了童曼洛那点小心思,她顿时尴尬的否认,“才没有!” “呵呵!”白欣兰浅笑出声,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宛如拍牙膏广告的明星。 “他已经退了烧,也睡下了,一会他醒的时候,给他煮点粥喝,他的胃不好,不能吃生冷硬的食物……还有,下次不要让他淋雨,就是不小心淋了,也要及时换掉湿衣服!”白欣兰像很了解他似的,交待着,而童曼洛听的一愣一愣的,此时,她才觉得自己在白欣兰面前有点像白痴。 直到白欣兰要走,童曼洛才反应过来,在白欣兰说了再见以后,她愣是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和他很好吗?” 白欣兰被问的一怔,很显然,童曼洛这句无厘头的话把她惊到了,可正是这样,也让白欣兰看到她的可爱,“你觉得呢?” 童曼洛呶了呶嘴,“应该很好!” “呵!”白欣兰伸手抚了抚童曼洛垂卷的头发,“你喜欢他?” 这下子换童曼洛失愣,而白欣兰并没有等她回答,便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她听到童曼洛不大的声音在说,“我不知道!” 她喜欢他吗?她怎么没发现?可是为什么白欣兰为什么会这样说呢?童曼洛在御天恒沉睡的那段时间,反复在想这个问题,最终,她也没想明白,反正她不讨厌他,就算偶尔有那么一点讨厌,可是那讨厌的感觉也很奇怪。 许是打针的缘故,御天恒一直睡着,这一觉竟睡到下午,童曼洛将女佣熬的粥,一直放在保温箱里温着,眼看着太阳要收尽最后一丝光芒,她实在忍不住,便去了他的房间。 没有拉窗帘,落日的余晖就那样满满的洒进来,照在睡在床上男人的脸上,本就好看的俊颜,又被镀了一层金色,瞬间让他多了朦胧感,童曼洛望着他,竟挪不开眼睛。 生病的他,褪去了平日的冰冷和强悍,只是眉心一直皱着,不曾舒展开,仿佛纠结着化不开的心事。 他有心事吗?童曼洛不由的想,身子也在床边慢慢的蹲下,她凝视着、猜测着…… 童曼洛抚上他的脸时,那动作完全是她无意识的,其实最初她的手指是想抚平他眉心的纠结,可是摸着摸着,就不由的顺着他的轮廓描摹起来,不由的,她竟觉得有些不舍,不舍的拿开她的手。 “手感还不错吧?”他没有睁开,凭空就来了这么一句,吓的童曼洛一个没有蹲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一双好看的眼睛,被吓的放大,只是,只是…… 他好像没醒吧,要不然怎么是闭着眼睛的?可是没醒,这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童曼洛惊恐的思索时,就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清亮的黑眸望向她,与她的目光直直的相遇,然后硬硬的撞到一起。 “你……”她指着他,嘴巴张大。 “我什么?我是不是不该醒,那样就不会妨碍你继续菲薄我?”他双臂一展,原本直挺挺的身子,就那样不费一点力气的坐了起来,而且看得出来,这一觉醒来,他好像很好,很好,仿佛早上那场病根本与他无关似的。 对了,对了,他刚才说什么? 她菲薄他?这个男人除了小气、莫明其妙之外,是不是又要再加上一条自恋? 嗯!他就是自恋? 童曼洛用手掌撑着地,坐起来,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菲薄你?我需要菲薄你吗?别把自己看成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告诉你,本小姐见过的帅哥,哪个拉出来站在你面前,都会让你想撞墙,再说了,你都是大叔级的年龄了,我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要菲薄你吧?” 御天恒长这么大,绝对是第一次被人贬成这样,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小丫头贬,他的脸顿时一阵难看。 虽然他不敢自诩天上有地上无,但他绝对也算得上男人中的上品,可经她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几乎和垃圾站的废品没多大区别。 听不到他的辩驳,童曼洛看他的脸,这一看不要紧,她才发现自己又多嘴了,而且这次似乎不止是多嘴这么简单。 她干咳了几声,赶紧为自己打圆场,“那个……粥……我给你去端粥!” 她溜的速度之快,让御天恒都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练过赛跑? 当看不到她的身影,御天恒摇了摇头,其实他虽然气她如此贬自己,内心里却并没有真的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丫头就是气不起来。 过了一会,门外又传来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讨好的味道,“粥端来了,你要不要喝?” 御天恒暗笑,他没有回答,他倒想看看,不搭理她,她会怎么办? 童曼洛其实问他,也只不过是试探的话,谁知她的问话竟石沉大海,她吐了口气,“说你小气,你还真的小气!”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某人拉开,她吓了一跳,差点将碗里的粥晃洒了,“人吓人也会吓死人的!”她吼他。 “心虚的人才会害怕!”他倚着门边,不进不出。 童曼洛端着汤,进也不是,退也不好,在她有些为难之际,听到他又问,“你很喜欢在背后骂人?” “呃!”童曼洛慢半拍的思维,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小脸微红,“谁让你那么小气!” “我小气吗?”御天恒眉头蹙了一下,“我小气的收留你?小气的明知道你恢复了记忆,还留着你?小气的看你害怕,会连衣服都不换,任你抱了一夜?小气的任你骂,还一副享受的表情?试问一下,小猫小姐,天下还有比我再小气的男人吗?” 童曼洛确信手里的汤还很完好,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一天不吃饭,竟有力气说了这么一大通话,而且这话噎的她无以反驳。 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侧着身子进了房间,将汤放到床头桌上,然后看向他,“你是不是后悔收留我了?” 刚才从他这一大串质问中,她感觉到了他微微的怒气,还有一丝不耐烦,于是便问了这么一句,可谁知他却淡淡的回她,“你觉得呢?” 童曼洛咬了咬嘴唇,长长的眼睑垂下,手指绞弄着衣角,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给你添麻烦了,而且你规定的三个月时间也快到了,我会走的,不会麻烦你太久了……而且,而且我回到香港以后,会把这些天的住宿费还有餐费,甚至给你带来的精神困扰费,都一并补偿给你!” 莫明的,御天恒的心一紧,甚至还掠过尖锐的疼,她这是要走了吗?还是她要和他撇清关系? 说不清为什么,平静的心,瞬间升起一股恼火,说出来的话带着强硬,“既然要走,那就马上!” 童曼洛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真的赶她,大大的眼睛在看了他几秒后,“啪嗒!”有泪水滴落。 下一秒,她的小身子一闪,从他身边跑过,然后听到客厅传来重重的开门和关门声。 恒少番外(八)恋上她的吻 从来都不觉得那扇门会有那么重的声音,御天恒今天只觉得那关门声重的让他心头一颤,他点了一颗烟,也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还是生病生的连手都不听使唤了,那颗烟他竟点了三四次才点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说要走,他的心就很不舒服,以至于才发了那么大的火,而她居然还说,要还他生活费,他御天恒缺那几个钱吗?还是她想用钱撇清和他一切关系。 “该死!”他低咒,反正一想到以后她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他的心就像被无数的小爪子在挠,乱乱的。 烟头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室内不知何时陷入一片黑暗,卧房外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她的动静,再也没有她走地板的拖拖沓沓声,他的心顿时一空。 她走了吗?仿佛此时他才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些怀疑,大步的奔向客厅,沙发上那个固定属于她的小窝,竟再也没有她的身影,他似乎还不相信,又去了她的卧室,厨房、阳台,甚至是书房和卫生间…… 没有她,她走了,真的走了。 指尖的烟蒂烧到最后,烧痛了他的肌肤,他才猛的一醒,望着一室的黑暗,他想起来,她怕黑的。 现在天黑了,她是不是又该吓的躲在某个角落里哭鼻子? 他猛的跑到门口,打开房门,那一刻,他多期望她正蜷在门口,或者哭,或者用她那双无知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可是,没有…… 门口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坠住,正不停的下沉,他顾不得一切,拿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就向外奔,这个时间是电梯的高峰期,他连等的时间都没有了,便从楼梯跑着向下。 在大门口,遇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应先生,怎么就你自己,你女朋友呢?”她笑呵呵的问,却让他的心一疼。 他把她赶走了,他会把弄丢吗? 突的,就想到他撞到她那次,如果换成别人撞了她,是不是她也会傻傻的跟人回家? 一想到她又笨又傻又单纯的样子,着急更如火般在烧,要知道在这个社会,像他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如果她遇到了坏人,她又傻傻的跟走了,怎么办? 无数种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滋生,御天恒几乎不敢往下想,同时他很想揍自己两拳,怎么就混蛋的赶她走了呢? “应先生,应先生,你没事吧?”打扫卫生的阿姨见他发呆也不说话,一张俊脸也阴的厉害,又连叫了两声。 “没事!”御天恒说完,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从来不觉得上海大,也不觉得上海的路太宽,此时,他站在门口,望着四通的路口,他一时迷了方向。 这么多的路口,她会去哪呢? 御天恒越着急就越心慌,越心慌就越觉得这些路口乱,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他倒是期望有一辆车是载着她的,然后下一秒,她会下车,朝他扑过来,撒娇的对他说,“应子嘉,我没有钱,你帮我付车费吧!” 她就是迷糊,就算他给了她钥匙,给她钱,她也会经常忘了带,是不是这次,她也会忘了呢? 可是他的希望并没有成真,无数的车流汹涌而过,却没有一辆停在他的面前,更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她朝他飞奔过来。 “应先生……”小区的保安见他站在那里很久了,好奇的走过来。 御天恒看了他一眼,黯淡的眸子猛的一亮,伸手抓住保安的手臂,“你看见童曼洛了吗?” 保安被他的动作吓的一滞,“没……不……见过,她,她好像在你出来前才出去的……” 保安吓的说话都不连贯了,可御天恒却是一喜,“那她去了哪条路?” 御天恒的反应实在让人不解,一向沉稳的他,似乎今天改了性,保安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左边的路口,“好像是往那去的……” “不要好像?是不是往那去的?”御天恒吼问。 保安被吓的迷糊,想了片刻,连连点头,“是、是!”保安看着御天恒的脸,似乎明白过来,他们应该是吵架了。 御天恒刚想走,保安又叫住他,“童小姐好像很不高兴,我和她说话,她都没搭理我!” 当御天恒的目光狠狠的打量着眼前的保安时,保安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干嘛要说主动和童小姐搭话的事,他这不是找事吗? “应先生,你还是开车吧,恐怕她现在已经走远了,”保安赶紧转换话题,而御天恒才反应过来,把车钥匙往保安手里一丢,“把车给我开来!” “啊?好,是!”保安小跑着去了他的车库,而御天恒望眼欲穿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此时,他恨不得自己有双千里眼,那样就能看到她现在哪里。 车子很快开来,御天恒上车,便急急而去,保安望着消失的红色尾灯,暗自摇头,“看来这次他玩真的了!” 童曼洛其实在门关上的时候就后悔了,摸了摸脖子,居然忘了带钥匙,想敲门叫那个人,可一想到他冰冷的话语,她又拉不下面子,要知道她可是受人宠惯了的,哪受过这样的气。 可是,在遇到御天恒之后,好像她就经常受气。 其实以前他也会骂她,数落她,可她从来都没有气过,今天她居然生气,她想,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白欣兰。 童曼洛坐在了墙角,她在等着那个人出来,开门,再把她哄回去,不都是说,女人生气了,男人一哄就好了吗?她想,御天恒就是看在她天天给他煮咖啡的份上,也会出来哄哄她吧? 可是,她一直坐了那么久,坐到腿都麻了,他也没有出来,她期待的心猛的就凉了。 其实,她就是他捡来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走了就走了,他又怎么会在乎?如果非要他在乎一个人,恐怕不是照片的女孩,至少也会像白欣兰那样的女人? 而像她这样的,恐怕走了,正省了他的麻烦吧! 说不出的失落让她的心微微的泛疼,那是童曼洛长这么大,第一次心痛。 在电梯口,她徘徊了很久,电梯也被她按了无数次,结果都是空上空下,其实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数到三,他不出来,她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数到三的时候,他没有出来,她于是又对自己说,数到五,他不出来,她就走,可是五也数到了,他居然还没出来,她又对自己说,数到十,如果他再不出来,她真的就走了。 谁知,她数到了十,他还没出来,她为了他,一次一次更改自己的希望,而她的希望最后还是落空了。 她真的走了,只是在电梯关上那一瞬间,有眼泪从眼眶掉落。 童曼洛从公寓里出来,遇到了好多人,都是她熟悉的,可是看着他们,她再也笑不出来,所以保安给她打招呼的时候,她都没理他,她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出声来。 不知不觉,她沿着路就走了很远,远的,再回头都看不到那个有他的小区,突然间,她觉得和他就这样断了,再也没有关系。 童曼洛一直是路痴,走着走着,她就迷了路,而她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天,越来越黑,她害怕黑暗,于是顺着灯光,哪里人多,哪里亮,她就朝哪里走,而她竟不知不觉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她很陌生,从来没有坐过,听说火车和地铁差不多,可为什么火车不叫地铁呢?她想着无聊的问题,甚至没有注意到危险临近。 “给点钱吧!”有佝偻的男人朝她伸出手,干裂的手指黑乎乎的,吓的她猛的后退。 “我……我没钱,”听到有人向她乞讨,她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一分钱都没带。 “小姑娘,你就行行好,给点钱吧,”那个人似乎就赖上了她,她退一步,那个人就近一步,吓的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没钱……我真的没钱!”童曼洛差点都要哭了,因为男人的手已经伸向她的口袋,甚至已经伸到了她的口袋里,而且隔着她单薄的衣服,她还感觉到男人有意无意的摸着她的身体。 “啊!流氓!”当男人的手顺着她裤子的口袋猛捏了一把她的大腿时,她终于尖叫出声。 男人不仅没有收敛,而且目光也染上了浓重的猥亵,“小姑娘既然没钱,那就陪我一晚也行!” “不要碰我……放手!”童曼洛猛烈的撕扯着那个人的手,周围已经有人围观,只是却没有人帮她,突然间,她觉这个城市明媚的灯火,骤然熄灭,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她突然就想到了御天恒,她挥舞着手,胡乱的拍打着纠缠自己的乞丐,“应子嘉……应子嘉,救我!” 那个时候,她闭着眼睛,唯一想到的人便是他,而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放开她!”那么熟悉的声音,是属于御天恒的,她睁开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她,挥舞的手就那样被静止的停在半空中,然后,她就“哗啦啦”的就哭出声来。 那个乞丐大概被御天恒高大的身子,亦或是被他太冷冽的声音吓住,早已跑远,而他想去追的时候,她就那样扑了过来,和他刚才想像的一样,她扑过来的架势又准又稳,甚至她的额头都撞痛了他的鼻尖,让他一阵酸痛。 “应子嘉,我害怕……我害怕……”她哭着,嚎啕大哭,像是个撒娇的孩子,在他怀里哭的肆无忌惮,而周围的目光带着异样打量他,他才觉得囧,可是她却浑然不觉,依然哭的放肆。 御天恒也是第一次见女孩子能哭成这样,以前他认为木子欣的哭已经够夸张,而现在见识了怀里的小女人哭过之后,他有种小乌再大乌的苍凉感。 虽然他现在很囧,可是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没有人样的嚎哭,他一颗吊着的心,却突然间归位了。 这一路,他找的很辛苦,问了无数个人,跑了无数条街,最后还是一个老人提醒了他,“女孩子都怕黑,一个人不敢走夜路,你往人多灯亮的地方找找试试!” 他就按老人的话,顺着路找来,来到了火车站,可是人太多,他只觉得渺茫,直到身边有人说,“现在一个女孩子出门太不安全了,竟然连乞丐都要欺负她……” “这种事不要管,说不准就管了个麻烦上身!” “说的,也是!” 御天恒的心一紧,他拽住那两个人一问,便跑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她被乞丐拽扯着。 “好了,好了!”她的哭依旧不减,御天恒实在受不了大家异样的目光,于是轻声的对她说。 “不好,不好,我都吓死了,我就要哭,”她说完这一大通,还要哭的时候,他随手对着周围一指,她才发现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被别人参观了。 她吐吐舌头,然后小脸一红,钻到他的怀里,双手扯着他的衣服,护住自己那张不能见人的脸,然后闷闷的说,“还不带我走?” “呵!”他愉悦的笑出声,“走!” 上了他的车,她还在抽.搐,而他冷下脸来,“你干嘛要走?还跑这么远?如果我来晚一步,怎么办?” 现在想想,御天恒才觉得害怕,如果他来晚一步,是不是她就要被那个乞丐欺负,一想到那个乞丐的脏手摸过她,他就恨不得拿刀将那个人的手剁了。 “你赶我,我当然要走了!”她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阴霾,却不知死活的回了他一句。 “你……”他气的,猛一脚刹车踩下,车子骤然停住,差点与后面的车子接吻。 身后,传来强烈的车鸣,她推了推他,指指后面,“他们在骂你!” 她把车鸣说成骂人,他又被她气笑,那个时候,他真是猜不到这个丫头脑袋里装着什么? 他不由的侧脸看她,只见他大大的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一张小嘴翘翘的,带着水嫩嫩的嫣红,他望着,突然想到了飞机上的那个吻,突然,他很想吻她,很想、很想…… 恒少番外(九)恋上她的吻 童曼洛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灼烫,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心跳漏了一拍,她也想到了那次在飞机上的意外之吻,她还记得他借机纠缠她小舌,一股异样掠过,而她竟在这个时候,不自觉的又做了个对男人来说极度诱.惑的动作。 她粉色的小舌微微的探出,舌头舔过嫣嫩的唇瓣,而且还做了一个很明显的吞咽动作,御天恒就算是柳下惠,这下也很难坐怀不乱了,他猛的欺身,只是那个吻还没落下,就听到车窗被敲响的咚咚声。 所有的暖昧嘎然而止,他们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御天恒松开她,按下车窗,那时,童曼洛看到他脸上掠过微微的尴尬,接着就是一脸戾气。 车窗降下,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目光放肆的打量着车内的一切,目光最后锁在童曼洛的脸上,然后说了句很该死的话,“哥们,要玩车震也不能在路上啊,你这样会阻碍交通!” 御天恒阴戾的脸上顿时一变,那情绪让人分辨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尴尬,亦或是窃喜,然后是车窗徐徐的上升,挡住了外面大肚男的视线,车子也在下一秒,如离弦的箭急驶而去。 车震?这对童曼洛是个新词,她很好奇,以至于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向御天恒,“那个男人刚才说车震,是什么意思?” “滋!”车子又来了个急刹,童曼洛确信自己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一定会被射飞。 她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你想谋杀呀!我可不想死那么早!” “童曼洛!”她听到他压抑的低吼。 她慧黠的眼眸无心的眨动,却如柳絮飘入他的心里,带来一阵微痒,她粉嘟嘟的小嘴微翘,一副无关她事的模样,“你叫我什么干吗?” 他失神,直直的望着她,仿佛他不论怎么看她,都觉得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样子便会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于是,他就想记住她现在的样子。 她被他望的不自在,这已经是今晚他第二次这样看她,那目光虽然并不讨厌,可这样的直视,还是让她觉得有被看光光的赤.裸,她精灵的双眼下弯成半圆,小身子微微前倾,整个的凑近他,如玉般的声音轻响,“应子嘉你该不会不懂,这样看女孩子很没礼貌的……是不是你近视眼,今天没戴眼睛,那现在我离你这么你,你该看清了吧?” 她是故意的,却不想她的故意靠近,让他的心脏负荷加重,她纯净的气息不是任何味道可以描述的,她并不听话的卷发有几根翘起,正轻拂着他的脸颊…… 御天恒只觉得身体快速膨胀,那感觉直让他自持不住,“你……”他猛的抓住她的手,太突然的动作,让她凑近的身体没撑住,她就整个人的跌入他的怀里。 距离顿时为零。 就算童曼洛再傻,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一样,更何况现在她紧贴着他的胸口,他咚咚的心跳不亚于她被乞丐欺负那时的惊慌,她眨了眨眼睛,丢出这样一句话,“应子嘉你心跳好快!”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如此煞风景的话被她这么一说,御天恒顿觉尴尬,在他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的时候,轻悠的手机铃声很及时的响起,她很自觉的从他怀里撑起来,指了指在车前窗一闪一闪的手机,唇角弯弯,“你的电话!” 御天恒被她那副无辜的表情打败,闭上眼又快速的睁开,伸手拿过电话,是应子和来电,这个人的电话打的还真是时候,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已经被他收拾了? 他想的收拾,其实就是很想把她箍在怀里,狠狠的亲吻蹂.躏…… 他握着电话,还在出神,一边的童曼洛却着急了,“你接电话啊!” 多事的女人!这话一点都不假,现在的童曼洛就很多事,御天恒白了她一眼,将电话放到耳边,那端传来应子和声音,“我们和香港CE集团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吧?” “没!”御天恒靠着车窗,揉着眉心,努力舒缓自己刚才异样的情绪。 “可是,最近他们有调查我们……”应子和说到这里顿了下,“而且有些恶意调查!” 御天恒的目光扫过童曼洛,此时的她正把下巴磕在车窗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样子专注而单纯,让人觉得,她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孩子。 “我知道了!”应子嘉就这样回了句。 “什么叫你知道了?这个很麻烦的,CE集团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我们惹上了他们,会有很大的麻烦,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应子和在那边明显沉不住气。 “这个……我会处理!”御天恒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关掉。 挂了电话,御天恒就一直看着童曼洛,她是CE集团总裁的千金,上面有三个哥哥,她在家里最小,未婚夫是香港沈氏珠宝的执行总裁沈若朗,那个人年轻有为,旗下的珠宝品牌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国际珠宝市场,论资产与嘉和国际不相上下,而且那个男人很帅,可是她却说不喜欢。 “等我找到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男人,我就可以回去了!” 这是她说过的话,和所有的女孩一样,对爱情充满幻想,一见倾心的男人,这几个字突然刺痛他,她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人,是不是她就再也不会记起他? 御天恒虽然不想承认,可他还是不能否认,眼前这个有些迷糊,有些傻气的小猫咪很好的牵动了他的心,这种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反正她已经完全左右了他的情绪。 曾经以为这辈子,他的爱就在木子欣身上终结了,可这个小丫头似乎打破了这个定律。 他爱上了她? 御天恒被这个想法震到,他点了颗烟,似乎很想驱赶这种不该有的念头,可是一颗烟燃尽,那种感觉还在。 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过了午夜,转头,那个丫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探了探身子,伸手拍拍她,对她说,“坐好,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他竟悲摧的发现,这个丫头趴在车窗上睡着了。 他的心顿时一软,也微微一颤,昨夜她被雷雨吓的并没有睡好,今天晚上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许是她真的累了。 伸手,将她的身子揽过,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车座上,又将车座放平,让她睡的舒服一些,车内的冷气被调到自然风,看着她红扑扑的睡颜,御天恒的心跳再次加速,一股强烈的欲望扰的他不安,他怕自己再这样看下去,会以某种方式吵醒她,于是,他用大掌使劲捋了捋自己的脸,然后,快速的开车离去。 车子的速度不快,他是故意的,只想让她这个觉睡的再长些,尽管,他也有些困了,可是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睡,他觉得自己哪怕困着,也很享受。 只是,他们还是回到了小区,他将车子停在车库,目光再次停在她的脸上,只见她的唇角不知何时染上了笑意,似乎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这让他更不忍打扰。 下车,尽管关门很轻,可还是听到车震动的声音,突然,他就想到了她刚才傻乎乎的问他,什么叫车震? 她这只小猫还真是笨的可以,居然连这个也不懂,其实她又怎么会懂?生长在那样条件极度优越的家庭中,怎么会接触那些低俗的东西,想到之前她一再追问应子和小白兔与小黑兔的问题? 他摇头,她就一个字可以形容,傻! 可是,她却傻的很可爱,与装模作样无关,与故意撒娇无关,仿佛傻就是她的本性,很自然,让人很喜欢。 CE集团这么快就找到她,御天恒并不意外,甚至他早在预料之中,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不要去管,只要能留住她,哪怕多一天也好。 可现在看来,她很快就会被带走了。 一想到她要离开,他的心就如长在藤上的瓜,被硬生生的扯下来,那痛连着筋,带着血。 她的出现,他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可他却在这场意外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御天恒此时不由的暗笑自己也会有如此没出息的一天,为了一个女人患得患失。 已经到了午夜两点,他也吸掉了大半盒烟,其实平时他不太抽烟的,可最近抽的多了,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想极力否认一种事实,现在事实太清楚了,他爱上了这只迷糊的小猫。 御天恒拍了拍身上,似乎想拍掉身上太重的烟味,她说过,不喜欢他抽烟,不喜欢太浓的烟味,所以,他不想让她不喜欢。 打开车门,她还在熟睡,小脸侧向一边,有几根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伸手轻轻的拂去,然后手臂小心的探入她的身底,很轻易的,他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此时,他才发现,她很轻,那重量轻的让人心疼。 虽然说男人都喜欢女人骨感一点,可她这样的骨感让他不喜欢,他不禁在想,她一直这样瘦吗?还是自从住到他这里,才变瘦的? 他的动作尽管很轻,可还是惊到了她,不过这样的惊扰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她的小脸朝着他的怀里贴了又贴,然后迷糊的说了句,“你不听话,又抽烟了!” 他脸一转,不由的轻笑,抱着她朝公寓里走出。 电梯里,灯光很强,似乎照到眼睛,他明显感觉到她贴着他更紧了一些,似乎想用他的胸口挡住那刺眼的光,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很撩人,惹得他身体起了异样。 她还当真是只小猫,总会将人惹痒。 开了门,他将她直接抱向卧室,在将她放到床上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她的手臂不知何时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刚想拿开,却见她睁开惺忪的眼,小嘴叭哒了两下,声音带着没有睡醒的懒意,“现在几点了?” “两点!”他轻轻的回答,似乎怕自己太大声会惊扰她半醒的梦。 “哦!”她闭上眼睛,环着他的手臂慢慢收回,然后他听到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呃?他怔住,不明白她说的生日,是指十二点前,还是指十二点后。 “现在是你的生日吗?”他轻问了她一句。 她没有睁眼,睡颜又恢复了平静,在他以为她又睡着的时候,她却“嗯”了一声。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隐隐的星光落进来,那刻,御天恒看着她,确定她并没有睡着,这样佯装睡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家了,或许想爸爸妈妈了。 他突然就想,是不是天亮,该打个电话给CE集团,可是一想到她走了,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他就不由的胸口收紧,紧的仿佛整颗心都被一双大掌狠狠的捏住,恨不得将她的心脏捏碎了一般。 御天恒关上门,走出房间的那刻,童曼洛落下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要和他分开的感觉,那感觉很痛,让她很舍不得。 她并不知道那个人何时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可是今天在看到白欣兰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种危机感,仿佛那个女人会将他抢走一般。 所有的敌意瞬间而生,而后来,白欣兰居然在他的房里呆了那么久,她不安,胡乱猜疑,甚至心里酸酸的,以至于他发火,她便以为他是因为有了白欣兰,而不要自己了。 当她被乞丐欺负的时候,她才发现心里念的想的人都是他,当乞丐碰到她的身体,她竟有了对不起御天恒的感觉,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自己定为他的私有品,尽管他和她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是在飞机上,而且当时,他是那么心不甘情不愿。 在回来的路上,他的悸动,她不是没有看到,其实她也有悸动,可很讨厌的是两次差点就成功了,居然都被人坏了好事,现在她很想诅咒那个死胖子和打电话来的人。 其实刚才她搂他脖子的时候,她很想再像飞机上那次,来个霸王硬上弓,可是,她又怕吓到他。 那夜,他和她居然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他们的眼睛都有浓重的黑眼圈。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出奇的安静,只有筷子和碗边碰触的声音,那静让人很压抑。 “你发烧好了吗?”童曼洛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于是没话找话说。 “嗯!”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少言寡语,只用一个字回答她,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要他命似的。 “那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 “发个烧,不至于两天都不上班吧?” 他抬头看她,而她此时才发现自己刚才那话怎么有赶他的意思,仿佛他在这个家里呆着,很碍她眼似的,而他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她只不过是他捡来的一只流浪猫。 她不再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饭,却一口也没有下咽。 “一会想去哪?”他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她很意外的睁大眼睛看向她,水水的眸子带着盈波,而他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无辜的让人心顿起涟漪。 “傻了?”见她不回答,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又问了句。 “你什么意思?”她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些警惕的味道,似乎在猜测他问她这句话的原始初衷,甚至是怀疑他的目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忽略掉她目光里那丝让他不悦的成份,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耐心和她纠缠下去,其实每次和她说话,他都觉很费劲,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可要她理解,却很困难,非要绕个九路十八弯,她才会呵呵的点头,算是明白了。 童曼洛有些意外,昨天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居然记住了,心里有小小的感动在滋生,“你的意思是会休班,陪我过生日?” 她明白就好了,可没必要非说的这么明白吧?他顿生尴尬,承认吧,他还不想让她以为他自己很刻意的在乎她,不承认吧,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 他为了她,居然翘班,这可是他御天恒的人生历史上,破天荒的头一次。 他瞪着她,而她突然诡异一笑,“那今天是不是所有的活动都要我说了算?” 御天恒服了她,只能点头。 她顿时如撒欢的小鸟,在屋里又笨又跳起来,更夸张的是,她竟从餐桌的另一边跑到他这边,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给了他一记响吻。 “啵!”的那一声的分倍太高,然后只显得整个室内太过安静,静的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突然心跳加快的声音。 童曼洛是太激动了,以至于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个动作,而御天恒则是很意外,很意外。 空气凝滞了几秒后,她的小身子猛的一转,直匆匆的钻进了卧室,关门前丢下一句话,“我换衣服!” 御天恒望着她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的失笑,伸手抚上被她吻过的地方,那里一片温热。 恒少番外(十)恋上她的吻 其实上海能玩的地方真的很少,御天恒昨天打电话问过公司里的本地上海人,最后确定玩的目标也就是东方明珠塔和黄浦江边。 童曼洛早就将那一吻的尴尬抛至脑后,坐在车上,兴奋的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御天恒偶尔会答,更多的是浅浅一笑,每当这样,她都会不满嘟起嘴,给他两个字,“小气!” 她又说他小气,可这次他却没有发火,他是不敢了,他怕再一次将她弄丢。 人生没有那么多幸运,丢了一次能找回来,可是再丢一次,就不好说了,御天恒不敢再冒这个险。 东方明珠塔其实也没有任何好玩的,这是御天恒的感觉,可她却是兴致满满,尤其是对那个老上海典藏博物馆,她几乎整个人沉浸在其中,手里的照相机几乎都没有停过,她似乎想把每一个画面都留住似的。 在一个上海的老街图片前,她竟扯起他,非要和他拍照,她找来别的游客,将相机塞给人家,然后拉着他站在一起,御天恒很是别扭,而她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他的手拉着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她的手就那样环住了他的腰,这姿势…… 照片的效果,御天恒不敢看,却又有些期待,而她看了一眼照片后,小嘴翘的老高,直嚷嚷,“应子嘉,你和我一起拍照,就真的那么难过吗?” 然后她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后,对着相机胡乱按了一通,他有不好的感觉,“你干吗?” “删掉,既然这么心不甘情不愿,那还留着干吗?”她气鼓鼓的,以至于大半天都不理他。 其实那个照片并没有被删,御天恒是后来才看到的,他除了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之外,也没有她说的那么糟,后来那张照片还被他洗了出来,镶在了相框里,然后他床头木子欣的照片就被这张取代了。 她的气是在上了东方明珠塔的观光层才消的,当悬空的玻璃将整个上海呈现在脚底时,她吓的直哇哇的往他怀里钻,她夸张的叫声引来很多的目光,御天恒再次因为她沾光被大家用异样的目光免费浏览了。 她不光夸张的叫,还给他来了个熊抱,如果不是他们这样熟络的关系,御天恒都怀疑她有借机揩油的嫌疑。 许久,他才拍拍她的脑袋,“既然这么怕,我们去别的地方!” 她的小脑袋从他怀里探出来,一双眼睛又偷瞄了眼底的世界,却摇头,“我不,我就要这里玩,不过,你要陪着我!” 就那样,御天恒半抱着她,从观光玻璃层上走了一趟又一趟,当有风吹过,她便又会大叫着钻到他的怀里。 虽然因为她的屡次尖叫,他一次次被别人注视,可是不能否认,抱着她的感觉很美妙,所以,他为了这份美好也认了。 在御天恒认为并没有多少好玩的东方明珠塔,她竟玩了大半天,以至于午饭都没吃,可她在离开的时候,仍意犹未尽的盯着东方明珠,说了让人听不出含义的四个字,“好舍不得!” 是的,她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风景,舍不得他给她的甜蜜、心动和回忆,其实她走在玻璃层上并不害怕,所谓的害怕只是她装出来的,她就是想借机和他亲近。 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很踏实,踏实的,她都想就这样被他抱一辈子。 他这个人表面太冷,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而且他的床头还放了别的女人照片,虽然他否认是他的女朋友,可她知道照片上女孩在他的心里一定有着别人不可代替的位置。还有那个白欣兰,一看关系和他就不简单,所以,她由此断定,他心里一定不会有属于她的空位。 可童曼洛又很不甘,于是她就拼命的往他心里挤,希望可以强占一点点的位置,就算某天她离开了,他也会偶尔想起她。 一见倾心的男人,其实她找到了。 在飞机上那一吻过后,在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俊脸后,她就找到了,可她在他的生命中似乎来晚了一步,他的心早被别人抢先占去。 从东方明珠塔离开,她一直沉默,与刚才玩时的兴奋判若两人,他以为她是累了,却不知道她在想着心事,整个人陷入一种淡淡的忧伤之中。 御天恒的心也不平静,早上那个吻,就已经打乱了他这一天的心,更何况他又随着她折腾了一番又一番,这个丫头的每一个情绪,每一个动作都紧紧的牵动着他,他的心早已被她满满的占据,甚至在她闯入他的生活以后,他都很久没想起木子欣了。 说也奇怪,他刚想到木子欣,她的电话就打来了,在接电话前,御天恒看了眼身边的女孩,他竟有些心虚的感觉。 电话接通,木子欣也没说什么大事,就是和他闲聊,顺便责问他,最近怎么“冷落”了自己?御天恒的目光瞥过童曼洛,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自己的这个电话并没有影响到她。 木子欣重磅出击的话还在后面,她问,“听说,你捡了个女孩回家?” 御天恒怔下,“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由的解释。 “是吗?”木子欣阴阳不定的语调让御天恒微微的尴尬,他想解释,想对她,可是那个丫头就在旁边,他最后只能回复木子欣,“有时间我再打给你!” “什么叫有时间?现在不行吗?”木子欣似乎并不打算放弃。 “这个……”御天恒微微的犯难。 “她在你身边?”木子欣似乎感觉到了。 “嗯!”御天恒轻哼。 “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爱情没有错过,错过了便是永远的遗憾,”木子欣叮嘱的提醒着他。 “嗯!”他又是这一个字。 整个通话过程,他说的很少,可是听在童曼洛耳里,虽然很少的字,却每个字都带着他的刻意。 刻意什么?她已经不想去猜。 她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她的耳朵都差竖起来了,她听见了对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提到爱字,而且他又嗯嗯啊啊的,似乎很不方便说些肉麻的话,似乎只是给对方表白的一个应承。 童曼洛的心顿时一片冰冷,以至于在饭店吃饭时,也精神萎靡不振。 御天恒看着她的情绪,以为她是在生气这顿饭,他没有给她准备生日蛋糕,其实他早就命人安排好了专门的酒店,蛋糕和生日礼物一样都没少。 “不合你口味?”他问。 她摇头,“不饿!” “想吃蛋糕!”他试探。 她又摇头。 以她的性格,不说话恐怕会被憋死,而她现在这副样子,他断定她是累了,也就没再和她搭话。 上海的夜来的有些早,出了饭店的门,就看到五彩的霓虹都亮了起来,那美丽的灯光在还未暗下的夜色中,有被曝光的浪费。 她依旧沉默,而他竟为她的这份沉默不安,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了她吵吵闹闹的不停,突然的安静,让他很不适应,几次,他都想引她说话,可是看着她怏怏的情绪,他还是选择闭嘴。 走了一大段路,她甚至都跟不上他的脚步,他不由的放慢脚步等她,而她却浑然不觉,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急不缓,他被她的漫不经心微微惹怒,“既然不想玩,那就回去吧!” 他丢下的这句话,却让她愣在原地,而他真的大步迈开,朝着停车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应子嘉,你说话不算数!”她突然大嚷。 她这声嚷的,又让所有的目光再次聚到他的身上,而她也跑了过来,横在了他的面前,“你说带我逛外滩的,你骗人!”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他看花样了,那刻,他从她大大的眼眸中看出了哭过的痕迹,他的心顿时一软。 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觉得很莫明其妙,就如她落泪一样,结果他低低的吼了句,“还不是被你气的,想玩就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童曼洛愣了会,向他走近,近的,她的头顶都贴着了他的鼻尖,这样的距离有些暧昧,御天恒很不适应。 她望着他问,“如果下一秒,我跳进了黄浦江,你会怎么办?” 那么可怕的问题,让他打了个激灵,这个小丫头这是怎么了?非要把他吓出心脏病不可吗? 他许是生气,许是被她真的吓到,一张脸顿时绷的吓人,从他的身上有隐隐的冷气向四周散开,她后退一步,眼神又变得无辜起来,唇角突然下弯,情绪180度大转变,“我是骗你的!” 他还是生气,气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这气生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莫明其妙,而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又让他心疼。 她说,“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下一秒,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 心,如被什么东西啃着,就那样疼了起来。 他一个大步走过去,然后大掌迅速包住她的小手,“这样?你还能不在我的身边吗?” 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入她的手中,暖的让她想哭,她垂下眸子,突的发现,今天的她伤感了。 夜色中的外滩真的很美,童曼洛有种置身虚幻中的错觉,更何况他还牵着她的手,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融在欣赏风景的人流中,平淡而幸福。 她的小手从他的大掌中脱离时,是因为她想将这美好的瞬间用相机留下来,可是,她如果知道这次放开他的手,就是再也无法抓住他,那她绝对死也不会松开。 相机咔咔响起,当相机中的风景被一张熟悉的脸代替,童曼洛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可是她的身后早已被堵死,而御天恒就在围住她的人墙之外。 童曼洛看着黑压压的一圈人,第一个念头就是大叫,“应子嘉救我!” 那时,她才看清,他的身边也围了四个人。 “跟我回去!”说话的人是她的二哥,童洛哲。 “不走!”她一双眼睛隔着人墙与御天恒的相对,回答是如此坚定。 “爹地已经让你玩的太久了,”童洛哲的话说的很明,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她的行踪,只是一直没有强行带她走而已。 “反正我就不要回去,也不要嫁给你沈若朗!”谁知她话一落音,那个她不想听到的声音就那样传来,与此同时,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看向御天恒的视线。 “曼曼,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但你也不要这样走远,我很担心!”很轻淡的声音,配极了他的表情,然后他手臂轻轻一带,不容她拒绝的落入他的怀里,而他的拥抱让她窒息。 “沈若朗,我不结婚,也不要回去,”她挣扎着,挣扎之际,她穿过沈若朗的肩头,看到了御天恒眼里闪过的一抹悲伤,而那伤带着一种绝决。 “应子嘉,你救我……救我啊!”她又如被乞丐欺负那次一样,御天恒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只是这次,她却失望了。 那次是乞丐,他当然会出手,可现在抱着她的人,是她的未婚夫,他能说什么?她本就是他捡到的,现在她的主人找来了,就算他再不舍,也只能将她归还。 沈若朗的拥抱换成了半抱,他拥着她,还有童洛哲一并来到御天恒面前,“应先生,谢谢你照顾曼曼!” 御天恒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紧盯着童曼洛的小脸,此时,他看到了,她的鼻尖通红,盈盈的瞳眸中真的有泪水在翻滚。 他走近了一步,那些围着他的保镖警惕性的想阻止他,结果被沈若朗一个手势制止,御天恒没有再动,离她有半步之远,他的手臂伸过来,本以为那温柔的指尖会落在她的脸上,结果只是落在她的头顶,那刻,他居然笑了,大掌很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甚至把她的头发都弄乱,“听话,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只有这么几个字,她以为他还会多说些什么,结果就只有这几个字,然后他整个人对着身边的沈若朗和童洛哲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意外,她真的意外。 他迈开的大步,不带有一丝留恋,让她只觉得那是一种甩开包袱的轻松,她的心如被车轮轰隆隆的碾过,碎成无数片。 她想叫住他的声音就那样堵在了喉咙口,只是眼泪再也没有忍住,哗啦啦的直掉,如断了线的珠子。 御天恒走的很急很快,直到他走到一个自认为不会被她看到的地方,才停下步子,然后拳头重重的打在什么硬物上,顿时有骨骼断裂的声音。 他想过,她会被带走,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看着她被别人拥在怀里,他嫉妒的发疯,可是他只能发疯,那个人是她的未婚夫,而他只是收留她的一个善主,他们的关系仅止而已。 他看着她眼里的泪水,他伸出手,那刻,他是想把她拉进怀里,然后再也不放开,可是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身边所有的人都会阻止他,而那样的后果,只是让她更难堪。 她只是说不想嫁给沈若朗,可并没说不喜欢那个人。 她的情绪,他到现在也拿捏不定。 他揉着她的发顶,仿佛那是最后的一次抚触,他有种想把她揉碎的冲.动,而那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走的急,只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转身,怕忍不住拼了命,也要将她留下。 他那时在想,如果她叫他,他一定会转身,将她掳回来,可是没有,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他和她,在美丽的上海外滩,错过了。 酒店打来电话的时候,御天恒才想起,给她订的生日晚宴,最后他只能说取消,口袋里是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一个坠着小猫的项链,上面还系了他公寓的钥匙。 他给她这份礼物,还有一句想说的话,“小猫不论跑的再远,都会认得回家的路,你也要知道回家!” 这份礼物连同那句话,他还没来及说,她就离开了他,握着那串项链,御天恒的心空成一片。 “喂,原来你躲在这里?” 他的肩膀突然被猛的一拍,一个声音响起,那活泼的语调和她如出一辙,御天恒一惊,却不敢回头,唯恐回头那只是一场虚空。 突然的一张脸凑近他,而两个人同时惊住,然后就听到女孩连连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 御天恒的升起的心又开始下坠,他看到一个男孩跑过来抱住女孩,“你又乱跑!”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御天恒的心一片苍凉,项链被他收起,他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外滩,人来人往中,却不再有她的身影。 他突然就想起了下午,木子欣在电话里说过的话,“爱情没有错过,错过了便是永远的遗憾!” 御天恒突然就有种和童曼洛错过的悲伤! 错过了,他们真的错过了吗? 仰头看着天空,晶亮的星子宛如她调皮的眼睛,她的笑脸在他的记忆中放大,就如他心底不断扩散的痛…… 恒少番外(十一)恋上她的吻 童曼洛离开一个星期了,御天恒又再一次陷入疯狂的工作状态,周围的人都变得战战兢兢,旗下的员工也都和他一样,陷入紧张而紧迫的工作中。 他这样没命的工作,其实是想用劳累麻痹自己,让自己累的除了想睡以外,再没有时间去想其他。 以前,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忘记木子欣,现在他又要用同样的方法忘记童曼洛,忘记那个他捡来的丫头。 应子和也猜不到他是怎么了,虽然平时他们嘻嘻哈哈的,可是御天恒真的生起气来,应子和也不敢去惹,面对大家的抱怨,他便只能骂御天恒“疯子!” 御天恒疯了,如果不是疯了,他怎么会发现,忘记,原来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最难的事,纵使他把自己搞的如此疲惫不堪,可是那个丫头的声音,她的影子还是会影响到他。 比如这刻,会议室内,大屏幕上放的什么,他全都没有记住,而讲解的人说了什么,他也一个字没听进去,他又想起了她没心没肺的笑,又想起了她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 自从她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他的公寓,他怕那种失落,怕打开门再也看不到她的失落。 做饭的阿姨打来电话,问他还要不要做饭,他给阿姨放了假,却不是辞掉,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想着,说不准哪天她就跑回来了! 虽然御天恒明知道这个想法是自欺欺人,可他还是愿意活在自欺之中。 那个上午的会开的时间很长,甚至片子的讲解都结束了好久,御天恒也没有发话,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只能坐在那里等着,所有的人都看着大总裁的表情在不停的变换着。 他一直有工作狂的称号,可现在他已经不是狂,几乎可以用疯来形容,就如这刻,他时笑时怒的表情,让所有的人都胆颤心惊,甚至连呼吸都格外小心。 “嘀嘀!”不知是谁的手机突然响了,而这声响也打断了御天恒神游的思绪,他看了眼早已暗下来的投影屏幕,起身,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散会!” 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大家对那个手机铃声响起的人,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而那个人却一脸惶然,甚至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大厦一楼大厅,真皮的沙发上,一个穿着蓝绿色运动衫的女孩坐在那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尖被她左脚和右脚的踩来踩去。 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三个小时,要知道,她的时间只有24个小时,再这样耗下去,她就可以直接买飞机票走人了。 上次,她来送文件时,接待她的小姐已经不在了,现在换了新面孔,任她再怎么央求,哪怕好话说尽,她还是被拒绝上楼。 “怎么办?怎么办?”她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只觉得那上面的秒钟每动一下,都揪着她的心。 在她闭上眼睛,祈祷上帝能可怜她一下,让时间就此停住的时候,“叮”的一声,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睁开眼。 她看到了他,那刻,他给人一种天神降临的不真实感。 他低着头和应子和说着什么,似乎在交谈着工作的事,脚下的步子沉稳有力,依如之前那样,没有丝毫改变。身后跟着一行人,个个恭敬而紧张,对他说出的话,偶尔点头附和。 她看的他入迷,就那样任由他和一行人,从她的面前经过,而她都忘记了张嘴叫住他。 眼看着,他就要跨出自动门,她突然慌了起来,“应子嘉,你怎么能把我当空气的不理我?” 童曼洛话一说完,才发现声音里竟带着委屈的哭音,而他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身子明显颤了下,他没有立即转身,而是过了几秒,他侧身,而在她的目光触到他的,她的眼泪当真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的那么急。 他的目光迅速掠过意外、惊喜、激动…… 然后就感觉从门外射进来的阳光被突然挡住,他颀长的身子立在她的面前,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很平静,与他刚才表情里的反应相差甚远,“你怎么来了?” 童曼洛所有的思念与委屈如开闸的洪水泛滥…… 那刻,她很想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对他说,我想你,所以就来了。 可是,他声音里的淡漠让她所有的冲动都硬生生的止步,她泪眼婆娑的看了他几秒,然后伸手抹了把眼泪,“应子嘉……我饿了……” 她的出现让周围本就一片安静,而她这话一出口,四周仿佛连空气都被阻挡在外,静的,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不会错过。 是的,她饿了,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整个人都沉浸在会见到他的兴奋中,这时,她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发出“咕噜”的声响。 周围一直紧盯着她的人,目光又多了惊讶之色,而在瞥过御天恒的脸后,又迅速恢复如常,佯作镇定与漠不关心。 童曼洛看着眼前这副情景,便知道自己又丢人了,眼睑下垂,头压的一低再低,然后忐忑地等着某人的反应。 御天恒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仿佛那只是上帝可怜他,给他一时的幻觉,所以他一直沉默,直到应子和发出前俯后仰的大笑,并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原来,小白兔饿了!” 应子和轻薄的动作,还有轻佻的话,让御天恒黑眸一凛,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冷寒,她感觉到了,很快的逃开应子和的半抱,伸手扯住御天恒的胳膊,“我都等了你三个小时……零五分钟!” 她话一说完,刚才那个一直阻止她的小姐,顿时花容失色,“总裁,对不起,我……” 御天恒刚想开口,童曼洛赶紧插话,“其实呢?也不能怪她……要怪也只能怪你,非要有预约才能见面!” 一句话,她将责任都推到御天恒身上,前台小姐有些感激又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然后等待着某人的反应。 半天,只听御天恒轻叹了一声,大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饿了,想吃什么?” 前台小姐顿时一脸惊愕,在看到童曼洛冲她挤眼时,提到嗓子口的心才开始归位。 他们走了,可是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她是谁呢?居然能这样说冷酷的大总裁,而如他这般冰冷的男人,却不恼不怒,还一脸的宠溺? “小白兔,想吃什么?胡萝卜还是白萝卜?”应子和没发现情况的还在一边瞎搅和,却只见走着好好的御天恒,脚步一顿,目光带嫉带火的烧过应子和脸。 “最近很闲是不是?那就去一趟非洲,顺便考察一下市场!” 应子和听到这番话,先是一愣,接着就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应老大,我错了!” 御天恒不理,童曼洛看着应子和那副德性,暗暗憋笑。 “童小姐,你就帮我说句好话……” “姑奶奶,你倒是张嘴呀?刚才还替前台小丫头讲情,这会怎么……” “谁让你不告诉我小白兔和小黑兔的答案!”童曼洛快速的接话,结果某人更是一脸黑线。 应子和停住步子,望着眼前一脸无辜的小丫头,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蛋了。 童曼洛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抬眸看着一脸暴戾的御天恒,金色斑斑的阳光淡淡的散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轮廓更加明晰,刹那间,她恍惚的发现,他瘦了,也憔悴了! 他是因为她离开瘦的吗?还是因为不舍得她离开而憔悴?她竟陷入淡淡的幻想中。 司机将车子开过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上车!” 很简单的两个字,透着他的霸道,还有因为她又提小白兔而触发的怒气,可她对他的霸道不仅没有反感,甚至还觉得喜欢。 她并没有上车,而是看着他,弱弱的叫了声,“应子嘉!” “嗯!”他回答,一个字,却又是那般温柔。 “我真的回来了?我又看到你了!”她说着,再次泪水盈盈。 他的心一颤,原来不止他恍惚,原来,她也和自己一样,只觉得这一切如此不真实。 那刻,他很想将她拥在怀里,狠狠的吻住她,对她说,这不是梦,他真的就在她的面前,可是他不能,临散会的时候,秘书将香港CE集团发来的合作意向书发过来,刚才应子和还在揣测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应子嘉在看到她那眼,便明白过来,合作意向书应该是个交换的筹码。 交换? 御天恒并不知道,童曼洛能见到他,也是做了交换的,她对沈若朗说,“给我24个小时,回来,我就嫁给你!” 她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换来和他24个小时的相守,所以刚才等他浪费掉的三个多小时,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焦急、宝贵。 御天恒最终没有拥抱她,也没有亲吻她,只是再次用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小猫回来了,小猫还认得回家的路!” 他自认为一直感情强硬,可是在说出这句话后,竟有想落泪的心酸。 恒少番外(十二)恋上她的吻 他带着她去了她最喜欢的老四川,曾经她对他说过,最喜欢那里菜的麻味,麻到舌尖的感觉很好,就像是在接吻。 虽然他不确定,那次在飞机上的吻,是不是她的初吻,可那却是他第一次舌吻一个女人,那感觉就如她说的,像老四川菜里的麻味,麻到舌尖。 御天恒看着她边抹泪边大吃的模样,很是心疼,“慢着点…喝口水……” “不要……”她摇头,“这感觉多爽,我要多吃点……我要记住这个味道,以后……以后……” 她说不下去,也吃不下去,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却只说了句,“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他伸手,擦掉她鼻尖的水珠,然后是她溢出的眼泪。 “以后……以后想吃,就坐飞机来上海,很方便的……”他说着,竟也心酸起来。 “应子嘉……”她的小脸突的就紧贴住他的掌心,他没有躲开,任由她贴着。 童曼洛慢慢闭上眼睛,将小脸整个的依在他的大掌中,仿佛那巴掌就是她最想要的温暖,是她想一辈子依靠的地方。 许久,她才将脸挪开,楚楚的双眸看向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御天恒也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身子靠在椅背上,“当然能,别说一个,多少个都可以!” 今天的他,没有了平日里故意板出的玄寒,只有让她越发迷恋的温和,特别是他那双眸子,望着她的时候,带着脉脉的温情。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这是童曼洛的第一个问题。 御天恒思忖了片刻,摇头,那刻,童曼洛充满期待的小脸顿时焉了下来,那丝苦笑还没扬起,便听到他沉稳低哑的声音,“不是一点点喜欢,是喜欢……” “啊!”童曼洛一惊,小手拍了拍胸口,“你别这么大喘气好不好?害的人家情绪陡升陡降,会害心脏病的!” 她诙谐又调皮的模样,让他看呆,听到她又问,“如果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那你会不会有想我?” 他看着她,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她一句,“那你会不会想我?” 他问完,便垂下眼睑,没有看她的表情,似乎在暗自揣测着她的回答。 “你怎么不看着我?”她却来了这么一句,他抬头,结果她摇头。 他明显怔愣了下,苦涩的笑在唇角扬起,却说,“我会想你!” “我不是会想你,而且是会非常非常想你……这几天,我都很想你……应子嘉,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和你在一起,和你分开以后,我会觉得时间很漫长,会觉得每一天都过的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不止是想你……” “小猫……”她这番话说的御天恒揪心,甚至他都感觉胸口有心碎开的声音。 童曼洛却笑了,伸过手来,“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但你要握着我的手回答!” 御天恒伸过手来,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你问吧!” 童曼洛却在这刻低下头,似有些羞怯,御天恒难得见她如此小女人的模样,笑问,“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启齿?” “也不是啦!”她依旧低着头,“但是我问了,你不许笑话我?” “呵!”御天恒浅笑,“不笑话!你以为你闹出的笑话还少吗?” “你……”童曼洛抬头,想刚反驳,却被他专注的目光震了下,接着是小嘴一翘,“那我的出现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呃?这就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御天恒微微蹙眉。 “啊!不是的……这个不算……”童曼洛急急的解释,御天恒用力捏了下她的小手,“没事,你想问多少都行,这个我也会回答!” “你呢……确定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也闹了很多乌龙的笑话,而且还害我生病……还让我被下属笑话……还有……” 没等御天恒说完,童曼洛就已经张大了嘴巴,“还有啊!我有那么不招人喜吗?” 御天恒用手指抚平她小脸上的纠结,“还有,你也给我带来很多欢乐!” 听到他这样说,童曼洛的小脸即刻舒展,“就是嘛!我想自己再差也不至于如此不济,至少还有一个优点,对不对!” “对!”御天恒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有耐心,像哄着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你刚才到底想问什么?”她刚才那副怯羞的样子,倒让他好奇她要问的问题了。 童曼洛吐了下粉色的小舌,她这个无意的动作,却不知道对男人该是怎样致命的一种诱.惑,御天恒暗吸了口气,只觉得嗓间一阵干痒。 “你说,那个吻是你的初吻,真的吗?”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问出如此有引.诱性的问题,他真不知该佩服她,还是该狠狠的教训她。 御天恒盯着她粉嫩的唇瓣,飞机上那一吻,又在记忆里鲜活起来,本来被她强吻,凭他的力气完全可以将她推开,可是她的唇太软,软的如棉花糖般,让他竟不由的轻吸起来,以至于连舌头都用上了,那次说是他的初吻,其实并没有错。 听不到他的回答,童曼洛呶了下嘴,“我就知道你是在骗人,哪有像你这种大叔级年龄的人,还会保留着初吻?” 呃?怎么听她这话的意思,像他这种年龄,保留初吻有错吗?不应该吗? “你什么意思?”他冷下了脸子。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不公平……”童曼洛一想到那不是他的初吻,而那却是自己的初吻,她就觉得特别不公平,自己好像吃了大亏。 “不公平?”御天恒似乎总是不能准确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那可是我的初吻……可你又不是……我当然很吃亏,所以,也不公平!”她话一说完,御天恒便眉头皱紧,想到那次吻她的柔软,没想到那竟是她的初吻,心里有小小的满足感在升腾,只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没让他笑喷。 “那天你干嘛不说明白……要是那样,我就不吻你了!”她愤愤的,气乎乎的,根本就是在责怪他。 什么?他没说明白?她给他机会说了吗?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有谁会接吻前先问对方,这是你的初吻吗?亦或是问,这是你的第几次吻? 御天恒晕倒,他怕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 恒少番外(十三)恋上她的吻 御天恒最终也没有解释,可却为那是她的初吻而开心,诚如她所说,这个社会上能保留着初吻的人,真的太稀有了,他们应该算得上这个社会上的另类。 吃过午饭,童曼洛又扯着他满上海的乱转,而她也不说具体的地点,只是让他带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自然是充当她的司机兼导游。 傍晚,朝霞布满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染成绯色,他们行驶的方向正好冲着落日,这情景让人不由的沉醉。 “晚霞虽然美,可我还是不喜欢天黑,”她猛的来了这么一句有些感伤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有天黑才有天明,”他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附和了一句,她侧眼看着他,落日的金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部线条愈发明朗清晰,他真的很好看,好看到连女人都不由的嫉妒。 可是,如他这样美貌的男人,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结婚,甚至连个明确的女朋友都没有呢?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她脱掉了鞋子,小脚丫盘坐在车座上,好在他的车子够大,也够她这样折腾。 他轻笑,脸部的线条更加柔和,在这落日中,美的眩眼,他没有介意她的动作,“问吧!” 童曼洛不了解御天恒,她不知道能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女人,到目前为止她还是第一个,哪怕是木子欣在和他一起时,也从来没有像她这样过。 她浑然不觉,只沉浸在她的好奇中,“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她问的很干脆,为了防止他不回答,她又补充一句,“这是必答题!” 他看了她一眼,摇头浅笑,这丫头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像是审讯,如藕般白嫩的小脚趾不安的翘动着,哪怕坐着,她也没有多少安份,此刻,他都怀疑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有多动症。 “怎么不回答?”她对他的沉默不满。 “你又不是公安局的,再说了,这是我的私事,好像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听到他这样说,她有些不乐意,噘了噘嘴,小手抓住他的胳膊轻晃起来,“你就说吧,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好不好?” 那刻,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竟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是她并不知道,他这样的动作对男人具有多大的冲击力,他将车子的方向一打,车子停在了路边。 这样子开车下去,他担心会有危险,因为他实在无法集中精力。 “没有!”他终是回答了她。 她怔愣,眼睛微眯在一起,不确信的又问,“不许骗人!” “你若不信,那就不要再问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不信任,让他微微的不悦。 “我信!”她忽而转笑。 “那为什么没有呢?像你这种男人,应该不会缺少爱慕的女人吧?除非你是……”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了回去,很冰冷的声音,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我不是!” 他突变的脸,让她有些不适,“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凶?” 他没搭理她,目光迎着落日的斜阳,眸光染成一片红色。 童曼洛咬了咬唇,又问,“那你如果不是……可为什么不找女朋友?话说,现在这个社会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听她这话说的,好像她多才老道似的。 “你怎么知道男人会耐不住寂寞?”他一双黑眸突的转向她,那目光中带着射穿的力量。 “我……” 她微囧,眼睛眨了两下,“因为现在有老婆的男人都会找小三,更何况没老婆没女朋友的……” 他无语,这个女孩的逻辑思维不是他能理解和接受的。 空气陷入沉默。 “有一个爱的人在心底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他突的冒出这句话,让她愣了片刻,便明白他的意思。 童曼洛想起了照片上的女孩,想起了白欣兰,直问出口,“她们两个,哪个才是你爱的?” “其中一个,”他没有说明。 童曼洛抿住嘴唇,似在猜测,过了一会她便知道了答案,“照片上的女孩,对不对?” 御天恒点了一颗烟,升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顿时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神色,然后听到他淡淡的开口,“她嫁人了,而且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什么?什么?她结婚了……你居然喜欢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天!你是小三……”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的乱吼一能,结果他脸色一片铁青。 她说他什么?小三?这个丫头真是让他想掐人! “我不是!”他握紧的拳头,最终松开,他和她计较什么,她只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说话从来不会经过大脑思考,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有点“二”。 “怎么不是?人家都结婚了,你还喜欢人家,这就是典型的小三行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她还在强调自己的观点。 “童小猫……”他低吼。 他叫她什么?童小猫?何时她又改了名字,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看到了他不好的脸色,知道自己说的重了,可是她说的都是实情啊,她真的很讨厌那种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他目光看向窗外,缓缓说起了曾经的故事,而她也随着他声音的低挫升扬,跟着他一起重回过去的时光。 他说了多久,她不知道,只是窗外那眩目的晚霞已经彻底的隐匿于地平线,天地只剩一片黑暗。 童曼洛在听到他最后叹息的收音符时,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原来,他也曾爱过,而他的那份爱,竟是那么让人感动。 忽的,她就怯了,为自己这份与他心中那份无法比拟的爱。 御天恒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叽叽喳喳,甚至连晚饭时,她都吃的安静,单纯的她,似乎像被一下子塞满了心事。 “怎么了?”晚饭后,他问她。 童曼洛仰头看着这个高出自己近一头的男人,问了她纠结一个晚上的问题,“那你打算就这样一辈子默默爱着?” 御天恒笑笑,“意外,这两个字的含义,你应该懂得,爱情也是一样,哪怕再爱,也会有意外!” 她没太听懂,而他也没要求她懂,“走吧,再带你去逛逛夜上海。” 两个人就样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在经过南京路的时候,她让他停车,然后牵起他的手,奔向了一个铺面。 “你干什么?”他不解。 “拍照!大头贴听说过吗?我们拍大头贴!”她说着冲他伸出手,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干嘛?” “给我钱!” 她就是这样,从来身上不会装钱,需要的时候,就会向最近的人伸手,他不知道在香港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 御天恒不喜欢拍照,而她却兴致极高,拉着他拍了一张又一张,最后结束的时候,她手上拿着很厚一摞照片,各式各样的,各种鬼脸的,只是照片上的他太僵硬,而她的表情却一张比一张鲜活。 有一张照片,是她吻向他,可能当时这个动作太突然,她吻向他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明显就是想躲,以至于回去的路上,她指着照片数落他,“你至于吗?又不是第一次被吻了……你看看,好像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似的……” 回到了他的公寓,他便快速躲回房间,只因他怕会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 说不上因为什么,御天恒内心升起一股很强烈,也很莫明的情绪,就是不想再放开她,甚至想要了她。 那感觉,从来都没有如此迫切过,哪怕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近女色,他也能很好的调控自己,可是今晚,他有些不能自控了。 御天恒将自己关进房间,然后去了浴室冲冷水澡,直到将所有的悸动全部浇灭。 童曼洛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俩的大头贴,每一张都让她想流泪,距她离开的时间,不到十个小时了,这些照片竟成了他和她最后的回忆。 她就那样反反复复的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变,最后竟窝在沙发里睡着,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童曼洛打开手机,想看时间,却收到一条短讯:六点半的飞机,不要晚点! 现在是四点一刻,离她走只有两个小时了,时间的缩短就如被压榨的空气,让她有窒息的难受,而她终于在房间内转了三圈后,悄悄来到他的卧室门口。 推开了房门,室内一片昏暗,他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他的腰间,她走近,看着熟睡的他,心头一酸。 半跪在床边,眼泪就猝然落了下来,她开口,很轻很轻,只是不想吵到他—— “应子嘉,还有两个小时,我就要走了……其实,我很舍不得走,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这里……” “其实,这次能回来看你,是我用和沈若朗结婚换来的……所以,这次我若走了,我们真的不可能再见了……哪怕是再见,你我也只能是朋友……”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要找个一见倾心的男人吗,其实我找到了……那次,在飞机上,在我吻过你后,睁开眼看到你,我的心跳就变得不一样……”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缘……在我身无分文,又被抢了以后,竟然会再遇到你……在我昏倒的那秒,当你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所有的害怕竟突然消失了……后来我醒来了,故意装成失忆,其实除了想让你收留我之外,还因为我想和在你一起……” “后来,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可是在看到你房间的照片后,我的爱就彻底被隐藏起来……我喜欢圣洁的爱情,在知道你有心爱的女人后,我对自己说,哪怕再喜欢,也不会跟你发生什么……我从骨子里鄙视小三,那是因为我爹地就在外面包.养了别的女人,而妈咪总是很伤心……” “所以,我不喜欢小三,也坚决不会做别人的小三,哪怕是感情的第三者,我也不会。” “在离开你的这一个星期里,我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对你的爱,那种思念的煎熬,让我如万蚁噬心……我试过再逃,可是家里的人把我看的很严……后来,沈若朗来看我,我就用和他结婚的条件,换我能回来再见你一面,再和你呆24个小时!” “我是不是很傻?你如果知道了,一定又会骂我傻瓜,可是我却觉得值得……和你拍的那些大头贴,我会带回去,然后贴在我的房间……如果我再想你,就可以看到你了……” “应子嘉,其实我还有个问题,只不过并不重要……就是为什么白医生要叫你恒少呢?” “恒少?这个名字很酷的,是不是你以前不叫应子嘉?叫什么恒啊?” “呵呵!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太重,在家里三个哥哥都喜欢叫我好奇宝宝!” “咚、咚、咚……” 城市的古钟敲响,清晨六点。 不知不觉中,她竟和他说了这么久,而她也真的要走了…… “应子嘉,你醒来如果看不到我,不要难过哟……” “童小猫虽然走了,可是小猫把心留在你这里……” “小猫喜欢你……” “小猫爱上了一个叫应子嘉的男人……” “嘀嘀……” 她的手机短信又响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接她的司机催促她。 眼泪终是溢出眼眶,她闭上眼睛,轻轻的说,“小猫真的要走了!” 起身,她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 俯首,她吻上他的唇,很轻、很轻…… 再次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御天恒缓缓睁开眼睛,其实这一夜,他并没有睡,她进来的时候,他就是醒着的。 听她说了那么多,他很想睁开眼睛,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将一切都抛于不管,他只要她。 可是,他不能。 CE发来的投资,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那是在给他变相施压,虽然他御天恒向来不在乎,可是这次他不敢冒险。 “小猫,其实你就是我爱情的意外……” “应子嘉爱上了那个叫小猫的傻瓜!”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御天恒低喃。 恒少番外(十四)恋上她的吻 童曼洛走的时候,天空还是一种几近透明的灰色。 从上了车,她就一直低着头,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沉思,接她的司机也不敢多嘴,只是奉了命,这个时间来接她,而她却因此没有看到身后跟着的银灰色跑车。 机场很喧闹,到处都是分离和重逢的人,拥抱里不乏欢笑和泪水,童曼洛迈着步子,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她已经不是他,每走一步,她都觉是心像被扯开了一分,直到现在,她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 VIP候机室,沈若朗叠着双腿正翻看着报纸,旁边站着的人看到童曼洛,低头给他说了什么,他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朝她缓缓的走过来。 今天的他穿着粉蓝色的衬衣,颜色绚丽的刺眼,童曼洛看着他,又想起了御天恒,他身上的颜色总是单调的白色,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曾经,她的世界里五彩缤纷,可不知何时,她竟因为一个男人喜欢上了单调的色彩。 许是看到了她的疲惫,沈若朗走近,将她拥在怀里,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此刻,她需要一个依靠,让她撑着不要倒下去。 登机提示开始,沈若朗用一个眼神,身边跟着的人走过来,那架势就是要登机了。 突然,她挣开他,漆黑的眼眸带着血色的望向眼前的男人,声音里带着虚弱的沙哑,“能不能让我给他打个电话?” 沈若朗暗沉的眼眸没有情绪,只是看了她几秒,把手伸向旁边的人,他的手机递过来,只是她没有接,“我不知道他的号码,你能不能帮我拨?” 这就是她和他相处七十三天的结果,她爱上了他,却不知道他的电话。 沈若朗葱白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几下,手机递给她,她看着上面那串号码,突然很想哭,这刻,哪怕是他的号码,都让她熟悉、让她依恋…… 电话接通,御天恒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那温柔的嗓音让她差点哭出声,她捂着嘴,想说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我是应子嘉……” 童曼洛深吸着空气,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后,她终于开口,“是我……” “应子嘉,我走了……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里的颤抖已经那么明显,可她还是想说,因为她怕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看到你睡着,所以没吵醒你……” “还有大头贴,我忘了带……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还有……找个好的女孩,赶紧结束你的单身……其实你这样的男人一直不娶,真的是个祸害……” “还有,我讨厌小三……不要想着不该想的人,也不要爱不该爱的人……” “我回去就会结婚……到时候就不邀请你了……” 刚刚明明在他床前说了那么多,此刻,却觉得还有很话的没说出来。 “小姐,该登机了!”沈若朗的随从过来提醒她。 “我要走了……应子嘉,再见了……”她才说完,电话那端便传来他的声音。 “再见……再见,我的小猫……再见,我的爱……” 只是没听他说完,她便挂断电话,挂断了他说出口的爱。 她握着挂掉的电话,捂着嘴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哭了起来,那样的悲戚,让看着的人心疼,沈若朗走过来,将她半抱在怀里,轻声的说,“曼曼,走吧!” 御天恒一直站在机场的柱子后面,看着她给他打电话,看着她捂着嘴哭,看着她随另一个男人,就这么走进登机口,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尽头转弯,再没有她的身影。 他将她放走了,明明他可以冲过去,将她揽在怀里,然后对她说,“小猫不走!”可是他没有,他就这样看着她痛苦的离开。 如当年他送走木子欣一样,这次,他又一次放飞了自己的爱情。 御天恒默默站在那很久,仿佛僵化了,他这样不肯离去,似乎期待着下一秒,她就会飞奔出来,可是登机提示一班换了一班,他的等待落空。 等他终于意识到再也等不来她,他才转身出门,才发现外面的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声响尽碎,冰凉似乎永不止息。 仿佛那是他的心一点一点崩溃哭泣的声音,就连整个世界都在哭。 御天恒回到公寓,从沙发上找到她落下的大头贴,每一张都成了他心碎的理由,清晨她说的话,还响在耳边,而他将这些大头贴,满满的贴了他的整个卧室。 看着不同表情的她,仿佛他的小猫并没有有走远,仿佛,她还在这个房间,某一个转身,她就会像小猫一般窜出来,然后冲他做着奇怪地表情。 童曼洛走了,御天恒生了一场大病,几天几夜,他都没有上班,如果不是白欣兰照顾,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撑过那场生死。 是的,童曼洛走了,仿佛也连他一起带走了,现在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既然爱她,那就不要错过……”这是白欣兰在临走的时候给他说的话,木子欣曾经也这样对他说过。 想到木子欣,御天恒给她打了个电话,先是无人接听,过了一会,她又将电话回了过来,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先是说孩子烦,又说是累…… 御天恒听着她如怨妇一般唠叨个没玩,却笑了,这还是他认识的木子欣吗?他都有些不信,可是他还是从她抱怨的话语中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 她一直说,他只是在听,最后她问他,“你收留的小丫头怎么样了?” 一句话让他又跌入无限的悲伤,他说,“她走了!” 木子欣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了句,“你爱上了她?” “可她要嫁人了……”他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还不是没嫁吗?”她反问。 “那又怎样?”他无奈。 “这不是我认识的御天恒……上帝不会一再的给你机会……”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挂掉电话,御天恒望着灰白的天发呆,上帝还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恒少番外(十五)恋上她的吻 一个月后。 香港皇都酒店里衣香鬓影,金黄色的吊灯下,人们那虚假的笑,也生动很多,童曼洛这半个晚上撑下来,小脚早已被磨肿,高跟鞋这玩意,还真的和她相克,每次穿上,她的小脚丫都要受虐。 “喂,我的脚受不了,”她扯了扯身边的沈若朗,小声的抗议。 沈若朗一笑,眼神温润宠溺,“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要跑远!” 童曼洛如得了特赦令般的跑开,她急需找个地方让自己的小脚丫好好休息一下。 还有一周,她就要嫁给沈若朗了,其实这一个月相处下来,他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很多,对她处处宠着让着,而且温暖、阳光,细心,似乎从来不会生气。 可是,她对他的感觉就是说不上来,明明不讨厌,可也不是很喜欢,和沈若朗在一起,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哥哥。 如果拿沈若朗和御天恒相比,其实沈若朗各方面都要比御天恒好,可是她却还是喜欢那个人,哪怕过了一个月,只要她一想起他,心,就像被狠狠的捏住,那痛连着筋。 童曼洛吐了口气,似想吐出胸口那股闷痛…… 在宴会厅转了半圈,又四下看了看,这个宴会厅还真是奇怪,竟然没有休息的地方,童曼洛呶着小嘴,微微的不满。 “麻烦问一下,哪里有休息的地方?”她招来服务生。 服务生轻浅一笑,打了个手势,“小姐,请沿着走廊走,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提供休息的地方……” “谢谢!” “不客气!” 童曼洛脚底的痛越来越明显,她走起路来,明显一瘸一拐的。 “NND,真是不知道谁给女人造了高跟鞋?”童曼洛暗骂,如果不是偶尔还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她早就将脚下的鞋踢远了。 一路走过,不少的休息室里都有人坐着,童曼洛看着陌生的面孔,实在懒得多话,她只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将鞋子踢掉,然后好好歇歇脚。 她继续向前走,走廊的拐弯,突然凭空多出一只手将她拽进房间,她来不及惊呼,身后的门就被关死,整个人也被死死的挤在门板上,她刚想尖叫,惊恐的双眸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那么的熟悉…… 怎么会是他?一定是幻觉! 这是童曼洛的第一反应,她快速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将眼睛睁开,依旧是这张脸,原来并不是幻觉。 “应子嘉……”她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 他离的她很近,整个身子几乎贴着她,甚至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咚咚的心跳,他没有说话,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那眼神里的情绪百波流转,让她捉摸不定。 他身上依然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薄荷的清香,他轻浅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童曼洛的心跳比刚才受惊时又快了几拍,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你怎么来了?” 他依旧不说话,像是失语了一般,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抬了起不,落下她的发顶、额头、眉间、眼睛、鼻尖,最后是她的粉唇上……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像是抚摸着什么高贵的艺术品,不敢用力,唯恐一用力,就会碰碎了一般。 他的指腹很软,与她的嘴唇摩擦出惊人的高温,此时,童曼洛才发现这样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应子嘉……” 她又叫他,她紧张的时候,便会这样叫他。 突的,眼前的光线一暗,她只觉得唇上一热,他湿热的吻竟铺天盖地的袭了下来,密实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却听到他厉声的低吼,“闭上眼……” 她也当真听话,乖乖的闭眼,唇间溢满了他的味道,这味道让她一直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所有的意识,瞬间清零,她任由他予索予求…… 一个月来,她以为和沈若朗在一起,以为只要不想他,就会将所有的记忆抹杀,可是这刻,她才发现他的怀抱,他的味道是那么的让人心碎。 她想他,真的想他,好想、好想…… 顾不得一切,她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跟着他的节奏,和他纠缠在一起。 如果这是世界末日,能这样和他在一起,她便觉得人生不再有遗憾…… “啪!啪!” 随着几道明亮的强光闪过,童曼洛的意识归位,而他也松开她,只是额头依然抵着她的,“磨死人的小猫……” 童曼洛的眼睛四处搜索着强光,心思并不在他的话上,“刚才是什么那么亮?” 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只对着自己,“你不要管……” 她愣了片刻,才用手掌微微的推他,“你……你怎么来了这里?” “不想我来吗?”他却反问。 童曼洛咬着嘴唇,上面还留着他的唾液,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她的小脸顿时羞红,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吻了她,只是这个吻…… “有没有想我?”他贴着她的耳边,低问,她竟又跑神,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嗯!啊……我……”她意识混乱,都不知道自己这半天说了什么。 “呵呵!”御天恒轻笑出声,她还是那样的傻气,一点都不曾改变,可他就是喜欢。 这一个月来,他试图让自己忘记她,他把所有能压榨自己想她的时间都压榨干净,可他还是会想她,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惊醒,然后想她想的再也睡不着。 一周前,他在新闻里看到她要结婚的消息,望着电视里太乖巧的她,他才发现,要他放开她,真的做不到。 他来了,来了三天,可是她被看管的很严,他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直到今天,他一直在暗中看着她,终于让他有机会抓到她。 当她被他箍在怀里的时候,他都以为是梦,所以不敢说话,唯恐一张嘴,梦就醒了,他就再也看不到她。 直到,他吻了她,直到抱着她,他才知道一切不是梦。 “曼曼……” 由远及近,沈若朗的声音传来,童曼洛一惊,慌的去推眼前的男人,可谁知,他不仅不放,甚至更放肆起来。 他再次吻上她,同时一双大手也掀开了她的衣服,大掌竟蛮横的探了进去…… 恒少番外(十六)恋上她的吻 他的动作那么猝然,让童曼洛大脑一片空白,而且他的手那么烫,几乎将她的肌肤烧着了…… 她还没来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门,就被推开。 哪怕室内一片黑暗,童曼洛也有被曝光的惊恐,而御天恒早已用自己的高大身躯,将她不能外泄的风光包裹起来,只露出她娇羞的小脸和一双染满无措的眼睛。 “宝贝,不怕……” 御天恒又突来了这么一句,尤其是‘宝贝’那两个字叫的童曼洛浑身一麻,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沈若朗那张温俊的脸如被别人喷了一层果绿,难看的惨不忍睹,一向柔和的脸部线条,也如被人用刀划过,这是童曼洛第一次看到人在伤痛时的全部表情。 沈若朗受伤了…… 童曼洛只看了一眼,再也不忍看下去,那刻,有种罪恶的感觉将她包裹。 就在他们这样伫着的时候,突然的强光将他们围住,童曼洛抬眼去看,只见外面围了很多记者,在不停的拍着,那闪烁的镁光,让人看不清一切。 拍摄进行还不到一分钟就被沈若朗的人清理,可童曼洛确信,哪怕只是半秒钟的时间,那些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本以为沈若朗会离开,然后故事就该到此结束,可另童曼洛和御天恒都意外的是,沈若朗并没有走,虽然一张脸冷的可怕,可已经没有先前那般难看。 “曼曼,过来……” 他像唤着自己的孩子,那声音竟不带一点威严,童曼洛像是被迷了心智的孩子,经他这么一唤,所有的意识都恢复正常了一般,她真的挣扎,似乎想从御天恒离开。 只是御天恒怎么会再放手,他低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小猫……” 他也同样只用一声,又将童曼洛的意识牵回,她看着他们,目光在两个人男人中间转换,那刻,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御天恒紧箍着她,不给她逃开的机会,同时也不给任何人将她带走的机会,他目光攸紧的看向沈若朗,“抱歉,我无法做到不爱她……这一个月,我试过了所有的方法,可到头来,什么也抵不过她……所以……” “我们还有一周就要结婚了,”沈若朗打断他,望着他的眼神,带着不容梗阻的坚定。 “哪怕还有一天,我都不会放弃……” “你该知道,这样的后果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 “我会用我的爱去弥补她受的伤……” “如果坚持,你会后悔的!”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童曼洛头晕,可她还是听清了,御天恒说他爱自己。 那刻,她并没有想像中的惊喜,这个时候才说,是不是晚了一些?刚才沈若朗的伤痛那样深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怎么可以去伤害一个如此疼她的男人? 仿佛只是瞬间,她就做了决定。 “应子嘉……” 童曼洛叫他,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同时她也从他的怀里微微挣开,而他这次真的放开她,就那样看着她一步步离远,然后听到她的声音,也遥远仿佛来自天际,那距离是让人心痛的陌生,“你回去吧!” 回去…… 御天恒设想了,他要带她走的各种状况,唯独没想到她会亲口赶他,她会让他回去。 那天清晨,她临走时说过的话,还那么清晰的回想在他耳边,这一个月他都在犹豫,可最后让他下定决心来的,还是因为她的那番话,她明明说—— “小猫喜欢你……” “小猫爱上了一个叫应子嘉的男人… 可是,这刻她又是怎么了? 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还是她用一个月的时间,又爱上了身后的未婚夫? 御天恒只觉得有心碎开的声音,如打破的琉璃,落了一地,可他却还是不信。 “为什么?”他的声音已经不似和沈若朗谈判时那么有底气,甚至还夹裹着淡淡的伤痛,那痛飘到童曼洛的心底,与她的纠缠在一起,越缠越乱。 她终于退到了沈若朗身边,而她的小身子也即刻被沈若朗拥入怀里。 为什么?是啊,她明明喜欢他,明明爱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要赶他走呢?童曼洛又迷惑了半秒…… 片刻,“我要结婚了……” 很低很低的声音从她嗓间溢出,可他还是听到了。 “这不是理由,至少你现在还没嫁他,”御天恒不接受她这样的借口。 哪怕隔着两步的距离,哪怕他处在阴暗的背光中,可他咄咄逼人人的气势还是如此强大,逼的她喘不过气来。 沈若朗够MAN,至始都不插话,仿佛这就是童曼洛和御天恒的私人问题,只需要他们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童曼洛不知怎的,突然就失了力,整个人柔弱无骨的依在沈若朗的怀里,他咚咚的心跳,隔着衣服传来,那节拍很重,仿佛每一下都是在给她施加着什么压力。 她突然间就明白了,“我不再爱你……我现在爱的男人是他……” 很残忍的一句话,让御天恒稳立的身子轻颤,怎么可以?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她怎么能爱上那个男人? 她不是说,要找个一见倾心的男人吗?她不是说,在飞机上,她睁开眼看到他,就爱上他了吗? 这会,她又怎么能说,爱上了别人呢? 虽然他不相信,可童曼洛的话仍如当头一棍,让御天恒的思绪瞬间空白…… 这次换御天恒受伤,虽然他的表情没有沈若朗之前那般明显,可他的伤还是深深刺到她。 “我爱上了别的男人……所以,你走吧!”她残忍往他流血的伤口上,又捅了一刀,似乎非要致命一般。 御天恒满是伤痛的黑眸在黑暗中越来越暗,暗的,她再也从他的眼里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童曼洛明显听到自己心剥离肉体的声音,那痛让她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如果哭了,就证明她撒谎了,那他就不会离开。 “我们走吧,”她颤弱的说了句,就转身,而眼泪也在转身那秒,滑过脸颊,如流星一般快速陨落。 御天恒呆呆的站着,依如那天在机场,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恒少番外(十七)恋上她的吻 城市的街道,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如一条银龙在马路上狂奔,像是失疯了一般,车里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墨镜,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他脚下的油门像是脱僵的野马,已经冲到最大极限,可他却感觉还是不够。 他不是在赛车,他是在玩命,刚才那个事件对他的刺激太大,他现在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他失控的情绪。 “砰!” 突的,黑夜中传来一阵巨响,一道银光闪过,空气中升腾起燃烧的浓烈气味。 第二天,童曼洛顶着两只熊猫眼下楼,这一夜她几乎无眼,脑海里始终都是御天恒受伤的脸。 童家三公子童洛刊,是童曼洛的三哥,瞧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忍不住的奚落,“咱家啥时多了只国宝?” 童曼洛揉揉眼睛,白了三哥一眼,“咱家不仅多了国宝,还多了只乌鸦……” 两兄妹一大早就掐了起来,母亲在一边摇头。 “都闭嘴……福嫂把晨报拿来……”童曼洛的父亲缓缓下楼,呵斥了句,两兄妹快速闭嘴,却又用眼神暗战了一番。 “不用看,现在哪个报的新闻不都是曼丫头的婚讯,”老三不以为然的提示父亲,而童父却轻浅一笑。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就是宣传效应,不花钱的广告……” 商人就是商人,处处都讲究利益,童曼洛无语,自己的婚姻竟成了父亲商业获得的筹码。 “曼丫头,你这次嫁人也太高调了,回去给你那未来的老公说一下,做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俗话说……”童洛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摔筷子的声音,再抬眼,只见童父一脸铁青,双眼直盯着报纸。 “喂,老爸这是怎么了?”童洛刊碰了下童曼洛,小声的嘀咕。 童曼洛望了发怒的父亲一眼,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由的想到昨天晚上…… 天,不会是昨天的事登报了吧? 童曼洛伸手拿过旁边的报纸,她和御天恒拥吻的照片赫然显在头条,角边还附了张沈若朗脸色不好的照片,题目更加让人不能接受——珠宝大亨遭遇未婚妻婚前出.轨。 不就是吻一下吗?怎么就成了出.轨? 童曼洛有些懵,片刻,她放下报纸,迎上父亲冰冷的脸,嚅嚅的解释,“爹地,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照片难道是假的?” 童父爆出低沉的怒吼,这是童曼洛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和她说话,哪怕上次她逃了,她回来,父亲都没这么大声的呵斥过她。 “不是……我……昨天……”童曼洛也乱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福嫂,打开电视……”童父更关心这样的负面新闻带来的负面影响。 童洛刊听到照片,也将报纸拿了过来,看到照片,却不知死活的说了句,“曼丫头,这男人好帅,谁啊?传说中的绯闻男友?” “你给我闭嘴!”童父再吼,童洛刊瘪瘪嘴,不再多话。 电视打开,全是童曼洛的新闻,而且还有更爆的一条,让童曼洛差点晕在当场。 “昨夜在香港福马路发生了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经调查车子是上海嘉和国际总裁应子嘉,目前伤者只有一人,由于事故还在调查中,我们无法辨认开车的人,是不是应子嘉总裁本人?” 这个报道,让童曼洛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应子嘉的车?受伤的人是他吗? 昨天晚上她拒绝她时,他脸上露出的伤痛,让她越来越不安,顾不得一切,她便急奔而出,结果在门口被保镖拦住。 “让我出去……你们让我出去……”童曼洛急的都要哭了。 童父望着女儿,并没有发话,直到童曼洛跑过来求他,“爹地,你让我出去,让我去看看是不是他?” “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童父的冷颜没有一丝缓和。 “不……他不可以有事……”童曼洛的眼泪滚滚而落,“爹地,求你让我去看看他……” “福嫂送小姐上楼,”童父下了命令。 看着童曼洛伤心欲绝的样子,童洛刊不忍,“能不能让我陪着她一起去看看,我保证……” “你给我闭嘴,”童父再吼,童洛刊只是低下头。 童曼洛被关进了房间,童父一脸阴冷,电话直接拨到了沈若朗那里,“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爸爸,很抱歉!”沈若朗只能这样说,所有的消息他都看到了。 “那个人的车祸,是不是和你有关……”童父的目光清冷。 “不是!”沈若朗直接否认。 “那就最好……所有的消息处理一下……”童父下了命令。 “知道了,爸爸,”沈若朗恭敬的应下。 “还有查一下,那个人现在的情况……”童父嘱咐。 “是……曼曼知道这个消息了吗?”沈若朗问。 “嗯,她情绪有些激动……有时间,你过来安慰她一下,”童父揉揉眉心,眼睛望了眼楼上,似乎有些头疼。 “好的,”沈若朗挂掉电话,看着报纸上的照片,他陷入沉思之中。 童曼洛不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可他却还坚持娶她,除了他喜好她之外,还有家庭商业联姻的缘故,他们的联姻,会对两个家族都是极好的促进和联合,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次出逃却让她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次,从上海带她回来,沈若朗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她,可他还在努力,虽然昨天她亲口拒绝了御天恒,沈若朗其实并不开心,因为她的心还留在那个人身上。 只是,沈若朗真的没想到,御天恒会出事…… 昨天记者拍的照片,他明明命人全部收回了,可竟还有流窜到外面…… 而且更巧的是,御天恒竟然会出事。 沈若朗温润的脸,此时没有任何表情,他有种预感,这个御天恒绝对不会放弃,哪怕这次他受伤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童曼洛。 沈若朗的沉思被一阵电话打断,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愣了下接起,只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我想和你谈谈……” 恒少番外(十八)恋上她的吻 童曼洛被禁足八个小时后,房门终于打开,只是另她意外的是,开门的人竟是沈若朗,看到他,她脸上的欣喜瞬间被淹没,一副死鱼沉海的悲惨。 她不说话,也不看他,甚至在看到他后,迅速转身,只留给他一个后背,沈若朗望着她的背景发呆。 刚才他去见了御天恒,他居然说要和他公平竞争,时间就是一周,一周后如果她还是坚持选择沈若朗,他御天恒便绝不纠缠的走人。 其实沈若朗完全可以拒绝,可是,他却一口就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知道,御天恒能让她那么短时间爱上的理由。 沈若朗哈佛大学商学系毕业后,就接管了父亲的珠宝公司,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过失败的记录,可是没想到他人生的第一次失败,是这个小丫头给的。 沈若朗看过御天恒的资料,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点上输给了他? 男人不怕失败,关键是要知道自己败在哪里?这是沈若朗的信条,所以他才如此爽快的答应御天恒的要求。 御天恒的伤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完全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神乎,可他却冒着公司面临高层动荡的危险,不去澄清事实,沈若朗知道御天恒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借受伤的事件,再次吸住她的心。 身后的男人一直不说话,童曼洛终于沉不住气,她知道唯一能帮自己出去的人,就只有沈若朗了。 “那个……昨天晚上,为了你,我都拒绝了那个人……所以,你要再答应我一件事……”童曼洛的小脸微微的胀红。 沈若朗没说话,只是眼神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似乎在对她说,可以说下去。 “我想去看看他…”她说这句话时,格外的小心,而她的这份小心反倒缓解了沈若朗的尴尬。 “我只是想看看他……想知道他好不好……”童曼洛又小心的解释,最后头都垂了下去。 他依然不说话,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童曼洛暗自咬牙,心想,肯定是没戏,别看这个男人平时事事都顺着自己,关键时刻,他还不是一样? 哼!小气!不是君子! 她心里憋气。 “看看……当然是没问题……”他温溺的声音,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就这样轻飘出来,让她一阵恍惚,甚至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刚才……刚才你有说话吗?”她不禁又问他。 沈若朗一侧的唇角挑了挑,“再过一会……说不定,我就会改主意了!” “啊……哦……不要改……不要改……”她有些激动的搂住他的胳膊,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这个动作上。 童曼洛这才意识到不妥,刚想抽手,却被他扯住,“未婚夫妻出门,总不能太生疏了吧?” 直到坐上他的车,童曼洛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早上的报纸,他应该看到了,可是为什么,她从他的脸上居然看不到怒气呢? 难道是他没看到? 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那如果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她就可以收回昨天晚上的话? 她纠结的想着,所有的情绪都曝于脸上,让他不由的失笑,“你是百变娃娃吗?” “什么?”她走神,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沈若朗扯了下嘴角,“他说要和我公平竞争?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童曼洛翻了下眼皮,片刻,却傻乎乎的问了句,“谁要和你公平竞争?竞争什么?” 沈若朗的脸阴了下来,带着少有的寒光直逼她,她是在给他装糊涂吗?还是她在他面前,不好意思提起那个人? “应子嘉……”他微怒的吐出那个的人的名字。 “谁?他……不是出车祸了吗……”她辩不出自己这刻是什么情绪,更多的是不相信。 “是,可却不至于没命,”沈若朗回了句,却只见童曼洛早上双手合十的放在胸前,感谢上帝去了。 “曼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沈若朗盯着表情认真的她,突然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睁开眼,看着他,一双眼睛弯成月状,她这样的注视让他心一阵荡漾。 “喂,你说啊!” 他只是盯着她,却不说话,她等不及了,便问。 “如果有一天,我也像他那样出事……你,会不会……”沈若朗只说了一半,就被童曼洛伸手堵住嘴。 “不许说这样的假设,你也不会出事……”她的眼里闪过真诚的担忧,不像是在对他的敷衍。 他缓缓拿开她的手,淡淡一笑,“我只是说如果……只是想知道一个假设的问题而已……” 童曼洛咬了咬唇,慢慢将手抽回,“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是他可以取代的……假如你出了事,我也会一样的心疼、担心……” 许是这个问题难为到她了,他隐约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哽咽,沈若朗拥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了!” 他带着她来到医院,只是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在进去前,说了句,“爸爸去了华盛顿,那边的合作突然出了点问题……所以,这几天没有人再限制你的自由……” “啊!真的?”童曼洛乐的差点没跳起来,不过还是结实的给了沈若朗一个拥抱。 “去看他可以,但有一个条件……”沈若朗提醒她。 “什么?”她的心在走近病房时,就突突的直跳,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怕自己那样会伤到眼前的男人。 “不许再私自跑掉……如果你再跑了,我发誓这辈子,你和他都休想再见面!”沈若朗的警告有狠狠的味道。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童曼洛连连保证,沈若朗最后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童曼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光阴之中,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却是挥之不去,招之即来的在心头盘旋萦绕。 直到,她再也看不到沈若朗,童曼洛才转身,手,握上门把的那刻,心跳再次慌乱…… 恒少番外(十九)恋上她的吻 推开门,床上躺着一个被纱布缠起来的男人,一层一层,如被包裹起来的粽子,哪怕只是这样看着,童曼洛的心已经提到嗓子口,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这哪还是个人?更像是古墓里的木乃伊…… 好在病房里开着灯,要不然,都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吓跑? 天,他真伤的如此严重吗?要被包裹成这样?童曼洛揪着的心又多了一层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来,却是格外的难受。 病床上的人,没有因为有人进来而有任何反应,仿佛是睡着了,仿佛是习惯了开门关门的声音,童曼洛走近他,总觉得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 他长的那么好看?他那么注重自己的形象,怎么允许自己伤成这样呢?一定不是他…… 一定不是的! 童曼洛一直对自己说,有些安慰自己的味道,连她都觉得他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可是刚刚护士明明就说他住在这里,难道是护士搞错了? 她小心的走近,小心的想看清他的模样,无奈他被包的太严,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唯一能让她辩认的眼睛,也是闭着的。 如果他睁开眼,她就能从他的眼神中辨认出是不是他?可惜,他是闭着眼睛的。 童曼洛思忖着,小脑袋转了几圈后,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乎,缠在某人脸上的纱布被扯开,一圈一圈丢了一地。 就在最后的纱布要被扯开时,童曼洛却紧张的闭上眼睛,心里一直在纠结…… 是他?不是他? 是他?不是他? 自己斗争了好久,童曼洛才睁开眼睛,只是扯着纱布的手却在抖,她使劲甩了下,“真是没出息?怕什么?他长的那么帅,就算受伤了,毁容了,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加油! 童曼洛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最后深吸了口气,才缓缓的扯开了纱布,只是,只是……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那张魅惑众人的俊脸,依如之前那样迷人…… 童曼洛几乎呆住,可是明明没有一点伤…… 他的脸明明好好的,可为什么会缠那么多层纱布?难道是自己太害怕了,难道这只是自己的一种幻觉? 童曼洛使劲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他的脸,从额头到鼻尖,最后停在他的嘴唇和下巴,是他,真的是他…… 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好看的让她挪不开眼睛,好看的直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一件很奢华的艺术品。 “为什么要长的这么帅呢?”她忍不住的低喃,接着就是轻浅一笑,其实他还是有变化的,那就是胡子长了一些,甚至她抚着,都有些刺手。 “应子嘉……” “应子嘉,你听到了吗?” “为什么会受伤呢?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以后,不许这样吓我的……” 童曼洛呶了下嘴,脸凑近他,“知不知道,我在拆纱布时有多担心……担心你会被毁容,担心你会变丑……呵,谁知道你竟好好的……可是,好好的,为什么要缠纱布呢?” 她对着他的脸仔细端详,却不想他会突然睁开眼睛,她一下子被吓,“啊……” 只是她的尖叫很快被淹没,淹没在某人的吻里…… 缠纱布是他故意的,他知道她会来,于是就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谁知她却这么没有好歹的折腾他,一会捏他的脸,一会揪他的胡子,而且刚才,她还离他那么近,近的,她把呼吸都喷到他的脸上…… 要知道,他虽然受了点伤,可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哪经得起她这副无意的挑.逗,他再也坚持不住,便将她吻在了身下。 “唔……”她被他突然的偷袭吓到,可是片刻,他炙热的吻就让她所有的意识混乱。 她的拒绝,他能感觉到,她推抵在他胸口的小手,那么的不安,他知道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可他就是停不下来。不知何时,他竟喜欢上她的吻,甚至在和她分开的这段日子,他都经常会怀念她的吻。 “唔……”当她要窒息的时候,她才用力将他推开,然后拼命喘着粗气,而他也呼吸粗重,只是却没有她那么夸张。 许是被他吻的缺氧,许是她因为这个吻而害羞,她的小脸粉嫩嫩的红,让他舍不得移不开眼睛,可是一想到她竟那样拒绝自己,他就有气。 想他御天恒也是众多女人的偶然,可是他却连连碰壁,先是木子欣,现在又是她,他爱的女人,居然都要拒绝他?难道他天生是孤独的命,他不信。 这次,他一定要得到她。 童曼洛呼吸终于正常,此时,她才发现和他的姿势暧昧了,心又突跳了几拍,刚想起身,却被他拽住,然后将她稳稳的固定在怀里,“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惩罚?她莫明一愣。 “你真的爱上沈若朗了?”他的声音忽的清冷,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戾气。 童曼洛的思想快速转了下,便想到那天晚上情急之下说的那番话,其实她是怕他会受到伤害,要知道这是在香港,是在沈若朗的地盘上,如果她不那样做,她怕会惹恼沈若朗,会让他受伤。 却不想,她违心的拒绝,并没有保护到他,他还是受伤了…… “怎么不回答?”见她沉默,御天恒的嫉火又烧旺了几分,在他看来这沉默就是一种默认,而这种默认又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有什么好回答的……你不都听到了吗?”半天,她却回了他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甚至有些无所谓。 “我要你再说一遍,”他低吼,如被惹怒的狮子,那眼中烧起的怒意仿佛随时可以将眼前的人吞掉。 童曼洛还傻乎乎的不知道他这火是因何而起,小嘴呶了下,“我说,我爱上了别……” “啊!呜……” 她根本没说完,就再次遭受了某人的狼吻,只是这次不止是吻那么简单,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大手又探入了她的衣内,依如那次一般。 “不……你拿开……”童曼洛毕竟不懂男女之事,这样被侵犯,她只觉得羞耻。 “今晚,我就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女人,看你还敢不敢再说爱上了别人……”御天恒说完,就开始去扯她的衣服。 恒少番外(二十)恋上她的吻 医院的病房暴出惊恐的尖叫,那分倍的高的,让御天恒皱眉,这个丫头是小鞭炮吗? 某人早已收手,可是某女还在尖叫,直到有医生来推开门,急慌慌的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童曼洛才收住声音,而某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无辜外加受伤的表情,而医生望着地上的纱布,再望着床上这情景,直摇头,“他是个病人……现在还不能做剧烈运动……小姑娘,你还是忍一忍,这样折腾下去,对他的病情不利哇……” 御天恒差点笑喷,医生这话说的太露骨了吧。 只是童曼洛却傻乎乎的眨了半天眼睛,愣是没明白过来,医生这番听起来语重心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医生后面跟着的小护士脸红外加捂嘴偷笑,她才似乎明白点什么,可是,可是…… 明明是他…… 敢情是医生把她当成性.饥渴了?她至于吗?童曼洛抓狂,而医生在御天恒的手指中悄悄退出,他再也忍不住的哈哈狂笑出声。 “应子嘉……” “嗯?” “你……” “我……” 童曼洛现在有想掐死人的冲动,可是手抬起又放下,最后砸向他身底下的床,“你无耻……” “我不无耻,你会来看我吗?” “你根本没出车祸……” “可我的车报废了……” “你没伤,干嘛要把自己裹成那样?” “我怕小护士会看上我这张脸……” 童曼洛彻底无语了,何时,应子嘉也会有如此一副嘴脸,奸诈外加无赖。 她气乎乎的噘着小嘴,他顺势搂住她,她闪躲,他却不给机会,“为什么那天要拒绝我?” 她不理,头也转向一边。 “知道吗?我虽然没死,可我的心死了……”御天恒紧搂着她,脸贴着她的后背,童曼洛能感觉到他滚热的气息紧扑着她的肌肤,仿佛被开水烫过。 那感觉痒痒的,如被无数只小虫咬过,还真折磨人。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那样的作法伤到了他,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无奈,“你走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他的声音闷闷的,许是气流被她身体挡住的原因,也许是生气了。 “没有理由……”她还在赌气,想去掰他的手,结果却被他一起握住。 她听到他低低的叹息,而她的气,也在这叹息中渐渐消失。 “你是在怪我,那天在飞机场没有把你留下?还是怪我一直对你只是暧昧不清,并没有实质的行动?”他就是不明白,她明明爱自己,为何又要拒绝他呢? 他绝对不相信,她又爱上了别人这个理由,而且那个人还是沈若朗,如果她能爱上沈若朗,也也就不会有他和她的故事了。 “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童曼洛慢慢闭上眼睛,语气里少了之前的骄纵,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她又想起了离开上海的情景,瞬间,疼痛漫过全身,她的心似乎又在瞬间支离破碎。 “其实那天,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是亲眼看着你上飞机……不是我不想留下你,是我没有做好准备?因为我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你当成了谁的替代?我真的怕伤到你……所以才小心翼翼,才会让你离开……” 御天恒的声音断断续续,丝丝暗哑,听的她心一阵纠结,怪不得那天,她总感觉一直有双眼睛跟着自己,原来他一直都在。 “懦弱的男人,”半天,她生气的骂他。 虽然他说的理由很充份,可她还是生气。 “其实我对爱情怕了,而且我这个年龄,也不敢再谈情说爱了……” “你这个年龄?你很老吗?”她突的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他,才发现他的眼角真有细小的纹理,那是岁月的痕迹。 “哇,你还真老了,”童曼洛伸出手指,噘起嘴,有些不乐意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啊……你这么年轻,我这么老,怎么会没有心理负担,你想想,我比你大十几岁,假如你嫁给我了……当我四十的时候,你才二十几岁,当我五十……三岁一个代沟,那你算一下,我们之间会有多少条沟沟?”御天恒说着,连自己都伤感了,“所以我会怕,会担心……” “应子嘉……”童曼洛此时才发现这个男人想的很细,也很长远,他要的不仅是一份爱情,他的爱里还有更多的是责任。 “那你为什么又要跑来?”她用指尖抚着他的眼角,似乎想抚平他的皱纹,想抚平在他心里,他和她之间的年龄距离。 “因为我爱你……没有了你,我觉得天空每天都是阴的,生活是无味的,就连红酒也像白开水一样……知道吗?我最不习惯的是喝不到你煮的咖啡……”他笑着,眼里的温暖有种穿透力,透进她的心底。 “胃不好的人,不能喝咖啡的……你都没有告诉我,”童曼洛想到白欣兰的提醒,还是觉得不舒服。 “可是你煮的咖啡很暖,都把我的胃暖好了……”他吻着她的指尖,又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童曼洛看着他,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的严肃,穿着病服的他,甚至给人一种很弱的感觉。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她吻过他之后,他表现出的惊愕,还有他那句毫无情调的话,“那是我的初吻……” 当时他那样子好拽,可能她就被他的拽相吸引了。 见她不说话,他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想什么呢?”他突的凑近她的耳边,明明很低的声音,却震的她耳膜好痒。 “干吗这么近?”她揉揉耳朵抗议,却在猛的抬头时,额头划过他的薄唇,一阵温热掠过。 顿时,暧昧横生。 她的心跳也乱的没有节拍,想到刚才他对自己做出的那个动作,她的小身子不由一阵紧绷。 “你……你到底有没有伤?”她胡乱的开口。 “你说呢?”他当然看出了她的慌乱,她紧张的,甚至鼻尖都冒出了汗。 “我……我怎么知道?”她不敢看他,手也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放。 “不知道,你可以看啊!”某人唇角噙笑,还别说这丫头羞涩的模样还真招人,看的他一阵心痒。 虽然他很想借机吃了她,可他却不会这样做,毕竟他和沈若朗有七天之约,他等待着她的选择。 恒少番外(二十一)恋上她的吻 第二天一大早,童曼洛让女佣做了香滑的粥,放在保温桶里,她抱着去了医院。 童曼洛进入病房的时候,窗帘还没拉开,遮住了外面的阳光,里面昏暗一片。 她悄悄的走近,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中。 童曼洛站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熟睡中的他,少了醒时的冷戾和成熟,多了份让人想接近的温暖。 童曼洛半跪在床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浓黑的眉并不张扬,反而让人觉得很清秀,英挺的鼻梁如被刀刻过一般,他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那刻,童曼洛在想,如果他是个女人,是不是也一定是个很美的女人? “呵……”想到他要是变成女人的模样,她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可是又怕自己的笑会吵到他,她伸了伸舌头,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额前有几根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饱洁的额头,让平日里看起来不容侵犯的地方,多了些自然的随和。 他薄凉的嘴唇,半翕着,隐约露出他洁白的牙齿,这样的唇势透着性.感,她不由的就想到了昨天的吻,她轻舔了下嘴唇,似乎还在怀念着那吻的味道。 目光沿着他的曲线继续向下,扫过他半圆的下巴,昨天晚上明明很干净的地方,只不过才一夜而已,竟长出了青青的胡渣,在她的眼里,好像是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见这种东西。 以前,是不是他每天把自己清理的太干净,她都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总是把自己隐藏的太深,就像是打入敌军的特务,一般不会让别人看到他真实的面目。 她平时并没有发现他的喉结很大,可是现在却明显看到颈间有尖锐的突出,却很性.感,都说女人最性.感的地方是锁骨,其实男人最性.感的地方应该就是喉结了,她闭上眼睛,甚至都能想像出他说话时,喉结上下蠕动的样子。 她抿了下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竟像是受了蛊惑,手抬起,伸向他的喉结。 明明看起来很尖锐的喉结,可是摸起来却感觉很软,软的仿佛是个弹簧,一碰就缩了回去,而她也被吓的收手。 熟睡中的人,也在这时猛的睁开眼睛,暗沉的眸子,染上温暖的笑意,“看够了吗?” 许是他刚睡醒的原因,声音略带沙哑,却是格外的性.感。 童曼洛快速垂下眼眸,她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是她吵醒了他吗?她的小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小脸也筱的通红。 “谁看了?” 童曼洛嘴硬,她才不会承认偷看他,她起身将保温瓶里的粥倒入一个小碗,“看在你受伤的份上,看在你曾经收留过我的份上,我是好心来给你送汤的……” 御天恒挑挑眉,“真的没看?” “没看、没看……别以为自己长的赛过刘德华……到哪里都会招人……”童曼洛将粥端到他面前,“吃不吃?” 御天恒撑起身子,闻着粥香,他还真的有些饿了。 “刘德华好看吗?他比我好看吗?”他端过粥,放在鼻尖轻嗅,却是漫不经心的瞧着她。 “好看,比你好看一百倍,”童曼洛嘟嘴。 御天恒轻抿了口粥,很清淡的米香润入心间,“你觉得他好看?刘德华貌似比我老吧,是不是你对年龄大的男人都比较欣赏?” 童曼洛听他这么一说,不乐意了,只是她还没来及开口,就看到某人轻吹下了碗里的粥,“童小猫原来是大叔控……” “好像你也叫过我大叔吧?那是不是你对我……” “应子嘉,你少美了……”童曼洛本未散去的红晕,此时更加明显,她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粥。 “粥不许吃了,”她翻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御天恒怔了下摇头,不禁感叹。 “古人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天下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他伸手拿起床头柜的烟,还没点上,就被童曼洛抢下。 “应子嘉,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还抽烟……” 御天恒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她抢下他的烟而生气,“还说不是大叔控,又忍不住心疼我了吧?” “谁心疼你?”她白了他一眼。 御天恒无奈的摇摇头,“亏我收留了你,还那么疼你,不过是让你心疼我一次,会少块肉吗?古人说的还真是说的没错,女人就是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 “你才白眼狼……我明明心疼你,才拿粥给你喝,谁让你乱说话……” 童曼洛刚说完,御天恒就笑了,而他这一笑,童曼洛才发现自己又着了他的道,如果现在他不是个病人,她真想给他两拳,可惜现在他是个病人,所以她只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不生病的时候,每次他也是把她气的够呛,可她呢,又何曾舍得揍过他? 她噘着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却让她越发的可爱。 “过来……” 她不理,甚至还把脸扭向一边。 他低叹了一声,“我饿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柔弱的味道,似向她撒娇一般。 撒娇?这个男人也会撒娇?是她耳朵出了问题吧? 童曼洛不由的看向他,却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给她说了句,“你不会忍心要饿死我吧?” 她的心早被他这两句话撞的如烂泥一般,可是仍故作生气的恶瞪了他一眼,伸手拿过粥,递给他,“喝吧!” 他伸手,她以为他是去接粥,谁知他的手却拉住她,而她一个不猝防,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差点将碗里的粥洒了。 “应子嘉……” 童曼洛想说的话全数淹没在他饥渴的吻里,一手抵在他的胸口,一手端着粥。 吻越来越浓,神志也越来越迷乱,童曼洛觉得快要窒息时,整个人几乎要瘫倒在他怀里时,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 看着怀里潮红的脸颊,看着她急促的呼吸,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的眼眸越来越暗,眼里的情.欲也越来越强烈。 御天恒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定力,可是他定力的神话在遇到这个小丫头后似乎被打破了。 童曼洛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眼眸里的异样,她慌乱的从他怀里逃里,将碗放到床头柜上,快速跑进了卫生间。 御天恒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的那抹弧度渐渐飞扬。 【甜蜜不?害得偶都想再谈一场这样暧昧不清的恋爱啦!】 恒少番外(二十二)恋上她的吻 有她在,御天恒倒也享受这种生病躺在床上的日子,只是离他和沈若朗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他也会变得心慌。 她每天都来看他,似乎他将她完全的霸占了,他几乎想像不出沈若朗还能有哪个时间能和她在一起,可是这样,却让御天恒反倒不安。 沈若朗没有任何阻止行为的任她这样和自己粘一起,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早就料到了结果,那就是她不会选择他,另一个结果就是他有绝对的自信,哪怕她天天和自己粘在一起,最终选择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 想到这些,御天恒淡弱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没有之前那般想要她了。 现在对御天恒来说,只要她幸福,他可以不拥有她,其实他想要她的理由,也不过是想给她最完美的幸福。 童曼洛洗完澡,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有两天的时间,七天之约就到了,而她也随着日期的临近,整个人也变得不安。到时,她要亲自做出一个选择,可是不论选择谁,就注定会有一个人受伤,而御天恒和沈若朗,是她都不想伤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 童曼洛用枕头蒙着自己,用枕头敲自己的脑袋,可是这样也帮不了她做出选择。 让她很奇怪的是,父亲从华盛顿回来,并没有责怪她去医院看御天恒,甚至也不再阻止她去看他,父亲突然宽容和包容,让她更觉得不安,甚至觉得正有场什么巨大的阴谋在悄悄上演。 还有沈若朗,也是和从前一样,偶尔会打电话问她,还要不要再试试婚纱,婚礼还有什么要求?仿佛那个七天之约,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仿佛她一定会选择他。 那个男人的自信,让她折服,不过这样一来,童曼洛的一颗心却是完全没底了。 望着窗外的星子,稀稀疏疏的,像是被人偷去了大半,秋天夜里的晚风有些凉,卷着窗帘,她将自己蜷成一团,却是没有半点睡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刻,她很想他,就是想见他,于是,她就偷偷的家里溜了出来。 病房里很空,原来他不在。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了?她是个很懒的人,最讨厌动脑筋想事情,所以对于她这种懒人来说,要见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童曼洛在家里洗过澡,来的太匆忙,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看着他曾经睡过的病床,突然,她就是想闻闻他的味道。 躺了上去,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枕过的地方,淡淡的气息传来,那是只属于他的味道,都说女人有体香,其实男人也有体味,他的味道格外好闻。 不知是不是他的味道有种安神的作用,童曼洛的不安在嗅到他的味道时,便消失了,甚至何时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之前的一切快速闪过,她几乎是腾的就坐了起来,却恰好碰到某人的身体。 “你干吗?”身后传来他温柔的低语,很轻,甚至还带着睡意的慵懒。 “啊!我……”她回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回来了,竟还睡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她不禁一阵尴尬,可是瞬间又恢复正常,“我……做恶梦……” 他微微起身,唇角染着朦胧的笑意,“做什么恶梦了?说来听听……” 童曼洛一囧,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做什么梦,她一时之间编不出理由来了。 御天恒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眼睛并未完全张开,半眯着,却让这目光染上色色的味道,直看的童曼洛心里乱乱的。 “怎么跑来了?想我了?”本就暧昧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更加暧昧不堪,只是他好听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却化解了她的尴尬,她抬眸对上他。 是啊?她为什么来了?想他吗?她也说不清,反正在他的床上,她就变得格外安心。 她的目光太脆弱,承受不住他的直击,垂下眼睑,说出的话,断粘续续,“我……我是想看看……看看你干吗了?” 对啊,刚才她来的时候,他不在,他去干吗了? 美丽的眼睛突然灵动的一眨,“对了,你不在病房,你干吗去了?”她突然一本正经,像是审讯官一般的架势,审问他。 御天恒只是笑,并没有回答,而且那样子也是不打算回答,而这恰好给了她理由,“好啊,御天恒……你一定是去找小护士聊天了,要么就是去隔壁调戏漂亮女病人,再或者是出去卖弄你这张欠揍的脸……” 她的想像还能再丰富一点吗?御天恒无语。 还有,在她眼里他就那么饥渴吗?小护士、女病人都不放过,刚才她还说什么,他这张欠揍的脸,他长的很欠揍吗?估计这话说出去,欠揍的人会是她吧? 想是这样想,可御天恒并没有因为她给安的这些罪名而生气,反而是唇畔的笑意渐深,瞧着她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些赞许的味道,“童小猫,你不妨再得寸进尺一点试试……” 是的,这个小丫头就是这样,从来不计后果的发表意见,一再的惹怒他,挑衅他,直至最后吸引他。 许是经历了商场的勾心斗角,许是看惯了富家千金的娇嗲做作,她这种有些小二的思想和行为,让他嗅到了浑浊空气中清新的味道,所以,他就被她吸引了。 被他这么一说,童曼洛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微微不自然的垂下眼眸,咬着嘴唇,不再多话。 他盯着她一身睡衣的打扮,还有那赤着的光脚丫,忍不住的又打趣她,“你这么一副打扮的来了,我是不是可以想像成你被赶出了家门?” 她摇头,接着用愤愤的目光瞪他,不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套卡通的睡衣,她还真有些囧。 某人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又开始恶毒的攻击,“不会是你家一日破败了,最后连件袜子都给你买不起了吧?” 他刻薄尖酸的简直可以到骨子里,童曼洛在心里骂他恶毒,乌鸦嘴。 看着她紧抿的嘴唇乱动,他知道,她在骂人。 “怎么,我说的不对?”不知怎么了,他就是想逗她,虽然很无聊,可他就是喜欢。 “当然不对,我穿成这样是因为洗过澡,懒得换衣服……至于没穿袜子,那是因为我想……剪指甲……”童曼洛的脸色微红,小脚丫也不着痕迹的轻缩了下,只是下一秒,她的小脚丫就被某人的大掌握住,她一惊,抬眸看向他。 只见他眼里似落下万千星光流转,犹如盛大舞会中的斑斓灯光,让她一阵眩迷,在她还呆呆沉浸在他眼眸里的神采时,他已经从抽屉里拿出指甲刀,很自然的握起她的脚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竟然替她剪指甲,而且还是脚指甲…… 童曼洛听到了自己心脏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可是心口却并不冷,反而滚烫滚烫的。 本来被冻的有些冰冷的脚,现在被他这样握着,仿佛有暖炉烤着,而他指尖的碰触,竟带起一股痒感,由趾间向上传递。 “原来,穿成这样跑来我这里,就是想让我剪指甲?”他的目光很专注,动作也很细心,似乎没有一丝丝嫌弃。 是啊,她洗过脚的,她的脚很干净的…… 童曼洛不停的寻找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安慰的同时又隐隐的担心,担心下一秒,他就会说出恶毒的话,比如会说,“你的脚怎么没洗干净?”或者也会说,“你的脚怎么有臭气?” 童曼洛憋着呼吸,听着空气中传来剪刀剪指甲的声音,她有些焦急的等待着这个过程快点结束,等待着他可能会说出的话,可是很意外,直到他剪完,又亲自将她的指甲打磨完,他也没有说出一个让她难堪的字。 她长舒了口气,对于这个过程,她只能说甜蜜伴着不安,她不由的就想到一个形容词,痛并快乐着! 她就是那种感觉,虽然称不上痛,却是很重的不安。 他的手拿开,他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她才敢抬头,只是一抬头,便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只是一瞬,仿似有股暖流击过,她的小脸红的彻底。 “今天不走了吗?”他突的一句话,让她记起自己是跑出来的。 “啊!走……”她说着就往床下跳,可是她的身子还没及地,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箍住。 “现在深更半夜的,司机也早已回去睡觉了,你怎么回去?”他轻淡的语气,与平常无异,可是隔着衣服,她明明感觉到他不正常的心跳。 童曼洛这才看见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午夜两点,她呶了下嘴,“有司机在门口等我!” “我让他回去了……” “啊?” “睡吧!” “嗯?我……” 童曼洛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将她带到床上,然后依如刚才的姿势,他从背后拥着她,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她的身体僵直,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相拥,可是在一张床上共度一夜,还是第一次,她怎么会不紧张? 许久,她听到他开口,“今天晚上,你是属于我的……” 那语气很轻,轻的仿佛让人听不到,可她还是听出了一丝伤痛的味道。 恒少番外(二十三)恋上她的吻 第二天,童曼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抓现形,来人很没礼貌的直接闯入,还伴着尖叫,将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吓醒。 童曼洛哪还管来人是谁,听到尖叫,她甚至眼睛都不曾睁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跳下床,那反映迅速的让人咂舌。 御天恒则自然很多,根本不看来人,却看向一脸惊恐的童曼洛,“睡都睡了,你现在跳下床,也改变不了什么……” 什么叫睡都睡了?她能不能别把话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 “看来恒少很坦荡啊,”说话的是个男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个女人,刚才那声尖叫估计就是来自她,童曼洛眨了眼睛,总感觉这个女人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御天恒没搭理来人,看着童曼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上来……” 童曼洛后退一步,就是一副坚决抵抗的样子。 “那就把鞋穿上,”他听起来带着微怒的话,实际上全是疼爱。 童曼洛这次倒是听话,乖乖的把小脚丫放到鞋子里,然后有些尴尬的直奔浴室,身后传来女人的浅笑声,“恒少,你很Powerful!” “少来……别在国外呆几年,就冒充洋鬼子,”御天恒这话说的顾云哲皱眉,过了几年,他依然没变,还是喜欢指桑骂槐。 “不就是搅了你的好事吗?至于说话这么恶毒……”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欲求不满?” “你不欲求不满,都太阳晒屁股了,还搂着人家小女孩睡觉?” …… 两个男人一见面就上火,如果放在以前还好理解,那是因为木子欣,可现在恒少分明就移情别恋了,他没必要和季少再掐了吧? 木子欣轻笑的扯了扯顾云哲,“看来你这次玩的是生米煮熟饭,这次没得跑了吧?” 御天恒一笑,伸手摸了颗烟点上,吸了一口,又想起了什么,举了举手里的烟,问向顾云哲,“要不要来一颗?” 顾云哲摇头,御天恒却笑了,“妻管严还挺严重?” 只是他话才落音,指间的烟就被童曼洛抢走,“我都说过几遍了,你现在是病人,不能抽烟!” “噗!” 这次换顾云哲笑了,御天恒微尴尬的瞪了顾云哲一眼,又看向童曼洛,压低了声音,“我的伤在腿上,又不是在肺里,吸一颗,死不了人的!” “那也不行……”不容分说的,童曼洛直接将烟头摁死在烟缸里。 刚才在浴室里,童曼洛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进来的女人就是御天恒床头照片里的人,那就是御天恒一直苦恋的女人,不由的,女人的小心眼就占了上风。 童曼洛抬头,笑脸吟吟的看向木子欣,“你本人比照片还漂亮……” 木子欣一愣,不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接着就听到童曼洛又说,“怪不得应子嘉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她这话一说完,就见顾云哲即刻变了脸色,而御天恒也很尴尬,这个童小猫是来放火的吗? 御天恒伸手位住她,为了阻止她说出更让人不能接受的话,他找了个理由,“我饿了,出去给我买粥!” “我不去……”她拒绝,而且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御天恒还是头一次被拒绝的这样没面子。 “我不饿,所以我不去……”童曼洛呶下了嘴,冲着某人无辜的一笑。 御天恒气的想翻白眼,这个丫头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让他难堪的。 “想吃什么粥,我去吧……”木子欣打圆场。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御天恒倒像小孩一样耍起了脾气。 顾云哲这一会除了惊愣之外,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还是他认识的恒少吗?怎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御天恒自知这个童曼洛让自己失了面子,可是有他们在场,他也不能发作,只得用目光狠狠的教训她,而她却一副无知无惧的模样。 木子欣给顾云哲一个眼神,欲转身出门,却不想与来人撞个正着,而这个人竟是沈若朗,黑色的衬衫,烟灰色的风衣,整个人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很有味道。 他对木子欣微点,她侧过身,他进入,目光直接落在童曼洛身上,她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乱,很显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今天一大早,沈若朗接到电话,说童曼洛一夜未归,童家审过司机才知道她在医院,童父直接下了命令,将她带回来,明天的婚礼不能再出意外。 今天恰好也是他们七天之约的最后一天,既然是约定,就要有结果,而当着御天恒的面,沈若朗想听童曼洛做出的最终选择。 “过来,”沈若朗开口,很轻淡的语气,听不出半点嗔怪或者暴怒。 童曼洛不想过去的,可是想到御天恒刚才瞪自己,于是赌气的就跑过去,并伸手挽住沈若朗的胳膊,“你来了!” 一个不介意,一个不在意,沈若朗和童曼洛倒也配合的很好。 “衣服都不换,成什么样子,要是一会被记者拍到,怎么办?”沈若朗语气宠溺,然后就见他从身后助理的手里提过一个袋子,“去把衣服换了!” 童曼洛瞧了自己一眼,吐了吐舌头,接过袋子跑去了浴室,而沈若朗的目光与御天恒的对上,唇角轻扬,“七天之约到了……” “决定权不在你我,”御天恒也回的巧妙,看起来也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两个男人虽然各自只说了一句话,却能让人感觉到流转的气压,在暗自的较量。 童曼洛出来,身上的睡衣换成了一件鹅黄色的公主裙,把她整个人衬的明黄闪亮,而且她随意束起的马尾有些偏,更显出她的调皮,与这身衣服也很相搭。 她从大家的目光中已经看到了惊艳,有些不自然的呵呵一笑,来了这么一句,“这颜色太恍眼了……” 何止是衣服恍眼,其实人更恍眼,御天恒看着她,心莫明一痛,就像是有人从他的心上硬生生揪下一块,那痛让他倒吸凉气。 沈若朗只用一个眼神,童曼洛就走到他的身边,“这几天玩也让你玩了,疯也让你疯了……彻夜不归的事也干出来了……可明天你要嫁人了,在嫁人之前,要把没了结的事了了……结婚后,你只能是我的,再这样闹,我就会介意了……” 这是他一个当未婚夫说的话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柔,根本听不出一点醋意,更像是家长教训一个淘气的孩子,可是从他最后的话里,大家还是听出了霸道的味道。 童曼洛显然听愣,大眼睛眨了几眨,“你是说明天还要结婚?” 她竟问出这样一句让人吐血的话,可沈若朗似乎习惯了,只是轻浅一笑,“你说呢?” 她突然将目光看向躺病床上的人,一切不愿面对的问题,终还是来了,昨天晚上她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两个都不伤,可是一夜醒来,她依然没有答案。 童曼洛绞着手指,这是她无措时常有的动作,目光垂了下去,半天也没有抬起,却问了一句话,“我可不可以谁都不选?” “没有第三种答案,”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让她意外,也让木子欣和顾云哲意外。 “我和他必须选一个,”这是御天恒说的话,既然是最后残忍的时刻,那就残忍一些吧。 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童曼洛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流转,可却依然没有声音,最后她竟慢慢蹲下身子,将自己埋在双腿中间,她犯了难。 空气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小心的呼吸着,而大家目光都集在一处,这样的时刻,仿佛是在等着宣判,心跳在寂静中加快,甚至要跳出了胸口。 经历过死而重生的御天恒,也是第一次体味这种感觉,可是直到这种感觉让他几乎濒临爆开,她依然没有答案。 她蜷着的小身子微微的颤抖,分不清她是不是难为哭了,那刻,御天恒听到心里的弦猛然崩断,他不忍她再这样受折磨下去。 他看向沈若朗,“我是不是可以替她做出选择?” 沈若朗没有说话,只听到空气中传来御天恒低沉的声音,“我退出……” 退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退出,这是什么意思?木子欣几乎不能相信,“御天恒……” 御天恒摇了摇头,看向地上已经抬起眼的童曼洛,“流浪的小猫其实并不喜欢流浪,她还是喜欢原来的家……虽然她遇到了好心的主人,虽然她也很喜欢新主人……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怀念那个原来的家,想念那个家里的主人……小猫其实有个天生的怪癖,就是一辈子只恋一个家.…” 童曼洛大大的眼眶,有泪珠滚落,一颗一颗跌在地板上,很快就聚起了一汪水,她想开口说什么,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哽咽的几乎要跌倒。 沈若朗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分不清他是喜是忧,这个男人才真是腹黑,他将颤抖不堪的小丫头扶起,圈在怀里,“御天恒,既然你宣布主动退出……那约定也算有了结果!” 他带着童曼洛离开,刚才还显得拥挤的病房,只因少了两个人变得空了起来,空的,让人迷失了方向。 “御天恒,你怎么那么傻?那么笨?”木子欣忍不住的骂他,而顾云哲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御天恒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仿佛在童曼洛离开的那一瞬间,也被带走了灵魂,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恒少结局篇一吻定终身 第二天,童曼洛嫁人的日子,碧蓝的天空仿佛被水洗过,大朵大朵的白云悠然自得的游荡,阳光明媚的一根根射下来,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这样的天气真好,连上帝都祝福她,所以她会幸福的。 机场,御天恒下了车,最后望了眼天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进入机场大厅,如他这般英俊的男人,只是走起路来,如此不利索,直让人叹息。 顾云哲和木子欣提着行李,跟在他的后面,从昨天到现在他很少说话,虽然不甘心让他就这样放弃了,可是想到当年他也是这样放弃了木子欣,顾云哲也不能再说什么。 人来人往的机场,有些嘈乱,这让御天恒又想到那次在上海,她离开的情景,她当时的心情,此时他才完全感受到,可是已经晚了,如果当时他再有一点点勇气,将她追了回来,是不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 “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了?”木子欣坐在他的旁边,她似乎比他还不甘心。 “没有放不放弃,只是不想她为难,就像当年我舍不得你为难一样,”他一句话说的她心酸。 御天恒这个看似强势的男人,却有着一颗无比柔软的心,每次总是宁愿苦自己,也不愿让别人犯难,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大厅内响起空姐登机提示的声音,即刻人群变得骚动,都向登机口挤去,仿佛这样就能早一秒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一般,不知是因为御天恒腿不利索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心中还在等待着什么,他一直没动,而她也没有催促。 她和他一样,也在等待着奇迹,可是会有奇迹吗?如果有奇迹,昨天在病房里就该有了。 簇拥在登机口的人基本上都进去了,而他也撑起拐杖起身,“走吧!” 本来他坚持自己走的,可是木子欣和顾云哲不放心,所以坚持要将他送到上海,御天恒也没有多说,他现在似乎变得懒了,懒得多说一个字。 御天恒将签证、登机牌递过去,趁工作人员检查之际,他还是没忍住,回头朝着陌生的人群望去,只渴望在这无边的陌生中,寻找一抹熟悉。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直到工作人员叫他,他才回头,心底的唯一希望跌落,不知何时,他整个人被掏成一片空城。 “让开……麻烦让开……” 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只是兀自的往前走。 “应子嘉……”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才像有了一点点知觉,可他却以为那只是幻觉,仍然迈着步子,也没有回头。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让他不敢再回头,每次带着满满希望,然后再成空空的失望,那种落差不是谁都可以一再承受的,哪怕是他,也没有了再承受的力气。 木子欣和顾云哲已经停下脚步,当看到身穿白色婚纱跑来的童曼洛,他们两个人激动想叫住御天恒时,才发现他已经离他们很远。 “哥……” “御天恒,她来了,她来了……” 木子欣和顾云哲急切的呼唤着还在向前走的御天恒,可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直到童曼洛再次叫他。 “应子嘉你停下,是我……我是童小猫……” “砰!” 明明喧攘的机场大厅,瞬间竟静了下来,所以衬的他拐杖落地的声音格外响亮。 “麻烦你们让我进去……” “求你们让我进去……” 童曼洛的带着哭音的哀求工作人员,无奈他们只能对她摇头,“小姐,很抱歉……” “我有特别通行证……”赶来的男人将证件递给工作人员,而他们刚一打开通行阀,童曼洛就冲了进去。 她一身白纱的横在了御天恒面前,眼泪已经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黑色的眼影模糊一片,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糟糕,可尽管这样,他还是觉得今天的她很美,美的让他不敢多看。 “应子嘉……” 他不回答,眼眸也垂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惊喜,开口说出的话也是那么冰冷,有种拒人千里的疏离,“你来这里干吗?回去吧……” 他这算是无情吗?还是他准备绝情? “应子嘉,我是童小猫……”童曼洛不相信这是他该有的反应,她以为他是晕了,又重复一遍,双手也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想摇醒他。 可是,她的手被他拿开,然后整个人后退一步,“你回去吧,回去结婚……我祝你幸福!” 所有的人都呆了,他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他受刺激,脑子坏掉了吗? 木子欣想去敲醒他,可是手臂被顾云哲拽住,他轻声的对她说,“让他自己解决……” 童曼洛这次听清了,他在赶她,只是她不相信,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将本就花的小脸,弄的更花了,“应子嘉,我问你,我是谁?” “童曼洛……”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飞机上……” “后来呢?” “我撞到你,把你捡回家……” “你爱我吗?” “爱……不过,那是在今天之前!” 他回答的如此正确,如此清晰,没有一点问题,所以他是正常的,只是他对她的爱在今天之前已经终止了。 只是童曼洛并不甘心,她颤抖的开口,“我现在问你……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要不要我?” 御天恒看着她,碎开的心,犹如被一只手反复搅拌,所有的痛感再次来袭,一切不是在昨天结束了吗?她为什么还要来?是因为担心他?还是觉得他可怜? 昨天她从病房里走后,他想了很久,她之所以那样难以做决定,那是因为,她还是不够爱他,如果够爱的话,她就不会那么为难了。 既然不够爱,那就意味着后悔,他不希望她跟了自己,哪天又会后悔。 他冲她没有温度的一笑,那笑容轻到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只因努力装出的若无其事,都被稀释在全身的疼痛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幸福!” 哗啦! 童曼洛的心犹如镜子落地,瞬间被摔成一片片,那些存于心中的美好的记忆,瞬间被抽空…… 她想了一夜,也哭了一夜,他昨天说退出,让她意外,她同样也以为,他能那样绝然而退,他一定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爱她,所以她在犹豫。 直到在教堂,当她随着教父说,她会爱那个人一生一世的时候,她才发现欺骗不了自己,她爱的人是应子嘉,她在上帝面前撒不了谎。 她来了,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甚至是以死威胁,可这就是她拼命换来的结果。 她沧然一笑,只是那笑很苦……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抬步离开,身子擦过他,她一步一步往回走。 来时是那么的慌忙,唯恐错过他,可是没错过的结果,倒还不如错过了,至少她不会心碎。 “应子嘉,我爱你……” 这是她在走出登机口说的话,声音都是碎开的。 木子欣终是忍不住,她甩开顾云哲,上前直接给了御天恒一个耳光,“御天恒我再说一遍……上帝不会一再的给你机会……你混蛋……王八蛋……” 木子欣恨不得再掴他两个耳光,只想将他打醒,童曼洛连婚礼都不要了,来追他,而他又混蛋的做了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活该,活该一辈子孤单。 顾云哲走过来,拥住激动的木子欣,看向走远的落寞身影,轻轻的开口,“再不追,你真的没有机会了……” 仿佛只是一眨眼,沉睡的他突的惊醒,他转身追了出去,那条还带伤的腿仿佛也在瞬间好了,他跑的那样急,那样快…… 看到他终于转身,木子欣噗嗤笑了,只是笑的同时,她也哭了,她将自己的脸埋在顾云哲怀里,嘤嘤的哭出声,像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云哲吻着她的发顶,看向机场大厅门口拉扯的两个人,他唇角轻扬,看来这女人的一巴掌还挺有效。 “你放开我……”一张大花脸的女孩对着紧抱住自己的男人又踢又打。 “不放……”男人很赖皮,任她怎么打,也不松手。 “刚才不是让我走吗?” “我后悔了……” “大丈夫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呵呵,童小猫你承认我是你丈夫了……” “啊!你少臭美……” “小猫,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不给……” 为了哄她,他低头吻上她噘的老高的小嘴,第一次他们的相遇是在飞机上,她吻了他,这次换他吻她,只是这一吻,他要了她的终身。 人来人往的大厅,大家都驻足看着这一幕,有从头看到尾的,已经激动的鼓掌,而他和她都沉浸在这冗长的吻里,谁也没有受影响。 缠绵的吻化解了所有,他松开她,盯着她的花脸,“还别说,你现在越来越像小猫了?” 童曼洛胡乱的又在脸上抹了几把,“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的……” “我…….”某人笑笑,将嘴到她的耳边,“那我赔你……” “怎么赔?”她嘟着小嘴,脸上却是幸福的花样。 “以身相许怎么样?” “无赖……” 顾云哲看着这样的御天恒,只觉得肉麻,低头,只见怀里的女人看的如痴如醉,甚至还泪眼汪汪。 “要不,我们也来个长吻?”某人低头,紧贴着木子欣的耳边,诱.惑般的吐着热气。 “你正经一点,”木子欣用胳肘捅了某人一下,她还陶醉在御天恒的幸福里,哪有心思搭理他。 “喂,我才是你老公!” “闭嘴,我当然知道!” “你这样看他,我吃醋!” “吃你个头,没看到他现在是名花有主了吗?” “是啊,可是我还是会介意……” 木子欣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顾云哲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作,木子欣叹了口气,换了个和他拥抱的姿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老公,我爱你……” 某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个深吻落了下去,他们这一吻不要紧,甚至起了连锁反应,身边那些看着的情侣,也学着他们拥吻起来。 沈若朗走出机场大厅,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童曼洛的幸福,没有人留意到他,那些跟着他的人,小心而谨慎。 突然有电话打来,有人向他禀报,“是教堂那边问,婚礼怎么办?” 沈若朗回头,望了眼一脸是花的童曼洛,“去问她吧!” 可怜了沈若朗的保镖,他走过来,“小姐,婚礼怎么办?” 童曼洛眼珠骨碌一转,看向御天恒,“你搅了我的婚礼怎么办?” 御天恒勾了唇角,“赔你一个!” “什么时候?”她揪着他的衣领,逼近他问。 “今天怎么样?”他抵着她的额头。 “好啊,可是准备婚礼很麻烦的……” “不是有现成的吗?只不过换个新郎而已……” “你倒是挺会捡现成的……” “那是……” 童曼洛回了那个保镖,“就说婚礼一个小时后继续,现在我要去化妆……” 他们相拥着走出机场,跟出来的人送了他们好远,拥挤的人群挡住了有些落寞的男人,看到他们上车,他也抬腿准备离开,只是他刚上车,门还没来及关,就突然挤进来一个身影。 “麻烦开车,快点开车…….” 司机纳闷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沈若朗瞧见一群黑衣人追了过来,直奔他的车子,目标显然就是这个突然闯入的丫头。 他刚想问她出了什么事,只是还没开口,她就钻到他的怀里,用他黑色的外套将自己包裹起来,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那群黑衣人逼近,被沈若朗的人挡住,他们冷冷的开口,“请让开,我们只是抓一个人……”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抓的人……” “明明有人看见她上了这辆车……” “我说没有就没有……” 在那群黑衣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沈若朗手指一动,车窗缓缓的降下,展现在他们眼里的画面,只是男女疯狂的痴吻…… “对不起……”黑衣人又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只是那个女孩被沈若朗压在了身下,他们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一切归于平静,沈若朗起身,推开那个女孩,“你可以走了……” “我可不可以不走?”女孩怯怯的看向窗外,似乎还担心有人追来。 沈若朗没再坚持,让司机将车子开走。 半路上,沈若朗收到公司传来的简讯,因为婚礼突变,公司的股票开始大跌,问他怎么办? 他烦躁的扯开领带,整个人陷入烦闷之中,身边的女孩不知所以,指了指前面的路口,“麻烦一下,我想在前面下车!” 女孩说完,又看了眼面部紧绷的沈若朗,“那个……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 沈若朗只觉得这两个字格外讽刺,童曼洛大概就是因为御天恒收留了她,最后报答的爱上他的吧? 车子在路口停下,女孩下车,车子重又启动,沈若朗听见女孩说,“先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沈若朗望着后视镜中的身影,突然说了声,“停车!” “少爷?”司机不知道怎么了。 “把车倒回去!”沈若朗的手抵着下颚,若有所思。 女孩看到车子倒了回来,以为又有什么事,沈若朗降下车窗,看向她,“真要报答我?” 女孩很认真的点头,“嗯!” “那上车!”沈若朗一把拉开车门,女孩虽然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却也没有多问。 一个小时以后。 香港玛丽亚教堂,两个新娘两个新郎并排而立,男的潇洒俊逸,女的娇小貌美,他们宛如天自天堂,让看着的人不禁唏嘘。 台下,顾云哲和木子欣十指相握,用心感受着他们的幸福。 问小天和陶果也来了,他们是一个小时前接到的电话,恰好他们在香港,所以就赶了过来。 教父诵读圣经,带领他们宣读爱的誓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引得无数媒体对着他们一阵猛拍。 那个女孩做了沈若朗的临时新娘,算是对他的报答,而当她穿着一袭白纱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沈若朗只觉得从来不知道心跳是什么感觉的他,竟觉得心跳变得不一样。 休息室里,童曼洛打量着这个女孩,“你是谁?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女孩温婉一笑,“我叫蓝小曼,你可以叫我曼曼……我和他是一个小时前认识的……” “啊?” 童曼洛张大嘴巴,天!这么巧,她的名字里也居然有一个曼字,而且他们才认识一个小时,就结婚了,这也太、太传奇了吧…… 不过听蓝小曼讲完这段故事,童曼洛突然就笑了,所谓缘分,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早一分,没有晚一秒,偏偏那个时候遇到了,然后就是一辈子。 是的,一辈子。 她和御天恒的一辈子。 木子欣和顾云哲的一辈子。 陶果和问小天的一辈子。 蓝小曼和沈若朗也会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