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痴傻庶女 大周朝神武七年。 云府后院是十里桃林,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明枫亭外桃花开得无比绚烂。 一记尖锐的哭喊声破坏了如厮美景:“三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四姐,你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没有偷三姐的玉佩!” 云浅一身蓝色布长裙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两个丫环一人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一人狠狠扇她耳光,她的脸已被打得又青又紫,两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的面前坐着两个妙龄少女,穿紫色长裙的是三小姐云烟,穿浅黄色长裙的是四小姐云萝。 云萝的眼里满是不屑,她一直想不通为何府里这么多的小姐,独独只有云浅和夜无尘订了亲,夜无尘是京城第一公子,文武全才,人才出众,这样的男子是庶出、低贱又傻乎乎的云浅配得上的吗? 她撇了撇茶沫道:“又说不敢,又说偷,只怕你的话没有人信。五妹,有人亲眼看到你进了三姐的房间,然后就丢了玉佩,你说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三姐人最是良善,只要你把玉佩交出来便放了你。” 云浅被打得头晕眼花,她挣扎着道:“那日是三姐让我去她房里的,我去的时候三姐不在屋里我就出来了,真的没有拿她的玉佩!” 云烟斜着眼睛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我冤枉你呢?” 夜无尘是云烟的梦中情人,却和云浅有婚约,再过一月就是婚期,她素来占有欲极强,她喜欢的男人又岂会让云浅抢走。 云萝叹了口气道:“你偷了东西还不承认三姐想替你说情也无从说起。” 丫环打累了停下来,云烟厉声道:“给我打,打得她承认为止!” 她见云浅的腰间有一块绿色的玉佩,站起身来一把将玉佩夺了过来,云浅急道:“三姐,这块玉佩是我和夜郎的定情信物,请三姐还给我!” 云烟一听说是夜无尘的东西,立即将玉佩塞进怀里道:“你平时蠢的连一字和十字都分不清楚,又哪里得保管好这么贵重的东西,念在你我姐妹一场,这场玉佩就当做你赔我的那块玉佩,我替你保管!” 那块玉佩云浅一直当做宝贝,又岂会让云烟这样抢走,她原本被打得已有些晕了,此时拼尽全力挣脱身后丫环的钳制就去抢玉佩。 她来得极快,云烟一时不备,险些被她扑倒,玉佩也被她抢了回去塞进了怀里。 云烟大怒道:“贱人,居然敢和我抢东西,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打扮成这副样子是因为夜公子今日来这里赏花,今日里我就替母亲教训你这个下贱货!” 她说完便给了云浅几巴掌,伸手就往云浅的怀里抢玉佩,云浅一直把玉佩当做是她的命根,又如何肯让云烟抢走,当下拼尽全力死死护住胸口。 云烟大急,伸手狠命的扯云浅的衣服,“吱”的一声,她的衣服被扯开,她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也露了出来,与此同时,玉佩也掉了下来摔成碎片。 恰在此时有下人从旁经过,看来这一幕都掩嘴偷笑。 云浅顾不得别人的嘲笑,哭着就去捡玉佩。 云烟见玉佩碎了顿时失了兴趣,却又觉得晦气,她抬脚踩上云浅的手,然后再用力往地上一转。 云浅惨叫出声,云烟的脚松开,她的手立即一片青紫。 云烟却还不觉得解恨,她看了一眼云浅露出来的肚兜道:“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贱货,还没出阁就穿鸳鸯戏水的肚兜,云府的门风都被你败坏了!” 云浅看着那破碎的玉佩,顾不得手指被玉渣刺破,努力想将玉佩还原,只是玉已碎,任凭她的十指扎得满是鲜血也无法还原,反而让那些玉都沾上鲜血。 云烟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云浅,一脚将她踢翻在地道:“你又蠢又傻又呆又疯,女红一样不会,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我的耻辱!” 她这脚踢得有些重,云浅一下子就栽到了地上,原本已拼得七七八八的玉佩顿时又散了。 云浅的丫环浣玉刚好看到这一幕,忙冲上来一把扶住她道:“五小姐,别捡了!” 浣玉见她衣衫被扯了一个大洞,忙脱下外衫替她遮着,她却顾不得到这个一心只想着如何将玉佩的碎片捡齐。 云浅在云府里隔三差五就会被虐待一回,浣玉看着心痛,她是一个丫环实在是无能为力。 “真是个傻子!”云烟冷笑道。 云萝只在旁看着,并不说话。 姐妹相残的这一幕被不远处赏桃花的夜无尘全看了去,云浅居然蠢得衣服被扯破露出肚兜都不知道去拉,还被下人全看了去,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实在是丢人现眼。 他命下人取过笔墨一挥而就,然后命人送了过去。 云烟看着云浅捡那些破碎的玉片,却见一个丫环走过来递给云浅一封信,她认得那丫环是夜无尘的贴身丫环,她一把将那封信抢过来道:“我五妹不识字,我替她看。” 她展开之后念道:“云府五小姐云浅粗俗不堪,品貌低下,粗钝无知,行事有伤风化,实不宜做当家主母,故退婚,从今往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云烟才一念完云浅便将信抢了过去,落款夜无尘那三个字写得潇洒而又隽秀,他的名字云浅模仿过无数次,曾想过他给她写封情书,落款是这个名字,不想收到的却是他的退婚书! 云烟哈哈大笑,满脸不屑地道:“真是丢脸,居然被退婚了,五妹,你大蠢又傻,夜公子退了婚,放眼京城,不会再有人娶你了,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她心里觉得无比的畅快,夜无尘退了云浅的婚,就表示她有机会嫁给他! 云浅看到那个落款,顿时觉得有如五雷轰顶,她捏着退婚书的手又青又紫,手剧烈的颤抖,嫁给夜无尘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也是她在相府里苦苦捱着的指望,却不料她忍尽所有耻辱等来的却是一纸退婚书! 她看着那块碎了一地玉佩,只觉得她的心也成了碎片。 云烟那句“你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的好!”触痛云浅的心湖,她缓缓抬起头来,却见桃花树旁,不少的下人看着她指指点点,她觉得背上有些凉,这才发现她的衣服撕破根本就裹不住身子。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多年的希望在这一刻完全破灭,她又羞又怒又恼又绝望,她抬眸看了一眼结实的石头柱子,拼尽全力就朝石柱上撞去。 2.祸水渣男 痛!头痛!头痛的要死!尼玛蹦个极而已,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脑袋劈开一样的痛!莫云浅忍不住在心里怒骂。 迷蒙间,却见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她是世界顶级女保镖,保护过无数的明星,可谓阅美无数,可是那些女子和眼前的女子比起来都暗然失色。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却见那女子也在看她,她想说话,那女子却抢在她之前道:“我将记忆给你,从今往后你代我好好的活着!” 莫云浅很是不解,那个看似温柔的女子却狠狠给了她一脚,她还没来得及感叹人不可貌相便觉得眼前一黑,原本已消失的刺痛又向她涌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记忆,记忆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娇美的女子不甘受辱撞向石柱的情景。 莫云浅暗骂就算是被退婚也用不着如此寻死觅活!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流了这么多的血,该不会死了吧!”云萝有些担心地道。 “她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这些年来,我们姐妹因为她的存在,在京城里都抬不起头来,就怕她不死!”云烟不以为然地道,她一直守在这里不过是看云浅到底死了没有。 浣玉哭成一团,抱着云浅六神无主。 云浅的眼皮子动了,浣玉欢喜地道:“五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方才可吓死我了!” “闭嘴!”云浅冷喝了一声,她此时的记忆一片纷乱,头也痛得厉害,却又觉得眼前的情景实在是无比的狗血,入目古色古香的屋子,一身古装打扮的众女子,她该不会无比狗血的穿越了吧! 她呆愣了三秒,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情景,从那扇微开的窗她看到了碧蓝如洗的天空,也看到一群古色古色的建筑,那建筑就算是保护的再好的古镇也绝不会有,因为她分明在屋角处看到了古代镇屋的神兽麒麟,那麒麟的样式她从未见过。 她的眼睛合了合,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浣玉愣了一下,云浅却又吩咐道:“愣着做什么,扶我起来!” 她的话里有一抹不可置疑的魅力,浣玉下意识地将她扶了起来。 云烟看了她一眼道:“五妹的命可真硬啊,这样都死不了!” “三姐很想我死吗?”云浅冷冷地看着云烟道:“可惜的是,夜无尘就算是退了婚,也不会娶三姐!” 云浅的话挫中了云烟的痛处。 云烟怒道:“你还以为你是夜府的少夫人吗?抛开那层身份,你什么都不是!你傻名在外,疯名远播,夜府退了婚,你以后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这相府,可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你还是早日死了算了,免得活着丢人现眼,我来送你一程!” 她的话一说完,便一巴掌朝云浅扇了过来。 浣玉大惊,欲起身护她,云浅冷冷一笑,一把将浣玉拉开,然后一把抓住了云烟的手,再往后一拉,她的身子微微一侧。 云烟用心狠毒,这一下用尽了全力,原本想一巴掌打死云浅,此时再被云浅四两拔千斤的一拉,她的身子顿时便朝附近的墙上狠狠地撞去,她的鼻子靠前,刹那间,鼻梁骨撞断,鼻血四溢。 3.天才云浅 云浅那一拉拉得甚妙,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倒像是她打云浅用力过猛,一个没站稳往墙上撞去的一般。 就在云烟撞上去的那一刻,云浅也借势坐在了地上,浣玉大哭道:“五小姐,你怎么样呢?” 云浅的眼皮子动了一下,懒得回答浣玉的话。 云烟痛得厉害,伸手一摸,竟全是鲜血,她吓得半死,跳着脚道:“云浅,你这个傻货,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抬脚就朝云浅地踢来,云浅的眼里满是冷意,手指头微微一动,在她的脚踢来的时候,她屈指微点,直击她的环兔穴,她的脚一软,顿时便摔在了地上,她的鼻子原本就撞伤了,此时再一摔又摔到了鼻子,刹那间鼻子也歪了,她痛得厉害,险些便晕了过去。 云萝一看情况不对,觉得今日的事情太过邪门,忙将云烟扶起来道:“三姐,你伤成这样,我们先回去吧!” 云烟叫嚣道:“云浅,我迟些再来收拾你!你等着!” 云浅懒得理她,让浣玉将她扶起来,浣玉满脸是泪地道:“五小姐,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如何是好?大夫人断然不会替五小姐找大夫的!” 云浅朝窗外看了一眼,却见院子里长着几株苎麻,便对浣玉道:“把那株草的叶子采来捣碎,然后替我敷在伤口。” 浣玉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安排,却也依言而行,很快就将苎麻的叶子采来捣碎,敷上之后,鲜血很快就止住了。 云浅失血过多,觉得有些头晕,浣玉在旁哭道:“五小姐为夜公子是受了极多的苦,但是万不可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若出事了,三姨娘就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 “放心好了。”云浅被她吵得头痛终是道:“方才我已死过一回,夜无尘再也入不了我的心,我又岂会再为他做傻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里浮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在杏花丛里吹笛,犹若谪仙,这是这具身体里夜无尘的模样。 云浅心里满是鄙夷,果然长得像妖孽像谪仙的男子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浣玉闻言才放了心,见她闭上眼睛不说话,便去替她准备吃的。 浣玉走后,云浅细细地理了理她心中的记忆,忍不住暗骂这具身体的本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夜无尘。 以前的云浅听说夜无尘好琴,她便去学琴,琴技的造诣堪比一代琴圣,却从来不在夜无尘的面前弹。 听说夜无尘学识渊博,便也跟着研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学就通,腹中根本就有通古晓今之才,却怕风头压过夜无尘,便装做无才无学。 因为一心扑在夜无尘的身上,曾闹过不少的笑话,又兼她从不在人前展现她的才学,又不懂女红,不读女训女戒,又被学士府里的众姐妹倾轧,所以在世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傻子,一个什么用处都没有的蠢货! 却不知,以前的云浅根本就是个天才! 云浅的心里有万千感叹,女人爱一个男人爱得失去自我,真是让她无语! 4.又疯又傻 以前的云浅一门心思扑在夜无尘的身上,性子又温和,素来逆来顺受,更兼她的生母一直不得宠,府里的嫡女庶女个个都以欺辱她为乐,这几年来过的是非人的生活。 云浅的嘴角微扬,虽然她对穿越的事情很反感,可是既然穿越到这具身体的身上,那么她就要好好的活着,活出属于她的风采来。 只是这具身体很是柔弱,她以后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调养身体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是不是难事,她前世是世界级的一级保镖,身手不算是顶级的,却有一项别人没有的技能,出生中医世家的她对治病救人兴趣缺缺,最是喜欢研究毒药,常用毒于无形。 她再次梳理了一下心中的记忆,这个世界不存在于中国的任何一个朝代,应该是属于另一个时空,这个朝代名唤天临王朝,她是学士府的五小姐。 说是小姐,在府里的地位却连个丫环都不如。 这里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出嫁,再过一个月便是她和夜无尘的大婚。 她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以前的云浅活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败。 她的鼻子里闻到了一投异味,掀开枕头,却见枕头下居然停着一只巨大的五彩蜘蛛,只一眼,她便看出这只蜘蛛含有剧毒,只要咬上一口,就算不成傻子也会疯掉。 她笑了笑,这只蜘蛛八成是府里其它的小姐害她是放的。 若是寻常的人,看到这只蜘蛛只怕会吓死,可惜的是,她最喜欢这种有毒的东西了。 她的手轻轻拂过那只蜘蛛,蜘蛛轻轻一颤,立即四脚朝天缩着不敢动,她见旁边放着一盒胭脂,她干脆将胭全部扔了,然后将蜘蛛装了进去。 她失血过多,决定先休息一会,眼睛才闭上,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她知道她的觉睡不成了。 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着赤金粉红色衣裳约莫四十来岁妇人走了进来,她原本长得极为秀美,可是此时满脸杀气,生生将那一分秀气给掩盖了。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粗使婆子还有好几个丫环,四小姐云萝也跟在后面。 云浅认得那妇人,是云烟的生母,二姨娘郑无双,她一进来便怒道:“云浅,你个没人要的贱货,你别躺在床上装死,你今日到底对烟儿做了什么?” 云浅知道郑无双在是大夫人面前的红人,平日里仗着有大夫人撑腰,在府里一直横着走,以前就没少欺负她。 浣玉在外面听得动静,也顾不得粥没有煮好忙奔进来道:“二姨娘,五小姐今日受了重伤,又哪里能对三小姐做什么,是三小姐不小心自己撞到墙上去的!” “笑话,烟儿好好的会自己往墙上撞?你撞给我试试!”郑无双怒极,抓着浣玉便往墙上撞去。 云浅两世为人,见过不讲理的,却没有见过这样的不讲理的,她想起那只来历不明的蜘蛛,府里有那么多的人想让她变成傻子和疯子,那么她就疯给他们看! 5.彩色蜘蛛 云浅突然怪笑几声,然后极快地站了起来,她没有去拉浣玉,而是狠狠地朝郑无双撞去,这具身体原本就不好,今日又失血过多,她这一撞用尽了全力,一下子就将郑无双撞翻在地。 云浅极快的一下子骑到郑无双身上,然后嘻嘻哈哈地大笑道:“哇,好漂亮的马啊!快来骑大马啊!” 她的话一说完,狠狠地往郑无双的屁股上抽了两下,痛得郑无双直抽气。 郑无双想要将头扭过来,无耐云浅坐着的位置极为巧妙,刚好在她腰间最不能使力的地方,更兼捏着郑无双的穴道,郑无双根本就动弹不得。 郑无双急得大叫道:“五小姐发疯了,快把她拉开!” 如此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抓住浣玉的几个粗使婆子也愣了一下,因着这一愣,下手也轻了不少,浣玉撞在墙上也没受太大的力。 郑无双这般一叫,那些粗使的婆子也顾不得去对浣玉了,一扭头便来拉云浅。 云浅张开嘴巴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玩啊,大马快快跑,不要停下来,用力跑啊!” 她嘴里乱叫乱喊,却伸手一把将旁缺了一条腿的凳子拿起来,那些粗使婆子涌过来的时候,她手中板凳便极快的朝那些婆子的身上招呼过去,第一下把当先的那个婆子打晕在地,第二下把后面的婆子脚给打断,第三下打到第三个婆子的肚子上,痛得那婆子缩成一团,第四下将第四个婆子一凳抡飞,重重地撞在墙上。 打完那些婆子之后,云浅笑眯眯地一凳砸在郑无双的腿上,只听得骨头里传出闷响,想来已将郑无双的脚骨给打折了。 浣玉看到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郑无双被云浅打得怕了,忙道:“五小姐,不要闹了,快些下来!痛死我了!” 云浅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闹大,既然闹大了,那么她就再闹大一点。 她一把抓住郑无双的头发道:“咦,这匹马的毛怎么这么长?上面居然还学人插着花,真是丑死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糊乱的开始拔郑无双的头发,她下手一点都没有留情,三下五除二,便将郑无双的头发扯下来不少。 郑无双痛得喊爹叫娘,只是那些粗使婆子被打怕了,也不敢上前。 郑无双大怒道:“五小姐发疯了,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拉开!” 那些婆子闻言还是不敢动,郑无双又道:“你们一个个是作死吗?” 众婆子想起她往日的阴狠,知道若是再这样看着,回去之后只怕得被郑无双打死!她们顾不得许多,再次扑了上来。 云浅这一次没有再去挥板凳,她们的心里安了不少,忙将板凳拔开,伸手就来拉云浅。 云浅也不动,只是嘻嘻傻笑,由得那些婆子们去拉,却极快的从怀里打开一个盒子,那只彩色大蜘蛛便落在第一个婆子的手上,蜘蛛张开嘴,狠狠地咬了那婆子一口。 6.放马过来 那婆婆子顿时痛得惨叫出声,把其它的婆子吓了一大跳。 被咬的那婆子惨叫一声之后眼珠子只转了一下,然后便发了疯一般的朝其它的婆子扑去,看到人就咬,那模样如同疯魔了一般。 其它的婆子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吓得不轻,有人眼尖看到了那只硕在的蜘蛛,顿时大叫道:“蜘蛛!哪里来的大蜘蛛!” 这一喊,屋子里顿时更乱了,只见那只蜘蛛吐出一根丝,然后极快地蹦到另一个婆子的身上,再狠狠咬了一口,那婆子惨叫一声,便如前面一个婆子一样,开始发起疯来。 “那蜘蛛有毒!”云萝在旁大声道。 那些婆一看到这种情景,再蠢也知道那两个婆子发疯是因为那只蜘蛛,顿时吓得不轻,再也顾不得云浅,力气大的那个一把背起郑无双夺门而出,一溜烟的跑了。 发了疯的那两个婆子一见人跑了,也跟着往外跑,如此跑了约莫百步之后,便全部摔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她们的嘴里喷出来之后,紧拦着口吐白沫,眼睛一翻,也不知是死是活。 云浅从郑无双的身上下来之后,就拍着手坐在地上傻笑,那模样跟个傻子无二,眼睛却一直在观察动静,那些婆子离开的时候无比的匆忙,看到那只蜘蛛吓得半死,唯有云萝跟在后面,眼里虽然满是惊恐,看着云浅的眼睛却若有所思。 云萝在那些人散尽之后,又看了一眼还坐在屋子里傻笑的云浅,再看了一眼爬在地上的蜘蛛,她跺了跺脚忙也跟着奔了出去。 浣玉看到那只蜘蛛也吓得半死,见蜘蛛就在爬到云浅的身上,她吓得拿起棍子就要来打蜘蛛,不想云浅的手抚到蜘蛛的背上时,蜘蛛顿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云浅取过瓶子将蜘蛛再次装了进去。 浣玉看到眼前的情景,魂都快要吓飞了,她扑到云浅的身边道:“五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云浅脸上的傻笑褪尽,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里一片清明,又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痴傻。 浣玉愣了一下后道:“五小姐没事便好,方才可反我吓死了!” 云浅的眼里满是幽深道:“这些年来她们欺我,谤我,毁我,我都一一忍了下来,只想有个好的归宿,不想让娘为难,可是从这一刻起,我再不会让他们的欺负我半分,吃了我的全给我吐出来了,打了我的全给我还不回来,想害我,先看看她们自己有没有这分本事。” 浣玉见她的目光沉着稳定,纵然头上还顶着一个伤口,却隐有几分霸气,再不像往日那般唯唯诺诺了,那双眼睛里透着无限的智慧。 浣玉有些担心地道:“小姐会反击是好事,可是今日把三姨娘打成这副样子,又弄疯了两个婆子,大太太要是知道了,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小姐。” “无妨。”云浅含笑道:“让他们放马过来,我也好知道她们有多大的本事。” 7.打情骂俏 “好一句放马过来!”一记男音在两人的头顶上响起:“我最喜欢有霸气的女人了!”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却见窗外的一株歪脖子树上横过屋顶,一双脚半挂在空中,无比洒脱,由于屋子半遮,看不到他的模样。 “你是谁?”云浅问道,她的心里有一分惊讶,她素来敏锐,鲜少有人能离她这么近还能不被她察觉。 “你猜。”那记声音笑道,他的脚在空中晃啊晃。 云浅翻了一记白眼,她的记忆中和她相熟的人并不多,年轻的男子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夜无尘还是夜无尘。 “呃,大花猪?”云浅问道。 “什么大花猪?”那记声音明显一愕。 云浅很有耐心的解释道:“你的腿这样挂在空中,让我想起了风干的美味火腿,你的腿上又有黑又有白,不是大花猪又是什么?” 那人明显愕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紧接着云浅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男子便落在她的身前,却含笑问道:“那么现在呢?” 云浅看到那人的模样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子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浓眉入鬓,满头的墨发用一根发带领随意缚着,他有一个挺立的鼻子,嘴唇微薄,含着一根刚拔出来的狗尾巴草,他着了一件白色为底印有黑色暗纹的长袍,此时双手环抱在胸前,显得率性而又能洒脱。 也许他长得不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但是他身上的气度却是极为卓然的,身上明显有一股贵气,却又夹杂着几分痞气,这般一交溶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却又让人觉得他有几分超然的气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具备这两种气质。 “好看吗?”那男子又问道,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朝云浅眨了一下。 “能看,不过我更喜欢大花猪。”云浅答得无的爽快,他那双眼睛眨一下,放出来的电压绝对超过两千伏,却也电不晕她。 “为什么?”那男子眼里有些不悦地道。 云浅的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道:“因为猪能吃,你能吃吗?” 那男子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暧昧无比地道:“我也可以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云浅也不推辞:“我肚子饿了,真想吃肉!”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我见过无数的女子,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好戏,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云浅不以为然地道。 那男子的嘴角微扬道:“猜是能猜到,不过我喜欢你亲口告诉我,这样更有意义,不是吗?” 云浅含笑道:“你一个外男冲到学士院的内院里,然后还坐在小姐的闺房前看戏,再问小姐的闺名,你自己不觉得你的行为像个登徒子吗?” “你真厉害,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贫道的道号,真聪明啊!”那男子的嘴角微扬道:“你如今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难道还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8.登徒浪子 云浅听到他的话觉得她以前建立好的三观快要全毁了,这样无耻的话也说得出来,偏偏那混蛋还长得人模狗样,她也笑眯眯地道:“我的名字叫老子。” 那男子皱起了眉头道:“姑娘,你占我便宜。” 云浅含笑道:“欲占人便宜者必被人占便宜,公子是个聪明人,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在这个世上,你是第一个敢教训我的人。” 云浅觉得他有些无聊,却又听得他道:“夜无尘聪明一世,这一次却做了天下间最蠢的事情,美人,要不这样吧,我就委屈一点娶了你吧!” 云浅笑眯眯地道:“我如今破了相,毁了容,配不上公子,公子如此勉为其难,我又岂好意思强人所难?抱歉得很,姑娘我不嫁!” “你知不知道你以后可能再也嫁不出去。”那男子笑道:“我也算玉树临风,你嫁给我不亏。”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他这样自恋的。 “我觉得挺亏的。”云浅的眼睛微微一斜道:“感情之事,一定要你情我愿,无关门第,无关长相,你再优秀只把我当成玩物,等你的兴奋劲一过,我便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不过是让自己难堪,我又何必做那样的蠢事?” 第一次见面就求婚,不是登徒浪子,就是个大色狼,真以为她那么好骗吗? 只是她见他气质不俗,所以说话也留了三分情面,否则还有更难听的话。 那男子眼睛一亮道:“你倒是个聪明的,原本是想调戏调戏你,可是你现在这么一说,我便又改变主意了,你在家里等着,等时机成熟我必来学士府提亲。” 云浅白了他一眼道:“随意!” 那男子的眼睛眨了眨道:“美人,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云浅含笑道:“你不是叫登徒子吗?刚才就说过了,还用问吗?”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个妙人,你居然懂得用我的话来套我。” 云浅觉得他很无聊,他却又道:“如果云大学士知道你是假疯,你说他会如何对你?” “如果我父亲知道这件事情,那必定就是你说的,而你是个男子,爬墙进女子闺房窥探,只怕到时候你不想娶我也得娶我了。”云浅含笑道。 在这个朝代,青年男女是不能随意相见的,男女大防很是注重,眼前的这个男子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实则极为华贵,想来是个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看起来像个登徒浪子,若是爬进女子闺房的事情一传开,他的脸上也多是不好看的,到时候只能用迎娶她的方式来化解这件事情。 那男子不是凡人,才不会看上她这个庶女的身份,不可能娶她。 那男子眼里满是趣味道:“世人只道云府五小姐云浅是个蠢货,却不知竟是如此的聪明伶俐。” 果然这混蛋知道她是谁,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三分寒意,这个登徒子果然是个装二的货,装装装,以后寻个机会拆了他那个装二的脸! 9.定情信物 那男子却含笑道:“夜无尘别的事情上无比精明,可是在婚娶的事情上倒落入俗套了,你别说,我还真有几分喜欢你了。” 他的脸上一直有三分笑意,嘴里说着轻浮的话,可是眸子里一片清明,浑身上下只有痞的气息,却全然没有色的味道。 云浅自是不会信他的话,他却又含笑道:“只是传闻你爱夜无尘入骨,为了他没皮没脸的跟着,这些年来可没少花心思,可是我现在瞧着你对他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你若天天用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然后那人再对你反手一刀只恨得一刀砍死你,再蠢的人只怕也会醒悟。我和他之间说到底,原本联系的只有婚约,如今婚约也没有了,那便是再无任何干系,我为他撞了墙,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再不醒悟我就真是傻子了。”云浅淡淡地道。 那男子的眸光深了些道:“所以你如今是醒悟呢?” 云浅白了他一眼,用她的眼神告诉他,他是问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问题。 那男子笑了笑,身子却极快的冲天而起,待他落下来的时候手里已抓住了一只雏鸟,他将小鸟递给她道:“今日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这只鸟就当做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好生养着,等小鸟长大的时候我就上门提亲。” 云浅见过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定情信物,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从天上随便抓一只鸟做为定情信物的,这个男子的脑袋绝地被门轧过。 云浅看了那只小鸟一眼,她没有接,那男子却已将小鸟塞到她的手里道:“我们的婚事就这么说定了。” 他说罢,又含笑看着她道:“楚远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脸上的痞气也淡了不少,他的话一说完便施展轻功,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楚远舟?云浅轻念了一下他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倒是一旁的浣玉轻声道:“啊,他竟是楚远舟!” “楚远舟是谁?”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是楚王府的世子,传闻他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七岁能诗,十岁时楚王有危险,他独自带一万人前去营救楚王,大破十破敌军。十五岁以容楚之名参加科考,一举高中状元,当时震惊朝野,十六岁便成了一方主帅抵御敌军,战无不胜,立下赫赫战功。只是他性子随性,二十一岁那年因为楚王的一句话,他将身上的兵权全部还给楚王,然后云游四方,已有三年不知踪影,没料到近日竟回了京!”浣玉的眼里满是崇拜。 浣玉这么一说,云浅也记得曾经听过他的大名,只是以前的云浅心心念念的都是夜无尘,根本没有将其它男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于楚远舟的事情她更是半点都没有往心里去。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像楚远舟这样的人物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云府来,再说了,他和她从来都没有任何干系。 10.主仆情深 云浅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毛茸茸的小鸟,再想起这只小鸟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一阵恶寒,于是,她将小鸟放到浣玉的手里道:“把这只鸟扔了。” 浣玉愣了一下后道:“五小姐,我听说楚远舟说话素来算话,我们把小鸟养大之后,也许他真的会娶五小姐。” 云浅白了她一眼,她只得又轻声道:“五小姐以前就有傻名在外,这一次夜无尘退了亲,五小姐方才又发了疯,这事只怕会再次传开,以后只怕想是极难再嫁了,就算是再嫁,五小姐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庶女,大太太又一直不喜欢五小姐,到时候只怕也是指给京中的纨绔子弟做妾……” “闭嘴!”云浅听得有些烦躁。 浣玉抬眸看着她,她缓缓地道:“我的命运我自己主宰!” 浣玉知道她不太高兴了,忙抱着小鸟走进里屋。 云浅眼睛一斜道:“你养,若鸟真的养大了,楚远舟也上门求亲了,到时候你嫁!” 浣玉扁着嘴道:“我倒是想嫁,可惜他看上的不是我,我又是一个丫环,又哪里敢去攀楚王府的门第,只盼着五小姐嫁过去的时候将我一并带过去,我也好跟着五小姐享享祖。所以这只小鸟我替五小姐养着,就当是为我们养一条退路。” 云浅原本对她的做法很不以为然,醒来之后也只看到浣玉哭哭啼啼的样子,不想她竟还是个有主见的丫环。 她记忆中的浣玉自小就跟在她的身边,早前她的姨娘也得过一段时间宠,她身边也跟过好些丫环,而后她的姨娘失宠之后,她也跟着失了宠,那些丫环便全部另攀高枝,只有浣玉一人留在她的身边,这些年来也跟着她吃了不少苦。 云浅问道:“浣玉,这些年来你为何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浣玉愣了一下道:“许是我进府就跟在五小姐的身边习惯了,府里这么多的小姐,也就五小姐对我最好,在我的心里,五小姐是所有的小姐中最聪明的。” 云浅听到她的理由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觉得有些温暖,她这些年来一直迷恋夜无尘,若没有浣玉的悉心照料,怕是早就被云府里的夫人和小姐们给弄死了。 她抬眸看着浣玉道:“往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以后定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前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如今的处境虽然不太好,但是她并不担心,依她的能力,还怕摆不平府里的那些夫人小姐? 她是一代毒医,最擅下毒,谁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浣玉闻言看了云浅一眼,眼里先是一亮,再想起如今的处境,又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不求锦衣玉食,只求五小姐平安幸福就好。” 云浅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却只是浅浅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知道今日的动静闹得极大,肯定后续还会引来一些事情,只是她从来都不怕这些事情,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换,她才不会怕。 ” 11.从他下手 浣玉伺候云浅吃过饭后便去院子里打探消息,她回来的时候满是担心地道:“五小姐,我听说三小姐有鼻梁骨撞碎了,以后就算是接上怕也会有点歪。二姨娘的腿骨也被五小姐打折了,这段日子怕是下不了床,她素来和大太太走得近,此时变成这副样子了,大太太一向看五小姐不顺眼,这次必定会为难五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云浅含笑道:“你也说了,她们原本就看我不顺眼,不管有没有这些事情,她们都不会放过我。以前她们因为夜家做事还有三分顾忌,如今夜无尘退了婚,她们更不会把我当人看。 既然她们不把我当人看,我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浣玉一想也觉得有理,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太大,她心里难免有些担心,只是看到云浅那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她心里又安定了一分。 也罢,事已至此,急也没有用。 浣玉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真的放下夜无尘呢?” “他明知道女子被退婚会有损名节,他还选在大婚之事退婚,他用心何等的恶毒,这样恶毒的男子,我若心里再有他,就真是傻子了。”云浅耐着性子再解释了一遍。 浣玉闻言松了口气道:“小姐能想通这些真是好事,我瞧着那个楚远舟就比夜无尘好很多。” 云浅有些无语,只淡淡地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对于他们这些富家公子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完全无需放在心上。” 浣玉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当下无右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 然而出乎主仆两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日风平浪静,她们住的那个偏僻而又简陋的小院子,竟没有任何人前来。 云浅微微一想,倒也知道原因,今日她发疯的样子太过可怕,更兼那只蜘蛛咬死了两个婆子。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穿鞋的怕光脚的,凶的怕拼命的,她今日的样子如同拼命,又有谁会不要自己的性命来对付她。 只是这件事情拖的时间越长,那些人必定会处心积虑的想将她除去。 毕竟她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在他们的眼里,要她的命不是难事。 云浅安然地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浣玉已帮她去大厨房打早膳,不料却红着眼睛空着碗回来怒道:“真真是欺人太甚!小姐被退婚竟被厨房里的那些厨娘们取笑,竟是连饭都不给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云浅知道那些厨娘的话说得必定极为难听,否则浣玉也不可能气成这副样子,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若是再饿上几日,怕是真的要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她微微沉思一番后问道:“我爹他何时回来?”她记得她一个月前云老爷奉诣南查,算算时间也快要回来了。 浣玉答道:“我听守门的阿贵说,老爷今天中午应该能回府。” 云浅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道:“很好,那我们就从他下手。” 12.疯子来袭 浣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的嘴角微扬,却并不多言。 这天中午,云老爷云靖言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云府,大太太苏巧慧早已带着几个妾侍和一众儿女在门口等着,除了云浅和她的母莫愁因为身染重病并没有去,其它的人全到齐了。 大小姐云嫣轻声对四小姐云萝道:“四妹,昨日里发生的事情你都在现场,一会父亲回来了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大小姐云嫣今年十五岁,是云府的嫡长女,若云浅是云府的耻辱,那么云嫣就是云府的骄傲。 她自小聪慧,五岁的时候就已熟读女训女戒,七岁时就能做不错的女红,传闻她十岁时绣出来的一朵牡丹花引来了蜜蜂和蝴蝶,当时引为奇谈。 她能诗善文,是京城第一才女。 更兼她长得貌或天仙,外加美丽善良,又得了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 今日的她只着了一件烟萝粉色及地长裙,头发梳成时下流行的步云髻,再插了两根点翠的步摇,衬得她整个人超凡脱俗,犹若仙女下凡。 云萝着了一件浅绿的丝制长裙,身上穿得极为简单,几乎没有任何饰物,她轻声道:“五妹昨日被夜公子退婚之后,受了巨大的刺激,已经疯了,打伤了三姐和二姨娘。” 云嫣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却又问道:“那二姨娘身边的婆子又是如何死的?” “五妹疯了私养毒物,她放毒物把她们咬死的。”云萝看了云嫣一眼后又道:“五妹疯了之后,真是丧心病狂,若再留在云府之中,怕是巨大的祸害。” 云嫣轻叹一声道:“云府这么多的姐妹,也就五妹的命最苦,只是她也太偏激了些,被退了婚居然就疯了,若是父亲知道怕是又得伤心一回。” 她本绝美,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她实有菩萨心肠。 云萝的头微微低着道:“大姐最是善良。” 云嫣微微抬头一笑,眼里却满是鄙视,云萝看到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却一言不发。 大太太苏巧慧听到两人的对话,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再看到貌若天仙的云嫣,她的心里难掩得意,她调教出来的女儿从来都是最出色的。 大姨娘刘英听到两人的对话,眸光深了些,她是四小姐云萝的生母。 门外传来了动静,一顶金丝楠木所制的华贵轿子在门口停了下来,后面跟着十余个侍卫,苏巧慧忙迎上前去,早有小厮将轿帘拉开,云靖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苏巧慧含笑道:“老爷回来了!” 云靖言点了一下头,却问道:“五丫头的婚事可妥贴,府里最近可发生什么事情?”他并不关心这个女儿,只是她要嫁的人比较特别,所以才有这一问。 苏巧慧叹了口气道:“五丫头的婚事说来话长……” 她的话说到这里突然一串鞭炮从天而降,在她的脚边一炸开,吓得她惊叫出声,云浅极快的从人群里窜出来道:“夜郎,是你来娶我了吗?” 13.假情假义 云浅突然奔出来,云萝一看不好,抬脚就去绊她,她眼睛的余光看到那只伸出来的脚,她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径直朝前奔去,只是她脚却不偏不倚的落在那只脚的脚踝上,只听得惨叫一声,云萝的脚已被她踩脱了臼。 她却似没有感觉一般朝前奔去。 这般一闹顿时热闹了起来,苏巧慧狠狠地瞪了云浅一眼。 云靖言看到她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苏巧慧忙道:“老爷,昨日夜府来退婚,五丫头疯了!” 她本想再加渲染,却又觉得有这句话便够了,云浅没了这桩婚事就什么都不是。 云靖言愣了一下,云浅却已跑到他的身边欢喜地道:“夜郎,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终于把你盼来了!我就说你断然不会将我抛下,不会忍心看着我被姐姐们嘲笑,你知道吗?我昨日受了伤,母亲都不给我找大夫看病,今早我去厨房找吃的,他们都说我应该到夜府去吃饭,以后再不能吃云府的饭了!” 她这番话说得糊里糊涂,却又透着无尽的期盼,是典型的先发制人。 苏巧慧没有料到云浅居然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云府里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妥那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做得不妥。 她忙厉声道:“浅儿,不得发疯,眼前的人是你的父亲!” 云浅闻言似一怔,她大哭道:“父亲?不可能!我记忆中的父亲头上没有一根白发,可是他的头上好多的白发,他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啊,你有白发,你也不是我的夜郎,你到底是谁?” 她这一番话让云靖言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些年来他几乎就没有管过云浅,也从未正眼看过她,对于她的婚事,他也全部交给苏巧慧在操办,并没有费什么心思。 此时云浅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好像已有四五年没有见到云浅了。 而云浅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吃惊。 今日的云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额头上却顶着一个硕大的伤疤,那伤疤似还有血水流出,看起来无比的可怜,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打满补丁的衣服,虽然桨洗得干干净净,却显得无比的落魄。 她的身上身材又瘦又小,原本就满是菜色的脸因为昨日失血过多,便显得更加的腊黄。 他还没有说话,跟在他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却道:“云大学士,虽然这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你的女儿连你都认不出了,就有些不太好了,若是传出去对你也不太好。” 那男子是御史乔志高,这一次做为副手和云靖言一起南巡,回来的时候顺路经过云府,云靖言邀他进府喝杯酒,不料却看到了这一幕。 乔志高平日面上和云靖言的关系不错,私底下却并不和。 云靖言一直以为苏巧慧是个极为贤惠的,纵然他并不喜欢云浅,可是此时云浅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此时成了这副样子他也觉得极没有面子,尤其是在乔志高的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 14.白马王子 云靖言扭头看向四周,却见因为这边的动静闹得极大,四周已围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和路人。 他强压着怒气对云浅道:“浅儿乖,不要怕,我们先回家!” “我不要回家!”云浅大声道:“我若是回家,爹和娘会打死我的!” 云靖言的脸上有明显的不自在,苏巧慧走到她的面前道:“浅儿,不要闹了,回家母亲给你做好吃的。” 云浅原本显得有些平静的脸,在听到她这一句话后陡然惊叫道:“母亲,求求你,不要打我,我以后会很乖的,我听你的话,我不嫁给夜郎了,母亲想让哪个姐姐嫁过去就让哪个姐姐嫁过去!” 她的话里满是惊恐,原本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的苍白了。 她的话让苏巧慧的脸色更加难看,云靖言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云嫣忍不住道:“父亲,五妹疯了,快些叫人把她扶进去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给后面的几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些婆子会意,上来就来拖云浅。 云浅哭得无比凄惨地道:“母亲,不要打我,我不嫁给夜郎便是!” 附近的邻居看到这副情景,顿时议论纷纷,纵然平日里云浅的傻名和疯名在外,他们平日里却并没有见过。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是人性所趋,此时那些看热闹的顿时指指点点。 “平时瞧着云夫人是个极和蔼可亲的人,没料到对庶出的女儿竟是如此的残忍。” “大户人家里是非多,别瞧着那些个小姐平日里看起来高贵的很,私底下不知受了什么虐待。” “你瞧云五小姐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街上的乞丐,也许她就被云夫人给逼疯的。” “可怜啊,昨日才被夜无尘退了婚,今日就被自家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苏巧慧平日在人前都摆着一副慈眉善目的脸,最喜被人夸贤惠和大度,此时听到这些话,她气得不轻,再见云靖言的面色极为不好,她恨得不轻。 只是她也不是个善与的,她轻叹一口气道:“浅儿你疯成这副样子为娘心里好生难过!” 她说罢眼里含泪,将身上的狐衾披风解下来披在云浅的身上道:“为娘不管你以后疯成什么样子,都会好生照顾好你!罗艺,快去请大夫!” 她的话一落,一个灰衣打扮的侍从便离开了。 她的模样,赫然便是一个慈祥的当家主母,敦厚而又善良。 她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会意,再次来拉云浅,云浅见今日目的已经达到,正准备收场,却突然见得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骑了一匹白马缓缓走了过来。 黑色的衣服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出味道来的,可是来人硬是将那一身墨黑的衣服穿出了无限的韵味,就算是黑衣,也不让他显得有一丝沉闷,他似一抹流云自天边掠来,透着高贵的气息。他的眸子狭长而又幽深,五官分明,整个人透着成熟稳重的味道。 15.夜色无尘 他就那么悠然的骑着马走过来,云浅觉得她看到了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他的模样和昨日见到的楚远舟完全不同,若楚远舟是山间洒脱的风,那么他就是天边流过的云。 原本被喧闹的的人群因为他的到来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勒马停在云浅的面前,看了云浅一眼,眸光浅淡,然后他再看向也云靖言,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云大人,昨日我下人送退婚书过来的时候忘记把云五小姐的生辰八字带回,今日听闻云老爷回京,所以我就亲自来送。”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云浅便知道他是谁了。 尼玛长得人模狗样,做的事情却无耻至极,果然是人渣中的人渣! 夜无尘昨日让人送来退婚书也就罢了,今日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还她的生辰八字,是嫌羞辱她一次不够,还想再羞辱她一回吗? 她斜眼看了一眼云府后面的那些小姐们,此时个个眼里大冒红心。 云浅的心里一陈恶心,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话:“五姐方才把父亲认成夜公子,现在夜公子来了,还不快扑上去?” 云浅扭头一看,却见说话那人竟是大小姐云嫣,云嫣的话一落,她身边原本拉住她手的婆子突然狠狠地把她朝前一推,云浅原本就瘦弱,昨日又流了许多血,此时被那婆子一推,她一个站立不稳,身体顿时便朝夜无尘扑了过去。 她这一扑,便将夜无尘欲递给苏靖言的那张生辰贴给撞到了地上。 在她扑过去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云嫣无限叹息地道:“五妹,夜公子已经退婚了,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来!” 云浅的眼里寒茫骤起,却又听得苏巧慧道:“嫣儿,你五妹原本就是情难自禁,也怨不得她。” 云浅对这一对母女搭档表示配服,果然人至贱则无敌,情难自禁?我呸! 以前这具身体的主子真是蠢到家才会以为她只要不惹事,就能在云府里好好的生活。 却不知她和夜无尘的婚事早就让府里的夫人小姐看不过眼,又岂会让她就这样嫁过去。 她抬眸看了夜无尘一眼,这般凑近了一看他比远看更加的帅气,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神彩无限,只是眼里的寒茫浓了些,看起来太冷了些,眼底也满是厌恶。 人长得是极好看,但是云浅却能确定这个夜无尘绝对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夜无尘,她记忆中的夜无尘虽然也是极品帅哥,却和眼前的夜无尘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她有些好奇,她记忆中的夜无尘到底是谁? 云靖言听到苏巧慧和云烟的话,心里嫌云浅太不争气,他当即怒喝道:“浅儿,回来!” 苏巧慧叹了口气道:“老爷,浅儿的脑袋坏了,又岂会听你的话!嫣儿,去将浅儿扶回来。” 她的模样,赫然便是一个温柔得体又大度的当家主母。 夜无尘看了云浅一眼,先是看到她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一阵鄙夷,他最是讨厌寻死觅活的女子,原本不想再看她,却不知怎的扫了她眼睛一眼。 只那一扫,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16.第16章 疯症消除 夜无尘的心境幽深,那是一双幽深如潭却又无比清明的眼睛,那眼底没有一分爱意,也没有一分恨意,更没有寻常女子看到他时犯花痴的模样。 这副模样和他记忆中的女子相距甚远。 此时云嫣已走到两人的面前,她今日是刻意打扮过的,更兼她原本就有花容月貌,这般往一身布衣且额头上流着鲜血的云浅面前一站,更加衬得她美若天仙。 云嫣朝夜无尘轻轻一福,然后才去扶云浅,云浅看到这架式顿时明白云嫣是看上夜无尘了。 苏巧慧让云嫣来扶夜无尘不过就是借这一个机会吸引他的注意,更加彰显云嫣的温和有礼,云府教导有方,姐妹情深,这一对母女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云浅不动分毫,云嫣只得道:“五妹,夜公子昨日已退了婚,再不比以前了,你不可再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来了!” 云靖言也怒道:“浅儿,快些回来,不可胡闹!” 云浅看到眼前的情景,便知道今日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她的,他们之所以来劝她,除了云府的面子之外还有各人的算计。 云浅依旧不动,却抬头看着夜无尘道:“你是夜无尘?” 夜无尘被她这么一愣倒有些蒙,却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突然笑了起来,她原本极为狼狈,但是这一笑却为她平添了万千风华。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以前觉得你也风华无双,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今日这般近日才发现原来也不过尔尔,只会做一些欺负弱质女子的事情。” 夜无尘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眼里有一分不悦,云嫣忙在旁道:“对不起夜公子,五妹昨日受了刺激,今日有些胡言乱语。” 她说罢就来拉云浅,云浅在她的曲池穴上狠狠捏了一下,她顿时手便失去了力气,她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昨日无故被人退婚是受了刺激,可你是我的大姐。”云浅扭头看着云嫣道。 她的话只说了半句,后面半句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却极为明显,她和云嫣是亲姐妹,她无故被人退婚云府的人是要替她出头的,而不是将她踩低的。 她的话条理清晰,云嫣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她倒想看看云嫣要如何把姐妹情深这出戏演下去。 云嫣扭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无比的幽深,却欢喜无比地道:“五妹,你好呢?认得我了吗?” “我昨日是气糊涂了,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才看到夜无尘的时候,陡然就清醒过来了!大姐,我好了,你可开心?”云浅轻声道。 云嫣愣了一下,她心里一点都不开心,可是她在人前一直扮演着温良闲淑的模样,又岂能说出心里话? 只是装也得装下去,云嫣挤出一抹笑意道:“我很开心。”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却已不再理她,而跪倒在云靖言的面前道:“父亲,女儿不孝,疯魔缠身,让父亲担心了。” 17.第17章 初露锋芒 云靖言见云浅此时进退得体,再无一丝疯态,也没有如以前苏巧慧告诉他的那般对夜无尘死乞活赖,纵然他以前再不喜欢她,她也终是他的女儿。 此时在外人面前,云靖言是无论如何也要护着云浅。 云靖言一把将云浅扶起来道:“浅儿,你没事了便好。” 云浅的眼圈一红道:“女儿自知这些年来做了不少的糊涂事,为这份感情也沉迷了许久,直到昨日那一纸退婚书砸来,女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些年来心心念念地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我那般对他。只是这么多年的希望破灭,我一时间承受不住,所以有些糊涂。我原本以为我就要这样糊涂过一世了,没料到再见到他我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清醒了。方才扑到夜无尘的身边,不过是疯魔做怪,往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云靖言轻轻点头道:“浅儿能清醒过来,为父开心得紧,你方才的样子可把为父吓得不轻。” “女儿不孝,让父亲为女儿担心了。”云浅轻声道。 夜无尘站在一旁看着云浅,她脸上昨日被打的痕迹还在,可是处事的方式却和昨日完全不一样了,他对她有了一分好奇。 云浅从地上捡起她的生辰八字,然后抬头看着夜无尘道:“多谢夜公子让我清醒了过来,这些年来给夜公子造成困扰很是抱歉。” 夜无尘的眼里有一抹趣味,这个女子此时的样子似乎和他想像中的相差甚多,只是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他也就对她有一分好奇罢了,此时他的目的已达到,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他转身就走。 云浅却道:“夜公子请留步。” 她的这一步才说完,她的身后就已满是窃窃私语,云嫣有些担心地在云靖言的身边道:“父亲,五妹会不会又发疯呢?” 云靖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轻声唤道:“浅儿!” 云浅回过头朝云靖言浅笑道:“父亲放心,我不会再做蠢事。” 夜无尘看着云浅道:“五小姐唤住在下可有事?” 云浅从怀里取出夜无尘昨日写给她的退婚书道:“这是昨日里夜公子给我的退婚书,公子看看是否有错?” 夜无尘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他自己的笔迹,他轻轻点了点头。 云浅冷笑一声道:“夜公子是首辅之子,通古博今,在京中也有敦厚之名,可是这一纸退婚书写得却是极不厚道。什么叫做粗俗不堪,品貌低下,粗钝无知?我若如此不堪,当日相府又为何与我定下婚事?夜公子是觉得令尊首辅夜大人眼光太差,还是令堂太过愚蠢?” 她这一句话说得锋芒毕露,夜相是一国之相,若是这样的人还是愚蠢的话,那么只能说皇帝识人不清。 夜无尘昨日退婚的时候只觉得云浅实在是丢人现眼,并没有想太多,不想今日竟被她抓住把柄。 在这个注重孝道、婚姻以父母之命了,媒妁之言的时代,他这样自作主张的退婚就显得有些轻浮,不重孝道了。 这几顶帽子扣下来当真是厉害无比。 18.第18章 她要退婚 夜无尘不愧是京城第一公子,反应极快,他淡笑道:“五小姐想太多了,纵观你平日的所作所为,这几个词语怕都有点轻。” “哦。”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厉色道:“原本以为夜公子顶着第一公子的美名,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不想却也只是个俗人,不但俗不可耐,还是个薄情无义不忠不孝之人。” “五小姐的这一番话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些?”夜无尘的眸子里也有了一分不悦。 云浅的语气也尖锐了三分:“严重吗? 我今日就请众位父老乡亲来评评理,你我有婚约在身,却不经过令尊和令堂的同意就写下退婚书,这是不孝,你质疑令尊的眼光,就是质疑皇上的眼光,这是不忠,你无故退婚,视女子名节于无物,这是不仁不义,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又岂配退我的婚?” 她的这番话一说完,顿时一言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众人听到她的话也觉得夜无尘做得实在是有些过了,顿时议论纷纷。 云嫣轻叹一口气道:“父亲母亲,你们快些阻止五妹吧,她只怕又要发疯纠缠夜公子了。” 云靖言刚欲出言置止,却见得云浅拿起那张退婚书,哗啦啦撕成碎片。 云靖言的眸光幽深,他厉声唤道:“浅儿,不可胡来!” 云浅扭头道:“父亲不必担心,我现在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夜无尘的眸子里有了一抹不悦,他冷笑道:“我以为五小姐方才说那番话有什么高深的用意,没料到却撕毁了退婚书,想来是不愿退婚。如此我也随了五小姐的愿,今日回家之后告诉父母,再给五小姐一纸退婚书!” 若说昨日的事情和现在的云浅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有大大的关系了。 云浅夜无尘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致,在这个女子地位不高,重视名节的朝代,他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能把心志不坚的女子置于死地。 云嫣轻叹了一口气道:“五妹真是自讨苦吃,夜公子已经退了婚,就算是把退婚书撕破也无济于事啊!” 云浅不理会众人鄙夷的目光,她微微扬起下巴对夜无尘道:“不敢劳烦夜公子再写一遍退婚书,我们之间,你根本就不够资格退婚!今日里我云浅请父亲母亲,各位兄弟姐妹,各位父老乡亲做证,不是我云浅配不上夜无尘,而是夜无尘品德有失配不上我云浅,所以我要退婚!” 此言一出惊世骇俗,围在四周的人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云浅。 夜无尘原本以为云浅要死皮赖脸嫁给他,不想却想要退婚,这年头退婚是大事,关乎女子的名节,在此之前,从没有过哪家的小姐主动退婚。 云府里的人全部睁大眼睛看着云浅,云靖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个女儿素来懦弱,平日里说话都像蚊子在叫,做事更像老鼠一样胆小,所以他对她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可是往日里胆小懦弱的女儿此时竟在这么人的面前说要和夜无尘退婚! 19.第19章 扬眉吐气 云靖言的眸光幽深,他微微思索了一番,终是觉得夜府退婚是必然的,这样云府的脸上也无光,可是此时若换成云府退婚,情况就不一样了。 云浅大声道:“来人,取笔墨纸砚!”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担心,她拉了云靖言一下道:“老爷,只怕浅儿又疯了,可不能由得她胡来。” 云靖言没有理她,而是大声道:“还不快依浅儿吩咐的去做!” 苏巧慧闻言恨得不轻,只是云靖言是一家之主,她也不能阻止。 很快下人就搬来了一张桌子,笔墨纸砚等物也被取了过来。 夜无尘定定地看着云浅道:“云五小姐没有弄错吧?你要退婚?” “没错,我就是要退婚!”云浅的下巴微微抬起,眸子里满是不屑地道:“有谁规定女子就不能退婚?” 夜无尘顿时语塞,虽然女子地位低下,但是整个大周王朝没有任何规定说女子不能退婚。 云浅却已不再理他,径直走到大桌前摊开宣纸,提笔一挥而就:“夜府公子无尘,不经父母允许擅写退婚书,实为不孝,怀疑皇上的眼光,实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虽然才名外漏,无奈品德低下,实非拖付终身之良人,故退婚,从今往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夜无尘见那些字写得灵动而又洒脱,字里行间又透着锋芒,这封简短的退婚书思维敏捷,才华外溢,又哪里像是传闻中无才无学的女子所书? 云靖言看到云浅的字也愣了一下,他微微思索了一番,然后取出他的印章盖了上去,然后他拿着那封退婚书放到夜无尘的面前道:“夜公子之才天下无双,相信定能找到比小女更好的妻子。” 他这句话说得极为巧妙,他只说夜无尘有才,不说他的品德。 夜无尘今日当着云靖言的面退了云浅的婚事,原本就有让云府难堪之意,没料到云浅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最后难堪的人竟是他! 他没有接那张退婚书,而是看着云浅道:“你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不觉得会适得其反吗?” 云浅见过无数的孔雀男,却没有见过孔雀到他这种地步的,这男人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她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夜公子似乎想太多了!我云浅虽然不才,但是对夜公子这种品德低下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兴趣的。这封退婚书还请夜公子收下,之前夜府送来的彩礼也劳烦父亲派人送回夜府。” 云靖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夜无尘道:“我对夜相极为佩服,劳请夜公子稍等,今日将彩礼也一并带回去吧!”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话暗笑他就是一只老狐狸,话不多,却句句都说在关健处。 夜无尘长么大素来被人捧着,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个的待遇,更何况对象还是他一直都看不起的女子。此时云浅还将云靖言也拉了进来,这件婚事就变得更加的有趣了。 想欺负她,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20.第20章 她又疯了 夜无尘眸光幽深,伸手接过那纸退婚书,云浅淡淡地道:“夜公子该不会是想学我把退婚书撕碎了吧?今日里有这么多人为我做证,只要夜公子丢得起那个脸,尽管撕!” 夜无尘的心事被云浅看穿,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见她瘦弱无比,脸上还满是青紫,根本就没有半点美可言,他淡淡一笑道:“今日见识到了五小姐的手段,是我的大意了,我认输,不过五小姐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只怕是兜兜转转一圈之后,你最后还得嫁给我。” 云浅冷笑了一声,夜无尘又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云大人,改日再见。” 他的话一说完便跃上了马背,一夹马肚,骏马便绝尘而去。 云靖言对今日的事情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这样退婚是否会和夜府结仇影响他的仕途,只是今日的事情他没有选择。 苏巧慧满脸担心地道:“老爷,今日的事情浅儿也太不知道轻重,闹得太大了些,家里的女儿还一个都没有嫁,往后谁敢上门提亲啊!” 云靖言的心里也有些烦躁,他看着云浅道:“浅儿……” 云浅却突然眼睛一翻,往地上一坐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她咧嘴傻笑道:“真是痛快啊,看谁以后还敢休我!方才那是夜无尘吗?分明就是一条公狗。” 在旁的看热闹的那些百姓看到这种情景都愣了一下,然后指指点点的笑了起来。 云靖言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她的疯症又上来了,他怒喝道:“浅儿!” 云浅并没有理他,继续傻笑,她走到云靖言的身边道:“父亲长得比他帅气得多!” 云靖言听到她的话又好气又好笑,纵然知道她是疯言疯语,却也觉得她这句话也受用。 苏巧慧心里疑云顿起,方才云浅对付夜无尘的手段不见一丝疯傻,可是夜无尘才一走她就又开始发疯,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苏巧慧扭头看着云浅,却见她的眼里虽然冒着傻气,却又满是依赖,那双眼睛里雾气蒙蒙,让人看不真切。 正在此时,云浅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声,那笑声有些特别。 她循声望去,却见得楚远舟站在不远处的墙角边,一边笑着一边啃苹果,他见云浅看过来,他冲她抛了一记媚眼,那眼角眉梢似乎在说:“装吧,装吧,我在看好戏了!”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恰在此时苏巧慧道:“来人,快扶五小姐回房!” 云浅急道:“父亲救我,我这般退了婚,母亲会打死我的!”她的话一说完,狠狠地咬了拉着她的那个婆子一口。 那婆子平日里从来没将云浅放在眼里,下意识的一巴掌就朝云浅的脸上打去。 云浅早有所备,脸换了个姿势,那一掌打在她的脸上就只有响声,却并不太痛,她原本就有些青紫的脸上顿时又多了一个五指印。 云靖言一看到那个五指印,便明白云浅的脸上的青紫是如何来的,他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他咬着牙看着苏巧慧道:“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下人的?” 21.第21章 黑白颠倒 苏巧慧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婆子一眼,那婆子是她的心腹,是她出嫁的时候从娘家带过来的,此时只得咬碎了牙道:“来人,将张婆子拉下去重打二十一大板!” 对于这个结果,云浅很满意,以后在云府的路还长着了,今天只是个开始。 今日她的目的全部达到了,还有夜无尘那个意外收获,对于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蠢货,她从来都不会手软。 因为那个处罚,来拉云浅的婆子都有了三分小心。 云浅觉得她可以见好就收了,于是她惨叫一声道:“父亲,救我!”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然后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浣玉冲出来道:“小姐,你怎么样呢?”她一过来便扶住云浅,不让她摔在地上。 云靖言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今日的事情对他而言是家丑,纵然苏巧慧处理的极好,只怕也会让人生出其它的猜疑,当下恶狠狠地瞪了苏巧慧一眼。 他大声道:“送五小姐回房!”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云浅扶了进去,一直在旁看戏的乔志高见没戏可看,便含笑看着云靖言道:“云大人,今日贵府有事,下官就不进去了,令媛身子不适还是要多加关心,退婚的事情是家事,五小姐被虐也是你的家事,这样的家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就不妙了。” “有劳乔大人帮忙遮掩一二,小女失态,让乔大人见笑了。”云靖言轻揖道。 乔志高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未必扳得倒云靖言,倒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当下便道:“云大人客气了,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 云靖言连声称谢,乔志高走后,云靖言便径直去了云浅所住的房间,他见云浅住的房间极为简陋,屋子里几乎就没有落脚之地,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想起云浅本是个疯子,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云靖言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是生气,若云浅是个正常人,他少不得要好生收拾她一番,可是看到她疯疯颠颠的样子,再看到她瘦得皮包骨的样子,他终是有些心疼,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他的女儿。 他看了苏巧慧一眼道:“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子女的?” 苏巧慧抹了一把泪道:“老爷平日事忙可能不知道,浅儿一直疯疯颠颠,我平日里花了不少的心思照顾她,可是她从来都分不清楚好坏,衣服一送过去就用剪刀剪碎,请了不少的大夫为她治病,她却拿棒子将大夫轰走。原本瞧着最近好些了,不想因为夜府退婚的事情又发起了疯,昨日里还打死府里的两个婆子。” 云浅在床上听到苏巧慧的话,对她也极为佩服,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不是一等一的厉害,难怪能把持后院这么久。在她的记忆中,就算是她病得要死了,苏巧慧从来都没有给她请过大夫。 云靖言闻言气消了些道:“你早知浅儿是这副样子,怎么不让人将她看好,今日里闹出这幕丑剧,把我的脸都快丢光了!今日和夜府退婚的事情已无回旋的余地,浅儿一会发疯,一会又正常,找个大夫好好替她看看,她今日身上有伤,又瘦成那副样子,被人看了去终究不是好事。” 22.第22章 假仁假义 云浅心里冷笑连连,终于明白为何她以前在云府过得那么悲摧了,她的这个便宜老爹根本就是个渣渣,眼里想的只有他的面子,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 她转念又想,云府光女儿就有十个,死个个把两个他是不会心痛的。 苏巧慧一边抹泪一边道:“以前浅儿虽然疯傻,但是都呆在院子里不出来,也不至于做出这些蠢事,谁知道今日……浣玉,你是怎么看着五小姐的?” 浣玉轻泣道:“五小姐发起疯来的时候,四个粗使婆子都拉不住,奴婢一个人又哪里拉得住。” 云靖言看了苏巧慧一眼道:“罢了,先治好浅儿的伤再说。”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大夫很快就来了,他替云浅把完脉后微微皱着眉头道:“五小姐伤得不轻,要好生休养一段日子。” “那她的疯症呢?”苏巧慧又问道。 大夫答道:“五小姐这是失心疯,好生养着应该能好,不可再让她受刺激了。” 云浅前世专攻医学,虽然她的毒用得最好,但是她的中医学得很不错,对脉像也有研究,她想让大夫把出什么样的脉像来就能把出什么脉像来。 “若是再受刺激会如何?”云靖言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道:“若是再受刺激轻则再次发疯,重则性命难保。” 苏巧慧闻言眸光幽深,她轻声问道:“浅儿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夫答道:“得失心疯的病人,受到刺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正常的现象,疯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表示病症较重,若是清醒的时候比疯的时候多,表示病情有好转。” “那浅儿现在的情况怎样?”苏巧慧又问了一句。 大夫摇了摇头道:“从脉像上看,五小姐病情较重,今日清醒的时间并不太长,日后怕是再不能受一丝刺激了。” 苏巧慧的眼里有了一抹狠毒,却抹了一把泪道:“浅儿真是命苦,一直有这个病,又被退了婚,以后可怎么办?” 她的眼里泪光盈盈,云靖言想起她往日为整个云府操劳了不少,对云浅的事情也选择性失忆,他宽慰道:“待浅儿的病好些之后再说吧!” 苏巧慧无比贤惠的点了点头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浅儿。” 苏巧慧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大夫开了个方子,她命家丁跟着抓药去了。 一行人都走了之后,云浅的眼睛便睁了开来,浣玉轻声道:“小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云浅含笑道:“不怎么办,该吃吃,该喝喝,然后看看热闹就好。苏巧慧也不是蠢货,明面上的事情一定会做得妥妥贴贴,这几天我们再不用为吃喝的事情发愁了。” “可是五小姐今日这么一闹,只怕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过。”浣玉的眼里满是担心地道。 “不会更难过。”云浅的眼里满是淡然道:“今日的事情闹得很大,我若是死了,他们的面子上过不去。” 23.第23章 蛇蝎母女 浣玉的眼里满是担心,云浅淡淡一笑道:“我们以前很低调的活着,拼尽了全力却连饭都吃不饱,这就证明以前的法子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要换个法子活。他们一个个爱面子,喜欢装大方,假仁慈,那就让他们继续装下去。” 嫣阁,云嫣扁着嘴道:“云浅那个贱人真不是一般的能生事,她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那个时候出来,把我们的计划全捣乱了!今日竟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夜无尘退婚,日后只怕谁也嫁不进夜府。” 苏巧慧拿起桌上的茶,轻轻撇了撇茶上的沫,然后缓缓地道:“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她原本就傻子,疯症缠身,不管她是被夜府退婚还是她退了夜府的婚,名声已毁,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今日的事与闹得虽大,但是不值得一提,只是她留在眼前,终是有些碍事,也刚好可以借这一次的机会将她除去。” 云嫣愣了一下道:“怎么除去?” 苏巧慧笑了笑道:“这个为娘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云嫣轻轻点了点头道:“娘,那我和夜无尘的婚事呢?” “急什么。”苏巧慧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道:“夜无尘虽然是个人才,但是我的女儿如此美貌,配他是绰绰有余,这一次我瞧着他退婚的事情做得极为狠毒,这样的男子不是做夫婿的最好人选,再则夜无尘也只是相府的嫡子罢了,又哪里及得上皇子高贵。” 云嫣愣了一下道:“娘的意思是想让我嫁进皇族?” 她今日看到夜无尘的模样,让她倾心不已,只是想到若是嫁成了皇族,她就是王妃,那是多么的高贵,她便又觉得夜无尘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我的女儿有天底下最美的容貌,最出众的气质,为娘这些年来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在你的身上,自然不是让你只做丞相府的少夫人而已。再说了,就算是夜府如今权倾一时,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夜无尘虽然是相府之子,以后能做到什么官职全凭他的本事,天底下又哪里有富贵能够得过皇子?”苏巧慧的眼里满是高深地道。 云嫣的眼里有些失望地道:“既然如此,那母亲之前为何要算计云浅,我还以为母亲……” 早前苏巧慧一直暗中让云萝和云烟虐待云浅,她以为是为了那场婚事。 苏巧慧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她是莫愁那个贱人的女儿,她以前只是我的丫环,凭着有几分姿色爬上了老爷的床,我又岂会让她的女儿幸福?” 云嫣也不以为然地道:“三姨娘下贱无比,所以她生的女儿也只能永远下贱!” 她的眼里有了一抹阴毒,再无平日的美丽和端庄。 苏巧慧看了云嫣一眼道:“云浅的事情我会让四丫头去做,你就不要脏了手,说到底只是一件小事罢了。你只要保持着你京中第一美女加才女,端庄优雅大方就好。” 云嫣轻轻一笑,美貌无双。 24.第24章 生母莫愁 苏巧慧面上的事情做得极为到位,当天夜里就派人送来了几床棉絮到云浅的小屋,然后又通知大厨房做了几个好菜送了过来,还命人炖了一锅燕窝。 浣玉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荦菜了,一看到那些菜就直流口水。 云浅细细地闻过,那些饭菜里没有下药,便和浣玉把那些饭菜全部吃得精光。 经过这一闹,云浅知道她暂时温饱问题是解决了。 两人吃过饭后不久,厨房里又送来煎好的药,云浅拿到鼻子边闻了闻后便让浣玉把药全倒了,浣玉有些不解地问道:“五小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喝药怎么行?” 云浅冷笑道:“这药有毒。” 浣玉吓了一大跳道:“他们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 “这些年来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的。”云浅淡淡地道:“你难道还真的以为他们会好心的替我治病?” “可是小姐方才也说了,他们暂时不会害小姐。”浣玉有些担心地道。 云浅的眉毛微掀道:“可是我原本就是个疯子,身上又有病,病死了也是极正常的。所以他们在我的药里下毒,而没有我们的饭菜里下毒。” “好狠毒的手段!”浣玉咬牙切齿地道:“可是小姐怎么知道这药里有毒?”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再去把苎麻的叶子摘些来捣碎替我换药,我伤得并不重,好生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女子都是爱美的,纵然她看得出这具身体的五官长得并不丑,可是脸上又青又紫,实在是不好看,她也不想留下印子,这几日她要好好寻些草药被祛祛脸上的淤血。 浣玉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却也依言而行。 云浅打开那只胭脂盒子,蜘蛛在里面爬行,她笑了笑又将盖子盖了起来。 她素来是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报之。 这天夜里,一个矮小的丫环扶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一看到云浅便轻泣道:“我可怜的浅儿,你怎么样呢?” 云浅见那个妇人生得甚是美貌,只是由于脸色腊黄,看起来极为削瘦,着了一件极为普通的布质衣衫,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一双没有太多神采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之情。 她认得那妇人是她的生母莫愁,她有关莫愁的记忆都是在生病,常年抱着一个药罐子,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躺在床上。 想来是她昨日和今日的事情闹得太大,莫愁听到后心里太过担心,所以便来看她。 从莫愁的院子到她的院子不是太远,可是莫愁这般走过来已累得气顺不已,脸上也有可疑的红云。 浣玉将莫愁扶进了屋子,让小丫环在外面看着。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轻声道:“我没事,累得娘亲担心了。”在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人怕也只有浣玉和莫愁了。 莫愁听到她的话后顿时泪水盈眶,她轻声道:“都怪我没用,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25.第25章 疯傻皆假 “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对付我,就算娘身体是好的,只怕都护不住我。”云浅淡淡地道。 莫愁抹了一把泪道:“大太太一直都容不下我,若不是因为我,她又岂会这样对你。” 云浅知道莫愁本是苏巧慧的丫环,因为太过美貌而被云靖言看上收了房,在面上苏巧慧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展现了一家主母的风彩,私底下却嫉恨莫愁,处处为难于她。 云浅轻轻拉过莫愁冰冷的手道:“娘不要把所有的事揽到自己的身上,我瞧着苏巧慧从未安过好心。” 她的话让莫愁一惊,忙伸手轻掩着云浅的唇道:“浅儿,这话千万不要在外面说,被别人听了过可就不好了。” 莫愁的担忧让云浅的心里一暖,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莫愁将云浅细细打量一番后道:“浅儿,今日我听说你犯了失心疯打了郑无双和云烟,然后又写了一封退婚书给夜无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来如今府里都盛传我疯了吧!”云浅轻声道。 莫愁点了点头,她来之前也甚是担心,可是看到云浅的样子又不像得了疯症,说话条理清楚,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对她而言,云浅安好一切便好。 云浅低声道:“早前府里便有传言说我疯了,他们那么巴不得我疯,我自然要疯给她们看。” 莫愁一听云浅的话便知道这一次她发疯都是装的,顿时吓了一大跳道:“浅儿,他们要是知道真相只怕会打死你的!” “娘不用担心。”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冷厉道:“他们不会知道的,再说了,大夫都说了,我的病可以随时复发。” 莫愁听到她的这番话还是担心,云浅轻轻撮了撮她的手道:“娘,以前我们母亲安份守已的呆在府里,他们又何曾放过我们?” 莫愁一听也觉得她说的有理,轻舒了一口气,却有些担心地道:“如今你在府里装疯,再加上以前的名声也不太好,又和夜无尘退了婚,你如今已经十四岁了,以后婚事可怎么办?” 云浅的眼睛转了一圈后笑道:“婚姻之事随缘吧,若真的嫁不出去以后就陪在娘的身边,等过段时间娘的身体大好了,我们母女寻个机会搬出云府,也不用受云府里这些女人的鸟气。” 莫愁的眼里有了一抹向往,转瞬间眸子却暗了下来,她低低地道:“我这副身子怕是再也好不了!” 云浅借着灯光细细地看了莫愁一眼道:“我记得娘最早病倒的时候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后身子越来越沉重,今日细看娘的脸色,只怕是中了毒。” 莫愁微惊道:“中毒?苏巧慧,你真是狠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老爷,你竟对我用这样恶毒的手段!” 云浅的眸光幽深,莫愁却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浅儿,你何时懂得医术的?” 她对这件事情实在是好奇,浅儿自小聪明,但是因为一门心思扑在夜无尘的身上,便显得有些疯傻。 26.第26章 祸水云浅 云浅打哈哈道:“女儿不孝,以前一门心思扑在夜无尘的身上,想尽法子讨他欢心,自学琴棋书画,后见他生病,便又开始研习医理,所以懂得一些。” 莫愁叹了口气道:“浅儿终于将夜无尘放下,实是一件好事。” 云浅想起记忆中这具身体本尊对夜无尘的疯狂,眼皮子轻轻动了动后道:“娘身上的毒,是慢性毒药,要将毒性拔除不是易事,但也不难,只是娘的身边肯定有苏巧慧的人,娘以后可要留下心,解毒的方子我现在就写给你,娘回去之后差心腹去抓药,就在屋子里煎,相信只要过一段日子,娘的身体便能大好。” 这些年来莫愁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她原本以为她这一生再也没有盼头了,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后又生出了希望,她看着云浅道:“若我的身体好了,定不会再让我的浅儿被人欺负。” 云浅看到她满是慈爱和关切的脸,她的心里一暖,轻轻点了一下头。 莫愁轻声道:“我到这里已有些时辰了,先回去了,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让浣玉把她送了回去。 浣玉回来的时候,云浅正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浣玉不敢惊动她,将油灯挑了挑,她心里清楚,莫愁的毒很快就要到了暴发的时候,若是再服几剂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只是如今云浅的处境也并不好,云靖言这个父亲绝对是不合格的,她装晕倒之后,除了为她请大夫之外,就没有来看过她,他这样冷淡,苏巧慧只怕对她好不了几天就得恢复原形,她绝对不能再如此被动。 云浅细细想了一番云府的人口构造,想起云府里还有一个老夫人,老夫人虽然早已将中馈之事交给苏巧慧去打理,可是她在府里的地位最高,年纪也最高。 只是老夫人性子冷淡,对府里所有的小姐都一视同仁,处事还算公正。 可是云浅要怎样才能让老夫人对她这个有点疯颠之症的庶女青眼有加,这就是一个比较值得思索的问题了。 可惜的是,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一心扑在夜无尘的身上,从不关心老夫人,她连老夫人平日的喜好都不知道。 这些倒也不是难事,可以打探的出来,但是她还需要机会。 她知道这几日由于云靖言刚回来,她还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她要趁这个空档先把身体养好。 一切如云浅所料,接下来的几天她的药都有问题,而吃食也一日差过一日,到第十天的时候,她吃的东西就只有馊了的馒头和隔夜的稀粥。 可是云浅的身体却一日好过一日,她额头上的伤口早已结枷,脸上的青紫已在她的悉心治理下全部褪了,露出她姣好的容貌,只是由于长期缺乏营养,她的脸上还有些菜色。 纵然如此,当云浅照镜子的时候,还是被自己的模样惊艳到了,黑如墨玉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挺直的琼鼻,小巧的嘴巴,再配上精致的瓜子脸,她觉得这具身体实在是很有做祸水的潜质。 27.第27章 蛇有剧毒 这天傍晚,云浅正打算洗澡,却见旁边的窗子轻轻掀开,然后便看到了一双粉嫩的小手打开篮子, 紧接着便看到一条长着倒三角脑袋的剧毒花蛇从篮子里游了出来。 浣玉每天在这个时间到大厨房给她拿饭去了,寻常这个时间她已洗澡了,看来那个放毒蛇的人这些天花了不少的精力打探她的生活习惯,所以才会选些这个时间放蛇。 若是寻常女子看到这种毒蛇怕是都会吓坏了,可是她是云浅。 云浅在心里感叹,云府里的这些蠢货就不能用些上台面稍微高明一点的手段来对付她吗?上次是毒蜘蛛,这次是毒蛇,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放蛇的丫环躲在外面,想听听屋子里的动静,只是听了半天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想了想决定先离开, 正在此时,忽听得屋子里传来了云浅的惊叫声,她有些好奇的把窗户掀了起来,就在她掀起窗户的那一刻,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朝她的脸上咬去。 丫环吓得半死,忙往后躲,只是她快,那知蛇更快,如闪电一般咬上了她的脸。 丫环顿时人倒在了地上,只一瞬间,她的脸就又青又紫,那条蛇显然剧毒无比。 丫环的眼里满是惊恐,她瞪大的眼睛看到了云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后知后觉地惊叫出声,云浅嘴角含着笑,她的手一松那条蛇咬了完之后便顺着草从游走了。 云浅大叫道:“啊,有蛇,蛇咬人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几乎她的话音一落,云烟便跳出来道:“蛇在哪里?” 而当她看到那个丫环躺在地上,云浅好端端站在那里时,顿时又气又恨。 云浅哭道:“那条蛇方才咬了那个丫环之后就跑了!” 她心里冷笑,来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想看着她死,门都没有。 云萝从一旁走出来道:“如今只是三月的天,哪里来的蛇?” 因为是三月初天气微暖,刚从冬眠中醒过来的蛇最毒。 浣玉在半路听到动静拎着食盒忙奔过来道:“五小姐,你没事吧?” 她的话一说完就来检查云浅身上有没有被蛇咬伤的痕迹,云浅心里一暖,指着倒在地上的丫环道:“我没事,她有事。” 浣玉惊魂未定,看了云浅一眼,主仆两人眼神在空中相交,浣玉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萝走到那个丫环的面前道:“咦,这丫环好像是三姐房里杜鹃!” 那条蛇是极毒的,杜鹃被咬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此时整张脸已高高肿起,又青又紫,眼睛也鼓了起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了起来放到一旁的石头上,等到大夫到的时候,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再把了一下脉,然后摇了摇头便走了。 苏巧慧和云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丫环平儿匆匆跑进来道:“太太,不好了,五小姐那里有人被咬伤了。” “哦,浅儿怎么样呢?”苏巧慧淡淡地问道。 28.第28章 指蛇为马 平儿答道:“回夫人的话,五小姐没事,倒是三小姐的丫环杜鹃不知怎的被咬死了。” 苏巧慧和云嫣原本在等云浅被咬死的消息,此时听到这句话,两人大惊,云嫣微愠道:“真是没用,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苏巧慧对这个结果也很失望,只是她的城府比云嫣要深得多,她不露声色地道:“走,看看去。” 这一次的事情她是交给云萝在做的,怎么出事的反倒是云烟的丫环,苏巧慧的眼睛微眯,然后冷笑了一声,这个云萝倒是个聪明的,云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苏巧慧才到那里,云烟便迎上来哭道:“母亲可得为我做主啊,我的丫环无缘无故被蛇咬死在五妹这里,请母亲为我主持公道,今日无论如何也得让五妹给我一个说法!” 浣玉大声道:“杜鹃是三小姐房里的二等丫环,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五小姐屋外被毒蛇咬死?” 云烟喝道:“你不过是一个丫环罢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浣玉只说出实情,只怕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这个疑问,三姐得着如此激动吗?”云浅在旁道:“莫非那条蛇是三姐让杜鹃放的?所以三姐才会如此激动?” 这些人真不是一般的毒啊,她已经疯了,她们居然还不放过她! 苏巧慧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的青紫已经散了,虽然脸上还有菜色,却能看出她美丽的五官,比年轻时的莫愁还要美上三分,若是再好生养着,日后脸上的菜色再一消失,只怕比她的嫣儿还要美上三分。 她想起那个大夫的话,眼里有了狠毒,不管怎么样,云浅这个贱人是不能再留的。 苏巧慧含笑看着云浅道:“浅儿怎么可以这样猜测你的三姐,你们是亲姐妹,要相亲相爱。” 云浅轻声道:“母亲说得是,只是三姐和各位姐妹们平日都很忙,我生病的这段日子也没有人来看我,今日三姐的丫环一来,就被毒蛇咬死终是有些怪,我这屋子在最北角,若是不刻意来看我是路过都很难路过的。再则杜鹃一遇害,三姐就出来了,我记得三姐的梧桐居好像到我里挺远的。” 她的话有些轻,还有几分懦怯,却点出了重点。 云烟从不来看她,这是事实,却无伤大雅,可是云府里所有的姐妹知道她得了病也没来看好,就是苏巧慧这个当家主母没有教好苏府的女儿了。 梧桐居在云府的中央,从那里走到这里需要半刻钟的时间,若不是云烟早就呆在云浅的院子外,又岂会这么快赶到?她素来和云浅不和,是不可能守在云浅的屋外的。 苏巧慧没料到云浅的话说得如此有水平,她含笑道:“你三姐来得如此之快,许是刚好来看你,所以就撞上了。” “母亲说得极是,我着杜鹃先来看你,没料到竟被你放蛇咬死!”云烟瞪大眼睛看着云浅道:“五妹,你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29.第29章 一手遮天 云烟听到苏巧慧的话就知道是来帮她的,顿时也理直气壮起来。 云浅轻声道:“三姐真是用心良苦,竟让杜鹃拎了一个空篮子来看我。” 她这句话说得简单,却直指事件的核心,杜鹃的手里的确拎了一个篮子,可是里面却是空的,那个篮子用来放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云烟仗着有苏巧慧为她出头,当下傲慢地道:“我让杜鹃给你送糕点来的,许是你把糕点全偷吃了,然后又放毒蛇咬死了杜鹃,五妹,你疯了也就算了,还如此的恶毒!” 云浅从容无比地道:“三姐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你亲眼看到我放毒蛇咬杜鹃了吗?你说篮子里放满了糕点却被我吃完,篮子这么大,我可能一下子全吃完吗?母亲,我请你派人好好检查一番那个篮子,看看里面到底放的是蛇还是糕点!” 苏巧慧听到云烟的话暗骂云烟太蠢,放条蛇还能把自己的人咬死,人死了也就算了,还留下证物,她不用查也知道那个篮子绝对没有装过糕点。 于是她厉声道:“浅儿,你也真是的,连自家姐妹都信不过。来人啦,将篮子收起来,着人好好查验一番,若是篮子里装的真是糕点的话,浅儿,就休怪母亲罚你。” 云浅觉得苏巧慧也真是个奇芭,这些话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却句句向着云烟,看来她是想彻底将这件事情掩盖下来了,又或者说她才是那个幕后黑手。 云浅知道若是那个篮子被苏巧慧的人抢走,那么那篮子里装的铁定就是糕点了,到时候只怕所有的事情都会往她的身上推。 虽然上次两个婆子被毒死在她的屋外,但是她当时是疯了的。 今日她却是清醒的,若是云烟命人送糕点来反而在她这里丧了命,名声她是不在乎,可是苏巧慧必定会借这次的机会恶整她。 她对封建社会中女子的地位有所了解,当家主母要弄死她这样一个发了疯的庶女从来都不是难事,在这大宅门里,庶女的地步一直都很低。 云浅反应极快地一把将篮子抢了过来道:“母亲有心了,在验之前,我也将这个篮子打开给各个姐妹看一下,看看里面是否有糕点屑。” 她将篮子打开,却见围在四周的那些也庶女们没有一人敢上前来看。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顿时明白今日在场的人多数都知道苏巧慧的心思,没有一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发生什么事情呢?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一记威严的声音响起。 云浅循声一看,只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端庄妇人站在那里,她认得那妇人就是云府的太夫人,她这具身体的奶奶。 苏巧慧没料到太夫人这个时候来,眸光微沉,忙含笑走到太夫人的面前道:“母亲,你怎么来呢?” “我到府里散步,见下人都往这边跑,这里又吵得厉害就过来看看。”太夫人看了苏巧慧一眼道:“府里的下人如今也越发没有规矩了,都闲着没事吗?” 30.第30章 验验篮子 老夫的这句话说得平淡,却暗指苏巧慧管教不严,才会让下人聚在这里看主子的笑话。 苏巧慧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忙厉声道:“都聚在这里做什么,都散了。” 那些来看热闹的下人忙四下散去,只余下几房小姐和丫环留下来。 苏巧慧看着云烟道:“烟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奶奶听。” 她的眼里有了一抹警告的味道,示意云烟好好说,不要出岔子。 云烟一边抹泪一边道:“奶奶,我今日让杜鹃给五妹送糕点,不想竟被毒蛇咬死,前几日我姨娘来着几个下人来看五妹,当时五妹疯了,竟放毒蜘蛛咬死两个下人。那一次因为五妹发疯,所以姨娘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可是今日我一番好意,五妹竟下了这样的毒手!还请母亲和奶奶替我主持公道!” 她这一番话不可谓不恶毒,句句直指云浅养毒物害人,更指出云浅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以前的云浅被他们欺负的时候都是逆来顺受,可是这具身体的灵魂早已转换,她又岂容得这些人欺负。 在大户人家的女子,都需要给长辈请安,可是女浅由于地位太低,更兼以前有疯傻的传言,已有多年没有给老夫人请安。 云浅抹了一把泪道:“早前郑姨娘来的时候,我撞坏了头,是有些不太清楚,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不能像几位姨娘和姐姐一样走出云府,云府里好端端的又岂会出现有毒的蜘蛛?承蒙母亲的关照,这段日子一直请大夫为我看病,我的身子已好了不少,今日的事情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我正打算洗澡,见窗户没有关好,便去关窗,就在那时,杜鹃拿了一条蛇往我的屋子放,她看到我很是吃惊,一下子没把蛇抓稳,那条蛇就咬到她的脸上去了!母亲和奶奶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验下这个篮子,是放糕点的还是放蛇的一验便知。” 老夫人看了云浅一眼,见她额头上的枷结得极大,模样虽然不错,但是满脸都是菜色,身材也极为消瘦,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过得并不好。 她久居后院,深谙女人的那一套把戏,平日对苏巧慧做的事情睁只睁闭只眼,只是对云浅的事情做得太过了,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悦,于是扭头对身后的婢女道:“书燕,你去验验那个篮子。” 云烟知道若真是验那个篮子,只怕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她不但会折了一个丫环,还会把自己拖下水,心里不由得大急,当下忙道:“那个篮子五妹拿在手里使劲的抖了好几下,只怕里面的糕点末都早已抖掉!” “沾上的糕点末可以抖掉,但是上面的味道是无论如何也抖不掉的。”云浅轻轻咬着唇道:“我与三姐各执一词,还是验验比较好,省得误会了三姐的一番好意。” 她把“好意”两个字咬得重了些,语气却又极为平淡。 31.信口雌黄 苏巧慧暗骂云浅的运气太好,老夫人寻常都不会出门,今日竟会饭会散步。 老夫人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今日撞上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她若此时还护着云烟的话,只怕会被老夫人怀疑。 于是苏巧慧厉声道:“你们都不必争论,书燕验过之后就会知晓,奶奶最是公道,不会让你们的任何一个人受冤枉受委屈。” 云烟听到苏巧慧的话脸上满是急色,心里终是有些害怕,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书燕走到云浅的面前将篮子取了过来,她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后,又用鼻子闻了闻那个篮子,然后眉头微微皱起,她将篮子放下道:“老夫人,这个篮子上没有一点糕点屑,里面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那味道绝不是糕点的味道。” “是蛇的味道吗?”苏巧慧轻声问道。 书燕答道:“奴婢没有闻过活蛇的味道,所以也不敢确定。” 这样的检验结果相对而言是极为公正的,云烟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苏巧慧厉声道:“如今已经真相大白,烟儿,你用心当真是极为狠毒,竟指使丫环放毒蛇来咬自己的亲妹妹,被识破之后竟还反咬浅儿一口,你……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她伸手捂着胸口,似是极为难过。 云浅觉得苏巧慧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合格的演员,瞧瞧这演技。 云烟闻言吓得面色苍白,她忙辩解道:“母亲,是四妹!是四妹让我做的!” 云萝的眼睛微红道:“三姐,你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竟往我身上推,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抹了一把泪后可怜兮兮地道:“请母亲为我做主!” 云浅看到云萝的样子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云府里的这一群女人在苏巧娟的带领下是全部都想拿奥斯卡的金奖吗? 苏巧慧还没有说话,老夫人重重的顿了一下龙头拐杖,厉声道:“你平时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苏巧慧见老夫人动怒,心里也微微有些慌,当下怒道:“我平日里让你们姐妹相样相爱,你们就是这样相亲相爱的?烟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做这样的事情,竟还往你四妹的身上推,来人啦,将三小姐带下去打十个板子,扣一年的月钱,然后再禁足一月!” 云烟闻言吓得不轻,她求饶道:“母亲,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苏巧慧哪里会理她,手一挥,她后面的两个婆子便将云烟拉了下去。 老夫人听到苏巧慧的处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云烟犯的错太大,这样处罚微嫌轻了一点,只是她也是云府的小姐,这是内宅的事情,也不可能将她送官法办。 她看了云浅一眼后问道:“五丫头,对你母亲的处置可还满意?” 云浅轻声道:“母亲素来公正,我很满意。”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里有些惧意,抬头看着老夫人的眼睛满是感激之意。 32.后院是非 老夫人看到云浅这副样子,便知道苏巧慧平日待云浅必定极不好,这孩子虽然有疯傻之名但是此时看着只余可怜惜,她看了苏巧慧一眼道:“五丫头的身子甚是单薄,好好替她补补,书燕,一会去把我的血燕给五小姐送些过来。” 巧燕应了一声,苏巧慧听老夫人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老夫人都给云浅送血燕了,她若是不送点东西实是说不过去。 她当下只得道:“母亲疼爱五丫头是五丫头的福气,那血燕是老爷特意从南方带回来给母亲补身子的,又怎好给到五丫头。我那里还有一些燕窝,给五丫头送一斤过来。” 老夫些看了苏巧慧一眼没有说话,又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只觉得她单薄到极致,身上的衣服已洗得发白,膝盖处还打有补丁,她的心里更加不悦了,她的眸光深了一些道:“巧慧,扶我回房。” 苏巧慧忙应了一声,和书燕一起将老夫人送了回去,老夫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将身边的丫环全部摒退之后道:“你的那些心思我都知道,这些年来你做当家主母也做得极好,些许不足之处,我也不愿多说。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不管府里的子女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那都是靖言的骨血,容不得你胡来!” 她的话已说得极为明白,这里只有她们两人,她也算是给了苏巧慧面子了。 苏巧慧自嫁进云府,老夫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说话,她心里有些不服,当下轻声道:“母亲,五丫头脑子一直不是太好……” “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老夫人的眼里有些不悦道:“当年靖言将莫愁收了房,这件事情你心里只怕是有些介意的,你和莫愁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你对浅儿做得有些过了,她脑子不好,你更应该关心她才是,早日把她的病治好。” “母亲教训的是。”苏巧慧轻声道,她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当下也不敢多说。 只是在她的心里却对云浅更恼了三分。 老夫人见她认错了,当下便又道:“面上的事情不要做得太难看,五丫头今日穿的还不如下人,我这里有几匹料子,我一直嫌颜色太鲜艳没有做成衣服,迟些你拿去给五丫头。” 苏巧慧的脸色有些不好道:“母亲房里的那些布料都是极金贵的,五丫头又哪里能用那些布料做衣服穿?” 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些布料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苏巧慧不好再做声,老夫人又道:“这一次五丫头退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有些疯疯颠颠,但是整体做得不错,夜府那样随随便便的退婚实在是有些过了。府里几个丫头也都可以定亲了,你平日里多留一些心。” 苏巧慧忙应道:“这些我已经在张罗了,请母亲放心。”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把书燕叫进来取布匹,苏巧慧一看到那些布匹顿时眼里满是不悦,那中间有好几匹布她曾向老夫人讨给云嫣做衣服,老夫人都没有给,不想今日竟全给了云浅。 33.因祸得福 苏巧慧原本打算今日把云浅弄死的,不想竟让云浅因祸得福,反倒得到了老夫人的关注。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含笑着命人将布匹送给云浅。 她心里也极清楚,老夫人今日之所以对云浅这么好,不过是做给她看的,让她以后不可再对那些庶出的子女不好。 苏巧慧在老夫人这里窝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却又因为老夫人给云浅这一堆的赏赐,她还得拿出一堆东西给云浅,当下把她怄和不轻。 当天夜里,云浅收到老夫人送来的血燕和布料,那些布料都是极为雅致的,用来做春装再合适不过。 浣玉欢喜地道:“这些布料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小姐,等你把身体养好了,穿上这些布料做的衣服,把那一众小姐全给比下去!” 云浅比浣玉淡定的多,此时想的不是如何把云府的那些小姐比下去,而是在想今日苏巧慧摆明了是想要害她的,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损招。 只是她早前想着如何与老夫人接触,如何给老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今日的事情倒帮了她的大忙。 浣玉见云浅不说话,便问道:“五小姐,你不喜欢这些布料吗?” 云浅双手环抱在胸前道:“这些东西我自然是喜欢的,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我们这里应该要安静一段日子,但是危机很快就会来,我们要懂得居安思危。” 浣玉没读过书,不懂居安思危是什么意思,当下便道:“我以前也觉得五小姐太过温和了,早前被三小姐和四小姐差点没欺负死,五小姐这一次撞石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哦,那变得是好还是坏呢?”云浅含笑问道。 浣玉答道:“这得看对谁了,对五小姐而言是件好事,可是对大太太而言就不见得了。” 云浅伸手拍了拍浣玉的肩膀道:“一个人都死了一回了,又岂会没有变化?” “我有些担心五小姐的婚事。”浣玉轻声道:“府里小姐们议亲的事情都捏在大太太的手里,她若是横加阻拦再使些坏心眼的话,五小姐怕是要吃大亏的。” 云浅听到浣玉的话,淡淡的笑了笑,婚嫁之事在这个朝代是极为重要的,女子后半辈子是否过得幸福完全取决于嫁的是什么人。 只是她如今有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盲婚哑嫁是绝计不从的,她的婚事不可能由苏巧慧一手包办,她要嫁人只会嫁给她看中的男人。 第二日一早,苏巧慧就命人送了一大堆的东西,却全部都是家具,把她屋子里的那一大堆破烂东西全部换了,纵然她的屋子很旧,此时把家具一换,刹那间便新了不少。 云浅觉得苏巧慧还真有些手段,这些东西送得也极有水平,看起来好像送了她不少的东西,可是这些家具大件全部都是登记在册的,她只能看着只能用,却绝计换不成银子。 可是她这么一换,就显得她极为大度,对云浅也似乎极好。 34.夜府提亲 浣玉带着三个丫环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五小姐,这是大太太拔给你的丫环。” 云浅的眉毛扬了一下,苏巧慧真不是一般的有心,面上的事情做得真让人没话说,只闹了那一出,就送来了这么多的丫环监视她。 她扬了扬眉毛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三个丫环一一回答,圆脸的叫依兰,长脸的依晴,大眼睛的叫依秀。 云浅正欲说话,却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丫环走进来道:“奴婢名唤书秀,原本在老夫人房里当差,今日奉老夫人之命伺候五小姐。” 云浅含笑道:“书秀姐姐落落大方,奶奶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日后就在屋子里伺候吧!” 书秀微笑道:“五小姐客气,日后就莫要再叫我姐姐了,若是给老夫人听了去,怕是得打断我的腿。” 云浅笑了笑道:“我喜欢你的性子。” 书秀微微一笑,也不认生开始替云浅收拾起屋子来。 依兰等人看到这种情景互看了一眼,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书秀是老夫人的人,只是她们到云浅的屋子里却不能近身伺候,却又不好向苏巧慧交待。 中午的时候,依兰偷偷回到了引凤阁把云浅的安排告诉子苏巧慧,苏巧慧听完她的话之后轻轻摆了一下手,她退下之后,云嫣走进来道:“母亲,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云浅那日在和夜无尘退婚的时候看起来又疯又傻,可是她疯的实在是太是时候,傻的也太是时候,我总觉得那丫头是在装疯。”苏巧慧若有所思地道。 云嫣不以为然地道:“母亲也想得太多了吧!那日大夫替她把过脉,她的确是疯魔了。”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苏巧慧叹了一口气道。 云嫣含笑道:“她如今喝着母亲给她配的药,不消多长时间就得死,母亲根本就不用为她的事情担心。” 苏巧慧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个贱人现在以为有老夫人为她撑腰,只怕心里还正得意,却不知她的死期已近了,先让她快活几日。” 云嫣看了苏巧慧一眼道:“母亲,我听说上次五妹当街退了夜无尘的婚之后,夜相大怒,将夜无尘骂了一顿,明日夜相要和夜无尘到府里来一趟,据说是来提亲的,是不是真有其事?” 苏巧慧轻轻点头道:“你这丫头的消息真是灵通,是不是许妈妈告诉你的?” 云嫣伸了伸的舌头道:“我昨夜还在想,怎么三妹突然会对五妹下手,想来是因为母亲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三妹,所以她才会想法子将五妹除去吧!” 苏巧慧的眼里有了一抹笑意,她宠溺的看了云嫣一眼道:“我的女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这件事情我告诉的是你四妹云萝。” “四妹的心机可比三妹深多了,昨日是白白做了出头鸟。”云嫣笑道:“倒是白白便宜了四妹,只是五妹这一次没死成,若是夜府过来提亲,不知道母亲想将谁嫁入夜府?” 35.姐妹情深 苏巧慧的眼里有了一抹狠毒道:“这个就得看夜府想要求娶谁了,不过不管是谁,也绝对不会是云浅。” 云嫣轻声道:“为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曾经让他颜面尽失的女子。”苏巧慧冷笑道。 云嫣轻轻点了一下头后又问道:“母亲说得极有道理,不过这事我得好好对四妹说说。” 苏巧慧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云嫣的额头道:“我真是没有白疼你!” 母女两人相对一笑,眸子里都有深沉。 苏巧慧掌管云府已有十几载,这个当家主母她做得是滴水不漏,在人前她都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当家主母,慈眉又善目,对府里的事情管控有度,对庶子庶女也慈爱有加。 暗地里她却是有极多的动作,将府里的庶子庶女们管得服服帖帖。 她绝对不允许府里有任何事情超出她的掌控,云浅和夜无尘的婚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的! 只怕那日云浅和夜无尘退婚也不过是相恍子,根本原因是想引起夜无尘注意。 明日里她要彻底断了云浅的念想,让她生不如死! 云萝坐在窗前沉思,昨日的事情她是看在眼里,可是心里却有诸多担心和不安,这一次计划失败,苏巧慧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一次是云烟,下一次很可能就是她。 云萝有些想不明白,以前任她们欺负的云浅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好像自从云浅撞石之后性格就有所变化,疯的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四妹在想什么呢?”云嫣含笑走了走来。 云萝一见是她,心思微沉,却浅笑起身道:“大姐,你来了啊!” 今日云嫣着了一身紫烟萝长裙,上身披了一件雪色短衫,这般一笑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云萝的眼里有了一抹嫉妒,才升起来便又强行压了下去,她和云嫣同是学士府的小姐,只是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就隔了十万八千里。 云萝招呼云嫣坐下道:“方才见桃花新谢,树上结出了小桃子,想着数月之后就能吃过甜桃,我就在嘴馋了。” 云嫣笑了笑道:“说来也巧了,母亲昨日里给了我一罐甜桃,我想着四妹最喜欢吃桃,便给四妹带过来了。” 她的手轻轻一挥,丫环知画便捧着一罐桃子走了过来,虽然那是罐装的,但是在这个季节也极为少见。 云萝忙笑道:“大姐对我最好了!” 其实她最不喜欢吃桃,只是五年前苏巧慧赏了她几个桃子,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夸那桃子好吃,所以府里的人都以为她喜欢吃桃。 云嫣笑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我们是亲姐妹,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呢?” 云萝也笑了,一副姐妹情深其乐溶溶的景像。 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后,云嫣含笑道:“我今日去母亲那里的时候听说明日夜府会上门来提亲。” 云萝原本正在喝茶,闻言微笑道:“五妹和夜公子本有婚约在身,上次的事情我瞧着应该是他们的一时冲动,夜府此时再来求婚想来也是为五妹而来。” 36.欲擒故纵 云嫣叹了口气道:“五妹自小就又疯又傻,这一次的事情也闹得太过了,让夜府和云府的脸上都无光,夜府再来求亲,绝对不会再是五妹。再加上五妹的病情又反反复复,谁知道她明日会不会再发疯,所以父亲和母亲绝对不会让她出来丢人。” 云萝看了云嫣一眼道:“若如此,不知母亲属意何人嫁入夜府?” 云嫣就等着她这一问,当下看着她道:“夜公子人才无双,母亲还想留我在她身边多陪陪她,府里的姐妹个个都想嫁进夜府,可是合适的人也只有你、二妹和三妹,可是二妹素来是个冷清的,不问府里的事情,母亲不太喜欢她,三妹昨日又被禁了足,合适的人选也只有四妹你了。” 云萝暗道:“说什么母亲要将你留在身边,不过是想让你攀上皇族罢了。” 她心里这样想,却也知夜无尘人才无双,又是相府嫡子,她心里也喜欢他,当下脸微微一红道:“想来大姐在母亲的面前为我说好话了,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云嫣的嘴角微扬道:“都是自家姐妹,说谢就见外了。只是凡事都要想个周全,虽说上次五妹当众要和夜府退婚,却保不定是她欲擒故纵的戏码。再加上她的脑子一向不太好使,这次夜府上门提亲的事情想来也瞒不过她,到时候她若是闹将起来,只怕夜府和云府联姻之事会彻底泡汤,四妹可得提防一下五妹。” 云萝明白云嫣的意思,当下微笑道:“多谢大姐提醒。” 云嫣含笑点头道:“奶奶今日叫我去给她插花,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云萝起身将云嫣送了出去,回过头来的时候眸光幽深。 当天下午,云浅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只听得依兰对依晴道:“听说明日夜府会到云府来提亲,也不知这一次要向哪位小姐求亲。” “小声一点,让五小姐听去就不好了。”依晴看了一眼云浅后道。 云浅看到两个丫环的小动作觉得有些好笑,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绝对是能让她听到的声音,她们也算是训练有素的,但是她的灵魂已换,对夜无尘那个渣男没有兴趣。 她继续看书,两个丫环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到。 苏巧慧下午让她身边的孙妈妈带着裁缝来给云浅量身做衣,同时也带了几套衣服过来道:“以前太太给五夫小姐做的衣服都被撕烂了,如今看到五小姐好起来太太开心得紧,重新做新衣还要几日,太太就从柜子里挑出几套大小姐新衣给你,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云浅见那几套衣服的确还算新,她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她淡淡地道:“辛苦孙妈妈了,只是我住在这里平日也不出门,反正做衣服也要不了太长时间,我等着就好。” 孙妈妈没料到她竟会拒绝,当下笑道:“五小姐可是嫌弃这些衣服?大小姐衣服的料子是极好的,府里其它的小姐想穿都没得穿,太太这是特意照顾你的!” 37.不安好心 孙妈妈的话云浅怎么听怎么恶心,却又觉得苏巧慧处心积虑的把衣服送给她,绝对不安好心,她也想看苏巧慧想玩什么把戏,当下含笑道:“就是因为知道大姐的衣服是极好的,所以才怕我的疯病又犯了把大姐的衣服穿坏了,既然这是母亲和大姐的一番好意,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妈妈不以为然地看了云浅一眼道:“这些衣服太太和大小姐送给五小姐就没打算再收回去,太太让我提醒一下五小姐,明日夜府过府提亲,五小姐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 她的说罢,趾高气扬的走了。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倒觉得好笑,以前的云浅软弱到什么地位,竟是连府里的丫环婆子都欺上门来了,苏巧慧怕两个丫环的事情没有做好,竟还特意让孙妈妈再来说一遍。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浣玉走过来道:“真是过份,夜公子也没什么好的,小姐才不去了!” 云浅伸手捏了捏浣玉的脸道:“她们那么想我去,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他们失望?我又岂能让她们失望!” 浣玉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她只淡淡一笑,将孙妈妈送来的衣服打开,闻到了一股极为淡雅的香气。 那香气寻常人闻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云浅一闻眼睛便眯了起来。 浣玉轻声道:“这些衣服都是大小姐不愿意穿的,不过闻起来好香。” 云浅淡淡地道:“闻起来是很香,可是这天底下不是所有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有什么不妥吗?”浣玉有些好奇地问道。 云浅不答反问道:“书秀去哪里呢?” “她去给五小姐打饭去了。”浣玉答道。 云浅的眸光微深道:“一会书秀回来让她帮我把这些衣服放到柜子里去,以后就由她来伺候我的生活起居。” “五小姐可是觉得我做得不好?”浣玉以为云浅不要她了,眼里有了一分水气。 云浅轻轻拉过浣玉的手道:“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在我的心里,你便是我的亲妹妹,只是如今我们再不能像往常一样了,做事一定要加倍小心,你也要慢慢成长,我让书秀伺候我饮食起居是为了保护你。” 浣玉不太懂她的话,却也知现在的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一切都听从五小姐的安排。” 云浅的眼里满是暖意,又轻轻拍了拍浣玉的手。 第二日一大早,夜相便带着夜无尘来了云府,因为早前云浅和夜无尘退婚的事情闹得有些大,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把这件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夜无尘这几日出门听到的都是这件事情,他更是被他的朋友嘲笑,竟连一个疯女都会退他的婚。 这件事情让夜无尘的脸上极度无光。 夜相回到京城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曾把他叫到书房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然后便让夜夫人和夜无尘到云府来一趟,夜夫人直接去见苏巧慧,夜无尘则到花园里散步。 38.夜氏夫人 苏巧慧和夜夫人坐定之后便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音,两人也不以为意,一番寒暄后道:“不知夫人今日到寒舍来有何见教?” 夜夫人笑道:“云老爷和我家老爷同朝为官,云老爷平日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夫人也是极聪明的,我哪里敢对你有所见教,我今日来是替犬子感谢云大学士的教诲。” “夜公子才高八斗,人才无双,我家老爷哪里能教得了他。”苏巧慧打着哈哈道。 夜夫人看着云靖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那些虚话也就不要讲了,早前无尘对令媛的事情我觉得做得是过了些,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令媛也没有吃亏,后面的令媛的退婚之事也让犬子不好受。你我二人平日也是极亲厚的,我一直想着和云府结上亲,退婚的事情依我看根本就是两个孩子不懂事在开玩笑,不如就此揭过,就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到婚期的时候照常举行婚礼。今日令媛写的退婚书我也带来了,听无尘说这是令垦亲笔所书,这字写得当真是极好!”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为高明,把他和夜靖言全部撇了出去,只说是夜无尘和云浅两人不懂事胡闹。 苏巧慧听到夜夫人的话后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夜无尘被云浅退婚后面上无光,今日就算是想和云府再结亲事,也绝计不会是云浅。 她微笑道:“不瞒夫人说,那一日浅儿要退婚我是极力阻止,只是浅儿原本脑子就不太好使,原本就有些疯傻之症,那一日我根本无力阻拦。云府有十个女儿,适婚的女儿也有五个,不如云夫人另挑一位小姐如何?” 夜夫人含笑道:“莫愁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早早就定了无尘和浅儿的婚事,虽然早前我也听说浅儿有些疯傻,可是你看看这封退婚书写得条理清楚,字迹清秀隽丽,又哪是疯傻之人写得出来的。” 苏巧慧闻言面色微变,她年少时和夜夫人就是对头,两人一直有些不对盘,有一次她设下计谋要害死夜夫人,莫愁心里一软暗中将夜夫人放了,后来两人各自成亲之后,夜夫人一知道莫愁生下女儿便到云府来求亲。 莫愁救夜夫人的事情苏巧慧一直不知,今日听到便知道是哪件事,顿时气得不轻。 夜夫人看到苏巧慧脸上的表情觉得无比解恨,却含笑道:“怎么不见浅儿?” 苏巧慧拿起茶杯撇着茶叶沫,正在此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夜夫人含笑看了苏巧慧一眼,那一眼意思极为明了,放任下人在府里大呼小叫当家主母没有管教好。 苏巧慧的眸光幽深,眼底有一抹得意,却厉声道:“平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平儿应了一声,她还没有回来,却已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更为尖锐的叫声,中间隐听到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夜无尘的。 苏巧慧看了夜夫人一眼道:“夜夫人就是这样管教儿子的,让他这般在云府里乱窜?” 39.风姿撩人 夜夫人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却微笑道:“无尘不是由云楚陪着吗?” 云楚是苏巧慧的长子,也是她的骄傲,年纪轻轻就熟读四书五经,甚得太子的器重。 两人短短几句话就已交锋数回。 苏巧慧笑道:“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夜夫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夜夫含笑起身,苏巧慧便带着了夜夫人朝外走去,两人循声走到云府的荷花池畔,只见夜无尘站在一旁的荷花池畔的亭子里,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有三分笑意,荷花池里有个女子,岸边还有一个女子拿着竹竿在拉荷花池里的女子。 苏巧慧认得荷花池里的女子竟是云萝,在岸上拿着竹竿拉云萝的女子竟是云浅! 这一幕不是她想要看到的,顿时气得胸口一阵气闷。 方才夜无尘和云楚在花厅里喝茶,两人闲聊一阵后忽听得外面传来了极为好听的琴声,夜无尘最是好琴,恰好此时云楚肚子痛去了茅房,于是他便一人从花厅里走了出来。 只是他走出来的时候便见得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从荷花池畔走了过来,他知道这是走到云府的内院了,打算折回去,不想却见得云浅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衣服走了过来。 他看到云浅时愣了一下,以前他见过她几回,除了退婚那次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之外,一直觉得她太过普通,无才无貌无才还有些傻,他并不愿意娶她。 可是退婚那一日她绽放的光华却让他侧目,总觉得若是就这样和她退婚有些可惜。 此时再见云浅,只觉得她走路时若弱风扶柳,优雅而又有万千风情。 隔得远了看不见她脸上的菜色,五官也显得清秀得多,再没有那日被打肿脸时的丑陋。 夜无尘看到这样的云浅,他的心不自觉的漏掉了一拍。 正在此时,穿绿衣的云萝轻声道:“五妹,你这是去哪里啊?” 云浅答道:“浣玉说这荷花池里的荷叶冒尖了,我过来看看。” 云萝微笑道:“五妹何时也变得有心机了,穿过这个荷花池,再往前走便是母亲的引凤阁,今日夜公子和夜夫人进府,五妹是想见夜公子吧!” 云浅淡淡一笑,云萝又道:“五妹可是后悔和夜公子退婚呢?” 云浅看着云萝道:“四姐不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吗?他对我而言只是一根回头草,我又岂会对他感兴趣,我今日到这里来真的只是看荷叶。” 云萝自是不信她的话,却又问道:“五妹的病好些了吗?” “多谢四姐关心,这几日好多了。”云浅温婉的答道,转身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云萝见云浅坐下来,那里离水只有不到尺的距离,眼里满是狠毒,便含笑对云浅道:“五妹,你瞧,那荷花池里竟有一条极大的金丝鲤鱼!” “在哪里?”云浅好奇地问道。 “你站起来就能看到。”云萝忙道。 云浅缓缓地站起身,云萝的眼睛里有了一抹狠毒,当下狠狠地朝云浅推去,云浅恰在此时突然侧身问道:“在哪里啊四姐?” 她突然侧身云萝便扑了个空,云萝这一下用尽了全力,整个人顿时便朝池塘里栽去,她的瑶琴也跟着她一起落水。 40.一起叉鱼 云萝吓得不轻,立即尖叫出声,这一声便是方才夜夫人听到的那一声。 她惊魂未定四处乱抓便抓到了那把琴,她顿时脸色一片苍白,却更加慌乱了。那把琴是苏巧慧给她的焦尾琴,甚是名贵,这般落水一泡,音质会大打折扣,苏巧慧只怕会扒了她的皮。 云萝落水之后,云浅大急道:“四姐,你怎么落水了,你别急啊,我来救你!” 她说罢拿起一旁的竹子朝云萝递去,只是她并不是把云萝往岸上拖,而是将云萝往水里撮。 这些年来云萝和云烟对她做了什么,她都清楚,云烟的性子是锋芒毕露,而云萝却是在背地里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主意,论心肠,云萝不知比云烟毒多少倍。 云萝有数次要爬上来了,都被云浅给撮了下去。 她撮得差不多了,便尖声叫起来道:“快来人啊,四小姐落水了!“ 此时虽说已是暮春,池里的水却还是极冷的。 夜无尘对于女人的这些把戏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看到云浅的作法又觉得极为有趣,他很想知道她要如何收尾,于是便在一旁道:“云五小姐,你在做什么?” 云浅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愣,她对他无意,随便他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只是这般被抓个正着总归不太妥当,当即傻乎乎的道:“叉鱼啊!简直就是大惊小怪,你瞧,这条鲤鱼多大啊!” 夜无尘方才见她精得像鬼,这会这句话又说得疯疯颠颠,当下浅笑道:“嗯,这条鱼的确很大!” 云浅见他今日着了件墨蓝的锦袍,这般一笑,当真能让人心肝儿也开始颤抖。 云浅不是花痴,甚至觉得他的那副性情白瞎了他的皮囊,可是这也不能阻止她欣赏美的事物,这个男人,看起来也算赏心悦目。 云浅傻乎乎的含笑问道:“要不要帮忙一起叉鱼啊!” “我没这个爱好,五小姐自便。”夜无尘直接拒绝,却觉得有些好笑,他倒想看看她今天想要玩什么。 云浅觉得无论她怎么发疯,身边有这么一个男人看着都不会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当下笑了笑,直接把夜无尘当空气。 夜无尘当她自便,没料到她果然自便起来,那样子倒真有几分像疯子。 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云萝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池水又冰又冷,她心里无比的恐惧,她自小养在深闺,虽是庶女,却因为她聪明,懂得隐藏,又极力讨好苏巧慧,吃这样的暗亏还是第一次,她的眼泪已盈出了眼眶。 因为云浅那一声喊,立即将云府里的下人全引了过来,云萝最初被云浅撮的有些怕了,死活都不肯往岸上靠。 云萝一把挥开那根竹杆的的时候,苏巧慧和夜夫人赶过来了。 夜夫人见苏巧慧脸色难看,忙问道:“无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四小姐落水,五小姐施救。”夜无尘答的无比的简练。 苏巧慧暗骂云萝今日坏了她的好事,当即大怒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四小姐拉上岸来!” 41.丧失心智 云萝上岸之后已经气息奄奄,春日穿的衣衫薄,衣服全部贴在了她的身上,她比云浅大半岁,却发育的比云浅好得多,此时衣衫尽湿,姣美的曲线也露出来了,更兼方才一番拉扯,她的香肩也露出了半个。 苏巧慧看到这副情景,气得不轻。 云萝方才在水里被云浅折磨的快要发疯,此时再看到身边围了这么多人,知道她今日已经栽在云浅的手里,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她的脚还有些发软,理智丧失,心里一发狠,拼命朝云浅扑了过去,伸手就去抓云浅。 云浅早有所料,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动,云萝一上来就去扯她的头发,她大哭道:“四姐不要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下次再推我下水的时候我就自己跳,再也不敢躲了!” 她这一句话交待了云萝落水的原因,和夜无尘所说一致,却暗地里将手里银针拿稳,云萝扑过来时,她的银针狠狠地朝云萝刺去。 她刺的时候却将力度拿捏的刚刚好,不会刺进云萝的内脏,却能刺进肌肉。 这种小女人的把戏她以前不屑玩,可是不代表她不会玩,苏巧慧和云萝这么喜欢玩,她自然要好好陪她们玩玩。 夜夫人看到这种情况后对苏巧慧道:“云夫人平日就是这样管教孩子的?” 苏巧慧的脸上顿时挂不住,忙厉声喝道:“还不快把四小姐和五小姐拉开。” 两人被拉开时,云浅的头发已全乱凌乱不堪,小脸也一片苍白,上衣的扣子也被撕开一颗,看起来狼狈不堪。可是云萝在水里冻了许久,身上已没有一分力气,只弄乱了她的发,根本就没有伤到她。 云萝身上却除了她方才在池塘里弄了一身泥之外再没看不到一丝伤痕,可是她此时胸口已被云浅扎了几十下了。 云萝大哭道:“母亲,五妹将我推下水还拿针扎我,请母亲为我做主!” 夜无尘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有趣,当下在旁道:“方才落水的时候我刚好看到,是四小姐想将五小姐推下水,五小姐躲开后,四小姐不慎落了水。”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后云浅愣了一下,这渣男居然会帮她! 夜夫人也有些好奇,夜无尘的话从来都不多,这一次居然会帮云浅说话,有点意思。 云萝方才在水里虽然听到有人说话,但是当时已经吓坏了也未曾注意,此时听到夜无尘的话后心里满是绝望,她想嫁给夜无尘的念头彻底泡了汤。 苏巧慧原本想让云萝彻底将云浅除去,不想云萝竟又栽在云浅的手里,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压着怒气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四小姐和五小姐扶下去!” 丫环敏倩和敏珠忙将云萝扶了起来,浣玉和书秀也来扶云浅,却听得云浅怪叫一声,然后突然一把将浣玉和书秀甩开,起身抬起一脚就将云萝踢翻在地,她站在那里拍着手哈哈大笑道:“好大一条泥鳅啊,浣玉,快帮我捉回家烧汤喝!” 42.未来儿媳 浣玉忙道:“五小姐,你看错了,那不是泥鳅,是四小姐!” 四周的丫环都在偷笑,云萝一身的泥,原本就长得珠圆玉润,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像是大泥鳅。 “怎么可能,我四姐如花似玉,怎么会那么丑!”云汪的眼里满是不信。 浣玉忙又去拉她,她却三下五除二跳到苏巧慧的身边道:“咦,哪里来了一条这么大的金丝鲤鱼?” 苏巧慧今日一身的大红衣服,戴了一套橙色的宝石头面,梳了一个垂柳髻,上面插了几支金光闪闪的步摇。 云浅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几分像是一条金丝鲤鱼。 苏巧慧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夜夫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浅再将次将浣玉和书秀甩开,极快地朝苏巧慧扑过来道:“大家一起帮忙把这条大鲤鱼抓回家!” 她一把将苏巧慧扑倒在地,伸手掐着苏巧慧的脖子道:“我抓住金丝鲤鱼了!” 浣玉和书秀看到这副情景,两人都吓得不轻,忙过去拉她,苏巧慧身边的丫环婆子也忙过来帮忙,云浅大急道:“不要拉我,大鲤鱼要跑了!” “五小姐又疯了,快把她拉开!”孙妈妈死命过来拉云浅,不料云浅力气用得极大,一时间竟拉不开。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云浅从苏巧慧的身上拉开时,苏巧慧的脸已成了酱色,众人将她扶起来时她咳嗽得厉害,云浅却还在那里发疯。 苏巧慧气得快要吐血,咳了几声后咬着牙道:“快把五小姐带回去!” 她被云浅这么一弄,顿时发散了,簪歪了,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草屑和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再没有往日的威严。 浣玉和书秀看到眼前的场景,两人都快吓傻了,五小姐居然敢骑到太太的身上去! 两人听到苏巧慧的话时终于回过神来,忙伸手去拉云浅,云浅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伸手就去挠两人的痒,两人的手一软她三下五除二又蹦到夜夫人的身边道:“你是谁?长得真好看。” 夜夫人方才看到云浅发疯的样子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看到云浅把苏巧慧扑倒在地捏着脖子,她和苏巧慧有多年的恩怨,看到那种情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而当云浅蹦到她的面前来时,她先是一惊,而听到云浅的那句话时她又觉得很受用,她伸手慈爱无比的摸着云浅的脸道:“长得多好看的小姑娘啊,可惜了!” 云浅的头微微歪着,看着夜夫人的脸有些呆愣道:“你是菩萨吗?” 夜夫人摇了摇头,云浅又问道:“那你是仙女吗?” 夜夫人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又浓了些,云浅微微扁着嘴道:“你长得这么慈眉善目,既不是菩萨又不是仙女,难道是妖精?” 夜夫人有些莞尔,苏巧慧已大怒道:“五小姐又要发疯了,快些将她拿下!” “拿下?”夜夫人微愠道:“云夫人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我未来的儿媳的?” 43.夫君好吃 夜无尘上次看到云浅的时候被她折腾的很没面子,却又觉得她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疯傻,今日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早前见云浅整云萝的时候,那个手段不是一般的狠,偏偏还让人抓不住把柄,在其它的人看来,她还是只乖巧的小绵羊,所有的理都占在她这一边。 方才她发疯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疯狂,可是他看到了前因和后果,倒觉得她那样将苏巧慧扑倒,倒有些像是在报复,而她原本就有疯症,这样发疯就算是苏巧慧也不能过多的追究。 而她和夜夫人说的那番话在他看来也是极为有趣的,也极合他母亲的心意。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在吸引他的注意,否则的话她也没有必要讨好他的母亲。 夜无尘不动声色地道:“嗯,母亲喜欢便好。” 夜夫人看了夜无尘一眼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若非母亲这次带你到夜府来,只怕你得错过这个好姑娘了。” 云浅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她早前从书秀的嘴里听到过苏巧慧和夜夫人不和的事情,她这样做不过是要彻底气气苏巧慧而已,没料到这对母子也是极品。 她并不讨厌夜夫人,可是她才不想嫁给夜无尘这个渣男,于是她嘻嘻一笑,抬起一脚便将夜夫人踢倒在地,然后拍着手道:“我打妖精打倒了!大家快来看啊!” 夜无尘的眼里隐见不悦,他忙将夜夫人扶了起来,夜夫人的脸上惊魂未定,云浅又扑了过来,夜无尘一把拉着云浅的手道:“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微微有些低沉,一股霸气自他的身上溢了出来。 那些丫环婆子原本要来拉云浅,苏巧慧见到云浅把夜夫人也踹翻了,心里觉得无比的畅快,她的手轻轻一挥,那些丫环婆子会意没有过去。 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捏得云浅有些疼,她却似没有感觉一般地道:“你是谁?长得真好看!” 夜无尘愣了一下,云浅又问道:“你是菩萨吗?” 她的这个问题和方才问夜夫人的一模一样,夜无尘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未来的夫君是什么?”云浅傻乎乎地问道。 这样人尽皆知的事情云浅这么问出来夜无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表达。 云浅又问道:“未来的夫君能吃吗?” 夜无尘的眸光转动,眸光里有一分猜疑,却淡定无比地道:“那得看你是怎么个吃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可以吃的。” 他这一句话说来看热闹的那些小姐丫环们脸微微红了起来,里面透着太多的暧昧气息。 云浅的头微微一歪道:“那好吃吗?” 她这个问题若是在闺房里是趣味十足,可是在大庭广众下问出来就显得有些白痴了。 夜无尘依旧不动声色地道:“很好吃。” 云浅欢呼一声,然后恶狠狠地朝夜无尘的手上咬去。 44.两男一女 云浅这一下下口极狠,她的嘴里甚至尝到了血腥味,他的眉头却未皱半分。 夜无尘含笑轻轻拍了拍云浅的背道:“五小妹是想在我的身上留下印子,怕我被其它小姐抢走吗?若如此,甚好。” 他不是很爱笑的人,此时这么一笑只觉得天陡然晴了。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才这点时间没见这小子,道行深了不少,她这一口是继续咬下去呢还是要加点料? 她嘻嘻一笑松了口,手里却扬出了一些粉末,两人隔得太近,夜无尘无法躲开,却也没有觉得那些粉末有什么不妥。 云浅双手叉在腰间道:“从现在开始,你这头大肥猪就是我的了,谁也不能和我抢!” 夜无尘玉树临风,众人只觉得云浅的疯症更加严重了。 夜夫人拉起夜无尘的手要细看,夜无尘将手藏在身后道:“母亲,云府其它的小姐也不用看了,我就娶五小姐云浅。先前的事情就当做是误会一场!” 夜夫人见识到云浅空前绝后的疯劲,心里对这桩疯事已有了几分不满,她有些担心地道:“尘儿,你要不要再想想?” 云浅听到夜无尘的话觉得他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她疯成这样了他还想娶他,难道他有受虐僻?又或者是这小子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将她娶回夜府好好折磨她?又或者是他想彰显他的高贵品质,告诉全京城的人他有多大度,就算云浅疯了,他也要娶她。 不管是这三种的哪一种,她都不会嫁给他! 有本事当初就不要休她,休了她就得承担后果! 云浅在想她应该怎么样才能彻底打消夜无尘的念头,正在此时,却听得一记浅笑声传来,她一听到那记笑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夜兄今日怎么也到云府来呢?”楚远舟一袭白衣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十余个脚夫,那些脚夫的肩上都挑着东西。 夜无尘一见是他眸光深了不少,他并不喜欢楚远舟,只是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做得极为周全,当下含笑点头道:“还真是巧得很。” 苏巧慧见他衣着不凡,原本想要发怒,却压着性子道:“公子是何人,怎么不经通传就进了内院,这样于礼不合。” “我进内院就于礼不合,他进内院就没事,你们云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嘴里含了根狗尾巴草似笑非笑地道。 他和夜无尘是完全两种不同类型的男子,虽然都长得玉树临风,夜无尘显得稳重而又成熟,楚远舟的身上就有几分洒脱的邪气。 苏巧慧耐着性子道:“我与夜夫人相熟,夜公子今日是上门提亲的。” 楚远舟含笑看着夜无尘道:“这么巧啊,你也是来提亲的啊!” 却扭过头看着苏巧慧道:“云夫人也太偏心了些,夜兄上门提亲你允他进内院,我上门提亲就不能进内院,楚王府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比夜府差吧!” 45.都看上她 苏巧慧的脸上满是惊讶道:“公子是楚王府的哪位公子?” 楚远舟将嘴里的狗尾巴吐掉后道:“嫡长子楚远舟!” 苏巧慧听到他的名字时,顿时呆在了那里,当下忙整了整衣服和头发道:“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楚远舟的嘴角微扬,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这个苏巧慧简直是比变色龙还变色龙,一听到楚远舟的身份就变了样子。 楚远舟含笑道:“云夫人客气了,我今日不过是来提亲的,敢问云夫人,我现在可以到这后院来吗” 苏巧慧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夜无尘知道楚远舟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回京了,此次突然回来实在有些奇怪,他微微有些吃惊地道:“世子也想要成亲了吗?不知你想娶云府的哪位小姐?” 楚远舟走到云浅的面前笑眯眯地道:“哪个男人不想成,浅浅,我上次送你的订情信物可收好呢?” 他的举动让一群人石化。 云浅听到他嘴里的那句浅浅一阵恶寒,她好像和他并不是太熟。 她不由得想,今日她是继续装疯还是怎么着? 她还没有回答,夜无尘问道:“世子是不是弄错了,这位是云五小姐,和我有婚约在身。” “怎么可能弄错。”楚远舟冲云浅眨了一下眼睛道:“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退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你一退婚,我就给我的浅浅送了订情信物,浅浅,你倒是说句话啊!” 云浅原本觉得今日的局面已经很乱了,如今再加上一个楚远舟,就不是一般的乱了,她傻傻一笑,她装疯的事情也许虚瞒得过苏巧慧,也可能瞒得过夜无尘,但是绝对瞒不过眼前的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宝货。 她傻傻地笑了笑,扭过头问道:“你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又是这句话,众人的脸色有些古怪,有些好奇楚远舟会如何回答。 楚远舟含笑道:“真没良心,这么快就忘记我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我送你的小鸟养得可好?” 四周一片寂静,敢情他送给云浅的定情信物是一只小鸟?云浅这段日子都呆在云府之中,他们是何时见的面? 云浅想一巴掌拍死他,却依旧傻笑道:“你是菩萨吗?” 楚远舟有些好笑,这丫头装疯卖傻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厉害,这副样子虽然有些欠抽,但是很可爱,和他也很配,他看上的女子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她竟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亲夜无尘的手就过份了,亲出血来也不行。 他扬了扬眉毛把手递到她的嘴边道:“要不你也在我的手上留个印子吧,不过要比他的那个印子好看才行,不然我可不同意。” 云浅傻笑一声,楚远舟却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他原本就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这般一眨眼电力十足。 苏巧慧眼里满是恨意,云浅疯成这副样子居然还有人向她求婚!楚远舟和夜无尘都是京城极为优秀的男子,居然都看上了她! 46.万金之聘 苏巧慧心里恨得要死,却温柔娴雅地道:“承蒙两位看得起,真是抱歉得很,浅儿她今日疯得厉害,只怕是配不上两位公子,世子和夜公子都请先回去,这件事情要和老爷好好商议。” 楚远舟霸道无经比地道:“配不上两位公子?一女配二男?云夫人,你想太多了!浅浅就是我的女人,嫁给我一个人就好。这件婚事我瞧着也没有什么好商议的,今日这门婚事就定下来了,这些是我给浅浅的聘礼,先放在这里。” 苏巧慧知道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里有漏洞,不想却被楚远舟说成了这样,她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纵然她平日里口才极佳,此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个楚远舟行事实在是出人意表,她发自内心不喜欢,却又碍于他的身份,她连脸都不敢摆。 楚远舟却根本就不理会她,他轻轻拍了拍手,那些脚夫便将肩上的东西全部放了下来。 苏巧慧的脸色一时间有些不好看,他说罢又眨了一下眼睛对云浅道:“浅浅,要不那个印章等我们洞房的时候再盖,现在只能盖在手上,洞房了你想盖在哪里就盖在哪里,你说可好?” 说罢,他又吹了一声口哨,再给云浅抛了一记媚眼,那模样有些轻挑也有万千风华。 云浅有些无语,这家伙绝对男狐妖转世,没事就出来媚惑人,她冲他傻傻一笑。 楚远舟的眼睛里又有了一抹趣味,走到她的面前将她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发拔到她的脑后道:“好好养着我们的定情信物,那可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乖乖的在家等我来娶你哦!” 他把这些话一说完,又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如若无人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的东西。 云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如何接话,这混帐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她方才真该狠狠地咬他一口,省得他得瑟成这副模样。 夜无尘听到楚远舟的话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楚远舟的性子,整个京城都知道,他素来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意见,而他也有这样的本事,抛开楚王府的地位,光任他自己建立的功绩,就足以横行京城。 只是楚远舟在京城的时间并不多,依着圣诣,他此时应该在边关,他何时回的京城?他与云浅又是如何认识的? 夜无尘的心里顿时满是猜疑,他的眸子里却有了一抹寒气,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今日的事情因为楚远舟的出现而彻底打破了他的掌控。 夜夫人显得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件事情,她轻声道:“无尘,这件婚事……” 夜无尘轻轻将夜夫人扶住,然后打断夜无人的话扭头对苏巧慧道:“我与五小姐订亲在先,云府虽将聘礼退回,今日回去之后我会命人再将聘礼送来,之前我一时意气用事写下了退婚书,还请五小姐见谅,我愿以万金之聘迎娶云五小姐。” 47.恶气难咽 万金之聘?苏巧慧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方才楚远舟的聘礼就不少,夜府居然要以万金来聘娶云浅!云浅那个疯疯颠颠的丫头又哪里配得上! 夜夫人有些吃惊地看了夜无尘一眼,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夜夫人的眼里有些焦急,云浅疯成这样若娶回夜府那还得了! 夜无尘知道夜夫人的心思,他轻声在夜夫人的面前道:“楚世子眼高于顶,天下间的女子没有几人能入他的眼,他都向五小姐提亲,这足以证明五小姐极好。女子易娶,佳妇难求,母亲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 夜夫人对于这个儿子做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今日的事情也实在是太过了些。 她忍不住又看了夜无尘一眼,夜无尘朝夜夫人微微一笑,然后扶着夜夫人朝外走去。 他走了几步之后却又扭过头道:“我与五小姐原本就有婚事在身,还请云夫人照顾好浅儿,她脑子不太清楚,我迟些会替她请来名医诊治。” 夜无尘的这一句话让苏巧慧的脸色更加难看,却依旧礼貌性的应了一声道:“夜公子有心了,浅儿真有福气。” 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恨得半死!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又哪里配得上他们! 经楚远舟这一闹,云浅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她这具身体原本名声极度不好,这会倒好了,成了香馍馍了。 浣玉的眼里满是喜色,她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云浅,眸子里满是欣喜,对她而言,只要云浅能嫁出去都是好事,管他是嫁给夜无尘还是楚远舟。 书秀的眼里却有了一抹担心,夜家和楚王府都不是好惹的,此时两家同时求娶,弄到最后也许五小姐谁也嫁不成。 苏巧慧的眼睛一眯,此时楚远舟和夜无尘都走了,她又岂会放过云浅,当即厉声道:“五小姐疯得厉害,以防她再次伤人,来人啦,将五小姐先关进柴房!” 浣玉忙道:“太太,五小姐犯了病,这般关进柴房只怕不太合适,再则夜公子说要替五小姐请大夫诊治,若是大夫来了,看到五小姐在柴房里,只怕不太好。” 苏巧慧从未受过今日这样的羞辱,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早前那两个人她不能招惹,此时浣玉是撞在她的刀口上了,她的眼睛一斜道:“主子说话,没有你插话的地方,来人啦,掌嘴!” 她的话一说完,几个婆子便朝浣玉打去。 云浅在心里把楚远舟和夜无尘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这两个混蛋是想弄死她吧,才会这样求亲!她都可以预见她以后在云府的日子会有多么的难过!她在想她到底是继续装疯海扁苏巧慧一顿,还是直接带着浣玉去告状。 “住手,还嫌今日不够丢人现眼吗?”一声厉喝传来,苏巧慧愣了一下,却见老夫人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苏巧慧的脸上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却还是轻泣道:“母亲,浅儿又疯了,你看看她把我弄成什么样子呢?” 48.疯魔之根 “她是疯了才把你弄成这副样子,你还要和一个疯了的丫头计较吗?”老夫人的眼里满是怒气。 苏巧慧咬了咬唇,老夫人的话里满是责备,如果她要和云浅计较的话,首先她也是半个疯子,更是失了做为当家主母的风度,若是再传出去,她少不得还得留下一个虐待庶女的名声。更甚者,只怕众人还得说云浅之所以会疯全是她逼的。 苏巧慧咬碎了一口银牙,今日老夫人为云浅出头,她只能合着血咽下,换而言之,她今日被云浅打了,还不能发怒,更不能处罚云浅,是白被打了一顿。 她将心里的怒气全部压下,然后缓缓地道:“母亲教训的是。” 老夫人看了云浅一眼道:“先把五小姐送回去,然后立即去请大夫来为她治病,再这样疯下去成何体统!” 苏巧慧只得应了一声,忙命人把云浅扶了下去。 云浅一直嘿嘿傻笑着由浣玉和书秀扶回了房,太夫人看着苏巧慧道:“你自己回去看看你的样子!你这模样,可还有一分当家主母的模样!” 苏巧慧知道自己此时狼狈不堪,也不好顶嘴,当下轻轻咬了一下唇,红着脸轻轻朝太夫人施了一个礼,然后转身欲走,老夫人又道:“四丫头今日行事太过,竟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狠手,你不能不罚。她的琴技是不错,但是用错了地方,若是传出去,只怕所有云府的姑娘都得背上轻浮的名声,到时候谁肯和我们云府议亲。” 苏巧慧听到老夫人的话,便知道老夫人早就来了,今日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她的眼里。 云萝在夜无尘进府之后弹琴,有勾引之嫌,这一点,老夫人能看得明白,夜无尘和夜夫人自然也看得明白。 苏巧慧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老夫人又道:“平日里你怎么对府里的几个丫头,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做得太过。” 老夫人的话一说完,便让丫环扶着回了房。 夜无尘说话算话,一出门便替云浅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刘大夫。 刘大夫来的时候云浅已经睡下了,他替云浅把过脉之后轻轻摇了摇头,浣玉忙问道:“大夫,有何不妥吗?” 刘大夫叹了口气道:“我上次来给五小姐把脉的时候,她的脉像没有这次凌乱,依着上次的脉像,断然不会这么快就发病。” 浣玉愣了一下,刘大夫又能细细地闻了闻,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五小姐原本就有病在身,怎么还用麝香?你们难道不知道麝香对女子原本就是极阴毒的东西,麝香对于有疯魔的病人而言还会刺激她发病。” 刘大夫的这句话把浣玉惊得不轻,她轻声道:“五小姐平日只有一盒胭脂,她早就用完了,身上再没有香料了。” “可是我闻到了麝香的味道。”刘大夫一口咬定道,他的医术精湛,绝不可闻错,只是他见多识广,知道大户人家的后院从来都是是非之地,这个倒霉的五小姐只怕是被人算计了,只是这话他也不能说破。 49.菩萨心肠 浣玉的眼里满是不解,书秀想起昨日里苏巧慧送来的那套衣裳,她当时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只是她分不清那香里有什么,此时刘大夫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 两人将刘大夫送走之后,书秀便去了老夫人的房里,把昨日里苏巧慧送衣服和今日云浅发病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刘大夫的话说给了老夫人听。 老夫人久居内宅,对这种把戏自是早就看透,她怒道:“她的用心居然如此险恶,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书秀,你跟在五丫头的身边也有段日子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话不多,但是绝对不是外人传言的那么蠢,她的屋子里满是书,我识得几个字,她看的那些书极为渊博,我听浣玉说,五小姐以前听说夜公子才高八斗,她不想嫁过去之后被他看轻,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看书,如今想来也有些学问。上次五小姐写给夜公子的退婚书也完全不像是个傻子能写得出来的。”书秀轻声道。 她这段日子跟在云浅的身边,见她平日里很是随和,并没有府里其它小姐的架子,人也极好相处。她得了老夫人的话要照顾云浅,自也是用了些心的。 老夫人闻言微微闭上了眼睛,她是知道苏巧慧因为莫愁的事情极不喜欢云浅,而云浅也只是一个庶女,以前她也没有关心云浅,经常听到人说云浅又蠢又笨,也曾在她的面前出去丑,所以也未曾关心过她。 她想起上次见面云浅看她时无比懦怯的眼神,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她轻声道:“你跟在五小姐的身边就好生照顾好她,不可再让她被人害了。” 书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吕妈妈轻声道:“老夫人若是怜惜五小姐大可将她接到身边来照应。” 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这样做只会让巧慧更加讨厌她,我既然已经将府里的中馈交给巧慧去打点,就不好再插手。如今也只能提点一些,让她好自为之。” 吕妈妈含笑道:“五小姐能得到老夫人的关心,是她的福气。” “这孩子最近惹了不少的事情,先是撞石自尽,然后又是毒蛇的事情,今日又这样无端发疯,我是过来人,这中间的细处想一想是能想得明白的。只是她以后的日子还得靠她自己,我也不能过多干涉。” 吕妈妈微笑道:“老夫人是菩萨心肠。”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道:“什么菩萨心肠,我只是不想把内院的事情闹到前院去,今日夜府和楚王府同时上门求亲,好在五丫头早有疯症,否则的话传出去整个夜府怕是都得被人指指点点。可是以前外人只知道五丫头疯傻,却不知道怎么个疯傻,今日这般闹将出去,不是什么好事,巧慧平日也是聪明的,今日这件事情做得就不太聪明了。” 吕妈妈含笑道:“老夫人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太太也是聪明人,老夫人今日已经提点她了,想来她以后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愿吧!”老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50.谁在弹琴 云萝在池塘里泡了良久,上岸后再被风一吹,便染上了风寒,她的心里又难过至极,躺在床上不停的抹泪。 她实在是没有料到今日的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样! 她的姨娘刘英在旁责备道:“早前就让你不要操之过急,你当那些人个个都是好惹的?云浅原本就是傻子,你这样撞上去白被打一顿不说,在后院弹琴将夜无尘引来,以后还得落个轻浮的名声,以后如何才能找个好婆家?” 云萝心里原本就极为委屈,被刘英这么一说,顿时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道:“原本我和母亲计划是用琴声将夜公子引来,然后再把云浅引来,我刺激她一番,好让夜公子亲眼看到她发疯的样子,可是今日我还没有来得及弹琴,便听到了琴音,于是我便抱着琴出来看看是谁在弹琴,不想在荷花池畔就遇到云浅,她当时一个丫环都没有带,我便想借这个机会将她除去,谁知道……谁知道……” 她说到这里哭得厉害了,眼里的泪水直往下掉。 “今天弹琴的不是你?”苏巧慧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刘英忙起身去迎,帘子被打起,苏巧慧带着两个丫环走了进来,她此时已经整理完毕,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照人。 云萝欲起身,苏巧慧含笑示意她躺下,然后问道:“今日若不是你弹琴又是谁?” 云萝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当时听着琴音近了,我便过去瞧瞧,然后就遇到了五妹。” 云府里的十位小姐,云嫣的琴技最好,其次便是云萝,其它的几位小姐琴技平平。 苏巧慧微微思索了一番后道:“这一次的事情不要怪母亲不帮你,实在是你太蠢,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云萝的眼里满是惊讶道:“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却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弹琴将夜公子引来。” 苏巧慧的眸光深沉道:“这件事情受益最大的是五丫头。” “可是五妹这里一直不太好使。”云萝指着脑袋道。 苏巧慧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一时间倒也不好下定论,只是我瞧着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五丫头平日里瞧着疯疯颠颠的,可是上次和夜无尘退婚的时候,表现的那叫一个聪慧,而后她又疯了,那一日三丫头去她屋里时,她却又变聪明了,这般一会聪明一会疯,我瞧着倒是极不简单啊!” “母亲的意思是五妹她是装疯的?”云萝忍不住问道。 苏巧慧微笑道:“这个可不好说,我倒盼着五丫头聪明起来。” 云萝忙道:“若五妹是装疯的,那么今日的事情就做得太过了。” 她抹了一把泪水后又道:“请母亲为我做主。” 苏巧慧淡淡地道:“她以前就有疯症,大夫为她把脉的时候也说她的确有疯魔之症,我身为当家主母,总不能和自己疯了的女儿记较,老夫人还发话了,你今日行事太过让我罚你。” 云萝不由得一惊,苏巧慧又含笑道:“但是若是你能证明她不是疯子,我身为当家主母自然要好好处罚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51.恶毒至极 云萝和刘英对视了一眼,刘英微笑道:“姐姐素来是极公道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 苏巧慧淡淡地道:“那是自然,只是如今五丫头病成那副样子,我实不能罚她。之前大夫曾说过,她若是再受刺激就会有生命之忧,我又岂能再去刺激她。” 云萝闻言明白苏巧慧另有所指,眼里有了一抹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深沉,却轻声道:“母亲是天底下最为仁慈之人。” 苏巧慧微微一笑道:“五丫头自小就与她姨娘感情深厚,只是她的姨娘却经常生病,若是她的姨娘身体大好了,想来她的病也会大好。” 云萝和刘英都是聪明人,听到苏巧慧的话便明白她说的是反话,云浅以前都是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三姨太莫愁又是只病猫,一直以来都不讨云老爷的欢心,所以从来都护不住云浅。 此时苏巧慧说莫愁身体大好云浅就会大好,另一层意思就是莫愁若是病殃,云浅必定会疯得更加厉害。 刘英含笑道:“太太我们这些姐妹都是极好的,这些年来若没有太太的照顾,三姨太只怕都去了。” 苏巧慧含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少不得要多加照应。我瞧着五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疯成了这副样子,楚世子和夜公子都掂记着她,四丫头你可得好好努把力了。好了,四丫头你好生休息,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刘英将苏巧慧送了出去,她回来的时候见云萝半躺在床上沉思,眉头微微皱着,她叹了一口气后轻声道:“萝儿,你在想什么?” “姨娘,你说我该怎么办?云浅的命真好,疯成那副样子了,夜府和楚王府还抢着上门提亲!”云萝恨得不轻,她的眼睛都气红了。 刘英拉着云萝的手道:“萝儿,我们如今不要妄动,苏巧慧根本就不怀好意,她这是想把我们娘俩当枪使。” 云萝的眼里有一抹不解,刘英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早前她常拿郑无双和云烟当枪使,若不是我及时提醒,只怕你上次就要着了她们的道,你此时已被禁了足。这一次的事情也让你吃了很大的亏,你不能再做出头鸟了。” 云萝轻轻咬了咬唇,刘英又叹了口气道:“你的性子若有你二姐一半沉稳就好了。” 刘英在育有两女一子,二小姐云筝和四小姐云萝,三公子云剑,云府二小姐云筝素来性子淡陌,从不参与府里的任何争斗。云剑今年才七岁,最是可爱。 云萝咬着唇道:“姨娘,就算是母亲把我当枪使,这一次你也一定要帮我!” 刘英的眸光深沉道:“我是妾室,我这一辈子这样了,又岂会再你们姐妹过我的日子,云府里这般仰人鼻息的活着,何时才是个头,我也想你们过上好日子。这件事情我们要好好想想,需从长计议。” 云萝轻轻点了一下头。 刘英的眸子一眸,原本极为平和的脸上有了一抹阴毒之气。 52.心动情动(1) 云浅见书秀出去嘴角微微一扬,浣玉见她醒来后忙道:“五小姐,你今日可吓死我了,居然敢打大太太!她又如何会放过你。” “就算我不打她,她也不会放过我。”云浅淡淡地道:“打她一顿,我心里很爽。” 浣玉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不以为然,苏巧慧早就有想要弄死她,她又岂会让苏巧慧如愿。 她前世常年和毒药打交道,又岂会闻不出那件衣服上有麝香,那样处心积虑的把夜无尘来云府的消息告诉她,为的不过是让夜府对她彻底死心,也好让云萝死心塌地的为苏巧慧做事。 今日的事情很简单,她就是那个弹琴的人。 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因为夜无尘爱琴,所以她的琴技极为出众,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云府每个小姐五岁的时候,夜靖言就会送一把琴给她们,虽然她极不得宠,却也得到了一把劣质的琴,而再劣质的琴到她的手里,都能弹出极为出色的曲子。 云萝想要用琴音将夜无尘吸引过来,她自然要帮云萝一把,只是没有想到夜无尘竟来得如此之快,竟将这一切全部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苏巧慧是想让她在夜夫人的面前发一次疯,她本不想嫁给夜无尘,自然要全力配合,没料到夜无尘竟还要娶她。 贱男人,果真是贱男人啊! 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巴巴地求着他看她一眼,他是理都不理,现在她不要他了,他竟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 这个她也不太在乎,只是楚远舟插这一脚想做什么,她就有些想不通了。 正在此时,却见得一双白底绑了黑色绑带的脚自房梁上勾了下来,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却听得楚远舟的声音传来:“美人,是否在想我?” 云浅含笑道:“世子,我的道号是老子。” 楚远舟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她的面前,冲她眨了一下眼睛道:“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要不把你的道号改一改?” 云浅的眉毛微微扬了扬,楚远舟含笑道:“不如改为娘子吧,你听着顺口,我叫着也顺口。” 云浅好意提醒道:“我们还未成亲,这样叫会不会有损世子爷的威名?” 楚远舟大大方方的在她的绣床上躺下,用手枕着脑袋道:“你怕损了你的闺名吧!只是浅浅,你还有闺名吗?” 他的眼里满是浅陌的笑意,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和他有些像,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俗名,他的心里倒升出了一分期盼。 云浅微笑道:“世子爷,我们好像不是太熟,你一来就往我床上躺好像不太妥当。” “谁说不熟来着,我们都见两次面了。”楚远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微合着眼睛道:“那些盲婚哑嫁的夫妻成亲前都没有见过面,我们都见过两次了,真不算少了。” 云浅不以为然,不过想起这个朝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楚远舟打了个呵欠道:“你的床躺着真舒服,还有你的体香,不错不错!” 53.心动情动(2) 云浅的眉毛挑了一下,他嘴里说着极轻浮的话,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轻浮之色,若以为他真对她动了心,她就真的是个大笨蛋了。 她浅笑道:“世子爷觉得舒服,那就慢慢躺着。” 楚远舟将眼睛睁开,一双灿若星子的眸子看着她道:“还说你不喜欢我,如今都让我上你的床了!” 云浅的眼里笑意更浓了些道:“世子好生躺着,你若能在这张床上躺上一刻钟,就算我输,我输了就主动爬上你的床,你若输了,以后就不许再进我的房!” 楚远舟冲她吹了记口哨道:“你的想法非常不错,我同意,是放毒蜘蛛还是放毒蛇?若是这些的话,你就省点心,我不怕。蜘蛛来了当玩具,蛇来了当腰带,你那些手段对付云府里的那些小女人还差不多,就别往我身上用了。” 云浅点头道:“世子爷说的有理。” 楚远舟刚想夸她极为识实物,不想她却已拿起一旁的大锅,再拿出一根大木棒,然后在房间里敲起来道:“来人啦,救命啊!有强盗进府了!” 楚远舟的脸色微变,却问道:“你这样做有损你闺誉。” 云浅微笑回头道:“世子爷方才就说了,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闺誉可言,又岂会在乎这些?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世子好像忘记了,我有失心疯!” 云浅的语气十二分的温柔,末了还朝楚远舟眨了一下眼睛。 楚远舟微微一愕,旋即嘴角微扬,这个女人真是有些意思,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数怕也只有她才用得出来。 楚远舟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打了你母亲一顿,她会记恨于你,搞不好你还没有出嫁就被她玩死了,我得到一些内幕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 云浅笑得无比灿烂道:“世子爷的好意云浅心领了,可是我自认这件事情我还应付的过来。我敢那样做,就不怕她报复。总算是玩不过她,我也得先打她一顿,爽一把再说。” “你这女人的脑袋铁定被驴踢过,一个小小庶女就狂妄成这副样子,难怪一点都不讨喜。”楚远舟长叹一声道:“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和我简直就是绝配!” 云浅嗤之以鼻道:“世子爷再不走的话,只怕明日京中头条就是‘楚王世子独闯闺房,云五小姐发威惩盗’,其延伸出来的意思就更加有趣了,到时候只怕世子爷想不娶我都不成了。” 楚远舟躺在床上不动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楚远舟的手指轻轻一弹,便有石子从窗户外飞出去,紧接着便听到屋外有人摔倒在地的叫声。 云浅闻声笑意更浓了些道:“世子爷今日可玩够呢?” “差不多了。”楚远舟躺在床上不动道:“我喜欢上了你的床怎么办?要不要一起睡一觉?”他的话里满是暧昧之色,他的衣裳半开,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诱惑无限。 54.心动情动(3) 云浅微笑道:“世子爷若是喜欢,我明日便差人把这张床送到楚王府去,想来楚王爷也会很喜欢。” 楚远舟看着她道:“浅浅,你这样做就不可爱了哦!” 前世今生云浅都没有觉得她和可爱那个词有毛线关系,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世子爷今日来看我也看到了,难道真的想将所有的人都引到这里来吗?” “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楚远舟打了个呵欠道:“我是来看到我送给你的那只鸟的,你养得不错,我很开心。” 云浅觉得她遇到了疯子,正在此时,门被人一脚踢开,有护院闯进来道:“强盗在哪里?” 云浅扭头见床上已没有楚远舟的踪影,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却继续拿着棒子敲锅道:“有强盗!有强盗!”她的手往房梁上指。 护院往房梁上一看空空荡荡,均叹了一口气,想起云浅是个疯子的事实,当下便走了出去。 就在此时,云浅觉得有一股气流钻进了她的耳朵,紧接着便听到一记声音道:“娘子,改天我再来看你!” 云浅的眼睛顿时睁得极大,一扭头,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眼里满是不屑,尼玛有武功很了不起吗?下次再见面,毒死你丫的,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云靖言下午回来的时候,苏巧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关于云浅发疯的事情自然是添油加醋,直把云浅说得极度不堪,更是夸张的讲述了云浅打她的事情,然后展现她宽大的胸襟。 云靖言听完之后眼里满是幽深,他不像苏巧慧那只专注于内院里的事情,楚王这些年来极得皇上倚重,楚王世子更是一个惊才绝艳之人,这样的人居然会上门来求亲,他有些想不通。 还有夜无尘,云浅那一日让夜无尘面上无光,是什么让夜无尘坚持想要娶云浅? 云靖言的心里有很多迷团,他并不喜欢云浅,原因是她在这一众女儿中没有半点出色的地方,不能为他的仕途做出任何贡献。 纵然云浅早前和夜府有婚约,他也担心云浅嫁过去之后会给他添乱子,所以那一日他才会放任云浅和夜无尘退婚。 苏巧慧把话说完之后道:“老爷,浅儿疯成这样也实在是件事,这一次打我事小,还打了夜夫人,以后保不定还要闯出什么祸事来。这一次夜府和楚王府上门求婚,她那副样子只怕嫁过去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不知老爷有何打算?” 云靖言看了苏巧慧一眼后答非所问地道:“嫣儿还未议亲吧?” “未曾。”苏巧慧答道:“我只生了嫣儿这一个女儿,她的婚事可半点都马虎不得。” 云靖言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嫣儿乖巧聪明,自然要替她寻一门好的亲事,楚王府倒是极为合适的。” 苏巧慧愣了一下后道:“老爷是属意将嫣儿嫁入楚王府?这个我不同意,楚世子今日上门来求娶的可是浅儿,若让嫣儿嫁过去太委屈她了!” 55.心动情动(4) 云靖言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在嫣儿的身上花了不少的心血,嫣儿聪明美丽又善良,之所以迟迟没有议亲是你因为你想为她找个好的夫婿,皇上有六子,却还有立太子,你想要嫣儿享受母仪天下的殊荣,可是依皇上的意思,只怕不会这么快就立下太子,嫣儿都快十六岁了,难道你还能让嫣儿一直等下去?” 苏巧慧愣了一下,云靖言又道:“楚王府虽然不能继承大统,但是楚王府这些年来手掌大权,楚世子是要世袭爵位的,人才也是极为出众,嫣儿若能嫁过去,也算是嫁入了皇族,地位卓然。” 苏巧慧含笑道:“还是老爷最疼嫣儿,只是楚世子求婚的是浅儿,不是嫣儿。” “无妨,浅儿早前就和夜府订过亲事,楚王世子虽然性子张扬,但是上面还有楚王,婚嫁之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楚王同意了这门亲事,也就不用担心楚王世子反对。”云靖言的眼里满是算计之色。 苏巧慧心里的怒气顿时散了大半,含笑道:“老爷考量的极是。” 云靖言也曾想过要和楚王府攀上关系,只是楚王性子高傲,又长年外出征战,他一直寻不到这条路,却没有料到云浅竟认识楚远舟,这对他而言终究是件好事。 至于云浅早前和夜无尘有些不快的事情,这些在他看来并不重要,云浅嫁入夜府后是否好过和他也没有太多的关系。 夜无尘回到夜府之后,便觉得脸上有些痒,他初时不以为意,不想却觉得脸越来越痒,还觉得脸上有些肿,取过镜子来看时,他吓了一大跳,发现脸上又红又肿,肿的程度不亚于猪头。 夜无尘只得命人去将刘大夫请来,刘大夫替他把完脉细细地看过之后道:“夜公子这是中毒了,只是一时间我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毒,今日夜公子接触到什么有毒的东西吗?” 夜无尘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夜夫人有些焦急地道:“刘大夫快些想想法子,尘儿的脸肿成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 刘大夫应了一声,因为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毒,只能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让夜无尘煎来洗脸。 刘大夫走了之后,夜无尘突然想到云浅手扬起来时那一点白末,难道他的脸肿成这样是云浅下的毒?他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云浅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又岂会用毒? 只是夜无尘想起她今日对云萝做的事情,他又觉得这个女子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她还认识楚远舟。 夜无尘的眸子顿时便深了些,就在他离开云府的时候,就听到了楚王府搬师回朝的消息,他早前也听到夜相曾说过,皇上属于楚王以后就在京城里安顿下来。 朝中的事情,夜无尘也是知晓一些的。 楚王今日回来,楚远舟却又似和云浅早就相识了,难道楚远舟已回到京城有些日子呢?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夜夫人有些担心地道:“无尘,你真的要娶云府五小姐吗?” 56.女人心计(1) “这门亲事是母亲当年为我定下的。”夜无尘答道:“我自要遵从母亲的意思。” “可是今天她疯成那副样子你也看到了,真娶进门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反正你们已经了婚,就不要再去下聘了。”夜夫人的眼里满是担心。 当初她替夜无尘订这门亲事,除了莫愁是她的救命恩人之外,她还想气气苏巧慧,只是今日见识到了云浅疯傻之后,她就有些退缩了,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拿儿子的终生幸福开玩笑。而当家主母的位置极为重要,又岂能让一个疯子来做! 夜无尘含笑道:“我今日在云府说要以万金为聘,说话不能不算数。” “云府还有那么多的小姐,不如我们重新订亲吧,苏巧慧的女儿自不能娶,我瞧着云府的二小姐云筝也极不错,要不要就娶云筝吧!” 夜无尘看着夜夫人道:“娘亲,我在云浅的面前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又岂能不娶她,若是娘亲不喜欢她做正妻的话,我就用万金将她娶到夜府为妾,她本是庶女,做妾也是她的命数。一则可以消了这口恶气,二则也没有食今日之言,三则母亲也可报当年莫愁姨娘的救命之恩,母亲觉得如何?” 夜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尘儿考虑的甚是周全。” 云浅自是不会知道她的婚事让好些人都在那里虎视眈眈,对她而言,这两个男人她一个都不想嫁。 楚远舟嘴里跑风,没人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没事还来她的闺房瞎转,把她当什么呢?夜无尘更不用考虑,那就是个渣渣。 接下来的几日,云府里依旧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也乐得轻松逍遥,而她的伙食也越来越好,从大厨房那里煎好送过来的药汁,她闻都懒得去闻便让浣玉全部倒了。 对外,她的病情是一日好过一日,人也开始清醒了。 这天早上,书秀替她将头发梳好之后道:“五小姐,你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老夫人对你也极为牵挂,再好一些就去给老夫人请安吧,也省得她老人家日日为你担心。” 云浅早就在等书秀这句话了,她有些担忧地道:“好是甚好,就怕我再次病发,让奶奶为我担心。” 书秀的嘴角微扬道:“刘大夫昨日给五小姐把脉的时候说五小姐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若不受刺激想来也不会轻易病发,今日是有些晚了,不如明日五小姐早些起来去给老夫人请安?”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书秀也笑了笑。 正在此时,孙妈妈带着人将做好的衣服送了过来,她酸溜溜地道:“五小姐真是好福气,疯成这样还有新衣服穿。浣玉,这一次可得看好你家小姐了,再把这些衣服剪破可就白白浪费太太和老夫人的一番心意了。” 浣玉气得不轻,却又不好反驳。 云浅不动声色,含笑道:“母亲待我真好,我身子不好不便出门,劳孙妈妈代我向母亲致谢。” 57.女人心计(2) 孙妈妈不以为然地道:“五小姐有这份心就够了,以后不要再发疯就谢天谢地了。” 云浅面上一片谦恭和小心,缓缓站起来伸手孙妈妈送来的衣服打开,她的脸上先满是笑容,紧接着面色有些苍白地道:“这件衣服怎么破呢?” 书秀见那件衣服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那口子明显是被人用利器割破的,她的心里有些恼,微皱着眉头道:“孙妈妈,这件衣服一送过来就破了,劳烦你帮忙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孙妈妈先是一愣,而后不以为然地道:“这些衣服送过来的时候我一件一件的检查过,件件都是好的,方才只有五小姐碰过这些衣服,该不会五小姐又疯了拿剪刀剪破的吧?” 云浅怒道:“方才我拿衣服的时候你也在旁看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疯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用剪刀把衣服剪破呢?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个疯子?若如此,你回去告诉母亲,不用再为我请医诊治了!” 她面上似恼到极致,心里却觉得好笑,藏在袖口的小剪刀也轻轻地滑进了袖子里。 她含着泪让书秀把其它的衣服展开,却件件都是好的。 孙妈妈愣了一下,书秀也恼道:“五小姐只是把衣服展开,方才我们都在旁看得清清楚楚,孙妈妈可不要信口开河!” 浣玉也道:“五小姐此时好好的,你怎么就说她疯呢?大夫说了五小姐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你难道想加重五小姐的病情不成?” 孙妈妈并没有将云浅和浣玉放在眼里,可是书秀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当下急道:“我真的没有将衣服剪破!” 云浅红着眼道:“这口子也有可能是小刀割破的,为何孙妈妈就一口咬定是被剪刀剪破的?” 孙妈妈一愣,书秀在旁咬着牙道:“五小姐虽然最近身子不太好,可是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又岂容得你们这般欺负!今日的事情,还请孙妈妈给五小姐一个说法,若是孙妈妈给不了的话,我们只有去找老夫人主持公道了!” 孙妈妈咬着唇道:“书秀不要胡说,没有人欺负五小姐!这件衣服我现在就拿回,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说罢,便抱着衣服走了。 她走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这件衣服好好的怎么就破呢?她早前是想把衣服剪破了再送过来,却又担心做得太过反倒不妥,不想这些衣服中间竟就有一件是破的。 书秀见云浅的眼睛还是红的,当下忙安慰道:“五小姐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们都亲眼看到的,就算是闹到老夫人那里去我们也在理,这样欺主的奴才绝计不能轻易放过。” 浣玉咬着牙道:“若没有主子的授意,她一个奴才又岂敢这样做。” 云浅轻喝道:“浣玉,不得胡说。” 浣玉扁了扁嘴,云浅又扭过头轻声对书秀道:“书秀,今日多亏你了。” “五小姐客气了。”书秀轻声道:“五小姐原本就是正经主子,对于那些欺主的奴才不要太过客气。” 58.女人心计(3) 书秀实在是有些为云浅不平,这些年来五小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今日这副样子当真是可怜至及,以前只怕还被欺负过无数次,只是不敢说罢了。 “可是孙妈妈是母亲的人。”云浅轻声道。 书秀轻叹了一口气,却又含笑道:“只是剪坏了一件衣服,其它的衣服都是好好的,五小姐挑一件喜欢的,明日穿了去见老夫人。” 云浅含笑答应了,书秀替她穿上一件浅粉色的衣裳,书秀的眼睛顿时直了,云浅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她脸上的菜色已经散掉,一双眼睛明亮而又沉稳,就这般站在那里,便有了楚楚动人风姿。 她赞道:“世人只知大小姐人才出众,却不知道五小姐稍一打扮便如仙女一般漂亮。” 云浅微微一笑,书秀又道:“明日五小姐就穿这件事情去见老夫人,她一定喜欢的紧。” 云浅娇羞一笑,她隔着不太清楚的铜镜,也觉得她的确是有做祸水的潜质,这些天脸上的菜色已消失,只是皮肤有变化,整个人却变美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莫愁的丫环沁月走进来道:“五小姐,三姨太想你了,想请你过去一趟。” “我姨娘她身子好些了吗?”云浅关切地问道。 沁月微笑道:“三姨太的身子爽利了不少,五小姐不必担心。” 云浅轻轻点头,沁月又道:“三姨太最是疼爱五小姐,五小姐有什么东西让奴婢带给三姨太的吗?” 云浅微笑道:“我这里刚好有一窝新炖出来的燕窝,劳烦沁月替我带给姨娘。” 沁月含笑道:“五小姐真孝顺,三姨太一定很高兴。” 云浅笑了笑,浣玉将燕窝端了过来,沁月拿起燕窝离开了。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浣玉轻声道:“五小姐,三姨娘虽然病重,你身子也不好,依着府里的规矩,你若没有得到夫人的允许是不能去看她她的,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找你要过东西。” 云浅极为淡定地道:“浣玉,你跟出去看看。” 浣玉应了一声,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回来道:“五小姐,沁月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三姨娘那里,而是去了大太太那里。我看到她和孙妈妈说了一会话,然后孙妈妈给了她一包东西,她才离开。” 云浅的眸光幽深了不少,她轻声道:“此时距傍晚还有一些时间,他们一定还有其它的安排。大太太在我的手里吃了不小的亏,这一次做出这样的安排,想来是要将我彻底除去,我倒想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浣玉的眼里满是担心,云浅命她取来一件丫环的衣裳,她才换好衣服,书秀从外间进来,有些好奇地问道:“五小姐,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云浅觉得她来得正是时候,当下忙道:“书秀,有人要害我姨娘,这件事情我求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 书秀闻言大惊道:“五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云浅轻声道:“一时间解释不清,你跟我去便明白了。” 59.女人心计(4) 云浅凭着以前身体里的记忆带着书秀来到了莫愁房间的偏门处,她见云沁月正将那碗燕窝递到莫愁的手里,她忙奔进一把将碗夺过去道:“姨娘,这燕窝有毒,不能喝!” 云浅的到来,让沁月吓了一大跳,莫愁也有些吃惊的道:“浅儿,你怎么来呢?” 沁月的眼睛微微一转,满脸不自然地道:“这不是五小姐让我给三姨太送来的燕窝吗?怎么可能有毒,五小姐真会说笑话。” 云浅冷笑一声,一双清冷地眸子直直地盯着沁月道:“这碗燕窝真的是我让你送来的那一碗吗?” “五小姐说笑了,这一碗若不是五小姐让奴婢送来的那碗又是哪一碗?奴婢一介婢女,难道还能变出燕窝来不成?”沁月被云浅那双眼睛看得极度不自在,却强自镇定的解释。 莫愁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有些心里雾里,她轻声问道:“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浅轻声道:“姨娘一会便知。” 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放到碗里,只片刻,那枚银簪便变成了黑色。 她看着沁月道:“你说这碗燕窝没有问题,那你就自己喝下吧!” 云浅听闻了一下,便闻出那碗燕窝里下的是十沸散,十沸散顾名思义,要在胃里翻腾十次之后才会毒发,算算时间,刚好是是她早前和沁月约定的时间。 苏巧慧行事还不是一般的阴毒,把种种事情算计得极为到位,若她不懂医术,怕是都会着她的道。 沁月见计谋被识破,扭头便欲逃走,云浅拔出一枚针便刺在沁月的风池穴上,沁月只觉得头晕的厉害,顿时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莫愁一看到这种情景,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顿时又恼又恨,她若不死,苏巧慧又岂会放过过浅儿,她若死了,苏巧慧怕也不会放过浅儿,她有些担心地道:“浅儿……” “母亲不要担心。”云浅轻声道:“这件事情是有人处心积虑在对付我,连累母亲了。” 莫愁叹了口气道:“沁月是大太太的人我是早知道的,早前你让我回来留意煎药之人,我亲眼看到她往我的药里下东西。你说你连累了我,只怕是我连累了你,浅儿,你若不是我的女儿,她又岂会这样对你!” 书秀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已有一段日子,又是个伶俐的,她一看到这种情景也能猜到几分,她轻声对云浅道:“五小姐,要不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夫人吧,让她为你做主。” “就这样告诉老夫人是没有用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没有人亲眼看到她们往碗里下毒,到时候再把责任一推,反倒会让我们落个不是。”云浅微眯着眼睛道。 书秀一想也极为在理,当上便又问道:“五小姐可有更好的法子?” 云浅的眼里满是幽深,她低低地道:“书秀,今日的事情你是全部都看到了,老夫人将你送到我的身边你便是我的人了,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60.女人心计(5) 书秀先是看到云浅被孙妈妈欺负的只会抹泪,此时看到莫愁被人下毒表现出来的是果敢和智慧,只道是她和莫愁母女情深,却也在心里暗赞云浅并不如别人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懦弱和无能,绝对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 她轻声道:“五小姐多虑了,在老夫人把我调给五小姐的时候,我就是五小姐的人了。” 云浅和她相处这些日子之后,知道她也是个聪明的,于是她看着书秀道:“这一次你陪我演一出戏,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书秀轻轻点头,云浅又扭过头对莫愁道:“姨娘,今日的事情先不声张,我封了沁月的穴道,她六个时辰之内是不会醒来的,你身边可有信得过的丫环?” 莫愁点了点头,云浅看着莫愁道:“姨娘一会让你信得过的丫环再给你做一碗燕窝粥,你照常喝下,然后对外只说沁月今日不舒服,你让她回房休息去了。” 莫愁轻轻点头,云浅从怀里取出一块燕窝给她道:“姨娘千万要保重,行事要小心一些。” 莫愁的眼里有了一丝泪光,她是丫环出身,再加性子温顺,平日里都是忍气吞声。 上次她从云浅那里知道她的病根本就是苏巧慧下的毒,不想今日竟想要取她的性命,最可恶的是苏巧慧还在算计她的女儿,就算也的脾气再好,此时也被激起了性子。 莫愁看着云浅道:“浅儿不用担心,以前是怕她害你,所以我才对她百般忍让,如今她连我的命都想要,我又岂会再惧她?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小心些。”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和书秀离开了。 莫愁轻声唤道:“舒月,你进来一下。” 她于舒月有救命之恩,是以舒月一直对她忠心耿耿。 舒月进来看到沁月倒在地上,眼里满是惊讶,莫愁吩咐道:“沁月身子不舒服突然晕倒在这里,你把她扶下去休息,然后再去把燕窝炖好。” 舒月也是个聪明人,没有多问,忙依着莫愁的吩咐将一应事情做妥当了,她端着燕窝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从来都不收拾自己的莫愁居然换了一套淡紫色的衣服。 那件衣服虽然不新,但是莫愁原本就是个美人,稍加收拾,立即添了几分姿色。 舒月有些吃惊,莫愁却轻声道:“舒月,替我将发挽起来。” 云浅回到她的房间的时候,浣玉便迎上来道:“五小姐,怎样呢?”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浣玉忙替她将衣服换下来,然后浣玉也换回了她的衣裳。 两人才把这些准备妥当,便听得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依秀在外间道:“五小姐,四小姐来看你了。”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她才起身,便见得云萝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含笑道:“四姐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呢?” 云萝微笑道:“上次我落水之后全靠五妹相救,今日我是来谢五妹的救命之恩的。” 云浅闻言有些好笑,云萝来谢她的救命之恩,谁信! 61.自作自受(1) 云浅不好意思地道:“上次的事情我现在都记不得了,浣玉说我那一日还打了四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四姐见谅。” 她的话说得无比的诚恳,却把云萝的话全部封死,再不能用那天的事情说半句不是。 她发现其实疯傻并不是绝对的坏事,就看要怎么用,当然,前提是这一切都是装的。 云萝看到她菜色淡,此时的模样比之前不知漂亮了多少,心里不自觉的有了三分嫉妒,却微笑道:“五妹的病好些了吗?” 云浅答道:“多谢四姐关心,刘大夫说我这病靠养,若不再受什么刺激,再过段日子应该就能大好了。” 云萝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那真是太好了,等五妹的身子再好一些,就到我那里去玩吧!” 她的眼里满是温柔善良,再没有落水那日的戾气。 云浅有不少关于云萝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大多都是云萝在扮演着老好人,行的却是天底下最恶毒之事,她微笑道:“四姐真好!” 云萝含笑取出一块锦帕递给云浅道:“原本我早就该来看五妹了,只是为了绣这块帕子给五妹赔罪,才拖到了今日。” 云浅伸手接过那块帕子,却见那帕子绣得极为精致,像是上等的苏绣,上面绣着几朵极为漂亮的牡丹花。 她微笑道:“四姐对我真是太好了,那日的事情我也极不好意思,又不擅女红不能像四姐这样绣出这么漂亮的帕子,实没有什么东西能回赠给四姐。若四姐不嫌弃,我这里有几套刚做好的新衣,四姐挑一件吧!” 云浅示意浣玉把衣服取出来,浣玉有些心疼心不甘情不愿的端了出来。 云浅这一次衣服所用的料子都是极好的,花色也是极为漂亮。 云萝看到那些衣服爱不释手,她知道那件粉色的衣服,早前云嫣曾向老夫人讨要过布料,老夫人都没有给,只是今日这些衣服她实在是不能收。 于是云萝摇了摇头道:“这些衣服都是母亲和奶奶为五妹做的,我此时若拿走,被母亲和奶奶看到了,少不得一顿责骂。” 云浅看到她的眼睛知道她极喜欢这些东西,此时却并不要,她顿时明白这中间一定有古怪,她的手轻轻拉过云萝的手道:“四姐若是这样说,这块帕子我也不能收了。” 她说罢,便将帕子塞回到云萝的手里,云萝忙又将帕子还到云浅的手里道:“五妹何必如此见外,你病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来看你,这只是我的些许心意,五妹若不收下,就是不原谅我了。”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只得道:“若如此,那就多谢四姐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云萝才离开。 云浅看着云萝的背影眼里满是幽深。 浣玉在旁道:“方才五小姐要将衣服送给她,可把我吓了一大跳,五小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什么新衣,真给她也太可惜了,好在她没要。” 云浅淡淡地道:“她满腹心机而来,要的是我的命,又岂会要这件衣服。” 62.自作自受(2) 浣玉闻言吓了一大跳道:“四小姐来送块帕子,怎么就会要五小姐的命?” 云浅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是个连环局,绝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紧张,不过我们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书秀看到云浅的样子眼里多了一分考究,云浅没疯的时候是极为聪明的,她倒盼着云浅不要再发疯了。 书秀突然想起一件事,若是三姨太被毒死,对云浅而言想来是个极大的刺激,她想起刘大夫之前话:“若五小姐再受刺激恐有生命之忧”,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到傍晚时分,云浅吃过饭之后便带着书秀和浣玉走了出去,三人才一走,依兰也跟着出来了,她见云浅三人往莫愁住的地方走去,便匆匆匆忙忙去找苏巧慧了。 她到的时候,苏巧慧正在和云靖言用膳,云嫣和云楚也在一旁陪着。 平儿对依言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走过来看了苏巧慧一眼,苏巧慧会意,便含笑对云靖言道:“老爷,今日吃得饱了些,不如去花园里散散步,今日刚好是十五,还能赏赏月。” 云靖言是个文雅人,对于赏月这样的雅事最是喜欢,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披上披风之后便出了门,出门时,月华洒满了整个院子,似在地上铺了一层银光,云靖言赞道:“已许久未曾赏过这样的月亮了。” 苏巧慧微笑道:“若老爷愿意,我愿天天这样陪着老爷散步。” 云靖言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只听得几声乌鸦的叫声,他的眉头例皱了起来。 苏巧慧忙道:“这乌鸦叫得真是有些古怪,难不成要出什么事情呢?” 云靖言的眼里有些不快,苏巧慧又道:“府里这么多人,也就莫愁的身子不太爽利,莫愁只有浅儿这一个女儿,浅儿快要出嫁了,老爷要不要去看看莫愁?” 云靖言听到苏巧慧的话才发现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莫愁了,他几个妻妾之中,当属莫愁的姿色最为出众,只是莫愁的性子软弱,再加上她又病了这么长时间,实不是太讨喜。 莫愁病了之后,他最初还看过她一两回,而后见她病得如同枯萎的花,便对她失去了兴趣。 此时他听苏巧慧这么一说,倒也觉得他的确该去看看她了,于是便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家有闲妻是我之幸事。”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浅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人相携而行,到了莫愁的屋子外却见里面点了好几盏灯,然后听到里在有碗打碎的声音。 苏巧慧忙跑在前面,莫愁的院子并不大,总共就两个丫环一个婆子伺候,此时她进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她还没有进屋便大声道:“浅儿,你在做什么?你好狠的心肠,为了要嫁给夜公子,竟是连自己的姨娘也要毒死!” “我早前劝过你多少次,让你安安份份的做人,你竟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你不经过我的允许便来看你姨娘也便罢了,又何必因为夜公子的一句话,说你有个姨娘拖累要退你的婚,竟就行如此恶毒之事!” 63.自作自受(3) “莫愁,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如此命苦啊!” “浅儿?浅儿在哪里?姐姐这是在哭谁呢?”莫愁清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苏巧慧的鬼哭狼嚎。 苏巧慧抬头一看,却见莫愁一身紫衣端坐在桌前,她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病状,此时轻轻转身,端端是风华无双。 苏巧慧看到这副场景,饶是她素来机敏善于演戏,也不由得呆在那里。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云浅,莫愁也没有死,不但没有死,反而好好的站在那里,莫愁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站在那里的样子楚楚动人。 苏巧慧的眼里顿时有了嫉恨,心里暗叫不好,此时云浅不在,莫愁未死,她苦心谋划的一切就完全变了样。 云靖言在她后面走进了院子,看到莫愁的样子顿时满是惊艳,他已许久未曾见她,不想她竟变得和从前一样娇美无双,虽然她现在的身上还有三分病弱之色,却因为那分病弱之色,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和温柔,他的心不由得一动。 云靖言对于这种女人的把戏,这些年来他也见多了,当下淡淡地道:“巧慧,你看到浅儿了吗?” 苏巧慧有一种被打了脸的感觉,这些年来她在后院一手遮天,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超出她的预期,此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顿时气得不轻。 云嫣忙在旁打圆场道:“母亲是挂念五妹,细细算来,五妹已有很长时间没来看姨娘了吧!” 莫愁轻轻对云靖言道:“难得今日里老爷和太太都来了,太太方才也在挂念浅儿,不如今夜让浅儿过来一趟吧,我也想她了。” 她的声音又娇又柔,似轻烟拂过云靖言的心,他当即含笑道:“我也有段日子没见浅儿了,平儿,你去将五小姐请过来吧!” 平儿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苏巧慧看了莫愁一眼终是回过神来了,她见云靖言走到莫愁的身边坐下,她只要一看云靖言的眼神就知道云靖言今夜是对莫愁起了意了。 她的心里顿时大恨,莫愁这个贱人居然还不死,还想勾引云靖言! 她之前见莫愁已病得只剩一口气了,原本依着药量,就算今日她没有安排这一出戏,莫愁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可是此时见莫愁这副样子,似乎病也好了不少,脸上竟隐见红润。 她顿时明白莫愁已经发现下毒的事情了,只是那是慢性毒药,要解毒颇费周折,还需名医调理,可是这段日子并没有见莫愁请什么大夫。 今日的事情是沁月在办,沁月往日行事极为小心,可是却没有见沁月示警,难道沁月也被莫愁收买呢? 她不知道的是沁月此时还昏迷不醒。 苏巧慧恨得咬牙切齿,伸手狠狠地拧着帕子,生生将那块锦帕捏成一团。 云靖言软言问莫愁:“前段日子见你病得厉害,如今可好些呢?” 莫愁轻声道:“这段日子大夫开的方子不错,我已经好多了,劳老爷挂念了。” 她的声音无比的温柔,云靖言听着很舒服。 64.自作自受(4) 云靖言扭头对苏巧慧道:“莫愁身子能大好,想来是你照顾有加,你如此大度,我很高兴。” 苏巧慧心里恨得要死,却强自欢笑道:“今日看到莫愁妹妹身子大好,我也很开心,今夜与老爷踏月而来,想来是老天爷想让我们看到莫愁大好的模样。当初莫愁还是从我房里出来的,以前瞧着她病得沉重,我一直担心她再不能与我一起伺候老爷了,心里正难过着了,如今见莫愁大好,我着实开心得紧。” 她这一席话一方面彰显了她的大度,另一方面也在警告莫愁,她当初能让莫愁生不如死,以后也可以让莫愁生不如死! 若是以前,莫愁对于她这样的警告必定会心生担心,而今的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又岂会再怕? 莫愁含笑道:“我能有今日,全仗太太提携,病能大好,太太功不可没,等我的身再好一些,一定要好好报答太太!” 她的将报答两字咬得重了些,眼里依旧满是笑意。 她这样的话听在苏巧慧的耳里却是挑衅,若是云靖言不在,苏巧慧此时怕是要发作了,此时却咬着牙含笑道:“莫愁妹妹太客气了,以后多个人替我照顾老爷,我也好偷偷懒。” 云靖言哈哈大笑道:“看到你们相处的如此和睦,我心里开心的紧,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啊!” 莫愁和苏巧慧对视一笑,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正在此时,云浅带着浣月和书秀两缓缓进来,她才行完礼,苏巧慧便问道:“五丫头的身子可好些呢?今日孙妈妈送来的衣服可合身?” 云浅微微低着头道:“劳母亲挂念,我的身子已大好,大夫说再好生休养一段日子应该能大好。” 苏巧慧轻轻点了一下头,书秀却轻轻咬了咬唇道:“太太替五小姐做的衣服是极好的,只是今日孙妈妈送过来的时候有一件不知怎的被利器剪坏了。” “哦?有这等事,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苏巧慧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轻声道:“劳母亲费心了,只是一件衣服罢了,想来是送衣服的人不小心弄坏了。书秀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母亲日夜为整个家操劳,些许小事又岂能惊扰母亲。” 云靖言在旁插话道:“那些新衣是你奶奶和母亲的心意,被下人们弄坏了自然要查清楚,巧慧,这件事情你就要多费些心思了,得好好整治一下那些不长眼的奴才。” 他原本并不想管云浅的事情,只是今日他对莫愁动了心思,在莫愁的面前,他自然要展示一家之主的公平和公正。 苏巧慧原本说那些话不过是说说罢了,此时云靖言发话了,她就不能不察了。 莫愁含笑道:“太太最是公正,浅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定会将那个不长眼的下人找出来的。” 云浅轻声道:“多谢母亲。” 苏巧慧微笑道:“这傻孩子,都是一家人,又何必那么多礼,来,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65.自作自受(5) 云浅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苏巧慧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这一身衣服穿上是极好看的,咦,你也太不小心了,脸上居然沾上了污泥。” 说罢,她欲拿帕子去给云浅擦脸,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帕子,当下大急道:“咦,我的帕子哪去呢?” 云浅一看到苏巧慧这副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云萝送她的那块帕子是苏巧慧的啊,这可真是的有意思了。 云靖言笑道:“只是一块帕子而已,就不用找了,丢了到时候再绣一块便是。” “老爷有所不知,那块帕子是皇后娘娘送我的,若是弄丢了,可如何是好?”苏巧慧的眼里满是焦急。 皇后喜欢用帕子送人,朝中不少大臣的正室都有她送的帕子,苏巧慧也有一块。 云浅终于知道那块帕子的来头了,她提醒道:“母亲可曾将帕子落在什么地方呢?” 苏巧慧轻轻摇了摇头道:“那块帕子我一直舍不得用,昨日才拿出来,今早上我还看到了,不知怎的就不见了。” 云浅见她演戏演得这么累,忙从怀里掏出云萝送给她的帕子道:“母亲不用担心,若是在家里丢的,就一定能找得到。” 苏巧慧一看到云浅手里的帕子,惊道:“浅儿,你这块帕子哪里来的?”她原本还在想要找个什么理由去搜云浅的屋子,此时云浅自己撞上来实在是太好不过。 她最初的计划是让云老爷亲眼看到云浅毒死莫愁,给她冠上不孝之名,最好是云浅看到莫愁死了刺激的再次发疯,然后病死。若是她云浅还不死的话,有了这一条,夜府若是再来求亲,她也可以名正的言顺的拒绝,想来夜靖言也会同意。 让云萝给云浅送帕子的事情是她以防万一的备选,万一莫愁没死透,云浅没有病死,她也可以再给云浅冠上偷盗之名,从此将云浅打入十八万地狱,彻底断了云浅的活路,到时候云浅不死也得死了! 夜府的亲事,云府里其它的小姐都可以,就是云浅不可以,像云浅那种的贱人生的贱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到幸福。 她用心无比狠毒,却又将件件事情做得无比的圆滑,就算是细查那些事情也查不到她的身上来。 云浅见云靖言的脸色也微有变化,更加确定那块帕子就是皇后送给苏巧慧的那一块,只见上面有一块绿色的污点,她微愕道:“这块帕子是四姐今日来看我时送我的,说是她亲手绣的。” “你这孩子说谎眼睛也不眨一下,萝儿的确极擅刺绣,可是这块帕子是上等的苏绣,就是萝儿再学上十年,也未必绣得出这样的绣品。”苏巧慧的脸说黑就黑。 她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老爷,皇后娘娘送我的帕子你也是见过的,是这块不用怀疑。浅儿行事也过了些,自己偷了我的帕子竟还说是萝儿送她的,方才我若是找不到帕子,浅儿也不会拿出来。浅儿你竟是个小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66.自作自受(6) 云浅的眼圈微红道:“敢问母亲,这世上可有哪个贼笨得偷了别人的帕子还敢当着被偷之人的面拿出来?四姐送我的帕子的时候,书秀和浣玉都在场,她们可以替我做证。” 书秀立即道:“四小姐下午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场,的确看到四小姐将这块帕子送给了五小姐。” 苏巧慧微愕,却轻叹道:“你们是浅儿的丫环,自然处处都要向着她。而浅儿说得极有道理,想来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主动将帕子拿出来。老爷,依我看,如今帕子也找回来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莫愁也已看出苏巧慧的险恶用心,苏巧慧在云老爷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便是要将偷盗的帽子往云浅的身上扣。苏巧慧想装大度,她偏不让。 她这几次见云浅以前聪明了不少,此时敢在苏巧慧的面前拿出那块帕子,想来也有应对之策。 莫愁和云浅对视一眼后道:“太太如此关爱浅儿我心里很开心,只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是查清楚的好,否则的话浅儿怕是一辈子都会被人说是小偷。方才浅儿说这块帕子是四小姐所送,不如请四小姐过来对质一下,再下结论也不迟。” 苏巧慧知道云萝也是个聪明人,她来了必定能将这件事情扣在云浅的身上,当即点头道:“还是莫愁想得周到,我决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平儿,你去把四小姐唤来。” 莫愁扭头对秋月道:“夜色深了,秋月,你和平儿一起去吧!” 苏巧慧刚欲拒绝,云靖言便道:“如此甚好。” 苏巧慧暗想就算没有平儿的提点,依云萝的聪明也能应付的过来,当下含笑点了点头。 很快云萝就过来了,云浅见云萝过来,便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拉起云萝的手,云萝以为云浅向她示好,她也不以为意却轻轻将手挣脱,云浅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满是笑意,眼底却满是不屑。 苏巧慧含笑道:“萝儿,你下午去看浅儿的时候可曾送她帕子?” 云萝微愕道:“回母亲的话,我下午的确去看五妹了,但是只是和五妹说话,并未送她帕子,母亲怎么这样问?” 苏巧慧原本还含笑的脸,此时立即沉了下来,她皱眉道:“莫愁,今日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一点偏私,浅儿不但偷了皇后娘娘所赐的帕子,被识破之后居然还把这事往萝儿身上推,老爷,浅儿也太不懂事了,心思如此恶毒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她如此轻巧的就给云浅安上了罪名,夜靖言的眼里有些不悦地道:“浅儿,这件事情你做得太过了!” “父亲母亲不必如此着急定我的罪,我方才说的话算是我的一面之辞,四姐说的话也是她的一面之辞,为何我的话母亲不信,四姐一说母亲就信呢?”云浅的眼里一片淡然,不见一丝紧张和不悦。 云浅扭过头看着云萝的眼睛道:“四姐真的没有送我帕子吗?” 67.自做自受(7) 云萝见云浅的眼里有一抹平日并不常见的凌厉,似能看透她的心事一般,她心里不由得一紧,却强自镇定。 她的眼里满是委屈地道:“五妹,平日里见你身子不好,家里人对你照顾有加,你这怎么可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早知如此,我今日真不该去看你!” 书秀看到云萝的样子,顿时气得不轻,她咬着牙道:“四小姐敢对天发誓今日没有送五小姐帕子吗?” “我没送就没有送,这有什么不敢的?”云萝看着云浅道:“我对天发誓,若是今日送帕子给五妹了,就不得好死。” “四姐不必发如此毒誓,那样只会让人觉得四姐心虚,四姐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污陷我是小偷,除非你拿得出证据来证明我你没有送我这块帕子。”云浅直直地看着云萝道。 云萝也毫不退让看着云浅道:“五妹这样说话实在让人心寒!你让我拿证据证明没有送你帕子,你可有证据证明我送了你帕子?” 她这句话问得极为自信,她送云浅帕子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她和云浅的贴身丫环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人,她的丫环自不会将她供出来的,云浅丫环所说的话,却也是没有人会信的。 今日夜靖言在这里,将偷盗之名后在云浅的身上,到时候苏巧慧再稍加离间,云浅断然嫁不成夜无尘。 “四姐敢不敢把手拿出来?”云浅看着云萝道。 云萝含笑道:“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伸了出来,只是她伸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她惊道:“怎么会这样?” 她的手心有一片墨绿色,那绿色的帕子上所沾的颜色一模一样。 苏巧慧看到云萝的手也吃了一惊,云浅轻声道:“下午四姐送帕子来的时候还送一盒还送来了一盒软玉膏,当时四姐拿的时候不小心将帕子和软玉膏放在一起,当时四姐亲手从丫环的手里取出帕子,所以四姐的手和帕子上都沾上了软玉膏,四姐难道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吗?” 软玉膏是一种宁神静气的膏药,对于云浅这种有疯症的人再合适不过,只是这种药膏通体碧绿,溢出来的时候不易清洗,所以云浅说云萝送这种药膏没有任何人怀疑。 “我根本就没有给五妹送软玉膏!”云萝急道:“五妹,你血口喷人。” 书秀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微微有些吃惊,今天云萝来的时候她也在场,并没有送什么软玉膏,送的是那块帕子,可是云萝却并不承认送帕子,不过是想要把小偷的帽子往云浅的身上扣。 书秀轻轻咬了咬唇后道:“四小姐,你送软玉膏给五小姐本是一番好意,是真正的姐妹情深,怎么反倒承认呢?” 云萝咬着牙道:“你们主仆胡说八道,下午敏倩和我一起去的,她可以替我作证。” 莫愁在一旁道:“方才太太说了,自家丫环说得话自然是维护自家的主子,所以丫环的话做不得数,万事都得拿证据,你的手上沾了软玉膏,又为何要不承认呢?难道太太的帕子真的是你偷的?然后再赖在浅儿的身上,若如此,四小姐,你也做得太过了些。” 68.自做自受(8) 云萝大急道:“母亲,你为我说句话啊!” 苏巧慧看到那抹绿色暗骂云萝太蠢,她还没有说话,云浅的眼里有了一分泪光,已轻泣道:“四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好在你送给我软玉膏,否则的话,今日我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云浅知道通常这种没有没有人证能说得清楚的事情,最好的法子就是物证,云萝想害她信口雌黄,她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也让她好感受一下这种滋味。 苏巧慧气得不轻,没料到事情竟有这样的逆转,她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莫愁对云靖言道:“四小姐手上的绿色和帕子上所染的绿色的确是极为接近的,老爷若还有疑问,不如找个大夫验验,看看四小姐手上沾的是不是软玉膏,这样便能真相大白了。” 云靖言点了点头,云府里也有常用的大夫,只片刻的光景,大夫便来了,他将帕子验了之后又细细地看了看云萝的手,再细细地闻了闻味道后道:“的确都是软玉膏。” 大夫这句话一说完,苏巧慧终是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又问道:“大夫,你没有弄错吧?” 大夫正色道:“云夫人,老夫行医多年,软玉膏的味道轻浅宁神,气味极为特殊,一闻便能闻得出来,又岂会闻错?” 大夫如引肯定的话便是确定了整件事,云靖言看了云萝一眼,眼里满是不悦。 大夫走后,云萝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她最爱干净,饭前饭后都要净手,今日她出门之前,曾细细看过她的手,上面一点并无一点绿色,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一片绿色呢? 她突然想起云浅拉过她手的事情,她扭过一把抓起云浅的手道:“一定是你陷害我!” 云浅由得她将她的手拉起来,她的手上一片洁净,看不到半点绿色的,云萝顿时傻了眼。 云浅委屈地直掉泪,莫愁微愠道:“四小姐,你偷了太太的帕子想要嫁祸给你五妹,这件事情也做得太过份些!平日里瞧你知书达礼,如今竟做得这样的事情来!” 云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手上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绿色! 苏巧慧一看这副光景,便知道今日里她苦心设计的一切全部都泡了汤,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 云靖言看了云萝一眼道:“上次听说你将你五妹推下池塘,如今竟还不知悔改,还想出这样见不得人的法子来害你五妹!这件事情绝不能轻饶,来人啦,请家法!” 云萝一听到请家法三个字顿时便软倒在地,苏巧慧咬着牙道:“老爷,四丫头行事是狠毒了些,念在她是初犯,打她十个板子让她长点记性就好,她是一个女儿家,再过几日就要议亲,若是留下印子就不好看了。” 云府的家法是一条长满倒刺的长鞭,一鞭抽下来,都能让人皮开肉绽,云萝对苏巧慧还有些用处,自不愿她就此破相。 69.自做自受(9) 莫愁的眸光幽深,在旁轻声道:“四小姐虽然是初犯,可是这件事情的性质却极为恶劣,太太疼惜儿女是极好的,只是十个板子似乎轻了些。今日好在是有证据,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摊在浅儿的身上,她的身子不好,受不得任何刺激,再受这样的委屈的话,怕是连命都会没有。” 她没有说要如何处罚云萝,却把事情罗列了出来,告诉云靖言云萝陷害的云浅的后果。 云靖言听到莫愁的话,也觉得似乎太轻了,当下眯起眼睛道:“来人啦,将四小姐拖下去重打十五大要板!” 云萝一听到十五大板,顿时便晕了过去。 云浅亲声道:“多谢父亲为我主持公道!” 云靖言和颜悦色地道:“浅儿今日受委屈了,你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先回房休息吧。” 云浅应了一声便带着浣玉和书秀走了出去,苏巧慧坐在那里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云靖言看了她一眼道:“天色晚了,你也回房睡吧,我很久没和莫愁说话了,今夜在这里和她说说话。” 苏巧慧闻言只觉得她的笑脸就要被撕破了,她今夜苦心要除掉莫愁母女,可是不但没有除去,反倒让云靖言看到身体大好的莫愁,今夜更是要宿在这里!好像她把莫愁往云靖言的怀里推一般! 这件事情已到了她所能忍受的极限,心里恨到极致,恨不得一巴掌将莫愁打死! 可是她平日在云老爷的面前都是大度而又善良的,是绝对不会嫉妒的,于是她连发作都发作不得。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碎了一口银牙,和着血水吞了下去,然后面带微笑道:“老爷想和莫愁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罢,便带着云嫣走了出去。 莫愁看着苏巧慧的样子有些好笑,装大度,她倒想看看苏巧慧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苏巧慧回屋之后,想要乱摔东西都不敢,屋子的东西云靖言都是知道的,若是破得太多日后云靖言问起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到时候她少不得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 她的名声是那么辛苦才建立起来的,又岂会如此就毁掉! 云嫣有些担心地道:“母亲,真没有料到三姨娘的命竟大好了,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母亲也不必生气,我们要对付莫姨娘那对母女以后再有的是机会。” 苏巧慧咬着牙道:“莫愁那个贱蹄子,今夜打扮成那副样子,怕是知道知道我们今夜要动手,她存心就是要勾引老爷的。老爷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竟还……” 她气得直发抖,却意识到这些事情在云嫣的面前说多有不妥,当下只得生生忍住。 云嫣的眸光微微闪动,她轻声道:“娘亲也不必着急,你是当家主母,是正室夫人,这后院里人都得听母亲的,再说了,她们的吃穿用度都得求着母亲了。五妹虽然看起来聪明了不少,可是她终究是个庶女,嫁人的大事都捏在母亲的手里,若是母亲执意不同意,她这一辈子还不得老死在云府之中。” 70.自做自受(10) 苏巧慧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眼里依旧还有一分担心,她低低地道:“嫣儿说得在理,我若是和她们置气倒显得我失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她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极了解云靖言的性子,他若不花心,当初又岂会将莫愁收了房,若不将莫愁收房,又哪来如今这种恶心的事情。 云浅回到房间之后,浣玉欢喜地道:“今夜真是有趣,太太今日回房之后只怕得气得半死,五小姐,你真是厉害,我都快吓坏了,你还那么冷静沉着。” 云浅含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只是经过今日之事的后,怕是太太更加容不得我了。书秀,今夜的事情你都看到了,这些年来我和浣玉经历了很多像今夜这样的事情。我以前一直都百般容忍,为此险些丢了性命,更落下满身的病,所以我决定,从今往后再不会逆来顺。往后我的日子应该会越来越难过,太太今夜没有得手,必定还有下一次,你若是害怕的话,明日便回奶奶那里去吧!” 书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五小姐想太多了,当初老夫人让我到五小姐的身边时,我便已是五小姐的人了,又岂有再回去之理?” 云浅这段日子看到书秀的行事,她比浣玉要小心也要世故一些,日后有这么一个丫环在旁帮衬着实是一件好事。 今日书秀并没有揭她的老底,此时又说出这样的话,以后便是她的人了。 她轻轻拉起书秀的手道:“你决定留在我的身边,这是对我极大的信任,我今日也许你一段锦绣生活,若我好了,必不会亏待你。” 书秀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当下便道:“多谢五小姐。” 云浅和她相对一笑。 浣玉有些好奇地道:“五小姐,今日四小姐手上的绿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浣玉问完,书秀也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云浅,云浅看了一眼房门,却见依兰正在门口观望,见她看来忙装做装桌子。 浣玉会意,忙过去将房门关上,云浅正色道:“四姐今日来的时候的确送了我一盒软玉膏,那绿色便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这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个说法。” 浣玉和书秀见她面色凝重,一时间倒也不敢问太多,云浅却又淡淡地道:“方才的说法是说给外人听的,你们也只需要知道四姐她今日被打是她心术不正,那抹绿色想来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 浣玉和书秀听后以为她也不知道那抹绿色到底是从来哪来的,两人就是再好奇也不再多问。 书秀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发现云浅其实是个极聪明的,做事也有她自己的一套法子。而今夜云浅对付苏巧慧更是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根本就没给苏巧慧喘气之机。 云浅坐在那里眸光幽深,苏巧慧此时应该回房了,今日没有撕烂苏巧慧那张脸算苏巧慧的道行高,只是道行再高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怕也得气得半死。 越是爱面子的人就会活得越累,云浅也很想知道苏巧慧还能顶着她那张伪善的脸多久! 第二日一早,云浅起来打算和书秀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可是人还没有出门,便见得浣玉慌慌张张的跑回来道:“五小姐,不好了,夜府真的带万金进府求娶你了。” 71.万金之聘(1) 浣玉今日去大厨房里给云浅端饭,却听到了夜无尘下聘的消息,忙到前厅去打听,果然看到了堆了一地的聘礼。 云浅的眉头微微一皱道:“那天夜无尘就说要用万金迎娶我,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浣玉急道:“问题是夜无尘不是娶你为妻,而是要纳你为妾!” 云浅闻言眼睛眯成一条缝,纳她为妾?真亏夜无尘想得出来! 她的眉毛微微一掀后道:“楚王府上次不是也送了聘礼过来吗?楚王府要迎娶我为妻,夜无尘却要纳我为妾,这个夜无尘可真有点意思,难道路夜府比楚王府还要牛?” 浣玉看了她一眼后小心翼翼地道:“五小姐,夜府上门用万金纳你为妾,只怕夫人会同意。” 云浅冷笑一声,昨夜里苏巧慧在她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今日夜府上门聘她为妾,苏巧慧又岂会放过这个整治她的机会。 书秀低声道:“小姐,如今可怎么办?” 她的眼里满是担心,若是老爷和夫人同意小姐嫁到夜府为妾,之前和夜府有退婚的事情,若是真成了夜府的妾室,还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 云浅的眼里一片幽深,浣玉又轻声道:“夜府纳妾这件事情老爷应该很快就会问五小姐的意思,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同意啊!”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满是寒意,在这个见鬼的封建社会里,女子的命运很多时候都捏在别人的手里,她无意改变全天下女子的命运,但是她的命运只能她她决定。 她的婚事,任何人都不可以左右! 正在此时,平儿走过来道:“五小姐,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书秀的眼里满是紧张,她轻声道:“五小姐……” 云浅朝她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话,带着浣玉便跟着平儿朝前走去。 书秀看到这副情景,心里不由得替云浅着急,夜府再好,云浅嫁给过去成了小妾,往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她想了想,忙朝老夫人的住处奔去。 云浅跟着平儿到达花厅的时候,还未走近,便看到了摆满一地的聘礼,大红的颜色看起来颇为刺眼。 云浅冷冷一笑,她走近一些的时候听到了云靖言和夜无尘的笑声,她突然觉得夜无尘很好笑,夜无尘退了她的婚,她做为还击曾当着众人的面退了夜无尘的婚事,上次夜无尘再来夜府提亲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已经知道悔改了。 却没有料到夜无尘根本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回事,还以为她那样做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用万金之聘来纳妾,夜无尘是想让她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笑柄吗? 不要说云浅原本就不想嫁给他,就算是想嫁给他有了如今这一番事情她也绝计不嫁! 纳她为妾?笑话! 云浅缓缓走了进去,却见苏巧慧一脸欢颜的坐在那里和夜夫人议论云浅和夜无尘的婚事,她这副样子,想来心里还有些得意。 云老爷和夜无尘坐在另一旁聊得甚欢,丝毫没有因为夜无尘纳她为妾而受半分影响。 72.万金之聘(2) 云浅才走进去,苏巧慧便欢喜地道:“浅儿,你快来看看,夜公子真的用万金之聘来迎娶你了。” “是迎娶吗?”云浅眸光浅浅地道:“应该是纳妾吧!我小时候就听说宁做寒门妻,不做朱门妾,这样的道理,母亲难道不懂吗?” 苏巧慧微愠道:“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呢?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云浅淡淡一笑道:“哦,原来母亲认为将自己的子女送到别人家为妾是件很高雅的事情,若如此,母亲为何不让大姐去做夜府的妾?也可以让夜府用万金来纳啊!” 苏巧慧被她这句话呛得半死,她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老爷你看看,浅儿是怎么说话的!” “我是不太会说话。”云浅的眸光浅浅,她淡淡地道:“但是我再不会说话,再疯再傻,也知道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有外男来访也要头戴纱帽,可是母亲让平儿就这样把我唤来,是不是少吩咐了些什么?” 苏巧慧瞪了云浅一眼道:“浅儿!夜公子根本就不是外人,你们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马上就要成亲了,又何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母亲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云浅看着苏巧慧道:“女儿第一次见夜公子是上次退婚的时候,当时女儿神志不清,第二次见面是在府里,后来女儿也神志不清,可是我再神志不清,也知道但凡有点教养的男子也不会随便乱闯内院,夜公子虽然饱读诗书,可是做的事情却完全不像是读书人该做的事情。这算是第三次见面,母亲难道不该避避嫌吗?就算是青楼里的老鸨要卖女儿,也得先让她看看是否满意,然后才是价高者得,难道母亲是想效仿老鸨吗?今日里母亲卖我得了万金,来日府里还有九个姐妹要出嫁,想来也不能少于这个价钱,母亲可得费些心思了,京城里不是每户人家都出得起这个价钱。” 她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得极为大逆不道,可是却又句句在理,硬生生将苏巧慧说成了卖女儿的鸨母,将夜无尘说成了嫖客。 苏巧慧怒道:“浅儿,你怎么如此没有规矩,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 这边的动静极大,云靖言和夜无尘也听到了,云靖言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夜无尘今日上门纳妾,原本是想杀杀云浅的锐气,报那一日她退婚之仇,此时看到她的样子只是轻轻扬了扬眉毛,并未放在心上。 云浅些淡淡地道:“我只是说出我心里想说的话,我知道我在父亲和母亲的眼里不过是个疯子,也许都嫁不出去,可是我也想问问母亲,我是如何疯的,又是如何傻的?” “你天生疯傻。”苏巧慧看着她道。 云浅的眉毛动了一下道:“哦,我明白了,因为母亲以为我是天生疯傻,所以觉得我能嫁掉就很好,我原本和夜无尘有婚约在身,是要嫁给他为妻的,因为我退了夜府的婚事,夜府想要羞辱我让我为妾,母亲就巴巴的把我推到夜府去?要和夜府一起羞辱我吗?若如此,那我也随了母亲的愿!让京城的人都来看看云府的当家主母是如何当家的!” 73.万金之聘(3) 云浅说罢扭过头看着夜无尘道:“夜公子号称才高八斗,是知书识理的读书人,可是在我看来,你所行的也不过鸡鸣狗盗之事,我上次退了你的婚,就绝对不会嫁给你。要纳我为妾,行啊,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看看我们两人谁先死,你若有命活到娶我的那天,我就做你的妾!” 她这一番话说得有些狂妄,眼底深处满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这样的话从寻常的闺阁小姐的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可是这句话从云浅的嘴里说出来夜无尘却觉得她真有这个能力。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这番话也觉得若让云浅为妾似乎不太合适,他看了云浅一眼,正欲说话,夜无尘却微笑道:“五小姐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 云浅也笑着道:“夜公子的气色看起来也很不错,真是玉临风,就是不知道脸肿得像猪头的时候是否还有这样的无双风姿。” 夜无尘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他看着她道:“果然是你!” “什么果然是我?”云浅装傻道:“难道像夜公子这样玉树临儿的人也有变成猪头的时候?” 夜无尘定定地看着她,云浅冷笑以对,眼底满是不屑。 夜无尘才几日没见她,此时再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似乎又变美了不少,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里透着智慧的光华。 她今日一身浅色的衣裙,那双眼睛里分明透有着一分骄傲,她微微转身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有了千万华,让人无法小视。 云靖言瞪了苏巧慧一眼,夜府上门来求亲之事,他本想等到事情定了之后再让云浅嫁过去,不想苏巧慧昨夜里受了云浅一肚子的气,今日见有这样的机会折辱云浅,便让平儿将云浅唤来,她知道云浅以前虽然傻,但是心性甚高,决计不会到夜府做妾,却又无力拒绝,今日最好是气得云浅疯病再次发作,然后一命归西。 在苏巧慧的心里,云浅的性子是有些懦弱的,纵然有些小心眼,在今日这种情况下断然不能说半个不字,却没有料到今日云浅竟一反常态,锋芒毕露。 苏巧慧咬着牙道:“浅儿,你反了不成,竟如此违逆父母!” 她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老爷,你看看浅儿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云浅看了苏巧慧一眼道:“婚嫁之事,关乎一个女子的终生幸福,我有权为我自己决定。” 她扭过头看着夜靖言道:“夜无尘性情卑劣,我上次已经退了他的婚,这一次不过是出于报复所以纳我为妾,父亲和母亲居然由得她这般折辱,竟还指责我的不是,我若是就这样嫁了,父亲以后在朝中大臣的面前能抬得起头来吗?母亲日后和京中夫人的聚会中难道会很有面子吗?我虽然不是母亲亲生的,是个低贱的庶女,但是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云府的女儿!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在理,直击云靖言和苏巧慧心中的软肋。 74.万金之聘(4) 夜夫人原本是因为面子的事情同意夜无尘纳云浅为妾,没料到那日见面的疯子今日竟成了有大智慧的女子,她含笑看着云浅道:“浅儿的话也太严重了些,虽然早前你和无尘订过亲,但是上次已经退婚了,你只是学士府里的一介庶女,可是无尘却是相府的嫡子,无尘纳你为妾实是再合适不过。我也极喜欢你,你嫁过去之后必不会亏待你。” 云浅看着夜夫人道:“夜夫人此言差矣,什么叫做我退了婚就只能纳我为妾?当初夜夫人来云府求亲的时候,想必也知道我是云府的庶女,夜无尘是夜府的嫡子,为何当日愿娶我为妻,今日却变成了妾?夜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善变。” 最初两家订亲时,夜老爷还不是一国之相,当时和云靖言同在京中为官,一个是参议郎,一个大理寺卿,后来夜老爷凭借其超凡的政治才能,一步一步登上相位。 夜老爷为相之后,两人的婚事就显得不那么登对了。 夜府早前就有过退婚的心思,只是夜老爷已是一国之相,若是让夜无尘就这样退婚也显得不那么厚道,而后云浅退婚的事情一闹开,夜老爷也觉得面上无光,所以才有了上次夜无尘到云府求婚之事。 只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超脱了众人的预期。 夜夫人顿时被云浅问住了,她心里也有些恼,当下微愠道:“你是个疯子,难道还想做夜府的当家主母之成?” 云浅冷笑道:“夜夫人方才不是说喜欢我吗?这会又说我是个疯子,既然你明明知道我是个疯子,又为何要让夜公子来求娶我?我原本以为与夜公子平日行事还有几分君子之风,可是为何在婚娶的事情上就如此的糊涂,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夜夫人的主意,夜夫人当真是极会教子啊!纳妻为妾,真亏了夜夫人想得出来!” 云浅的口才原本就极好,之前刚穿越过来,一直压着性子,今日把她的脾气激了出来,她自不会再客气,而今日云靖言和苏巧慧都在,这两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方才被她将大道理搬出来讲一通,在夜夫人的面前是不可能对她太过。 夜夫人闻言气得不轻,她怒道:“你还没有过门,就这样跟我说话!无尘,这个女子娶回家是个祸害,不准娶!纳妾都不行!” 她上次见识过云浅的疯劲,被吓得不轻,今日又见识到了云浅的傲,却被气得不轻,若不是她有其它的思量,又岂会让夜无尘娶她! 夜无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刚欲说话,云浅却抢在他的前面道:“夜夫人劳烦你把话说清楚,我自从退婚之后就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嫁给夜公子,就算是用八台大轿将我以正妻之位迎娶到夜府,我也断然不会嫁,更别说是纳我为妾!” 夜无尘看着云浅道:“我本是一番好意,可是你却当做驴肝肺,云浅,我若不纳你为妾,放眼整个京城再不会有人会纳你为妾,更别说有人会娶你了。” 75.万金之聘(5) “这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云浅不屑地道。 “纳你为妾,是家母的一番好意!”夜无尘微眯着眼睛道。 两人虽然自小订亲,但是他对她的了解并不多,早前他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她的疯傻之事,上次退婚的时候她表现出来了几分聪慧,上次他上门求亲之时,她又显得有些痴傻,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一次却是锋芒毕露。 “这是我的事情,关你娘什么事!”云浅冷冷地道。 夜无尘也有了三分怒气:“云浅,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是不是盼着楚远舟来娶你,那么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楚王爷是决计不会让他娶你的!” “多谢提醒!”云浅的眼里一片淡然地道:“可是我和你自退婚之后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又关你什么事?” 夜无尘顿时有些语塞。 云靖言此时看到云浅这副样子愣了一下,云浅平日里是极为懦弱的,很少看到她这副样子,他瞪了云浅一眼道:“浅儿,不得无礼!” 云浅往后退了一步,眼圈发红。 云靖言走到夜无尘的面前道:“夜夫人和夜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浅儿这副性子两位也是看到了,这门婚事不如就此做罢,夜公子人才无双,想来也能找到比浅儿好得多的女子。” 对苏巧慧而言,云浅嫁不出去才最好,就算是给夜无尘做妾她都觉得云浅不配,她当下也道:“浅儿平日就疯傻,无从管教,今日两位也看到了,她的确是疯傻成性,实配不上夜公子。” “配不配得上的事情不劳云夫人操心。”夜无尘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你如此做作又是退婚又是不做妾,说白了就是吸引我的注意,怕我不娶你。云浅,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确是注意到你了,今日里我也如了你的愿,就娶你为妻!” 云浅听到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她看着夜无尘道:“夜公子是不是想太多呢?夜公子也许在京中名声很大,人也长得极为帅气, 京中有不少的女子想要嫁给你,但是那些女子中绝对没有我云浅!我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退了你的婚,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 夜无尘的眼里满是寒冰,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女子如此羞辱过。只是他并不信她的话, 她若对他无意,当初就不会巴巴的想要嫁给他! 他定定地看着云浅道:“是嘛,那你最近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做什么?你又疯又傻,一无才气,二无美名,楚远舟也不过是把你当做玩物,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嫁人,出家当尼姑?” “就算是我以后嫁不出去要出嫁当尼姑,也好过嫁给你。”云浅冷笑道。 夜无尘闻言气得不轻,这女人难道又疯了不成?居然说宁愿出家也不愿嫁给他!她越是不想嫁给他,他就偏要娶她! 将她娶进门之后好生修理她,好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夫纲! 76.不嫁渣男(1) 云浅的眼睛里寒意浓浓,冷冷地看着夜无尘道:“你的心思才真是可怕,先是退了我的婚,然后又上门求婚,今日又要纳我为妾,说到底你不过是咽不上我那日当众退你婚的那口气罢了,此时纳我为妾不过是为了折辱我,见我不愿为妾,又说娶我为妻。事实上不管我是妻还是妾,到夜府之后还不是任由你们欺负,夜无尘,你真不是一般的恶毒,这样的心胸实在是枉为男子!” 夜无尘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寒冰碎雪,云浅也不惶让,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眸子里满是不屑。 夜靖言看到这副场景忙道:“夜公子,这门婚事……” “我与五小姐的婚事云老爷自己好好想想。”夜无尘将眸子从云浅的身上挪开后道:“云五小姐在京城的名声怕不是太好,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再娶她,要不要让她嫁进夜府,云老爷想清楚了再给我回话。” 夜无尘又凑到云浅的面前轻声道:“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如何能杀得了我!只是浅儿,你有那样的本事吗?” 云浅看到他近在眼前俊颜,他的五官分明,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她很想把他打成熊猫眼,当下微笑道:“夜公子若如此有兴趣的话,我会让你试试的,我保证你试过之后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想见到我。” 夜无尘眼睛微眯,含笑道:“哦?如此说来,我还真要试试了!” 云浅的眼里满是寒冰碎雪,她终于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了。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尝到欺负她的后果。 云靖言的眼里有些犹豫,苏巧慧看到云浅夜无尘水火不容的样子心里改变了主意,云浅若是嫁进夜府,纵然是当家主母,但是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她和夜夫人斗了好多年,再清楚不过夜夫人的性子,只要云浅嫁入夜府,两人必定是水火不容,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她都会很开心。 苏巧慧忙在云靖言的耳畔道:“老爷,夜公子说的在理,今日浅儿胡闹成这副样子了,可是夜公子不和她一般计较,愿意娶她,这实是好事一件。夜夫人和夜公子如此喜欢浅儿,这是浅儿的福气。再则这些年来浅儿也做了不少蠢事,只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老爷难道真的想养浅儿一辈子?若浅儿和夜公子成了亲,老爷和夜相也成了姻亲关系,往后在朝堂上也能彼此照应。” 苏巧慧的最后一句话说中了云靖言的软肋,他觉得苏巧慧的话说的的确在理,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眼里顿时有了一抹狠绝。 云浅看到云靖言那副样子,心里满是寒气,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地位真不是一般的低,所有的一切都捏在别人的手心里。 而她有云靖言这样的父亲,实在是让她心寒。 她的心里却也打定了主意,若是云靖言这样还要让她嫁给夜无尘,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替这具身体的本尊尽孝,再不需给云靖言面子。 77.不嫁渣男(2) 云靖言清了清嗓子道:“儿女冤家,越是闹得厉害往后的感情就越好,如今浅儿和无尘倒是应了这句话,你们的婚事,我……” “我不同意!”一记苍老的声音传来,云靖言扭头一看,便见得莫愁和书秀两人将老夫人扶了进来。 云靖言微愕道:“母亲,你怎么来呢?” 老夫人不理云靖言,含笑看着夜夫人道:“承蒙夜夫人看得起浅儿,只是浅儿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脑子也经常不太好使,若是嫁入夜府,实是给夜府添麻烦。云府和夜府已有几十年的交情了,断不能因为浅儿的疯傻而毁了两家的关系。依我看,这门婚事不如就此做罢,不知夜夫人意下如何?” 夜夫人正欲说话,夜无尘在一旁道:“老夫人说得极有道理,五小姐的确经常会神志不清,今日的事情我和娘亲都不会放在心上,今日里这些聘礼就放在云府了,等五小姐的身子好了,我再来迎娶。” 云浅觉得夜无尘绝对是她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夜夫人拉了一下夜无尘的手,夜无尘看了一眼夜夫人,然后轻声道:“娘亲,五小姐绝对是做夜府主母的最合适人选。” “难得夜公子对五丫头如此钟情。”老夫人含笑道:“但是也不能让浅儿的耽误了夜公子,这样吧,就以一年为期,若是浅儿大好了,夜府再来迎亲,若是浅儿的身子好不起来了,那么就请夜公子另觅佳妇。” 夜无尘看了云浅一眼道:“就依老夫人之言!” 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逃不掉了。 云浅回看他一走,似在道那咱们走着瞧。 云浅轻声在老夫人的耳畔道:“奶奶,此时收下夜府的聘礼并不合适,早前楚王府也曾留下聘礼。” 老夫人的眉头微皱,云靖言含笑道:“如今只盼着浅儿的身体大好了!” 他和云浅并没有什么感情,在他的心里,云嫣才是他心头的肉,云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嫁入楚王府的,只有云嫣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时云浅和夜无尘的婚事也算是定下了,他的心里也安生了些,只怕着云浅的身体大好,早日嫁进夜府。 老夫人看着夜无尘道:“早前楚王府也曾送了聘礼要娶五丫头……” 夜无尘打断老夫人的话道:“老夫人有所不知,云老爷给楚王府送去的大小姐的生辰八字,楚王府那边一直没有回应,想来也收下了,所以楚王府的事情五小姐没有关系。” 老夫人闻言眼睛里有一丝不悦,却含笑道:“这样好了,夜公子先将聘礼带回夜府,楚王府那边有了准信之后再将聘礼送来也不迟。” “就算是楚王世子想娶的是五小姐,可是我与五小姐却是自小订亲,这些聘礼就放在云府了,就以一年为期,一年后我定上门来迎娶五小姐。”夜无尘说罢扶着夜夫人便走了出去。 他走到云浅的身边时眼里满是冷笑,嘴唇微动:“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78.不嫁渣男(3) 云浅冷眉以对:“试试看!” 夜无尘母子离开之后,老夫人重重的顿了一下龙头拐杖道:“简直就是胡来!靖言,你平日也是个聪明的,今日竟做出这样的蠢事,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真的就要将五丫头送到夜府为妾?” 云老爷自知理亏,一时间也不敢接口,苏巧慧却在旁道:“夜公子后面都说要娶浅儿为妻了,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浅儿原本名声就不好,就算是嫁到夜府做妾也是她的福气,更何况还是正妻。” 老夫人的眼睛微微一眯,苏巧慧见老夫人不悦,只得又道:“我和老爷都是为了浅儿好,若浅儿真的不出去,云府自是养得起她的,可是浅儿怕是得被人看话一辈子,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五丫头,你是怎么想的?” 云浅此时再无方才的一分强悍,眼里满是泪水道:“夜府若真是诚心要娶我的话,当初就不会退婚,如此反反复复,又哪有半分诚意!分明是不愿意娶我,只是把我当玩物!”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云浅又低着头道:“方才女儿一时情急,说话不知分寸,还请父亲和母亲见谅。” 苏巧慧原本正打算用这件事来问云浅的错处,她这般一认错顿时把她的话全给堵了回去,她终究忍不住道:“浅儿你方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和你父亲都是为你好!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名声和你的病!” 她的声音有些重,云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切都落在老夫人的眼里,她顿时有些不悦地道:“方才你们的确做得有些过份,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婚嫁大事关乎五丫头的后半生幸福,再则那夜无尘也真是欺人太甚!五丫头,你不用怕,祖母为你做主。” “多谢奶奶!”云浅满是感激地道。 老夫人又看了一眼苏巧慧道:“你是当家主母是需要一些气度的。” 她这一句话只说了一半,算是给苏巧慧留了一分面子,可是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苏巧慧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却也不好顶嘴。 云靖言原本对云浅并没有什么感情,此时见莫愁来了,他想起昨夜销魂的感觉,顿时觉得云浅也变得可爱了几分,当下便也道:“巧慧,别吓到孩子了,浅儿也只是一时情急罢了,若不是浅儿极力为自己争取,夜无尘也不会同意娶浅儿为妻。” 他这一番话是说给莫愁听的。 莫愁轻声道:“多谢老爷和太太疼惜浅儿。” 云浅轻声问道:“早前楚王世子上门求亲的事情,不知父亲和母亲打算如何处理?” 苏巧慧看了云浅一眼道:“夜府再次上门来求亲,我觉得是浅儿的福气,浅儿将身子养好之后就嫁到夜府好了。楚王府那边浅儿还是不要屑想了,楚世子是楚王府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爵位,你是庶女的身份就不说了,脑子也不太好,又哪里能配得上楚世子?再则楚世子行事一直都是随性而为,那天是上门提亲了,只怕转过身就忘了。我和你父亲已经商议好了,将你大姐的身辰八字送到楚王府去了。” 79.不嫁渣男(4) “这是何时的事情?”云浅轻声问道。 苏巧慧有些得意地道:“已有五天了,楚王府那边并没有消息回过来,想来是同意这门婚事了。你大姐她是云府的嫡长女,又聪明伶俐,美名在外,和楚世子是极为登对的一对。” 云浅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恶心的要死,这样的话怕也只有苏巧慧能说得出来。 她对楚远舟并没有兴趣,只是和他见过两次面,知道他不是那种任人欺来骗去之人,苏巧慧和云靖言想让云嫣嫁到楚王府,这样也省去了她的麻烦,只怕还有场好戏要看。 她此时倒有些期待楚远舟的反应了,她对楚远舟也没什么感觉,他那样有些轻浮的人也不是她的良人,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她轻声道:“母亲说得极是,大姐的确和楚世子极为登对。” 苏巧慧看着云浅道:“浅儿,你平日都呆在云府之中,又是如何认识楚世子的?” “我不认识他。”云浅直接否认道:“想来以前母亲也像今日一样让我不戴头纱就来见外男,他无意中看到我了吧。” 她的话把自己和楚远舟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却把苏巧慧今日的不是点了出来,她的声音又显得极为柔弱,有些无可奈何。 苏巧慧的脸色微变,她原本想用这件事情来问云浅的错处,不想话才出口就被云浅将了一军,顿时觉得闷屈的厉害。 老夫人看了苏巧慧一眼道:“你身为当家主母,竟是一点都不避嫌!” 苏巧慧轻声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太周全,只是浅儿以前发疯的时候,也曾自己跑出去过……”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老夫人厉声道。 苏巧慧不敢再说话,老夫人又道:“好了,都散了吧,浅儿,你来扶我回房。” 云浅愣了一下,知道老夫人这是有话要对她说,当下应了一声轻轻扶着老夫人,莫愁扶着老夫人的另一边,三人缓缓走了出去。 苏巧慧看着云浅和老夫人一起走出去的样子,眼里满意愤怒,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云靖言还有公事要处理,便先去了衙门。 沁月被堵住嘴拖进了引凤阁,苏巧慧冷着声道:“给我打!” 她身边的婆子立即左右开弓,三五两下便将沁月的脸打肿了,嘴里满是鲜血。 沁月跪在地上道:“太太,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昨日里我把有毒的燕窝端到三姨太的面前时,五小姐突然闯了进来,她当面将我拆穿,然后又将我打晕,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完全不知道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巧慧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她伸手端起茶盏,然后将一杯热茶极为优雅的淋在沁月的头上,沁月痛得厉害,却连哭都不敢,只能生生忍着。 苏巧慧将茶盏轻轻放下,淡淡地道:“你一句不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将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又想置我于何地?我养了你这么久,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80.第80章 不嫁渣男(5) 沁月吓得直给苏巧慧磕头道:“太太,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必定全心全意为太太做事,请太太给我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 苏巧慧冷哼一声道:“将功抵过的机会?怎么抵?那个贱人的身体明明已经大好,你以前为何不告诉我?昨夜里老爷留宿在她那里了,你又如何还?” 沁月吓得直打哆嗦道:“奴婢……奴婢一定会想办法要了三姨太的命。” 苏巧慧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要了她的命?她如今已知道你的身份了,必定对你早有防备,你还有机会下手吗?” 沁月吓得面无血色,此时咽了一口口水后道:“我回去之后可以告诉三姨娘,太太打我打得厉害,我对太太已经没用了,请她收留我。等她放下戒心之后,我就有下手的机会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苏巧慧的眼里有了一分笑意,却将手里的茶盏摔倒在地,沁月顿时吓了一大跳。 苏巧慧又不紧不慢地道:“那就打得再厉害一点吧,否则的话那个贱人又如何会信!” 几个婆子闻言立即将沁月按在碎瓷片上,沁月痛得厉害,终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苏巧慧看到沁月那副样子,眉毛微微扬了扬,眼底满是不屑。 她轻轻地转过身,眼里顿时满是狠毒,她倒是小看云浅了,真没有料到昨夜里的事情都是云浅的手笔!她想起昨夜云靖言留宿在莫愁屋子里的事情,心里就恼怒到极点。 这一对母女是想联手对付她吗?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苏巧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小几上,门外的婆子听到这记声音,只道是她们打沁月打得轻了,当下便又下了狠手,沁月被打得体无完肤。 云浅和莫愁扶着老夫人穿过抄手游廊,老夫人看了一眼莫愁道:“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莫愁和云浅对视一眼后轻轻一福便退了下去。 老夫人在石凳前坐了下来,她看着云浅道:“如今身子可好些呢?” “孙女不孝,让奶奶为我操心了。”云浅轻声道:“我如今已好得差不多了,本打算今日去向奶奶请安的,不想却听到夜府前来求婚的事情,便去了花厅,还劳烦奶奶走这一趟。” 老夫人轻声问道:“为何不愿意嫁给夜无尘?” 老夫人的声音很慈祥,云浅心得心里一暖,便答道:“夜无尘也许是极好的,却未必是真心待孙女的,他若真心想娶我,今日送聘礼来时又岂会让我做妾?”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在这件事情上,你父亲和母亲是有些糊涂。” 云浅低低地道:“父亲母亲也是为我好,毕竟我不像其它的姐妹,保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病,京城也没有几人会娶我。” 老夫人笑了笑道:“你不发病的时候,是个极聪明的孩子。” 云浅抬眸看着老夫人,她的心念转深,眼里顿时满是泪水,然后跪倒在地道:“奶奶救我!” PS:关于文中有极少量重复章节的问题,有疑问的亲请加我的QQ:2461245992,可找我要最原始的章节。 81.小小手段(1) 老夫人的眉头微皱,伸手将云浅扶起来道:“五丫头站起来好好说话。” 云浅的眼圈微红道:“我知父亲和母亲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若是真的嫁进夜府,有了今日的事情,他们必不会善待于我,到时候,我只有死路一条。求奶奶救我一命,我愿意伺奉在奶奶膝前,今生今世都不嫁人!” “你这傻孩子尽说傻话!”老夫人平日见云浅的性子懦怯,之前以为她是个没主意的人,可是今日见她说话做事满是果绝,便知道她也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真要逼着她嫁给夜无尘,怕是要寻死了。 云浅的泪水从眼里滚落,老夫人见她生得眉清目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小巧的嘴巴和鼻子甚是讨喜,只是清瘦了些,她的心里便有了三分怜惜。 老夫人轻声道:“今日你也在场,你和夜无尘的婚虽然可以再拖一年,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能生出一些变故来。你也不用着急,若真是不想嫁入夜府,到时候直接称病便是。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也要好好想清楚,你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又和夜无尘订过亲,想要再嫁并非易事。也许这一年的时间里,夜无尘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你发现他就是你的良人也说不定。” 云浅轻轻咬了一下唇,老夫人笑道:“婚姻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细算起来你和夜无尘也有些了解了,这并不是坏事。”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老夫人又道:“你的事情,书秀也对我说起了一些,你的身子不好,就好生在屋子里养着,没事不要在院子里乱跑。” 云浅知道她这句话是一番好意,苏巧慧是当家主母,根本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老夫人是让她暂避锋茫。她以前和老夫人交道打得极少,老夫人如此对她已经算是极为公正的了,她也不能要求太多,也不能把话说破。 她轻声答道:“是!” 老夫人见她的样子甚是温婉,此时这般回答,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暗赞云浅不疯的时候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并不如传言所说的那么傻。 老夫人又拉着云浅说了会话,云浅把老夫人送回了房,然后微微一福欲离开,她不自觉的伸手挠了一下后背,阳光恰好照在她的脖颈处,老夫人分明见她的脖子上布满了红包。 老夫人心里疑云遍起,当下忙道:“五丫头,你先等一下。” 云浅乖巧的站在那里不动,老夫人给吕妈妈使了个眼色,吕妈妈走到云浅的身后,轻轻的将她衣服的领子翻开,却从衣领的夹缝处抽出几根纤长的细毛。 云浅看到那些细毛有些好奇地道:“咦,这是什么?” 她有些好奇的伸手一碰,手指头吃痛,立即高高肿起,她面色微变,眼里满是惊恐。 吕妈妈答道:“这是做绵缎衣服用的细线,想来是裁缝将衣服做完之后忘记取了,五小姐不必担心。” 云浅有些不解的道:“怪不得我觉得今日里脖子好痒,原来好衣服里都有这种东西啊,我以后穿衣之前得细细看过。” 吕妈妈浅浅一笑,并不多说什么,老夫人的面色却已变了。 82.小小手段(2) 云浅道过谢之后便离开了,她才一走,老夫人便重重的拍在案上,吕妈妈劝道:“太太这一次是做得过了,老夫人身子不好,不要动怒。” 老夫人冷着声道:“这个苏巧慧平日里看着像是极明事理,件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只是心思也太狠毒了,我不过是给了五丫头几匹布做衣服,她送衣服的时候剪烂一件也算了,竟还在这件衣服里面藏栗毛来害五丫头,这手段也太毒了些!” 栗毛是做衣服时穿极细的针时的特制工具,只有刺绣高超的人的才有,看起来像线,实则是很锋利,而方才云浅被扎到时手肿了起来,明显是淬了毒的,如此种种,激起了老夫人的怒气。 “会不会是忘记取出又或者是五小姐自己把栗毛别在上头的?”吕妈妈分析道。 “衣服是从她那里取来送到五丫头那里,她出身于刺绣世家,若是衣服里藏了栗毛又岂会看不出来?再说了,若没有她的授意,谁敢往衣服里藏栗毛?”老夫人的脸上满是怒气地道。 吕妈妈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却又道:“这些栗毛只有精通刺绣的人才懂得如何用,五丫头自小就不懂得刺绣,如今虽然有十四岁了,但是对于刺绣女红还是一窍不通,你方才也看到了,她连栗毛是什么都不知道。” 吕妈妈有些担心地道:“若如此的话,只怕五小姐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老夫人的眼睛微微合上道:“我本不想过问家里的这些锁事,如今看来若是不管,只怕五丫头迟早得死在她的手里。她和莫愁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莫愁又病的险些连命都没服,她竟还不放手,这心胸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书秀就在外面等着云浅,她见云浅出来忙道:“五小姐,只要老夫人插手管你的婚事,你也再也不用担心了。” 云浅看着书秀道:“今日的事情多亏有你,若不是奶奶及时赶到,只怕我和夜无尘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那些栗毛是她让浣玉设计从苏巧慧的房里偷出来,淬毒这种事情,她最擅长,那些毒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书秀叹了口问道:“五小姐真的不愿意嫁给夜公子吗?” 云浅看了她一眼道:“你们个个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你们问的不累,我答着都累。” 书秀闻言笑了笑,云浅的眸子里也有了淡淡地笑意道:“没有人会嫁给一个数次羞辱自己的男人。” 两人走到半路,见浣玉在不远处等着,云浅问道:“浣玉,你在这里做什么?” 浣玉眨了眨眼道:“五小姐,你听,太太又在用刑了。” 云浅和书秀一听,果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低沉的叫声,那叫声是刻意压低的,听起来便显得更加凄惨。 书秀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猜猜看是哪个倒霉蛋?” “这还用猜吗?”浣玉笑道:“我方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婆子押着沁月去了太太的房间。” 云浅淡淡一笑,苏巧慧有多狠毒,云浅这些天已经见识到了,做苏巧慧的心腹还真需要勇气。 她看了浣玉和书秀一眼后道:“从现在起,我们三个便祸福与共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 书秀和浣玉两人对视了一声,浣玉轻声道:“五小姐,你是主子,以后我和书秀就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你。” 云浅笑了笑,浣玉和书秀也笑了。 暮春的天,原本微阴的天也陡然放晴了。 83.小小手段(3) 云浅知道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书秀就彻底算是她的人了,而她也借这一系列的事情攀上老夫人,往后她在云府也算是有了助力了,再不用像以前那样连三餐都成问题了。 路是人走出来的,也许她之前走的路很窄,走起来也很费劲,但是她相信她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走上一条属于她的康庄大道。 三人边笑着边往她们的住处走去,云浅突然听到了好听的箫声,她抬头一望,便见得一个女子倚在旁边的阁楼处吹箫。 那女子看起来身材削瘦,此时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那张脸虽然不是倾城倾国,却也极为精致,此时有落花自那女子的身前飞过,让她平添了几分忧郁的味道。 她的眼睛微微闭着,看不到她眼里的神彩,只是这般倚在阁楼上,与蓝天自成一色,又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浣玉轻声道:“有段日子没听到二小姐吹箫了。” 云浅记忆中的二小姐云筝,平日里话不多,也不太合群,总喜欢一个人躲在阁楼里看书吹箫,为此,大姨太刘英没少说她,可是她却一直我行我素,从不将地刘英的话放在心里。 她此时这般坐在那里吹箫,倒真像是飞在天空里的风筝。 云筝的箫声很是空灵,不染尘俗的色彩。 云浅对这个云筝有些好奇,在这样的大宅门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个云筝真的就如她的箫声一样与世无争吗? 云浅对这一点表示怀疑。 许是感受到了她打量的目光,云筝的萧声骤然停止,她扭头朝云浅看来,云浅这时看到了她的脸,却见她右眼旁有一块硕大的红色胎记,那个胎记生生破坏了那分美。 而在云浅的记忆里,云筝的脸上并没有那样的胎记,她有些好奇,云筝脸上的胎记从何而来? 云筝对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当做是打招呼,云浅也点了一下头当做是回礼。 云筝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吹箫。 沁月被打完之后浑身鲜血淋淋地回到了莫愁的住处,莫愁并没有多问,只是让秋月替她找来了大夫,为她寻来了金创药。 沁月抹着泪对莫愁道:“三姨太,我对不起你,都是太太逼的,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求你把我留在身边吧!” 莫愁以前服侍过苏巧慧,此时看到沁月身上的伤口,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苏巧慧的性子是越来越暴戾了,下手也越来越狠了。 她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日辰时,云浅梳洗好之后,就带着浣玉和书秀去给老夫人请安,三人到达时,那里已聚集了很多人,除了被禁足的云烟之外,所有的小姐和少爷都来了。 云府里的前面五个小姐岁数相差甚小,大小姐云嫣只比云浅大一岁,二小姐云筝和大小姐同月,三小姐云烟和四小姐云萝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只比云浅大一个月。 因为连着添了五位小姐,当年云老爷有并不高兴,曾被朝中大臣笑他当年是五仙女附身。 84.小小手段(4) 二公子云飞今年十七岁,是大姨娘刘英所生,刘英生完云筝之后立即就怀上了云萝,是以两人年纪相差甚小。 三公子云剑是二姨娘郑无双所生,今年只有七岁,圆圆的小脸甚是可爱。 六小姐云彩十二岁,八小姐十岁,九小姐云织八岁,三人是四姨娘朱若仙所生。 七小姐云织十一岁,十小姐云诗六岁,两人是五姨娘乔芳所生。 云浅看到云府这一大家子觉得云老爷实在强悍,家里一堆的子女,一堆的妻妾,他不累吗? 由于以前云浅又疯又傻,并不给老夫人请安,再加上莫愁并不得宠,所以府里年岁小的小姐和少爷都很少见她,此时见她出来,一个个眼里满是打量之色。 她今日一身粉色的衣裙,站在大厅之中,显得秀丽而又宁静。 九小姐云织有些好奇地问道:“六姐,她是谁啊?” “这是你五姐。”云彩轻声答道。 云织有些奇怪地道:“五姐不是又疯又傻又丑吗?怎么这么漂亮?”她的眼里满是不信。 云彩轻轻捏了她一下,她委屈地哭道:“六姐,你怎么捏我?” 云浅含笑从怀里拿出一块糖给云织道:“八妹莫哭,五姐给你糖吃。” 云织立即破涕为笑,云彩因为云织哭泣的事情有些手忙脚乱,见云浅哄住云织便朝云浅微微一笑,云浅也还以一笑。 这个插曲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她含笑道:“五丫头到这边来坐下吧!” 吕妈妈依着长幼秩序添了一把椅子,云浅含笑道:“以前我身子不好,没来给奶奶请安,还请奶奶见谅。我今日带了一盒自制的茶叶过来,请奶奶品尝。” “哦?什么茶叶?”老夫人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微笑道:“借奶奶茶具一用。” 老夫人含笑点了一下头,吕妈妈便云里间将老夫人最爱的一大茶具端了出来,再取出一壶烧好的开水。 云浅极为娴熟的用开水将茶具一一烫过,老夫人一看她泡茶的手法,就知道她是个泡茶的好手,当下问道:“五丫头何时学的泡茶?” 云浅的头微微一低,轻声道:“以前孙女不懂事,和夜公子订完亲之后便觉得他是我这一生的良人,所以一门心思扑在他的身上,曾听说他是个雅士,喜欢喝茶,所以遍查古籍,依着书上的法子练习泡茶之术,所以就略懂一些。” 云浅和夜无尘的亲事,原本在云府里闹得沸沸扬扬,众人都极为好奇,此时云浅主动说出来,那些小姐们倒不好再问下去,心地善良的觉得她有些可怜,心思恶毒的就觉得她是活该了。 云嫣含笑道:“想来夜公子并没有尝到五妹泡的茶吧,还是奶奶有福气。” 府里其它的小姐们也都笑了起来。 云浅淡淡地道:“我今日除了为奶奶准备了特制的茶叶,府里的每个姐妹都有,大姐一会也尝尝。” 云嫣的笑容微微一僵,却含笑道:“五妹真是个有心之人。” 85.小小手段(5) 老夫人的眉毛微微一动,心里暗赞云浅,她昨日还疑心云浅不愿嫁夜无尘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今日里云嫣再提及此事,她如此淡定自若,如同说的是别人的事情。看来她对夜无尘是真的无意,她再见云浅玉手纤纤,泡茶的样子娴雅无比,完全不像寻常的庶出小姐,气质与气度并存,她越瞧越喜欢。 苏巧慧看到老夫人看云浅的样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没料云浅还有这一手。 泡茶在大周朝是一件雅事,但是泡茶有很多的讲究,不是每个人都能泡得好茶。 云浅前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常去茶馆喝茶,后来觉得有趣,花了不少时间去学,她的泡茶之术自然不会太低。 只见她用仙鹤三点头的手法往地茶具里倒水,极为熟练的暖过茶具,再从她随身带来的包里取出特定的茶叶,水气盈盈间,茶水满杯,她的手微微一抖,再轻轻一晃,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拔,将第一泡的水倒掉,再注入开水。 她极快的盖杯,再轻抖,水气微动,她的手轻轻一抖,再停下来,然后将茶杯递到老夫人面前道:“奶奶,请喝茶。” 老夫人有些好奇地将茶盖掀开,却见里面碧绿的茶叶竟在茶盏中摆出一朵牡丹花的样子,花心处是一朵雪白的茉莉花。 如此神奇的泡茶手法老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微笑道:“真没料到五丫头还有这一手!” 云浅含笑道:“奶奶喝口茶试试。” 老夫人轻点头,轻抿了一小口,她的眼睛陡然便亮了,当即赞道:“入口微苦,而后转甘,入喉后清爽甘甜,芳香盈口,茶叶虽然不是极好,但是味道妙不可言。五丫头,你这茶技怕是及得上宫里的御茶师了。” 云浅微笑道:“若奶奶喜欢,浅儿就每天都给奶奶泡一杯。忘了告诉奶奶,这茶若经常喝能延年益寿,浅儿祝奶奶长命百岁。” 老夫人笑道:“浅儿真是孝顺,以后得空了就来陪陪我。” 云浅含笑答应,苏巧慧看到这副情景,心里满是不快,却微笑道:“真有如此神奇吗?我也想试试。” 云浅点头答应,很快就将茶泡好了,苏巧慧接过去一看,却见茶盏里是朵兰花的形状。 她微微一惊,忙喝了一小口,只觉得那茶的味道比她之前喝过的都要好,入口时似能隐隐闻到兰花的香气,兰花的香气淡去后,她只觉得整个人也舒坦了不少。 茶越是好喝她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却还是含笑赞道:“这茶果然是妙不可言。” 云浅微笑道:“母亲不惠质兰心,这杯茶再适合母亲不过,昨日里女儿说话多有冒犯,今日向母亲赔罪。” 苏巧慧看了云浅一眼道:“你方才说这杯茶是为我泡的,现在又说要是向我赔罪的,若如此倒便宜你了,你得再为我泡一杯才成。” 云浅含笑道:“母亲若想喝,十杯都成。” “一口气喝十杯茶,小心茶醉。”老夫人含笑道。 86.嫁娶之事(1) 老夫人一笑,屋子里原本微微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便轻松了不少,几位年纪小一点的小姐都喊道:“五姐,我也要喝!” 云浅含笑道:“都别急,每个人都有。” 她先泡了几杯茶给云书、云织和云诗,里面都加了一些糖,再加上她独特的泡茶手法,几个小丫头极为喜欢。 云浅给云嫣泡的是一朵芍药,云嫣看到那极为特别的泡茶手法时愣了一下,她看了苏巧慧一眼,眼里满是担心,母女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没有说话。 因为两人心里有事,云浅泡的茶再好喝也喝不下去了,只是两人都还得陪着笑,一时间心里都极不是个滋味。 云嫣看了苏巧慧一眼,苏巧慧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静坐在那里。 云浅给云筝泡的是一块梅花,云筝看到那朵梅花时愣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朝她盈盈一笑,她微愕,却只是将茶盏拿过去,半句话也没有说。 云浅也不以为意,然后给云萝也泡了一杯茶道:“四姐,虽然昨日的事情有些不太愉快,但是往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云萝被打了十五大板,纵然刘英为她买通了行刑的下人,她的屁股到现在还痛得厉害,今日来请安时都未曾落座,此时她看到云浅的脸,只恨不得将她的脸撕花,却淡笑道:“五妹的本事,我自愧不如,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很开心。” 云浅淡然一笑,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今日的事情,是云浅从她的小屋子走出来的转折点,若论到收买人心这种事,她从来都是个高手。 而有的人是宿命里对头,是无法收买的,那么在人前的事情她也要做足,至于背后里弄的那些事情,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一时间众人的心里都各有猜量,面上却是其乐融融。 正在此时,老夫人的大丫环书燕走进来道:“老夫人,楚王府送来贴子,请您过目。” 云嫣和苏巧慧两人对视一眼,云浅的眸光深了些,不知道楚远舟又在玩什么把戏。 老夫人将贴子展开之后道:“楚世子邀府里适龄的小姐明日去名钟山赏杜鹃。” 云浅的眉毛扬了一下,楚远舟是想选美吗?赏杜鹃?真亏他想得出来,她对他没兴趣,自然不想去,当下便道:“奶奶,我的身子还未大好,明日就不去了。” 她的这句话极合苏巧慧的心意,她含笑道:“浅儿说得极是,身子重要。” 老夫人没有说话,众人散去之后,老夫人将云浅留下来道:“五丫头,楚世子那一日到府里来求亲的人是你,你明日为何不去?” 云浅轻声道:“楚王是皇族,楚世子是要继承爵位的,世子妃的这个位置想来京中很多闺秀都想,大姐也必定想要嫁入楚王府,我只是一介庶女,实是不敢高攀,我只想寻一个和我志趣相同的普通男子,两情相悦,纵是贫贱些也无妨。” 87.嫁娶之事(2) 老夫人没料到云浅竟还有这样的见识,顿时更加喜欢她了,她看着云浅道:“傻丫头,你生在大学士府里,纵是庶女,不可能让你过贫贱的日子,只是感情之事,很多时候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云浅抬眸,老夫人慈爱一笑。 云浅离开老夫人的房间之后眸光幽深,她知道在这个时空里,女子很多时候都做不了自己的主,尤其是婚嫁之事。 她走到房前的时候浣玉轻声问道:“五小姐,你明日真不去名钟山吗?” “不去。”云浅答得干脆:“我对楚世子没兴趣,名钟山赏杜鹃,真亏他想得出来,说白了那不过是个换了名目的选美,是把女子当做玩物罢了。” 她回到住处之后拉开纱帐准备休息一会,只是才拉开被子,便看见床上躺了一个人,她微惊,那人的手却已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拉上了床,同时手也轻轻掩住她的唇。 云浅的眉头皱了起来,张嘴就嘴上了他的手指,他一个侧翻便将她压在身下,睁着一双如墨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眼里是那种幽深的黑,这般望去若深渊的尽头,让人看不见底。 云浅只看了他的眼睛一眼,便觉得他的眼睛若磁石一般能将她吸过去,她将头扭开并不看他。 “怎么呢?”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的嘴角绽出一抹浅笑,突然抬起头,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头,他一时不备,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她伸手奋力去推他,只是他有意压着她,她根本就推不动分毫,反倒因为那一推,他的身体又压过来了些,她的心里顿时有了三分火气。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占过这样便宜。 两人靠得如此地之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体味,是浅淡的竹叶香,极为好闻。 纱帐轻轻放下,他的脸近在眼前,他的发轻轻落在她的额前。 一时间气氛无比的暧昧。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着,愠道:“真是一只母老虎,你的头不痛吗?” “痛。”云浅答道:“不过看到你痛的样子我就不痛了。” 楚远舟的眼皮子微微一抬,身子一低,直接将体重压在她的身上。 他的胸膛很是宽阔,这般覆在她的身上几乎将她全部盖住,她的眉头皱得厉害,再次伸手去推他,却依旧推不动半分,反倒觉得他的胸膛无比结实,入手的纹理无比的清晰,昭显着他完美的身材。 “如今感觉如何?”楚远舟的声音低沉无比地在她的耳边响起,透着无尽的诱惑。 云浅知道以两人的体力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她越是动得厉害,只怕他会越得意。 而她此时连呼救都是不合宜的,两人的这副样子若给人看了去,她只怕不想嫁给他也得嫁给他,到时候他若再学夜无尘那样收她做妾,依他的权势,她怕是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她这般一想,干脆躺在那里不动,只睁着一双如墨玉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88.嫁娶之事(3) 楚远舟也在看云浅,嘴角边有了一抹浅笑。 云浅的眸子自始自终都很没有一丝温度,她问道:“世子这般对我,莫不是真的想娶我?”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楚远舟问道。 云浅冷眉以对:“当然不想,像世子爷这样动不动就闯女子闺房,然后极尽调戏之事的男子我可不敢嫁。世子爷收了我家大姐的生辰八字,此时又来调戏我,是不是太轻浮了些?” “原来你是在吃醋!”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冷笑了一声,楚远舟一个翻身躺在她的身边道:“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云浅一得到自由,极快的坐了起来,却发现她的身上满是鲜血,她不由得微惊,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左侧胸口有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此时鲜血还在往外冒。 “你受伤呢?”云浅轻咬着唇道。 “显而易见的事情。”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合道:“今日上山猎狐,不想却遇到了猛虎,一不小心,被抓了一下,我想你了,便来见你了。” 云浅自然不会信他说的鬼话,只一眼,她就能看得出来他的伤口是利器所伤,根本就不是动物抓伤,只是皇族中人素来有很秘密,他不说,她自不会打探。 她含笑问道:“若如此,要不要我派人将世子爷送回楚王府?” “好啊。”楚远舟答应的无比爽快:“刚好我也去见见我未来的岳太大人。” 云浅朝他翻了一记白眼,又问道:“那要不要我替你请个大夫?” “好啊。”楚远舟也不拒绝:“想来明日京中一定盛传云五小姐之所以拒嫁夜府公子,是因为与人暗通款曲,在闺房中私藏男人。因为两人在闺房里运动太过激烈,导致云五小姐的意中人受了伤。” 云浅咬牙切齿地道:“世子爷,你真狠。” 楚远舟给了云浅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彼此,彼此。” 云浅叉着腰问道:“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你之前怎么替你自己治额头上的伤就怎么替我治伤。”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面色苍白,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微眯着眼睛道:“我不会医术。” “你会不会医术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治伤就好。”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云府主母眼里容不得你,就算是请大夫为你治病也必会同时给你下一点药,可是你此时好好的,就证明她耐何不了你,就证明你也是通医理的。” 云浅不屑地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懂女人的那些算计。”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楚远舟不屑地道:“女人的那些算计虽然不像朝堂上算计那么波涛汹涌,但是其惨烈程度并不输于朝堂的算计,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云浅对他的言论很是佩服,却对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当下轻哼一声,将身上的血衣换掉,然后着了一身淡紫色的衣服走了出去,不一会,她便拿着一些草药进来了。 89.嫁娶之事(4) 楚远舟今日受伤的事情原本就是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早前见到云浅给自己治伤的事情,所以他走这一趟,不想竟听到她不愿意名钟山的事情。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却直接无视他,她从柜子里找出了针线,然后走到他的面前道:“可能有点痛,要不要送你一块白布?” 楚远舟眨了一下眼睛道:“你想做什么?” 云浅一本正经地道:“我的女红一向绣得不好,想在世子的身上练习一下。” 楚远舟的眼里有些不解,云浅已在他的身边坐下,然后将针在火上烧了烧,紧接一把按在他的伤口,拿起绣花针便缝了起来。 楚远舟原本以为这样的伤口能把她吓倒,没料到她竟如此坦然自若,居然还拿针来替他缝伤口,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有趣。 云浅原本以为她那么粗鲁的抓着他的伤口缝针,他怎么着也得叫唤上一两声,可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如掌,额前有汗珠滚落,她问道:“痛吗?” “废话。”楚远舟淡淡地道:“要不在你的身上割这么一道口子,让我来缝着玩玩?” 云浅淡定地道:“多谢,我没有自虐症。” 她的话一说完,已极为熟练的将线打了一个结,然后再将之前捣好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之上,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鲜血立即立住,一股清冷的感觉袭来,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他的眼里若有所思,在她替他伤口包扎好之后,他问道:“你学过医术?” “嗯。”云浅淡淡地道:“我喜欢医术,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看一点。” “只是看医书这那么简单吗?你缝伤口的手法很熟练。”楚远舟看着她道。 “当然会熟练啦!”云浅答得无比的坦然:“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找一些流浪的猫和狗过来,把它们的牙齿拔了,然后再用刀子把它们的身上割开,再用针线缝起来,久而久之也就熟练了。所以要恭喜世子。” “恭喜我什么?”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问道。 云浅答道:“恭喜世子成为我第一个缝线的人。” 楚远舟有些无语,看着云浅的眸光又深了些,云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问道:“我以前在那些小动物身上练过女红,会绣一些花和蝴蝶,世子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多谢。”楚远舟淡然答道。 云浅轻轻耸了一下肩,然后又问道:“不知道世子打算在我的闺房里呆多长时间?几个时辰也许我还可以替世子遮掩一下,若是时间太长的话,就真的很抱歉……” 她的话才一说完,便听到浣玉在屋外道:“孙妈妈,五小姐还在午睡……” 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云浅只觉得耳畔有轻风拂过,她一扭头,楚远舟已经不见了,她的眉毛扬了一下,孙妈妈已大步走了进来,那模样看起来无比的嚣张。 90.嫁娶之事(5) 孙妈妈看了云浅一眼道:“太太说了,大小姐很快就要嫁入楚王府了,五小姐在家里左右无事,就替大小姐绣几个打赏的荷包吧!这些是布料和针线,十日内绣好!” 她说罢,便将一堆的针线布料扔了过来,然后皱眉道:“屋子里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云浅傻傻一笑道:“孙妈妈来得真是不凑巧,我的月事今日刚好来了。” 她说罢,拿起孙妈妈送来的针比了比,然后道:“还是母亲对我最好,知道我今天月事来,送了这么多的布来给我用,真是太好了!” 她说罢,欢呼着一把将那些布料全部抢了过去,孙妈妈脸色发黑,她提醒道:“五小姐,这些是太太让你给大小姐绣荷包的布料,不是给你做月事带用的!” 云浅却理都不理她,拿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傻傻一笑,孙妈妈动手去抢布料,云浅拿起手中的针就直扎孙妈妈的手臂上的穴道,孙妈妈怒道:“五小姐又在发什么疯?” 她上次看到的云浅是个懦弱无能的,纵然上次的衣服破了却是连句话都不敢说,今日看到云浅这副疯颠颠的样子,她就更加不屑了。 而她的话才一说完,她的手不自觉地往自己的脸上抽去,云浅嘻嘻哈哈地道:“真好,真好,用力打!”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操起桌上的大剪刀,三下五除二,便将孙妈妈送来的那些布料全部剪成碎片。 云浅的心里满是寒意,苏巧慧此时让孙妈妈端来这些布料让她绣,摆明了就是不想她明日去名钟山,她对名钟山之行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却绝对不会让苏巧绣用这样的名目欺负她。 若是这一次她绣了那些荷包,下一次就不知道还会让她绣其它的什么东西,到时候她的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当家主母要整治家里的庶女,有的是法子。 可是苏巧慧遇到云浅就是打错了算盘,云浅原本就有疯傻之名,所以她行事完全可以不按套路来,再加上云浅今日又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苏巧慧在明面上也不可能太为难她。 这些个细碎的小事,发一次疯就能解决。 而这件事情只要再闹大一点传到老夫人那里去,只怕苏巧慧还得被老夫人数落一番。 孙妈妈心里大急,想控制住自己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她的手狠狠地直抽她的脸,只几下,她的脸便高高肿了起来。 孙妈妈还带了几个丫环过来,那几个丫环一看到眼前的情景觉得太过邪门,伸手来拉孙妈妈的手,可是才一拉到孙妈妈的手,孙妈妈的手就不自觉地反手就给了她们几个耳光。 云浅拍着手笑道:“真好玩,真好玩,还有人这样自己打自己!” “五小姐又疯了!”孙妈妈大声道。 浣玉和书秀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了一下,有些担心地看着云浅,云浅却坐在床上傻笑。 孙妈妈怒道:“五小姐,你给我施了什么了妖法!” 她一边说着话,手却不自觉的狂抽着自己的耳光,只几下,她已经自己把自己给打傻了。 91.不去不行(1) 云浅嘻嘻哈哈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对着孙妈妈的屁股就是一脚,她这一脚有些狠,直接把孙妈妈踢飞了出去,她微笑面道:“大家快来瞧哦,有人做错事情自己打自己了!” 浣玉和书秀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眼里都有一分笑意,孙妈妈已经连着欺负她们好几回了,五小姐这样惩治她完全是活该。 浣玉是知道云浅是装疯的,书秀本是聪明人,一猜便也能猜得出来。 书秀大声道:“五小姐又疯了,快去请大夫!” 因着这一闹,屋子里又乱成了一团。 楚远舟并没有走远,只是半躺在房梁之上,他看到云浅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而当他看到云浅扎在孙妈妈手上的那一针时,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兴趣,这个女人每见一次面都会让他有新的发现。 孙妈妈把自己的脸打成了猪头,而她的手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她觉得也她也快要疯了,当下鬼叫着从云浅的房里冲了出来,然后发了疯一般的朝引凤阁奔去。 她走到半路被脚下的石头一绊重重摔了一个狗啃屎,她的门牙顿时被摔掉了好几颗,插在她手上的那枚针也摔飞了,丫环把她扶了起来。 早前听到声音的丫环小姐们都出来看个究竟,刚好看到她那副模样,她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众人并不太喜欢她,顿时都不太厚道的笑了起来。 孙妈妈回到引凤阁的时候一边哭一边道:“太太,五小姐又发疯了,今日我按太太的吩咐把东西送过去的时候,五小姐把所有的东西都剪坏了,还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让我一直自己打自己!太太,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苏巧慧原本就有些烦躁,此时听到孙妈妈的话之后就更加烦躁了,她微愠道:“你说你的脸是你自己打成这样的?” “我把东西递给五小姐之后,只觉和手上一麻,紧接着就开始自己打自己,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邪门了,五小姐会妖法!”孙妈妈哭着道。 她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事情了,但是像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她解释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只能用妖法来解释了。 苏巧慧怒道:“嚎什么嚎!没出息的东西,滚!” 孙妈妈见她动了怒,也不敢再呆在那里,忙退了下去。 云嫣轻声道:“五妹也真是奇怪,该疯的时候疯,不该疯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疯过。早上给奶奶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就疯了,她倒真不是一般的会发疯,瞧着那架式,竟还有点狠。” “那个贱人一定是在装疯!”苏巧慧咬牙切齿地道。 云嫣看着苏巧慧道:“母亲说得极有道理,只是给刘大夫给她看病的时候都说她真的有疯魔之症,刘大夫素来正直,五妹也没有银子打点,想来他也不会说假话。” “这个贱人心机实在是过深沉了。”苏巧慧眯着眼睛道:“你看她今早的表现,一个疯子能有那样的本事?她这么能装,下次我就揭了她的皮!” 92.不去不行(2) “母亲不必着急。”云嫣淡笑道:“其实对我们而言,她越疯对我们也就越好,她疯名在外,又不肯嫁入夜府,以后也没有人会求娶于她,她的婚事还不是捏在母亲的手心里。以后母亲要是看她不顺眼,有的是法子整治她。而她今日发疯,明日的名钟山是无论如何也去不成了。” 苏巧慧轻轻吁了一口气道:“嫣儿说得极为在理,原本让她绣荷包就是不让她去名钟山,如今她又疯了,倒也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云浅早上在老夫人那里说不去名钟山的事情,苏巧慧和云嫣都是不信的,再加上早前楚远舟到云府求婚的是云浅,就算云浅有疯傻之名,两人都觉得明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云浅去,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 云嫣有些担心地道:“母亲,我的生辰八字已送到楚王府好些日子了,可是到现在楚王府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嫣儿不用着急。”苏巧慧安慰道:“嫣儿你美名在外,又聪明无比,我觉得明日名钟山一行之后就会有消息。你明日好生打扮,一定艳压群芳,让世子一看到你就对你倾心,到时候世子妃之位就是你的了。” 云嫣轻轻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她又道:“母亲,上次世子到府里下聘的时候,听他的口气好像和五妹是认识的,五妹这段日子并没有离开云府,他从哪里见到的五妹?” “谁知道。”苏巧慧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云浅这个贱人以前一直忍气吞声,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狡猾无比。我也细细地查过了,上次莫愁能重新得宠全是她策划的,最可气的是,你父亲他这段日子夜夜宿在莫愁那个贱人那里,这几日我想见你父亲一面都难。” 莫愁的事情才是她恨云浅的根源,素来好强的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云嫣此时的心事都在楚远舟的身上,听到苏巧慧这么一说有些心不在焉,却道:“这还不简单,母亲想个法子把三姨娘除去便好,府里这些不听话的姨娘一个都没有必要留。” 她自小见到苏巧慧对付云靖言的妾室,但凡有姿色妄想得到父亲宠爱的姨娘,都没有好下场,活下来的这几个都是懂得察颜观色的。 她美貌无双,此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眼底满是不在乎。 苏巧慧轻轻轻了一下头,云靖言的花心她是知道的,她更知道给纵然她和府里的这些女人斗了这么多年,但凡她还有一口气在,这场争斗就会继续。 第二日一大早,云浅还在屋子里睡觉,浣玉便将她从床上扒了起来,她醒意朦朦地问道:“天才刚亮,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做什么?” 浣玉睁大眼睛道:“楚王世子派人到府里接五小姐去名钟山。” “不去。”云浅没好气地道:“我要睡觉!” 93.不去不行(3) 云浅说罢抱着被子又躺了下去,浣玉急道:“五小姐这一次不去只怕不行,来接五小姐的侍卫说若是今日不能把五小姐接到名钟山,他们就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让他们在门外呆着便好。”云浅不以为然地道。 浣玉答道:“我也这么跟他们说了,可是他们说若是到辰进五小姐还不出门的话,他们就些进府将五小姐请到名钟山。” “你跟他们说我疯了,分不清时辰,去了只会生事。”云浅蒙着被子道。 浣玉扁着嘴道:“太太也是这么跟那两个侍卫说的,可是他们说世子就喜欢五小姐那股疯劲,若是五小姐不去,今日的聚会也就了然无趣了。所以世子也吩咐了,今日他们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将五小姐请过去。” 云浅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道:“楚远舟这个渣渣!” 她心里又补了一句,昨天真该把那个混蛋毒死! 浣玉小心翼翼地问道:“五小姐,要不我替你更衣吧!” 云浅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却又苦主婆心地劝道:“五小姐,你的名声原本就不太好,又不想嫁给夜公子,世子对你如此上心,你又岂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云浅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她阴森森地笑道:“还真是一个好机会。” 浣玉闻言欢喜地道:“五小姐,我现在就替你更衣!” 云浅不语,却觉得她前世肯定是欠了楚远舟什么,以至于让那个混蛋如此牵着她的鼻子走,他这么想让她去,她若是不去,也就太对不起他了。 她瞅了一眼楚远舟之前送她的那只小鸟,那只小鸟初时送来的时候一身黄色的毛,此时黄毛褪去,竟长了一身的白毛,体积也比送来的时候大了不少,一双墨绿的眼睛圆碌碌的转来转去,看起来甚是可爱,可是她却想把那只鸟的毛全部拔光,然后红烧了吃掉! 云耸拉着脑袋由浣玉和书秀扶着去了前院,此时云嫣等人早就到了,云府的五个小姐就连被禁足的云烟也得了特例放出来了。 云浅见云嫣今日着了一件雪色长裙,戴了一套绿宝石头面,头发梳成了时下最为流行的飞云髻,只是随随便便的一站,便温婉大方而又有无双风姿。 云浅看到云嫣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悉心打扮过的,那一套看似简单的白裙,实是千金难求的云纱,那一套宝石头面的光泽也是极好的。 她觉得云嫣也是个聪明的,这一身的打扮高贵抢眼却又不花哨。 云筝、云烟和云萝三人虽然也穿得极为光鲜,但是和云嫣站在一起,便只成了陪衬。 果然,美都是衬出来的,再美的东西都需要陪衬。 云浅打着哈欠缓缓走了过来,云烟一看到云浅便一肚子的火气,若不是因为她,她又岂会被禁足这么长时间? 她当下冷着声道:“五妹好大的面子,竟让大姐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若不想去,大可以不去,又何必出尔反尔,故做矫情!” 94.不去不行(4) 云浅打着哈欠道:“三姐说得太有道理了,我的确是出尔反尔,对不住各位姐姐。那我不去了,各位姐姐慢走啊!” 她说罢,扭头就走。 今日之行,她们真当她想去吗?楚远舟那混蛋铁定不安什么好心。 云嫣含笑道:“细细说来,我们姐妹众人今日之所以能去名钟山,还沾了五妹不小的光,五妹身子不好,多体息是极正常的。三妹性子素来急躁,五妹不必放在心上。” 若非那些来接人的侍卫早就发了话,若云浅不走,他们也不会走,她们也去不成,否则的话她又岂会如此耐着性子对云浅说话。 云浅笑着问道:“三姐不是禁足一年吗?怎么现在才一个月就出来呢?” 云烟的脸色很不好看,云嫣含笑道:“三妹禁足的那一个月天天抄女训女戒,更为奶奶抄了整套的《佛经》,母亲见三妹是诚心认错,便求父亲解了她的禁。我听说昨日五妹又发病了,身子可好些呢?” 云浅叹了口气道:“我这病怕是很难治好了。” 云嫣轻轻拉过云浅的手道:“五妹不用着急,大夫也说了,你的病只要好生养着便能好。” 云浅见云嫣的眼里满是关切,那模样温柔而又善良,如同仙女一般美丽,她露齿一笑。 云嫣拉着云浅的手道:“好久没有和五妹聊天了,去名钟山还有一段路途,我们姐妹二人好好说话。” 云浅也不反对,由着云嫣拉着她上了第一辆马车。 来接云浅的侍卫看到她和云嫣一起上的马车,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没有说话。 云烟看到云嫣和云浅的样子咬了咬唇,和云萝上了第二辆马车,云筝独自一人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云嫣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云浅说着话,云浅都在打哈欠,然后无精打采的回了几句,如此几次之后,云嫣也不说话了,马车里一片安静,云浅干脆趴在马车上睡大觉。 云嫣看到她的样子满是不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勾搭上了楚远舟,竟让楚远舟亲自派人来接!今日云嫣若不能想将她踩在脚底下,云嫣才不会对她说那些软话。 名钟山不算太远,却也不近,马车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而云浅也刚好把她的觉补足。 马车的帘子被人拉开,知画将云嫣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她一下马车,立即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也引来一众女子嫉妒的叹息声。 名钟山赏杜鹃,是楚远舟发起的,几乎遍邀了京城所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少爷,所以今日来的人极多。 精心打扮过的云嫣是极美的,那一身雪白的衣裙衬得她像是不染凡尘的仙子,对于这种惊艳的目光,云嫣已经习以为常,她的嘴畔再逸出淡淡的笑容,更是引起了一阵抽气声。 这个效果是她所预期的,于是她的下巴微微一扬,更有一番高雅的气质。 正在此时,只听得有人大声道:“世子来了。” 95.不去不行(5) 众人让开一条道,云嫣见楚远舟含笑走了过来,他今日着了一身的紫衣,华贵无比,他这般缓缓走过来的样子,若流云一般优雅,又似雪后青松一般挺拔。 云嫣虽然是第一次见他,只觉得他比直夜无尘还要出色,再加上他往日的那些功绩,她的心里已满是欢喜,当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她再见他朝她走了过来,她的心里又满是得意,她是最出色的女子,他是最出色的男子,两人走在一起再登对不过。 她甚至能想像得到他走到她面前对她微笑的样子,然后两人并肩走进人群之中,引得所有人侧目的情景,她的眼里有了一抹得意,头微微低下,似满是娇羞。 眼见得楚远舟已走到她的身边,她的头也更低了,暗想这个楚远舟也真是的,明明就喜欢她,拿了她的生辰八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准备等他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找机会问问他。 云嫣的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头也低得更加厉害了,连纱帽也忘了让知画给她带。 她微低的头甚至能看到楚远舟那双黑白相间的靴子,只是那双靴子却没有在她的面前停下,而是越过她,直接走到马车边,然后用有些宠溺的声音道:“浅浅,到了,别再睡了,快下来!” 云嫣原本含娇带羞的脸顿时有十二分不自在,她隐隐听到了嘲笑声,她的脸却更红了,只是方才是娇羞的潮红,这会却是被气得不轻的胀红。 她扭过头看,只能看到楚远舟的背影,他的身材修长挺拔,比起她的哥哥云楚不知道要好多少,今日里满是墨发用金环束着,更显得无比高雅。 他居然像看不见她一样,径直去找云浅! 知画递给她一顶纱帽,她恨恨地将纱帽戴了上去,然后将心里的情绪压下,然后含笑道:“我五妹身子不好,昨日还发病了,劳世子亲自来接,实是她的福气。” 楚远舟懒得理她,又对着马车道:“浅浅,你若再不下来,我也不介意亲自将你抱下来。” 云浅在马车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听到楚远舟的声音就觉得有些头大,他那么高调的将她接来也就算了,居然还么高调的亲自来接她。 她不用往外看,就知道此时有多少人在往这边看! 这混蛋是想她成为京城所有女子的公敌吗? 她强忍着怒气道:“世子爷有心了,我自己会走。” 云浅拿起放在车座旁的纱帽,她还没将帽子戴上,车帘已经被拉开,紧接着她看到了他那张带着三分戏谑的笑脸。 她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戴着帽子,他含笑看着,几乎她的纱帽才一戴好,他便一把将她从马车里拉到车门边,然后再双手打横将她抱下马车。 如此举动,引得围在四周的人一阵抽气声。 云浅怒道:“你做什么?” 楚远舟极为自然地道:“你家姐姐说你病了,我来检查一下看看是哪里病了。千万不要病坏了,否则我会心疼的!” 96.谁先动心(1)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然后将云浅放在地上,然后含着笑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的眼睛很亮,亮如天边的星子,这般看着她似乎有些大大咧咧,却又有些赤裸裸。 云浅隔着纱帽也能感觉得到他那双胡乱看的眼睛,这个家伙根本就视礼教如无物,比她还不像这个朝代的人。 他的目光似有穿透力,能穿过纱帽看透她的心思,目光似乎很炽热,但是却并没有情欲的味道,只是这样的目光,在其它人看来就不一样了。 她咬着牙道:“我得的是疯病,一般情况下不会发作,但是如果受了刺激就不知道了。” 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再装疯一次,只是转念一想,楚远舟都知道她是装疯的,这一招在他的面前铁定没用,依着他的行事风格,保不定还要给她弄出什么事情来。 这般一想,她就决定忍了。 “没关系,我们成亲之后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刺激。”楚远舟答得无比的自然,仿佛两人的婚事真的确定了一般。 他的眼睛似乎也很温柔,似在诉说着绵绵情话。 云浅听到他的话含笑道:“世子爷是不是认错人呢?和世子订婚的是我的姐姐云嫣,不是我。”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这小子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比起了琼瑶阿姨剧里的男主还要肉麻,只是他的话她一句也不会信。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她的直觉告诉她他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人。 楚远舟微微皱眉道:“这世上认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认错自家媳妇,我上次去云府的时候给你下的聘,又岂会变成云大小姐?” “家姐比我美得多,性子也比我温和得多,还是嫡出,我觉得和世子是绝配。”云浅好意提醒道。 “我是娶媳妇,又不是娶花瓶。嫡出又如何,不过是投胎的时候投了一个所谓的有身份和地位的肚子罢了,还不是人生出来的。”楚远舟一点都不给面子。 云嫣站在一旁听着气得半死,整张俏脸都气红了,这个楚远舟真是欺人太甚,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她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告诉他,她才貌双全,才不是花瓶! 云浅觉得他就是故意要整她的,她沉着气道:“上次家父将家姐的生辰八字送到了楚王府,楚王府一直没有消息,想来世子是接受了这门亲事。” 楚远舟看了一眼云嫣道:“是嘛,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哦,想起来了,我好像是收到过云府送来的生辰八字,然后请清风观的道长算过,说和我的生辰八字极为不和,我若娶了那个生辰八字的女子,必定小灾不断,大灾连连,且活不过三天。我一直以为那是你的生辰八字,我这几天一直在难过,没料到竟是你家大姐的生辰八字!当真是太好了!” 这个也能弄错,他有那么粗心吗? 这家伙胡扯的本事实在是令她佩服。 97.谁先动心(2) 云嫣听到楚远舟的话气得差点没跳脚,要不是楚远舟的身份太高,她又要在人前维持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只怕早已扑过去和楚远舟拼命了。 云浅绝对不信,这小子绝对是在胡扯,她扭头看了一眼将帕子捏成了一团的云嫣,她又觉得他也是个毒舌,这番话说的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她含笑道:“世子爷真会说笑话。”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眸光却一片淡定。她的眉毛扬了扬,她是想看看楚远舟如何和云府玩这一场婚事的戏码,但是她可不想做这个风口浪尖的人物。 楚远舟哈哈大笑地道:“我虽然很会讲笑话,但是今日可没有讲笑话。来来来,浅浅,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再派人到清风观里算算。” 云浅伸手拍了拍脑袋道:“哎哟,我的头又痛了,我不记得我的生辰八字了。”以为就他会装吗?她也一样会! 不想浣玉在她的身后道:“回世子爷的话,我家五小姐生于神元二十三年三月初三,辰是三刻。” 云浅听到浣玉的话想一巴掌将她拍飞,见过这样拆台的丫环吗? “神元二十三年三月初三,辰是三刻,哇,真是太巧了!那天清风观的观主就曾说过,神元二十三年三月初三,辰是三刻出身的女子和我的八字最合!”楚远舟笑眯眯地道。 浣玉满脸的喜色,云浅只觉得他那句话假到家了,这么巧?谁信! 云浅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嘛,那可真的太巧了。?” “可不是嘛!”楚远舟的脸上都是淡淡地笑意道:“我早就说过,浅浅,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浅暗骂,鬼才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遇到你是倒霉到家了! 她淡淡地道:“哦,世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真是健忘。”楚远舟打着哈哈道:“就在那天晚上。” 云浅突然觉得楚远舟比夜无尘还要无耻得多,瞧他这句话说得多溜,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口,敢情这混蛋是要彻底断了她的姻缘线,她原本就和夜无尘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此时再加上一个他,在这个女子名节高于一切的朝代,她的名节怕是全部都得毁了,以后只怕还真没有人敢娶她了。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真后悔昨天给他包扎的时候没往他的伤口洒点毒药,省得他今日得瑟成这副样子。只是他如此口无遮拦,他去云府找她的时候却又极为小心,唯恐被人知晓,似乎还顾及着礼数,这样的一个人又岂是真心想要娶她? 再说了,他不经允许就乱闯女子的闺房,就算是离经叛道也做得过火了些。 他不过是觉得她的性子和其它的女子不同,他觉得好玩罢了,等到新鲜劲一过,他也就将她淡忘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越是解释越说不清楚,当下淡淡地道:“世子爷的身子可好些呢?” 楚远舟闻言眸光微深,一旁传来一记男子清润的声音道:“远舟的身子不舒服吗?” 98.谁先动心(3) 云浅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深蓝色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白色便装的男子,两人都长身玉立,一股尊贵之气。 那两个男子一出现,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躬身道:“见过三皇子、七皇子。” 三皇子楚墨含笑道:“今日不在朝中,是出来玩的,那些礼数都免了。” 众人这才起身,他的目光落在楚远舟身上,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却含笑道:“前几日我染上了风寒,浅浅这是在关心我。” “浅浅?”楚墨扭过头看着云浅道:“这位是?” “她是我的五妹云浅。”云嫣在一旁轻声道。 云浅听到云嫣的话觉得有些好笑,想来云嫣今日见楚远舟对她无意,所以将目标放到了三皇子楚墨的身上,这般说话是想引起楚墨的注意,只是如此一来,就显得轻浮了些。 想来云嫣方才听到楚远舟的那番话心里动了气,这样做存了几分气楚远舟的心思,只是却不太高明。 云嫣的声音无比温柔,楚墨扭头朝她看去,她轻声道:“我是云府大小姐云嫣。” 楚墨听到云嫣的名字微愕后笑道:“早前就听得云府的大小姐绝色倾城,才华无双,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倒是巧了,远舟,你今日邀了这么多的闺秀前来,若不是老七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太小气了些!” 楚远舟微笑道:“三皇子极得皇上器重,平日日理万机,我若是把三皇子从宫里拉出来,皇上只怕得好好数落我。” 楚墨笑道:“几年没见,你倒是越发会说话了。” 云浅听两人说话,虽然只是几句话,可是她却听出了销烟的味道,楚远舟和楚墨似乎并不对盘。 楚远舟哈哈大笑道:“几年没见,三皇子是越来直有王者风范了。” 楚墨看着楚远舟道:“我听说今日远舟不但广邀佳丽前来,还邀了不少的才子,这里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我是个闲散之人。”楚远舟单手负在身后道:“太后娘娘今年她事忙,没有办一年一度的赏花节,京城最近比较闷,名钟山的杜鹃又开得极艳,端端是负了如斯春光,让我给京中未曾婚娶的男女有所牵根红线,所以我就把大家请来赏赏杜鹃。” 听到这一席话,云浅才知这件事情的始末。 楚墨微笑道:“皇奶奶最是喜欢远舟,对了,我听说昨日里大皇兄遇刺,不知道远舟是否听到这件事情?” “我这几天都在忙赏花会的事情,还真没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大皇子有没有事情?他有没有受伤?”楚远舟有些关切地问道。 “大皇兄得上天庇佑,并无大事,那个刺客武艺高强,入流园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是大皇兄身边另有高手,只怕昨日都遇险了,可惜的是,却让那个刺客负伤逃走了。”楚墨看着楚远舟道。 他的眼里满是打量的意味,欲从楚远舟的脸上看出来些什么,只是楚远舟的眼里除了惊讶之外,再没有其它的色彩,他的心里也有些不确定。 99.谁先动心(4) 楚远舟微微皱眉道:“我才回京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震惊,只是京中的治安不是一向由三皇子负责吗?大皇子那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三皇子竟还有雅兴赏花,这份胸襟实在是令人佩服。” 楚墨笑了笑道:“那个刺客纵然胆大妄为,但是我也绝不能错过今日的盛事。” 云浅在旁听到这一番话愣了一下,昨日楚远舟来找她的时候身上有伤,难道他就是那个刺杀大皇子的人?她知道皇室中人素为秘密极多,她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兴趣,当下便一扼断思绪,不再愿意往下猜。 楚远舟又楚墨说了会闲话,一直站在那里的七皇子楚寒道:“三哥,世子,我们去赏花吧!” 楚墨笑道:“七弟就喜欢凑热闹。” 楚寒见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有些吃惊地问道:“世子,你也有中意的女子呢?” “正是。”楚远舟微笑道:“她便是我的未婚妻。” 楚寒有些好奇地道:“我听说你到云大学士府里去求婚了,求娶的是云府庶出的疯傻五小姐,难道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浅浅,这位是七皇子。”楚远舟淡笑答道。 云浅隔着纱帽看不清楚寒的样子,只是粗看他的脸,不过是个十几岁还未长成的少年。 楚寒将云浅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就是云浅那个疯子?” “嗯。”云浅坦然答道:“我就是个疯子。” 楚寒微微皱眉道:“听说你还很傻。” “嗯,我是很傻。”云浅答得无比自然。 楚寒觉得有些意思了,他看着云浅道:“听说前段日子夜无尘退了你的婚?” “七皇子弄错了,是我退了他的婚。”云浅淡定地回答。 楚寒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你又疯又傻居然还敢退夜无尘的婚,难道是你之前就认识世子,所以才不担心嫁不出去,想赖上世子?” 他前问的不着边际,后面这句话问的时候就另有心思了,楚远舟的眸光一深,若是云浅回答认识的话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认识。”云浅回答的极为自然。 楚远舟轻轻松了一口气,云浅却又道:“我虽然有疯魔之症,但是并不傻,夜无尘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又为何要嫁?” “看你和世子好像很熟的样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楚寒又问道。 云浅答道:“上次世子去云府提亲的时候认识的,七皇子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楚寒不理她,却扭过头有些好奇地问楚远舟:“世子才回到京城就到云府去求婚,难道早前就对云五小姐动了心?” “我一回京就听到了浅浅和夜无尘退婚了,我就在想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特别了,有疯傻之名还敢退婚,而且退婚之人还是夜无尘,这么有个性的女子我自然要娶回家。七皇子也是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那些养在深闺里只会说是和暗中算计的女子。”楚远舟笑眯眯地道,他说罢扭头看云浅,眼里一片深情。 100.谁先动心(5) 楚寒和楚墨互看了一眼,楚远舟自小行事就有些惊世骇俗,别人不敢去做的事情他都敢去做,这般到云府下聘也的确是他的行事风格。 楚墨微笑道:“世子的爱好一向异于常人。” 楚远舟淡淡一笑道:“那是别人看不到浅浅的好。”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的亲昵和自然,云浅却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 云浅觉得和她们说话实在太累,便扭过头对云嫣道:“大姐,我们去那边赏花吧!” 云嫣应了一声,和云浅一起朝三人告了声退,便走进了杜鹃花丛之中。 楚墨看着云嫣的背影赞道:“云府大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只听到她的声音,便知她是个绝色美人。” 楚远舟微笑道:“我方才机缘巧合看了她一眼,的确是才貌双全,三皇子还未纳妃,云府的门第也还成,据说皇上要升云大学士为右相,云府的大小姐也就更加金贵了,三皇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楚墨笑道:“这天下的美人多得去了,难道我要把她们全部娶回家不成?” 他这一么一说话,楚寒和楚远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气氛轻松了不少。 云嫣和云浅离开之后,云嫣轻声道:“五妹,你当真是极厉害的,竟能让世子对你倾心。” “大姐就莫要笑话我了。”云浅缓缓地道:“三皇子风流倜傥,和大姐是绝配。” 云嫣被云浅说中心事,她微微低着头道:“五妹真的这么认为吗?” “自然。”云浅微笑道:“我还觉得三皇子对大姐也甚是喜欢。” 云嫣原本还介意楚远舟的事情,自楚墨出现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又和云浅说了几句闲话,刚好夜无尘的妹妹夜无烟也来了,她便和夜无烟一起走了。 云浅原本就没有什么话好和云嫣说,云嫣离开她也乐得轻松。 她带着浣玉和书秀在名钟山上闲逛,名钟山的风景是京城一绝,春有桃花和杜鹃,夏有荷花与石榴,秋有菊花冬有梅,实是赏花的大好去处。 只是如今已是春末,杜鹃已经开得有些败了,站在山上,能看到山下池塘边的荷叶已经长了出来,圆圆的铺了一池。 岸边有几从开得到正艳的杜鹃,碧绿和大红掩映,倒别有一番风景。 云浅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径直来到池塘边,却发现云筝竟也在那里,她微有些意外,当下轻唤了一声:“二姐。” 云筝见是她也有些吃惊,只淡淡地道:“你最好不要同意嫁入楚王府,否则的话,只怕你还没有出嫁就没了性命。” 云筝的话说得无比直接,云浅微愕后道:“其实不管我愿不愿意嫁入楚王府,只怕她们都不会放过我。” 云筝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你变了。” 云浅幽幽地道:“二姐也变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没有这么孤僻。” “我孤僻吗?”云筝冷冷地道:“我若真孤僻的话就不会和你说话了,今日的话当我没有说过。” 她的话一说完,竟站起身来转头就走。 浣玉微微皱着眉头道:“二小姐的脾气当真是越来越怪了。” 云浅望着云筝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云筝,倒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是这也不关她的事。 她见浣玉和书秀看到如此美景眼睛都亮了,便让两人四下走走,她坐池塘边赏花。 她见一旁开了朵极为灿烂的鲜花,那朵花云浅认识,名唤叹春,只有在春末的时候才会盛开,这种花在二十一世纪已经绝种了,不想竟在这里看到了。 这种花的花蜜最多,枝和叶都可以入药,能解彰气。 云浅伸手将花摘了下来,放在鼻子旁闻了闻,正在此时,听到一记男音传来:“不用比了,你比这朵花丑得多。” 101.男女有私(1) 云浅扭头,见楚寒站在她的身后,那双眼睛里满是不屑。 云浅不愿卷入皇族的任何争斗,当下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楚寒今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整张脸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只是之前他问云浅的那些话,云浅知道这小子也是个人精。 她不想理他,楚寒却不放过她,他微歪着头问道:“世子不在这里,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和世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浅觉得他的那张和他的实际年纪太不太符了,心思太过缜密也太过老成,她为生于皇族的人感到悲哀,她轻声道:“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七皇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你骗鬼吧!”楚寒冷冷地道:“楚远舟那样的人物又岂会娶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里,你以此要挟他,让他娶你,是不是?” 云浅觉得他的想像力不是一般的丰富,这样的事情也能想得出来,她有时候也在想,楚远舟为何要缠着她,烦都烦死了。 她低声道:“七皇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楚寒冷哼一声道:“你若是有那样的想法的话,你最好趁早打消,否则的话只怕整个云府都得陪你去死!” 云浅觉得他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惊道:“啊!有蛇!” 楚寒最后怕蛇,闻言大惊,忙扭过头看了一眼,她已极快的将方才取下来的花蜜抹在他的衣服上,他并没有看到蛇,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你少在我的面前耍花样!” “我方才分明是看到了,从那边游过去了。”云浅的声音无比委屈,指着一旁的水沟道。 水沟旁杂草重生,一阵风吹来,似乎有些动静。 楚寒和她无话可说,也不愿和她单独在一起,心里又怕真的有蛇,当下又说了几句狠话才转身离开。 云浅的嘴角微勾,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楚远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浅浅,在做什么呢?” 云浅淡淡地道:“拖世子的福,我最近正在享受着世子爷带给我的无限荣光,感叹我这个云府里又疯又傻的庶女高攀上了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正想着如何报答世子爷了。” “这话我听着舒服。”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懒得理他,他却又道:“昨日的事情谢谢你。” “不客气。”云浅答得坦然:“世子爷以后若是再受了伤,也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让世子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道:“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云浅不以为然地道:“不对,我天天都在吃亏,我是吃亏长大的。” 楚远舟扬了扬眉毛,云浅含笑看着他道:“这一点世子爷想来也是知道的,所以世子爷这段日子才会对我这么好,唯恐我没被云府姐妹们的口水咽死。”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却依旧吊儿郎当地道:“不客气,做人嘛,开心就好,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浅浅,你说对不对?” 102.男女有私(2) 云浅想说你以为你在演港剧啊,无论哪部戏里都要说句“做人嘛,开心就好”,她冷冷地道:“世子爷说得有理,但是我求求你世子爷,我只想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嫁了,想过安稳平静的日子。世子爷是皇亲贵族,不是我这样的疯傻女子配得上的,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你当真不愿意嫁给我?”楚远舟的眼里有一抹打量,却也有了三人发趣味。 她是第一个勾起他兴趣的人,也是第一个不想嫁给他的人。 云浅一本正经地道:“天下间有很多女子想要嫁给世子爷,但是我绝对不是那些女子中的一个。” 楚远舟单手背在身后道:“你之前拒绝了夜无尘,我还以为你喜欢我了,盼着我娶你,你如今又拒绝我,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只是浅浅,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若是再拒绝了我,你只怕这一生都嫁不出去。你说你想找一个普通的男子成亲,可是你生在大学士府里,你觉得你可以如愿吗?”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又道:“就算是你可以如愿嫁个普通人家,但是你觉得你找得到那样的男子吧?你有疯名在外,又和夜无尘纠扯不清,只怕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男子都会计较你的名节之事。” 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云浅顿时炸了毛,她咬牙切个齿地道:“楚远舟,你向我求婚根本就是故意害我的!” 楚远舟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云浅又道:“那么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楚远舟微笑道:“浅浅,话别说的那么绝对。” 云浅扭过头不理他,他却走上前来轻轻拉起她的手,她使劲想要甩开,却无奈他捏得极紧,她扭过头愤怒地看着他,他的眉眼间一片浅淡,嘴角还含着三分笑,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满是趣味。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惨叫声,紧接着便见楚寒发了疯一般的跑了出来,他的身后跟了一大群蜜蜂。 楚墨跟在身上,让人帮楚寒将蜜蜂赶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你方才在七皇子的身上弄了什么?”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淡淡地道:“什么都没有弄。”她才不会傻傻子的承认。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信,这段日子他没少见她扮猪吃老虎,她根本就是那种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人。 楚寒惨叫着奔过人群,极快的朝前奔去,再没有一分皇子的高雅。 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她扭过头却见得云嫣竟和楚墨在一起,她对云嫣的手段表示佩服,这么快竟就傍上了楚墨。 楚墨看到楚寒那副样子,心里也有些急,那些蜜蜂如同发了疯一般朝楚离飞去,当下便命侍卫用布袋将那些蜜蜂全部捉了,只是楚寒才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群蜜蜂朝他飞了过来,他心里一急,竟直接跳进了水塘之中。 楚寒被从水塘里捞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被咬得又红又肿,看起来再无方才一分风度,丑陋不堪。 103.男女有私(3) 云浅觉得云烟的脑袋一定被驴踢过,在家里和她掐掐也就算了,到外面竟还这般模样,她直接装做没有听到。 云嫣扭过头瞪了云烟一眼,夜无烟的目光落在了云浅的身上,眼里若有所思。 楚墨觉得今日楚寒的那副样子实在是太过狼狈,当下便忙命人将他送回去。 这一场小插曲并没有破坏大家赏花的兴致,楚寒才一走,众人似乎便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夜无烟走到楚远舟的面前道:“远哥哥,你何时回来的?” 夜无烟儿时与楚远舟便已相识,楚远舟儿时身子不好,曾寄养在清风观一段日子,当时夜无烟也刚好在清风观治病,是以两人从小便相识,长大之后有了男女之防就未曾见过面,却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夜无烟自小就喜欢楚远舟,一直盼着楚远舟上门求婚,不想这一等便是很多年,一直没有楚远舟的消息。这一次楚远舟一回到京城,她就听到他到云府求亲的事情,她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她看着楚远舟拉着云浅的那双手,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怒气。 楚远舟含笑道:“回来有段日子了,无烟妹妹近来可好?” “甚好。”夜无烟微笑道:“这位姑娘是?” 楚远舟答道:“她便是我的未婚妻,云府的五小姐。” 夜无烟看了云浅一眼道:“久仰云五小姐大名,远哥哥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想来云五小姐必定也有过人之处吧?” 云浅暗叫倒霉,她凭女人的直觉觉得夜无烟和楚远舟有点暧昧,她无意掐断楚远舟的桃花,却也不想莫名其妙做箭靶,她含笑道:“还好还好。” 夜无烟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抿唇一笑后问道:“云五小姐是不熟读女训女戒?” 云浅答道:“看过,不过都忘得差不多了。” “云五小姐是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夜无烟又问道。 云浅答道:“一样不精。” “如此说来,想必是云五小姐精通女红了?”夜无烟的眼里有三分不屑。 云浅打着呵欠道:“我耐心不好,坐不住,所以不会女红。” 她这一席话立即招来众人的嘲笑声,她不以为意。 夜无烟掩耳唇笑道:“如此说来,云五小姐是什么都不会呢?” “就两样东西不会而已。”云浅对夜无烟这种极度无聊的问题兴趣缺缺。 “敢问云五小姐是哪两样东西不会?”夜无烟含笑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才云五小姐说不会的东西就不止两样。” 云浅淡淡地道:“就是这样不会,那样也不会,夜小姐说的那些东西,不属于这样,就属于那样。” 她的话一出,四周暴出了压低的轻笑声。 夜无烟也觉得到有些意思,当下便又问道:“那么云五小姐擅长什么?” 云浅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心里也有了三分怒气,当下不紧不慢地道:“我最擅长写退婚书,令兄那封退婚书就是我写的,他本来不想娶我,可是我的退婚书写完之后,令兄死皮赖脸的非要用万金将我娶我回家,由此可见得我的退婚书写得有多妙。” 104.男女有私(4) 夜无烟原本是来羞辱云浅的,却没料到她竟这样回答,夜无尘和云浅的事情最近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人尽皆知,她听到四周响起了嘲弄声,她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云浅却又笑眯眯地道:“众位小姐,如果你们订了亲,对订亲的对象又不太满意的话,可以到夜府来找我,我可以免费替你们写退婚书,包管让你们赚回面子,不对,能里子都能赚回来。” 四周的哄笑声顿时更大了些,夜无烟的脸已气成了猪肝色。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话有些想笑,夜无烟与云浅对掐又岂是云浅的对手。 楚远舟笑道:“大家想来也有些累了,都到陶然亭里休息一会。” 夜无烟恨恨走开,楚墨问云嫣道:“令妹似乎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云嫣轻声道:“五妹她自小聪慧,可惜的是染上了疯魔,昨日里还发疯了,她不发疯的时候,实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女子。”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后又问道:“她什么时候会发病?” “大夫说受刺激的时候就会。”云嫣回答的语气里满是担心和挽惜,扮演着娴雅善良的姐姐形象。 楚墨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陶然亭里放了很多糕点水果,亭外有口泉水,传闻那口泉里的水最宜用来泡茶。 云浅见泉水畔长了一株紫色的野草,只一眼,她便看出那株草的药用价值极高,常用来做各种毒药的引子,在二十一世纪是千金难求。 楚远舟和楚墨在说着闲话,她也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便走过去看那株草。 只是她才走过去,夜无烟便也跟了过去。 云浅将那株草轻轻拔开,正准备拔草的时候听到夜无烟道:“世子和三皇子在此品茶,若无琴声,就太单调了些,我愿抚琴一曲以助茶兴。” 楚远舟和楚墨自然叫好,夜无烟的琴技出众,一曲终罢,众人连声叫好,其它的大家闺秀觉得这是一个表现才艺的最佳机会,一时间很多人跃跃欲试。 夜无烟却道:“久闻云五小姐琴艺出众,不如来弹奏一曲如何?”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云浅身上,云浅早前就告诉夜无烟她并不会弹琴,夜无烟此时这么做便有了挑衅的意思,她不紧不慢将那枚紫草收了起来,然后才淡淡地道:“我又不是青楼里卖艺的姑娘,为何要当众弹琴?” 在这个朝代,文人以弹琴自娱,也常以此会友,若女子在人前弹琴便显得有些轻浮了。 夜无烟的脸色有些难看,楚墨含笑道:“今日赏花,不必拘泥于世俗,远舟喜欢之人想来有过人之处,五小姐就不必推辞了。” 他这样一说,云浅就不得不弹琴了。 楚远舟在一旁道:“我与浅浅有约,她此生只为我一人弹琴,还请三皇子见谅。” 云浅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是在为她解围,觉得这个浑蛋也终是会说人话了。 楚墨看了云浅一眼道:“远舟听云五小姐弹过琴吗?” 105.男女有私(5) 楚远舟笑道:“没有,只是我和浅浅有过这样的约定,女子学琴,为的是陶冶情操,最妙的是像这样的夜晚,两人共处一室,红烛轻燃,一人弹琴,一人舞剑,若再下一场春雨,屋外种几株芭蕉,雨打芭蕉声声慢,暗摧琴音悠悠弹,如斯美景,只能与有情人做。若在人前弹,就未必人人能有那种心境,倒是白费了悠悠风景,阵阵琴音。”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席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真是他心中所想?平日见他时从来没个正形,说起话来还有三分痞气,此时的这番话却又满是诗情画意。 楚墨看着楚远舟道:“远舟何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呢?”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道:“男人就算是再强悍,若没个女人嘘寒问暖也不件事,这些年来我的独自奔赴沙场,看多了冷月秋风,听多了风吹狼鸣,如今啊,还真就想听听女人的莺声燕语,觉得心里舒坦。” 楚墨哈哈大笑道:“你这番话若让父王听到怕是有万千婉惜,这一次回京之后还走吗?” “不走了。”楚远舟喝了一口茶后道:“我也懒了,再不娶媳妇,京中怕是没有女子愿意嫁给我了。” 夜无烟听楚远舟一意为云浅说话,她的心里顿时满不是滋味,当下轻声道:“世子英雄无双,京中女子谁不想嫁入楚王府。” “谁想嫁给我都没有关系,关健是我想娶的人愿意嫁给我。”楚远舟含笑道:“浅浅,要不今日就请三皇子做个见证人,把我们的婚事就此定下?” 他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立即为云浅引来了无数嫉妒的目光。 早前众女见楚远舟将云浅抱下马车,虽然觉得嫉妒,但是却都知道楚远舟的性子素来如此,他一直有风流之名,却从来不愿娶妻。早些年他在京城的时候,就曾拉过不少名媛闺秀的小手,那些女子曾经跳破了楚王府的门槛,但是楚远舟却早已带着大军出征了。 楚王被楚远舟的事情弄得头大,一怒之下把那些女子全部轰了出去,当年有不少的女子为楚远舟暗然落泪,更发誓非他不嫁。 无奈楚远舟一出征便是五年未归,那些女子终是等不了,到此时大部分已为人妻。 此时楚远舟竟主动说要娶云浅为妻,她们的心里又如何能不嫉妒? 云浅觉得那些目光若能杀人的话,她估计都被那些女子凌迟了。 她嘿嘿傻笑一声,她还未说话,夜无烟却抢在她之前道:“世子,云五小姐和我的兄长有婚约。” “不是退婚了吗?”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那件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浅浅,你是不是为了我,所以不嫁给夜无尘?” 云浅觉得他脸皮厚的程度人类的文字是无法描述的了,她轻咳一声道:“世子威名远播,我对世子万分景仰……” “以后你就不用再景仰了。”楚远舟打断她的话道:“等我们成亲之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说罢,他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106.生生世世(1) 云浅极为淡定地道:“世子错爱了,虽然上次我退了夜府的婚事,但是夜公子对我却甚是中意,后来又上门求娶,然后世子收到家姐的生辰贴之后也一直没有回复,家父家母便猜世子爷中意的是我姐姐,所以就又答应了夜府的婚事。” 她这一席话说得倒都是大实话,却把云嫣给拖下水,就算是云嫣想要攀上楚墨这根高枝,有了这件事情,怕是楚墨的心里也不会太舒服,日后云嫣就算是能嫁给三皇子府,只怕也得被人笑话。 而她反正名声都坏了,他们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她无所谓。 若一个男子只看中所谓的名节,她也没必要嫁。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云嫣也有些着急,当下轻声道:“五妹,休得胡说!” 云浅奇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怎么就变成胡说呢?世子爷属意的原本就是姐姐,我又疯又傻又哪里配得上世子爷?三皇子,你说是吧!” 她的话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其它人的事情一般。 在附近看热闹的女子一听到云浅的话,便明白了,云浅又疯又傻,云府怕她不合楚远舟的心意,所以就把云嫣的生辰八字送了过去。 按理来说云嫣是云府的嫡长女,的确和楚远舟极为相配,只是云嫣的美名在外,众女子对她多有嫉妒之心,此时听到这席话倒有半数笑了起来。 楚墨的眼睛微微眯着,嘴巴边露出一抹浅笑,却并不说话。 云嫣气得不轻,云浅说的虽然是事实,却等于在打她的脸,她偷偷地看了楚墨一眼,可是隔着面纱,她也看不真切,不知道他是否动怒。 她当即咬着牙道:“婚嫁之事,多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云嫣不敢擅做主张,世子爷和五妹的婚事,我也是知晓的,想来当日在送生辰八字的时候,下人不小心送错了。” 云浅听到云嫣的话觉得有趣,她倒是个极会推责任的,三两句话便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说得好像完全不知情一般。此时再配上她楚楚动人的风姿,活像一朵白莲花。 云烟也在旁道:“这件事情我和三姐也未曾听过,五妹从哪里听到的?难不成五妹自知命不好,怕世子爷一合婚贴不合丢了这门婚事,所以就偷偷地将大姐的生辰八字换进去了吧?” 云萝在旁轻轻捏了一下云烟的手,云烟眼睛一斜并不理她。 云浅正欲说话,楚远舟却笑道:“哦?送到王府来的生辰八字是云府大小姐的吗?那就真的太好了,我之前还在发愁那个八字和我太不合了,我怕我父王不同意,所以一直压在那里没动,正在想着如何才能说服我的父亲。如今倒好,浅浅,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找人看看合不合。” 云浅暗骂,这混蛋真是装逼中的战斗机,明明知道的事情,还能说得完全不知,她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神元二十四年四月初四,辰是四刻。” 107.生生世世(2) 一个里辰分为四刻,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说四刻,只会说末刻,云浅这样说不过是让要彻底堵住楚远舟的嘴,她倒想看看还能说什么。 楚远舟自是知道她的想法,当即含笑道:“清风观的道长说我的命里最适合生辰八字里带有四个四的女子,四个四,也就是生生世世,浅浅,你看,上天在生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我们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云浅听到他的话,觉得他如不去摆摊算命,实在是白瞎了这个人才,这胡扯的话还扯得理直气壮,早前浣玉说出她真正的生辰八字,他是那样的说法,她胡扯了一个,他又是这个说法,真是信了他的邪。 云烟眼睛一斜后大声道:“五妹,你是病糊涂了吗?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记不住了,你的生辰八字分明是神元二十三年三月初三,辰是三刻,你把自己说小了整整一岁多。” “哦?”楚远舟又哈哈大笑道:“若是三月初三,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清风观的道长曾言,女生三月三,犹如抱金砖!浅浅,看来你的命里不是一般的旺我啊!” 云烟闻言顿时傻了眼,她再蠢也知道今日不管她们说什么,楚远舟都会帮着云浅。 云浅对于楚远舟的话无比的膜拜,知道不管她说过什么日子,依着这混蛋的口才,怕没理也能扯出几分理来,她对他无语,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夜无烟嘴角微扬在一旁道:“远哥哥,难道你忘了吗?我也是三月初三生的。” 她的头微微低着,意思却极为明显。 她是三月三生的,云浅也是三月三生的,若云浅和他的八字相合,那么她和他便也是八字相合。 楚墨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意思了。 楚远舟脸不红,面不敢色地道:“所以说我和三月初三生的女子都极有缘份,浅浅和我有夫妻之缘,无烟妹妹就如我的亲妹妹一样,这可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夜无烟的话被楚远舟扭曲成这样,她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明明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句话,可是他偏偏要这样说,这要置她于何地? 她的心里也觉得极为委屈,顿时更加讨厌云浅了。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目光却看着云浅,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趣味,似还含着脉脉深情。 云浅觉得用舌若灿莲来形容楚远舟也难以形容他那了不得的口才,他不是长年在边关打仗,应该有很有血性,很大男人才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一堆的歪口才? 她淡淡地道:“如世子所言,婚姻之事要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不是世子说合就合的,我与夜小姐同年同月同日生,世子说和我们两人都有缘份,只怕世子弄错了什么,也许夜小姐才是世子的姻缘,而我是世子的妹妹也说不定。” 夜无尘看着云浅的眸光里有一抹吃惊,却娇羞无限的把头低了下去。 108.生生世世(3) 楚远舟的眸光里也有了一分寒意,这女人还真有点意思,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他推出去,只是他她能推得出去的吗? 他看上的女人,就休想从他的手里逃脱! 她越想躲他躲得远远的,他就要和她扯上些关系。 楚墨笑道:“远舟,这世上竟还有女子不愿意嫁给你啊,看来你的魅力不如以前了。” 楚远舟有些委屈地道:“浅浅,你这般将我推开可是想嫁给夜无尘?” 云浅在心里把他和夜无尘比较一下,觉得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相对而言,楚远舟比起夜无尘来似乎要好那么一点点。 于是她轻声道:“夜公子人也是极好的,只是我身子不好,不敢耽误夜公子,更不敢耽误世子爷。” “哦,那你的意思是谁都不嫁吗?”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满是寒冰碎雪。 云浅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压力袭来,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她缓缓地道:“实是不敢高攀。” 夜无烟原本极不喜欢云浅,可是此时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却道:“云五小姐与我大哥自小订的亲,早就是我心目上中的嫂子,我大哥自从上次见到云五小姐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我大哥的性子最是温和,想来能照顾好云五小姐。” 云浅轻咳了一声,不表态,权当默认。 这话她也没法接,虽然这两个男人她都不喜欢,但是如果楚远舟夜无尘比较的话,楚远舟至少还没有夜无尘那么无耻。 夜无烟之所以说把她当成嫂子,不过是想断了楚远舟的念头。 楚远舟冷笑一声,云浅想要装死可没那么容易,他不紧不慢地道:“反正聘礼我也下了,到时候会让人到云府送个日子,我们择日便成亲吧!” 他看似口无遮拦,说的话也很不靠谱,可是这句话这样一说出来,就有了一股莫名威仪,有着一抹不容人说不的霸气。 他微斜的眼睛里光华灼灼,偏偏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云浅觉得她是无比倒霉,才会招惹上他,好像她也没有招惹他吧?初次见面时她在自个的家里,又没去生事。 她的目光略沉,淡淡地道:“我的身子不太好,不知道世子爷的身子怎么样?” 她的话说得隐晦,但是楚远舟却听出来了她的威胁,他含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洞房花烛夜时,你会知道我的身子有多好,包管第二天让你下不了床!” 他的话说得有些下流,一旁的女子有些害羞的把头扭到一侧。 云浅听到他的话有些无语,他是想当众耍流氓吗? 楚墨笑道:“看来世子和云五小姐这桩婚事,本皇子是做不了见证人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他说罢便站起身来,状似不小心地撞到了楚远舟的小腹处,云浅知道楚远舟的伤口就在那里,这一撞只怕还有些痛,要是楚远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言笑宴宴。 楚墨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 109.生生世世(4) 楚墨才走,云浅便看到他的小腹处有鲜血流出,暗骂他是活该,他却一把将云浅捞进怀里,无比亲呢地笑道:“走,陪爷说说话去!好好研究一下上床下床的道理!” 他的举动让夜无烟的脸色无比难看,楚远舟竟是直接视她如无物,心心念念的只有云浅,这会竟还将云浅抱进怀里。 在她看来,云浅也是无耻至极,他这样抱着她,她竟是连反抗都不懂得反抗吗?当下气得扭头就走。 云嫣等人看到这副光景眉头微微一皱,都没有说话。 云浅气得不轻,刚想将他推开,他却轻附在她的耳畔道:“我们做笔交易,包管你稳赚不赔。” 云浅对他的话表示不相信,他又道:“你虽然聪明,但是婚事你却未必做得了主,夜无尘的婚事你可以闹,以后你觉得我想娶你,你还有闹的权利吗?别把我惹急了,真惹急了直接扒了你的衣服再说!” 云浅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十八道,含笑道:“世子小心,我扶你进去。” 她知道楚远舟说的话大部分都是是实话,在这个男权第一的社会,她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而她一旦选择和楚远舟进去,就表示她与楚远舟有私,原本就不太好的名声还会再坏上一分。 她心里实在是气不过,早手往他的腰间再重重捏了一把。 楚远舟痛得嘴角直抽,却皮笑肉不笑地道:“辛苦了。” 云浅扶楚远舟在旁边的休息间里坐好,她将门关上之后便替他将衣服解开,见那伤口的线断了一根,皮肉翻开,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可以预期方才楚墨那一下打得有多重了。 那天她替他缝线的时候,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她是大夫,自然知道那有多疼。 她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痛一般,受了那么重的伤,方才竟一直可以谈笑风生。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他见她看他,淡淡地道:“这样的伤算不得什么,以前打战的时候我曾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 云浅细细一看,却发现他身的确还有好多道伤疤,最长的一道直接从肩膀直拖到小腹,其它的小伤口身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坚强得多。 她又忍不住在心里想,要不要给他一点毒药尝尝毒药的味道?省得他天天乍乍呼呼的,好像她真的和他有熟一样。 她掀了掀眉毛问道:“有金创药吗?” 楚远舟递给了她一个瓶子,她将瓶子打开后闻了闻道:“不错,的确是上好的金创药。不过世子爷这段日子最后不要再将伤口拉开了,否则的话,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怎么,心疼呢?”楚远舟笑得眉眼弯弯。 云浅皮笑肉不笑地道:“嗯,很是心疼。”说罢,她重重的拉了一下那条已经裂开的线。 楚远舟痛得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斜斜地看着她道:“女人,你故意的!” 110.生生世世(5) 云浅眨了眨眼道:“医者父母心,我又岂会做那样的事情,若不把这条线拉好,世子身上的伤口很难愈合。” 楚远舟给了她一记鬼才信你的话的眼神,嘴角边却还是含了三分笑意,他见云浅的眸光沉着而又冷静,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认真,她的手也甚是平稳,手法也极为熟练,这般看着她的侧脸,虽然不是倾城倾国,却让他的心里生出一抹淡淡地情愫。 “好了!”云浅将线头一接后淡淡地道。 楚远舟将衣服拉拢,云浅在脸盆里把手洗了洗之后又道:“世子也经常受伤,受伤的注意事项想来也不用我交待了。” “你如果再温柔一点就好了。”楚远舟有些叹息地道:“你看起来很美很优雅,动起手来太没有女人的样子了,很伤风景!” 云浅磨了磨牙,微笑道:“世子说得极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实不适合娶回家做妻子,真把我惹急了,我肯定半夜起来把欺负我的人头给剁了。” 楚远舟点头道:“你这样的女人够狠,我喜欢,这世上能与我比肩的女子想来也只有你了。” 云浅觉得和他作这样的口舌之争实在是没有意思,再则女人在这种口舌之争上也很难占到便宜,扭头看着他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世子现在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想和我做什么交易了吧?” “我的交易很简单。”楚远舟看着她道:“你是聪明人,今日的事情想来也猜到了几分,那我也不瞒你,没错,我的确是在刺杀大皇子的时候受的伤,但是我为何要刺杀大皇子,你肯定没有兴趣知道。” 云浅点头道:“没错,我今日已经帮你遮掩了,但是并不打算参与你的任何去事情,你也大可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但是也请世子高抬贵手。” “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情我一点都不担心,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这份情。”楚远舟看着云浅道:“我这个人素来是人家对我好一分,我就会十倍报答。” 云浅自是不会相信他的话,当上眉毛轻轻扬了扬道:“不知世子想要如何报答我?” “你对我的恩情太重,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楚远舟眨着眼睛道。 云浅轻哼一声,楚远舟看着她道:“不要摆出那副样子,整个京城想嫁给我的女子绝对可以从这里排到京城。” “这些我信,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何要嫁你?”云浅双手环在胸前道。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完全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眼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道:“你方才将我送进来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你没有太多的选择。” “然后呢?”云浅问道。 楚远舟答道:“然后我可以告诉你,嫁给我绝对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何以见得?”云浅偏着头问道。 嫁给他有哪些好处?云浅也很好奇,对她而言,除了他的门楣有点用处之外,其它的就什么都不是,而门楣那种东西,对她这个穿越过来的人而言, 最是没有用。 111.协议成亲(1)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将腰带系好之后在椅子上坐下来道:“好处有三。” “原闻其详。”云浅也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楚远舟将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后道:“好处一,楚王府的门楣虽然不算太高,但是放到京城里还是能把一堆人比下去,你嫁给我是绝对有面子的事情,你在云府的那些姐妹的面前,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敢说你半个不字。” 云浅掀了掀眉毛道:“楚王府的门楣不是一般的高,但是对我而言,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楚远舟看着她道:“但是你不可否认,楚王府的世子妃之位可以帮你在云府赢得更多的尊重,让你的地位水涨船高。如此一来,你也可以不和再像以前那样百般算计,可以过得稍微轻松一点。”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有点道理,第二个好处呢?” 楚远舟缓缓地道:“好处二,你可以不用嫁给夜无尘,他的人品如何,现在的你想来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你若是不嫁给我的话,依着云大学士的性子,你迟早得嫁给他。” 云浅的眸光深了一些,又问道:“那么第三个好处呢?” 楚远舟微笑道:“好处三,我对女人素来尊重,你嫁给我不用再担心我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包括圆房吗?”云浅掀了一下眉毛道,若如此的话,她好像也没有办要那么反对,骑驴找马并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楚远舟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后笑道:“浅浅,你问得还真是直接,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我的确不像大家闺秀,那你为何还要娶我?” “理由很简单。”楚远舟冲云浅眨了一下眼睛道:“因为你不愿意嫁给我,所以我就很想娶你。” 云浅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难道对男人而言,真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只是他倒也直接,能把话说成这样。 楚远舟却又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轩找上门来的女人有无数过,但是把我往外面推的女人你却是第一个,这年头,要找个志同道合的女人不是易事。” “等等。”云浅打断他的话道:“我和世子爷从来就没有志同道合过,所以这顶帽子可不敢戴。”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分笑意道:“至少京城目前没有女子我真心想娶,也没有男子是你真心想要嫁的,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很配吗?” 云浅淡淡地道:“真的不觉得,我倒是觉得如果你的条件中再加上一条,我倒可以考虑和你演这一出假情候义的戏码。” “哦?哪一条?”楚远舟满是兴趣地问道。 云浅看着他道:“先说一点,我原本就在人前装疯卖傻,又有夜无尘的事情,所以今日就算是我和你单独在这间屋子里被很多人看到,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因为名节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楚远舟和知道她说这句话不过是要断了他其它的想法罢了,他轻轻耸了耸肩。 112.协议成亲(2) 云浅又道:“世子也是聪明人,想来也明白我的意思,我要嫁的人不像夜无尘那样虚伪,也不像世子爷这样轻浮,更不会因为名利所以就要嫁给谁。但是世子方才说的话我细细想来也算是极为中肯的,如今的我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所以世子让我答应嫁给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只需依我三件事情便可。” “说说看。”楚远舟含笑道。 这个女人倒有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跟他讲条件! 她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聪明。 他对她倒更多了几分期待。 云浅的心思微转,眸子里有了一抹坚定,她定定地道:“第一件事情便是我嫁给世子之后,世子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说圆房之类的,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可对我用强。”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同意。”楚远舟答得无比爽快。 他从不对女人用强,不过用些小手段是绝对可以滴,至于那些小手段是什么,那就看他怎么弄,是否开心了。 云浅眼睛微微转了一圈道:“我嫁给你之后,若是遇到我喜欢的男人,你要放我离开,但是只能是我与你合离,休书的话就免了,我丢不起那个人。” “真是个要强也好面子的女人。”楚远舟斜着眼睛看着云浅道:“合着你和我一成亲,不过是骑驴找马, 为的是寻个你喜欢的男人?” “咳咳。”云浅轻咳一声道:“世子不是驴,是人。”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若是你一辈子找不到你想要嫁的那个男人,难道我就要把你供在王府里一辈子?我是个正常男人,也有正常需要的。” 云浅微笑道:“世子不用担心,我嫁进王府之后,你可以随便纳妾,我绝对支持。” “得!”楚远舟轻哼一声道:“你想要装大度,想要在人前演贤妻,却是建立在我花心的基础上,浅浅,你可真坏。” 云浅听到他这一席话鸡皮疙瘩险些都出来了,她淡淡地道:“如此说来,是没得谈呢?” “也不全是没得谈。”楚远舟含笑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一辈子都没有找到那个让你心动的男人,你就一辈子都那样在楚王府里过?” 云浅想到这个朝代的女子要出门一趟都要经过相公的批准,她要找她的那个意中人,又岂是易事,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连个目标都没有。 楚远舟见她沉思,便在一旁道:“其实对我来讲无所谓,养着你并不花几两银子,但是慢长岁月,你若是一直独守春闺,难道就不寂寞吗?” 云浅瞪了他一眼,楚远舟却又笑道:“我也是为你好,你这么好强,这些若是不谈好,你以后怕也拉不下身段来求我,到时候苦的是你!” “如此我倒是要感谢世子爷考虑周全了。”云浅也不恼,她大大方方地道:“这样好了,三年吧!我们成亲之后三年若是我还找不到我的意中人,我便安安心心做你的世子妃。” 113.协议成亲(3)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从来都是随性而为,从来不知尊重为何物,对女子也只有起码的耐心,但是他若是看上哪个女子,他自会千方百计将她拐进怀里,从云浅答应嫁给他的这一刻起,云浅就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云浅觉得今日的事情对她而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有件事情她一直没有弄明白,于是便问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何想要娶我。论姿色,我虽然有几分美貌,但是绝对不会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论性情,我的性情绝对算不上很好的,也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论才情,琴棋书画,我是样样不通。你这样找世子妃,应该找一个听话的,而不是我这种情子的女子。” 楚远舟轻咳一声后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也怕找到这个一个女子之后,天天粘着我不放,让我弄假成真,我不得累死?”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后赞道:“世子真是高明,如今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往后的事情还请世子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楚远舟微笑道:“相互关照。” 云浅抬眸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似看到了修练千年的狐狸。 这件事情就算是订了下来,云浅并未多问其它的细节,在她看来,楚远舟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把她从云府里挖出来,又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告诉别人他对她一往情深,其它的事情就让他去处理。 云浅走到房门边的时候,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扭过头看了楚远舟一眼,却见他吊儿郎当坐在那里,一双眸子半睁着,如墨玉般光华毕露。 他见她看来,嘴角微扬道:“还有事吗?” 云浅冲他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问世子伤口还痛不痛?” “还没过门就懂得关心我了,浅浅,你真孺子可教也!”楚远舟的嘴角上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然后笑眯眯地道:“你的医术不错,我感觉很舒服。” 云浅也笑得无比的可爱,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世子觉得舒服就好,但是若是太过舒服了,往往不会是好事,再说了,世子伤得那么重,我的医术再好,也没有办法让世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她说得轻巧,楚远舟的眉头已微微皱了起来。 云浅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道:“世子现在有没有觉得伤口微微有点痒?” 楚远舟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云浅微笑道:“伤口痛起来很厉害,配上一点点痒的感觉痛意会减轻不少,但是如果痒意大于痛意,伤口又不能抓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不会太爽了。” 楚远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世子爷不要生气,你和我开了那么多次的玩笑,我若不礼尚往来,就显得太不知趣了。”云浅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道。 114.协议成亲(4) 楚远舟哪里会信她的话,他的伤口此时已痒得越来越厉害,这个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他的身上做手脚。 他淡淡地道:“浅浅,你有点调皮哦!” 云浅轻咳嗽一声后道:“还好啦,比起调皮之事,我不及世子爷的十分之一。世子爷的身份无比尊贵,我又哪里敢对世子做什么,只是方才在给世子用药的时候,一不小心将量下重了一点点。” 楚远舟轻哼一声,不小心将量下重了一点?他才不信! 上次去云楚看到她发疯的样子,那叫一个黑心,一个狠!今日瞧着她的样子还算和气,以为她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在治伤的事前,他信她,所以也没有防备,不想竟着了她的道。 他斜了她一眼道:“真的假的?” “我有几个胆子,哪里敢在世子爷的面前撒谎。”云浅的嘴角微扬道:“只是今日怕是要委屈世子爷一下了,今天晚上可能会有点痒。” 楚远舟觉得伤口痒得出奇,他不怕痛,但是不代表他不怕痒。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浅浅,别闹,把解药给我。” 云浅扁着嘴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世子爷,我只是把祛痛的药下重了一点,你只是会有一点点不适。但是我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世子爷,那种药虽然很好用,但是用了之后可能会延迟伤口的愈合,世子爷若是想伤口早早愈合,就别忘了早点到云府下聘。” “原来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楚远舟轻哼一声道。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和世子爷打了几次交道,知道世子爷喜欢开玩笑,所以也就和世子爷开了一个小玩笑,这样相处不更有情趣吗?” 这样的话从来没有敢这样对楚远舟说过,云浅却说得无比淡然,楚远舟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发怒还是不发怒。 半晌之后他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很好,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的确是极有情趣的!我喜欢!” “多谢世子爷喜欢!”云浅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然后微探着头道:“世子爷,我等你来云府娶我哦!” 她说得无比温柔,楚远舟的脸色却已不太好看。 云浅不再理他,径直将房门拉开,她将房门拉开的时候,书秀和浣玉两人都站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浣玉一脸的喜色,书秀的眼里则有几分担忧,她只是浅浅一笑,并不多说什么,带着两人便走下了山,却见云嫣等人在马车旁等她。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微笑道:“劳各位姐姐久等了。” 云烟冷冷地道:“真是不要脸,居然和外男共处一室,云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云浅懒得理她,云烟却拦在她的面前道:“五妹,以前没看出来你竟如此的狐媚,竟是连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云浅的眼皮子抬了一下道:“三姐是在想,今日世子邀进屋子的怎么不是三姐吧!” 115.协议成亲(5) 云烟的那些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云浅,她原本不想和云烟计较,可是云烟这样为难她,她自也不需要客气。 她们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她想起她穿越过来时被云烟打得鼻青脸肿的情景,眸子里寒意便又浓了三分。 云烟怒道:“你当每个人都如你那般下贱吗?” “如果今日世子唤进去的人是你,你还会说自己下贱吗?”云浅含笑问道。 云烟怒气高胀,扬手便欲来打云浅,云嫣大声道:“三妹不可动粗!”她嘴里这样说,却伸手来抓云浅的手。 云浅见过拉偏架的,但是还没有见过像云嫣拉得这么厉害的,眼见的云烟的巴掌就要扇过来了,云浅的嘴角微扬,极快的弯下腰,云烟的那一巴掌便落在了云嫣的脸上,云烟顿时傻了眼。 云浅看着云烟道:“三姐,你行事也太过了些,纵然我有万般不是,大姐过来劝架,你也不能打大姐啊!” 云嫣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动根手指头,云烟今日竟敢打她! 她冷冷地看着云烟道:“三妹,你当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云烟也吓了一大跳,她忙解释道:“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云浅在一旁轻声道。 云烟顿时语塞,云萝走到云嫣的身边,轻轻的替云嫣揉了揉脸道:“都红了,大姐国色天香,可千万不要留下印子才好。” 云浅觉得云萝也是极有意思的,平日里巴不得将她掐死,此时一看到云烟有了错处就落井下石,云府里的这些小姐们还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云嫣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容貌,此时听到云萝的话狠狠地瞪了云烟一眼道:“三妹,你真狠!” 她的话一说完便跳上了马车,云烟顿时大急,想要解释也无比解释起。 云烟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云浅一眼,云浅成功将火点到别人的身上之后,眼里便满是不屑,她也不再理会云烟,径直坐上了云嫣的马车。 云烟一时间发作不得,只得一片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她的马车。 云浅坐上马车之后,云嫣并没有理她,只是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云浅原本也就和她没有话说,当下也乐得清静,眯着眼睛开始睡觉。 回到云府之后云浅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平儿过来请云浅过去,云浅知道今日的事情还得给云府一个交待,便带着书秀和浣玉过去了。 她到那里之后,书秀和浣玉便被挡在门外,她一看这架式知道今日是要出事了,他们让浣玉和书秀来,却不让她们进来,想来是怕她们给老夫人报信。 云浅的手轻轻动了动,将腰再挺直了些,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她才一进去,见云靖言、苏巧慧都在,旁边还站着云嫣、云烟和云萝。 这是要三堂会审吗?至于吗?不过就是楚远舟当着全京城的闺秀的面说要娶她而已,不过就是云嫣嫁不成楚远舟罢了。 116.我是云浅(1) 云浅的眉毛动了一下。 “跪下!”苏巧慧厉声道。 云浅看了苏巧慧一眼,没有动,苏巧慧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她斜着眼睛看了孙妈妈一眼,示意孙妈妈将云浅压在地上。 孙妈妈才一动,云浅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眉眼微斜间有一股杀气溢出,孙妈妈想起上次云浅不过是碰了她一下,就让她自己把自己打成那副样子,她心里有点害怕,当下站在那里不敢动。 苏巧慧看到孙妈妈的举动气得不轻,她看了云靖言一眼,却也不好当着云靖言的面让孙妈妈把云浅推倒在地。 云烟便眸光森森地看着她道:“你不是我五妹,你到底是谁?” 云浅看着云烟道:“三姐这句话真是好笑,我若不是云浅,谁才是云浅?” 原来是为这件事情,她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 “我五妹虽然痴傻成性,但是绝对没有你这样的心机!她心地善良,从来不会做害人之事。可是你做事狠毒,手里居然还有几条人命!”云烟冷着声道。 云浅冷笑,若这些都算是优点的话,以前的女浅也就不会被欺负的那么惨了。 她不紧不慢地道:“三姐说得极有道理,只是和三姐比起来我真算不得什么,上次杜鹃放毒蛇咬我,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姐还因此被禁了足。所以若论狠毒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三姐比!” 苏巧慧的眼睛微微一眯,云烟心里一急,当下又道:“我五妹也没有你这么美,她的模样再普通不过!” “五妹最懂得进退有序,绝不会做出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事情来!世子那样高雅的人,五妹碰都不会去碰,她对夜无尘一心一意,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心败俗的事情来!” 云浅淡淡地问道:“就因为这些事情,所以三姐觉得我不是云浅?” “你绝对不会是我五妹!”云烟肯定无比地道:“她是真的疯傻,你根本就没有疯!” 她这句话说出的是她的心声,早前的云浅任由她欺负,根本不懂得还手,可是自从那次云浅撞柱子之后,现在的云浅却成了个刺头,不管是谁招惹了云浅,都会被扎得体无完肤。 前后这么大的差异,她绝对有理由怀疑现在的云浅不是以前的云浅。 这样的一个人,让她觉得有些可怕,所以苏巧慧有除去云浅的授意时,云烟立即表示配合。 云烟知道她以前对云浅做的那些事情,若是现在的云浅要和她算以前的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再加上今日里楚远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示想要迎娶云浅,这更加让她的心里不安,若云浅真成了楚王府里的世子妃,她又该怎么办? 云浅的嘴角微勾,她看着云烟道:“三姐若如此肯定,不如将我送进大牢,让府尹好生查查,看看我到底是谁?” 她的身体绝对是以前的云浅的,她自不用担心他们去查,因为不可能查得出什么端倪来,而今日的指证在如今的她看来,终究有些好笑。 117.我是云浅(2) “父亲母亲,以前的五妹是从来不会这样的说话的!五妹性子温婉,做事也有些懦弱,看到官差都害怕,又哪里会主动提出去见官?所以,她绝对不是五妹!”云烟冷着眼道。 云浅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以前的我的确不会这样说话,只会逆来顺受,三姐以前天天带着人来打我,我不敢还手。只是三姐想来也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与你同是父亲的女儿,同样都是庶出,我为何平白了就低你一等,就要天天被你打骂?” 懦弱?的确就是因为懦弱,所以以前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才会被欺负成那副样子!她是云浅,独一无二的云浅,又岂会由得这群女人去欺负? 原本她觉得到云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工具,她没有必要和这样一个没有见识的人计较,可是此时的场景,让她清楚地知道,云烟做为那只出头鸟,那把杀人的刀,她是需要毁掉的。 否则的话只怕以后还会像疯狗一样来咬她。 打了她的她会找机会打回来,骂了她的她也要讨回来! “胡说八道!我何曾打过你!”云烟死不认帐,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只要她咬死不承认,云浅也拿她没有法子。 云浅冷笑一声,将手臂伸了出来,只见她的小臂处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她轻声道:“这条伤疤是我在七岁的时候,三姐骗我说夜无尘到云府来做客了,我信以为真,跟着三姐去了屋后的桃花林,时值寒冬,虽未下雪,天已冷得怕人,整个桃花林里一个人也没有,三姐带着丫环将我吊在树上,然后再用皮鞭狠狠地抽我,说我姨娘不要脸爬上父亲的床,是个婢女生的贱种,我拼死挣脱,从树上摔下来手在石头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便留下了这条伤疤。”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云烟怒道:“你根本就不是我五妹,你在胡编!你手上的伤疤鬼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我五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伤疤!” 云浅冷笑道:“没有伤疤?三姐,你确定你比我自己更知道我这具身体?也许有些伤疤大家不知道,但是我额头上的这个务疤是不久前留下的,想来父亲,母亲和三姐都还记得。” 她的话一说完,将她的头发微微撩起,上次撞柱子的那个伤疤是那么的明显。 云靖言的眸光深了些,眉头微微皱起。 云烟看到那记伤疤,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浅又缓缓将裤脚拉起,苏巧慧怒道:“浅儿,你居然这般将自己的衣服拉起来,成何体统!” 云浅并不理她,指着雪白粉嫩的小腿上的一道十余条细小的伤痕道:“这些伤痕是奶奶六十大寿时,我用攒了好几年的月银买了一个景泰蓝的花瓶欲给奶奶做寿,走到半路三姐跳出来,把花瓶打碎,反污我是偷了母亲屋里的景泰蓝花瓶,母亲大怒,罚我在瓶子的碎渣上跪了一天一夜,怕我哭出声来惊扰了宾客,三姐将我的嘴堵住扔在后院。然后在人前只说我不孝,竟是没来给奶奶贺寿。” 118.我是云浅(3) 这件事情云靖言是有点印象的,老夫人六十大寿时他没有见到云浅,当时他还把莫愁大骂了一顿。若眼前的女子不是云浅的话,又岂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看了苏巧慧一眼,眼里已有一分责备,那双眼睛更是一片冰冷。 苏巧慧听到云浅的话气得不轻,她居然敢把这些事情搬出来讲!她扭头看了一眼云靖言,见他的面色不好,当即轻声道:“没有的事,老爷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浅儿!” 云浅不理会这些,她不紧不慢的将外衫脱下,然后将后背掀起,云靖言纵然是她的生父,但是在男女大防的封建社会也是不妥的,他皱着眉头道:“把衣服穿起来,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他说得有些凶,语气却并不凌厉,到此时,他对苏巧丰平日做的事情已有了几分怀疑。 苏巧慧怒道:“老爷你看看,她居然敢当众脱衣,浅儿虽然蠢了些,但是绝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她绝计不会是浅儿!” 云浅轻声道:“我这样做也许是有伤风化,但是今日里父亲和母亲都疑心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想来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自然是要拿出一些证据来。我身后的红色蝴蝶胎记,想来父亲也是知道的,这样的胎记,天底下也许会有人有,但是有这样的胎记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怕不会再有!” 她知道她这一段日子行事和以前的云浅完全不一样,府里的人肯定会觉得有些怪,只是以前她要么发疯,要么有些懦弱的讨好老夫人,这些在苏巧慧的眼里看来都是有心机的。 而这样的心机,在苏巧慧的眼里,却也不过如此。 苏巧慧早就想将她除去,原本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可是今日里楚远舟再次点名要娶云浅,再让人把云嫣的生辰八字退了回来,然后再把她的生辰八字要了过去。 苏巧慧就再也坐不住了,云烟又一直在她的面前说云浅以前不是这副样子的,自从上次撞石自尽后就完全变了个样,看似绵绵软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她若是真的嫁到楚王府,成了世子妃,以前大家是怎么对她的,大家都心知肚名。 云烟的这一番话说中了苏巧慧的心思,苏巧慧以前连云浅嫁给夜无尘为妾都不愿意,又如何肯让云浅嫁到楚王府做世子妃? 苏巧慧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要把云浅弄死,先是千方百计毁了她的名声,而后又欲借夜无尘的事情毁她名节,而今的云浅又不是个善与的,又岂会善罢甘休,于是她决定要在云浅和楚远舟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的时候就将云浅除去。 她思来想去,目前云浅并没有什么大的错处,云浅的疯傻之事楚远舟也是知晓的,这样还上门提亲表示他是不介意这件事情的,唯有云浅不是云浅了,才可以将这门亲事推掉,她有了这个算盘,心里才安生了些。 119.我是云浅(4) 苏巧慧考量了这么多之后,终是决定铤而走险,做这件事情,她有七成的把握。 于是她便让云烟打头阵,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云浅不是云浅。 这一件事情她原本想私下里做,不想云靖言今日竟提前回来了,她细细一想,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等她给云浅定罪,直接让云靖言给云浅定罪。 她这一次的事情想得急了些,也有些没有思虑周全的地方,但是她却觉得依她的手段,还有云烟做事的狠厉,再加上一堆的佐证,是能很轻易定了云浅的罪。 她也知道夜靖言对云浅是没有感情的,府里的这些小姐,不管是谁嫁给楚远舟,对云靖言而言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她知道云靖言就算是知道她有一点私心,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想云浅今日一来,完全不为她最近的行为做一点解释,直接将身上的伤疤摆出来,再说出之前的事情,更将衣服脱下来,让夜靖言看她的胎记! 云靖言只瞟了一眼便将头撇过去,然而只那一眼,便看到她后背上满满的伤痕和那个极为的特殇殊的胎记,然后厉声道:“把衣服穿起来!” 云浅斜斜地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苏巧慧,她缓缓将衣服拉了起来,然后轻声道:“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母亲以为女儿不是女儿?我一身的伤痕,再加上一身的病,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如此了,母亲难道还怀疑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她这一句话问得有些委屈,眼里也有一抹泪光,似有万千的委屈。 苏巧慧气得直发抖,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她扳倒了,她在云靖言正欲发作之时,扑过去一把将云浅抱住道:“浅儿,你真是浅儿啊!你近日的变化太大,才让母亲生出了这样的怀疑,如今误会解释清楚,当真是太好了!” 她的那副样子赫然是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云靖言想要责备她也不会责备。 云浅看到苏巧慧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绝对是个演戏的高手,方才还想尽了法子要她的性命,一发现苗头不对,立即改变态度,比变色龙还变色龙。 云浅和苏巧慧并没有完全撕破脸,在云靖言的面前,苏巧慧还是她的长辈,上次她可以说那些完全不给苏巧慧面子的话,这一次却还得给苏巧慧几分面子。 她当下轻声道:“我上次被夜无尘退婚之后,再被三姐一阵挖苦,一时想不开就撞石自尽了,也亏得那一撞,把我撞清明了不少,在我不疯的时候,脑袋也比以前清楚了些,让母亲误会了,是我的错。” 她这个时候还认错,是知道若她的锋芒毕露,反倒会把苏巧慧逼急了,若真把苏巧慧逼急了,对现在的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她用最简单的方式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清清楚楚,她倒想看看苏巧慧的戏码能演到什么时候。 120.我是云浅(5) 云靖言的眼里也有了一分不悦,觉得苏巧慧这段日子似乎没有以前大度了,在对云浅的事情上也做得有些过份了,他冷哼一声道:“巧慧,你平日是怎么管教这些孩子的?” 苏巧慧听到云靖言的话气得不轻,她知道今日里若不做出决断,就会在云靖言的面前留下一个小度量的印象,以后对她大大不利。 于是她轻轻将云浅推开,然后厉声看着云烟道:“烟儿,跪下!” 云烟听到这里也有些怕了,她轻声道:“母亲……” 早前苏巧慧对她说有十成把握可以将云浅打倒,可是眼前的情景她越瞧越不对,苏巧慧这么厉声一吼,让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跪下!”苏巧慧的眼里满是怒气道:“浅儿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平日里瞧着你们姐妹还算和气,你却背着我那样欺负浅儿!好不容易浅儿好一点了,你竟还跑到我的面前来挑拔离间,说浅儿已经不是浅儿了,我心肠软,被你的花言巧语一说就暂时迷了心志,竟听信了你的馋言!好在浅儿此时清醒着,否则的话,只怕她还得被你再害上一回!烟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云浅听到苏巧丰的话眼里满是寒意,苏巧慧的这些话当真是字字诛心,她是当家主母,若没有她的授意,云烟敢这样吗? 若没有她的授意,云烟以前敢那样对她吗? 也许这一次的事情云烟因为嫉妒不想让云浅嫁给楚远舟,但是那些也不过是背地里的心思,又哪里敢这样拿到明面上来。 她的确已经不是云浅,但是她的这具身体却绝对是云浅的,且有云浅全部的记忆,用她不是云浅的这件事情说事,原本就不太高明。 想来是苏巧慧以前觉得她是软柿子,捏了一回又一回,这一次还想再捏,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云浅觉得她此时应该配合一下苏巧慧,为这具身体的本尊讨还一些公道,于是她轻泣道:“三姐,你以前打我骂我也便罢了,上次放毒蛇咬我也算了,这一次竟说我不是我,不是父亲的女儿,你的心思怎么可以如此恶毒?” “来人啦,把三小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罚一年的月钱,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出房门一步!”苏巧慧咬着牙道。 云烟闻言大哭道:“母亲饶命啊!那些事情我真的没有做!是五妹污陷我的!” “到如今竟还不知悔改!”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靖言厉声道:“也不用禁足了,直接送到福来庵当姑子吧!我云靖言没有这么恶毒的女儿!” 云靖言平日里极少过问府里的事情,此时这样过问起来,自不会太温和。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在这个朝代若是将女子送入庵堂,那么就表示这一辈子再不能嫁人,这一生算是全毁了。 云烟一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气急攻心,顿时便晕了过去。 121.她的筹谋(1) 苏巧慧劝道:“老爷,这样罚烟儿是不是重了些?她毕竟还小,不懂事。” “不以恶小而为之!”云靖言冷着声道:“你看看烟儿做的事情,件件恶毒至极,浅儿身上的伤,只怕十之八九是她所为,以前不懂事也就算了,如今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心肠还如此恶毒,若是真的出嫁了,到夫家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别人只怕会笑话我云靖言不会管教孩子,到时候还会给云府惹上大祸!” 苏巧慧闻言再不敢替云烟求情,云萝和云嫣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说话。 云浅轻泣道:“多谢父亲为女儿主持公道,只是这样罚三姐似乎重了些。” 到这个时间她自也要展示一下她善良和大度,场面上的话自也要说说。 演戏嘛,又不是只有苏巧慧一人会,她若愿意,演的也不会比苏巧慧差。 云靖看着云浅道:“浅儿心地善良,为父十分开心,只是你也莫要为烟儿求情了,这个女儿我就当做没有生过!” 云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微微低着头,不再说话。 苏巧慧看到云浅的那副样子,只恨不得一巴掌将云浅拍死,这一个多月来,云浅没少给她添堵,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咽下。 苏巧慧又含笑看着云浅道:“浅儿,我听嫣儿和萝儿说,你今日在名钟山与世子共处一室,有这件事情吗?” 云浅的面色微红道:“回母亲的话,的确有这件事,只是世子的性子,父亲想来也听说了,他从来都是随性而为,女儿的力气小,又哪里拧得过他。再则,他说已给我下了聘,是一定要娶我过门的。” 她的声音有些娇羞,有些无可奈何。 苏巧慧微皱着眉道:“你这孩子,也太不矜持了些,未过门就和他共处一室,这传出去别人不会说世子的不是,只会说你太过轻浮。” “母亲教训的是,我当时也是这么对世子说的。”云浅轻声道:“可是世子他执意而为,我拼死也拧不过他,又不敢太大声,就怕别人闲话。”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恶毒,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诋毁她的名声。 苏巧慧还想再往云浅的身上扣顶帽子,云靖言却道:“你就不要再责备浅儿了,世子的性子你是妇道人家也许不知道,我却是多有耳闻,他素来视礼数如无物。这样的事情若是其它的人做,那就是伤风败俗,可是在世子的身上发生,那就再正常不过。” 苏巧慧一听云靖言帮云浅说话,心里顿时极不是滋味,当下轻声道:“可是世子这样对浅儿的名声也不太好,日后浅儿嫁到楚王府之后怕是会被人拿这件事情说事。” “这点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云靖言微笑道:“楚王虽然姬妾成群,但是世子却并无妾室,他早些年有不少的风流韵事,如今能定下心来娶妻就极为难得。早前我见他到府里来求亲,还以为他不过是和以前一样是玩玩而已,而今看世子这阵式,像是对浅儿动了真心。” 122.她的筹谋(2) 苏巧慧听到这番话,心里更加不高兴了,面上却还得强自欢笑道:“若如此,那再好不过。” 云浅轻轻低着头不说话,云靖言又含笑看着云浅道:“明日为父便让人把你的生辰八字送到楚王府去,等把日子定下来你就安心嫁过去,这段日子你就好生在屋子里休养,把身体养好。” 云浅应了一声,轻轻一福便退了下去。 云浅一走,云嫣和云萝也跟着退了下去,苏巧慧看着云靖言道:“浅儿要嫁给世子,那么嫣儿的婚事该怎么办?” 云靖言看了她一眼道:“今日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浅儿虽然有病在身,但是世子点名了要娶的人就是她,你就不要再生其它的想法。嫣儿是我最为疼爱的女儿,我自然要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绝对会强过世子。” 苏巧慧闻言欢喜地道:“听老爷这么说,似乎是有合适的人选呢?” “今日上朝的时候,皇上对大皇子颇有微词,似乎属意将皇位传给三皇子,依嫣儿的才貌和三皇子也是极配的。”云靖言分析道。 苏巧慧有些担心地道:“老爷有这个想法,想来朝中其它的大臣也会有这个想法,老爷又如何确定三皇子又岂会迎娶嫣儿?” 云靖言微笑道:“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皇上今日已经下诣,升我为右相,皇上如今也只有这一分意思,三皇子只怕也想借云府一分力。” 他做了多年的大学士,一直想登上相位,却一直苦无机会,皇帝虽然曾有升他为相的意思,但是这一拖就是好几载,他的心里也总生不安,这些年来也花了不少精力打点此事。 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他的心里自是极高兴的,所以虽然回府之后有那些并不太愉快的事情,他也不觉得怎么样。 楚王府势大,云府和楚王府结成亲事,对他而言就是好事,至于是哪个女儿嫁进楚王府,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若是云浅真是个蠢的,他倒还会有几分担心,可是这段日子他也在观察云浅,她并不蠢,纵然有些疯,这件事情楚王府也是知道的,所以并不重要。 他想到以后就算是位极人臣了,心里着实开心。 苏巧慧欢喜地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云靖言的眼里有一抹得意,却又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我在朝堂为官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学士,我的功劳皇上想来也是看在眼里的,让我做右相也实是实至名归而已。” 苏巧慧满眼崇拜地道:“那是自然,我家老爷之才天下间没有几人能有。” 云靖言淡淡一笑后又道:“楚王府势大,浅儿虽然有病在身,但是难得的是世子喜欢她。若是三皇子再得楚王府相助,那么那个位置就一定是三皇子的了。” 苏巧慧愣了一下,云靖言却又道:“这是朝堂上的事情,跟你说了也不明白,总而言之你最近好好对浅儿就好,不要再生出事情来。” 123.她的筹谋(3) 苏巧慧听到云靖言这样的吩咐心里并不高兴,却还是应了一声。 云靖言心里却也有他的打算,就算他不太喜欢云浅这个女儿,但是云浅却也是他的女儿,而这段日子因为莫愁的缘故,他看云浅也顺眼了不少。 不管是云嫣还是云浅嫁进楚王府,对云靖言而言都是好事,云府和楚王府联了姻,便是自己人了,若是云嫣再嫁给三皇子,到时候三皇子当了皇帝,他这个相位也就坐得更稳了。 云靖言有他的打算,苏巧慧却也有她的打算,就算是云靖言交待了她要好好对云浅,她也不可能看着云浅嫁给楚远舟,莫愁生的贱种,怎么能享福! 她一想到莫愁,心里更恨上了三分,当下冷哼了一声。 云浅对于今天的事情很不以为然,她的记忆中,云靖言很少管后院的事情,但是见云靖言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官位,绝对也是个有手段的。 再观云靖言平日做事,绝对是个薄情狠厉之人,他今日算是帮她说话,只怕也是因为楚远舟要娶她的事情。 云浅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就算是她对楚远舟的婚事不屑一顾,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桩婚事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影响。 她走出来的时候,浣玉和书秀忙迎上来问道:“五小姐,你怎么样呢?”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书秀轻声道:“方才夫人把我们两人扣在房间里,可把我吓坏了,如今五小姐没事便好。” 云浅轻声道:“嗯,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依着苏巧慧那副性子,是断然不可能让她顺利的嫁入楚王府,以后只怕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 她说得轻松,书秀的眼里却满是担心。 浣玉却欢喜地道:“五小姐就要嫁给楚世子了,往后我们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 云浅听到浣玉的话有些无语,这小丫头虽然很忠心,但是有时候真的很傻很天真,只是这些话她也不会说透,人有时候还是简单一点好,这样才会快乐。 她身上的那些伤痕,她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发现了,以前想过要想法子全部祛掉,她的手边并没有合适的药,又一直在和苏巧慧斗着法,所以一直没有去管这件事情,不想今日竟还帮了她不小的忙。 说她不是云浅,也真亏苏巧慧想得出来。 如今那些伤疤留着也没有用了,她还是得想办法将那些伤疤祛掉才好。 当天夜里,云靖言和苏巧慧吃完饭之后,就去了莫愁那里,把苏巧慧气得不轻,却还故做大度的把云靖言送出去。 云靖言走后,苏巧慧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生闷气,云嫣走进来道:“我见父亲去了三姨娘那里,母亲,再这样下去,只怕父亲的心都要飞到三姨娘那里去了。 苏巧慧原本正在为这件事情生气,云嫣的话无疑于火上浇油,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莫愁那只狐狸精,仗着有几分姿色,竟还敢勾引你父亲!” 124.狠毒心肠 云嫣见苏巧慧动怒,又轻声安慰道:“母亲你是正室夫人,不必和三姨娘那种妾室一般计较。再说了,母亲想要除掉三姨娘也有的是法子。” 苏巧慧轻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她们母女两人串通一气,你父亲这几天又在兴头上,我此时对莫愁下手,倒是平白了将把柄握在别人的手里。” 云嫣低低地道:“今日没将五妹弄死,反倒让她倒打一耙,想想也真是生气。今日里她竟还在三皇子的面前说我的坏话,若是真的嫁到世子府,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苏巧慧听到云嫣这句话,心里倒冷静了些,她看着云嫣道:“嫣儿,我是绝计不会让云浅嫁入楚王府的,今日里倒是可惜了云烟。” “三妹她太沉不住气,如今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母亲不必为她可惜。”云嫣不以为然地道。 她自小跟在苏巧慧的身边,早就看透了算计之事,对于云府里的这些姐妹,她素来都是将她们踩在脚底下的。 苏巧慧皱眉道:“嫣儿,你这样想就不太对了,云烟是我们手里的武器,没了总归是件可惜的事情。云萝又是个八面玲珑的,她可没有云烟那么好用。” 云嫣答道:“母亲说得极是,只是如今我们处于优势,也不必太在乎一两枚棋子。” 苏巧慧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云嫣又问道:“母亲,你可想到对付云浅的法子?” 苏巧慧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这一次可得好好想想了,今夜的事情我们做得太急燥了些,以后就得加倍小心了,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定要让云浅彻底翻不了身。只要云浅没了,要收拾莫愁也不是个事。只是这件事情我以前也真是大意了,若是以前再狠一点,莫愁早就没了,也就没有今天这种添堵的事了。” 云嫣轻轻点了一下头,正在此时,孙妈妈跑进来道:“太太,二姨太求见。” 她的话才一说完,二姨太郑无双便跑进来道:“太太,你这一次一定要救救烟儿啊!老爷要将她送到庵堂里可怎么得了?这些年来,烟儿帮太太做了不少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苏巧慧原本还觉得云烟的事情有些可惜,郑无双这般一闹,苏巧慧也有点恼了,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道:“嚎什么嚎?我还没有死了!” 郑无双见她见了怒,不由得愣了一下,苏巧慧的眼睛一斜后道:“什么叫做烟儿这些年来为我做了不少事情?我是她的母亲,我让她做些事情有何不妥呢?由得你这个做姨娘的来质问我?” 郑无双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此时听到苏巧慧这么一说,倒有些急了,她大声道:“别的事情我不敢说,但是今夜的事情太太敢说不是太太的主意吗?你设了这个局去对付五小姐,却把烟儿害成了这副样子,太太是把一切的责任推到了烟儿的身上,这个我们也认了,可是太太不能就这样不管烟儿啊!真到庵堂里,怕是烟儿这一辈子都毁了!” 125.悬梁自尽 云嫣在一旁不悦地道:“二姨娘这话说得当真不好听,什么叫做这一切是母亲的主意?三妹也快十五岁了,还有你这个姨娘在旁帮衬着,她自己不会想吗?又有谁逼着她去做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三妹眼红楚王府给五妹下了聘。” 郑无双看着嫣道:“大小姐这话是不是太过了些?五小姐和楚王府的婚事,大小姐难道就看得过眼吗?” 云嫣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冷冷地道:“给三妹的处罚,那都是父亲的意思,母亲一直帮三妹求情来着,难道二姨娘是觉得父亲处置不公吗?若如此,二姨娘就去找父亲去!” 郑无双咬着唇道:“大小姐这是往我身上扣帽子啊!老爷的吩咐,我又岂敢不从,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真要闹到老爷那里去,老爷知道真相之后还不知道会罚谁了!” 苏巧慧知道郑无双平日里性子是急,但是这样的话是绝计不敢说的,想来今日里云烟的事情把她真的弄急了,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很尖锐。 若是以前,苏巧慧也许会耐着性子安抚一下郑无双,可是今日里,苏巧慧自己的心情也不好,当下冷着声道:“你想闹到老爷那里去就闹到老爷那里去,只是到时候不但改变不了云烟的命运,只怕到时候云剑的前程也得毁在你的手里。” 郑无双共育有一子一女,她在云府多年,早已知道苏巧慧是个极为狠厉的角色,而庶出的子女的命运很多时候都捏在当家主母的手心里,所以郑无双这么多年来才一直对苏巧慧典意奉承,为的不过就是以后让苏巧慧给她的子女一个好的前程。 对于后院的姨娘而言,子女就是她们的靠山,是命根子。 郑无双自然听出了苏巧慧的威胁之意,她的眼眶一红,只得将性子压下来道:“依太太的意思,就是云烟的事情没有半点挽回呢?” 苏巧慧喝了一口茶后道:“你不必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先把烟儿送到庵里去,等过段日子老爷的气消了,再把她接回来就好。” 郑无双知道一旦去了庵堂,再回来就不再是易事,只是苏巧慧这样说了,她也没法子再往下说,她还得为八岁的云剑想想。 郑无双走后,云嫣轻哼一声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就敢这样在母亲的面前说话!她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 苏巧慧轻轻喝了一口茶,眼里也满是不屑。 云浅第二日一大早,便被屋外的喧哗声吵醒,她没有睡好,觉得有些头疼,当下揉了揉眼睛问道:“书秀,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呢?” 书秀揉了揉眼睛答道:“浣玉方才听到响动去打听去了,想来很快就会回来。” 云浅听得外面的哭声震天,眉头也皱了起来,约莫半刻钟之后哭声也小了一些,浣玉匆匆走进来道:“三小姐今早悬梁自尽了。” 126.情意已动 书秀忙问道:“那三小姐出事了没有?” 浣玉摇头道:“她才一悬梁,二姨太就进去了,将她救了下来。依我看,这件事情只怕是二姨太和三小姐演的苦肉计,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被救下来。”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二姨娘果真是深谙女人的这些本事,这出戏也演得真不错。” 浣玉有些好奇地问道:“五小姐,你说闹了这一出之后,老爷还会不会把三小姐送庵堂里去?” “应该不会。”云浅淡淡地道:“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昨日的那一番话说到底也不过是说给我听的,真把自己没出阁的闺女送到庵堂里,父亲可丢不起那个脸。” 云老爷的心思,深沉无比,却又刻薄薄情,若说要娶她的那个不是楚远舟的话,一切就会变样。 浣玉轻轻点了一下头,书秀又有些担心地道:“若如此,只怕二姨娘和三小姐会更恨五小姐了。” 云浅幽幽地道:“随他去吧,她们原本就恨我入骨。只是名面上的事情我也要做足,书秀,你一会替我送些燕窝给三姐。” 浣玉闻言扁着嘴道:“小心她吃了烂肚子!” 云浅和书秀闻言都笑了起来。 如云浅所言,因着这一闹,再加上云靖言刚升任右相,不想丢这个脸,然后云浅又洽到好处的去求了情,云靖言暗赞云浅也是个聪明的,来的极是时候,便命人将云烟打了二十个板子,然后又禁了云烟的足,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把云烟放出来。 这个处罚虽然重,但是对云烟而言总算不用去庵堂了。 云靖言也算守信,当天便将云浅的生辰八字送去了楚王府。 只是楚王府那边,又如当初将云嫣的生辰八字送过去一样,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云浅的眸光幽深,楚远舟又想和她玩什么游戏? 名钟山云浅和楚远舟共处一室的事情,当天晚上夜无烟便告诉了夜无尘,并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把云浅说得极度无聊,楚远舟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云浅进的屋子。 夜无尘和楚远舟并不太和,两人小时候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所以整个京城的名门望族的公子都去参加了名钟山赏花之事,而他却并没有去。 此时听到云浅做出这样的事情倒憋了一肚子的气,骂云浅太不要脸,也骂楚远舟有伤风化,明明知道云浅和他有婚约在身,居然还要去娶云浅。 夜无尘的眼里顿时满是怒气,纵然他和云浅以前有婚约在身,此时楚远舟上门求娶,云浅居然就愿意嫁给他! 夜无尘的心里更是恼怒万分,他堂堂京城第一公子,难道还比不过楚远舟那个浪荡子吗?楚远舟虽然能世袭楚王府的爵位,也曾有过不错的功绩,可是楚远舟的人品在夜无尘看来实在是差到了极点,他败给楚远舟心里有万千不甘。 夜无烟忿忿地道:“云浅那个贱人,又疯又傻也就算了,还极度不自重,居然去勾引远哥哥,当真是极不要脸。远哥哥也真是的,居然就上了云浅那个贱人的当!” 127.为何动心? 夜夫人在旁道:“尘儿,云浅根本就配不上你,好在当时云府并没有同意你们的婚事,否则的话将她娶进门来,我只怕得少活十年。” 她那天见云浅对付苏巧慧的时候还觉得很解恨,可是后来看到云浅的那一系列行事,她就发自内心讨厌了,这样的云浅,实在是太不招人喜欢。 这一次居然还和楚王世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共处一室,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品行!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夜无尘把云浅娶进家来! 夜无尘淡淡地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母亲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夜夫人一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还放不下云浅,当下怒道:“那个云浅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让你如此放不下来?” 夜无尘的眸光幽深,若让他说云浅的好,他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只是这一来二往,他不知怎的就对她上了心。 而这种上心,不同于以前的虚以委蛇,他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动了心。 只是这样的心思,他也无法对人说清,甚至在他自己的内心里,对自己也有三分鄙视之心。 夜夫人见他不答,倒更恼了三分,却又道:“夜府这一次的事情做得过份了些,一女许二夫,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只是细细想来,那一日云浅并不愿意嫁给夜无尘,而今看来,云浅又像是个极有心机的,她该不会想踩着夜无尘往世子妃的位置上爬吧? 夜夫人这么一想,顿时更加生气了,她可以被云浅打,可以被云浅骂,但是云浅绝对不能羞辱她的儿子,利用她的儿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夜无尘没有说话,眸子里满是幽深的光华。 夜夫人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昨日你父亲回来讲,说圣上已将云老爷提拔为右相,以后和你和父亲就并列在百官之首了,夜府和云府联姻实是一件大好事,那些聘礼不如也不收回了,云府还有那么多的小姐,你不如从中间选一个吧!” 夜无尘轻应了一声,却是不置可否,然后扭头便走。 夜无尘这副样子,直把夜夫人气得不轻。 云浅次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老夫人一见她进来便笑道:“自从上次喝了五丫头泡的茶之后,其它人泡的茶我都喝不下去了,来来来,五丫头,坐到奶奶的身边来。” 云浅含笑道:“若奶奶喜欢,我愿天天给奶奶泡茶。” 吕妈妈早将泡茶的一应物事准备好,当下含着笑将东西端了过来。 老夫人平日对人都极为平淡,这般对云浅顿时引得其它的庶女们投来嫉妒的目光,就连云嫣的眼里也有几分不悦。 她昨日被楚远舟奚落了那一顿之后,心里便有更多的不甘,不管是模样还是才华,她都远在云浅之上,楚远舟凭什么那样说她? 她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却见云浅今日穿了一件浅黄色的长裙,衬得她的皮肤雪白粉嫩,和一月之前那个打云烟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子已有天壤之别。 128.踩在脚下 云嫣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寒气,真没有料到云浅竟也出落的如此别致了,那模样和她比起来,虽然以逊色几分,却已让她觉得极度不舒服。 她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却含笑道:“昨日父亲已到楚王府为五妹和世子合过生辰八字了,想来过几日便有确切消息,只要楚王府那边再有消息过来,五妹和世子的婚事便算是订下来了。只是我一直有些好奇,五妹和世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云萝也在旁道:“就是啊五妹,家里的姐妹们都对这件事情极为好奇,世子虽然英勇无敌,但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有风流之名,听说早前有很多女子想嫁入楚王府,他都不理不踩,还曾说过,他这一生绝不会像时下男女成亲时盲婚哑嫁,他的妻子他一定要自己去选,京中还曾有人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谈,大家闺秀都藏匿在高门大院之中,只有戏子妓子才会抛头露面,所以能让世子动心的女子只会是这种人。而他这一次主动求娶五妹,想来五妹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他情有独钟吧!” 云萝的这一番话说完,四周已有窃笑声,这段日子云浅风头日盛,府里的姐妹对她和楚远舟的婚事,又头羡又妒,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议论纷纷。 老夫人的眼里有一分不悦道:“四丫头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你这是拿你的妹妹和那些妓子戏子在比,楚王府那样的门楣,又岂会娶那些女子?” 云萝轻声道:“奶奶说得极是,方才这些我也是听人说起的,今日只是当做笑话讲给大伙听听。” “楚王府是皇族,你这样说,便有藐视皇族的意思,今日好在没有外人,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少不得搬弄是非,若是再闹到楚王和皇上的耳朵里,只怕连整个云府都要因你陷入大祸!”老夫人的眼里满是凌厉之气。 云萝闻言吓了一大跳却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在说,是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说,也没见得哪家因此得祸。” 老夫人冷冷地道:“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你们要做的就是做好你自己。再则,那些都是市井的流言,你一个闺房中的小姐,怎么就掺合去了那些流言,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云萝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当下不敢再说话。 云浅听到老夫人的话心里一暖,她对老夫人一直存了利用的心思,而今见老夫人是真真切切对她好,在众人面前维护她,替她说话。 云浅淡淡地道:“奶奶也不要责备四姐了,我和世子如何相识的事情,府里的众姐妹也多有猜测,我若是不说出来,只怕大家会有更多的猜测。。” 在这个朝代,抛头露面的女子素来被人看不起,就算是云浅要嫁入楚王府,只怕也会被人做为笑资。 云萝的话当真是句句都在笑话云浅,而云浅和楚远舟相识之事也一直是众人猜忌的根源。 129.相识之事 云浅知道若是今日她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只怕日后这些女人见她一次都会笑话她一次,她不在意她们怎么看她,但是她们若总是含沙射影笑话她的话,她也不会觉得舒服。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五丫头说的也有道理,若如此,今日就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也好过日后的猜疑。” 她的目光落在云浅的身上,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 云浅微微一笑后淡定无比地道:“其实那一日母亲问我的时候,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与世子早前并不相识,在世子到云府下聘的那一天之前,我真的没有见过他。” “若如何,世子为何要娶你?”云萝的眼里满是不信道。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道:“他下聘的事情,我也觉得极为奇怪,所以昨日我也问他了。他告诉我他一进京就听到街头巷尾都在说我和夜无尘的事情,他觉得我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不愿我死在礼教之下,便决定帮我一把,所以才有了那天上门下聘的事情。” “世子的品味还真和一般人不一样。”云萝笑道:“五妹也真是个有福气的,不但没有因为退婚的事情而引来祸端,反倒因祸得福。只是世子在离开京城之前,也曾四处留情,五妹可得小心他到云府来退婚。” 云浅含笑道:“多谢四姐好意提醒,只是昨日世子也说了,他在边关打仗已打得有些累了,这一次回京之后就不想再离开了,所以这一次对我应该是真心的,成亲之后,想来会好好待我。” 老夫人点头道:“五丫头做事素来知道进退,这一次也做得极好。世子和五丫头这一次的婚事,想来世子是认真的。世子诚心上门求婚,这便表示他的心里有五丫头。” 老夫人这么一说,云萝也不能再说话了,只是她的心里依旧满是不平,为何云府这么多的小姐,楚远舟独独就挑中了云浅? 云萝酸溜溜地道:“五妹真是好福气。” “四姐如此聪明伶俐,也是好福气。”云浅含笑道。 对于云萝的心思,云浅已能猜到七八分,她嫁给谁都是她的事情,和云萝并没有太多的产系。云府里的这些庶女,出嫁之事都得由苏巧慧去处理,而依着苏巧慧那样恶毒的性子,又岂会真的对她们好,昨日云烟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云嫣看了云浅一眼,张嘴欲说话,却被苏巧慧一记眼神给瞪了回去。 在苏巧慧看来,云浅的这门婚事也不是完全确定,只要楚远舟一日没将云浅娶走,那么这桩婚事就还有很多的可能,云浅就还不是世子妃。 而今嘴皮子仗也没有什么好打的,且让云浅得意这一回,她很快就让云浅笑都笑不出来。 老夫人看了吕妈妈一眼,吕妈妈会意,从里面抱出一个锦绣的盒子过来,老夫人伸手拦过,然后含笑递到云浅的面前道:“五丫头,这的喜事将近,不能再如现在这般寒碜,这个就送给你了。” 130.珠光宝气 老夫人将盖子打开,屋子里顿时满意亮堂了不少,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套蓝宝石头面,那套头面的做工甚是精致,是用点翠的手法所镶,嵌成了一个心形,雅致而又大方。所用的宝石也是上品蓝宝石,万金难求。 蓝宝石头面的旁边还放着一根琉璃簪,那根簪子造型极为独特,一共三层,下面一层是用碎宝石镶的底,中间一层是用足金做的凤凰,凤凰的嘴里含着一颗蓝宝石的珠子,最奇妙的还是最上一层的凤眼,竟是用极品墨翠所制,黑的发亮,却又隐隐透着绿色。 这几样东西一打开,云嫣的眼睛顿时就变了色,这一套东西是早年太后赏给老夫人的,她曾向老夫人讨要过许多次,可是老夫人一直都装做不知道,一直没有松口,不想今日竟送给了云浅! 这让云嫣如何能不嫉妒? 云嫣将心里的不适压下,然后含笑道:“奶奶,这套东西如此宝贵,你竟就送给了五妹!” 老夫人笑了笑道:“你是云府的大小姐,这些宝石做的头面你也有好些套了,竟还和五丫头去争。” “我所有的头面全加起来也不如五妹这一套来得珍贵。”云嫣微微扁着嘴道。 老夫人笑了笑却并不答话,云嫣又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五妹,这套头面可金贵着了,你可要好生收好,仔细别弄坏了。” “多谢大姐关心。”云浅的嘴角微勾道。 她如此淡陌而又落落大方的样子,反倒让云嫣的心里更加不畅快了。 云浅带着浣玉和书秀回房之后,老夫人又差书静送了一个盒子过来,书秀问道:“这是做什么?” 书静看了云浅一眼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五小姐如今已是未来的世子妃,世子妃身份尊贵,自不能被人看轻。” 书秀会意,将盒子递给云浅,云浅微微一数,见里面约有十片金叶子,这样一片薄薄的金叶子值十两银子,她的心里一暖,想来老夫人也知道她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所以才会让书静送来金叶子。 只要楚王府将文定送来,她就是未来的世子妃,老夫人想来是怕她在人前失了礼数,给她这些金子用来打赏下人,如此细致的心思,倒是让老夫人费心了。 云浅轻声道:“奶奶费心了,劳书静代我谢过奶奶。” 书静笑道:“老夫人说了,五小姐不必前去谢她,她送你这个盒子的事情也不要让太太知晓。” 云浅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当下轻轻点头,书静施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云浅将这些金叶子收好后问道:“浣玉,我一个月有多少月钱?” 浣玉黑着脸道:“依着云府的规矩,小姐们的月银是三两,只是小姐的月钱已经很久没有拿到三两了,上个月我去太太那里领月钱的时候,太太说五小姐这个月看病花的银子就不止三两,那些银子要从五小姐的月钱里扣,我一个铜板也没有领到。” 云浅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发月钱的时候,正是夜无尘来提亲的那一日,五小姐当时病得厉害,在屋子里休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五小姐心情也不好,我便没有说。”浣玉有些委屈地道。 书秀皱眉道:“若如此,太太也做得过份了些。” “这些都不算。”浣玉咬着唇道:“太太还说了,五小姐这个月看病花了很多银子,都要从五小姐的月钱里扣。” 131.月钱被扣 “那我这一次看病一共花了多少两银子?”云浅有些好奇地道。 “我那天也问了,太太说一共是三十二两,也就是说五小姐往后的十余个月都没有月钱领。”浣玉小心翼翼地答道。 云浅冷笑一声,苏巧慧也真是个厉害的,竟还能这样算,好在老夫人给了她这些金子,否则的话她只怕还真的得在众人的面前丢脸。 云浅对那些银子本不太在意,可是这样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忍气吞声从来都不是她处事的风格。 这件事情她记下来了,等到机会成熟的时候,她要连本带利全部都讨要回来。 这日下午,夜无尘又到云府来了,云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毛微微扬了扬,然后起身道:“浣玉,书秀,跟我去一趟四姐那里。” 两人的眼里有些不解,浣玉问道:“四小姐一直不安好心,五小姐去她那里做什么?” 云浅微笑道:“如今左右无事,去找四姐聊聊天。” 她说罢便走了出去,浣玉和书秀忙跟了上去。 云浅到云萝那里的时候,云萝正坐小榻边和大姨娘刘英在说着话,她的到来让两人都颇为吃惊,刘英含笑道:“是什么风把五小姐吹来呢?” 云浅微笑道:“我想四姐了,所以便过来看看。” 云萝和刘英对视了一眼,云萝冷笑道:“五妹很快就是世子妃了,身份地位也和往日不同,还能顾及着姐妹之情,实属不易。” 刘英轻碰了云萝一眼,然后微笑着对云浅道:“五小姐最是顾念亲情之人,四小姐有五小姐这样的姐妹是她的福气。” 云浅含笑道:“大姨娘客气了,我与四姐之间也只是有些误会罢了。以前四姐和三姐经常到我那里看我,如今三姐被禁了足,想来四姐也有些寂寞,所以就想来陪陪四姐。” 云萝以前如何对云浅,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此时听到云浅的话里眸子里更冷了三分,她冷着声道:“听五妹的话,似乎是想和我清算以前的事情?” “四姐的话严重了。”云浅的嘴角微勾道:“我们原本就是亲姐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又如何清算得了?” 云萝一时间弄不清楚她的来意,却还是戒备的眯起了眼睛。 刘英看了云浅一眼后问道:“萝儿,你怕是误会五小姐了。”她说罢,让丫环给云浅倒了一杯茶。 云浅见刘英如今也有四十几岁,保养得宜,一双眼睛始终含着三分笑意,看起来甚是和善,今日身着了件半旧的衣服,却也大方得体。 只一眼,云浅便知道往日里云萝对付她的那些招数,怕都是刘英所想,刘英比起云萝来,城府不知道深多少倍,这个云府,真没一盏省油的灯,个个都有几把刷子。 云浅微笑道:“多谢大姨娘,府里的这些姐妹,也只有四姐对我最好,早前我的犯浑三姐教训我的时候,给我最多关照的便是四姐,我心里感念四姐的这份恩情。” 132.信则是真 刘英见她说得客气,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往日云萝是如何对云浅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于是她含笑道:“五小姐最是善良,这一次三小姐那股想害五小姐,五小姐都还在为她求情,府里的人都在说五小姐大度,越来越有世子妃的风范了。” 云浅含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把人往绝路上逼,再说了,三姐若是真出家了,传出来我们姐妹的脸上都无光。” 刘英也陪了一个笑脸,云浅轻笑着道:“大姨娘也是聪明人,想来三姐的事情也给大姨娘和四姐一些触动,母亲的话大部分都是可以信的,但是在大事上我们都做不了主,都是母亲一个人说了算,五根手指头还不能一般整齐,更别说我和四姐都不是她亲生的。” 刘英的眸光幽深了些道:“听五小姐这话,似乎另有所指?” 云浅微笑道:“我只是这段日子有些感触罢了,若不是这一次世子上门求娶于我,只怕我往后也只有长伴青灯这一条路了。对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的夫婿,如今父亲已为相,我们纵然比别人家的庶女要金贵一些,可是却还是个庶女,母亲喜欢的,也许会寻个好的人家的庶子让我们嫁过去,若是不喜欢,少不得去做妾。” 刘英听到云浅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担心,她这些年来一直巴结苏巧慧,不过是为了让云筝和云萝能嫁个好人家,只是如今云筝和云萝都到了议婚的年纪,可是苏巧慧却并一直没有提这件事情,理由是云嫣还未出嫁。 而云浅若不是自小就和夜无尘订了亲,怕是也一样还未订亲。 刘英看着云浅问道:“五小姐的意思是?” “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四姐了,便过来看看。”云浅含笑道。 云萝冷笑道:“五妹何时变得如此好心呢?” 云浅将两手轻轻扣了一下后道:“我知道四姐对我有成见,但是我对四姐却是一片真心。” 云萝满脸戒备的看了一眼云浅道:“只怕你今日来找我是不安好心。” “我今日来找四姐的确是有事。”云浅微笑道:“如果四姐看得上夜无尘,我便有法子让夜无尘娶四姐。” “哼,你少来这一套,你自己不嫁给夜无尘,却让我嫁过去,云浅,真有你的!”云萝寒着脸道。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我之前见四姐对夜无尘很是上心,我以为四姐对他有意,也觉得云府和夜府的门第也算相配,所以就有这个想法。如今听到四姐这番话,才知道是我多事了。” 她说罢便站了起来,扭头看着刘英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大姨娘。” 刘英忙道:“五小姐,你方才说的话可当真?” 云浅看了云萝一眼道:“信则是真,不信则是假,想来四姐也看不上夜无尘,我就不多事了。” 她扭头就走,刘英想要留她,她却直接无视。 133.喜欢哪个? 刘英扭过头看着云萝道:“你真是太任性了,就算以前你和她有百般不和,面上也断然不可表现的如此明显!” 云萝心里也有夜无尘,她虽然因为上次被打的事情记恨云浅,却还是想嫁给夜无尘,只是因为有了夜无尘和云浅的事情,她的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 而婚嫁之事,又一直捏在苏巧慧的手里,云筝的下场她也看到了,一时间心里有也有担心,知道苏巧慧从来都只是利用她罢了。 她要嫁给夜无尘,若是苏巧慧一直不点头,就等于是空谈,这件婚事,她也一筹莫展,方才听到云浅那样说,她是有些动心的,却又拉不下脸。 此时见云浅走了,她的心里也有些焦急,却嘴硬道:“她不过是个半疯罢了,能有什么法子。” 刘英瞪了她一眼道:“就算她真的是个半疯,可是只要楚王府的文定一下到云府,她就是世子妃,身份一下子水涨船高,只怕往后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求她。” 云萝闻言气得到眼眶红了,刘英骂道:“没出息的,哭有什么用,嫉妒有什么用,还是好好想想法子。我们母女被苏巧慧欺负了那么多年,她根本就是个恶毒的,不可能好好待我们,你和你二姐出嫁之事,我们不能把一切都压在苏巧慧的手里。” 云萝轻轻点了一下头,刘英又叹了口气道:“听说今日夜无尘又到云府来了,我们先看看老爷和苏巧慧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吧!” 云萝轻声道:“上次母亲曾答应我,若夜府再上门来求亲,她是属意我的……” “你长个心眼吧!”刘英微愠道:“她的话又如何能尽信?” 云萝微低着头不语。 刘英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云浅回到屋子之后,静静地看着门前疯长的野草,她单手支着头靠在窗前,浣玉匆匆跑过来道:“五小姐,有消息了。”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浣玉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后道:“夜无尘听说五小姐和世子定婚的事情,他极度不满,他质问老爷为何将她的生辰八字送到楚王府,和他的婚事却要推到一年之后,暗指老爷一女许两夫。” 云浅问道:“然后呢?” 浣玉凑到云浅的面前道:“然后老爷说你属意世子,让他将聘礼带回夜府,他不同意,老爷又说府里还有好几位小姐,五小姐不是所有小姐中最出众的,让他重新选一个,他也不同意,说他这一生一世只娶五小姐一人。” 云浅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浣玉两眼发光道:“五小姐,夜无尘和世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两人都非你不娶,哇,想想都觉得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 云浅白了浣玉一眼,若不是在这个朝代,她都怀疑这丫头是韩剧看多了。 浣玉凑到她的面前道:“小姐,你喜欢哪一个?”对于这件事情,小丫头有着一百二十分的好奇心,在她看来,这两个男子都非常好。 134.定情信物 云浅懒得理浣玉,只淡淡地道:“我明日便要那个牡丹花的帕子,若是明日辰时你还绣不好,就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浣玉扁了扁嘴道:“小姐以前不是不喜欢用帕子的吗?” “你的绣工不错,是不是嫌一块绣得不过瘾,要不再加一块?”云浅笑着反问道。 浣玉忙道:“我现在便去绣。”说罢,便风风火火的跑回了房。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一阵不是太好听的声音传来,一扭头便看到楚远舟送她的那只所谓的定情信物鸟,那只鸟才几天又长大了不少,早前做的笼子已显得有些小了。 云浅觉得她也是见多识广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鸟,那天她见楚远舟随手一抓便抓来的,如今看来,这只鸟并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只是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楚远舟送她这只鸟是做什么用的。 她伸手去逗那只已有半斤重的大鸟,不想那只鸟竟狠狠的朝她的手上啄去,要不是她反应快,只怕都被那只鸟啄一口了。 她的眉毛微微掀了一下,嘿,竟还凶的很!她奈何不了楚远舟,难道还搞不定一只鸟! 当天晚上,她便让浣玉停了那只鸟所有的吃食,只一天,那只鸟便饿的发出怪叫声,云浅拿着一把米在手里扬了扬,那只鸟的脑袋也随着她的手上下起伏,然后伸长了脖子。 云浅却坏笑一声,将手中的米往后放了进了盘子里,然后把盘子挪得远远的,然后斜着眼睛看着那只鸟。 那只鸟了扑腾了一下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云浅,可惜的是,它已饿得没了力气,眼神虽然凶恶但是却没有杀伤力。 云浅吹了声口哨,然后抓起米扬了扬,那只鸟的脖子便随着她的手上下起伏,口水也流下来了。 “想吃吗?”鸟似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拼命的点了点头。 云浅看到这副情景觉得有些意思,她笑眯眯地道:“你听得懂我说话?” 鸟的眼睛翻了翻,表示她的这个问题很白痴。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道:“以后还对我凶吗?” 鸟摇了摇脑袋,却腹诽你个凶婆娘,克扣人家的口粮,你不得好死! 云浅的眼皮子动了动道:“你该不会想骂我吧?”真邪门了,这只鸟居然会点头摇头,楚远舟到底送了她什么鸟啊? 鸟眼里顿时眼泪汪汪,无比委屈。 云浅轻咳一声道:“人做错事要付出代价,你是鸟也不例外。这样好了,你想认错的话拿出些诚意来。” 鸟眼泪汪汪地伏在地上,用嘴梳了梳毛,扭过头不理她。真当它好欺负么?它也是一只有格调的鸟,又岂会由得她这样欺负! 云浅缓缓起身,然后淡淡地道:“你什么时候唱一首比黄鹂还好听的歌来时,我就知道你的诚意了,就给你米吃。” 当它是卖艺的鸟吗?唱一首比黄鹂还好听的歌,真亏她想得出来。 鸟干脆将脑袋埋在翅膀里,彻底不理她。 135.驯服邪鸟 云浅越来越觉得这只鸟邪门,难不成楚远舟送了她一只通灵的鸟?她自然不信这个,这种情况除非是玄幻小说,只是穿越这么玄之又玄的事情都让她撞上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她抱着米回了房,晚上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一种极为古怪的叫声吵醒,似有人在哭丧一般,难听的要命,她问道:“浣玉,发生什么事情呢?” 浣玉答道:“声音是从偏房里发出来的,我去看看。” 云浅披着衣服了下了床,那声音突然就停了,她又爬回来睡,才躺下刚要睡着,那声音竟又起来了,如此几次,把她也给惹毛了。 紧接着便听到偏房里也传来了动静,先是丫环小声说话的声音,然后是禽类扑腾着翅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惊叫声。 浣玉小心翼翼地道:“五小姐,好像是世子爷送给你的那只鸟在叫,依兰她们正在看那只鸟。” 云浅咬了咬唇,尼玛楚远舟做事没个谱,他送来的鸟居然也是这么个货色。 她让浣玉掌了盏灯,披着衣服就去了偏房,屋里的丫环早已醒来,依兰见她过来便道:“这只鸟实在是太吵了,奴婢方才欲去教训它,不想才过去就被它啄了一口!五小姐,这只鸟太凶了,不如杀了算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去拎刀。 云浅见依兰的手上的确有个血印子,上面似被什么啄了一块肉,再看一眼那只鸟,它的嘴巴上还沾满了鲜血。她的眼睛眨了一下,这鸟还挺凶的,只是依兰也是个狠的,居然动不动就拎刀子。 浣玉厉声道:“这只鸟是世子送给五小姐的订情信物,世子若是追究起来,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依兰只得站在原地不动,却看着云浅道:“五小姐,这只鸟实在是太吵了,再这样叫下去只怕会打扰五小姐休息。” “已经打扰了。”云浅淡淡地道:“你们下去吧!” 依兰等人见她面色不好,不敢再多说什么,忙退了下去。 那只鸟见云浅来时又扑了扑翅膀,然后开始唱起和哭丧一样难听的声音,云浅皱眉捂耳,鸟却用极为讨好的眼神看着她。 云浅终于想起她下午对鸟说的话,然后问道:“这就是你比黄鹂还好听的歌声?” 鸟欢喜的扑腾了一下翅膀,然后再点了点头。 云浅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果然是物以类聚,这只鸟和楚远舟简直就是一个德性,她咬着牙道:“太难听了!” 鸟又吱吱的唱了起来,云浅怒道:“闭上你的鸟嘴!” 鸟的脑袋微微搭拉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浅抚了抚额,看这架式,她要是再不给这只鸟一些食物,只怕这只破鸟今夜能唱上一整夜。 她冷着声道:“少在我的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大套。” 鸟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更加的可怜,然后张开鸟嘴叽叽喳喳地又唱了一起来。 鸟的嗓门嘶哑,叫得不是一般的难听。 136.夜府婚事 云浅捂着耳光道:“闭嘴,再这样叫就把你宰了红烧了吃!” 鸟微微合上眼睛,乖乖的闭上了嘴。 云浅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保你衣食无忧,若是不听话的话,哼哼,饿死你也是极简单的事情!” 鸟张开嘴巴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两腿一软,直接耸拉着脑袋趴在鸟笼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云浅看到鸟的这副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她转身取过米,扔了一把到笼子里,鸟欢呼一声,极快的站了起来,紧接着欢喜的吃起米来。 云浅一边看着鸟尽吃米的疯狂模样一边道:“你还没有名字吧,你这么聪明,这么凶悍,我一定要给你取一个无比勇猛的名字。” 鸟欢快的吃米并不理她,她无比认真地道:“你一身雪白,可爱无比,又这么喜欢吃米,就叫白米饭好了。” 白米饭只管吃米,懒得理她。 云浅打了个呵欠道:“白米饭,有名又有姓,实在是和你太配了。” 她心里一高兴,便将一盆子米全部扣在白米饭的身上,白米饭抬起头转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无比哀怨地看着云浅,似在说,你给我起个无比白痴的名字也就算了,还把米全扣我身上,不带这么欺负人吧! 云浅却直接无视它,哼着小调就走了,白米饭正准备继续高歌,她却走到门坎处停下来道:“以后不许再唱歌,再唱的话我就断了你的粮!拔光你的毛!” 白米饭已到嗓子边的噪音直接咽了下去。 云浅回房后往床上一躺便睡了下去,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早,刘英便亲自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云浅微笑道:“大姨娘破费了。” 刘英微笑道:“前段日子五小姐病了,夫人曾有过交待,我也不方便来,如今补上,还请五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她这一句话里有太多的意思,云浅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姨娘来了便好了。” 刘英又浅笑道:“四小姐的性子直,阅历也浅,少不得被人利用,五小姐大度,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云浅看着刘英道:“大姨娘这话有些不对了,四姐素来就是个聪明的,只是被人误导了而已,而她的身后还有大姨娘看着,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刘英叹了口气道:“昨日里萝儿说话若是冲撞了五小姐,还请五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云浅的眼波流转,温婉一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又岂会为了句把话而生份,我原是好意,四姐她眼光也是极高的,又岂能委屈了她。” 刘英的眼里有了一抹打量,轻声道:“四小姐昨日的话说得过了些,我替她向五小姐陪个不是,五小姐……” “大姨娘的话严重了。”云浅打断刘英的话道:“我不会和四姐计较昨日的事情,再说了,大姨娘今日也来了。” 刘英觉得这样的云浅让人摸不着头脑,终是又问了句:“那么夜府的婚事……” 137.父子嫌隙 “这事由父亲和母亲在定,我爱莫能助。”云浅淡淡地道。 刘英的眉心微皱,云浅又看了她一眼道:“但是事情若有转机的话,我必会帮四姐一把,只是往后院子里有什么事情,还需大姨娘守望相助才是。” 刘英见她的话说得无比客气,可是却又有一分威胁的味道,若是刘英以后再帮着苏巧慧对付她,她必不会管这件事情,若是和她走在一起,又势必会让苏巧慧心里不悦。 她想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苏巧慧素来阴险,嘴里说得极为好听,可是暗地里却有很多的小动作,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以云嫣和云楚做为考量点,极少为他们想过。 云萝和云筝的婚事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实不是好事,她的心里便也做了一个决定,当下微微迟疑了一番后道:“五小姐言重了,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四小姐的幸福还指望五小姐周全。” 云浅自是听得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含笑道:“我尽力,只是婚姻之事,还讲究缘份。” 她这样说便是答应了,却又不是准信,刘英眸光微转,却含笑道:“多谢五小姐。” 刘英走后,书秀问道:“五小姐,你昨日去找四小姐的时候本是为夜无尘的事情而去,她们昨日没有答应,今日大姨太来了,你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有些事情是需要待价而沽的。”云浅淡淡地道,却没有再往下说。 书秀有些不明白,见她没有再说的意思,也不好再问下去。 楚远舟半倚在翠玉轩的小榻之上,他的身上盖着薄毯,头微微枕着,原本就如幽潭的眼睛显得更加的幽深,他的伤已好了不少。 大夫为他诊治后曾告诉他有人在他的伤口上下了毒,那毒虽然不致命,却会让人觉得奇痒无比,会延缓伤口的愈合。 大夫的话和云浅那天走时对他说的话几乎一样,这个女子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居然真的给他下毒!纵然那毒并不致命,可是让他受过无数次伤却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他想起她的模样时,嘴角微微上扬,这样一个微微带些张狂的女子,的确有些意思。才和他达成协议,就敢对他下毒,真是个狠角色。 楚远舟的眸光幽深,眼睛微微合上。 门被拉开,他听到那阵脚步声将头扭至一侧,淡淡地道:“若父王到这里是来告诉我云浅配不我,也配不上楚王府的门楣的话,那么就不用说了。她,我是娶定了。” 楚王咬着牙道:“你若不是王府里的嫡子的话,你想娶谁就娶谁,我才不会过问。”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睁开后淡笑:“难得父王还记得我是嫡子,我一直以为我是庶子。” 楚王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他冷着声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放下什么?”楚远舟不紧不慢地将身上的薄被掀开,然后淡淡地道:“我还真不记得了,请父王赐教。” 138.想念怀念 楚王约莫五十来岁,身材魁梧,一双眼睛灼灼生华,不怒而威,下巴处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胡子,看起来甚是威严。 楚王跺了一下脚道:“你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比讨厌!” “我早就知道父王讨厌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去见父王,父王又何必自找烦恼的来见我?”楚远舟的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道。 楚王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情吗?云浅疯傻成性,又和夜无尘弄得不清不楚,你将这样一个女子娶进门,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我怕不怕别人笑话,父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吗?”楚远舟笑眯眯地道。 他笑得淡漠,一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温度,眸光中隐见寒茫。 楚王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他一字一句地道:“你若敢把云浅那个疯子娶回王府,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父王何曾把我当做是你儿子?”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所以就冲父王这句话,我若不把浅浅娶回家来,就太没天理了。” 楚王闻言气得不轻,他伸手指着楚远舟的脑袋,连指了几下,想狠狠地骂他一顿,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这些年来没少骂楚远舟,但是却也知道不管怎么骂楚远舟都没有用,楚远舟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他怒极摔门而去,楚远舟却冲他吹了一声口哨,那双眼里满是不在乎,然后又大声道:“父王早前将云嫣的生辰八字留在府里,可是又看上她呢?其实我并不介意父王再纳一房小妾,也不介意和云府那边乱了关系。” 楚王扭过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离开。 楚远舟在他的背影没入一旁的转角之后,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他嘴角满是讥讽之色,然后再看了一眼屋外的紫竹林。 那时节,紫竹荫荫,承载了他对人生所有希望,却在一瞬间彻底倾覆。 那时节,风霜曾变,带走了日月星辰,让他的心瞬间枯萎。 曾经风华无双的少年,风华依旧,只是眼底的那抹笑意再不得往日的温度。 楚远舟单手背在身后,眸光清冷,紫竹林外的桃花已凋。 一阵清风吹了进来,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伤口又有些发痒了,云浅这个害人精,竟如此对他!她给他下的毒,大夫竟是无法解掉,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了那么邪门的用毒术。 她说她是从书上学来的,谁信? 看来他还得再见见她了。 他一想到这里,嘴角又微微一勾,她这样做该不会是想见他吧? 不管这个想法是否成立,他都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淡淡的期盼,不知再见她时她又是什么样子。 他从怀里取出早已写好的文定聘书,他原本打算派人将文定送过去,如今看来,这张文定还是他亲自送过去比较妥当,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139.琼华公主 云浅收到楚远舟的贴子眉毛微微扬了一扬,他要见她的理由她自然是知道,这几日他只怕也没有休息好,让他欺负她,真是活该。 白米饭将脖子从笼子里伸了出来,对着云浅怪叫了几声。 云浅斜斜地看了白米饭一眼,她的眸子满是笑意,却笑得阴气沉沉,白米饭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惊叫了一声,忙将脖子缩了回去,这个女人有多狠,它见识过一回,再不敢和她对着干了。 云浅看到白米饭的样子,眉毛轻轻扬了扬,算这只识趣。 云浅想了想,决定先到老夫人那里去一趟,她轻声道:“奶奶,世子又派人送了贴子过来,我和他还未成亲,这般出去于理不合,还请奶奶替我推辞掉。” 他想见她,她却并不太想见他。 老夫人闻言笑了笑道:“浅儿知书达理,我很开心,你顾虑的也对,我这便派人将贴子送回楚王府。” 云浅含笑道谢,不料那贴子退回去之后,第二日,楚远舟的贴子又送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一份给云浅,一份给老夫人。 给老夫人的那一份细说云浅的种种好处,更道明见她不过是想问问她对于两人的婚事她有何想法,想要置办些什么东西。 老夫人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只是云浅的婚事素来就是楚远舟和云浅自己的意思,并没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些做法倒是极合楚远舟的性子,只是云浅若就这样出去见他就显得太轻浮了。 老夫人不管前面两人是如何相识的,对她而言,云浅和楚远舟只要没有成亲,不管婚事是否订下,这两人终究是不要见面的好。 于是便将那封贴子退了回去,只委婉地道:“世子对五丫头有心了,还请世子尊重五丫头。” 云浅收到的那张贴子上只有一条字:“小妖精,你若是再不来见我,今夜我便爬上你的床。” 云浅对这种类似于威胁的贴子很不以为然地扔进了火堆,然后轻轻拍了拍了手,他这人做事从来都不是靠说的,想做的话他早就做了。 再说了,他的伤也没有那么快好,他有那样的本事吗? 楚远舟看到老夫人回过来的贴子直接扔进了火堆,他的眸光森森,却对着火堆笑道:“你有种,敢给我下套子,却不敢见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云浅又等了一日,并没有楚远舟的任何消息,她的眉毛扬了扬。 第二日,一顶轿子落在云府的门口,琼华公主亲自来邀云浅外出游湖。 琼华公主今年三十几岁,已做了多年的寡妇,她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放荡,名声不好,却是当今皇帝最为疼爱的小妹妹,因为这一层关系,她在京中的言行倒没有什么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 云浅的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以往两人可以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琼华公主来找她游湖,她觉得极为意外,她直接想要推辞,不想琼华公主竟直接杀进她的小屋里来。 140.请人之道 云浅对于琼华公主的到来颇感意外,忙问道:“不知道公主找我有何事?” 琼华公主看了一眼她那间破屋子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受人之托罢了,至于受何人之托想来你也猜到了。” 云浅还没有说话,她又皱着眉头道:“这屋子真不是一般的破,你虽然是庶出的小姐,可是也是未来的世子妃,就住在这里,会不会太寒酸了些?” 云浅答道:“劳公主挂心了,我住习惯了,觉得极好。” 她的眼波微动,这个楚远舟倒是有趣得很,居然这样来请她。琼华公主的名声极度不好,据说性子也极度不好,楚远舟请这么一个人来请她,这里面就有几分其它的意思了。 琼华公主闻言笑了笑道:“若如此,倒显得我多事了。走吧,出门吧,若是让某人等久了,又得说我这个姑姑不趁职。” 她的话一说完,竟伸手就来拉云浅,云浅觉得她也算是有见识的,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公主,和土匪没有本质的差别。 书秀和浣玉阻止道:“公主,若没有得到老爷的允许,五小姐若是就这样出去的话,只怕会被老爷责骂的。” “云相若是骂你的话,我就替你骂回去,有什么好怕的!骂人什么的,我最是擅长,浅浅不用担心,万事有我。”琼华公主说得理直气壮。 云浅有些头痛,她轻声道:“不敢劳公主的大驾,不如我们改日再约,我禀明父亲之后,就不会挨骂,也不会让公主为难。” 琼华公主皱眉道:“为难?我并不觉得为难啊!改日?为什么要改日?难道我亲自来请你,诚意还不够吗?云相那边也没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只说是我将你请走的,想来他也不会说你什么。” 云浅暗想,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当下答道:“自我在不是公主诚意不够,而是……” “没有什么而是,这是那是的。”琼华公主有些不高兴地道:“难道你是看不起我?”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抛开琼华公主的那层身份不说,云浅也不能直接承认,她只得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公主美貌无双,又无比热情……” “如此便够了。”琼华公主打断云浅的话道:“我就说嘛,我在京城那么受欢迎,而你又疯又傻,又哪里能嫌弃我!我们现在便走吧!”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有些无语,难道这里盛产极品吗?楚远舟也真是够狠的,竟寻了这么一个人来请她。 琼华公主将云浅拉出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她终于有白琼华公主为何说她的屋子太过破旧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琼华公主一眼,才见她今日着了一件大红的衣服,头上插了几十支金光闪闪的步摇,再看她的手上,居然密密麻戴满了戒指,有的手指头上甚至戴了十几个。 云浅对琼华公主无比膜拜,戴这么多东西,手不累,脖子不累,头不累吗? 141.大家闺秀 没料到琼华公主见云浅看她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手上取下一枚最小的戒指塞到云浅的手里道:“你不受宠的事情我也知道,看你这浑身寒酸的样子,真是可怜!这个戒指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不用推迟,这种东西我多得是。” 云浅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当下轻咳了一声,不想琼华公主又故做神秘的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女人嘛,总得有几件值钱的东西放在身边,这样才不会被男人欺负,也能从男人那里要来更多的东西。” 云浅淡淡一笑,琼华公主却已含着笑拉着她坐上了马车。 云浅一上马车,纵然早前就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马车里恶俗的气息给恶心了一把,琼华是个公主,她早前以为她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点品味,可是马车除了大红就是亮金的颜色,昭显着主人的品味趋于负数。 红垫子,镶金的围栏,纯金打造的扶手,金盘子,金叉子,就连马车的架子也是金光闪闪一片,云浅都分不清楚那个是镶金的还是纯金的。 这模样绝对比暴发户还暴发户,绝对没有一分公主应该有的高雅。 偏偏琼华公主还面带得意地道:“怎么样,我的马车够华丽吧!实不相瞒,这辆马车我花了一千两金子打就,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精心挑选的。那块玉案,是张太尉送我的,那个盘子,是罗大学士送我的,再看那块镀金的椅子,是信阳候送我的……” 她一口气说出了十来样东西的出处,云浅听得头皮发麻,她对琼华公主只能用无比膜拜来形容。 云浅轻咳一声道:“公主真是交友遍京城,似乎每个朝中的大员都和公主有些关系。” “那是自然。”琼华公主眼角微挑道:“我风华无双。”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这番话,终于明白什么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楚远舟走得近的人,只怕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尚且不太能接收琼华公主的这种处事的方式,由此可见,琼华公主平日的行事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她昧着良心道:“公主容颜如玉,性情豁达,自然人见人爱。”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那句话微微一愕,然后阴森森地问道:“你当真这么认为?” 云浅笑得淡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只是很多人都委屈自己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说着自己不想说的话,一个个被自己累得半死,公主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这是很多大家闺秀想做而不敢做的。” “你是大家闺秀吗?”琼华饶有兴趣地问道。 云浅淡淡地道:“在很多人看来,云府的女儿应该都是大家闺秀,独独只有云浅,是个痴儿加疯儿。” 琼华公主闻言哈哈大笑道:“有点意思,我之前不太明白小船儿为什么说你很特别,他对你那么用心,果然,你不是个俗人,今日里就冲你的这番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142.公主骇人 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谁是小船儿?” “楚王世子楚远舟。”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舟不就是船吗?远舟远舟,说白了还是船,叫得那么雅,哄小孩啊!”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这句话终究是忍不住笑道:“公主好像是世子的长辈。” “那又如何?”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不屑道:“不过就是顶着那层身份而已,都是皇族中人罢了。在我看来,我和他是忘年交。在皇族中人看来,我和他就是异类,但是我们两人都乐得开心和自在。” 云浅听到她的话后倒真有几分喜欢琼华公主的性子,世子都以皇族为尊,更有很多皇族中人顶着皇族的帽子,从来都没有将人放在眼里,而听琼华公主这番话,她似乎并不以生在皇族为荣。 琼华公主的事情她以前这具身体的本尊偶尔听到过只言片语,都和****荡妇有脱不了的干系,如今看来,只怕当年在她的身上也发生过大事,否则堂堂一国公主,又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见琼华公主的样子,洒脱而又大气,虽然有着不俗的容貌,却又如寻的大家闺秀,那么恪守着迂腐的规矩,这样的性子,云浅并不讨厌。 只是在琼华公主的身上,云浅还真没有发现任何和公主有关的样子。 云浅浅笑,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道:“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我为何会这样说?” 云浅没有答话,琼华公主不屑地道:“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什么淑女,不管怎么说,我也长你几岁,你的那点小心思还逃不过我的眼睛。” 云浅问道:“敢问公主,我有何小心思?” “别人看到我眼里满是不屑,就算是面上对我恭敬有加,背地里还得骂我一句,骂得还会很难听。京城里所谓大家闺秀,也没有几人愿意和我有往来,生怕沾上了我的气息,毁了她们的名节。”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幽深道:“你和那些大家闺秀是有些不太一样,你看到我只有吃惊,并没有厌恶,虽然最初拒绝了我,但是你的拒绝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楚远舟那混小子,我说得对吗?” 云浅不是那种和人见上一面就会说心事的人,此时听到琼华公主的话时,眼里有了几分吃惊,既是琼华公主的直接,也是因为琼华公主的通透。 这个女子,只怕骨子里也是孤傲的,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云浅心里的好奇也更重了,只是琼华公主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公主聪明美丽,看人也极准。” 琼华公主笑了笑后轻轻拍了一下云浅的肩膀道:“马屁精!” 云浅失笑,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什么时候嫁给小船儿?” 云浅微笑道:“这件事情要看世子如何安排。” 她有些弄不明白楚远舟想玩什么,说要娶她,文定却迟迟没有下过来,是在考验她的耐性吗?好在她并不想嫁给他,要不然还不得急死。 143.一份大礼 “你就哄我吧!”琼华公主有些不屑地道:“若是一切都由他掌控的话,依着小船儿的性子还要巴巴的把你请出来?三番五次都没有将你请动,他才求上我。女人于他,从来都不重要,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还从来没有见他对谁如此用心。” 云浅轻咳一声道:“我和世子还未成亲,就这样见面,恐被人笑话,再说,世子的文定也迟迟没有下过来。” “你骗鬼吧!”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你若是在意别人怎么说你,就不会当众退了夜无尘的婚,也不会当众和小船儿进房间,再说句不太好听的,你也不会和我在这里聊这么久。” 云浅对于她的直言直语表示有些吃不消,这个琼华公主比起寻常的刁蛮公主要老道得多,也要聪明得多,更要直接得多,这样的性子倒颇为有趣。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道:“怎么?答不上来了吗?” “是的。”云浅直接承认道:“只是我之前在他的手里吃了不小的亏,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服气,想从他那里找回些面子。” 琼华公主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有两下子,居然敢和小船儿叫板!女人如你这般沉得住气的不多,你的心思也很巧妙。罢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今日我也替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云浅心里警铃大作。 琼华公主冲云浅眨了一下眼睛道:“现在说了就没有意思了,你一会就知道。” 云浅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琼华公主却已嘻嘻哈哈地跳下了马车,她只得也跟了下去。 马车停在京城外最大的南湖之畔,此时春光滟滟,水波鳞鳞,轻风微荡,夹杂着清草与泥土的芬芳,比起名钟山更有几分诗意。 天空碧蓝如洗,白云朵朵如织,湖面上停了几艘画舫,看起来甚是气派。 琼华公主带着云浅上了其中一艘画舫,画舫里布置的甚是精细,流苏轻掉,纱幔微斜,上面的家具也甚是精美,全刻了极为素雅的花纹。 云浅没有说话,琼华公主却已大步跑了过去,只听一阵琴音传来,她一听到那声琴音,便愣了一下,那琴音高雅而又素洁,她再熟悉不过。 是夜无尘的琴音。 她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线,琼华公主见她不走,知她已猜出了些许,当下眉毛微挑道:“怎么样,我这份礼物不错吧?” 云浅终于明白琼华公主说的礼物是什么了,她对琼华公主表示膜拜,当下淡淡地道:“公主有心了。” 琼华公主微微一笑,拉着云浅便推开了居中房间的大门。 大门一开,云浅便见楚远舟半躺在小榻上,他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眼睛微微眯着,见她进来,眼里多了一分笑意。 夜无烟戴着紫色的纱帽坐在楚远舟身边,正在替他剥着葡萄。 云浅看到这副场景被雷了一下,楚远舟还真不是一般懂得享受之人,这个夜无烟也太有才了,居然这样为他剥葡萄。 144.风卷残云 夜无尘坐在一旁的小几旁弹着琴,听到开门的声音微微抬头,琴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而云浅进来目光只落在楚远舟的身上,却是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云浅看了琼华公主一眼,有一抹无可奈何,琼华公主却并不看她,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到楚远舟的身边道:“小船儿,人我可替你请过来了,该如何谢我?” “姑姑聪明伶俐,威风八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出马百分百能成功。”楚远舟慵懒地道:“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他的话一说完,便含笑对云浅道:“浅浅,好久不见,想你想得紧,来,到我的身边坐下。” 云浅的眉毛扬了一下,终是招头看了一眼一身白衣如雪的夜无尘,再看了一眼楚远舟,她的脚步才微抬,悠扬的琴音便停了下来。 夜无尘淡淡地道:“五小姐曾送我一部上古的琴谱,想来也是爱琴之人,我新得了一把上古的焦尾琴,五小姐要不要过来看看?” 他的语气虽淡,但是眉眼里却满是期盼。 云浅记得这具身体的本尊的确曾送给夜无尘一本琴谱,那本琴谱是她颇费了力气才得来了,当初她得到那本琴谱之后便如献宝一样送到了夜府,她当时却是连夜无尘的面都未见到。她还记得她当时为了见他一面,曾巴巴的在夜府前等了大半夜。 她曾以为夜无尘并没有收到那本琴谱,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这个男人以前享受着她爱他的优越感,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如今时过境迁,她再不是以前的云浅,对他早无情愫,他对她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在对待感情的事情上都有些犯贱,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云浅的眼皮子抬了抬,含笑道:“多谢夜公子美意,我只是一个傻子,又哪里能欣赏得了如此高雅的琴道,夜公子自己慢慢欣赏吧!” 她说罢,也没有走到楚远舟的身边,而是在居中的一张大桌边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瓜果点心便吃。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初连温饱都难以解决,更别说享受美食了,而后由于她努力争取,她再不用为吃喝发愁,老夫人那里有什么好的糕点也会命人送些给她。 可是那些糕点再精美也比不上楚王府的厨子所做,这里的千层酥,绿豆糕,白玉酥等糕点都做得极为精致,旁边的那些瓜果都不是这个季节能有,她难得看到这些瓜果,若是不吃也太对起她的胃了。 她如此举动让围观在四周的人都愣住了。 楚远舟原本以为她拒绝了夜无尘就该坐到他的身边去,不想她竟抱着那堆点心大吃起来,而且吃相并不雅观,如风卷残云一般所到之处,糕点尽皆消息不见。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琼华公主笑道:“小船儿,你的魅力的确大不如前,瞧瞧,如今竟是连几盘糕点都敌不过了。” 145.情深不寿 楚远舟笑了笑道:“姑姑难道不知道浅浅就是个小吃货吗?我就是喜欢她是个吃货的样子,你看,吃起东西来多么的可爱,虽然隔着一层纱帽,可是却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没让纱帽沾一点糕点屑和果汁,如此吃法,让人的胃口也要好上不少。” “她是吃货,你也是吃货,倒是绝配。”琼华公主微笑道。 夜无烟看了云浅一眼,眼底满是不屑地道:“云五小姐的谱摆得真不是一般的大,竟是连世子都唤不动。” 她说完这句话,欲将剥好的葡萄塞到楚远舟的嘴里,不想他却缓缓走身,走到云浅的身边道:“你不向我靠近,那我就向你靠近,反正结果是一样。” 夜无烟手里拿着葡萄举在半空中,一时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最后,只得咬着牙将葡萄放进自己的嘴里,一张俏脸却已气得变了色。 琼华公主在一旁含笑看着,却并不多嘴,她最是喜欢看热闹,这样的好戏多少年没见过了。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楚王府里的厨子真是一级棒,这些糕点真好吃。” “等你过门之后,我就让那些厨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换着法子做,如何?”楚远舟拿起云浅刚刚喝了一口的茶浅浅一抿。 云浅皱眉道:“世子爷,这杯茶是我的。” “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自然就是我的。”楚远舟笑得无比的迷人,那双眼睛微微弯着,若幽潭一般似能将人吸进去。 他说完这句话后轻轻将舌头伸了出来,在唇边轻轻一舔,似在回味。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轻咳一声道:“不知世子打算什么时候下文定?” “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我觉得我们的婚事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所以我决定亲手将文定给你,只是你却在我的面前摆架子,请了你好几回都没有将你请出来,我只得让姑姑亲自出马。”楚远舟微笑道。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印有烫金字本本递给云浅。 云浅看到那个本本倒不觉得怎么样,琼华公主却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随后嘴角绽出一抹笑意,轻轻吐了一口气:“很好,小船儿,难得你做了这个决定。”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有些好奇地道:“敢问公主,这个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看到小船儿对你一片真情,我想起了驸马,可惜的是当初下定的时候是我母后一手操办,我连文定都没有看到就嫁了过去。” 她说到这里,眼神幽深,一抹淡淡的忧伤从她的身边倾泄而出。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想得真是周到。” 她才不信他的话,若不是她在他的伤口处动了一点手脚,他会如此主动约见她? 她和楚远舟原本就有协议,此时拿这个文定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她笑了笑,伸手便去拿,不料却听得夜无尘冰冷的声音传来:“慢着!” 146.一女二夫 云浅闻言却理都不理,直接伸手去拿文定的册子,不想夜无尘竟比她还要快,极快地一把将册子从楚远舟的手里抢过去。 楚远舟看到她的举动,眼里的笑意更浓,他的眸光扫了夜无尘一眼,眸子转瞬变冷。 夜无尘气得不轻,他咬牙切齿地道:“云浅,你不要忘了,你我还有婚约在身!你此时收下楚王府的文定,是想一女事二夫吗?” 一女事二夫?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她没有那么重口味,当下含笑道:“夜公子的提议不错,只是我对你没有兴趣,就算是夜公子和世子爷同意,我也不愿意。” 她这句话在夜无尘听来就有些伤人了,夜无尘的眼里满是寒茫道:“云浅,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云浅觉得夜无尘死缠烂打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厉害,她对他把话已说得无比清楚,他却好像根本就听不进一样。 她轻叹一口气道:“我和夜公子之间自从上次退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干系,我的话也说得无比的明白,夜公子是记性不好吗?若如此,我也不介意把那天对夜公子说的话再说一遍。” 夜无尘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他微眯着眼睛道:“云浅,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浅觉得和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沟通,她看了一眼在旁看热闹的楚远舟一眼道:“世子爷,我们的册子被他抢走了,怎么办?” “这个再简单不过,重新写一份便好。”楚远舟答得无比的随意。 云浅的眼皮子微抬,楚远舟又道:“不过这是我这一辈子写的第一份文定,意义重大,自不能让别人抢走,浅浅,我说得对不对?” “世子爷说的话,从来都是全对的。”云浅含笑道。 两人相对而言,眉眼间满是笑意,在夜无尘看来便是郎情妾意了,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聪明的女人。”楚远舟微笑着伸手隔着纱帽刮了一下云浅的鼻子道。 云浅并不喜欢他这个动作,却还是羞涩一笑。 楚远舟缓缓起身看着夜无尘道:“今日与夜公子游湖偶遇,实是巧得很,我素来敬佩夜公子的为人,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免强,再则夜公子早前就退了婚,又何必再对浅浅纠缠不休?今日是我和浅浅把手游湖之日,夜公子若是祝福我们,一共同游也无妨,但是若夜公子今日是来砸场子的,那么抱歉得很,我不欢迎你。” 他的模样有些吊儿郎当,可是话里却充满了霸气和凌厉,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一股属于他的王者之气刹那间四下泄开。 夜无尘见过他几回,极少见到他认真的模样,可是此时他就这么说着话,夜无尘知道他是认真了。 夜无尘能得到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见识自然不凡,相对楚远舟此时满身的凌厉,他要内敛得多,他的眼睛微微一斜道:“世子爷的话似乎有失偏颇,我早前和五小姐退婚,不过是我与她的闺房之乐罢了,不劳世子插手。” 147.闺房之乐 “闺房之乐?”楚远舟含笑道:“夜相的大公子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当初因为你的那封休书,浅浅差点没命,你此时一句闺房之乐就想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吗?” 他扭过头看着云浅道:“浅浅,你以前的眼光看来不怎么样?居然还为这样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云浅轻声道:“世子爷说的是。只是若没有夜公子那一出事情,我又岂能与世子相逢,细细说来,夜公子还是我们的媒人,我们还要谢谢他。” 她也觉得夜无尘不是一般的恶心,他早前那样对她,现在一句闺房之乐就想推得干干净净,他当她是傻子吗? 夜无尘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内心痛得要命,他走到云浅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一张大给烫金的本本递过去道:“这是我给你的文定册子,只要你收下,我们便可以立即成亲!” 楚远舟没料到夜无尘竟也在这个时候给云浅下文定的聘书,这可有点意思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云浅道:“浅浅,今日倒好了,省得你再去选择,他左手上拿的是我给你的文定,右手上拿的是他给你的文定,你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得到你的幸福了。” 云浅看到这一幕觉得很狗血,她不会自恋的认为眼前的两个男人都对她一往情深,只怕夜无尘的心里不甘心的成份更多,至于楚远舟嘛,到现在她也不太明白他到底有何动机,但是她觉得他对她也不可能感情。 她和楚远舟之间说到底也只是各取所需,你替我演戏,我替你演戏。 而要在这两个男人之中选择一个,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云浅含笑道:“世子说笑了,这还需要选择吗?” 她的手一伸,便去取楚远舟的那份文定。 夜无尘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却极快的将那只手缩了回去,云浅抬眸,夜无尘咬着牙道:“浅浅, 你可想好呢?不要让自己后悔!” 云浅刚欲说话,夜无尘又道:“楚远舟虽然是楚王府的世子,也少有才名,可是他是个无心之人,不会对这个世上的任何女子动情,你若是嫁给他,日后只怕会有很多的苦头吃。我以前虽然对你做得有些过份,但是这段日子自见到你以来,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人。” “只有我一人?”云浅有些好笑地道:“听夜公子的这句话,若是娶了我,日后就不再纳妾吗?” 夜无尘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极为肯定地道:“若你不愿,那我今生今世就不再纳妾。” 在这个朝代,哪个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夜无尘是相府嫡子, 身份卓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算是极为难得。 他素来清高,对身边的女子也极为冷情,自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云浅却是个例外。 云浅冷然道:“夜公子的话说得如此委屈,想来不是心甘情愿,我从来都不会免强任何人做任何事情,更何况是爱情?我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夜公子给不起!” 148.一生一世 “我给不起,难道他就能给得起吗?”夜无尘指着楚远舟道:“五年前他离京之时,数十个大家闺秀齐聚楚王府,他却是连个交待都没有。当时他更与其它女子有苟且之事,当年他曾逼着一个女子堕胎,这样的一个男人,又岂会真心对你?又岂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浅浅,你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云浅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淡定无比地道:“那些都是前程往事罢了,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以前如何根本就做不得数,再说了,浅浅你以前不还有傻名吗?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多么的精明,和傻子又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有这样的变化,我难道就不能有点变化吗?” 云浅觉得他的口才是一等一的好,这番话一说,便将原本荒唐无比的事情说得合情合理了,还为自己找了一个极好的台阶。 再则对她而言,他以前如何,以后如何,和她都没有太多的关系,她和他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微笑道:“世子说得极是。” 夜无尘闻言脸色极为难看,云浅把手伸过去道:“劳烦夜公子把世子的文定给我。” 夜无尘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五小姐,你会后悔的。” 夜无烟虽然极不喜欢云浅,但是因为楚远舟的事情,她倒也有些盼着云浅嫁给了夜无尘,这样就没有人和她抢楚远舟了。 只是夜无尘终是她的大哥,她知道他自小就才华横溢,性子也极为高傲,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放下他的骄傲,可是他为了娶云浅,已将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脚底。 她终是忍不住道:“大哥,这样的一个女子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夜无尘的眼睛一片通红,却只是下一个瞬间,他的脸色就恢复如初,他的眼睛里也一片清明,他定定地看着云浅道:“很好,你今日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我若再纠缠,便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将楚远舟的文定放在云浅的手里,然后拿起他写的那册文定,然后自嘲的笑了笑,眸子里满是寒意,伸手将那纸文定撕成碎片后道:“很好,云浅,从今往后,我们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但愿你不要后悔,因为你若是再来找我,我必不会对你有一分的怜悯。” 云浅微笑道:“夜公子有心了,我哪怕是死,也不会再去劳烦夜公子。” 夜无尘冷哼了一声,然后扭头就走。 楚远舟的眉毛扬了扬,夜无烟心里担心夜无尘,却又担心她追出去之后云浅和楚远舟两人独处,到时候只怕她也再没有希望,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楚远舟见夜无尘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眸光一深,手指头微微一曲,然后再轻轻一弹,紧接着便见得夜无尘的身子极快的朝外飞去。 外面就是南湖,只听得扑通一声,夜无尘便一头栽进了湖里。 149.为情投湖 夜无烟大惊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云浅这个贱人,用得着做出这样的傻事吗?” 如此地变故让云浅也愣了一下,方才楚远舟的小动作,云浅也是看在眼里的,她精通医术,却也想不出来楚远舟到底击中了夜无尘哪里,以至于他会那样跳下去。 她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已大声道:“来人啦,快下去救人!” 这边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画舫上的水手,早已有人跳水救人。 南湖的水不是太深,此时又已到初夏的天气,水也不是太凉,再加上水手们的手性也极好,夜无尘很快就被救了下来。 只是夜无尘是个文弱书生,初夏的湖水对他而言也太凉,他上岸的时候浑身湿透,发冠也早就散了,一头的墨发全披在肩头,看起来无比狼狈,一上岸,凉风一吹,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腿也些发软,若不是众人扶着怕是已摔到了地上。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夜兄,你这又是何必,只不过是浅浅选择了我而已,你用得着做出跳湖自尽这样极端的事情吗?情之事,从来都不能免强,你这样,怕是会让人看笑话。” 夜无尘想说“我根本就没有想要自尽”,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显然不会有人相信。 他扭头看了云浅一眼,见她眉目淡淡,并无一分关切之情,他的眼睛微微合上,终是信了她对他早已断情之言。 夜无烟却因为这一件事情早已吓得不轻,她一边抹泪一边道:“大哥,你真傻,竟为了这个贱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娘亲可怎么办?” 夜无尘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琼华公主在旁道:“这些风大,快将夜公子扶进来,小心着凉。”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夜无尘扶了进去,只是今画舫里并没有男装,纵然没有了风,夜无尘还是冻得直发抖。 琼华公主又道:“这里离我的采莲别院很近,那里有换洗的衣物,若夜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先到那里稍事歇息。” “多谢公主。”夜无尘轻声答应。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便让人将画舫往岸边靠过,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船便停了下来,岸边便采莲别院,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夜无尘扶了进去。 云浅原本以为采莲别院里也会布置的一片富丽堂皇,不想里面竟极为雅致,别院和马车的落差比较大,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夜无烟扶夜无尘去换衣,云浅和楚远舟在花厅里喝茶。 琼华公主命人端上四时瓜果和精致的糕点,她也懒得招待两人,也回房换衣去了。 云浅含笑道:“我今日的表现,世子爷可满意?” “满意至极。”楚远舟笑道:“浅浅,你总有让人吃惊的时候。” “可是世子爷该如何谢我?”云浅又问道。 楚远舟看着云浅道:“我没有听错吧?让我谢你,难道不是你谢我吗?” 云浅眨了一下眼睛道:“我有些好奇,世子到底是击中了夜无尘哪个穴道,才让他跳了湖?” 150.苏女如是 “果然是个人精,居然被你发现了。其实很简单,我不过击中了他的环兔穴,然后力道稍微大了一点,他的腿吃痛就会往上跳,他出来的地方就是围栏,再跳一步自然就是湖了。”楚远舟含笑道:“这个结果想来会让你很有面子,瞧瞧,京城第一公子为了你寻死觅活,这件事情传出去经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云浅不以为然地道:“我本来有傻子和疯子之名,今日沾世子的光,又得了一个祸水之名,真的要好好谢谢世子爷。从今往后我走出门去,顶着这三个名头,的确是无比的拉风。”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觉得有些想笑,眼前的少女实在是有趣至极。 正在此时,一个红衣少女风风火火地奔进来道:“世子,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那女子一说完,便扑到楚远舟的怀里,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楚远舟见那女子风风火火地奔了过来,他的眸光深了些,身子微动,那女子便扑了个空,他淡笑道:“如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如是的嘴角微勾道:“不止我一人在这里,两位殿下听说世子和公主在游湖,猜你们必会到这里休息,便和我一早在这里候着。方才你们来的时候我们在湖畔喝茶,我一听说你回来了,我便赶紧赶过来了。” 苏如是是苏巧慧的堂侄女,是骠骑大将军苏胜天最为宠爱的女儿,也是楚王属意的未来儿媳妇,儿时曾在楚王府小住过一段日子,所以和楚远舟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再加上楚王的暗示,她更是时常出入楚王府。 这一次楚远舟回京的时候,她刚好到原城为其母烧香还愿,昨日里才回京,一听到楚远舟回到了京城,便兴冲冲地跑来找他,不想楚远舟一早就出了门,却在楚王府遇到了楚墨和楚寒,便一起到了采莲山庄。 云浅抬头,却见她的身后果然站着楚墨和楚寒,她一看到两人眸光便深了些,她起身行礼,楚墨微笑着让她不必多礼,楚寒却阴阳怪气地道:“真是讨厌,到哪里都会看你这个傻子!” 云浅知他的性子,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不搭理,倒让楚寒觉得有些不爽,却轻哼一声将头扭过去。 楚远舟含笑道:“两们殿下好雅兴!” 楚墨单手背在身后,楚寒插嘴道:“什么好雅兴,大哥上次被行刺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这几日父王追得紧,三哥都快愁坏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出来的散散心。” 楚远舟微惊道:“还没有查到吗?三皇子最擅长查案,看来那个做案之人倒是狡猾得紧。” “世子回京之后不过问朝中之事,真是让人羡慕,昨日父皇还在说,想让世子到兵部任职。”楚墨微笑道。 他说罢含笑看着楚远舟,楚远舟摆了摆手道:“领兵打仗我也许还成,当官什么的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劳烦三皇子替我到皇上面前说说情,让我做个闲散之人就好,不要给我任何官职。” 151.不想做官 楚墨笑了笑道:“朝中大臣,王候贵族,谁都想手里握有实权,世子却反其道而行,倒颇让人费解。最重要的是,世子幼时就在父皇面前展示过人之才,父皇到如今还对世子八岁时提出的治国战略念念不忘。” “三皇子也说了那是我儿时的才华,不是我如今的才华。有的人少年平凡,长大之后才华横溢。有的人是少年老成,长大之后就成了庸庸之辈,我就属于后面这一种。”楚远舟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道:“我如今只想要一盏美酒,然后等我父王故去之后,承继爵位,做我的闲散王爷。” 楚墨笑道:“远舟何时变得如此懒散呢?” “倒也不是我懒散,而这些年打战打累了,什么事都不想做,更不想过问任何朝政之事。打战尚可凭几分蛮力,可是朝堂之上,就不一样了,凭的都是治国之能,每天都想很多事情,很烦的。”楚远舟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道:“我如今便如这盏空杯,早已空空荡荡了。三皇子若要问我朝堂之事怕是找错人了,但若寻玩弄风月,闲凑趣味之人,我是绝佳人选。” 楚墨对于他的话将信将疑,楚寒却已扁着嘴道:“世子想要做闲散之人我觉得倒是极好的,只是你的眼光也太差了些,怎么就找了云浅这种又丑又蠢的女人为世子妃?怎么样也得找个京城第一美人吧,我瞧着她的大姐就比她强上不知几百倍。世子找的女人就算不需要太美,也得有几分才情吧!她根本就是个疯子,根本就配不上世子!” 云浅觉得她和楚寒怕是上辈子有仇,这小子每次看到她都没有好话。 看来她上次只让他尝了一下蜜蜂的味道,他还觉得不爽,今日还得寻个机会给他下些犯料。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七皇子有所不知,浅浅在我的心里就是最好的,她是有些疯傻,可是在世人的眼里,我也有些疯傻,所以我们是绝配。今日我和浅浅的婚事便算是完全定下来了,到时候七皇子和三皇子记得到楚王府里来喝一杯喜酒。” “世子的喜酒一定要喝。”楚墨微笑道:“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成为连襟。” 楚远舟来了几分兴致道:“连襟?三皇子看上了云府哪位小姐?” 楚墨淡笑不语,楚远舟的眼睛却晶晶亮地道:“上次见三皇子和大小姐云嫣走得极近,莫非对大小姐有意?” “我很是羡慕世子。”楚墨轻叹一口气道:“你可以娶你喜欢之人,可是我的婚事,却需要父皇点头才可以。” 楚远舟哈哈大笑道:“那是因为我没有三皇子那样的志向。” 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露骨了,对皇族中人而言,所谓的志向只有一个,也许是兴国安邦,也许是扩土扩疆,但是终极目的却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 当今皇上有十几个儿子,个个都极具才华,这一场夺嫡之争自也会激烈异常。 楚墨看了他一眼,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152.无才无德 苏如是在旁插话道:“世子,你要娶五表妹为妻吗?” “没错,我和浅浅两情相悦,在世人的眼里,也许浅浅什么都不是,但是在我的心里,她便是最好的。如是就不要再说浅浅蠢笨之类的话了,我瞧着极好。”楚远舟的淡淡地道。 苏如是抿唇一笑道:“我素来极信世子的眼光,世子说五表妹好,那自然是极好的。我已有一段日子没有去姑母家了,算来上次见到五表妹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早前在云府我与五表妹相识之时,就觉得五表妹不同于寻常姐妹,聪明又伶俐,世子果真是好眼光。” 云浅听到苏如是的这句话心里一阵恶寒,她的记忆中她和聪明伶俐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这个苏如是以前到云府来更是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 此时苏如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和苏巧慧是一个德性,苏家的人都是演戏的高手。 苏如是这样赞美她了,她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云浅的头微微低下来道:“表姐过奖了,若论才华和美貌,我样样不如表姐。” 苏如是含笑道:“五表妹就不要过谦了,能让世子看上的女子,绝对是最优秀的。早前我记得五表妹对夜府公子甚是钟情,还曾为他写过一首曲子,当时我惊为天籁,一直想要再听一曲,只是别后匆匆,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如今重逢,不知五表妹是否能让我偿夙愿?” 云浅觉得这个朝代的女子脑袋都有病,动不动就要弹琴跳舞什么的,只是这个苏如是比起夜无烟来显然要聪明得多,这一番话说起来可谓是滴水不漏,不动声色间就挑明了很多陈年旧事,不动声色间就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而苏如是看楚远舟的眼神,纵然是隔着头纱,她也能感觉到一百二十分的热情。 楚远舟方才对众人说不想问政事,依着这个朝代对女人岐视,她只怕还得担上一个误楚远舟的名声,苏如是这样一说,不过是要激她弹琴,她名声坏了,算是无德,而今若是再无点技艺,那便是无才。 无才无德的她配才高八斗风华无双的楚远舟,只怕世人怎么看都是她高攀了他。 她是为了夜无尘学过琴,但是她可以百分百的保证,苏如是绝对没有听过。因为学琴之事,是近三年的事情,而这三年来苏如是从来没有来过云府。 她刚欲拒绝,楚墨却笑道:“世子早前曾说只与五小姐在闺中弹琴,当做你们的闺房之乐,而今看来,五小姐似乎曾对世子有所隐瞒。早前五小姐曾说她并不会弹琴,而今苏小姐又说五小姐精于音律。” 早前楚远舟说听过云浅弹琴,楚墨是不信的,这一番话便有了挤兑的意思了。 楚远舟含笑道:“浅浅,你若高兴,就弹一曲,给大家解解惑,若是不高兴,就不要弹了,日后再慢慢弹给我听,不过你得告诉我哪首曲子是为夜无尘所做。” 153.五指琴魔 云浅觉得楚墨的那番话并不是冲着她而来,而是为了看楚远舟的笑话,而楚墨和苏如是这般一唱一和起来,她若是再不弹琴,只怕会落人话柄,便显得她上次在名钟山的时候骗了楚墨。 楚远舟的话说了等于没说,站在他的立场,他也的确说不了什么,毕竟两人从来没有更亲密的接触,对彼此的了解也不过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云浅含笑道:“世子吃醋了。” “有一点点。”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眨后道:“等我们成亲之后,你也得为我做一首曲子。” 云浅点头道:“若如此,我今日就把表姐当日听到的那首曲子弹给世子听,世子听完之后可千万不能后悔哦!” 两人说得有些暧昧,似乎还有些眉来眼去,苏如是的眼里有了几分寒茫,却微笑道:“当真是太好了,又能听到五表妹的琴音了。” 琼华公主此时已换了一套浅黄色的衣服走了出来,听到众人的话后忙命人抱了一把琴出来。 云浅无比认真的焚香洗手,再用白布将手擦干,苏如是一看她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紧张,看云浅的举动,似乎真是个懂琴的,她的眸光刹那间晦暗幽深。 云浅将琴拿了过来,然后手指头微微一拔,琴音沉沉,并不悦耳。 她的嘴角边有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然后再将琴弦摧动,只听得急躁的琴音从她的手底拔了出来,那琴音完全没有半点章法,完全就是瞎弹。 苏如是的眼里满是鄙薄之色,果然不出她所料,云浅根本就不会弹琴。 楚墨等人则皱起了眉头,他听过无数的琴音,绝对没人比云浅弹得更难听。早前他还在想楚远舟到底看上云浅哪里,怕他别有所图,更曾暗中调查过云浅。 只是云浅是云府的妾室所生,那妾室还曾是大太太苏巧慧的丫环,根本就没有任何背景。更曾细细查探云浅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只是纵观云浅的生平,她除了最近在夜无尘的事情上展现了几分所谓的魄力和勇气之外,只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庶女。 而他所看到的云浅,也没有任何过人之处,除了嘴利一点之外,并没有任何优点。 他原本还以为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云浅装的,可是此时听到云浅的琴音之后,他心里的顾虑全消,她根本就不懂得任何音律! 楚寒不如楚墨那么能隐忍,听到这难听的琴音干脆伸手将耳朵捂住。 一同终罢,众人的脸上各有不同的表情,云浅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 楚远舟拍手赞道:“好琴,了不得琴艺!有如万马奔腾的战场!我自从战场回到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汹涌澎湃的心情了,浅浅,你当真是极了解我!” 他的话差点没让所有在坐的人全部吐血,这样杂乱没有任何章法的琴艺居然也能叫好? 说瞎话说成这副样子,也要一点功力。 只是众人碍于他的面子,也都友情的给了一点稀稀拉拉的掌声。 154.绝世琴音 云浅嘴角微勾道:“世子当真懂我!人世间知音难求,唯世子是我的知音耳。” 她也对楚远舟极为佩服,她用最好的琴弹了人世间最难听的一首曲子,能叫得出好来的怕也只有楚远舟一人,这样昧着良心说瞎话,说胡话的功力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四周的人都有一种想吐的冲动,这样的乱弹琴还能找到像楚远舟这样的知音,果真爱情是极可怕的,能让人失明失聪。 楚远舟以为他的脸皮已算是极厚的,可是在听到云浅的这句话之后,他觉得她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瞧瞧这句话说得多么的有水平,算是承认了她有极佳的琴音,只是不在人前展现而已。 他缓缓起身,慢慢走到云浅的身边,将她的轻轻执起,然后脉脉深情地道:“我愿一生一世都陪在你的身边,天天听你弹美妙的曲子。” 楚墨终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对楚远舟也无比膜拜,这样难听的曲子听一次就够了,楚远舟居然还想天天听?他甚至有些怀疑楚远舟打仗打久了,把他整个人也打傻了,更将欣赏的动听曲子的耳朵也打坏了。 云浅含笑将手抽回道:“世子若喜欢,我愿天天弹给世子听。” 楚寒听到两人的话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年纪尚轻,城府自然要浅一点,终安忍不住道:“疯子就是疯子,弹出来后的琴音也是个疯子!” 云浅眨着眼睛问道:“七皇子可是觉得琴音好听,要不我再为七皇子弹上一曲?” 楚寒一想到方才的琴音,当即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无比厌恶地道:“多谢,你的那种琴音我这一生是无福消受,世子喜欢,你们成亲之后,可以夜夜对着花灯,在窗前轻弹。” 云浅轻笑道:“世子,七皇子这是在祝福我们了。” 楚远舟也含笑道:“多谢七皇子,若是七皇子哪天想要听浅浅的琴声,可以到楚王府来听,我不介意。” “多谢。”楚寒咬着牙说出了这两个字,却在心里发誓,若是楚远舟和云浅成亲了,他日后再不会踏足楚王府一步。 苏如是原本是想要让云浅出丑,不想楚远舟竟会赞云浅的琴艺好,而楚墨和楚寒又因为楚远舟的面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堵。 云浅微笑道:“表姐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前母亲曾对我们姐妹说,只要我们有一分表姐的本事,在京城之中也能排得上才女的名号。正是因为母亲的这一席话,我才会学琴,所以这琴艺之道说到底也算表姐教我的,世子如此喜欢,当真要好生谢谢表姐。” 说瞎话不是苏如是才会说,若是云浅愿意,她也可以把瞎话说得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苏如是的眸光低沉,她浅笑道:“表妹客气了。” 云浅微笑道:“表姐的琴艺无双,我也许久没有听到表姐的琴音了,今日不知是否有幸能听表姐弹奏一曲?” 155.心中最好 楚墨笑道:“苏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想来比云五小姐要弹得更加出色。” 苏如是也不推辞,当即含笑道:“若如此,就献丑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琴前,轻拔琴弦,有之前云浅极为难听的琴音做铺垫,她随便弹弹也比云浅弹的要好听得多。 一曲终罢,众人齐声喝彩,苏如是据傲地将头微微抬起,然后目光无限柔和地落在楚远舟的身上道:“世子以为如何?” 楚远舟淡淡地道:“如是弹得是极好,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是浅浅更胜一筹。” 他这句话说出口苏如是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她弹琴并不是要在楚墨和楚寒的面前展露锋芒,而是要让楚远舟说个好字,然后把云浅给比下去,不想他竟说她精心弹奏的一曲不如云浅胡弹乱弹! 苏如是咬着牙道:“世子和早前离京之间时有很大的变化,难道如今连耳朵都不好用了吗?” 云浅闻言只觉得楚远舟太有才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苏如是也很有趣,居然还可以这样问,到如今,她看看戏就好了,由得两人折腾去。 楚远舟微笑道:“我耳聪目明,苏小姐的琴自然是弹得极好的,两人殿下都夸你弹得好。只是在我的心里,不管你做得多好,都不如我的浅浅。” 他的这句话说得无比的暧昧,那一句“我的浅浅”更让云浅打了一个寒战,这小子是想让她帮他挡桃花吧!这话说得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好像两人真的已经情深似海一般。 只是两人早前就有协议在,他有他要尽的义务,她自也要配合他一把。 她当下轻声唤道:“远舟,不要这样说,如是表姐的确比我弹得好。” 楚远舟无比轻呢地道:“浅浅说如是弹得好,那就如是弹得好。” 苏如是听到这句话更是气愤至极,她的确是想他夸她几句,可是她要的是他发自内心的夸奖,而不是这样的夸奖。 她轻轻咬了咬唇,然后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浅,却见云浅的目光只落在楚远舟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而楚远舟的目光也落在云浅的身上,温柔至极。 这样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在楚远舟的身上看到。 她顿时觉得内伤,一时间更是气愤至极,她一身骄傲,一直觉得只有她才配得上楚远舟,纵然楚远舟去了边关,家里曾数次欲为她议亲,而她都亲事推下,一直在等他回京。 不想他一回来,她就听到了他和云浅订亲之事,她便匆忙回了京,欲向他求证,不想竟看到了他和云浅的浓情蜜意! 她想要质问楚远舟几句,只是再一想,楚远舟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半句承诺!她狠狠咬了咬牙,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扭头便奔了出去。 楚远舟的眸光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追出去。 云浅的眼皮子抬了抬,这一出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怕是要伤了苏如是的心了。 这是琼华公主的别院,做为主人,她怕苏如是闹出什么事情来,只得跟了出去。 156.女人心思 此时已到用午膳的时间,下人早已将吃食准备好,管事的将众人请到花厅用膳,用膳之时,男女分席而坐。 云浅和苏如是坐在一起,夜无烟将夜无尘安顿好之后也过来用膳,夜无尘那边琼华公主早有安排,已有下人前去伺候用膳。 云浅看着苏如是和夜无烟那双能吃人的些眼睛,至始至终都云淡风轻。 此时,三女已将面纱揭下,云浅才看清两人的模样,夜无烟是典型的瓜子脸,清秀而又明丽,五官长得甚是精致,琼鼻樱桃小嘴,重双眼皮的大眼睛。此时着了一套粉色的烟萝长裙,更显得明丽不可方物。 苏如是和夜无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她是鹅蛋形的脸,有两条乌黑而又浓密的眉毛,眼睛不算大,是狭长的凤眼,鼻梁微高,嘴巴也微微有些大,她的五官单看并不好看,可是这般组合在一起就别有一番味道,也有一分英气。 云浅在打量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在打量着她,之前两人都觉得她的模样普通,可是如今站在她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有着冰肌雪骨的美人,再加上她身上洒脱的气质,卓然的神韵,便让两人心里有了几分不安。 夜无烟轻轻咬了咬唇,终于明白她的兄长为何要娶云浅了,只是云浅此时要抢走她的心上人,她便容不下云浅。 苏如是记忆中的云浅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没有任何的美貌与才华,她以前去云府的时候,更不曾正眼看云浅一眼。而今日再见,却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灼灼生华。 夜无烟和苏如是以前因为楚远舟的事情,两人极为不和,可是此时云浅一出现,两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先联手将云浅解决掉。 云浅一看两人的眼神,便也能猜到几分,她暗叹楚远舟真是个极为招惹桃花的主,他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女人在等他。 她朝两人笑了笑,苏如是也笑了笑道:“才几年没见表面,便出落得如此标志,难怪世子会对表妹动心,我若是男子,怕也会对表妹动心。只是不知道表妹与世子如何相识的,让世子对表妹如此动心?” 云浅淡淡地道:“感情之事,只是缘份使然。我鲜少出府,是世子主动上门求亲,若说相识之初,便是世子到云府求亲之日。我思前想后,只能用缘份来解释我与世子的姻缘。” 她这句话让苏如是更加不是滋味,夜无烟在旁道:“早前云五小姐一直对我大哥纠缠不休,而后态度突然转变,原来是傍上了世子。云五小姐如此朝三暮四,也太无耻了些,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云浅不以为然地道:“夜公子素来视我如无物,如此地爱情又何必免强。夜小姐说我品德败坏,可是如今世子已与我订亲,夜小姐还对世子芳心暗许,如此行为只怕比我还要无耻几分,倒和令兄有得一拼。” 157.两情相悦 夜无烟气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苏如是浅笑道:“五表妹不会琴技,更无才华,你觉得站在世子的身边配得上他吗?” 云浅的眼波流转,嫣然一笑道:“婚姻之事,虽然说是需要门当户当,又或者说要男才女貌,可是还有一个词叫做姻缘。姻缘之事,与门户以及相貌并无太大关系,圣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云府如今已成相府,与楚王府也算门当户对,我与世子两情相悦,纵然我有千般不是,可是在世子的眼里,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最好的,私以为这便足够了,就不劳表姐操心了。” 她的话让苏如是的脸色微沉,她又轻笑道:“表姐虽然琴技无双,是京城第一才女,可是再动听的琴音世子根本就听不到,方才三皇子和七皇子好像很喜欢表姐的琴声。”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苏如是的脸已黑如锅底。 正在此时,菜已上来,琼华公主见气氛不佳,当下笑眯眯地道:“吃菜,吃菜。” 她的名声虽然不是太好,却也是一国公主,苏如是和夜无烟忙道谢,只是两人受了云浅的气,脸色都不太好看。 倒是云浅一片淡然,一边吃一边赞琼华公主的招待周全,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 琼华公主的眼睛眨了眨,看到夜无烟和苏如是的锅底底,再看着云浅春风得意的模样,她愈发觉得云浅和楚远舟是绝配,瞧瞧这两人配合的多么完美。 这一顿话,苏如是和夜无尘吃得了索然无味,两人只吃了几口,便说吃饱了先行离开。 琼华公主凑到云浅的面前道:“你方才是蛮威风的,不过你要小心哦,女人的嫉妒心一发作起来是很可怕的。” “多谢公主提醒。”云浅无奈地道谢。 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女人的嫉妒心是蛮可怕,但是我相信你应付的过来,小船儿看上的人不会错。” 云浅轻咳一声道:“嗯,公主和世子也是绝配。” “真的吗?”琼华公主无比认真地道:“我若不是他的亲姑姑,我都想嫁给他的,可惜啊!老天爷给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云浅原本正在喝茶,听到琼华公主这句话的时候一口热茶喝了出来,喷了琼华公主一脸,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合上,云浅忙道歉,她咬了咬唇说了句:“稍候。”便回房换衣去了。 云浅掀了掀眉毛,然后将纱帽带上,带着浣玉和书秀镇定无比地走了出去。 别院里重葛层层,纱幔轻飞,初夏的季节,阳光也显得无比的明媚,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浅笑嫣然,让那张在重幔后看她的脸一片暗然。 一个小丫环走过来道:“云五小姐,我家小姐请你到怡然亭赏荷,还请云五小姐赏脸。” 云浅认得那小丫环是苏如是的贴身婢女,这个苏如是平日里让人捧在手心里,今日里在她这里吃了亏,想来是咽不下这口气,此时请她过去肯定没安好心。 她倒想看看苏如是想玩什么把戏! 158.开水袭人 云浅美丽的眼波流动,眼里的色彩让人看不真切。 这个楚远舟还没有帮她解决问题,就先招来一堆的蝴蝶,改天是需要连本带利都要讨回来。 只是这些女人也搞笑,不去找楚远舟麻烦,偏偏来找她的麻烦,而对于这些麻烦,她也不怕。 她的行事准则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云浅轻声道:“劳烦在前面带路。” 怡然亭里,苏如是和夜无烟已在那里等她了。 苏如是含笑道:“方才无意中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了这里荷叶碧绿盈翠,便将夜小姐和表妹请来一起赏荷。” “多谢表姐。”云浅微笑点头道:“这里的风景的确极好,表姐有心了。” 苏如是比了个请的手势,桌上摆着茶具,她含笑道:“如厮美景在前,若再喝上一杯茶,再惬意不过。” 她的话一说完,引云浅过来的小丫环拎着一壶开水走了过来,怡然亭前有个小台阶,小丫环走过来的时候脚下不知怎的一滑,那一壶开水便直直朝云浅的身上飞来。 那壶开水若是落在云浅的脸上,她就算不被烫掉一层皮也得被毁容。 云浅极快地撑起方才挡阳的油纸伞,开水便沿着那把伞四处飞贱,首当其冲的便是离她最近的夜无烟,只听得一声惨叫传来,夜无烟被烫得跳了起来。 云浅听到夜无烟的叫声也跟着跳了起来,她大声道:“水!水!开水!夜小姐被烫伤了!” 苏如是原本已离云浅有三尺的距离,云浅的伞一撑开,她的身上也有几处被烫起了泡,她不甘心就这样罢手,她见云浅离荷花池极近,当下便心一横,一把将身边的丫环拎过来骂道:“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如此粗心!” 她的话一说完,却狠狠推了小丫环一把,小丫环的身体撞在云浅的身上,云浅一个站立不稳,便往后摔去,浣玉大惊,伸手来拉她,却还是晚了一步,云浅的身体已朝身后的池塘摔去。 眼见得云浅就要摔入池塘之中,云浅反应极快的一把拉住了亭边的柱子,堪堪将身子稳住,她惊魂未定的呼了一口气。 苏如是一见得这种情景,再也顾不得遮掩,恶狠狠地一脚踢在小丫环的腿上,小丫环的腿顿时便重重地朝云浅的腿上踢去,云浅再也站立不稳,身子便重重地朝荷花池倒去。 这片荷花池苏如是极为熟悉,这里外表上看起来是十里荷花,风景宜人,但是荷花池下是千年沼泽,这片沼泽地里到处都流沙,一旦掉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苏如是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对云浅下手,在安排这一应事情之前她就动了杀机,也利用了夜无烟。 她知道若夜无烟不来的话,云浅怕是不会来,而这夜无烟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并不知道这片看似无比美丽的荷花池是多么的凶险。 而她将夜无烟找来除了找个帮手之外,也想借这一次的机会看看夜无烟有什么本事,如今的结果,让她极为满意。 159.心机演戏 方才云浅的油伞将开水反溅全溅在夜无烟的身上,对苏如是而言,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夜无烟也算是她的情敌,方才那些开水大部分都落在夜无烟的脸上,夜无烟怕是得毁容。 一人女子若是毁了容,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 如此一剑双雕的毒计,让苏如是的心里无比得意。 楚远舟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抢走!除去云浅和夜无烟,楚远舟就是她的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得意,便见得一人分手拂柳却又快如闪电般从一旁跃了出来,那人的脚轻轻踩在荷叶之上,荷叶轻弹,他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来,衬得他长身玉立有如谪仙。 云浅的眼里满是寒冰碎雪,这个苏如是,和苏巧慧一样恶毒。 她临危不乱,轻轻吸了一口气,准备在落水之后换气用,就在她身子贴进水面的那一刻,一手强健有力的手稳稳地将她拖住,她微微侧脸,隔着面纱便看到了楚远舟那张放大的俊颜。 云浅以前也觉得他长得算是养眼的,但是从来没有觉得他像此时这么帅。 他的眼里赫然满是担心,在看到她那微微有些惊愕的眼神时,他不忘朝她浅笑。 他这一笑让云浅觉得这个世界陡然安静了下来,四处绝佳的风景也只能了衬托,他有一种惑人心智的能力,这般浅笑犹若春风过境,万花盛开。 她的心在这一刻百转千回,心里微微一安,他很快就带着她回到了亭子里。 站定之后,云浅想起方才苏如是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的眉眼里刹那间一片冰冷。 苏如是眼见得好事欲成,没料到楚远舟竟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将云浅救了上来,她的心里顿时又悔又恨,只恨不得掉下荷花池的那个人是她,此时被楚远舟抱在怀里的人也是她。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却也知道她方才的事情做太过明显,只要云浅不是个真的傻子,怕也能看出其中的道道。 她压着心里的不适,忙迎上前去一把将云浅从楚远舟的怀里拉出来道:“表妹,你没事吧!方才可把我吓死了!”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眼里满是寒霜,这个苏巧慧,手段狠,心肠毒,还擅长演戏,尼玛真把她当傻子不成,以为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撇清吗? 云浅却用极度柔弱的声音道:“有劳表姐关心,并不妨事,只是方才吓了一大跳……” 浣玉和书秀忙过来扶着她道:“五小姐,你没事吧!” 云浅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这样的暗亏让她就这样吃下去实在是太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风格,可是苏如是面上也做得滴水不漏,正常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再对苏如是怎么样。 正在此时,琼华公主也匆匆赶来,她一看到亭子里事情忙拍了拍胸口道:“好在世子来得及得,没让浅浅掉进这荷花池,若是掉进去,再遇到流沙,就是有十条命只怕都得丢。” 160.小小发威 云浅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水塘,还在想这件事情要要不要只寻个机会找苏如是要回来就好,却没有料到苏如是竟是想要她的命! 她和苏如是以前虽然见过面,但是并无任何恩怨,细细算来,这一次见面还是初识。 只是初识,苏如是竟就想要她的命,这个女人也太过恶毒了些! 云浅还没有行动,苏如是听到琼华公主的话之后轻咦一声,似无比惊讶,当下装做头一晕,便直直地朝楚远舟的怀里倒去。 楚远舟想要将她推开,却又听得她无比虚弱地道:“好可怕!真没有到到这下面居然有流沙,好在世子来得及时,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话一说完,便软软地窝进了楚远舟的怀里,竟似晕过去了一般。 楚远舟的剑眉微皱,眼底已有几分不悦。苏如是的身体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说晕就晕。 这片荷花池有多么的危险,他再清楚不过,苏如是以前常跟着他采莲别院玩,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以前瞧着苏如是还算豁达之人,有异于寻常女子,倒也不是算太讨厌。 可是今日苏如是做的事情,就让他觉得无比恶心了。 云浅见过脸皮厚的,也见过投怀送抱的女子,但是像苏如是这样的极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女人真的是太无敌了。 云浅的眼睛一眯,怪叫一声便朝苏如是扑了过去,然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表姐,你怎么呢?你不要吓我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母亲交待?” 她嘴里说得无比关切,然后伸手便去掐苏如是的人中,她这一掐,自然不会留情,用大拇指的指甲重重地掐了过去。 她下手极狠,这一掐只把苏如是的人中差点没给掐破,刹那间,苏如是的人中处一片通红。 苏如是原本寻个机会躺进楚远舟的怀里,她心里正有点得意,更为自己的急智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她与楚远舟想识多年,只是楚远舟从来都没有抱过她,今日刚好借这一次的机会倒在楚远舟的怀里,实在是妙不可言。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心一会,便觉得人中刺痛无比,她嘴里甚至还闻到咸味,知道云浅这一掐怕是已将她的嘴唇都掐破了。 她心里恼怒至极,暗骂云浅太过狠毒,只是楚远舟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她一时间舍不得离开,当下只得强忍着刺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如此一来,这样的场景就没有她心中所想的那样温馨了。 云浅看到她握着拳头的手,心里有些好笑,当下却大哭道:“表姐,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不要吓我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将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只恨不得一把将苏如是的上嘴唇给掐下来。 琼华公主一边派人安抚夜无烟,一边命人去请大夫,斜眼间也看到了苏如是和云浅的小动作,她的眼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这个云浅,果然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161.再次出手 琼华公主心中了然,却忙在旁安慰云浅道:“浅浅,不用担心,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苏小姐只是晕倒,并没有大事,她身体原本就康健,受些小的刺激想来一会就会醒转,她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 楚远舟离两人最近,两人的那些小动作自然全落在他的眼里,他原本早就想将苏如是一把推开,只是苏如是演得如此卖力,云浅又玩得如此尽幸,他又岂能不成全两人。 于是他满脸深沉的叹了一口气,眼里也满是关心之色。 苏如是这一次一共带了两个贴身丫环前来,一个被苏如是打得体无完肤,另一个也吓得不轻,早已乱了心神,也看不清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在苏如是的身边抹泪。 苏如是原本还想再多赖在楚远舟的怀里片刻,可是云浅掐的实在是太用力了,她痛得无力承受,当下只得装做悠悠醒转,轻哼了一声。 云浅欢喜地道:“表姐,你总算是醒了,方才可把我吓死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激动和开心,紧接着却怪笑了几声。 浣玉的眼睛眨了一下,忙大声道:“不好,五小姐今日受了刺激,可千万不要再犯病才好!” 云浅听到浣玉的话觉得这个丫环也是越来越合拍,越来越了解她的心意,这一句话说得正是时候。 苏如是是听说过云浅有病的事情,但是却巴不得云浅就此病死,那样就再也没有人和她抢楚远舟了,她的心里正在咀咒云浅,却突然觉得鼻子一痛。 她愣了一下,却听得云浅咯咯笑道:“哇,好大一个糯米团子,快来帮我做糯米团子啊!” 云浅的话一说完,便拎着一拳头无比凶狠地对着苏如是的眼睛一边一拳,末了,再对着苏如是的鼻子又是一拳。 苏如是只觉得了剧痛传来,她生于武将世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苏家所有的人都对她言听计从,再加之苏家原本就极为荣耀的门楣,不管她走到哪里,身边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她何曾被人如此打过。 她的心里顿时怒气上涌,当下咬着牙道:“云浅,你在做什么?” 楚远舟看了一眼苏如是,今日的苏如是一身大红的衣裙,就连头上的纱帽也是大红的,这样的形状和糯米团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真亏云浅说得出来。 只是他知道她是在装疯,人疯了的时候,不能用正常方式思考,他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 云浅嘻嘻一笑,也不答话,抬起一脚便往苏如是的嘴上踢去,苏如是也是个狠的,当下张嘴便去咬云浅的脚,云浅早有所备,脚往后一缩,便将那只脏兮兮的绣花鞋直接塞进了苏如是的嘴里。 苏如是气得不轻,当下暴怒无比,一把将云浅的鞋子从嘴里拔了出来,她虽然是个大家闺秀,但是由于父兄都习武,她自小也跟着父兄练过几招,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要强壮一些,此时又这般挨了打,便发了疯一般的朝云浅扑了过去。 162.休要欺我! 苏如是气急了,这一扑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身份,凶狠无比。 如此凶狠的女人云浅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她也不怕,将手里淬了毒的绣花针拿稳了,只要苏如是扑过来,她立马就赏她几针。 她面上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然后还傻笑道:“咦,真有意思,这个糯米团子居然还会跳!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的话一说完,也不等苏如是扑过来,她的腰一弯便缩在地上,苏如是的身子这个时候刚好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云浅极快的就站起来,她的头便刚好顶在苏如是的胸口,而她的嘴张开就狠狠地朝苏如是的肚子上狠狠一咬。 她这一口下去,苏如是的嘴里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云浅却欢喜地道:“哇,这糯米团子可真是好吃啊!太香了!” 楚远舟见她装过几次疯,每次都不太一样,却没有一次如这一次这般狠,他暗赞她也真是个聪明的,懂得遇强则强的道理,更懂得拿捏人的心思。 只是她方才的动作也泄露了她的本事,楚远舟只一眼,便知道云浅根本就不会武功,她的身子也不是太好,没有太多的力气。 而苏如是此时是吃了亏,可是苏如是的身体比云浅要强壮得多,力气也要大得多,两人真扭成一团时,云浅怕是也占不到便宜。 楚远舟想了想,欲将两人分开。 不想苏如是已经打红了眼,当下使出她平日里训练的武功来,抬脚曲膝便对着云浅的小腹恶狠狠地踢了过去。 她这一下是用尽了全力,楚远舟是个男子,倒也不好就那样去拉她,却知道她这脚若是踢在云浅的身上,只怕云浅肋骨得被踢断好几根。 然而奇迹发生了,苏如是的腿才靠近云浅,便极快的往后面撤,然后他没有如预期的听到云浅的惨叫声,反而听到了苏如是的惨叫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远舟眨了眨眼,他离得近,分明看到云浅手边有带血的针往回缩,那枚针上虽然沾满了鲜血,但是借着太阳的光华,他隐隐看到了蓝色的光泽。 通常情况下,蓝色代表是淬了毒。 她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楚远舟的眼里却有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他看上的女人当真和其它的女人完全不一样,除了平日里会扮猪吃老虎外,居然还懂得以弱制强之道。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苏如是惨叫一声将云浅松开,云浅却嘻嘻笑道:“咦,原来不是糯米团子,是肉团子啊!难怪会这么香,我还要再吃!” 她的话一说完,张开嘴巴朝苏如是的胸前狠狠咬了一口。 苏如是惨叫一声,正想揍云浅,她却将她的左胸咬了一道大口子后迅速撤退,她无从下手。 苏如是只觉得腿上被扎的地方又痒又痛,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性子素来极强,从来都不能吃半点亏,今日她设了这么一个局不但没有把云浅弄死,反倒把自己弄了一身的伤,她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恶气。 163.云浅之威 苏如是何曾吃过这样的亏,顿时暴怒到极点,再顾不得理智,顾不得在楚远舟的面前装柔弱女子,更顾不得她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 当下把银牙一咬,发了疯一般再次朝云浅扑过去。 云浅觉得这个苏如是真是不知死活,这样了居然还敢扑上来打她,那么她今日自然要让苏如是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她如今是疯子,真弄死个把人命也不是个事,二十一世纪中国的法律是如果疯子在精神失常下犯了错,刑罚会轻很多,她虽然不太了解这个朝代的法律,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官二代,而且还是未来楚王府的世子妃,想来也不用承担太多的责任。 她这么一想,嘴里的笑声也变得更加的古怪了。 楚远舟一听到云浅的声音,他的眉毛便掀了掀,她的性子他自认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若是发起狠来,依着她擅长用毒的本事,只怕今日里苏如是的小命是要没了。 他不想在琼华公主的宅子里弄出人命,当下伸手一把拎着苏如是的领子,将她一把拎起来道:“够了!” 苏如是平日里见他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从来都没个正形,此时这般一吼,当真是威严无比,她就算是再好强此时也有些怕了。 她又想起她早前在他的面前扮演的柔弱女子的形象,只怕在此时都要尽毁了,她的眼眶一红道:“世子,云浅她疯了!” “她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不成?”楚远舟的眼里寒茫迸出。 苏如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浣玉和书秀两人忙奔到云浅的身边将她扶住。 琼华公主在一旁不冷不热地道:“今日里我也开了眼界,苏小姐身手不错,居然欺负一个疯子,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只怕苏小姐也会被人说成是疯子。” 她的话一说完,她身边的几个婢女便齐齐地阻在云浅和苏如是的中间。 云浅看到琼华公主的举动,心里有了几分暖意,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因为她之前那具身体的软弱和疯傻之名,她身边的人除了对她算计之外还是算计,不管她和谁打架,都会有人拉偏架,而琼华公主明显是向着她的。 她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的眼里也有了三分怒气,只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他的怒气是因为她还是心疼苏如是,只是这些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方才出手救她了,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她方才一定被苏如是推下了荷花池,此里怕是已埋身于流沙之中。 她素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一次他的恩情她是记下了。 她的头一低,干脆也直接朝后倒去,那模样似也晕倒了一样。 浣玉就在她的身边,两人配合默契,她一把将云浅扶住大声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呢?” 书秀被方才的情景惊得不轻,此时才缓过神来,忙对琼华公主道:“我家小姐身子太弱,今日多谢公主招待,多有讨扰,我们先送她回云府。” 164.泡妞法则 琼华公主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云五小姐是在我这里受的刺激发的疯,我若此时就放她离开,日后怕是无法向云相交待。你们先扶你家小姐到厢房里休息,大夫很快就会到。” 两人交换了一记目光只得听从琼华公主的安排。 这么这么大的动静,早将楚墨和楚寒引了过来,两人看到早前还好好的三女,一个被开水烫伤,一个发了疯,另一个被打得面目全非,两人都觉得似乎错过了一出好戏。 只是这样的战况,让两人的心里都觉得有此古怪,夜无烟被云浅撑起的油伞烫伤,而那些开水又是苏如是的,苏如是被疯了的云浅打得很惨,而云浅的发疯又和苏如是有关。 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三女争一男的吃醋戏码罢了。 楚墨走到楚远舟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世子,真有你的,三个女人为你打成了这副样子!”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浅浅的病又发了,我真心是担心。” 他这一句话让楚墨失笑道:“论身份,论名声,论容貌,三位小姐中,好像云五小姐的身份最低,名声最坏,容貌最丑,还是一个庶女。可是如今看远舟的样子,好像只关心云五小姐。” “浅浅就是我这一辈子的毒药。”楚远舟一片深情地道:“她在我的心里是最好的,别人有多好,又关我什么事?” 楚墨闻言一愣,楚寒却一把拉着楚远舟道:“世子对付女人的本事真有一手,走走走,教教我如何让天下间的女子为我倾心。” “真没料到七皇子竟也有这个爱好。”楚远舟眨了一下眼睛道:“我们都是男人,这些事情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人相对哈哈大笑。 大夫很快就来了,最先替夜无烟看病,她被烫伤得厉害,半边脸都被烫掉了一层皮,大夫摇了摇头后道:“夜小姐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只怕脸上会留下一个大疤。” 女子都是爱美的,夜无烟原本无比清醒,在听到大夫的这一句话之后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夜无尘原本身体受了风寒,此时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这副样子,顿时心痛不已,而当他听到事情的整个经历之后,眼里顿时又悔又恨,若是他早些能从对云浅的痴恋中走出来,不来参加今日的游湖,想来夜无烟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坐在雕花大椅之上,眼底满是阴沉,手也握成了拳头,今日纵然不是云浅有意要将夜无烟的脸烫伤,可是这件事情却终因云浅而起,他的心里原本就因为云浅拒婚之事对云浅生出了几分恨意,此时再加上夜无烟的事情,他便更加恼怒了三分。 琼华公主在旁看到夜无尘的脸色,她原本想要安慰夜无尘几句,可是此时看来,不管她做出任何安慰,夜无尘怕是都听不进去的。 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只走到夜无尘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再缓步走了出去。 165.猪人猪嘴 苏如是的伤却并不轻,她的嘴巴被云浅掐得掉了一层皮,又红又紫又肿,和猪嘴已没有本质的差别,琼华公主看到她的那副样子第一个反应是想笑,可是又觉得此时若笑了,也就太不合宜了,毕竟她是这间别院的主人。 于是她强忍着笑意问道:“苏小姐感觉如何?” 苏如是轻声道:“劳公主关心了,只是一些皮外伤,想来并不打紧,云浅表妹发起疯来的样子真是怕人,只是也好生奇怪,为何她发疯了只打我,并不打其它的人?公主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她知道琼华公主的楚远舟虽然姑侄关系,但是两人平日里走得近,关系不错,她这么说便是想让琼华公主传话给楚远舟,意在指云浅根本就是装疯骗人。 琼华公主淡淡地道:“像浅浅这样的病人我也见过几回,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可是一旦发病就会变得很可怕。通常情况下,她发病的时候只会对刺激她发病的人下手。苏小姐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我的采莲别院,那么荷花池里所藏的杀机每个到这里来的人我都会提醒一次,苏小姐应该是知道的吧!” 苏如是愣了一下,却故做惊讶地道:“公主曾告诉过我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是知道那里那么危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约夜小姐和表妹去那里,今日好在表妹没事,否则的话,我一生都不会安宁。” “浅浅也算是有事吧,我听说她的病情已好了不少,但是不能再受刺激了。”琼华公主眉眼淡淡地道:“夜小姐脸上的烫伤很是严重,怕是再也恢复不了早前的容貌了,若苏小姐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就多去夜府陪陪夜小姐吧。” 苏如是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夜无烟毁容她心里很痛快,可是琼华公主的话却让她的心里很不痛快,她当下轻轻咬了咬唇。 大夫替苏如是把过脉之后,又开了几副金创药给苏如是,嘱咐她好生休息。 琼华公主走到门边的时候,苏如是忍不住问道:“敢问公主,世子在哪里?他怎么不过来看看我?” 琼华公主眨了一下眼睛道:“苏小姐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了,云五小姐是世子的未婚妻,此时云五小姐还未醒转,小船儿自然要陪在她的身边才是。” 苏如是闻言顿时面色一片苍白,琼华公主的嘴角又微微上扬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小船儿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早已去世的驸马。当年我和驸马也如他们一样相爱,可惜的是……” 她原本是想嘲弄苏如是几句,可是一说到驸马的事情却触痛了她的心事,她后面的话便也说不出来了,只惨然一笑,便缓缓走了出去。 琼华公主走过绿树浓荫的小道,微微有些恍神,却在走到路的尽头之后脸上的哀伤之色便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所谓的笑容,一如她往常那般豪放。 166.交个朋友 等琼华公主走到云浅的厢房里时,她笑得已十分自然,仿佛从来不曾悲伤过一样。 然而出乎琼华公主的意料之外,楚远舟并不在云浅屋里,浣玉和书秀见她过来忙行了一个礼,她微微点头,大夫便开始替云浅把脉,大夫把完脉后叹了口气道:“云五小姐这失心疯的病病得的确不太轻,往后可要好生照料了,不可再让她受任何刺激。” 琼华公主原本以为云浅是装疯,可是此时听到大夫的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心疼起云浅来,她命人跟着大夫去抓药之后便在云浅的床畔坐了下来。 大夫和一众丫环离开之后,云浅的眼睛便睁开了,琼华公主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云浅含笑道:“公主不用害怕,我绝对不会打你,更不会咬你。” 琼华公主对于那个给云浅看病的大夫医术还是信得过的,云浅也没有半点机会收买那个大夫,大夫说云浅病得不轻,可是眼前的云浅眼里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发病的样子。 她不由得微惊道:“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装的。”云浅看着琼华公主道:“我并没有病。” 琼华公主的眼珠子也瞪圆了,她伸手指着云浅道:“浅浅,你不乖哦,居然骗我,你可知道我方才差点没被你吓死。” 她说的是实话,云浅方才的样子的确是极为吓人,装得极像,那惊人的战斗力也让她心惊,会武的苏如是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云浅的对手,这件事情着实有趣的紧。 她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对云浅动心了,这样的女子,和楚远舟还真是绝配。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我若存心要骗公主的话,此时也不会醒着和公主说话,我要骗的不过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哦?这也算是你的秘密了,你为何要告诉我?”琼华公主的嘴角微扬道:“你就不怕我出卖你?若是我把你装疯的事情告诉苏家,你会有不小的麻烦。” “公主不会这样做,也不屑这样做。”云浅定定地看着琼华公主道:“虽然我和公主今日还是初识,可是我却知道公主和我一样,平日里都带着一张面具在人前演戏,我不敢猜公主这样做是什么原因,却知道公主必定也有自己的苦衷,云浅不才,想和公主交个朋友。” 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让她看得过眼的人并不多,几乎一直都在算计中度中,她觉得有些烦,也想要些助力。 琼华公主可以说是臭名在外,可是今日里这么一接触,她便断定琼华公主其实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而人前的张狂和放浪怕也只是一种掩饰罢了,这一点和云浅是极为相似的。 再则她如今虽然和楚远舟定了亲,可是云府里并没有一个好人,云府外的这些人也个个都对她充满了算计,她需要同盟,在适当的时候也需要有人能帮她一把。 琼华公主的名声虽然极度不好听,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公主,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妹妹。 167.第167章 以妻为纲 云浅知道她今日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她却想试试,就算琼华公主想要出卖她,凭着她高超的医术,要做到掩人耳目并不是难事。 而她若是成功的话,那么她将交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眼里满是吃惊,她有些不信地看着云浅道:“你方才说要和本公主做朋友,我没有听错吧?” “公主没有听错。”云浅答道:“我想和公主做朋友。” “浅浅,你也是京城长大的,我的名声如何你应该是知道的。”琼华公主含笑道:“做我的朋友会被千夫所指的。” 云浅淡淡地道:“公主说笑了,我的名声也不太好,公主细细算来还是一国的公主,我还沾了公主的便宜。” “浅浅,你确定要和我这个****荡妇做朋友?”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眨后道:“夜府曾退过我的婚,我早已没有名节,我自小被人欺辱,在外面留下的是疯傻之名。” “傻丫头,你那些名声和我的名声比起来算不得什么。”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温和地道。 “公主说得对,但是对于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而言,我已经是个怪物,大家闺秀们都会离我远远的。”云浅的嘴角含着笑道。 琼华公主也笑了笑,却满腹心事地道:“听你说的这些好像也蛮有趣的,我当年若有你的一分决断之能,今日也不会是这副样子。而名声之事,却没有几人能看得些透。” 云浅含笑不语,琼华公主的眼里恢复了平静,她轻轻拉过云浅的手,然后从手上褪下一个光泽极佳的镯子戴在云浅的手上道:“我生平没有什么朋友,公主的身份让无数人想攀附于我,而我的那些过往却又让很多人对我避之不即。你是第一个主动要和我做朋友的,从你的眼里我没有看到功利也没有看到厌恶。这镯子便当做是我送给你的见面你,朋友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你若真的喜欢我,便做我的妹妹吧!”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再看了一眼琼华公主送给她的那个镯子,水头和色泽俱都极佳,一看就知道是上品,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道:“认公主做姐姐,我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和世子订了亲,这辈份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早知琼华公主行事有异于常人,却没有料到她竟做出这样的决定。 让她做琼华公主的妹妹,对于这一重身份,她并不反感,却又觉得很是有趣,不知道楚远舟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想。 琼华公主哈哈大笑道:“浅浅,你也是个俗人,居然还在意这些世俗的眼光,小船儿那小子素来就是个浑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你若是在意的话,就当作是占他的便宜好了,等你们独处的时候,你还可以摆出长辈的身份,好好教训一下他,然后再告诉他什么是妻纲。” 云浅闻言也失笑道:“公主说得极有道理。” 168.打开心门 云浅和琼华公主相对一笑,屋子里的气氛也十分的温和,琼华公主轻轻摸了一下云浅的头道:“我真是极喜欢你的性子,你今日的事情也做得极为漂亮。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她这句话是个承诺,纵然她是一个名声极度不佳的公主,却也还是个公主,她的手里也握有属于她的权力。 自从那次变故之后,这些年来,她一直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不知道何处才是生命的尽头,对于身边的人和事她早已冷若冰霜。 好多年了,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如此奇怪的想法。 细算起来,她与云浅不过是初识罢了,她根本就用不着为云浅做任何事情。 而当云浅对她说出那句要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她的心湖却被撼动,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把她当做是朋友。亲人对她不屑,京城里的陌生人背后骂她骂得极难听,而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一个个除了想要和她欢好之外,没有人用真心待她。 云浅的心里一暖,轻声道:“公主……” 琼华公主眼睛微斜后道:“都收了我的东西了,居然还叫我公主!” 云浅轻声唤道:“姐姐。” 琼华公主将云浅头上的一根发簪拔下来道:“都叫我姐姐了,当然要孝敬我一些东西才是,这根簪子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 琼华公主拔下来的那根簪子极为普通,根本就不值钱。 云浅含笑道:“我今日算是赚到了。” 琼华公主轻轻敲了云浅一记道:“浅浅,你真是个大俗人,在这么温馨的气氛下想到的居然还是钱!” 云浅抱着头道:“上午姐姐才对我说,女人要一些值钱的东西防身,姐姐如此爱财,我又岂能不向姐姐学习?”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后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屋子里顿时满是暖意。 琼华公主又和云浅说了些许,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楚远舟含笑走进来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琼华公主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浅浅是我新认的妹子,你以后若是敢欺负她,我必不饶不了你!” 楚远舟的眉头微皱道:“姑姑,你认浅浅做妹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是方才的事情。”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 楚远舟含笑道:“这样算来我的本事又大了一成,竟将自己干姑姑娶回家,不错,不错。” 云浅原本以为楚远舟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也得皱下眉头,没料到他竟像个没事人一样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她不由得对于楚远舟的逻辑无比膜拜,琼华公主却眨了一下眼睛道:“想来你们夫妻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只是小船儿,你以后若是敢欺负我家妹子,我必跟你没完。” 楚远舟笑了笑,轻应了一声,琼华公主离开之后,他笑着对云浅道:“我这个姑姑平日里性子虽然极为张扬,但是却时常据人于千里之外,浅浅,你还真本事,能让她对你打开心门。” 169.相思之苦 云浅缓缓坐起,楚远舟看到她手上的镯子道:“姑姑她居然还把这个镯子送给了你,浅浅,你真有两下子。” “这个镯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云浅轻声问道。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是有些意义,不过她选择送给你,那往后就是你的,至于这个镯子的含义,你以后会知道,今日若说穿了姑姑会生气。”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多问,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浅浅,你今日还真够凶悍的,只是那苏如是武功不低,你也太过冒失了些。” “我从不打没把握的架,我敢出手,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而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往后有她受的。”云浅云淡风轻地道。 楚远舟看着云浅道:“你的那几根针上淬了什么?” “没什么。”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苏如是那么凶悍,不过是仗着她的家世和美貌,若是没了美貌,看她还怎么嚣张。” 那枚针上淬的毒,寻常的大夫是检查不出来的,那种毒并不会取人性命,她没有那蠢,让苏如是就那样死在她的手中。 那种毒名唤千引,是用上次在名钟山的山泉水畔的红草为引子所制的一种极特殊的毒药,女子中毒之后身子开始浮肿变胖。 如果毒不解掉的话,毒性会一日日加深,可以让身材最苗条的女子变成大胖子,成了大胖子之后喝水也会长胖,最终会胖得走不动路,心脏哀竭而亡。 云浅原本并不是恶毒之人,但是苏如是第一次见她就要她的命,对于这种心肠狠毒的女子最好的法子就是比她还毒! 她是毒医,用毒是她的专长,若是她想毒死谁,没有任何人可以从她的手中逃脱。 楚远舟饶有兴趣地道:“看来是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你,可是浅浅,你怎么能那样对我,你可知这段日子我为了你可是饱受相思之苦。” “敢问世子相思是何滋味?”云浅含笑问道。 楚远舟一本正经地答道:“相思的滋味就是发自内心的痒,痒得无比厉害,深入骨髓,然后还不能挠。” 云浅闻言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这样的说法实在是让人无语。 她眸光盈盈地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可喜欢这种滋味?” 楚远舟轻轻附在她的耳畔,轻吹一口气道:“相思断人肠,我以前是不信这种说法的,但是如今却信了,个中滋味实是妙不可言。” 云浅原本以为依着他略显霸道的性子在见她之前又动了那么多的手脚,如今独处少不得要责备她一番,不想他却这般对她说话。 他轻吹的那一口气经由她的耳朵轻轻灌进她的五脏六腑,吹皱了她心湖之水,她往后轻轻退了一步,他却微微歪着头看着她笑。 她看到他那似乎不怀好意的笑容又往后退了一步,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道:“娘子,我现在还痒得厉害,你还打算让我看着你还饱受相思之苦吗?” 170.替他宽衣 云浅看着楚远舟凑到眼前俊眼,听他的话又说得无比的俏皮,他所谓的相思之苦说到底也不过是她曾给他下的毒罢了。 她的眉毛微微一弯道:“请世子更衣。” 楚远舟缓缓站起来,靠在她的床前道:“更衣是不难,但是做人了是要讲究一个原则的,当初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我可没有穿衣服,你得帮我还原到下毒之前的样子。” “我若不答应呢?”云浅不以为然地道。 想让她给他宽衣,美不死他吧!再说了,现在是他在求她,又不是她求他。 楚远舟微微扁着嘴道:“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不过……” 他说到这里,身子微微一倾便朝她的身上压了下去,云浅伸手欲去推他,却摸到了他腰间一片潮湿,她扭头一看,便看到满手的鲜红,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楚远舟轻声道:“不过我现在没有力气了,先借你的身体撑一撑,等我有力气了,再来更衣。” 云浅轻轻把了一下他的脉,他脉像虚浮,她皱眉问道:“你的伤口怎么又裂开呢?” 楚远舟淡淡地道:“你不是给我下了延缓伤口愈合的药吗?我的伤口哪里能好得那么快,再则下午救你的时候我动了真气,做了大幅度的动作,就将伤口撑开了。紧接着三皇子和七皇子又找我聊了半天的天,我出来的时候忍不住挠了一下我的相思之苦,伤口自然就裂得更开了。” 云浅皱眉问道:“世子爷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伤口也敢拿手去挠。” “反正都裂开了,再大一点也无所谓。”楚远舟轻轻在云浅的耳畔道:“再说了,这也是你给我下的毒,我自然要好好享受。” 云浅伸手将他的脑袋从她的耳边推开道:“世子嘴里说会尊重我,可是此时做的事情好像和我们的协议不相符,你此时再这样占我的便宜,就不怕我一会再给你下一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 “你不会这么做。”楚远舟轻笑道:“我的伤口已经裂开两次了,若是再裂开的话,估计这条小命也要没有了,你舍不得我死。” 云浅对他的自信心无比膜拜,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只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若是他的伤口再裂开的话,他的确有生命危险,而且今日他的伤口裂开,和她也有直接关系。 她素来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他对她也有利用价值,她还真不能把他弄死。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时无害,有时霸道,有时又像个痞子,实则腹黑至极。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已把她吃得死死的。 她笑得无比可爱地道:“世子爷说得极是,我还真舍不得世子爷去死。” 她心里实在是有些恼怒,将“去死”两字咬得重了几分。 楚远舟笑得无比迷人,然后缓缓站起,双手伸开,云浅看到他的模样想抽他几巴掌,却又只能认命地走到他的身边替他宽衣。 171.春闺情事 只是云浅这个现人原本并不太擅长脱衣之事,更兼楚远舟的身材修长,平日尚不太觉得他有如此之高,此时两人这般贴在一起,她才发现他竟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有一条绶带要从他的腰后才能解开,她贴在了他的身边替他解,这般一靠近,两人气息相闻,她更闻到了他身上散出来的悠悠竹叶香,心里不由得乱了几分。 他的嘴角微勾,下巴微氏,刚好抵在她的头顶,于是乎两人之间又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云浅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楚远舟看到她的模样,嘴角微勾,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 云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那条绶带她解了好一会才解开,解开之后,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看到了他那张似笑非笑地脸,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笑得更加欢快了。 剩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颇为顺利,很快她就将他的衣服解开,而当她看到他那外翻的伤口时不由得全抽了一口凉气,那个伤口已弯弯曲曲四处扭开,看起来惨不忍睹。 若是寻常人的伤口裂成这样只怕早已痛得死去活来,连站都站不稳了,可是这个浑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进来还跟她开着玩笑,然后还让她替他宽衣。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却也没有说话,而是将随身配带的瓶子取了出来,由于他的伤口这样裂开,皮肉都翻了出来,倒不好再缝线,当下只得替他将伤口清理好,将线拔正,再寻了一块白布将他的腰部缠得极紧。 她把这些处理完,额头上已满是汗珠。 这个过程,楚远舟从始至终都没有哼一声。 云浅微微抬头,却见他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嘴唇还微微泛白,她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楚远舟,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楚墨的声音道:“世子可在?” 云浅和楚远舟对视了一声,方才两人治伤,屋子里有不少地方都滴满了鲜血,楚远舟的衣服上更是沾满了鲜血,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收拾。此时楚墨若是进来,只怕楚远舟的秘密就会被识破。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坏坏一笑道:“浅浅,不要躲嘛,你可知这一日我已想了多久?” 云浅闻言眼睛瞪得极大,很快就明白楚远舟想要做什么,她的眼里顿时满是不悦,楚远舟摊了摊手,意思很明白,如今两人已是一条藤上的蚱蜢,他若出事,云浅也会跟着倒大霉。 云浅觉得她上辈子铁定是欠了楚远舟什么,这一辈子才会这样来还。 她咬了咬牙后轻吟道:“世子,不要嘛!我们还未成亲了!” 这句话说出口时,云浅自己都觉得极度不好意思,她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丢人的事情。 楚远舟的身子直直地再次将云浅压在身下道:“反正我都要娶你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又何必在意那些世俗?” 172.第172章 丢人现眼 楚远舟的举动让云浅很想给他一套无敌漂漂拳,却知道眼下只能忍着,当下只得用她最为柔媚的声音道:“嗯啊,世子,那你轻一点,人家……人家害怕……” 紧接着云浅又轻哼了好几声,那几声分明有些令人浮想联翩。 楚远舟听到她这样的声音只觉得身体里有了一股异样,他觉得在这样的时刻,他不应该想多的,可是不知怎的他只觉得有一股热流自他的小腹升起,他身体的某处也不自觉地有了反应。 云浅自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当下狠狠地拧了他一下,他极为配合的用极度销魂的声音轻哼一声,那一声在云浅听来,也差点信以为真。 楚远舟的手臂拉着床轻轻摇了起来,整张床便跟着剧烈地晃动。 他的身体就压在她的身上,再配上方才的话语,此时的举动,她的脸已红得像块布。 该死的楚远舟,她这一辈子的名声都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坑爹的楚远舟,她真想现在拿刀一刀剁了他! 屋子里如此大的动静,楚墨自然是听到了,他知道楚远舟的性子素来奔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再加之之前楚远舟和云浅所展现出来的郎情妾意,他觉得此时发生这样的事情极为正常。只是在他看来,云浅也太过轻浮了些,只是这些事情他并不关心。 耳边的声音听着实在是令人脸红心跳,楚墨自恃是皇族的高贵血统,自也听不下去,当下扭头便走。 楚远舟听到楚墨离开的声音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原本就失血就多,此时一放松,便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便晕了过去。 云浅气愤至极地想将楚远舟推开,无奈他身子比较重,而云浅又手无缚鸡之力,用尽了全力也没有将他推开。 云浅觉得她穿越过来的人生也太过苦逼了些,这一个多月都经历了什么破事,今日竟还被人压倒在床,用嘴巴和他表演了活****,她丢人真是丢到她姥姥家了。 云浅拼尽全力从楚远舟的身下挣脱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她郁闷无比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楚远舟似有所觉地轻声问道:“浅浅,你要去哪里?” 云浅觉得他是故意的,方才那么久他没醒,这才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了他倒醒了,当下没好气地道:“我要去尿尿!” 楚远舟听她说得粗俗无比,嘴角边绽出一抹淡笑,眼睛一合,竟又睡了过去。 云浅无比后悔给他用了摧眠的药物,他睡得像头猪,可是她今晚睡哪里?她觉得她穿越后的人生实是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 云浅郁闷无比地从厢房的后门溜出去透了一口气,觉得小腹的确有些胀,是需要去茅房解决一下了。 茅房距云浅的厢房不是太远,夜色深沉,她随意钻进了一间茅房,才解决完她的大事,便听到身后有人进来,那人点头一盏幽暗的风灯,看到云浅吓了一大跳道:“对不起,我以为这是男厕,我走错地方了。” 173.红鸾星动 极熟悉的声音,云浅已听出是七皇子楚寒。 楚寒走到门口的时候抬头一看,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忙又道:“姑娘,你是不是走错茅房呢?” 云浅觉得她今日真是倒霉到家了,因为心里烦闷,并没有看清是男厕还是女厕,居然还被人撞见! 她当下也不说话,走到门口,对着楚寒就是两拳。 楚寒半夜如厕并没有带仆从,更没有料到云浅说打就打,他拎起风灯要还手,却看到云浅那张薄怒的脸,他顿时便呆在了那里。 隔着风灯幽暗的光华,出现在楚寒面前的少女美的有些不太真切,那双眼睛亮过天边的星子,纵然此时含着怒,却也依然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她雪白的肌肤在暗夜里白的几近透明,如玉的鼻梁俏而挺,鼻子下面是一张樱唇,唇色如花瓣一样柔润而有光泽。 他原本想要骂人的话顿时全咽了回去,他有些傻傻地道:“仙……仙女……” 云浅原本以为他要还手,已准备好给他扎上几针,却没有料到他竟这样说话,她陡然想起来她和楚寒虽然见了几次面,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她要么头上戴着纱帽,要么脸上蒙了纱巾,这家伙天天喊她疯子加丑八怪,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他见到她这样的笑容时,整个人更是傻在了那里。 云浅将嗓子捏细一分后轻笑道:“真是个傻子。” 他整天骂她傻子,今夜她自也要骂回来。 楚寒听到她的声音微笑着问道:“姑娘,你真的是仙女吗?” 云浅扬眉问道:“你见过仙女吗?” 看来这家伙还真有些傻了,居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楚寒轻轻摇了摇头,云浅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些,她的眼波微动道:“所以,我也不是仙女。” 她说话的声音在楚寒听来是极好听的,他却已回过神来,当下忙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问我的名字想做什么?”云浅含笑道:“难道你想图谋不轨?” 楚寒有些憨厚的笑了笑道:“姑娘如此美貌,我心里喜欢,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想娶姑娘为妻。” 云浅听到楚寒这句话时觉得有些好笑,她穿越过来之后总共就见到那么几个男人,但凡见到的,几乎个个都说要娶她为妻,她是红鸾星动还是春天来呢? 只是她却并不觉得这些事情是什么好事,搞不好还会招来一大堆的麻烦。 而这个楚寒之前也没少欺负她,难得看到他犯傻,她若是不讨些利息回来,还真不符合她的性格,她笑得眉眼弯弯地道:“公子想娶我?” 楚寒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也有了几分期盼。 他今年只有十七岁,还是一个少年,原本并不知情为何物,却又总听身边的兄长说皇族中人想娶谁便娶谁。而他又是排行第七的皇子,他并没有如三皇子那样的野心,充其量也不过是想帮楚墨登上大宝之位,然后做个快活的王爷。 174.一见钟情 云浅含笑道:“公子长得器宇轩昂,我甚喜欢。” 楚寒的眼里满是笑意道:“真的吗?你也喜欢我,那真是太好了!你告诉我你是哪家小姐,我明日便上门提亲。” 他这句话几乎是冲口而出,道出了他的心声。 云浅掩唇一笑道:“公子是不是太性急了些,这样就给我承诺,也不问问你父亲、母亲吗?” “他们最是宠我。”楚寒答道:“只要我喜欢你,他们就会同意。” 云浅在心里说你就骗鬼吧,皇子皇孙中没有一个人的婚事能由他们自己做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的面上却含笑道:“真的吗?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了。” 楚寒答道:“我叫楚寒。” 云浅笑道:“楚寒,真好听的名字,我叫倪曲斯,若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她觉得她不是那种诱拐少年的女子,这件事情占点便宜点到即止就好,当下抬脚就走,懒得再理会这个二货。 楚寒却一把拉住她道:“真好听的名字,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住何方,是哪家的小姐。” “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子,不劳楚公子如此挂念。”云浅好意劝道,她想从他的手里挣脱,不想他拉得极紧,一时间,她竟挣脱不掉。 她的心里顿时也有几分怒气,原本她是看在他年纪还不算太大的份上想放他一马的,而如今他巴巴的送上门来,再上他以前对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若她再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就太没有天理了。 楚寒忙道:“你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打紧,只要你告诉我你家住何方,我就上门提亲,并不介意你家的门楣。” 云浅的眼里幽深如海,一见钟情这种戏码,哄哄未成年少女还可以,可是她两世为人,又岂会信那种无聊的东西。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楚寒此时这样做,便显得无比轻浮,他这副样子更是像存了心想占她的便宜一般。 云浅抿唇轻笑道:“我家住城西葛家巷子,东首的第一家便是,公子若真对我有意,大可到我家里去提亲,今夜这般对我,似乎太过唐突了些。” 楚寒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极为有理,只是就这样把她放走,他又有些舍不得,当下便想起了下午楚远舟教他的如何让女子动手法则,法则第一条,就是营造浪漫的气氛。 于是楚寒道:“今夜月光皎皎,倪姑娘可有空陪我赏月?” 云浅抬眸看了一眼天边的半轮残月,大半夜和一个自己讨厌的赏月,绝对是人间最大的折磨,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楚公子好雅兴,只是我就是个粗人,不懂得赏月之事,倪公子喜欢赏月自己慢慢欣赏,我就不奉陪了。” 她说罢又欲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没料到他还是拉得极紧,根本无法抽出。 云浅心里的怒气又浓了三分,真是不发威当病猫吗?这小子把事情做得越来越过份了,这是在逼她发威! 175.泡妞法则 楚寒完全没有发现云浅的怒气,只觉得但凡他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喜欢他。 他见第一条法则不灵,当下又想起法则二:告诉她你显赫的身份,皇族中的男子走出去,绝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于是楚寒将头微微抬起,唯恐云浅不知道他的身份一般,有些高傲地道:“我是当今七皇子,天底下有许多的女子想和我赏月都没有机会,你今日有这样的机会实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 云浅闻言有种想暴粗口的冲动,你妹啊,我家祖坟上早冒烟?我还想挖了你家祖坟了! 她强压着性子,满脸惊喜地道:“原来你是七皇子啊,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实在是高攀不上皇族。” 楚寒闻言心里一急,有些想不明白楚远舟的那些法则用在女子的身上都有极好的效果,为何他此时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暗暗告诉自己,他还有法则三:女子大多都是爱财的,只要给她们多多的银子,她们保证对你死心塌地,乖乖地跟你走。 楚寒从怀里取出一大叠银票递给云浅道:“你若答应我们的婚事,这些银票就全部都是你的。” 他今日出来的时候,刚好楚墨有事交待给他去做,所以他的身上备了不少的银票,而后事情并没有做成,没料到银票竟在此时派对上了用场。 云浅对于这个朝代的些银子已有些概念,一两银子相当于二十一世纪两千块钱,她喵了一眼最上面的那一张银票是一百两,而那大叠银票最起码也有十几张,若每张都是一百张的话,那叠银票就是一千多两。 她前世一点都不缺钱,而对于用钱砸女人的男人她从来都无比鄙视,楚寒这个王八蛋把她当什么了!他这副德性,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云浅将银票接过笑得无比欢快地道:“甚好。” 楚寒听到她这句话松了一大口气,暗叹楚远舟教的法子果然是有用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觉得颈边有一股极轻的刺痛,然后他只觉得眼睛一黑,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云浅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时重重地甩了几下了,然后不客气地朝他身上吐了几口口水,这浑蛋竟敢抓她的手!真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她将手中的银票往他的身上一扔后轻声道:“姑奶奶我用银票砸死你!” 只是她将银票砸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一直没有什么银子,虽然如今的处境比起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是在银钱之事上她却还处于被动的地位。 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极快地把掉在地上的银票全部捡了起来,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才傻子。 云浅将银票收进怀里,然后又觉得这件事情若是就是这样罢休的话,就显得太没意思了,她的嘴角微勾,当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在楚寒的脸上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 她想了想之后又坏坏一笑,然后在门把上涂满了她特制的药。 176.第176章 被她耍了 云浅将这些做完之后,心里还觉得有些不解气,当下又往楚寒的身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然后才猫着腰回到了她住的厢房。 楚寒醒来之后已是凌辱,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痛得厉害,昨夜的事情又显得有些幌惚,他想起黑夜里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又觉得如在梦境。 只是他一摸怀里的银票,发现银票已经不见了,这里是琼华公主的别院,里面想来也不会有外人,那女子是谁到时候他去找琼华公主问问就好。 他想起云浅的时候嘴角边露出了淡淡笑意,他觉得小腹有些胀,这才想起昨夜是出来如厕的,因为那个小插曲他还没有解决他的大问题。 当下伸手将茅房的门把拉开,解决完他的大事之后他觉得身体的某处似乎有些不对劲,有股又肿又胀的感觉,让他有些抓狂。 他只得再回到茅房里将裤子解开一看,才发现他的某处已经又红又肿又痒又痛,那种滋味非言语可以形容,却难受无比。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是****,就算是找大夫看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如何向大夫解释他这场病的由来。 楚寒的嘴巴一扁,有些悲摧的想,难道昨夜里他遇到的那个女子是个会吸人精气的妖精?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他呆呆愣愣地回到了房间,但凡路上遇到的下人,看到他的样子都在偷笑,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他身边的小厮看到他的样子实些是没忍住笑,忙去打水过来给他洗脸。 洗脸的时候他就着脸盆里的水终于发现了他脸上那只硕大无比的乌龟! 楚寒先是气得想要摔脸盆,而后却又笑了起来,放眼天上敢在他脸上画乌龟的人并不多,整个采莲别院里也没有人敢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如此一想,那么必定是最夜见到的那个女子的杰作,他的心里顿时又有些百转千回。她明明知道他是当今的七皇子,竟还敢如此戏弄他! 原来她是人,并不是妖。 他身上难受的很,当下把脸洗尽也不和任何人告别便去了城西的葛家巷,右手第一家居然是家屠户,他愣了一下,屠户也有些吃惊地问他从何而来。 楚寒问道:“倪曲斯在哪里?” 屠夫闻言皱眉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一早跑到我家里来不买肉也就算了,怎么一闯进来就骂人?倪曲斯?你才去死了!” 楚寒听到屠夫的话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云浅给他的那个名字,根本就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你去死的化音。到此时,他才算真真切切地发现,他被人耍了! 被一个如仙也如妖的女子耍了! 楚寒一肚子怒气没地方撒,他一口气将眼前屠夫掀翻在地,却发现他的小腹下的某处更加的痛了,直痛得他直不起腰来。 他觉得他实在是无比悲摧,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可是那个女子不但骗了他,还在他身上那么私密的地方下了药! 177.替他暖床 而这个想法一冒进楚寒脑中的时候,他又羞红了脸,若那个女子女真的脱了他的裤子给他下药的话,那么他不是什么都被她看光了吗? 楚寒的脸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一时间他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好像既想他被她占了便宜,又对她占他便宜之事无比的在乎。 楚寒冷着脸回到采莲山庄的时候,发现楚墨的腰也微微弯着,似乎也有些痛苦,他的眼里顿时有更多的不解了,却也没敢多问。 楚墨也看了他一眼,两人心知肚名,只是某处痛得厉害,又不好意思对人说,他们便只能生生忍受着。 云浅回房之后睡在一旁的小榻之上,楚远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泛了不少,他一扭头便看到了云浅的睡颜,他的嘴角微勾,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他原本以为他娶她是保护她,她要沾不少他的光,可是两人现在还没有成亲,她就帮了他不少,他的眼里顿时满是暖意。 初晨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棂处洒了下来,温暖怡人,为她的侧脸镀了一层极为好看的光华,他的心里也注进了几分光明,原本坚硬如铁的心也有了一分温软,那分柔软轻轻在他的心湖泛开,替他做下了人生最重要的决定。 他轻轻取过一旁的薄毯为他盖上,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琼华公主推门而进,云浅也适时地醒了过来。 琼华公主一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心里有几分了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便从一旁的柜底里翻出了一大男子的衣服。 她见云浅看来,当下掩唇暧昧地笑了笑。 云汪看到琼华公主那样的笑脸,顿时脸上一片潮红,她轻轻咬了咬唇道:“不是姐姐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怎样?浅浅。”琼华公主有些打趣地问道。 云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远舟却含笑道:“姑姑,浅浅脸皮薄,你就不要再笑她了。”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一眨道:“小船儿,你可真不是一般的没有良心,你以前曾说过要对我一生一世好的,怎么,如今有了媳妇,就不要我这个姑姑呢?” “是啊!”楚远舟答得无比爽快地道:“这世上和我最亲的人当然是我的媳妇,姑姑虽然很重要,却也只是很重要罢了,在冬日的冷夜里,是没有办法替我暖床的。” 琼华公主白了他一眼道:“美不死你吧!还想我替你暖床!真是不知羞!” 楚远舟闻言轻笑出声,他一笑,屋子里的气氛便好了不少。 几人也不再说闲话,将屋子收拾干净了,楚远舟将衣服换过之后,琼华公主想了想便将楚远舟之前穿的那套衣服扯下一些铺在那张大床之上。 云浅看到琼华公主的举动轻轻揉了揉眉心,昨夜里那一出将计就计,实在是她挖了一个大坑把自己光荣无比地埋了进去。 楚远舟轻轻走到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温柔无比地道:“浅浅,可是在担心我会不负责吗?” 178.生吞入腹 “原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需要负什么责,再说了,你我原本就有婚约在身,除非是你想退婚,不过如果你有那个想法的话,只怕得收起来了。”云浅云淡风轻地道。 楚远舟经过一夜的休息,他此时的精神已显得比昨夜好了不少,他的嘴唇上也有了些许血色,这般看着重云浅,眉眼里俱是淡淡柔情,实能熔化这世间最硬的坚冰。 他轻轻地道:“我说的负责和你说的并不一样,浅浅,你说我们要不要就这样将错就错?” 云浅抬眸问道:“将错就错,我们做下什么错事了吗?世子爷?” 她那一句世子爷里有一抹淡淡地讽刺,楚远舟笑眯眯地道:“好像有吧,至少在世上的眼中看来我们是有的,除非人以后运气无比的好,能遇以一个像圣人一样的人。” 云浅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腹黑,再看到他嘴角坏坏的笑意,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的话说得似乎有些暧昧。 她想起两人从初识到现在,他好像一会扮演大灰狼,一会又在扮演小白兔,她心里微微惊觉,他似乎引她一步一步走进他早已为些她准好的陷阱之中。 他是想像大灰狼一样,到最后将她一点一点生吞入腹吗? 若他有那样的想法,可以趁早滚了。 云浅眉间的阴郁褪尽,嘴角微扬,然后轻笑道:“世子真是聪明,我的确是在找一个如圣人一样的人,难道世子不觉得,这世上只有圣人才配得上我。” “好像圣人并不娶妻。”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眨了眨眼道:“这个好像不重要,如果是我看上的圣人,我必定会想办法将他娶回来。” 楚远舟的眉头皱起,云浅又道:“这终究是我的私事,若世子不想我将这一次的事情都捅出来的话,那么往后就不要再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楚远舟掀了掀了眉毛,云浅却已不再理他,欲走出去,琼华公主却一把将她拉住道:“昨夜里战况那么激烈,小船儿的衣服全被你撕破了,你的衣服若不被小船儿撕破就太没天理了。” 云浅闻言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楚远舟闻言轻笑出声,她心里呕得半死,却又不得不承认琼华公主说的是事实。 她恶狠狠地瞪了楚远舟一眼,然后走到帘子之后拿起琼华公主为她准备的那套衣服。 衣服一展开,她看清衣服的样子了,那套衣服是淡粉色的,上面坠满了珍珠,在袖口处还有极为繁复花纹。 粉色的白色交杂,便成了世上最为可爱的颜色,却又让人觉得嫩到极致。 云浅看到那套衣服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的一套衣服实在是太的琼华公主的特色了,只是眼前的情景她似乎 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 她咬牙穿上,从帘子后走出来时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啧啧,果然是人靠衣装,浅浅,你将这套衣服穿上之后,整个人都高贵了不少,看起来也更美了。” 179.情意断绝 楚远舟看到云浅那副有几分暴发户的样子,也轻笑道:“姑姑的衣服当真是极美的,但是我觉得用处最大的不是将浅浅衬得有若天仙,而是在浅浅没有钱吃饭的时候,剪下一颗珍珠拿去换一顿饭。” 云浅叹了口气道:“世子嘴里说爱我爱得紧,可是做的事情却是那么的无情,你在楚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在云府里吃不饱,穿不暖,你忍心吗?” 她倒也不是想在他的面前搏同情,只上听到他的话就忍不住想说上一句。 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我当然不忍心,所以为你准备了一小份薄礼,就放在你的马车之上,一会你看看便知。” 他有些期待她看到他为她准备的那些东西的样子。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对她而言,有了昨夜里从楚寒身上拿到的一千多两银子,就足够她用好一阵子了,楚远舟是只狡猾的狐狸,她可没指望他会多大度送她些什么值钱的东西。 三人走出房间之后,琼华公主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楚寒和楚墨竟已全部都走了,走的时候只和管事说了一声。 琼华公主和楚远舟都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以至于会让两人这么早就离开。 云浅却知道他们的离开她功不可没,门把手上的那些毒在他们拉门的时候就会沾上,然后依着男子如厕的方式,会让他们的命根上沾上一点毒药。 毒药从来都不需要用太多,只要沾上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受了。 她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暗想若他也去如厕再沾上一点的话,也能平息她昨日被他压在身下的怒气。 只是云浅的这个愿望却不能实现,楚远舟竟在离开彩莲别院之前都没有如厕。 在云浅准备离开的时候,夜无尘也带着夜无烟离开,三人在采莲别院大门口不期而遇。 夜无烟此时发起了高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夜无尘的风寒也似乎有些重了,似乎还在发着烧,脸上有异样的红晕。 他看了云浅一眼,眼神冷如寒冰。 云浅原本就不在乎他如何看她,此时见他这样的目光荣看来,她回以淡然浅笑。 她笑得无比的随意,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不见一丝不悦,眸子里甚至还有些空明,那样空明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夜无尘的影子。 夜无尘看到她这副样子,他以前觉得她说她眼里没有他的话他是不信的,而在这一刻,他却是真真切切地信了,因为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真正相爱的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的。 夜无尘的眸光清冷,将头扭过去,一池碧水在眼前泛开,莲叶碧碧如翡翠在眼前铺开。 他觉得他是没有用的,他在她的面前她的眼里可以没有他,而他却要将头扭过来时,眼里才能没有她。 他咬了咬牙,由小人扶着上了马车,他强迫他自己再没看云浅一眼。 云浅也极为淡定自若的上了马车,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180.云浅卿卿 采莲别院的门口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南湖西面,一条通向南湖的东面,夜府和云府都在南湖之东,而夜无尘坐上马车之后让人从西边那边路走。 若是从那里走,就意味着夜无尘要多绕南湖大半圈,要多走一倍以上的路。 他却是连想都没想就做了那个选择。 夜无尘坐在马车里,他一身的黑衣如墨,头微微低着,却又满腹的心事,那些心事悠长而又幽冷。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也不知是染了风寒的缘故还是其它其它的原因,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他在心里轻声道:“云浅,今日一别之后,我与你便是路人。” “云浅,从此山高水远,我愿再不与你相见。” “云浅,若人生只如初见,我必不会再见你。” “有的人注定会相见,相见后却成愁,有的人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心里却还余怀念。” 夜无尘轻轻拿起别在腰间的一杆洞箫,然后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杏花春雨已逝,唯余两袖清风,青山,绿水,碧莲。 风景如斯,人已去。 萧声满路,惊了飞鸟,惊了彩蝶,轻声软语却断肠。 云浅坐上马车之后隐隐听到了萧声,萧声有些凄绝,她略通音律,当下眉毛轻轻扬了扬。 她有一种感觉,她和夜无尘之间的事情,此时才是真正的开始,之前不过是前奏罢了,她的心里不知怎的有了一分不安。 云浅来时坐的是琼华公主的马车,她彻夜未回,由于是在琼华公主那里,云府的人也不好硬接,却派人将马车送了过来。 云浅想起楚远舟对她说的话,她四处看了看,终是在一旁的小柜上看到一个小盒了,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 她将玉石拿起,却见下面还有一行极为飘逸的字迹,上面写了一句话:“相见是喜,相逢是缘,兜兜转转人间无数风华。分别是忧,转身是喜,但望再次重逢喜染眉梢。” 她的眉毛皱了一下,楚远舟倒也有趣,竟还会写出如此感性的话。 再看了一眼那行字,她却觉得那行字是极漂亮的。 云浅觉得她也是个多变的人,可是和楚远舟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却又如变色龙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会的东西好像不少,少年的才名绝对不会是偶然得来。 她轻轻工叹了一口气,欲将那块玉放回盒子里,刚好此时一束阳光从车窗处照了进来,玉下印出了一行字:“浅浅吾卿卿,生死不分离”,下面还有一个落款,是一条小船。 卿卿在这个朝代,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亲爱的。 云浅的眉毛动了一下,这个楚远舟! 他的情话说得缠绵无比,却不知他的心里对她又有几分是真。 她的眸光深了些,轻轻拉开那个盒子,却见那盒子的下面竟还有一只雪白的玉兔,她轻轻碰了一下那只玉兔,玉兔竟直接跳了出来,她一时不备,被吓了一大跳。 181.浪漫情话 云浅弯腰去捡玉兔,玉兔又跳了一下,她的眉头微皱。 如此几次,玉兔终于在车厢前面的一个紫楠木的艺柜子前停了下来,她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柜门拉开,却见里面放着一个用鲜花装扮起来的盒子。 云浅觉得楚远舟的确是个懂得讨女人欢心的高手,女人对漂亮的东西没有太多的免役力。 她伸手欲去抱那个盒子,不想那盒子竟有些重,她一时间竟没有抱起,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盒子抱了出来。 她将盒盖打开,不由得愣了一下,赫然发现他昨日给她的那封文定书就在上面。 她觉得两人的婚事不过是相互利用,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太上心,昨日拿到他的文定书之后就随意放在一旁,后面找不到了,她也没有用心去找,觉得若是丢了的话,大不了再找他要一份便好。 如今看来,那封文定书是真的被她弄丢了,而后他捡了起来。 她将文定书拿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个不是太大的箱子里竟放满了珠宝,她不是太识货,却也知道那些珠宝任值连城,里面居然还有一颗如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当那一颗夜明珠,放到二十一世纪去都能成国宝。 她看到这些淡淡一笑,欲将文定书放回去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她捡起来一看,却见上面写着:“虽不屑凡锁礼节,却还是随波逐流一回,夜无尘娶你不过是万金之聘,我娶你自要将他压下。白银金条太俗,你也搬不动,这些珠宝还可以为你增辉,若你高兴,可以将这些东西全挂在身上,亮瞎云府那一群势利之人的狗眼。” 云浅看到那张纸条有些忍俊不禁,她以为他从来都不在意她在云府的处境,没料到他竟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些东西不过是为她撑门面的,有这些东西傍身,云府的人在欺负她的时候怕得好好想想。 云浅的嘴角微勾,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到云府里见过她几回,但是从不在人前露面,早前是以为他怕她缠上他,不愿负责。 而今看来,他是要娶她的,这个设想便不存在,那么唯一的猜测便是,他不在人前露面,是不想她难做。纵然她有能力对付云府里的人,但是以前她一无所有,终是太过被动。 名钟山之行他虽然做得露骨,却是在有婚约之后,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他约的她,而不是她约的他。 虽然这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本质上却是有差别的,他本有轻浮之名,他约她,不过是他对她有意。而若是在云浅里他被人发现,那么就是她私藏着他,对她而言实是一件灾祸。 这些道理云浅原本早就能想明白,只是却并不信他有这分心思。 而今文定已下,她和他的婚事就算是完全定下来了。 她见盒子的旁边还有一滴血,她想起他昨日来找她时的样子,想来在他来找她之前,是在准备这个盒子,当时他的伤口却裂成了那副样子。 云浅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一暖。 只是她转念又想,昨日的事情细细算来也是因他而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出手救了她,而当她和苏如是打成一团的时候,他由着她恶整苏如是。 昨日在气头上时她尚觉得他是在帮苏如是,如今想来他是怕苏如是伤到她,才叫停了那场斗。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暖了几分。 正在此时,她听得坐在马车前首的浣玉惊喜地道:“好多的花瓣,好漂亮啊!” 云浅闻言微愕,忙将车帘拉开,却见得天空此时正下着花瓣雨,纷纷洒洒的落了下来,此番沿湖而行,犹若到了仙境。 182.杏花春雨 此时已到春末,也不知那些花瓣从何而来。 却见一湖碧水,一面青山相绕,花瓣从山崖的树上洒落,也不知楚远舟用什么东西在控制那些花瓣掉下来的速度,只是这样的浪漫,天下间怕是没有几个女子能逃得过。 清扬的笛声传来,云浅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的荷叶之上立着一身量修长的男子,只一眼,她便认出那是楚远舟。 他此时一袭白衣立在荷叶之上,他满头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的丝带绑着,轻垂在他的脑后,轻风吹起, 荡起他略显宽大的衣袍,云浅觉得他此时的模样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孤寂,却又飘渺的有若谪仙。 她想起世间有关于他的传闻,只怕那些传闻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他。 她越是和他想处,就越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云浅的这具身体精通音律,微微一听,便听清那首曲子是《杏花春雨》 她不由得轻声呤道:“那一年,春雨湿衣,繁花轻落,我曾与你执萧入杏林。风吹长发,指间温暖,世间的万千风华也敌不过你手间一抹流沙。千帆过尽,独遗你我共谱这世间旷世长歌。” 她呤完后微微一愣,这段话似乎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写下的,眼前美景触动了她心底的记忆,她心湖的水也微微泛起了涟漪。 花雨落下,他为她吹笛,轻风微吹,已成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云浅想起楚远舟身上的伤,纵然她的医术高明,昨夜替他治伤,也解了余毒,只是昨日的伤口裂成那般模样,她知道他的伤并不轻,可是他此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的眉毛掀了掀,她终于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会一身的桃花了,除却楚王府卓然无比的地位,他本人也极为优秀,更兼他极懂得女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若没有一身的桃花才是怪事。 他真是一个多情的男子,怕也是天底下最薄情之人吧! 他如此对她,不过是因为她和其它的女子有些不同,勾得他对她有几分兴趣罢了。 她这么一想,心里倒又静了三分。 能得他如此刻意的讨好,云浅觉得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她只需守住她的心,然后好好享受他赠予她的浪漫。和这样的一个男子谈情说爱,本身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笛声跟着马车驶出南湖之后便消失了,云浅回到云府的时候已近中午。 云嫣站在第二重院子的门廊处掩唇轻笑道:“五妹可算是回来了,昨夜琼华公主命人报信到府里说五妹要宿在那里,着实让人吃惊。” “有什么让姐姐吃惊的?”云浅含笑反问道。 云嫣的嘴角微勾道:“琼华公主是京城第一荡妇,传闻她的府诋和别院里养了不少的男宠,五妹是大家闺秀,去那种地方终究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还在那里过了一夜。” 云浅听到云嫣的话后想起琼华公主带她离开云府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想来是苏巧慧早有授意,不过是想等着她回来收拾她。 183.彻夜不归 云浅淡然一笑后道:“姐姐也说了那些事情不过是传闻,我昨夜在采莲别院住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任何男宠。姐姐既然对琼华公主如此不屑,怎么不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 云嫣不由得愣了一下,云浅微笑着欲越过她进去,她却又道:“我听说昨夜里世子也在采莲别院?” “没错,世子也在。”云浅坦然答道。 云嫣轻笑一声道:“世子是京城里最为风流之人,五妹昨夜不回府,想来是舍不得世子吧!” “对啊。”云浅含笑答道:“我的确是不愿和世子分开,世子也许是风流了些,却也只对他喜欢的女子风流,当日名钟山之行,姐姐对世子也是花了些心思的,可是世子却没有正眼看姐姐一眼。” 她早前对云嫣也算是极客气的,只是对有些人而言,敬其一分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云嫣闻言气得不轻,云浅的话是在指责她太过轻浮,更是在说她不如云浅,她的心机比云萝等人要深得多,当下压着心火道:“五妹就莫要逞口舌之快了,你未出阁的女子彻夜未归,父亲和母亲都在大厅里等着你!” 云浅掩唇微笑道:“父亲母亲找我,差个小丫环过来通报一声就好,今日竟劳姐姐亲自前来通报,感激不尽,这也正证明了我们姐妹情深。” 云嫣冷笑道:“姐妹情深?那是自然,我最疼五妹了。” 云浅含笑从她的身边走过,下巴微微抬起,美丽的眼晴里俱是淡淡的笑意,明丽不可方物。 云嫣看着这样的云浅,只觉得心里有些堵,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是云家所有女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不论是美貌还是气质与才气,没有人能强过她。 可是今日看着云浅这副模样,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极为不适的感觉,隐隐觉得云浅似比她出色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以前的云浅懦弱成那副样子,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变得如此光彩照人? 云浅缓缓走到大厅,云靖言和苏巧慧都坐在那里,居中还坐着老夫人。 她的眸光扫了苏巧慧一眼,却见她今日着了一件大红的衣服,脸上含笑,眸子里却满是寒冰。 云浅一看这阵式,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含笑乖巧的给三人行了一个礼。 老夫人轻轻点头道:“五丫头,昨夜怎么彻夜不归?” “回奶奶的话。”云浅答得无比的温柔,她低低地道:“昨日我被琼华公主请出云府游湖,偶遇大表姐和夜府兄妹,中间出了一点变故,我旧疾复发,大夫我病发时最后不要再被搬动,所以琼华公主就留我在采莲别院里住了一宿。” 老夫人的脸色原本有些冷意,听到云浅的这番话后冷意褪去,她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的病已有一段日子没有复发了,怎么好端端地又发作呢?” 云浅轻轻低着头,咬着唇道:“昨日里发生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 老夫人看着书秀道:“书秀,你来告诉我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184.知书达理 书秀轻应了声后道:“昨日五小姐与世子游湖,当时夜公子和夜小姐也在,世子将文定给小姐时夜公子也给了小姐文定,让小姐在他和世子中选一个,小姐选了世子,夜公子一时想不开跳湖自尽。”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几人都变了脸,苏巧慧的眼里满是不屑,云浅这个贱人真是占尽了天下的便宜。夜无尘那样的人,竟还为云浅跳湖自尽! 此事传出去,夜无尘少不得落一个懦弱之名,而云浅也会沾上祸水之名。 只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云浅有什么好,以至于夜无尘和楚远舟都为她动心! 云靖言的眸光则深了些许,夜无尘为云浅跳湖之事,传出去实是一个大笑话。如今他和夜相共同立于朝堂之上,往后只怕会有更深的嫌隙,他不由得在心里怪云浅太过多事,一时间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夫人微惊道:“有这等事?真没有料到夜无尘竟是如此小度量之人。” 书秀又接着道:“因为夜公子跳了湖,所以琼华公主才将小姐请到了别院,用完膳之后,表小姐请小姐喝茶……” 苏巧慧打断她的话道:“表小姐回京呢?” 书秀点了一下头,苏巧慧又赞道:“如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是知书达礼。” 楚远舟回京向云浅求婚之时,她便修书一封给到苏如是,告诉她楚远舟已回京。 苏如是回京的事情,苏巧慧自是知晓,她在听说云浅被琼华公主请出去时,就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如是,打算借苏如是的手好好修理云浅。 云浅听到苏巧慧的话心里想笑,却并不说话。 书秀又道:“小姐到喝茶的地方之后,表小姐的丫环不小心将手里的开水朝小姐浇来,好在小姐随身带了把伞又及时撑开,那些开水就全部溅到了夜小姐的身上,夜小姐怕是容颜尽毁,然后小姐险些掉进采莲别院的流沙池里,好在世子及时赶到救了小姐。可是表小姐却吓晕了过去,小姐看到表小姐晕过去之后全力施救,表小姐醒来的时候小姐的病就发了。” 云浅的头微微低着,暗暗觉得书秀的口才也极不错,这一席话虽然全部都是实情,却又都避重就轻,老夫人久居后宅,深谙宅斗之事。 书秀虽然没有说一句苏如是害她之事,可是依着老夫人的聪明,只稍微微一想便能明白。 果然,老夫人的眉头皱起来道:“苏如是还真是知书达礼啊,请人在流沙池畔喝茶,然后小丫环的水又刚好浇到五丫头的身上,果然是用心良苦!” 苏巧慧听到老夫人这样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苏如是她的侄女,她最是清楚苏如是的性子,更知道苏如是一直对楚远舟有些意思,此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苏如是的本事她也是知道的,云浅尚能全身而退,就意味着苏如是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185.不合规矩 苏巧慧轻咳一声后轻声道:“浅儿昨日受苦了,只是这般宿在琼华公主的别院传出去只怕会让人心生误会。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采莲别院里又满是不三不四的人,纵然昨夜世子也在那里,但是你们的婚事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就这样瓜田李下,实在是有些不妥。云府里还有这么多的小姐没有议亲,若是传出出去的话,日后还不各京中的人如何说我们云家,只怕几位小姐议亲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她这番话说得极为高明,撇开云浅发病的事情不说,撇开苏如是挑事的事情不说,光挑着云浅不回家的事情大做文章,对于一向极重规矩的老夫人而言,这件事情就显得极为严重了。 当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礼教的程度,再牵扯进整个云府小姐们的终身大事,事情就变得有些大了。 而这些恰恰都是老夫人最在意的东西。 云浅顿时明白苏巧慧今日的意思了,由于这几次她和苏巧慧斗得厉害,可是苏巧慧一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今日是想借老夫人的手来收拾她了。 狠毒如苏巧慧,世上只怕也没有几人能有,她甚至还在怀疑苏如是就是苏巧慧叫过去的。 果然听得老夫人道:“浅浅,你昨日就不该跟琼华公主走的。” 云浅低着头道:“奶奶教训的极是。” 她对于这件事情不作任何解释,老夫人的脸色倒又缓和了几分。 苏巧慧没料到老夫人只是这样轻轻责备了云浅几句,而云浅又做出万千委屈的样子,她心里就憋了一大口气,当下便又含笑道:“浅儿做事素来是极有分寸的,只是这一次也太过了些,就算是世子曾经有意于你,可是如今定亲的文定还没有过来,你们这样相见怕是会让人笑话的。” “母亲说得极是。”云浅轻轻咬着唇道:“只是世子是什么性子,母亲也早有耳闻。前几日他派人送来贴子请过我,奶奶也是知道的,他一向不拘常理,非要亲手将文定的聘书给我,我若不去,他就不会罢休。”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世子给五丫头的贴子我也了看到过,他的确说要和五丫头商议婚娶之事。” “母亲,婚嫁之事互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男方和女方亲自商议之事?”苏巧慧在旁轻声说道,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一些不屑。 云浅看到苏巧慧的样子,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她低低地道:“这件事情是世子决定的。” 苏巧慧还欲再说话,老夫人又道:“世子就是那样的性子,也怪不得五丫头。” 苏巧慧听到老夫人的话,心里满是怒气,老夫人做事素来还算公正,可是如今却如此偏坦云浅,她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她道:“母亲,你怎么也让浅儿胡来呢?世子是不拘世俗之礼,可是他是男子,他那样做别人顶多说他一句风流。可是浅儿是云府的小姐,虽然她和世子有婚约在身,但是世子到如今还没有将正式的聘礼送过来,文定都没有过,两人这般相见成何体统……” 186.亮瞎狗眼 苏巧慧后面还有一堆的话要说,云浅却打断她的话道:“母亲,这是世子给我的文定,还请母亲看看合不合规矩。” 苏如是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云浅递过来的文定聘书,却见上面赫然印着三爪金龙和腾飞凤凰的金印,心里顿时极不是滋味。 龙是皇族的向征,皇帝用的是五爪龙,极得宠的王爷才可以用三爪金龙的印鉴,楚王府权势滔天,是经皇帝批准可以用三爪金龙的,这也更加证实了楚王府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个印鉴是只有正式的王爷定亲娶妻时才会用,寻常情况下根本不会用。 因为这聘书的特别,更加昭示了楚王府对云浅的在意。 这道聘书更向世人昭示,楚远舟将会以迎娶王府正妃的标准将云浅迎娶过门,而不是世子妃。 云浅并不懂得这些,只是看到苏巧慧隐忍而又难看的脸,再看到老夫人那张满是欣喜的脸,她再想起昨日琼华公主看到那封文定书吃惊的眼神,她便知道那封文定聘书不同寻常。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苏巧慧有些酸酸地道:“世子的这封聘书是做得极好,只是世子也太不知礼数了,聘书下过来了,却没有将聘礼送来,这不是让浅儿难做吗?” 她的话说得满是关切,隐藏的意思却是楚远舟对云浅并不上心,所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合规矩。 云浅自是听得出苏巧慧话里的意思,当即伸手将浣玉捧在手里的那个盒子打开道:“世子的聘礼也送过来了,只是他觉得由我亲自带回来更何适,若是父亲、母亲和奶奶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或者还缺些什么,他到时候再派人送来。” 她的手一打开,屋子里顿时一片珠光宝气,夺目的光华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了几分。 屋子里的几人脸色都变了,就连老夫人那种极为镇定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是有见识的人,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个盒子里装的都是奇珍异宝,云府里虽然也有不少的宝贝,但是却没有一件能顶得上盒子里装的任何一件宝物。 云老爷的眼睛也瞪得极大,他快步走到云浅的身边道:“琉璃锁,千赤玉,碧玺珠……天啦,这一盒子的东西件件价值连城,世子竟用这些东西下聘!” 云浅原本也猜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很值钱,却没有料到竟如此值钱,她不知道的是,那里面她认为值钱的夜明珠其实是这些宝贝中间最不值钱的一件。 苏巧慧也有些不太淡定了,那些宝贝大部分都是她曾经在传说中听过的名字,从未见过,没料到楚远舟竟出手如阔绰,一下子用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做聘礼! 若那些东西全部换成银子的话,估计能将整个云府填平! 她早前觉得夜无尘用万金迎娶云浅已经是极限了,没料到楚远舟行事竟是如此的出人意表! 云浅看到三人的样子,觉得楚远舟留在纸条上的那句“亮瞎云府那一群势利之人的狗眼”,还真的不是胡说的。 187.旷世奇才 瞧瞧云老爷和苏巧慧的样子,真是丑态百出。 云浅轻声道:“这些东西世子那里还备有一个册子。” 她这句话只说了半句,正常情况下,男方送来的聘礼女方在收下后大部后都要添在嫁妆里面再送回去的,当然这中间也允许女主留下一些。而女方的嫁妆在出嫁之后又都会到官府备案,这些东西从今往后就是她的私人财产,若是她有朝一日真的和楚远舟合离了,这些东西还是她的。 而云浅对云靖言和苏巧慧都没有什么好感,又知道这些东西样样值钱,不愿意把东西留在云府之中给这些人享用,所以就提醒了一句。 云老爷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却优雅一笑道:“早前我还有些担心世子在和浅儿开玩笑,如今看来世了对浅儿果真是一片真心。” 云浅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想笑,感情之事,难道都需要用金钱来证明吗? 她这个想法才一冒进脑海,便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情意千金,很多时候都要辅以金钱来证明,尤其是是在情意还不坚定的情况下。 云浅觉得楚远舟真是个泡妞的旷世奇才,不管是浪漫、权利还是金钱这些能左右到爱情的东西,他都将这些东西的用途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对他的这些行为虽然有些不屑,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不管他是想感动谁,但是对她而言,从今往后在云府里怕是真的再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做那些欺辱之事了。 老夫人也轻轻点了点头道:“嗯,世子对五丫头真是有心了。五丫头,这些东西是世送给你的聘礼,就由你自己好生保管吧!” 云浅正欲答话,苏巧慧却道:“浅儿年岁还小,这些东西又太过值钱,若是放在浅儿那里被弄丢了就不妙了,不如还是由我替浅儿保管吧!” 这么多的珍宝,她从来没有见过,里面有很多就连她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见到,她自然想要好好看看。 “母亲有心了。”云浅含笑道:“只是这些东西是世子送给我的聘礼,母亲可要好生收好了,若是出嫁时少了一件,就不太好了。” 苏巧慧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云浅的话锋一转后又道:“好在母亲是天底下最为细心之人,府里的姐妹们,更没有一个有母亲那么精明,这些东西放在母亲那里实在是再好不过。” 老夫人原本让那些东西云浅自己收着,原本就怕苏巧慧动手脚,此时听到云浅的那番话之后,她便也改变了主意,当下点头道:“五丫头说得极有道理,巧慧,这些东西在五丫头出嫁之前就由你来保管吧!” 苏巧慧原本说要替云浅保管,不过是看到宝物心里一热的想法,此时微微冷静下来又有些后悔,这实在是出力不讨好的活,只是她早前有话,此时云浅和老夫人再一说,她便再不能拒绝。 她当下只得道:“那便由我来保管吧!” 188.连环毒计 因为那一箱子宝物的因素,原本满屋子向云浅问罪的人也全部都改了脸色,云浅对楚远舟的谋划也有了几分佩服,那小子绝对是个人精。 老夫人和云靖言又交待了云浅几句,云浅踏出大厅的时候,眼里俱是不屑,早前苏巧慧弄了一堆看似极为华丽的东西给她,却是只看不能用,而今日苏巧慧也得好好尝尝这种能看不能用,且不归自己所有的东西的滋味。 能摸到却不能用,能看到却不属于自己,对苏巧慧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而言怕也是一种折磨。 苏巧慧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看着那一大堆极其名贵的珠宝发呆,她今日里先挑起了老夫人对云浅的怒气,不过是想给云浅安上一个不贞不洁的名头,却被这一箱子珠宝尽打败。 她的心里顿时极不是滋味,云嫣看着那些珠宝极为气闷地道:“原本云浅已经够得了意了,如今世子这样堂而皇之的帮她,只怕往后她这个庶女就要凌驾于我这个嫡女之上了!” 苏巧慧的眸光深沉,并没有说话。 云嫣又扁着嘴道:“母亲,你今日是没有看到云浅回来时那副得意的样子,父亲这段日子也越来越宠她,再这样下去,云浅只怕要把母亲踩在脚底下了!”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寒茫,一字一句地道:“云浅!” 云嫣有些焦急地问道:“母亲,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苏巧慧淡淡一笑后道:“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插曲罢了,她还真比我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如是居然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我早已为她布了局,我倒想看看她这一次要如何才能抽身。” 云嫣的眼里有一分不解,苏巧慧又缓缓地道:“往后云浅的事情你不要出面,依你的才貌,不知道比云浅强上多少,你所嫁之人只能比楚王世子更加的尊贵!” 云嫣愣了一下,苏巧慧看着云嫣道:“你如此美丽,天底下没有几个男子能抵御你的美丽,你只需要在人前展示你最漂亮的一面就可以了,云浅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然会好好收拾她!” 云嫣是知道苏巧慧的手段的,此时听到苏巧慧的话时轻轻点头,只是今日云浅的美丽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绝不能容忍云府之中还有比她更美的女子! 云浅回房的路上遇到了云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准备离开,云筝将她唤住道:“等等!” 云筝平日里并不和其它的姐妹走动,此时却主动找云浅,实在是有些奇怪。 云浅问道:“二姐,有事吗?” 云筝缓缓走到云浅的面前,将她身上的衣服打量了一番后道:“你最好离琼华公主远一点,否则的话只怕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多谢二姐提醒。”云浅含笑道:“只是公主并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允许别人当着我的面说她的坏话。” “你把琼华公主当朋友?”云筝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看来今日倒是我多事了。” 189.换个女人 “我还是要多谢二姐提醒。”云浅眸光幽深地道。 云筝冷哼一声道:“你如今的身份已不同往日,那些假惺惺的话你在母亲的面前说就好,不必对我那些没有用的,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帮你。” “对我而言,二姐不害我,就是在帮我。”云浅的脖子微微一歪后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云筝的时候,都觉得云筝有异于寻常的女子,那双眼睛也极为通透,好像一切都瞒不过云筝的眼睛。 云筝定定地看着云浅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以前四妹是曾对你做过一些过份的事情,可是如今你也报复回来了,从今往后,不许再欺负她。” 云浅闻言笑道:“二姐这话就有些奇怪了,四姐若不犯我,我又岂会动她?就像二姐一样,大家各过过的,从来都是相安无事。” 她说到这里眸子里满是寒意道:“而二姐的话也很失偏颇,这些年来四姐和三姐一起对付我,险些就要了我的命,二姐在旁看着,并未多说一声,而今我不过是让四姐受了一点小惩罚,二姐就上门来警告我,二姐这个姐姐当得也真是极有意思。” 云筝微愣,云浅又冷笑道:“我如今是知道了,对二姐而言,同胞的姐妹是姐妹,我这种同父异母的姐妹从来都不是姐妹。” 她这句话说完,大步便离开了。 云筝站在那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倒也有些不是滋味。 白米饭听到云浅的声音,发出了欢快的叫声,今日的叫声再不如往日那般沙哑,而带着一种透亮的欢快,云浅看了它一眼,它立即扑腾着翅膀以示欢迎。 云浅看到白米饭的那副样子笑了笑,随手抓了一大把米砸了过去,白米饭再次欢呼一声,欢喜地吃起米来。 云浅半倚在窗台前,看着屋外的荒草发呆,这些天来她有很多事情都想不太明白,更对往后要走的路有了一分淡淡的迷茫。 她以前觉得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但是在见到楚远舟的行事之后,她又觉得她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好像明知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可是在昨日和今日之后,她对他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变化,这些变化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在这个世上,对一个女子而言,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能去爱的男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微敛。 相较于云府的安静,楚王府此时已砸开了锅,楚王暴怒无比地冲进楚远舟的房间道:“楚远舟你给我出来,我放在密盒里的那些宝物是不是你拿走呢?” “是我拿走了。”楚远舟对这件事情供认不讳,他打了一个呵欠道:“你那些东西放在密盒里也有好多年了,那些东西不会生孩子,放得再久也还只是那些东西,没什么实际用处,东西嘛,自然要物尽其用才好。所以我就用那些东西去换一个可以为我生孩子的女人,那个女人还可以为父王生下孙子,父王,我是不是太聪明呢?” 190.父子相残 楚王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眯着眼睛道:“楚远舟,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拿那些东西去给云浅下聘呢?” “父王英名,一猜就中,儿子佩服的五体投地。”楚远舟半躺在小榻上道:“反正你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就先借给我用用。” 楚王气得不轻,他咬牙切齿地道:“楚远舟,你真是不可救药了,本王早前就告诉你,绝不会让你迎娶云浅,你偷了我的龙凤印也便罢了,居然还将我收藏了多年的宝物拿去下聘!”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是不可救药了,是爱云浅爱得不可救药了,父王看上的那些女人我都喜欢,我只喜欢云浅,如果那些女人父王实在是不忍舍弃的话,大可以将她们全部纳为妾,反正父王在床上勇猛无敌,可以夜御数女,她们进了府,也可免除父王的寂寞。” 楚王气到极限反倒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楚远舟道:“我命你立即马上去把那些东西要回来!” “父王丢得起那个脸,我可丢不起,天底下哪有把东西送出去又要回来的,父亲是不是太老了,所以连起码做人的道理都忘呢?”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寒霜道:“又或者是父王想要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与父王不合!” 在外人的面前,这一对父子一起并肩打了无数的仗,是天底下最为有默契也最为厉害的父子,可是只有两人才知道,两人一直都极度不和,通常情况下说不到三句话就要大打出手。 症结之深,早已深入骨髓。 楚王气得半死,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拿你没辙吗?我现在就去禀明圣上,让他给你赐婚!” 楚远舟微笑道:“父王为儿子如此操劳,儿子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我是什么性子,你老人家也再清楚不动。你可以去让皇上下诣赐婚,我也可以带着浅浅私奔,反正抗诣这件事情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我们走后,父王你老人家可就得和皇上好好解释一番了。” 楚王眯着眼睛道:“你敢危胁我!” “不敢!”楚远舟懒洋洋地道:“只是父王可以试试你的法子,当然我也一定会试试我的应对之策。倒也不是我自夸,若是我存心想要走,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拦得住我。” 楚王并不怀疑楚远舟的能力,只是如今的楚远舟实在是太令他失望。 他冷笑一声后道:“很好,很好,很好!” 他连说三声很好之后,操起一旁的利刃便朝楚远舟砍去,楚远舟的身体一荡,便已飘在了几尺开外。 楚王的剑再次逼过来,楚远舟依旧从容避过。 楚王看到这副情景,一时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楚远舟是个习武的天才,任何武功他一学就会,再加上他天赋异禀,力量过人,这才有纵横沙场的能力。 楚王气得不轻,当下暴喝一声,顿时将功力提升到极限,当下恶狠狠地朝楚远舟刺来,楚远舟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楚王的那把剑眼见得就要将他刺成透明窟窿,他却还是没有动。 191.油盐不进 楚王又岂会真的一剑杀了他,当下忙将剑势刹住,纵是如此,利剑还是刺进他的体内半寸。 刹那间,鲜血直流。 楚王怒道:“为何不躲?” 楚远舟从容答道:“我若是再躲,父王得骂我不孝,到时候再到皇上那里去告我一状,再治我一个不孝之罪,我岂不是亏大发呢?” 楚王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楚远舟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楚远舟的嘴角又微微勾起来道:“再说父王想来也恨我恨到极致,唯有一刀砍了,这才能解心头之恨,恰好我今日想尽孝,所以不敢有违父王的意思。” 楚王气得一把将剑****了房梁之上,然后负气离去。 楚远舟却笑嘻嘻地在他的身后道:“多谢父王出资让我迎娶浅浅,等浅浅进门之后,我一定让她好好孝敬父王。她可比要孝顺得多,绝对不会让父王受一丁点的气。” 楚王走出门时,听到他这句混帐话,气得脸色铁青,却发现对付楚远舟,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应对之法。 楚远舟原本是他的骄傲,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完全变了样。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抬眼望天,天啦,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王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悲凉,那抹悲凉顺着他的心向四肢漫延,让他觉得无比痛苦,却又满是无能为力。 那一年,星河变,终是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曾经的幸福,在一眨眼间却已离他远去,他却没有任何能力挽回。 他看了一眼已显老态的手指,他轻叹,他许是真的老了。 夜府此时也不得安宁,大夫细细地给夜无烟验完伤之后直摇头,夜夫人顿时哭成了泪人,她怒道:“云浅,你居然如此狠毒,不愿嫁尘儿也就罢了,居然这样害我的烟儿!” 夜无尘的伤寒加重,坐在一旁轻声咳嗽,夜无烟受伤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虽然听人说那件事情并不关云浅的事,但是却是因云浅而起,云浅就得负起那个责任。 他坐在那里轻声道:“娘亲就莫要伤心了,如今好生救治妹妹才是正理,云浅如此恶毒,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夜夫人极少听到夜无尘说如此狠绝的话,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端坐在油灯之前,他因为发烧面色潮红,可是一双眼睛却幽冷的如万年寒潭。 她忍不住轻唤道:“尘儿……” 夜无尘的眼睛一合,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原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早前受了风寒, 而后又因为云浅之事气得不轻,紧接着夜无烟又出事了,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早前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而今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夜夫人大哭道:“尘儿,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 夜相下朝回来之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怒道:“云靖言在朝堂上和我过不去,她的女儿竟将我的儿女害成这副样子,我必不会放过他们!” 儿女之事也牵扯上了朝堂之中,宰相肚里能撑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句空话。 192.无良父母 楚王府的文定下来之后,云浅和楚远舟的婚期需要云靖言和楚王协商看日子,云靖言送了好几个贴子去见楚王,楚王那边却都以繁忙推掉,如此几次,云靖言对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也有了意见。 云浅那一天带回来的聘礼虽然极为可观,但是楚远舟和云浅的婚事,楚王从来都没有出过面,云靖言不由得暗猜,难道楚王并不同意这门婚事? 云靖言这天晚上无意中对苏巧慧说起,苏巧慧闻言心里满是欢喜。 只是她的面上却满是担心,她眼珠子一转后轻声道:“老爷也不必为浅儿的婚事担心,她原本就有疯傻之症,世子对她情有独钟是她的福气。早前浅浅犯病的时候,我曾在宝来寺为她许过一个愿,若她能觅得佳婿就让她去还愿。如今想来许是世子下了聘之后她没有去还愿,菩萨怪罪了,所以才会有这些周折。” 云靖言听到苏巧慧的话后眼里满是欣慰地道:“夫人真是善良,早前我见你对浅浅似乎有失偏颇还在想你有私心,没料到你竟早就为浅浅许了愿,有如此贤妻,真是家之幸事。” 苏巧慧含笑道:“老爷谬赞了,我是浅儿的母亲,莫愁和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一直视她如亲妹妹,她的女儿也一直当做是亲生女儿。” “如此甚好。”云靖言轻轻点头道:“那么就如你之言,明日便让浅儿去宝来寺还愿。” 苏巧慧轻声同意,而当她转过头时,眼里方才的慈眉善目再也不见,余下的只有恶毒。 云浅第二天早上才得到这个消息,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先向苏巧慧道谢,然后便应允了下来。 苏巧慧会替她了祈福,只怕是骗鬼都说不通,她自不会信,不用猜都知道那里一定准备好了阴谋对付她。而苏巧慧用了这样一个借口让她去宝来寺,在这个孝道第一的国度,她不能拒绝。 对于那些阴谋鬼计,云浅倒也不怕,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事情而已。 云靖言看着云浅道:“浅儿,你母亲为了你可以说是关怀备至,你往后可以好生孝敬你母亲。” 关怀备至?云浅的心里寒意骤浓,这一对父母对她的确是关怀备至,以至于她的身上才会伤痕累累,对云靖言而言,很多事情都可以选择性失忆,只记得苏巧慧的好,却记不住她曾在她们的手上受了多少苦。 云浅轻声道:“女儿日后必定会好生孝敬父亲和母亲。” 云老爷轻轻点了一下头,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云浅又道:“我去还愿前想和姨娘说句话,请父亲母亲允准。”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云靖言点头道:“这件事情允了,你和世子的婚事虽然日子还未定下,但是婚事却算是订下来了,以后你得空了就多去陪陪你姨娘。” 云浅轻应一声道:“多谢父亲。” 云浅知道云靖言说出这句话,她往后再去见莫愁就再不需要经过苏巧慧的允许了,这对她而言算是一件好事。 193.三跪九扣 云浅斜眼看了苏巧慧一眼,却见她的脸色极度不好,似乎对云靖言的这个安排并不满意。 云浅见此情景又恶心了苏巧慧一句:“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母亲不让我去见姨娘,想来是对姨娘极为关心,而今我的病在母亲的照料下一天天好了起来,今日父亲允许我以后能时常去见姨娘,想来母亲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多谢母亲。” 苏巧慧让她不痛快,她自也不会让苏巧慧痛快。 苏巧慧的眼皮子微微一动,想要发作,云靖言却在面前,她当下含笑道:“浅儿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不发病的时候聪明又伶俐,我心里甚是喜欢。” 这种违心的话她说得很多,她的心里还有些得意,就让云浅再去见莫愁一面吧,见了这一面之后,这对母女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她的嘴角微微一弯,知道云靖言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安排,莫愁只怕没少在云靖言的耳边吹枕边风,自从上次莫愁的身子大好之后,云靖言没少宿在莫愁那里。 苏巧慧一想到这件事情又觉得心里怒气高胀,只是她极擅于管控自己的情绪,倒也没有显露分毫。 只是她装的再冷静,那件事情对她而言就像毒蛇一样啃咬着她的心。 她只得又安慰自己,云浅此时去见莫愁,凭着莫愁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只要这一次把去浅去,以后莫愁是生是死还不是她一句话而已! 云浅去见莫愁时,莫愁的眼里满是担心,她轻声道:“浅儿,太太绝不会那么好心,你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云浅答道:“娘亲不必担心,我敢去就不会怕苏巧慧耍手段,只是这一次我需要娘亲帮我一把,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捅到人前。” “怎么帮?”莫愁忙问道,自从上次云浅受伤之后,她就觉得这个女儿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只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云浅轻轻附在莫愁的耳畔说了几句话,莫愁轻轻点道:“浅儿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做得妥妥当当。” 母女两人商议完毕之后,云浅便离开了,浣玉和书秀早已一就东西准备好放在马车之上。 由于云浅的身边只有书秀和浣玉两个大丫环,依秀、依兰、依晴等人她一直放在外间用,苏巧慧借口云浅的身边并没有得力的婆子,便将她身边的孙妈妈拔到云浅的身边,让她陪着云浅去还愿。 宝来寺离京城约有百来里地,云浅足足坐了一上午的马车才到达。 宝来寺是间千年古刹,里面的了然方丈是德行高尚之人,极得附近的百姓尊敬。 云浅才一下马车,孙妈妈便道:“五小姐是来还愿的,依着宝来寺还愿的规矩,你需要三步一跪,九步一扣,佛祖才能看到你的诚意。” 云浅听到孙妈妈的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眉毛扬了一下后道:“孙妈妈说得极为有理,只是母亲当初在许愿的时候不知也是三步一跪九步一扣的走上去的?” 194.楚王之思 “那倒不曾。”孙妈妈答道:“但是太太是你的母亲,也是你的长辈,她是为你许的愿,如今愿望实现了,你就得这样去还,否则的话佛祖会怪罪的,会觉得你没有诚意,往后怕是还会有祸事。” 云浅一本正经地道:“孙妈妈此言差矣,佛经有云,众生平等,母亲虽然是我的长辈,但是在佛祖的面前却和我是一样的。许愿和还愿也是一样的。孙妈妈方才说母亲许愿的时候并未三跪九扣,而我此时还愿却需要三跪九扣,这礼数已全然变了。佛祖在上,自能看到这些,我若这样做了,怕母亲在佛祖的眼里还得落个不慈的印象,那样对母亲就不太好了。” 孙妈妈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浅却已扭头对浣玉道:“走吧,错过了还愿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云靖言已为一国之相,云浅出行,身边也跟了不少的丫环婆子,四周的人都在猜测这又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行。 云浅的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楚王问道:“方才说话的那位小姐是云府的哪一位小姐?” 他身边的侍从答道:“回王爷的话,是云府的五小姐。” 楚王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方才云浅对孙妈妈说的那一番话在他听来倒是极为有趣,这个云浅,不发疯的时候倒也有些意思,难怪远舟那个浑小子对她念念不忘。 只是他对云浅这种口齿伶俐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他也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的眸光深了些后道:“随本王上山。” 随从有些吃惊地道:“王爷不是刚从山上下来吗?此时又上山做什么?” 楚王冷着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 随从不敢再问,只得跟着楚王再次上山。 宝来寺建在宝来山上,宝来山虽然并不高,但是从山脚走到山上,却也需要走上大半个时辰,云浅这具身体亏空太多,虽然这段日子她一直在调养,只是以前伤了根本,如今要养回来实不是易事。 她才爬到半山腰就已累得不轻,若是依着孙妈妈的话三跪九扣上山的话,只怕才爬上山就能要她的性命,这个苏巧慧,倒真是个狠的。 云浅口喘着粗气终于爬了上去,她坐在佛殿前调息了好一会才走进大殿,接待她的宝来寺的一位小沙弥,他引着云浅先到一边的净手台前先将手净了,然后再引着她到佛前磕头点香。 云浅依着规矩做完一应事情之后,小沙弥又道:“施主请到一旁的厢房里休息,方丈说今日只是初次还愿,后面还有两日,要颂上整整两日的经才算是向佛祖还愿。” 云浅听到一番话皱起了眉头道:“只是还愿而已,怎会如此复杂?” 小沙弥有些奇怪地道:“云夫人早前已派人到寺里报了信,说施主身体大好,要好好还愿,请方丈好生安排,勿必要让施主在寺里做足三天的法事才妥当。施主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195.温泉泡澡 云浅的眼睛微眯后道:“出门前家母并没有细细吩咐,所以我并不知晓,既然方丈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自然要听从方丈的安排。” 她知道苏巧慧为何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不过是怕她听到后就不来了,而到这宝来寺佛法重地之后,她若是违逆苏巧慧的意思,只怕会被人说成不孝。 纵然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孝敬苏巧慧,但是有些名声还是不能就这样落下来,她也想看看苏巧慧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小沙弥轻轻点头,引着云浅去西首的厢房休息。 宝来寺的风景怡人,此时正值初夏,万物欣欣向荣,柔嫩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发出明丽的光华,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云浅在穿过给女香客特意安排好的走廊时,见楚墨一身便装从一旁走过,她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她好像每次出来都会遇到楚墨,而她对楚墨的印象却并不好。 楚墨并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主动和楚墨打招呼。 只是她却觉得有些奇怪,楚墨平日里好像也很忙,怎么会跑到宝来寺来? 苏巧慧替云浅安排的厢房在西首,那间厢房旁边还有几间小厢房,四周围了起来有一个小院子,众人出入需要穿过厢房前的那扇门才能出去。 云浅在厢房里安顿下来之后,她也有些泛了,便决定先休息一番。 她睡醒之后听得浣玉和书秀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她将门打开,浣玉迎上来道:“小姐,宝来寺有一处温泉天下驰名,据说在那处温泉里泡过的人,皮肤柔滑细嫩,小姐要不要去试试?” 宝来寺的温泉,曾因为上古的一个传说而名闻天下,再加上温泉之水甚是柔滑,泡完澡之后肌肤更加的细嫩,是以一直甚得女子的喜欢,常年都有女子慕名前来。 云浅问道:“太太有这个安排吗?” “没有。”浣玉答道:“只是我听依秀说,太太以前到宝华寺还愿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泡泡温泉。”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若是所有人到这里来都会泡温泉,那么苏巧慧自然会料到她会去。 她淡淡地道:“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浣玉的眼里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道:“小姐若是不去的话,那我们也不去了。” 云浅笑了笑,她素来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这一次到这里来明明就知道是陷阱,事情已经开始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当下便改变主意道:“若如此,我便和你们一起去泡泡温泉吧!” 浣玉欢呼了一声,拉着书秀去收拾衣物。 云浅笑了笑,见依兰等人在一旁看着,她含笑道:“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那么拘紧,便一起去吧!” 依兰等人应了一声后也欢喜的去准备一应用具,对众人而言,这样的泡澡机会极为难得。 因为云浅一行人身份尊贵,宝来寺给云浅留下了浴池,一行人到达的时候,云浅在最里面一间泡温泉,浣玉、书秀等人在外间泡澡。 196.毁她名节 云浅才一走进那间温泉,便闻到一股极为淡雅的清香,她闻第一口的时候尚未在意,在闻第二口的时候眸光深了些。 那股香味里加了些许的迷魂香,那迷魂香下得甚是高明,分量也拿捏的极准,初时任何人都不会有反应,而在那些迷魂香吸入的越来越多时,才会让人觉得有些头晕。 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由于是在泡澡,很多人会以为是正常现象,不太在意,所以便也不会在乎,而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已懒得动,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再往后,就会陷入真正的晕迷。 云浅这般一想,便知道这也是苏巧慧精心为她准备的一场局。 可惜的是,眼前的云浅不再是以前的云浅,而是毒医云浅,这么一点点迷魂香又岂会奈何得了她。 她将浣玉和书秀唤来为她更衣,将情况大致告诉了两人,两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云浅轻轻附在两人耳畔道:“这里有几枚解毒的药丸,你们服下之后不会晕倒,一会见机行事。” 她说罢又轻声吩咐了几句,两人忙点头答应。 云浅算了一下时间,离药性发作还要一段时间,她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温泉,当下便宽衣泡了起来。 她算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起身体擦尽,然后再将衣服穿好, 她想了想之后,便将她方才换下来的衣物放在温泉之中,再寻了几根棍子撑了起来。 温泉池中雾气蒙蒙,隔远一点看倒真似有人在那里一般。 她将这一些准备工妥当之后,见一旁有个放杂物的大筐,便跳进了大筐之中,她倒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如此过了约莫有一刻钟之后,云浅听到一记轻轻的响声,她循声一望,便见得一旁的石壁之上突然服裂出一道缝,紧接着便见得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华服少年钻了出来。 云浅隔着竹筐往外看,觉得那个少年看起来有些熟悉,她细细一想,终是想起那个少年是苏如是的胞弟苏东研。 云府和苏府是表亲,平日里常有往来,只是像云浅这样的庶女,平日里并不常见,只是苏东研每次一到云府,就喜欢往后院钻,所以云浅以前也曾见过他几回,只是对他留的印象并不好,他每次来府,喜欢调戏府里的丫环。 在京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苏大将军府里有一个混世魔王苏东研,苏东研是整个京城的纨绔之首,吃喝嫖赌,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谓是件件在行,样样精通。 京中百姓,听到苏东研的名字,大多都会退避三舍,唯恐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看到少年的样子,眼里顿时满是不屑,纵然他长得人模狗样,在云浅的心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苏巧慧也真有意思,竟让这个少年来坏她的名节。 她到此时也有些明白苏巧慧的心思了,早前苏巧慧一直想方设法破坏她的名声,让她不能嫁进夜府。夜无尘后来退婚之后又上门求婚之时,苏巧慧更是让云浅做夜无尘的妾。 197.将计就计 由此可见,苏巧慧怕是恨她入骨,见不得她过得好。 而如今她和楚远舟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苏巧慧又哪里还坐得住,自然要想办法毁了她的名节。 云浅的眼里顿时寒意凛然,苏巧慧这一步走得到可以说是又狠又毒,也没有给她半点退路。 苏东研从石壁而进,外面有浣玉等人守着,他这般进来便显得是浣玉等人将他放进来的一样,而浣玉等人是她的贴身丫环,若是让外人觉得是浣玉等人放他进来的,那便显得是云浅授意将他放进来的。 如此心机,不可谓不深沉,也不可谓不毒辣! 如果不出云浅意料之外,外面必定还有抓奸之人,而那个抓奸之人肯定是个女子,还一定是苏府中人。 只要抓奸的事情一成立,那么她和楚远舟的婚事也会告吹,她就不得不嫁给苏东研,因为若是婚前两人有私,她又只是一介庶女,最多也就做苏东研的妾室。 云浅以前听说是毒妇人心这句话她觉得过了些,可是如今察觉到苏巧慧的险恶用心,她便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苏巧慧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若她不懂得毒术,今日就算是千防万防也要些着了苏巧慧的道! 云浅将拳头握紧,眼里寒意更浓了些。 云浅见苏东研进来之后嘴角边满是淫笑,然后大步朝温泉畔走去,他隔着蒙蒙白气道:“五表妹,我来看你了,你可曾想我?” 云浅听到那句话觉得有些恶心,当下眉眼里俱是寒意。 却见得苏东研极快地朝云浅之前布置好的那件衣服上扑了过去,这一扑自然是扑了个空,只抱到了几根竹子,他顿时愣了一下。 正在此时,云浅听到门外传来极为云萝的声音道:“五妹,你出门前忘掉母亲上次许愿的信物了,母亲着我来送给你!” 云浅听到云萝的话时眼里满是寒霜,她之前对云萝下手的时候还是留有几分了情面的,并没有将她往绝路上推。 上次云浅也曾想过要设计云萝一回,只是她后面想想觉得还是狠了一点,所以一直没有实施她的计划。原本以为云萝之前已经吃过亏了,以后必不会再对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没料到云萝竟还和苏巧慧一道在设计她,在害她! 云浅觉得有些人真的是无可救药,手下根本就无需再留任何情面。 云萝奔进来的时候,只见得苏东研一人站在那里,里面并没有云浅的踪影,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苏东研看到她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四表妹,你哄我啊,说五表妹在这里面,她根本就不在,可是白白让我折腾了许久,你今日得补偿我。” 他原本就是一个太岁,根本就吃不得任何亏,今日也是听苏巧慧说云浅如何如何美貌,此时会在温泉中泡澡,更是暗中透了个消息给苏东研,说那温泉之畔有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云浅洗澡的地方,所以他才巴巴地赶了过来。 198.色中恶鬼 云萝知道他嘴里的补偿是什么,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忙往后退了一步道:“表哥,你不要胡来!” 她转身就欲跑,而苏东研却是个色中恶鬼,原本他没有如预期中抱住云浅,心里就有诸多不甘,如今云萝送上门来,他又岂会轻易放过。 只见得苏东研一个箭步跳过去,一把将云萝抱进怀里道:“四表妹的身上当真是又香又软,光闻着骨头就酥了。你也不用害怕,等我舒服了之后, 我会禀明姑母,让她把你许给我。” 云萝的心乱成一团,苏东研是什么货色她再清楚不过,他和夜无尘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又如何能甘心? 她当即暴怒道:“表哥你快些放手,云浅本该在这里的,可是此时却不在,你不觉得很怪吗?” “是有点怪,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苏东研抱着云萝就往她的脸上啃去,他淫笑着道:“我答应过要配合你们,可是如今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你又岂能就这样走掉?” 云萝心里害怕至极,她很清楚地知道若是让苏东左占到她的便宜,她这一生便算是毁了,她当即扑了命的欲挣脱,不料苏东研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她根本就挣不动分毫。 正在此时,只听得浣玉在外面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有劫匪!” 她的话音一落,便和书秀等人拎起木棒往屋子里冲。 浣玉一进来之后对着苏东研的脑袋就狠狠地打了过去,苏东研和云萝听到叫声后都微微一惊。 云萝暗叫不好,今日只怕是着了云浅的道。 她忙对苏东研道:“表哥,快走!” 苏东研今日没有如愿,一时间又哪里肯走,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心里有万千的不甘心,伸手就去夺浣玉的棒子道:“虽然我对丫环一向没有兴趣,但是像你这样有姿色的丫环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把你收了房!” 他的话一说完,一把就抓住了浣玉的棒子。 书秀没有料到也苏东研竟如此无耻,当下拿起棒子便朝苏东研的身上砸去,苏东研虽然是纨绔子弟,却也是出自将门,武功竟不不算太低,当下松开云萝,一把抓住棒子,扬起一拳便朝书秀的脸上挥去。 只是他这一拳才挥出去,便觉得曲池穴上一痛,他的手顿时便没了力气。 他心里正在怀疑,又要用脚去踢,眼见得就要踢到书秀了,他只觉得环兔穴痛得厉害,腿一软,顿时便坐倒在地。 云萝一见这种情况,再也顾不得去设计害去浅了,也顾不得去想云浅此时为何不在这里,当下欲夺门而出,苏东研憋了一肚子火,又哪里会让她走,当下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而屋子里这般一打,里面一片漆黑,云浅只觉得一双手将她拎了起来,然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不由得大惊,耳畔却听得楚远舟的声音道:“小声一点,其实我是不太介意别人看到我们两个抱成一团。” 199.撞破好事 云浅愣了一下,虽然她知道楚远舟的行事一向让她猜不透,但是自相识以来,他的嘴里通常说得无比下流,可是他顶多是占一下她的小便宜,从来没有任何过份之举。 她的心里又安了一分,便由得他托着她的身体顺着露天在的屋顶飞了出去。 楚远舟带着她停在屋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他曲指一弹,也不知他怎么弄的,屋里的油灯便亮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全黑,屋里一亮,外面倒显得一片漆黑。 而浣玉方才那一声喊,其它澡池里的女子纷纷命身边的粗使婆子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众人才进来,便看到云萝和苏东研浑身尽湿的站在那里,苏东研还死死扣着云萝的纤腰。 而云浅方才藏身的那个竹筐,也在打斗中被推倒了,云浅顿时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要带她离开了。 书秀和浣玉两人正拿着棒子朝苏东研的身上招呼过去。 苏东研的眼里顿时满是怒气,他大声道:“看什么看!” 由于他威名远播,京中有不少人认识他,当中有一户人家的婆子有一次出门的时候曾见他行过凶,当下便道:“他是镇远将军府里的大少爷!”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 浣玉和书秀在屋子里并没有看到云浅,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却想起之前云浅交待的事情,书秀当即道:“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云萝发现她的腰还被苏东研扣在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而众人一看到这副情景,倒也能猜得透几分。 早有人认出浣玉等人是云府的丫环,书秀那一句四小姐便暴露了云萝的身份,当下倒有不少婆子掩嘴笑了起来。 云萝知道那些婆子们的讪笑意味着什么,顿时一张小脸满是苍白,却还是不甘心地道:“五妹呢?是五妹叫我来的!” 书秀皱眉道:“四小姐这句话好生奇怪,五小姐出门前并未和你说话,你怎么也到这宝来寺来呢?就算到宝来寺来,怎么还到温泉中来呢?五小姐今日身子不适,让我们下来也泡温泉,她独自一人在厢房里休息,就算是她让四小姐来也断然不会让四小姐到这温泉中来吧!” 云萝一听这句话,顿时面无血色。 而外面的那些婆子们已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看着云萝的眼神满是不屑。 苏东研的眉头微皱道:“你们这两个丫环也太懂事了,竟敢打扰爷的好事,回去之后定让姑母好生收拾你们!” 浣玉道歉道:“方才不知道是表少爷,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她这么一说,苏东研倒也不再说什么,知道今日好事难成,拂了拂衣袖便走了。 那些围在四周的些婆子也四下散了。 云浅和楚远舟在树上看到这一切两人都没有说话,楚远舟笑了笑,他觉得云浅这两个丫环倒是极不错的,镇定也机变。 他见再没有好戏可看,便一把抱着云浅的腰朝山上奔去。 200.谈情说爱 云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明的轻功,只觉得风从耳畔轻轻吹过,四周的景物疯狂的倒退,她的心里倒有几分害怕,不自觉地抓紧了楚远舟的衣服。 两的身体轻轻挨在一起,她闻到了属于他的淡雅香味,也感觉到了他结实的身材。 只是这样的贴近,又让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再加之他带她越飞越高,她的手心里顿时满是汗水。 约莫过了片刻,她终是感觉到了两脚着地的感觉,心里顿时便踏实不少,正在此时,却听到一声浅笑。 她一抬头,便见得楚远舟那张含笑的脸,她这才惊觉她拉他的衣服,而他正揽着她的腰,两人靠在一起的姿势极度暧昧。 云浅忙将手松开,然后微怒道:“松手!” “你确定?”楚远舟含笑道。 “确定一定及肯定!”云浅没好气地道。 楚远舟挑了下眉毛,然后将手松开,云月浅心中微定,这才看到两人竟站在悬崖之畔,脚旁是黑漆漆的一片,她的脚微动,一块石头随着她的动作掉下了山崖,好久才听到回音,由此可见,这个山崖极深,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寒气。 一阵山风吹来,她一个不稳,险些便摔了下去。 她心里一惊,不自觉地一把抓住了楚远舟的手,暗骂他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他却极其自然地再次揽住了她的腰,淡淡地道:“这次可不是我在占你的便宜,而是你在占我的便宜,不过我很大方,你想怎么占就怎么占,把我扑倒在这片石壁上上下其手也可以,我全程配合。” 云浅天闻言气结,她咬着牙道:“世子如此大方,我感激不尽。” “大家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的。”楚远舟说得无比自然。 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却有恐高症,她的腿有些发抖,重重地拍了一下他放在她的腰间的手,然后摸着崖边的巨石坐了下来。 楚远舟看着她的样子,有了一抹趣味。 “你怎么来呢?”云浅忍不住问道:“世子爷好像最近很闲啊!” “我本来就是个大闲人,无事一身轻。”楚远舟也在云浅的身边坐下来道。 云浅自不会信他的鬼话,楚远舟却又含笑道:“你似乎并不欢迎我来这里找你啊!” 云浅淡淡地道:“其实是很欢迎的,若不是世子将我从竹筐里带出来,我此时只怕也有些小麻烦,只是世子怎么知道我就在竹筐里的?”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那是因为我看着你钻进竹筐里的。”楚远舟答得无比的自然。 云浅却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心里想问的其实是我看到了什么吧?”楚远舟笑眯眯地道。 云浅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是的,那么请问世子看到了什么?” 楚远舟定定地看着云浅道:“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到了。” 他的话说得无比自然, 仿佛在说我今天吃饭了一样简单。 201.绵绵情网 他的话才说完,云浅的拳头已朝他招呼过去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握在指尖的针取出来扔到山崖下道:“女孩子那么凶做什么,我本是你的夫婿,迟早有一天你得让我看光光。早看一点和晚看一点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咱们要提前享受这属于你的时光,你不要用这种不服气的眼光看着我,大不了我脱光了给你看回便好。” 他说罢做势便要脱衣,云浅眉毛微扬道:“我知道世子的身材很好,上药的时候我看过了。” 楚远舟淡笑道:“我倒忘了这件事情,这样说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不过这样看着不算过瘾,等我们成亲之后,我天天脱光了给你看。” 云浅觉得她遇到不折不扣的流氓,而他的眼睛分明又不带一丝情欲的色彩,他说话的那语气,仿佛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咬着牙冷笑一声道:“听世子爷这口气,似乎真的想和我做真夫妻,只是不知世子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婚事只是一场协议罢了。我对像世子这么多情的男人没有兴趣!” 楚远舟扭头看着她道:“浅浅,你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脾气差了一点。” “哦?”云浅的眉毛扬了一下后道:“听世子爷的意思,似乎想悔婚呢?” 楚远舟淡淡地道:“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云浅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当下便道:“若如此,明日我便去我母亲那里把你的聘礼还给世子。”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道:“浅浅,你真是无情,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挽留我一下,你如此好强的性子可没有几个男人吃得消。” 云浅却又笑道:“世子说得很对,所以我又改变主意了,你要退婚可以,你的那些聘礼就休想再收回去,有那些东西在身边,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不要跟姑姑学,再多的金钱和珠宝都抵不过一个嘘寒问暖的男人,那些东西都是没有温度的,是冰冷的。”楚远舟轻声道:“无价宝易得,而对一个女人而言,有情有意的男人却是极为难得的。” 他的话触动了云浅的神经,她轻轻咬了咬唇,眼里有一分迷离,在这个异世里,属于她的爱情又在哪里?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真假假,总让她觉得不太踏实。 楚远舟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然后轻声道:“其实我后悔的是和你契约成亲,而是真心想要娶你了,对你的了解越多,我就越是心疼。” 云浅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就在她的身侧,他的眼睛明亮而又深情,微薄的唇带着几分诱惑,她只觉得心跳漏了几拍。 眼前的这个男人实是谈情说爱的高手,每见他一次她的心境都会发生些许变化。 倒不是她想守着她的心,而是他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令女人安心的男人,除却他的情史,只看他如今对付女子的手段,嘴里的那些绵绵情话,只怕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能逃脱他编织的绵绵情网。 202.温情暖意 云浅觉得和他说这些话,要么被感动的要死,要么被气得半死,当下扭过头不理她,他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腰,清风吹过,他的发与她的发纠缠,隔着蒙蒙月色,四处静谥,平添了几分绮丽之色。 她的腰柔韧而又纤细,不盈一握,他的心湖也有了某种变化,在这一刻,他有些想吻她了。 他素来是想到就做的性子,他的头微微一低,她的手便已轻掩在自己的唇上,手指尖还夹着几枚蓝光盈盈的绣花针。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轻笑出声,他问道:“怎么不直接扎我?” “因为我爬不上这片悬崖,把世子爷扎晕了有些麻烦,但是如果世子爷太过无礼,我也不介意和世子爷同归于尽。”云浅答得极为直白。 两人所站的位置距上方的路也有好几丈,她这副小身板是在这样的山风之下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这一点让她觉得很不爽。 楚远舟笑了笑,伸手将她指针的毒针抽出,然后扔进了夜色之中,再抱着她轻身一飞,坐在一旁的巨石之上。 云浅脚踩平地之后心里安心了不少,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与她并肩而坐,扭头看着她道:“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外,我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就有些不太对劲。” 云浅斜斜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世子想要做什么?”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一下道:“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云浅见他的眼睛晶晶亮,心里顿时也有些发毛,却极为镇定地道:“世子行事虽然轻浮,却不失君子之风,你我二人曾数次共处一室……” 楚远舟笑道:“少往我头上戴高帽子,我从来都不是个君子。” 他的话是这样说,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望着明月道:“明月在上,黄土在下,我楚远舟今生这一世怕是已栽在云浅的手里,请你们保佑一下,让我永远也不要从她的情网中爬出来。” 云浅见过许多赌天为誓的情话,却从来没有听过像楚远舟这样的情话,世上怕也只有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一本正经,又好像儿戏一般。 她的眉毛挑了挑,楚远舟扭头看着她,眸光灼灼,再无一丝轻挑之意。 云浅看到他这副样子,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忙将头扭到一侧不理他。 楚远舟轻笑一声,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她的后背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她的身体不由得一僵,他低低地道:“不用怕,只是想抱抱你。” 他的气息轻轻拂过过她雪白的脖颈,引得她全身的毛孔也跟着抖了抖。 他将眼睛微微合上,而她的手上又扣了一把针,若是他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一定会给他几针。 只是他说抱着她就真的只是抱着她,入夜后来山风很凉,他的怀抱很温暖。 如此坐了约小半刻钟后来,云浅觉得他似乎并没有恶意,身子也轻轻软倒在他的怀里,却又有些杀风景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203.唤我远舟 楚远舟轻笑一声,将身后披风取下来替云浅披上,只是他比她高大得多,那件披风穿在她的身上能将她裹一圈半,还有半截拖在了上。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看着她道:“还挺合身的。” 云浅顿时有些无语,披风大成这样了,居然还敢说合身,也不知他怎么看的,只是她素来知道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楚远舟微微曲膝,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背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云浅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没动,却问道:“世子身上的伤可好些呢?” 楚远舟闻言微微一呆,他扭头看着云浅道:“要不你再替我把把脉?” 云浅点头,楚远舟嘴角微勾,云浅将手从披风里伸了出来,轻轻扣在楚无透的脉门之上,只是她的手才扣上,楚远舟一个反手就将她的手捏在手里。 他的手比她的手大得多,这么反手一握,便将她的手全部包住。 他的手有既有习武之人的结实,又有养尊处优的柔软,她不知道他这些年来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她抬眸,刚好对上了他那双明亮的眸子,他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浅浅,这一次是你让我牵你的手的。”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在云浅曾居住的地方是《诗经》里的话,在这个朝代却是一本叫做《荣华经》里的话。 云浅微愣,这个楚远舟,他行事素来有异于常人,这样也能算是牵手? 只是她也知道和他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当下也不辩解,他却又伸手抓起她的另只手道:“我还要好好照顾你,自不会让我自己有事。” 云浅的眉行扬了扬,她有说过让他照顾吗?这两件事情好像并没有任何联系。 四周虫鸣风吹,却又静谥无比。 许是受了四周气氛的影响,许是楚远舟的目光太过温和,云浅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些。 楚远舟却不再说话,而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轻轻勾起他的脖子,他的腿微微一曲,再轻轻一蹬,他便带着她跃过山崖,再穿过浓密的林子。 云浅的耳朵就贴在他的心口,听到了他强健而又有力的心跳,这个男子也实在是特别,行事从来都出人意表。 而她的心却又有些迷离,若他对她并不是游戏而是真情,他便是她这一生最好的归宿。可是像他这种来去如风之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这一刻对她是真的,他一转身便就将她忘了。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不管他对她是真是假,这个怀抱却是那么的真切。 早在穿越之前,她就曾渴望能拥有像他一样温暖的怀抱,只是身边却并没有那样的男子。 “到了。”楚远舟轻声道,然后将她缓缓放了下来。 云浅抬眸看他,他的脸上并没有往日痞赖的笑容,她轻声道:“今夜多谢世子相救。” 楚远舟定定地看着她道:“往后不要叫我世子了,我有名字的,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 204.多情之人 云浅笑了笑没答话,却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然后递给楚无舟道:“世子的温柔天下间没有哪个女子能躲得过去,我也不例外。我与世子只是协议成亲就对我如此之好,想来那个能打动世子之心成为真正世子妃的女子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楚远舟闻言挑了一下眉毛,眼里却有了一分怒气,她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在这个世上,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子如此地动心,她居然把他对她的好当做是他的滥情? 楚远舟自觉聪明一世,这一次倒变成了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伸手接过披风,她轻轻一福施了个礼便准备离开,他却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极快的吻上了她的脸,她微惊,眼里有一分薄怒,他却笑道:“你都说了我对你这么好,自然要给我一点福利吧,要不然我会没有动力再对你好。” 云浅闻言想吐血,这是什么人啦! 她强忍着怒气道:“若如此往后就不敢再让世子为我做任何事情了,我的事情也不劳世子插手。”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云浅转过身去,他却在她的身后道:“你母亲不怀好意,我这几天还有些事情,不能时刻陪在你的身边,你自己小心一些。” 云浅的脚步微顿,心里微暖,却没有回头,然后大步往厢房的方向走去。 夜色寂寂,树影轻摇,明月当空而照,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更长了些。 楚远舟看到她的背影有些心疼,这个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纤瘦,又是那么的孤寂。 她用她的疯傻遮住了她的无双风华,而他也用他的吊儿郎当遮住了他的一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人是何其相似。 他单手负在身后,高大的身影孤寂而又挺拔。 他目送她的背影没入厢房之后,他才缓缓转身,转身之后,眸子里的温和不再,只余森森冷茫,一个人影伏在地上道:“见过主子。” 楚远舟轻轻点头道:“发现了什么?” “如主子所料,三皇子到宝来寺的确另有目的,像是为那人而来。”来人一身黑衣哀身,只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全身上下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楚远舟缓缓地道:“很好,继续跟踪三皇子,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来人应了一声,身子一低再一窜,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皇权更替,大浪淘沙,诸多皇子,皇位却只有一个。 云浅回到厢房时浣玉和书秀忙迎上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两人的眼里是满满的担心,她们也不太明白云浅为何不在温泉之中,此时又这样从容自若的回来。 云浅淡淡一笑道:“我没事。” 孙妈妈走出来问道:“五小姐方才去哪里呢?让老奴好生担心。” 云浅斜斜地看了孙妈妈一眼道:“我去茅房需要向孙妈妈请示吗?” 孙妈妈忙道:“老奴只是担心五小姐。” “知道了。”云浅的眼皮子微动道:“我有些乏了,若没有事情的话都下去休息吧!” 205.天作之合 云浅的话才一说完,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动静,云萝发了疯一般的冲进来道:“云浅,我和你拼了!” 浣玉和书秀一把拉住云萝,云浅含笑问道:“咦,这不是四姐吗?四姐不是在家里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浣玉大声道:“太太今日忘了将还愿的贴子给五小姐,便差四小姐带过来了,四小姐到温泉那里找五小姐的时候,不知怎的和表少爷在一起。奴婢们不知情,以为闯进来的是登徒浪子,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撞破了四小姐和表少爷的好事,还请五小姐责罚。” 云浅微笑道:“这样吗?我一直以为四姐心仪的是夜公子,没料到心仪之人竟是表哥,不过四姐和表哥实是男才女貌,也是绝配。” 云萝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明明看到云浅在温泉里,可是进去却没有看到云浅,她不明白这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大怒道:“云浅,你真是卑鄙无耻!你明明进了温泉的!” “四姐眼花了吧!”云浅饶有兴趣地道:“原来四姐是看着我进温泉的啊,那四姐有看到表哥进去了吗?哦,我有些明白了,原来表哥是四姐请来了,四姐是想和表哥一起看我洗澡,还是想看着表哥进来的时候我刚好在温泉里洗澡,然后刚好让四姐撞见?” 云浅的这一句让云萝愣在了那里,原来云浅早就识破了计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将计就计罢了!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若是我猜的这样,四姐,你可当真是有心了!不过我还得祝贺四姐,终于觅到了你的如意郎君!表哥那可是京城中一等一的人物!你们当真是天作之合啊!” 云萝的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张俏脸已无一丝血色。 云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手,浣玉和书秀会意跟着她回了房。 孙妈妈看到这种情景,狠狠地瞪了云萝一眼,然后也回了房间。 夜色深沉,云萝的眼里顿时满是悔恨,当下爬起来猛拍云浅的门道:“五妹,我知错了,你放我一马吧!” 云浅将门打开后道:“知错?放你一马?四姐这句话真是好笑,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放我一马?” 云萝呆了一下,云浅又不紧不慢地道:“四姐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又和我有什么干系?” 云萝眼里的泪珠滚落,她看着云浅道:“五妹,我求求你了,纵然我以前有千般不是,但是我若是真成了表哥的妾室,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苏东研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她一直自视甚高,又岂愿为人妾!且还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妾室! “那又关我什么事?”云浅含笑问道。 云萝咬着牙道:“我们是亲姐妹啊,若我如了这样的事情,你就算是嫁到楚王府也会被人看不起!” 云浅冷笑道:“四姐倒真是为我想得周全,只是不知道四姐当初和三姐四处传播我又疯又傻的名声时,有没有想过会影响到你们的名声呢?” 206.与我何干? 云萝呆了一下,云浅眼里的寒气更重了几分道:“再说了,我本就有疯傻之名,又岂会在乎四姐的名声如何?在乎这些的,想来也只有四姐一人罢了。四姐在答应母亲的计划时,就应该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此时来求我,又有何用?” 云萝的眼里顿时满是悔恨,云浅眼睛微微一合,浣玉会意,上前来欲关门,云萝伏在门边道:“若五妹今日不答应替我周全此事,我就不走了!” 云浅听到这句话时眼睛陡然睁开,眼里满是嘲弄之色,她素来是个很有原则之人,她虽然不是心肠恶毒之人,但是对于那些三番四次前来害她之人又岂会手下留情! 对于这种人,云浅从来都是软也不吃,硬也不吃。 她看了云萝一眼道:“甚好,今夜的月色非常好,四姐有如此雅兴想要赏月,我自然要成全。” 苏浅的眸光微敛,伸手去扶云萝,云萝见她这样的举动心里一喜,却见得眼前有一阵白茫划过,她愣了一下,便觉得头晕得厉害,两眼一翻顿时便晕了过去。 云浅淡淡地道:“浣月、书秀,扶四小姐到院中的凉床之上好生赏月。” 两人闻言依言而行。 孙妈妈看了云浅一眼,最初不明白云萝为何会晕,在看到云浅手里的那根针时愣了一下,云浅见她看过来,用那枚银针对着孙妈妈在空中狠狠一扎。 孙妈妈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她那天在云浅那里手上被扎了一针,然后自己把自己打成猪头的情景,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云浅眼梢微动,孙妈妈忙道:“天色已晚,五小姐好生休息。” 孙妈妈说罢一溜烟爬回了她住的偏房。 云浅的眼里寒意又浓了几分,孙妈妈是苏巧慧的人,她自也不会客气。而苏巧慧派这么一个人跟着她,摆明了是不怀好意。 孙妈妈不安好心她是知道的,只要孙妈妈有任何异动,她必不会手下留情。 她将细针轻轻收起,然后淡定无比的坐下来喝茶,茶只是极为寻常的茶叶,但是在这片静凉的夜里喝起来就别有一番味道了。 浣玉和书秀已将云萝放在院子里“赏月”,两人将一切弄好之后就回了房,伺候云浅更衣和洗涑。 云浅在更衣之时想起今日楚远舟竟躲在上面看她洗澡,她的心里又觉得有些怪异,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几句。 衣服更完之时,云浅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悠然的笛声,笛声清雅而又明快,是《水中莲》。 吹笛之人的吹奏技巧,和那一日她从南湖回来时听到的是一样的。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分淡笑,这个楚远舟,真是一个谈情说爱的高手。 这样在窗外吹着动听的曲子以搏取女子的欢心,云浅不是太喜欢,却也并不排斥。 她就当免费听人吹曲子,而且这曲子还极为好听。 那笛声在窗外响了半夜,云浅听着那笛声沉沉入睡。 207.无才是德 云浅住的厢房外,便是楚王所住之所,隔墙的动静,楚王自是听在耳中,他听云浅的话说得头头是道,行事又极为果决,他的眉头倒皱得更加厉害了。 他再听到楚远舟的微声时,倒有几分生气,这个浪荡子竟又跟到这里来了! 而云浅对云萝做事情在楚王看来她是个狠角色,这样的性子若是男子的话大有作为,而做为女子楚王却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楚王的心里,女子只需主持内务,能生儿育女就好,不需要太过聪明。 太聪明的女子放在楚王府里,只是祸,不会是福。 楚王这般一想,心里倒更加不喜欢云浅了。 云浅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浣玉轻笑道:“小姐,那笛声昨夜可是响了半夜,也不知是何人在吹,吹得可真好听。” 云浅眼皮子微抬看了浣玉一眼,却懒得理会她。 浣玉看到她的样子,自讨了个没趣,当下含着笑去准备今日还愿所需的一应用品。 而云萝一早醒来之后,知道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说服云浅,醒来后便离开了。 云浅白天足足听了大整天的颂经声和木鱼声,她听得头都大了,到最后实在是没忍住,趴在薄团上便睡了过去。 浣玉和书秀两人看到了,都抿唇轻笑,只是守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将也唤醒。 好不容易等到一卷经书念完,木鱼敲完,了然大师走出来还礼,浣玉推了推云浅,云浅揉着眼睛站起来道:“多放大师!” 了然大师看到云浅的样子失笑道:“施主颇具慧根,所行之事有异于常人。佛前卧睡间,绮梦几时回,春去庭前花开,夏来枝头花落,人生随意,来去无踪。” 云浅知他是在笑她听经睡着的事情,当下答道:“方太大师有礼了,大师是一院住持,德行高深,令人景仰。更将人生的喜悲皆藏匿于经声之中,问心中何喜,问心中何悲,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众人是睡是醒,于大师而言,怕是一切尽在佛心。佛之大也,心诚则灵。” 她这一句话是在反驳了然大师的话,他一介修行之人又岂用在乎别人怎么做,而佛福素来求善,讲究的是人的本质,而不是外在表现出来的形态。 她是在笑了然大师成了一院的主持却还是放不开。 了然大师听到她的话后先是一愣,待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当即哈哈大笑道:“施主当真是个妙人,老纳出家多年,却还不如施主放得到开。” 云浅淡淡一笑道:“大师过谦了。” 论到佛法之事,她也不过是个一知半解,只是她并不喜欢别人在她的面前说教,再则这还愿之事本是苏巧慧杜撰出来的子虚乌有之事,目的不过是来害她,她来做便可以了,不要对她的要求过高。 而这个了然大师还不知道是不是和苏巧慧一路的,她自也不会太过客气。 了然大师看着云浅道:“听施主之言,老纳有些感触,而今日老纳却还有句话想送给施主。” 208.无耻人渣 “请大师赐教。”云浅面上甚是恭敬。 了然大师朝云浅走近一步后道:“施主自异世而来,灵魂本是虚托,甚是凶险,然后施主心志坚定,行事果决,实是好事,只是施主的性子太过好强,恐伤人伤已。” 云浅听到了然大师的话后吓了一大跳,这个老和尚还真有两下子,竟一眼就看出来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大师一把年纪了竟还说胡说,我若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又从何而来?” 了然大师笑了笑后高深莫测地道:“你从来处来,从去处去。” 云浅对于这种打太极式的说话方式并没有兴趣,她淡淡地道:“听不懂大师的话。” 了然大师笑了笑道:“无妨,你何时能听得懂我的话时,便可再来宝来寺。” 云浅的头微微歪着,了然大师又宣了一句佛号,然后转身便从进了里面的禅房。 云浅对于他说的这一番话一头雾水,却又觉得只怕是这个老和尚在故弄玄虚。 书秀走过来道:“小姐,了然大师是大周的活佛,他寻常并不轻易见人,早前老夫人到宝来佛来求签,欲让了然大师为她解签文,他都避而不见。而他这一次竟愿意见小姐,还和小姐说了许多话,小姐可将那些话记在心中,日后必定有用。” 云浅听书秀说得神乎其神,只是轻轻耸了耸肩,并没有放在心上。 听完经之后,云浅带着浣玉等人离开,她由得孙妈妈去打点一众的僧人,她也落个些清闲自在,她一走出佛殿,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再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浣玉和书秀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抿唇浅笑。 一行人回到厢房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却见得了几个男子冲了进来。 云浅的眉头微皱,浣玉已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女子的厢房,快快出去。” 为首的男子道:“急什么,我听说京城第一疯子云浅住在这里,我想来看看疯子能疯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像猴子一样爬来爬去?” 书秀怒道:“胡说八道,五小姐虽然有疯傻之症,却也是相门之女,又岂容得你们这些个泼皮欺辱。你们若速速离开便罢,若敢生事,我家老爷必不会轻饶!” “哟!好大的官威啊,我好害怕啊!”为首的男子极为不屑地道。 他姓马为六,是京城外有名的痞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云浅淡淡地道:“敢问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想来你就是云浅。”马六嘻嘻哈哈地走到云浅的身边道:“声音蛮好听的,身段也是极好的,来来来,让大爷我来看看你长得漂不漂亮,若是漂亮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做我的娘子,若是不漂亮的话,就做我的姨太!” 云浅听他的话说得无比的粗俗,眼里已有了几分了不屑,这里是佛门静地,寻常情况下这些个无赖是没有胆子在这里撒野的,想来也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209.狗眼看人 云浅觉得苏巧慧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魂不散,昨夜里让苏东研来毁她名节,今日竟又让个无赖来毁她名节,看来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云浅的嘴角微弯道:“你想娶我?可有些问过楚王世子?” 马六听到楚王世子四个字时微愕,然后笑道:“楚王世子是何等人物,又岂会真的娶你这么一个疯子?你这样的女子配我再合适不过了,小娘子,你是自己将纱帽揭下来,还是我来帮你?” 他的话说得无比的轻浮,却已逼近云浅的身边。 云浅淡淡地道:“听起来公子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嘛!”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名闻天下的疯子是什么样子。”马六一边说一边磨着手道。 云浅知道今日里她只要给马六碰到,她只怕就有不小的麻烦,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分毫。 浣玉和书秀护主,两人死死护在云浅的些身前道:“登徒浪子,不得无礼!” “我今日还就无礼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马六大声一喝道:“兄弟们,来啊,把这两个丫环拉开!” 他身后和两个男子便动手来拉浣玉和书秀,浣玉心里一急,对着那只来拉她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吃痛后怒道:“竟敢咬我!” 他的手一甩,便将浣玉推倒在地,书秀却被另一人掀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把屁股摔成两块。 云浅看到这样的情景,眼里的寒意加深,而依兰、依秀和依晴三人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她冷笑一声,走到马六的身边道:“公子不过就想看我罢了,又何必为难我的丫环,我给你看便是。” 马六淫笑着朝云浅走来,云浅的手指头才动,却听得四周传来了极轻微的破空声,马六还未欺近她的身边,便觉得脚上一阵剧痛,他的身体顿时便跪倒在云浅的面前。 云浅笑道:“公子想见我便见我,又何必行如此大礼!” 她的话还未说完,手里的两枚长针已重重地刺到了马六两眼的睛明穴上,在她弯腰的那一刻,马六看到了她绝色倾城的样子,他却无力欣赏,因为她的那双眼睛是那么冰冷,让他的心里生出了惧意。 而在下一刻,他只觉得眼睛无比刺痛,刹那间两眼一片漆黑,他顿时大叫道:“我的眼睛!” 他这一叫唤,去拉书秀和浣玉的两人忙奔回来道:“老大,你怎么呢?” 云浅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我是相门之女,也是楚王府的世子妃,又岂是尔等这些宵小可以侵犯的?来人啦,给我打!” 她这句话一说完,依秀和浣玉便去拎棒子,她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依兰等人的身上,她们只觉得云浅的目光森冷如冰,似能冻透她们的灵魂,她们的心里便有了几分怯意。 依兰最后反应过来,拿起扫地的扫把就朝马六等人的身上招呼过去,她一动,其它的丫环和粗使婆子便也拎着木棒和凳子冲了过来。 马六等人要还手,只是不管是他们抬起来,还是脚抬起来,立即会失去力气,顿时他们只余下被打的份,一个个被打得鼻青有脸肿,抱头鼠窜。 210.惆怅暗生 马六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傻名在外的痴傻疯女,发起狠来竟是如此的可怕,她身边的丫环也如此凶狠! 他的眼睛此时已经被刺瞎,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惧。 眼睛被刺瞎前的所看到的光景,那个绝美的女子成了他这一生的恶梦。 长棒短棍落下,几人都吓得半死,拉着马六便发了疯一般的跑出去。 马六平日狠毒得紧,再加上苏府的关系,没有人敢动他一分一毫,这一次落魄而逃,吓得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这边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附近的香客与和尚,云浅对院子外打扫的小沙弥道:“今日之事,也许会闹上公堂,到时候还请小师傅为我做证。” 小沙弥知道相府的身份卓然,再加今日之事本是马六生事,他便一口应允了下来。 楚远舟在屋外听到云浅的安排之后,嘴角微微上扬,云浅果然是一个从来都不会吃半点亏的女子,如是他没有料错的话,那马六的眼睛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光明。 他暗怪云浅把他要做的事情做了,偷看他的女人,是该他动手刺瞎那些不该看的眼睛。 而方才云浅那一句“给我打”说得当真是杀气十足,那样的果断而又凌厉,又哪里像个闺阁的女子,她对他而言,实在有太多的迷雾。 这样的女子,吸引着他不断向她靠近,让他总想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天边的云卷云舒,看庭院里的花开花落,感受到风吹风停的惬意和悠然。 这种感觉升起来的时候,他的嘴角微扬,却又有几分迷茫,这样的生活,真的会到来吗? 楚远舟施展轻功落在庭院外的树梢之上,轻轻摘了一片叶子吹了起来,惆怅暗生。 楚王在隔壁自是全部听到了院中之事,更差身边的随从去看看事情的进展,当云浅那一句“给我些打”响起来的时候,他便觉得楚远舟看上的这个媳妇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悍妇,不是一般的凶! 虽然马六等人太过无耻了些,只是云浅太狠了些,这样的儿媳妇若娶进楚王府,怕是楚王府日后都无宁日! 楚王在经地这件事情之后,更加不愿意楚远舟娶云浅了。原本楚远舟就不听他的话,处处惹事生非,再加上一个云浅,以后还得了! 若云浅不是楚远舟想娶之人的话,他倒觉得这样的女子极为不错,杀伐决断,样样果决,可是这样的女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做楚王府的儿媳妇! 他属意的儿媳妇是那种秀外慧中的,是乖乖听话的,不需要有任何本事和主意,只需要老老实实地些呆在王府里为楚远舟生儿育女,让楚远舟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 可是云浅显然易见,明显没有一点是楚王想要的特质。 随从回来后道:“王爷,好像马六的眼睛被刺瞎了,然后……然后世子爷好像也在这里,方才暗中帮世子妃。” 211.除掉祸根 楚王闻言气得眉头皱起来,怒骂道:“楚远舟这个浑蛋,没有一分像是我的儿子,天天围着一个女人转,真没出息!” 随从不敢说话,楚王又咬牙切齿地道:“云浅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祸害,不能再让她留在这个世上!楚远舟再跟和这个狠毒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以后还不得上天!” 随从微惊道:“王爷,这样只怕不太好吧,世子爷对世子妃这一次好像是动真格了,这件事情若是让世子知道的了,他只怕会恨王爷的。” “他本来就恨我。”楚王眯着眼睛道:“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杀了云浅之后,他想要多少个我就给他多少个。” 随从已跟在楚王身边多年,对于楚王和楚远舟的关系也是极清楚的,这一对父子在外人面前也许是父慈子孝,但是暗地里却是水火不容。 再这样的闹下去,日后只怕还得拔刀相见了。 只是他是个下人,楚王又极度固执,他根本就改变不了分毫,这件事情他觉得还是需要告诉楚远舟一声,否则的话真出了事情,楚远舟只怕得拆了他的骨头。 云浅那边却已安静了下来,除了浣玉和书秀有一点轻伤之外,并没有大事,她觉得这一次苏巧慧布的局好像并没有昨天晚上的高明,又或者说没有太多苏巧慧的特征。 她不由得想,难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其它的事情? 又或者这件事不是苏巧慧做的?若不是苏巧慧,那又会是谁?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是太长,好像麻烦还不少。 云浅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神幽深,这两天还真不是一般的精彩,几乎天天都有事情发生,看来是有人嫌她的日子过得太安生了。 安巧慧给她安排的这三天的宝来寺之行,还真是惊险又刺激,就是不知道后面苏巧慧还有什么手段。 她给浣玉和书秀处理完伤口之后,浣玉的头发在打斗中被扯掉了一缕,头皮还痛得厉害,她扁着嘴道:“小姐,这里太不太平了,连着出事,不如我们回去吧!” “现在不能回去。”书秀在旁反对道:“小姐是奉太太之命前来还愿的,若是就这样回去,太太少不得要把小姐骂上一顿,然后会说小姐不孝,对佛祖不敬,老夫人最不喜欢这样的人。我们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也不在乎这么一天,反正明天听完经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而这几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再传到老夫人的耳中,老夫人少不得夸五小姐。” 云浅从来都不是一个遇难则退之人,她也想知道苏巧慧还有什么恶毒的招数,如果这一次苏巧慧弄不死她,那么等她回到云府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弄死苏巧慧! 云浅淡淡地道:“书秀说得有理,我们来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现在就回去,只会落人话柄,不如静观其变。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打起精神,以防有变。” 两人忙应了下来。 212.滔天大火 夜色渐渐深沉,四周寂静,明月只余半轮挂在天空,可是四周没有任何异动,云浅不由得想,许是她想太多了,今年根本就不会有事。 她也觉得有些倦了,让书秀今夜值夜,浣玉在外面的偏房里休息,她昨夜没有一睡好,白天折腾了许久,已觉得有些累了,方才强打起精神还不太觉得累,此时往床边一靠,便觉得累得慌,眼睛一合,竟就睡了过去。 她才睡下,便听得身边传来惊叫声,她忙睁开眼睛,却见得她已置身火海之中。 书秀大急道:“小姐,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云浅怕有事,是和衣而睡,当下极快地爬了起来,和书秀一起朝外奔去,只是一推那扇原本不太沉重的门,却没有推动。 原来早有人做手脚,那扇门上,早有订沉重的木条,目的是将众人阻在屋中,欲将她们活活烧死! 云浅想起早前是孙妈妈替众人关的门,当时并没有任何异样,而也没有任何奇特的声音,她却突然想起屋外的门两侧有两个门耳。 那两个门耳相距不是太远,若是在中间用木头横住,便将将门锁紧,这样的设计原本是寺中的僧人为了防止冬天没有人住的时候,怕有野物进来,没料到今日却成了杀人的武器。 云浅觉得她还是没有苏巧慧阴毒,她住进这间院子里的时候曾想过极有可能是苏巧慧的安排,所以曾命书秀和浣玉细细察验过,只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料到那杀机竟在门上。 原来苏巧慧安排她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放火烧死她! 云浅知道此时生气也没有用,宝来寺里的厢房全部都木头所制,一旦起火,便极难扑灭,且火势会在转瞬之间大上很多。 云浅还隐隐闻到煤油的味道,想来苏巧慧欲置她于死地没少花心思。 书秀急道:“小姐,怎么办?” 云浅极快的将身上的衣裙扯下两块,然后将杯中水倒在上面,她递了一块给书秀,然后用另一块捂住鼻子,书秀会意,忙学她捂着鼻子。 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的火大,时间一长只怕得被烤熟,想了想后道:“书秀,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撞门!” 书秀应了一声,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浣玉的声音:“小姐,你在哪里?你快些出来啊!” 云浅轻轻咬了咬牙,说完一二三之后就和书秀一起拼命的朝前撞去,两人的身材都比较姣小,力气都不大,这么一撞,并没有把门撞开。 浣玉却已回过神来,操起柴房里的斧子便去劈门,孙妈妈一把拉着浣玉道:“浣玉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五小姐,只是火势这么大,你进去也是个死!” 浣玉拼命挣扎,只是孙妈妈的力气极大,再加上依兰几人帮忙,她根本就挣脱不掉,她顿时暴怒道:“孙妈妈,你们太恶毒了,要是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拼命!” 213.暗夜修罗 孙妈妈在云浅的手里吃了好几次苦头,云浅在她面前的时候或许还有几分害怕,可是云浅此时在火场之中,浣玉又只是一个小丫环而已,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嗬嗬一笑道:“老身也这也是为了姑娘好,姑娘如花似玉正值青春年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妙事!” 浣玉怒极想要喊人,孙妈妈却已看透她的想法,当下伸手一把捂住浣玉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浣玉顿时大急,对着孙妈妈的手就是一口咬了下去,孙妈妈大怒,扬起一掌便将浣玉打晕在地,她冷笑道:“浣玉姑娘得失心疯了,别让她再害人了,迟些便将她扔到北面的山崖之下。” 传闻北面的山崖下满是野狼,孙妈妈也是个恶毒的,原本寻常人被扔到山崖之下就会丢了性命,孙妈妈却是让浣玉连尸骨都不存。 孙妈妈行事狠毒,早前便让人将院子里的门锁住了,然后她命人扯着嗓子喊救火,可是却将门锁得紧紧的,不让外人进来。 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词,就说一失火,她们惊慌失措想要救火,都忘了院门是关着的。 如此一来,既可遮住事情的真相,又可以博得一个忠仆的名声,实是一举两得。 孙妈妈看着熊熊大火有些得意地道:“云浅,看你这次死不死!” 云浅和书秀在屋子里面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两人身上的衣服倒有多半已烧焦,那扇木门却已还没有撞动,一旁的横梁却已斜了下来。 云浅纵然医术再高明,此时却也无能为力,她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被烧死! 而那扇门依她和书秀的力气此时看来是无论如何也撞不开了,她指天怒骂道:“该死的老天,你让我从异世而来,难道就是想我这样被烧死,简直就是太没天理了,你就是大浑蛋!” 她这一声骂完,天上便响起了一声惊雷,那一声毫无预期的响声,把云浅和书秀都吓了一大跳。 书秀看了一眼云浅,云浅的眼珠子也转了一大圈,紧接着又听到了一声惊雷的巨响,然后便听到了下雨的声音。 这一场雨来得又快又急又大,似甘霖一样淋湿大地,将那滔天大火刹那间便扑灭了下来。 云浅哈哈大笑道:“老天爷,诚不欺我!” 如此怪异的现象,让书秀也颇为吃惊。 而屋外的孙妈妈等看到这场大雨,却吓了一大跳,不是吧!难道老天爷都在心云浅,否则又岂会在这个时候下起暴雨? 她原本想要派人去将云浅堵住,只是又想起那天在云浅的屋里被自己打成猪头的事情,她不由得想云浅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妖精变的吧!否则的话又岂会如此邪门? 因为她的心里这个想法,心里倒有些犯怵,暗想这真是天不亡云浅,与老天爷做对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而那边火势一灭,云浅和书秀合力有柱子撞掉窗户上烧得只余半块的横梁,窗户裂开,云浅和书秀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214.害我者诛! 云浅和书秀的头发已被烧焦了大半,脸上也一片漆黑,在这样的些暗夜之中,看起来实在是犹如摧命的阎罗王,孙妈妈方才还极为嚣张的气焰,一看到云浅从屋子里出来,再加上方才的猜想,吓得手脚都有些发抖。 孙妈妈转身要逃,云浅极快地跳到她的身边,拿起地上的一块板砖便恶狠狠地朝孙妈妈的头上砸去。 孙妈妈几乎哼都没有没有哼一声,便被云浅砸得后脑开花,她砸的手法甚巧,竟没有血流出来,里面却已受了重伤,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云浅的这具身体虽然体质虚弱,但是她是一个大夫,知道人的身体哪里最弱,她方才那一下,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可以要了孙妈妈的命。 依兰等人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吓得半死,她们平日虽然见识过苏巧慧的手段,只是苏巧慧的手段再狠,也没有云浅被火烧,老天下雨将火浇灭,然后云浅从火场中爬出来这么震憾,在她们的心里,在这一刻,更是隐隐觉得,云浅这个主子比起苏巧慧来只怕还要厉害的多。 而她方才杀孙妈妈的那副模样,更像是索魂阎罗王。 那扇关紧的院门,此时却阻住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孙妈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依兰跪在地上道:“我们知道错了,五小姐,求你不要杀了我们,从今往后,我们都听你的!” 依着云浅的性子,是想把这几个丫环一起全拍死拉倒,只是人她此时若将她们全杀了,苏巧慧一定会再派人过来,而此时众人眼里的敬畏她自是看得明明白白,知道她们日后再不敢对她生出异心,当下便道:“若敢再对我异心,她便是你们的榜样!” 她的声音冰冷无比,纵然她身材无比的纤弱,可是此时没有一人觉得她柔弱。 依兰等人跪在地上道:“从今往后,我等再不敢对五小姐有异心,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不用等天诛地灭。”云浅冷笑道:“我自会灭了你们,你们若是觉得不信,都可以再试试!”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云浅却又道:“若你们对我忠心不二,我自会让你们都过人上人的生活,你们也跟在我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了,我是什么性子,想来你们也知道。” 众人自然都知道,这段日子她们接到苏如是的吩咐对付云浅,可是没有一次能顺利得手,被她防得死死的,反观苏巧慧为云浅设上的天罗地网,却是一个个全被告云汪识破。 最为可怕的是,今日云浅明明已没有活路,可是老天爷都在帮她,竟替她灭了那滔天大火! 这样的人是她们绝对得罪不起的,往后自会对她死心榻地,再不敢有任何异心! 云浅冷哼了声,便命众人将浣玉扶起来,她轻轻为去浣玉扎了几针,浣玉醒过来便大哭,见云浅无恙心里又安了些,当她看到孙妈妈的尸体时也倒也吓了一大跳,却也没有多问一句。 215.她的手段 云浅吩咐众人将孙妈妈的尸体从被烧毁的房间的后窗扔出去,后窗是一个巨大的坡,孙妈妈的尸体 一扔下去,便听到滚下去的声音。 如此手段,让依兰等人更是害怕至极!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云浅才命众人将门打开。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附近香客和寺里的和尚,了然大师撑着雨伞过来道:“阿弥陀佛,此番失火,是福非祸,云施主请随老纳到余下的厢房里歇息。” 云浅全身已经湿透,自不会拒绝了然大师的安排。 她却轻泣道:“大师,我命大没有被火烧死,可是随生带来的一个婆子却不见了,劳烦大师派人帮我找找!但愿上天保佑,她平安无事!” 了然大师点头道:“施主放心,老纳会派人去找!” 云浅轻声道谢。 由于寺里的厢房被烧掉许多,了然大师将云浅安排在最东边的一间禅房之中,云浅带来的东西已有多半多被烧,里面只余几件下人的衣服,云浅也不嫌弃,淡然换上后走了出来。 了然大师看到她受惊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关照了几句好生休息后便离开了。 大火燃起时楚远舟并不在寺里,他在外面看到那滔天火光里愣在了那里,细细一算失火的位置,他吓了一大跳,忙施展轻功奔了过来,他还未到,天空已下起了暴雨,他便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终究不放心云浅,还是到寺里来看云浅,却在寺中遇到了然大师。 楚远舟轻轻对了然大师施了一个礼,了然大师浅笑道:“多年未见施主,早年见施主身上满身的戾气,而今已尽消,实是喜事一件。” 楚远舟吊儿郎当地道:“大师人称得道中人,算是个半仙,怎么还在做这种摆摊算命的事情?” 了然大师也不生气,宣了句佛号后道:“人在这世间,不过是苍海一焚粟罢了,有些事情原也不必强求,各人都有各人的劫,心魔最难平息,所以还是将身边的烦心事抛到脑后,岂不乐得快活?” 楚远舟皱眉道:“又是一堆无用的话,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他穿过了然大师欲往前行,了然大师又拦在他的面前道:“楚王也在寺中。” “他在不在寺中和我有什么关系?”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 对于楚王,他从没放在心上过。 了然大师淡淡地道:“倒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你此时若是再去找云施主的话,会让楚王更加不快。而云施主此时已累到到极致,需要休息。” 楚远舟的眉头微皱,剑眉已成锋。 了然大师的话说完之后,却已转身离开。 楚远舟站在那里静然不动,微微沉思了片刻便起身朝云浅所住的房间走动,却见云浅一身的粗布衣裳躺在床畔,她的身边坐着浣玉和书秀,三人的身上都带着伤。 他看到这种情景,倒有些明白了然大师的话。 这样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此时进去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216.情意无价 楚远舟怕再出事,便坐在廊外替她守候,他有些后悔今夜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他没有进去,只是隔着陈旧的暗色窗纱往里看,云浅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她静坐在那里没有动,身影被灯光拉得更加纤细了些,她的发似乎散着,这般投在窗户纸上,有一种淡淡的落寞。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她比寻常的女子都要聪明得多,也要坚强得多,这样的一个女子内心通常都比较强大,只是在这个强大的背后,却又暗藏了多少的无可奈何。 他一直都觉得每个人强大的背后,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强大的,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变得极为强大,而是在特定的环境中,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得更好,不得不把自己变得无比的强大。 屋里传来云浅低低的声音:“都累一天了,都睡吧,今夜不会再有事。” 浣玉将油灯熄灭,云浅的影子也从窗户上消失。 楚远舟转身坐在廊下的木制栏杆之上,身体靠着柱子,夜风吹动他的墨发,他的眸光清冷而又幽深。 云浅在屋子里并不知道楚远舟在外替她守候,而这一夜她睡得也并不太好,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场大火,她的心里终究有些不安。 待到天明时,她的嘴角微勾,天又亮了。 天亮之后,就轮到她出手了,苏巧慧,你就等着接招吧! 浣玉替云浅梳头,她满头的秀发已被烧焦了不少,眉毛也被烧没了,这副样子若是放在其它女子的身上,实是极为狼狈的,可是云浅那般端坐在那里,却显得无尽的高贵。 浣玉却有些心疼,云浅轻拉过她的手为她把了一下脉后道:“你昨夜受了伤,但是没有大事,今日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你怕不怕?” 浣玉坚定无比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小姐的身边。” 云浅的嘴角微扬,昨夜之事,更增尽了她与浣玉和书秀之间的感情,三人这般算是生死与共了,浣玉拉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 在浣玉的心里,还有些自责,若她再强大些,昨夜云浅就不用受那些折磨了,好在是上一在及时降雨,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她看着云浅烧了半边的头发,轻声道:“小姐,我寻块头巾帮你把头包起来吧!” 云浅轻轻点头,浣玉欲替她把烧焦的头发剪掉,她轻轻摇了摇头,浣玉的眼里满是不解,她轻声道:“傻丫头,这些都是证据,又岂能轻易毁掉?” 浣玉在一夜之间已长大了不少,有些明白云浅的意思,当下轻轻点了点头。 云浅从怀里取出一瓶东西,然后将脸上轻轻的涂了起来,刹那间,她的半边脸便红了起来,紧接着高高肿起,上面还有几个零星的小水泡。 浣玉看到这副情景吓了一大跳道:“小姐……” 云浅看了她一眼,她轻轻抹了把泪,眼里也更坚定了一分,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217.以毒制毒 云浅起身把浣玉的身上也抹了些药,那药的分量不同,抹出来的效果竟是完全不一样,抹在浣玉的身上却是到处都是青紫,一看就像是被人打过一般。 浣玉的眼里满是神奇,云浅只是淡然一笑,她将书秀唤来,书秀看着她道:“小姐,我以前只知太太是个的有手段的,却并不知道她竟会如此狠毒!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老夫人!” “告诉老夫人有用吗?”云浅问道:“家里的那些事情,奶奶只怕都是知道的,她想的和我们想的是不太一样的,就算是我们过得再苦,母亲行事再狠,奶奶还得从大局考虑,难不成还真的让父亲休妻?父亲已为一国之相,名声最重要,又岂会在刚做上相位之后不久就休妻?” “难道我们就这样认了吗?”书秀的眼里有泪水:“我只是一介婢女,死便死了,也无所谓,可是小姐却是老爷骨血!” 云浅轻轻拭去书秀脸上的泪水道:“书秀,在这里你可以哭,但是等我们走出这间房间之后就不能再哭了,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敌人得意。” 书秀轻轻点头,云浅又道:“若是奶奶和父亲都无法为我们主持公道,那么这公道就让我们自己去主持,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 书秀看着眼前的云浅,将眼边的泪水抹尽,只觉得那个曾经在云府被众人踩在脚底下的女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双眼睛是那么的镇定,那具纤细的身子暗藏了多少的力量。 云浅浅笑,轻轻附在书秀的耳畔说了几句,书秀轻声答应,云浅便也替书秀擦了一些药,那些药粉一擦上,书秀的身上也到处都是红肿的烧伤。 门外有小沙弥道:“云施主,今日还颂经还愿吗?” “风雨无阻,我还没有死,这愿自然要还。”云浅打开禅房的大门,小沙弥看到她的样子眼里满是吃惊。 云浅却还以浅笑道:“劳烦小师父在前面带路。” 小沙弥见她全身上下都是伤,可是却没有一分寻常女子该有的娇弱,她身边的丫环也满是伤,此时几人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云浅轻咳了一声,小沙弥这才回过神来,忙引着云浅走向颂经的地方。 只是她才走到门口,便见得莫愁和云靖言含笑着走了进来,两人看到云浅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莫愁惊道:“浅儿,你怎么呢?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呢?” 云靖言也皱眉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云浅看到莫愁后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走的时候曾让莫愁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一天将云靖言带到宝来寺,她当时虽然并不知道苏巧慧会对她做什么,却知道肯定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出门的时候特意调配了一剂药,专门为了应付此事。 而苏巧慧的狠毒却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期,只是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厢房起火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早已闹得人尽皆知。 218.母女一心 云浅在不知不觉中已多了不少的证人,而她今日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出苦情的戏码发挥到极致,就算不能要了苏巧慧的性命,也要将苏巧慧拉下马! 云浅轻声道:“想来父亲和姨娘来的时候也听说昨夜里寺中厢房失火的事情,不巧得很,刚好是我住的那间厢房。” 云靖言有些不悦地道:“怎么会如此之巧?” “女儿也觉得实在是太巧了。”云浅轻轻地道:“昨夜里失火之时,女儿想从厢房里逃出来,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门竟无法打开,女儿以为昨夜必死无疑,好在上天可怜我,下了一场及时雨,这才救了女儿的性命。女儿出来之后,才发现门上有暗栓,女儿是被人反锁在厢房之中。如今看来,那场火只怕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故意纵火。” 云靖言的眼里顿时满是怒意,他冷着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如此行凶,来人啦,去知会京城府尹,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我查得水落石出!” 云浅知道云靖言最是好面子,云浅昨夜的房间被烧,对云靖言而言,这是有人欺负到云府的头上了,他做为一国之相,又岂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愁在旁抹泪道:“老爷,我只有浅儿这一个女儿,她自小就身子不太好,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又和楚王世子订了婚事,这一次是来谢太太曾为浅儿许下的愿才横生这样的枝节,若是浅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云浅觉得莫愁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短短的诉苦却已苏巧在巧妙的拉了进来,让云靖言不得不往苏巧慧的身上想。 云靖言眸光幽深,却轻言安慰道:“你不用着急,浅儿这件事情我必定会为浅儿讨个公道,不管是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都不会放过!” 莫愁这才道谢,却还是拉着云浅的手无声落泪。 莫愁哭的样子极美,似雨打梨花,又柔弱无比,看得云靖言也满是心疼。 莫愁早前跟在苏巧慧的身边,也曾认得一些字,虽然是丫环出身却也有些见识,再加上她原本就有无比美貌。 她自从上次被苏巧慧用毒没有被害死之后,她的心志更坚,身上自也流淌出了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味道,再加上她这些年来对云靖言的了解,少了少女时期那种如梦似幻的爱情,多了几分不着痕迹的讨好,自然就更合云靖言的心思,她精心安排的这些自然更让云靖言着迷。 云靖言看着云浅道:“浅儿昨夜受了惊吓,就不要再去听经了。” 云浅的身子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眼里也有了一抹惧意,她轻声道:“这是母亲多年前为我许的愿,我自然要来还愿,如今只差这一天,我的身体还撑得住,再听上几个时辰便好。” 云靖言看到她的样子似满惧怕,不由得想,难道路巧慧出门前曾对浅儿说了什么,以至于她伤着这样还要去还愿? 219.开始布局 云靖言是知道苏巧慧平日里对那些庶出的女子并不好,只是名面上做得妥当,他也一直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只是云浅如今已是楚王府未来的世子妃,苏巧慧再这样做的话,就太过份了! 云靖言看着云浅道:“你身上的伤不轻,得找大夫好生看看,这一次跟你过来的管事婆子呢?怎么不见呢?” 云浅答道:“那日母亲着孙妈妈跟我一起过来,昨夜火起之时孙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今日一早有人发现她就摔倒在厢房后面的山沟里,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没救了。” 云靖言的眼里满是不悦地道:“她深更半夜的跑到厢房后面做什么?” “女儿不知。”云浅的头微微低着道:“想来是半夜小解吧!” 云靖言也是个精明之人,暗想那间厢房外是有茅房的,孙妈妈半夜不去茅房小解,却跑到外面去小解,这件事情怎么都说不通。 只是他将这个疑问藏在心里,并没有再说什么。 云浅执意要去听经还愿,云靖言看到她吓得一片苍白的脸,心里倒也真有几分为她担心,便和莫愁守在屋外。 莫愁轻声道:“浅儿性子一向温和,平日里极少走出云府的大门,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害她性命!” 云靖言的眸光幽深,他轻声安抚道:“你就不用担心了,浅儿现在没事就好。” “自浅儿出生之后,我将她带到五岁太太就说让她自己到秋风院里居住,我想见她一面都难。我可怜的孩子小时候都是极聪明的,后来竟染上了那样的病。”莫愁的声音很柔,没有哭泣,眼里却有泪珠滚落。 云靖言知道她意有所指,当下轻轻拍了的莫愁的手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莫愁将身子轻轻倚在此云靖言的身边道:“我受委屈不打紧,浅儿不受委屈才好,她的脸上也被烫伤了,可千万不要留下伤痕才好。” 云靖言轻声道:“我会请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不会让她的脸上留下伤痕的。”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道:“楚王世子对浅儿看起来甚是上心,文定一下,浅儿也算是楚王府的人了,若是楚王府也追究这件事情的话,怕会说我们没有照顾好浅儿。” 云靖言低低地道:“没事,这件事情我会向楚王府解释清楚。” 莫愁的眸光微动,没有再说话。 正在此时,京城尹已亲自带着一众捕快前来,昨夜失火之事,了然大师已连夜派人到官府报了案,京城尹一听说是云府五小姐所住的院子被烧,顿时觉得事情严重。 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这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京城尹第一个想想过的不是依据这件事情和云靖言拉关系,而是楚远舟不要找他的麻烦。 一大早,捕快就将着火的院子细细察探过了,孙妈妈的尸体已找到,忤作已验过。 此时京城尹来找云浅,便是细问案情。 京城尹向云靖言行了一个礼,云靖言轻轻点头,然后问道:“本相想请教一下牛大人,这件案子到底是故意纵火还是意外失火?” 220.事发当场 京城尹姓牛,他处事还算稳重,当下答道:“下官还有些事情要问一下令千金,问过之后才能下结论。” 云靖言轻轻点了一下头,众人便都在颂经房外等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云浅由众丫环扶了出来,了然大师为众人准备了一间厢房,以便于京城尹查案。 原本云浅是要到位衙门里回话的,只是云浅的身份特殊,再加之有云靖言在场,便决定在宝来寺里问案,云靖言和莫愁旁听。 京城尹问道:“云五小姐,昨夜起火之时,你在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我正在睡觉。”云浅答道:“火起之时,我的厢房里只有我和值夜的丫环书秀,另一个大丫环浣玉在隔壁的偏房睡下。我心里害怕,一起火就拉着书秀往外逃,没料到房门却被锁了。” 京城尹看着云浅道:“除了浣玉之外,你还带了何人前来?” 云浅答道:“还有好几个丫环和婆子,我当时在屋内呼救,没有人给我开门,我心里害怕,以为那些丫环和婆子都被人锁在屋里了。可是后来天降大雨将火浇灭后我带着书秀从窗户里逃出来的时候,却见丫环浣玉被人打晕扔在门下,生死未卜。” 京城尹皱眉道:“那么其它的丫环和婆子呢?” “回大人的话,几个丫环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并没有任何人施救,众人看到我们从火场里爬出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些人中,唯有孙妈妈不见了。”云浅轻声答道 京城尹轻轻点头,又传来浣玉和书秀问话,两人的回答和云浅一致,然后他又将依兰传了进来。 依兰一进来便道:“大人饶命啊,这件事情不关我们的事,当时火烧得太大了,我不敢靠近给五小姐开门,孙妈妈早前就曾威胁我们说,谁敢给五小姐开门,太太就把谁卖到窑子里去。” 她这一句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案子在这一刻也算是告破了。 云浅大惊道:“不可能,母样怎么可能会害我!” 云靖言早前虽然也有这样的猜疑,此时听到依兰这一句话顿时从椅子站起来道:“你说话的时候最好想清楚再说,我再问你一句,这件事情是谁交待的?” 依兰昨夜被云浅一吓,知道在苏巧慧和云浅两个主子之间必须得做出一个选择,若是选择苏巧慧的话,依着昨日里云浅的狠劲,只怕当场就会被云浅所杀。而苏巧慧再狠,要害她们也不可能眼下就能做到。 而这件事情若是捅出来的话,往后苏巧慧再害她们就不再是易事,而云浅很快就要嫁到楚王府,依着规矩,云浅是可以带四到六个丫环过去做陪嫁的,她们几人都有机会做陪嫁丫环。 昨夜里依兰等三人商议了一夜,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当然,这个选择也是云浅替她们做的,云浅告诉她们,这件案子只要官府一查,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而依着苏巧慧平日里行事的风格,是一定会让她们做替罪羊。 221.毒辣至极 依兰等人跟在苏巧慧身边多年,见多了苏巧慧的行事,知道云汪的话并不是在吓唬她们,若事情败露,苏巧慧一定会牺牲她们。 依兰把那些话一说出口,心里倒不再怕了,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也唯有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她们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她当下又轻声道:“回老爷的话,我们在出门之前,太太曾把我们叫到屋子里,都给了我们几人重赏,让我们到时候听从孙妈妈的安排。” 莫愁闻言顿时大声道:“太太,你怎么能这么狠啊!浅儿她是你的女儿啊!” 她的声音里听起来满是悲切和无可耐何,她说完之后跪在云靖言的面前道:“老爷,请你为浅儿做主!” 云靖言是知道孙妈妈是苏巧慧的人,却没有料到苏巧慧竟如此恶毒,他当下眯着眼睛道:“孙妈妈又是怎么死的?” 依兰想起昨日里云浅手段,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云浅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她此时再没有其它的选择,而她那害怕的样子,在云靖言和京城尹看来,是受了惊吓所至。 依兰咬了咬唇后大声道:“昨日里孙妈妈让我们趁五小姐和浣玉、书秀等人睡下的时候,悄悄地将五小姐门外的大栓落上,然后孙妈妈就让依秀去屋外浇煤油,让依晴放柴火,让我去点火,只是那些柴火都在屋外,厢房的后面又是山坡,晚上我听到了狼叫,心里害怕不敢去。孙妈妈把我骂了一顿,然后亲自去点火,没料到依晴放的柴火多了些,阻住了廊下的路,孙妈妈点完火之后没料到火烧得如此之快,她一时不备踩到了一根树枝,然后便滑下了山坡……” 她一边说话一边抹着泪,眼里还满是恐惧之色。 云浅觉得这个依兰也有两把刷子,这一番话只怕前面全是真的,后面孙妈妈的那一段自然就是假的了,苏巧慧倒是极为调教人。 她轻轻抹了把泪后道:“我不信,母亲早前为我祈福,我今日前来还愿,她又岂会如此害我!” 京城尹是知道京中这些高门大户里的家务事,当下轻咳一声后道:“依兰你休得胡说,云夫人知书达礼,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依兰指天发誓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京城尹看了云靖言一眼道:“云相,这件事情依你看……” 莫愁大声哭道:“老爷,这一次的事情你无论如何也得为浅儿做主!” 她的声音无比的悲切,却又无奈至极。 正在此时,了然大师走进来道:“阿弥陀佛,有一件事情老纳也觉得奇怪,云夫人这一次安排五小姐到寺里听经,昨日老纳无意中听小沙弥说起是来还愿,可是老纳并不记得以前云夫人曾到寺里许过愿。” 此言一出了,云靖言差点没气得跳脚,苏巧慧那个贱人竟能如此欺骗他!他早前还曾夸苏巧慧贤惠,却没有料到那个躺在他身边几十年的女子竟恶毒到这种地步! 222.蛇蝎妇人 云靖言一掌重重拍在案上,京城尹又轻声道:“昨日里本官接到报案,说宝来寺里有人调戏民女,然后马六跑到本官那里说有女子用针扎瞎了他的眼睛,后来本官才知那个被人调戏的民女是竟是云府的五小姐,而那马六更大言不惭地说他是镇远将军府的亲戚,让本官将那扎瞎他眼睛的女子捉拿归案。” 云靖言曾听说过马六其人,镇远将军府是苏巧慧的娘家,这件事情的茅头更是直指云浅这个案子。 京城尹看了云靖言一眼后道:“后来本官让大夫看了一下马六的眼睛,他的眼睛安然无事,但是却瞎了,想来是无良的事情做多了,老天爷给他的报应吧。所以本官昨日并没有到宝来寺,将马六打了十大板便放走了。” 云浅觉得了然大师和这个京城尹都是极有意思的人,两人都在说些似乎和这个案子毫无关系的事情,却又件件直指她这件事情,更是在暗中帮她。 她看了了然大师一眼,了然大师一片慈眉善目,宣了一句佛号之后便缓步走了出去。 京城尹却一脸正气浩然的样子看着云靖言,似在等云靖言做决断。 云靖言此时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心里恨苏巧慧恨得半死,却也知道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他只怕也得被世人笑话,说他枕边之人如此恶毒,他身为一国之相,竟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他看了莫愁一眼,却见她的眼里满是泪水,而云浅此时的模样更是狼狈不堪,心里一时间又有些矛盾。 只是他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扭头对京城尹道:“这一次的失火只是一个意外,是府里丫环玩火所致,云府会捐一千两银子给宝来寺重修厢房,这件案子便从此了结。” 云浅以前觉得云靖言有些无耻,可是却觉得他在大事上还是明了的,就算是偏心也不至于偏得太离谱,毕竟如今他对莫愁也是有好的。 可是她终究是低估了云靖言的偏心! 而她再一想,又有些明白云靖言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云靖言是想在众人的面前维护着他一国之相的尊严。 云浅终于明白他为何能做到一国之相了,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薄情,在利益的面前总能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莫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靖言道:“老爷!” 京城尹知道云靖言要出处理家务事了,当下忙道:“便依云相之言,这官还有事情,就先行退下。” 他早就知道云靖言的手段,在知道云靖言是个极好面子之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他看了云浅和莫愁一眼,并没有出声。 云靖言轻轻点并没有,京城尹轻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莫愁的眼睛一片通红,她看着云靖言道:“今日的事情,老爷的心里想来是极为清楚的,我只求老爷还浅儿一个公道。” 223.凉薄之人 云靖言伸手欲将莫愁起来,莫愁却不动分毫地道:“老爷若是不能为浅儿做主,我便不起来!” 云靖言轻声道:“我知道今日的事情委屈你和浅儿了,只是这件事情实是家丑,不能闹大。苏巧慧行如此恶毒之事,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一定会还你们母女一个公道。” 莫愁这才缓缓起身,她看着云靖言道:“老爷,有些事情过去了,我也不愿多说,只是老爷,这一次若不是上天保佑,浅儿怕是已没了性命。” “我知道。”云靖言轻声道:“不过好在浅儿没事。” 云浅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心里一片冰冷,云靖言这叫做什么话,什么叫做她没有事?难不成云靖言因为她没有事情所以就不追究这件事情? 她正欲说话,云靖言又道:“浅儿身上的伤要紧,我们先回府再说。我答应你们母女,这一次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不会让浅儿白受这一场惊吓。” 云浅看到他那双略显冰冷的眼睛,再看到他以前处理这种事情的方式,她的心里并不信云靖言真的能还她们什么公道。 只是云靖言已经发了话,她和莫愁倒也不能再闹,她倒想看看云靖言是如何还她公道。 楚王原本是要让云浅知难而退的,而昨夜里云浅厢房被烧,他挨云浅挨得极近,自然也受到了牵连,而在看到云府那些人对付云浅手段时,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痛快。 不管怎么说,云浅也楚远舟订了亲,可是云府的那些人竟还敢那样对她,也太不将楚王府放在眼里了。 只是楚王原本就不喜欢云浅,见云浅落难自也不会相帮。 然而出乎楚王意料之外的是,竟天降大雨将火浇灭,他不由得在想,难道老天爷也不想云浅死? 而后他又看到云浅从屋子里爬出来的样子,他倒是愣了一下,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让人震憾,再看到云浅杀孙妈妈无比果绝的手段,心里更是大为吃惊。 楚王更在心里挽惜云浅为何不是个男子,若是男子的话,有这样的手段,怕是能笑傲整个京城。 做为女子,楚王就不太喜欢了,他最是讨厌心肠恶毒的女子。 而云浅这一次被人如此陷害竟还能不死,楚王自认是个君子,不会再对云浅下手,便让随从将一应布置撤消,随从轻轻舒了一口气。 楚王准备离开,随从轻声道:“王爷,世子对这件事情好像很生气,只怕会有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真是个大糊涂虫,整天围着个女子打转,成何体统!”楚王有些不悦地道,他早前听到那笛声就知道楚远舟来了,心里已有不快,此时被随从说破,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 随从答道:“我也不知晓,许是为云五小姐而来,又许是为三皇子的事情而来。” 楚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混帐处处与我为难,我要做的事情,他偏生不同意,我不同意的事情,他偏偏要去做!” 224.嫉妒之心 随从闻言不敢吭声评论,却知道楚王这一句话却是一语双关,既在说云浅之事,也在说三皇子之事。而这些都是主子的事,他听从安排就好,主子在气头上,他才不会去招人厌。 楚王却又皱着眉头道:“他和云浅的婚事我绝计不能同意!那个女人又哪里有半分女人的样子,如此狠毒,也不知道那混帐是从哪里找来的。” 随从在心里道,明明就是云府里找来的,王爷知道了还问。以后可有大麻烦了,世子要娶,王爷不同意,只怕在世子未成亲之前,王爷和世子会斗得天翻地覆,到时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有大大的麻烦了。 苏巧慧一早起来左眼皮就跳得特别厉害,心里也有些不宁,她问身边的侍女平儿道:“宝来寺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孙妈妈做事甚是老成,太太平日里交待她的事情没有一件做不成。”平儿在轻声道:“所以太太就放宽心,等着听好消息吧!” 平儿的这句话很合苏巧慧的心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却还是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安,隐隐觉得似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此时更加觉得不妥,却又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妥。 云嫣在旁道:“母亲就不用担心了,云浅再机灵也就她一个人,她身边虽然有两个丫环,可是我们的人更多,而且寺里还有我们的人,云浅这一次是插翅难飞,母亲就不要担心了。再则我们昨夜在这里也看到火光了,虽然后面下起了雨,可是那么大的火,只怕已将她烧死了。” 她的脸明丽不可方物,看起来娇滴滴的,可是一双眼睛里却充满了阴毒之色。 苏巧慧轻声道:“就怕云浅那个贱人命大,对了,你父亲哪去呢?” 平儿小心翼翼地看了苏巧慧一眼后道:“昨夜老爷宿在三姨太那里,据说昨夜半夜,老爷便让下人准备了马车,和三姨太一起出去了。” 苏巧慧一巴掌拍在案上道:“什么?老爷半夜和莫愁那个贱人出去呢?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平儿大气也不敢出,当下轻轻地道:“太太当时正在睡觉,老爷又吩咐不能的扰到太太,所以奴婢没敢叫醒太太。”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寒意,云嫣轻声安慰道:“母亲就不要生气,父亲要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 苏巧慧闻言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件事情竟让自己的女儿来安慰她,实在是…… 她当下冷冷地道:“莫愁那个贱人,仗着你父亲对她的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等她回来,我要好好收拾她!” 她对莫愁的恨由来之久,恨意早已深入骨髓,恨不得吃莫愁的肉,扒莫愁的皮。 云嫣的眼皮子一抬,并没有说话,她自小就看着苏巧慧用尽了法子对付莫愁母女,原本眼见得云浅快要没气了,莫愁也要死了,可是却在转眼之间完全变了样。 225.惊慌失措 一个婆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苏巧慧认得是她派去监视云浅的张婆子,她当下轻抿了一口茶,微微有些得意地问道:“云浅现在怎么样呢?” 张婆子喘着粗气道:“太太,出事了!” 苏巧慧的眼里多了一分恶毒道:“是不是昨夜里厢房失火,五小姐被大火烧死呢?” 她的话里满是理所当然,话语里又似轻松一口气,只要云浅死了,她后面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莫愁就不得不死。 “不是。”张婆子答道。 苏巧慧将杯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怒道:“什么,云浅还没有死!” 她平日里是极稳重的,很少会有如此失控的情况,她之前虽然嘴里说担心那件事情,心里却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此时话从张婆子的嘴里说出来,她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张婆子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云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婆子答道:“昨夜厢房失火,眼见得五小姐要被大火烧死,却不知怎的,昨夜宝来寺里突降大雨,将火浇灭,五小姐逃出生天。我亲眼看到五小姐用砖头将孙妈妈拍死,依兰等人也在她的威吓下将太太供了出来。昨夜里,有人连夜报了案,京城尹一早就派人过来的查案,老爷和三姨太也到了好里,我见事情不妙,就匆匆跑回来报信,太太,你可要早做打算啊!五小姐已经占了先机,对太太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苏巧慧闻言面如死灰地坐在椅子上,嘴里轻念道:“那一日云浅那个贱人临走之前说要见莫愁,我觉得这两个贱人是生不出什么事情来的,没料到云浅那个贱人竟早就知道了我会有布置!她去见莫愁竟是和让莫愁昨夜里将老爷带到宝来寺!” 她也是个聪明人,这些事情一想就通。 云嫣的眼里也满是焦急,若是苏巧慧出了事情,她是苏巧慧的女儿,也会跟着倒霉,虽然休妻之事朝中大员一直都极为小心,可是若是云靖言拿到了苏巧慧的痛脚,毒害庶女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苏巧慧极有可能被休。 她有些担心地道:“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苏巧慧的心里也有些乱,只是她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极具应变能力,很快就做出了决断道:“老爷是个极爱面子的人,纵然这件事情捅到了京城尹那里,京城尹和老爷把所有事情都查出来,依着老爷的性子,也必会在外人的面前替我遮掩。” 云嫣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道:“母亲的意思是父亲不会追究此事?” 苏巧慧轻轻摇了摇头道:“云浅虽然很聪明,把所有的事情都算了个七七八八,以为莫愁如今得到了老爷的恩宠,所以老爷就会听进去莫愁的话。却不知道老爷生性凉溥,若只是寻常家事的话,他也许会听莫愁的话,但是这件事情被外人听进去时,他就会遮掩。你父亲在外人面前不会多说家中之事,但是一路上莫愁那个贱人一定会说我坏话,他回来之后,一定会找我的麻烦。” 226.太阳西出 “母亲,那怎么办?”云嫣有些担心地道。 她原本以为苏巧慧设下那样的局,云浅是必死无疑,没料到竟连上天都帮云浅! 云嫣顿时又恨得牙痒痒,只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恨云浅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如今云浅和莫愁母女两人一起行动,对她们已是大大的不利。 苏巧慧的嘴角微扬道:“不怕,你父亲那么有面子,那么我就用他的法子来应对。平儿,你立即到大舅爷家走一趟,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大舅爷请来。” 平儿应了一声,苏巧慧想了想后又道:“慢着,平儿也许还请不过来大舅爷,嫣你,你带平儿一起去,今日的事情可以全部如实告诉你舅舅。” 云嫣顿时明白苏巧慧的想法,苏巧慧的身后还有整个苏家为她撑腰,苏家的势力,在京中并不少,威远将军府手握重兵,极得皇帝的敬重。 云靖言能当上右相,除了云靖言本身的能力之外,苏家也出了不小的力气。 此时只要镇远将军前来,依着云靖言的性子,必定不会做得太绝,休她更是绝计不会。 云嫣这么一想,心里又安定了一些,忙带着平儿匆匆出了门。 云嫣等人离开后,苏巧慧冷哼一声道:“云浅,你跟我斗,你也太嫩了些!我倒想看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你这一次若能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云浅坐在马车里,将所有的事情再想了一遍,眼里迸出一抹寒意。 她今日之所以让莫愁把云靖言找来,就是知道云靖言是个凉溥之人,只要苏巧慧不在身边影响,云靖言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加上她如今不同于往日的身份,云靖言是不可能将一切压下。 只是云靖言那一句“浅儿还活着”却彻底凉了云浅的心,若想让云靖言为她主持正义,怕是极难。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一股杀气溢了出来,若是云靖言这一次不能为她主持正义的话,那么她就会自己为自己讨回属于她的那一份。 云浅原本觉得她的境遇已有一些改善,可是细细一想,她在没有嫁给楚远舟之前,她就还是云府里的一个庶女。 在这个可悲的朝代,纵然她和云嫣都是云靖言的女儿,可是由于两人的生母不同,地位也完全不同。 以前的人只知道云府有个才貌双全的大小姐,也知道有个又疯又傻的五小姐,名声也是截然不同的。 马车停下,已到云府。 云浅嘴角边绽出了一抹笑意,书秀扶她走下了马车,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苏巧慧早就在门畔候着,一见到众人走下马车,忙欢喜的迎了上来道:“老爷,你回来了,我一早中来寻你议事,丫环说你和莫愁昨夜便出了门,何事如此匆忙?” 云靖言不答,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滚!” 苏巧慧闻言心里暗惊,知道他今日必定是动了真怒,她的脸上却满是不解,正欲说话,云靖言却又道:“到大厅来!” 227.吃了吐出来 苏巧慧应了一声,一扭头却见莫愁娇弱无比地靠在云靖言的身边,却是连理她也不曾理。 苏巧慧看到云浅的样子心里满是得意,却大惊道:“浅儿,你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里听起来还满是关切,似乎真的很为云浅担心一样。 “母亲是在问我吗?”云浅的眸光幽深无比地道:“我以为母亲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的心里有些恶心,只是见多了苏巧慧装模作样的本事,眼底顿时满是不屑。 苏巧慧有些吃惊地道:“我知道什么事情。” 云浅冷笑一声,苏巧慧却在发扬她的慈母情怀,当下大声道:“来人啦,快去请大夫!” 云靖言在前面听到两人的对话,眸光幽深,脸上阴晴未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愁却将手握成了拳头,她当年就是在这样的虚假的关心中一步一步陷入泥潭的深处,还险些丧了命。 “敢问母亲,这一次请大夫的钱是不是还是要从我的月钱里扣?若是的话,就不劳母亲大驾了,我自己请便好。”云浅轻声道。 她的这一席话若是正常人中气十足的去说,就显得有些嚣张了,可是她却是用娇弱无比的声音在说,声音里还有几分哽咽,就显得无比委屈,还有几分赌气的成份在里面。 她的声音也不大,却刚好是云靖言所能听到的声音。 苏巧慧的脸色微变,一扭头,云靖言的脚步已停了下来,他皱眉道:“什么看病的银子?” “回父亲的话。”云浅轻声道:“我之前做傻事时病发,当时母亲曾为我请来大夫看病,后来发月钱的时候,浣玉去领月钱,母亲说我看病的银子要从月钱里扣,依着上次的医资,我这一年都再没有月钱了。若是这一次再看病的话,怕是我从今往后都再也没月钱了,所以我还是自己想办法的大夫看病吧!” 云靖言闻言脸色黑如锅底地道:“云府何时多了这样一条规矩,难道云家已经穷的连给子女看病的钱都没有了吗?” 苏巧慧没料到云浅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和她算宝来寺里发生的事情,而是在提之前的月钱。 她以前一直觉得云浅就算是最近有些变化,发自内心里只怕还是一个懦弱的,否则她扣下云浅的月钱云浅为何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有了这一分暗示,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看不起云浅的,以至于后面有好几次出手都没有尽到全力,让云浅有逃脱的机会。 而云浅选在此时将这件事情捅出来,实则是极为高明的,有了宝来寺的事情打底,云靖言必定是先信云浅的话,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件事情都会在云靖言的手里落下一个不慈的印象。 她见云靖言的目光无比的森冷,当下便道:“那不过我和你开的一个玩笑,浅儿身子一直不太好,前段日子脑袋也不太灵光,我怕浅儿你把银子弄丢,所以就替你好生保管。” 228.打了还回来! “母亲考虑的真是周全。”云浅淡淡一笑道:“我记得从小到大我也没有拿过几回月钱,想来都是母亲担心我有病在身,所以一直在替我保管着。而今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不知道母亲准备何时准备把这些年来欠我的月钱一并还给我?” 云靖言冷笑一声道:“夫人,你还真是考虑得周全啊!” 苏巧慧自然能听出云靖言所说的是反话,当下却当做听不懂一样,轻轻抹了一把泪道:“后院里这么多的子女,我每一个都要操到心,唯恐别人说半句不是。尤其是浅儿,自小就身体不好,我操的心更多,浅儿如今也长大了,很快就要嫁人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这些年来的月钱,我会一并拿给浅儿。” 她这句话却是承认了她是曾扣过云浅月钱的事情,可是话却说得极为漂亮,把她自己说得多么的劳苦功高一般。 云靖言轻哼一声道:“也不用再等了,一会说完事你就把之前欠浅儿的月钱全部给她,现在立即去给浅儿找最好的大夫,若再让我听到医资从月钱里扣的事情,不管是谁做的,罚十倍的银钱,然后再重打三十大板!” 苏巧慧听到云靖言的话忙应了一声, 看向云浅的眼睛满是怨毒,云浅也回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无比的清明,淡陌,眼底深处还满是不屑。 纵然如今的云浅已经不缺这些银钱,可是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吃了她的全部都得吐出来,打了她的全部都得还回来! 书秀一进院子,便依之前和云浅在马车上商议好的,她极快的朝老夫人的房间奔去。 苏巧慧看到书秀的背影,她的心里也有三分着急,盼着云嫣尽早将镇完将军请来。 云靖言在主位上坐下,苏巧慧进来之后欲在他的身边坐下,他冷着道:“跪下!” 他是一家之主,这一句话说得有雷霆之势,让人心惊。 苏巧慧有些吃惊地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竟让我跪下!”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云靖言冷喝一声道。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不解地道:“我今日一直在府里,哪里都没有去,如寻常一样主持中馈,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合老爷心意了,还请老爷指出来!” “苏巧慧,你竟还在我的面前装!”云靖言的眼里满是怒气道:“宝来寺里的了然大师说了,你根本就不曾在宝来寺许过什么心愿。你让浅儿去宝来寺还愿是不是想烧死她?” 云浅在旁听到云靖言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云靖言的话虽然气势十足,却透露了太多的消息,似乎是要给苏巧慧辩驳的机会。 她觉得云靖言能当上一国之相,口才和见解自是不凡,而这一番话却说得太失水淮。 她的心里顿时又寒了三分。 莫愁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当下轻声道:“老爷,若不是那场雨下得及时,浅儿已经死了!” 229.巧言之辨 苏巧慧大惊道:“失火?昨夜里我的确看到宝来寺方向失火了,原来是浅儿和厢房被火烧了啊,浅儿, 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如此多灾多劫呢?” 云浅觉得苏巧慧绝对是全天下最不要脸的女人,这些话说得无比的顺溜,她的眸光闪闪地道:“母亲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浅儿尽说傻话。”苏巧慧抹了一把泪后道:“我在家里,又岂能知道宝来寺里发生的事情,如今能看到浅儿平安归来,我心里高兴得紧。” 她的眼里满是欣慰的笑容道:“天降大雨灭火,我的浅儿当真是个有福之人。”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苏巧慧怕是在心里说你怎么就还没被烧死! 她也极为自然地道:“了然大师也这么说,还说这个时节下这样的雨,百年难得一见,我只怕是上天降下真命仙女,所以才能度过这一劫,我身后有神灵保佑,但凡害我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的样子看起来只是说事,只是说到报应两字时,她加重了口气,苏巧慧的眼皮了也跟着动了一下。 云靖言见云浅的眼里虽然有些惧怕,但是却又比在宝来寺里多了三分坚定,他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 “那是,一定会有报应的。”苏巧慧也接得极为自然。 云浅见她和苏巧慧打了这么久的太极,云靖言却一直没有说话,她便又道:“父亲……” 云靖言闻言厉声道:“把依兰依秀和依晴三人带进来!” 三人进来之后,云靖言厉声道:“你们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依兰看了苏巧慧一眼,苏巧慧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依兰,你可要好好说话,不要说错半句,否则的话找不到真凶,我可不饶你!” 依兰看到她的眼神,再听到她的话心里吓了一大跳,云浅也轻轻地道:“依兰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父亲仁厚,母亲仁慈,必不会难为你。” 依兰看了看云浅,又看了看苏巧慧,当下咬了咬牙,反心一横,便将她在京城尹面前的话再说了一遍,直指她们受孙妈妈的安排,设计放火烧死云浅。孙妈妈又是苏巧慧的心腹,其意便直指苏巧慧要杀云浅。 她的话才说完,苏巧慧大惊道:“你们出门前,我给你们银两不过是怕你们在路上有其它的花销,让你们更加安心地照顾五小姐,你居然说我是用那些我银子收买你们对五小姐下手!依兰,你真让我失望!” 说到这里,她竟哭起来道:“你们几个是从我的房里出去的,才离开我几日,就受了别人的诱惑,竟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浅儿,你也让我难过,你竟疑心我派人放火烧死你?我一直待你有如亲生,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依兰我问你,我可曾对你说过要你放火烧死五小姐?” 依兰愣了一下,苏巧慧又看着她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不要说昧着良心的话!” 230.贱到无敌 依兰看到苏巧慧那双凌厉无比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惊,顿时乱了分寸,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云浅一看她的样子眸光冷了些,当下却淡淡地道:“母亲让依兰好好想想就好,有些事情真的就是真的,谁也无法改变,哪怕再擅长掩饰也无法掩盖真相。” 依兰咬了咬唇后道:“太太的确没有直接让我们放火药烧死五小姐,却让我们出去的时候听孙妈妈的吩咐,孙妈妈一直跟我们说,一定要想办法取五小姐的性命,火烧是最好的法子,早早就让我们去宝来寺把柴火备好,到出发前的那天晚上让我们放火烧死五小姐。” 苏巧慧闻言倒哭得更加厉害了,她看着云浅道:“浅儿年岁还小,出门在外的经验并不多,孙妈妈跟在我的身边多年,做事极为稳重,我本是好意让孙妈妈跟在浅儿的身边,好意吩咐让孙妈妈多照顾浅儿,让丫环听孙妈妈指挥,这有什么错!我视浅儿如已出,又怎么可能会让孙妈妈害浅儿。” 云浅发现苏巧慧还真有两下子,三五两句话,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云靖言闻言也觉得苏巧慧似乎说得有些道理,苏巧慧却又抹泪道:“我真没有料到孙妈妈竟如此狠心,上次她到浅儿那里,说是遇到鬼了自己把自己打得极惨,想来是因为那件事情对浅儿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借这一次的机会谋害浅儿!” “老爷,我错了,我就不该让孙妈妈跟着浅儿去宝来寺,只想着她是个老成的,却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苏巧慧说得无比痛心。 人至贱则无敌! 云浅表示苏巧慧真是深谙其中的道理,而苏巧慧行事除了手段高明之外还极为小心,孙妈妈做为她的心腹,所以在交待一应事情的时候只对孙妈妈一人说了,其它的人虽然知道她的心思,她却并没有当面吩咐,如今孙妈妈一死,已算是死无对证。 如今苏巧慧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到了孙妈妈的身上,说得还头头是道,这个女人当真是毒到了极致。 想来苏巧慧对依兰等人并不放心,做事的时候还留了一手。 云浅看了云靖言一眼,却见他眸光淡淡,眼里却不知怎的有了一分薄怒。 她顿时明白了云靖言的想法,孙妈妈是苏巧慧从娘家带过来的,是苏巧慧真正的心腹,孙妈妈平素完全没主见,万事听从苏巧慧的安排。 此时苏巧慧将所有的事情往孙妈妈的身上推,只怕云靖言的心里也是极清楚的,只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倒也不能治苏巧慧的罪。 云浅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当即抹了一把泪道:“真没有料到孙妈妈竟如此恶毒,竟是打着母亲的旗号这样来取我的性命。母亲平日是那么的精明,下人们的心思从来都没有瞒过母亲的眼睛,可是母亲的身边却暗藏了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物,可见孙妈妈的心机是多么的深沉。好在这一次想害的人是我,而不是母亲!” 231.以退为进 云浅这一招以退为进,让云靖言的眼里有了更多的不悦。 她的意思是极为明了的,这屋子里全是聪明人,只怕人人都听得出来。 苏巧慧见云靖言脸色不好,心里暗惊,这个云浅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这句话说得极为好听,却将她推到了另一重境地。 孙妈妈是她的人,还是她亲自拔去照顾云浅的,就算全部推在已死的孙妈妈身上,她还得担上一个识人不清责任。 且孙妈妈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她这样做怕是要寒了跟在她身边那些下人的心。 对云靖言而言,她这个当家主母连自己的心腹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那就是她无能,管不好下人。 对一个当家主母而言,若是连下人都管不好,又岂能再做当家主母? 云浅话外的这一层意思,云靖言自然知道,平日里苏巧慧面上的事情都做得不错,他不能多说什么,而暗地里的这种心思,实在是太令他失望,就算是他有意替她遮掩一二,如今云浅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他便再也无法遮得住。 莫愁轻叹一口气道:“太太平日对孙妈妈极为信信,可是孙妈妈做事太毒,太太的身边还有不少的丫环奴才,保不定谁就暗藏祸心,太太可要小心一点才是,浅儿这一次是上天保佑,下一次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如此算来,倒是浅浅帮太太挡了这一次的祸事。” 云靖言的眼睛微眯,终是发话道:“夫人行事也太过大意了些,居然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莫愁说得很对,夫人连用身边的人都分不清好坏,府里还有那么多的下人,又岂能分得清楚?你如此当家我放心不下,莫愁,从明日起,你便协助夫人掌管中馈!”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愣在了那里,苏巧慧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她几乎条件反射地道:“莫愁哪来那样的本事!” 云靖言闻言瞪了她一眼,莫愁也轻声道:“老爷,太太说得对,我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不必过谦。”云靖言的眼里有一抹温和道:“这些天我见你打理你院子里的事情,可以说是件件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就连细微处也做得极好,你那边的几个下人,也调教得甚好。你自小跟在夫人的身边学习识字做帐,我曾看过你院子里往来的帐册,虽然金额不大,但是却做得极为整齐,事无世细,一目了然。” 原来莫愁早前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扭转如今不利的局势,她自知纵然她此时能得到云靖言的欢心,毕竟只是一时,以色事人不是常久之计。 她想了许久,在她领着云靖言去宝来寺之前,有一次故意装做无意的在云靖言的面前展示了院中的帐册。她是知道云靖言的为人,纵然云浅已想到法子对付苏巧慧,但是依着苏巧慧的本事,是不可能让云靖言休妻的,而今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将苏巧慧手中的权利挖出来。 232.夺她权利 当家主母说得是极好听,但是在这样的大宅门之中,妻的地位再高贵,若是没有了权便也什么都不是。 莫愁原本也是个有心之人,之前昏昏然过了许多年,一直不敢反抗,而在听完云浅的那番话之后,她觉得做为一个母亲,她也有她应尽的责任。 她又岂能一直让云浅来保护她!她是母亲,就有做母亲的责任,她要保护她的女儿! 这一次苏巧慧冒然出手,是绝佳的机会。 她绝对不能错过,更不能让苏巧慧就此逃脱,就算这一次弄不死苏巧慧,也至少要断了苏巧慧手里的权利。 而苏巧慧手里的权利一失,那就等于断了一只手。 纵然在大宅门之中,妾室的地位比妻室要低得多,素来妾室只有被妻室治得服服帖帖的份,她如今为了云浅,却想逆天一回。 用她的妾室身份将苏巧慧从正室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心思幽深,面上却无比冷静。 莫愁轻声道:“那些只是的妾身平日里做来玩的,做不得数。” 云靖言温和无比地道:“管理大家和小家其实原则上是一样的,你虽然以前并没有掌管过,但是你天资聪颖,有管帐的天斌,不熟悉也不打紧,这段日子你可向夫人学习,也可助夫人将她身边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并清除。” 云浅看了莫愁一眼,见她再没有初见时所见的懦弱,那般坐在那里,冷静而又沉着,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 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莫愁的勇气从何而来。 她们被欺负了多年,而今也到了改变的时候! 而走到这一步,对她们而言早已没有了退路。 苏巧慧听到云靖言的话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地道:“老爷,你……你竟让莫愁来掌管中馈,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她心里一急,话说得也不如平日圆滑。 云靖言冷冷地道:“一个当家主母,连自己身边最贴心的奴才的心思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才真的让人笑话!” 苏巧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为了撇清罪责,如今倒显得有些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云浅轻声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的心里想来是极难过的,父亲就不要再责备母亲了。再则母亲素来慈爱,对人也极为大度,想来会认真教三姨娘如何掌管中馈,母亲,我说得对吗?”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没有欣喜,只是在说事,那双眼睛却一片清明,里面透着丝丝冷意,看着苏巧慧的时候寒意也未增添一分。 她这副样子却让苏巧慧的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几乎每次云浅开口,看似极为温和的话,却能在不动声色间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她若回答对,心里的那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莫愁在她的眼里,原本是什么都不是,如此被她压下,她只怕会被气死。若是回答不对,那么她往日里苦心在云靖言的面前建立起来的大度形象,就会轰然倒塌! 233.能者为之 苏巧慧不自觉的避开了云浅的目光,她微微转头,眸光深沉,强迫自己要冷静了下来,当下在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道:“中馈之事,关于重大,影响也是极大,莫愁是极为聪明的,想来也是能学会的。只是这件事情老爷还是和母亲商议一下,还得她老人家点头才是。” 她极为巧妙的把这件事情踢了回去,老夫人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素来是有些古板的,也极重三纲五常,对于家中的妻妾,从来都是分得极为清楚,早前对付太老爷身边的那些妾室,也是极端有手段的。 更重要的是,但凡为人妻者,最是讨厌妾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手中的权利流落到妾室之中。 她对这件事情是极为肯定的,眼里也有了一分得意。 想从她的手里将权利挖出来,门都没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太久,门外传来一记极为苍老的声音道:“我同意让莫愁掌管府里的中馈!” 这句话一出,顿时石破天惊,把苏巧慧震傻在原地。 书秀扶着老夫人缓缓走了进来,在进来之前,老夫人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了,对里面发生的事情已大致知晓。 老夫人抬眸向云浅望去,却见她的脸上满是烧伤,看起来无比可怜,老夫人的眼里顿时有了一抹关切,云浅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关怀,心里不由得一暖,眼眶不自觉地一红,然后轻唤道:“奶奶……” 老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由书秀扶着坐上了主位。 苏巧慧有些难以置信地道:“母亲也同意莫愁与我共同执掌中馈吗?” “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又哪里能再执掌中馈之事。中馈事关整个家里的运转,自然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做,而不是非得主母不可!”老夫人无比威严地道。 苏巧慧的脸顿时一片苍白,老夫人却又扭头看着云靖言道:“我的意思是往后让莫愁来当家,只是她的身子才好,然后以前也没有管过中馈之事,就让巧慧带她几个月,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靖言当即答道:“我和母亲想法一样。” 苏巧慧闻言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大步,若不是云浅扶着,怕是要一屁股坐倒在地。 云浅轻声道:“母亲这是怎么呢?” 她问得关切,眼角眉梢却满是冷冽寒意。 苏巧慧扭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得意,反倒淡漠如风,苏巧慧顿时觉得满身的怒气无比渲泻。 她强忍着心里极度的愤怒,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道:“我没事,让浅儿担心了。” 云浅的眸光淡淡,苏巧慧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当真是有两下子。 两人的举动自然都落在老夫人的眼里,云浅的表现,老夫人极为满意,她当下淡淡地道:“浅儿是楚王府里未过门的世子妃,容不得任何人算计,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负。我方才听书秀说浅儿在宝来寺里的几日一直都不太平,一个叫马六的痞子还曾闯进了厢房,好在浅儿聪明机警,这才免去了一场祸事!巧慧,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234.不放过她 苏巧慧是知道马六这个人的,也知道马六是苏府的远亲,老夫人这一句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听得明白,她当下眼里满是惊讶地道:“有这等事,我并不知晓。” 云靖言听到她这句话后眼里的寒意加重,他原本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可是看到她这样将万事撇得干干净净地态度,心里倒多了几分鄙夷。 在他的心里,对苏巧慧再无一分信任,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满口的假话,心肠更是恶毒到极致。 云浅轻轻地在旁补了一句道:“前日马六来时,曾说他是母亲娘家的远亲,按着辈份,他还得叫母亲一声姑姑。” “浅儿这是什么意思?”苏巧慧的眼里多了一分寒茫道:“难不成浅儿以为那马六是我指使的?” 云浅见她动了怒,心里倒更加冷静了,当下往后退了一步后道:“不敢,我只是把马六那天的话复述一遍,母亲光明磊落,却想得太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知晓这件事情?” 她的样子似乎极怕苏巧慧,在老夫人看来却是苏巧慧平日里把云浅欺负的太狠,所以云浅才会如此怕她,而苏巧慧的反应也太过了些,若真是光明磊落,又岂会往那方面去想? 苏巧慧对于什么事情都不会承认,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苏巧慧做的,而今到了这一步,不管是不是苏巧慧做的,她都会往苏巧慧的头上扣。 老夫人的龙头拐杖重重发顿了一下地后道:“浅儿只是实话实说,你那么逼迫她做什么?平日里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要做得太过便罢了,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巧慧咬了咬牙,险些就要发作,却告诉自己今日真的发作了怕是一点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她当下只得极为委屈地道:“我本是一番好意,又岂会知道这一次浅儿去宝来寺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老夫人如今已不吃这一套,当下将头扭开不看她,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哭声,刘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奔进来道:“老夫人,老爷,请为萝儿做主!” 云浅见刘英的发微微有些散乱,衣服也有些乱,额头上还有密密的汗珠的,看得出来是匆忙奔过来的。 “起来说话!”老夫人的微皱着眉头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刘英将眼泪抹掉之后道:“回老夫的话,在五小姐出发去宝来寺的前一夜,太太命人将萝儿唤去,我觉得极为正常,也没有放在心里,可是萝儿从太太那里回来之后就显得心事重重,我问萝儿太太是不是有什么吩咐,萝儿摇头只说是太太让她绣个花样,我心里也就没有多想。” 刘英微微一顿后又道:“第二天萝儿一早就出了门,我问萝儿出去做什么,萝儿说是太太让她出门做件事,若是做好了,就许她一门锦绣婚事。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忙问萝儿到底是什么事,萝儿只说让我宽心,只是些许小事。” 235.往日劣迹 刘英一边说一边抹泪,眼里满是无可奈何,然后又气闷无比地道: “萝儿走后来,我心里一直不宁,当天夜里萝儿没有回来,我心里担心,便去问太太到底让萝儿做什么事情,以至于会彻夜不归。太太只淡淡地告诉我,让我不必会萝儿担心,只管在云府里听好消息。” “我一直不太明白太太嘴里的好消息是什么,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便给了平儿二两银子,平儿告诉我,太太是让萝儿去了宝来寺。我问平儿太太让萝儿去宝来寺做什么,平儿说是太太安排了萝儿,让她去毁五小姐的名节。” “我一听便觉得事大,想要去告诉老爷和老夫人,可是却又没有证据,太太平日的手段我也是知晓的,又哪里敢去触她的霉头。只能在晚上念佛,祈求萝儿和五小姐平安无事。” “胡说八道!”苏巧慧没料到刘英竟在此时捅出这件事情,心里顿时有些着急地道:“我不过是担心浅儿,让萝儿过去看看罢了!” 在刘英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其它的准备,她当下直直地看着苏巧慧道:“太太,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年来,你背地里做了多少陷害五小姐和三姨太的事情,需要我一一例举出来吗?五小姐她以前根本就不是疯子,是被你逼疯的!好在天可怜见,让五小姐的身子又好了起来,太太是要把五小姐逼死才罢休吗?” 这句话一出,老夫人和云靖言也坐不住了,老夫人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听越糊涂了。” 苏巧慧听到这句话心尖儿也颤了一下,刘英这是打算要和她死掐吗?以前她并不担心刘英,可是今日的情况对她极度不利,刘英再落井下石,她只怕真的要倒大霉了。 苏巧慧怒道:“刘英,我待你不错,你竟如此血口喷人,你说我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有证据吗?” “太太行事一向狠毒,从来都不会留下证据!”刘英看了云浅一眼道:“只是老爷和老夫人不觉得奇怪吗?五小姐在五岁之前都好好的,而后又岂会疯傻?今日里也不怕告诉老爷和老夫人,当日里我们母女二人被太太所胁,曾做出许多对不起五小姐和三姨太的事情,今日里在这里向三姨太和五小姐陪罪!” 她的话一说完,便跪倒在云浅的面前,重重地对云浅行了一个礼。 云浅伸手去拉刘英道:“二姨娘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云浅觉得刘英也是极聪明的,上次她去找刘英的时候,刘英只怕心里还存了诸多的怀疑,并没有打算真的帮她,这一次云萝出事,刘英心里必定是恨苏巧慧恨到了极致,只是却又害怕苏巧慧,只得将一切事情忍了下来。 如此刘英到这里来,想来也听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知晓云靖言要将中馈给莫愁,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才下了狠心,这般站出来说话。 236.说破阴谋 刘英哭道:“五小姐,我对不起你!早前你和夜无尘有婚约在身时,太太曾说过,府里的小姐,不管是谁,只要能设法取了你的性命,又或者让你嫁不成夜无尘,那位小姐就可以嫁入夜府。萝儿和三小姐对夜无尘都甚是心仪,所以才会那样对你!求你看在萝儿被人所骗的份上,不要让她做表少爷的妾室!”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满堂大惊。 老夫人气得直发抖道:“荒唐!” 苏巧慧没料到刘英今日竟将这件事情也抖了出来,心里顿时也有些怕了,她大声道:“刘英,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英看着苏巧慧的眼睛道:“太太的那些事情做得极为高明,许是认为天底下没有人会知晓!可是太太不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是会有报应的!太太敢对天起誓吗?真的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苏巧慧不由得愣了一下,刘英冷道:“怎么?太太不敢了吗?” “有何不敢!”苏巧慧咬着牙道:“我苏巧慧对天发誓,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刘英不再理她,而是扭过头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我自知曾经帮着太太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事后我任由老夫人责罚,只是我求老夫人,千万不要让萝儿做表少爷的妾室!” 老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当即问道:“你一直说萝儿要做什么表少爷的妾室,是哪个表少爷,萝儿并未定亲,又岂会为妾?” 刘英答道:“方才我说萝儿出门为太太做一件事情,便是太太让苏府的大少爷苏东研去毁五小姐的名节,然后让萝儿拿着夫人所谓的许愿书去温泉里找五小姐,原意是刚好撞破苏家大少爷和五小姐的事情,萝儿做为证人。可是那一日萝儿带着许愿书去的时候,五小姐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去温泉,苏家大小爷便……便趁机占萝儿的便宜,当时还被许多人看到了。” “萝儿回来之后一意寻死,我去找太太说理,太太说让萝儿给苏家大少爷做妾室,还说苏家是名门望族,萝的只是云府的庶女,苏家大少爷又是极为出众的人物,萝儿能给他做妾是萝儿的福气。可是老夫人,老爷,你们也都知道苏家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女子于他不过是几日的新鲜,京城之中,已有不少的女子死在他的手里!求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救萝儿一命啊!” 她的这一番话说话,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那来番话却让老夫人和云靖言气得变了脸。 苏巧慧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青了紫,紫了青,青了白,如同开了个染料铺。 让云萝给苏东研做妾的事情,苏巧慧昨日里曾对云靖言提过一回,云靖言觉得和苏东研人品不好,并不同意,他当时还在想苏巧慧怎么会有这样的决定,如今听到刘英的这段话,他倒是完全明白了过来。 237.死不承认 云靖言一巴掌将苏巧慧扇倒在地道:“贱人,真没有料到你竟恶毒至此,竟如此工于算计!萝儿和浅儿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却也还是我的骨血,你竟……你竟……你竟如此恶毒,如此丧尽天良!” 云靖言气极,想骂粗话,只是他是一个读书,就算是到这种事情前,也骂不出那些脏话来。 老夫人轻轻合了合眼睛,苏巧慧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期,若再任由发展下去,对她极度不利,搞不好她不真的会被休,她心里不由得大是着急,怎么云嫣和平儿还不回来。 她当下只得跪在老夫人的身边道:“母亲,刘英血口喷人,我真的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你如此恶毒,我竟和你同枕共眠这么长的时间!来人啦,取笔墨,我要休妻!”云靖言咬牙切齿地道,他此时在气头上,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云浅轻轻舒了一口气,今日里刘英闹的这一出,倒帮了她的大忙,否则的话,依着云靖言的性子,又岂会就此休了苏巧慧。 苏巧慧听到云靖言的那句话,只觉得一记惊雷自天边响起,纵然她曾想过这个结局,可是当这句话从云靖言的嘴里说出来时,她还是难以接受。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便大哭出声,这一次哭不像是方才装模做样的哭,而是真的哭了,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惨。 老夫人闻言似松了一口气,却又叹了一口气。 苏巧慧看着老夫人道:“母亲,他们在陷害我,是莫愁想掌权才编出这么多的事情害我的,这些事情我真的一件都没有做!这些年来我全心全心为云家操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母亲,你帮我求求老爷,不要让他休了我!” 老夫人原本还觉得她做为当家主母,应该有点担当,而今却还不认罪,还把事情往别人的身上推,当真是可恶至极。 她一把拂开苏巧慧的手道:“不要叫我母亲,我没有像你这么恶毒的儿媳妇!” 苏巧慧听到她的这句话便知老夫人同意云靖言休妻了,她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当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顿时满是绝望。 女子被休在这个年代是件大事,被休掉的女子这一生也抬不起头来,而她若是再以毒害庶女这种理由被休,那么往后她都得被扣上一个恶毒的罪名,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毒妇”。 正在此时,门外忽听得一记极为浑厚的男音传来:“今日里云府真是热量,妹子,大哥来了,怎么不出来迎接。咦,你坐在此地上做什么?” 苏巧慧一听到这记声音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知道她的救星已经来了,当下忙将站起来将泪水抹尽。 苏长卿已和云嫣平儿一起走进了大厅,云浅原本还在想今日怎么没见到云嫣,没料到她竟去苏府搬救兵去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苏巧慧死不认罪了,就是等着苏长卿的到来,她还能有个转机。 238.苏家贱男 云浅一看到苏长卿来了,便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会有些麻烦了。 苏长卿约莫五十岁左右,他比云靖言长得要高大得我,浓眉大眼,宽额头,上巴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络腮胡子,看起来有几分粗犷。 他和苏巧慧虽是一母所生,长得却并不十分相像。 云靖言一看到他,心里顿时就冷静了不少,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能登上这个相位,苏家人也出了不少的力。 而往后他在朝堂之上,也少不了苏府的帮助,真将苏巧慧休了,在朝堂上不但少了助力,还会多个仇家,这对他而言,是极不算的。 云靖言当即含笑道:“什么风把大舅爷吹来呢?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到门口去接。” 云浅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一阵恶心,原来不止苏巧慧擅长演戏,云老爷也是个中高手。 苏长卿打着哈哈道:“想起有段日子没见我家妹子了,今日刚好得空,就过来看看。” 云浅想说苏家这一大家子说起瞎话来都不打稿,苏长卿此时一身的戎装,摆明了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来,竟还说是刚好得空! 云嫣进来之后便站在苏巧慧的身边,然后扭过头看了云浅一眼,眼底满是不屑。 云老爷笑道:“大舅爷请上坐!”他说罢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长卿环顾一眼道:“这不是莫愁吗?云府也太没有规矩了吧,一个妾室也敢和主母在一起议事?云相,你家里也太没规矩了吧!” 莫愁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她以前在苏府的时候,苏长卿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浅的眼里也有了几分怒气,苏巧慧却大度一笑道:“大哥就不要责备莫愁了,她自小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一直将她视为我的亲妹妹。” 云浅觉得苏巧慧这句话说得当真是极为高明,既彰显了她做为正室的大度,也为云靖言找了一个台阶下,更为自己寻了一条极好的退路。 云浅看了刘英一眼,刘英的眼里也有了一抹担心。 苏家的地位,众人都是知晓的,只要有苏长卿在,云靖言就不可能会休掉苏巧慧。 她的眸光顿时有些幽深,这一出戏今日要如何唱下去?若就此罢手,日后怕是再难寻这样的机会了。 苏长卿笑道:“我家妹子是天下最善良之人,看看莫愁这副保养得的样子,和以前跟在你身边做婢女的样子差不多。”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赞莫愁保养得宜,可是话里却又透出了无尽的嘲弄,更是在提醒莫愁的出身,婢女就是婢女,就算是如今做了云府的姨太太,在他的眼里,也还是一个婢女。 莫愁的轻轻握成了拳头,却又满是无力,她的出身是永远也无法更改的事情。 云靖言看了莫愁一眼,淡淡一笑道:“巧慧是极擅长调教人,莫愁虽然以前是巧慧身边的人,但是在我看来,她并不输于一般的大家闺秀。” 239.极品人渣 苏长卿看的眉毛微掀道:“妹夫这句话我听着觉得有些怪,难不成我家妹子还比不上莫愁呢?” 苏巧慧的目光深了一些后道:“大哥,莫要这样说,莫愁的确是极好的,这些年来还学会了做帐,老爷还属意让她和我一起掌管中馈了。” 她这句话便是在告状了,难得苏长卿来了,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云靖言听到苏巧慧的话眸子深了些,苏长卿有些不悦地道:“妹夫,你的家事我原本并不该可问,可是你如今已是一朝之相了,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影响,让一个妾室掌管中馈,这事若是传出去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宠妾灭妻?” 云靖言则欲说话,云浅却在旁边道:“舅舅的话说得有些偏颇,做为一家之主,当能掌管全家的动向,母亲连自己身边的人的心思都不知道,想来是事情太多,她有些累了,父亲心疼她,才让三姨娘帮母亲一一把。” 苏长卿的眼里满是不屑道:“我只有云嫣和云楚两个外甥,长辈说话,有你这种晚辈插话的地方吗” 苏长卿的这番话说得无比的狂傲,云靖言听起来也觉得有些不舒服,虽然他也极宠云嫣和云楚,但是其它的子女也是他的子女,只是他也不愿就此失了苏家的助力,于是他便道:“这是五女云浅,已与楚王府订了亲。” 云靖言这么简短的介绍,却也道明了云浅的身份,更指出云浅是楚王府未来的世子妃,暗处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将话说得太过。 不料苏长卿却冷笑道:“我还道是谁了,原来就是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云府五小姐云浅啊,你也有两下子,不出闺阁就勾搭上了楚王世子,楚王世子素有风流之名,和你倒也是绝配。只是妹夫,你的家教也太不严了吧,竟让未出阁的女儿行如此风流之事!” 他这一番话说得无比的刻薄,且目中无人,云靖言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快,苏巧慧也觉得他的话说得有些过了,这样说上去,只怕云靖言会更加记恨于她。 云浅却无比淡定地道:“舅舅说得极是,家里的家教的确不太好,我自五岁后就一直跟在母亲的身边,我这些不太好的毛病都是母亲教的。舅舅今日登门,虽然也算是亲人,却也是外男,内院之中,全是女眷,舅舅方才说云府除大姐和大哥之外,再没有一个是你的外甥,那么我们这些庶女庶子也算不得是你的亲人了。你这样闯进来,是不是也太过孟浪轻浮了些,果然和母亲教导的一样。”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只是说事,没有一分怒气。 而她的话外却又透着无尽的锋芒,指出她若是有不好的品质那也全是苏巧慧教的,若云府里任何不好的风气,也是和苏巧慧这个当家主母有关。而苏长卿这般没经人通报就闯进来的事情,也是极度轻浮。 苏家果然是一堆奇葩的集合地,她见到的每个苏家人都无比的极品。 240.小小庶女 苏长卿素来狂妄,皇帝对他,也甚是尊敬,所以平素他也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是云靖言此时已经为相,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往日里的大学士,又或者还只是当年刚娶苏巧慧时的那个云靖言。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话眉头微皱道:“浅儿,不得无理!” 云浅的头微微低着,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深。 她的话已说完,云靖言有吩咐她便不能再说什么了。 苏长卿却看着云浅道:“好个尖牙利嘴的丫头,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有楚王世子为你撑腰,你就可以横着来呢?我告诉你云浅,就算你是未来的楚王世子妃,可是现在还没有出嫁,你还在云府里,你在云府的一日,你就还只是一个小小庶女!” 云浅的眸子微微抬了起来,苏长卿又满脸阴沉地道:“你一介小小庶女竟就敢这样对你主母说话,看来云相还真不是一般的宠你,让你忘了家道伦长,嫡庶有别!还敢如此横着来!只是就算整个云府的人都放任你撒野,你也休得张狂!” 云靖言听到苏长卿的话时眼里满是不悦,苏长卿的话说得太过了!这些话不是在指责他不擅管教吗? 他是知道苏长卿这些年来甚是得意,平日里没什么事尚不太显得,可是如今一有事情,就全露了出来。 只是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苏长卿帮忙,倒也不好直接得罪苏长卿,便决定由得云浅去说。 “不敢。”云浅答道:“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如今在云府里横着来的好像是舅舅。” 苏长卿的眼里满是不悦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舅舅虽然功绩甚高,极受人尊敬,在苏府也是一家之主,但是这里是云府,云府里的事情父亲自会解决,谁掌管中馈,谁做错事受罚,都有父亲在做主,不敢劳烦舅舅在这里指三道四。毕竟这是云府,这里的主人姓云,并不姓苏。”云浅的眼里一片淡陌。 “妹夫,你听听云浅是怎么说话的。”苏长卿冷笑道:“你平日里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你若是不会,我倒可以好好替你管教她!” “不敢劳烦舅舅为我费心。”云浅看了苏长卿一眼道:“我的父母都还健在了。” 她的意思极为明显,如今云靖言和苏巧慧还活着,管教她的事情还轮不到苏长卿来动手。 云靖言见苏长卿的目光看来,他皱眉喝道:“浅浅,不得无礼!” 他嘴里说得极凶,心里却还有些高兴,苏长卿的性格他实在是不喜欢。 而这些家务事,云靖言也不喜欢苏长卿真的插手进来。 苏长卿冷冷地道:“说你无理,你还越发无理起来了!小小庶女,如此张狂,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只怕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的话说完,竟夹着劲风伸手就朝云浅拍去!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他,云浅还只是一个庶女,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说不过云浅时便决定出手教训。 241.无耻至极 原本依着苏长卿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云浅动手的,只是他今日一来,看到苏巧慧被云浅和莫愁欺负成这副样子,再则来的路上一直听云嫣在说云浅如何如何地恶毒,如何如何地欺负她。 他的心里早就对云浅积满了怒气,此时再听云浅开口,觉得这个小小庶女的心机实在是深,留着只怕是个祸端,倒不如一掌拍死了了事。 此时杀了云浅,云府之人也耐他不何,往后却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苏巧慧了。 云浅一看他的眼里有杀机,倒也吓了一大跳,没料到苏长卿竟然如此无耻,说动手就动手,竟还想动手杀她,她知道云府里的人没有一人能拦得苏长卿那一掌。 就算是有人有本事拦,也不会有人替她拦。 她心里一急,极快地朝地上一滚,便险险避了开来。 而她这一避,已甚是凶险,发也微微散落,登时便显得有些狼狈。 苏长卿那一掌用了几成功力,以为云浅是躲不开的,却没料到云浅竟如此敏捷,他顿时更怒,当下又道:“小小无知庶女,以为攀上楚王府就没人敢动你了吗?今日我倒想看看你能张狂到何时!” 他这一掌夹着劲风而来,云浅本不会武功,更知道她的那些毒针对付寻常的人还可以,但是对付苏长卿这样的武功好手就根本伤不到分毫。 她知道今日只怕是麻烦大了,她听到了老夫人喊住手的声音,也听到了莫愁和书秀的惊叫声,她轻轻咬了咬唇,拼尽全力往后翻滚,却发现身体竟动不了分毫。 她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传来,反倒耳畔传来了楚远舟满是嘲弄的声音:“苏大将军的阴阳六合掌当真是无比威风,杀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也是毫不留情,佩服啊佩服!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云浅忙将眼睛睁开,却见楚远舟一身白色的衣服站在她的身边,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小刀的利刃正对着苏长卿的手掌,而苏长卿的手掌已被小刀刺穿,此时正鲜血淋漓。 苏长卿一见是他心里有些不悦,当下咬着牙道:“世子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将军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楚远舟一把将云浅从地上拉了起来,眼里满是担心。 云浅没料到这一次出面救她的人竟又是他,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暖,她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苏长卿冷冷地道:“我和云府是姻亲关系,世子和云浅不过才定亲而已,并没有任何关系,此时跑到云府里来,会不会太过失礼?又或者是世子真如传言的那般,真是个寻花问柳之徒,只是寻花问柳跑到云府来,是不是跑错了地方?” 云靖言一看见楚远舟,忙道:“世子请上坐。” 楚远舟懒得理他,当下看着苏长卿道:“那是我的事,与苏大将军又何关系?方才苏大将军也说了,你和云府只是姻亲关系,又不是这里的当家主人,主人都没有说话,苏大将军这么激动做什么?” 242.霸气四溢 楚远舟的眼睛微斜,一股冷冽的杀气自他身上溢了出来,这一次是他大意了,他以苏长卿说事就说事,断不可能真的下手,没料到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竟对一个云浅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下了杀手! 方才若不是云浅机敏,后果实不堪设想。 他这么一想,拉着云浅的手又重了几分。 云浅抬眸看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切和怒气,她的心里也不由得暖了些。 苏长卿被呛得不轻,云靖言见事情闹大,这两人一个他都不愿得罪,当下便道:“世子怎么来呢?” “我闲来无事在京城闲逛,忽然听到有人说要教训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自己都不舍得说一句重话,又岂需要别人来教训!往后谁敢教训我的女人,先来问过我手里剑!”楚远舟的眼皮子上翻道。 他平日里看起来懒懒散散,此时说的话也有些不着调,可是这番话说出来却又霸气四溢。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心里的暖意又重了一分,就算两人只是协议成亲,他也救过她几回了。 而此时他话里的意思,竟有几分护她周全之意。 楚远舟那句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所有的人都呆了一下,虽然众人都知道楚远舟行事素来都是任意而行,可是做事却都是极有分寸的,说出来的话也算得上是一言九鼎。 莫愁看着楚远舟的目光里满是温和,知道今日有楚远舟在,苏长卿是不可能伤得了云浅,而从今往后若有这样一个人护着她的浅儿,想来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云浅了。 苏长卿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楚远舟却又将下巴微微抬起来道:“云浅是我的女人,日后谁敢欺负她,那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和整个楚王府过不去!但凡有人想试试,我也不介意让他家破有亡!”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苏长卿道:“镇远将军府听起来好像牛逼哄哄的,好像没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但是我楚王府可不怕!若是苏大将军觉得楚王府及不上镇远将军府,大可以到楚王府里找我父王,想来他们会给苏大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话说得极不着调,还将楚王也搬了出来,却又说和杀气四溢。 镇远将军府虽然极受皇帝的尊重,但不论是地位还是手里握有的兵权,也是无法和楚王府相提并论的。楚远舟虽然现在只是一个闲散的世子,手里并没有任何兵权,但是毕竟是楚王府的世子,日后要承继楚王府爵位之人。 苏长卿心里虽然极度不悦,却也不敢和楚远舟顶这句嘴,只是脸色却不太好看。 云浅在旁轻声道:“世子,他是舅舅。” 她这句话自不是提醒楚远舟,而是在奚落苏长卿。 “浅浅,你就是太善良,你把别人当亲人,别人可没把你放在眼里。”楚远舟不屑地道:“我方才分明听到了,苏大将军说整个府他只有两上外甥,一个叫云嫣,一个叫云楚,你叫云浅,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243.缩头乌龟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觉得他和她也是极有默契的,也知道他已经到了一会了,当下轻咳了一声,并不回答。 而此时苏长卿的脸色已黑如锅底,楚远舟在楚墨等人的面前因为身份的问题还有所顾忌,不敢太过横蛮,可是他若是耍起横来,天底下不会有人比他更横! 偏偏他也有横的资本,纵然这些年来他将锋芒隐起,可是他的身上依旧有赫赫战功,身后还有楚王府。 他和楚王平日里再不和,可是不管他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事情,楚王在外人面前却是死护他到底, 只听得楚远舟又道:“早前就听说过苏大将军的拳法厉害,今日看到你打我家浅浅的那一拳也的确很厉害。我这人没有什么特长,就是记性好,然后还特别记仇,一般情况下谁打我一拳,我铁定要还一拳的。然后我一看到那种身怀武功的大老爷们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我的脾气也容易上来,若是那个被打的女子还是我的女人,而欺负我女人的那个大老爷们还是名扬天下的大将军,我的手就有点痒了。” 他的这段话有些绕,却又说得一本正经,里面似乎还泛着杀气。 云靖言怕生出事端来,当下忙道:“世子不要生气,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误会?”楚远舟笑道:“岳父大人你没有看错吧,天底下有这样的误会吗?” “世子想怎样?”苏长卿冷着声道。 “不想怎么样。”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一双无比冰冷的目光看着他道:“要么向浅浅道歉,要么嘛,你让我也打你一掌试试。” 苏长卿自视甚高,再加之性子高傲,云靖言知道他是不可能向云浅道歉的,当下忙道:“多谢世子对浅浅的关心,只是浅浅并没有受伤,不如这件事情就此做罢。”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话后心里更冷了三分,云靖言这个父亲,摆明了是极度不合格的。 楚远舟的眸光微寒道:“岳父大人这句话就说得不对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浅浅这会怕是已经没有气了!这样能叫做没事?” 云靖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下只得看着云浅道:“浅浅,你劝劝世子。” 云浅轻声道:“世子……” 楚远舟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浅浅不用担心,这公道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他的话说完看着苏长卿道:“喂,苏大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呢?难不成想做缩头乌龟吗?若是你承认你是缩头乌龟,今日的这件事情就不计较了,不过若是让全天下人知道苏大将军是只缩头乌龟,想来也是件极妙的事情。” 苏长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说过,却也知道楚远舟的性子,也有些害怕楚王府,他自己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做得有些过了,真传出去也会让他名声扫地,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楚远舟这混蛋好像是和他扛上了。 他咬着牙强忍着怒气给自己找台阶下道:“我敬楚王,不与你一般计较!” 244.帅不可言 楚远舟啧啧了几声后道:“我父王他老人家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天底下尊敬他的人多了去了,就不需要苏大将军这只缩头乌龟来尊敬了!” 苏长卿忍无可忍,扬起一掌就朝楚远舟劈了过来,楚远舟侧身避开,然后嘻嘻笑道:“不对,往后你的名字除了叫缩头乌龟之外,还得加上一个偷袭高手,苏大将军,你果然很有一手,对我用这一手我是没有意见啦!可是对付无反抗力的弱女子也用这一手,那就不仅仅是乌龟了,还无耻!” 他嘴里说和轻浮,手下却没有闲着,手如狂风而起,夹着惊雷之势,若惊涛骇浪般朝苏长卿的身上拍去,苏长卿没料到他极为普通的一掌竟如此厉害,一个站立不稳,身子便如落叶一般朝后飞去,砸坏了苏府的一面雕花花墙。 他落地后,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屋子里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苏巧慧大惊,忙奔过去一把了将苏长卿扶起来道:“大哥,你怎么样呢?” 苏长卿欲答话,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只觉得内脏一片翻滚,难受至极。 他早前听说过楚远舟武功修为极高,但是却没有料到竟如此之高!看似极为轻松的一掌,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他的心里更满是惊吓,他自认为他的武功天下罕有敌手,今日里竟无法在楚远舟的手下走上一招! 云靖言刚想喊让人去找大夫,却听得楚远舟如寒冰一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日后谁再也欺负我的浅浅,后果便如他这般!我不杀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狗屎镇远大将军,而是怕脏了手!” 他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畔响起,夹杂着无上的威势,震得人的心里发慌。 云靖言原本觉得楚远舟娶云浅不过是一时闹着玩,没料到这位世子爷竟来真的了,这一次出手,当真是狠厉到了极致。 他是读书人,对于武学并没有研究,却知道苏长卿的武功不低,当年曾凭一已之力剿了数千匪寇,却没有料到那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竟被楚远舟一掌拍成这样! 云靖言在心里暗暗觉得,往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楚远舟,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云浅! 云浅对于这样的楚远舟充满了崇拜,虽然这家伙从来都不着调,但是不可否认,他打起架来的样子很有范,骂起人来的时候也很毒,但是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莫愁外还是他还是第一个这样护着她的人。 她感觉心里有一块坚冰在开始融化,纵然有那份协议在,这样的他还是让她感动。 楚远舟却全然不顾那些被他震得有些发傻的人,他一把拉着云浅的手道:“浅浅,我们出去走走,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他的话一说完,竟如若无人一般牵着云浅的手准备出去。 云嫣看到楚远舟打苏长卿那一下,几乎是愣在了那里,在他看来,楚远舟的那一下实在是帅不可言,她的心也不由得动了一下,心里对云浅却又多了几分嫉妒。 245.灭他全家 大厅里因为楚远舟这一闹哄顿时乱成了一团,苏巧慧却那里放声大哭,她更是在心里把楚远舟恨到了极致,只是楚王府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莫愁对于楚远舟的举动心里满是感激,此里心里却一片清明,她见楚远舟就要将云浅拉出去了,当下便道:“世子请等一下!” 楚远舟扭头看了莫愁一眼,莫愁心里虽然有些怕他,却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当下便道:“今日多谢世子出手救了浅儿,只是这毕竟是云府的家务事,浅儿与世子并未成亲,这样离去,实不合规矩,这样做不是在帮浅儿,而是在害浅儿。” 云浅轻轻从楚远舟的手里挣脱掉道:“多谢世子,世子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事情细说起来只是女人之间的争斗,世子就不要卷进来了,我有法子应付。” 楚远舟的眼里有一分不悦,却也知道云浅说的那些也是对的,他看着云浅道:“以后有人敢欺负你的话,就对我说一声,保管帮你连本带利全讨回来。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灭他全家!” 云浅的眉毛轻轻一掀道:“世子有心了。” “客气什么,我们本就是自己人。”楚远舟的话一说完,然后冲她挤了一下眼睛,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他转过身时,却没有在云浅的面前那么轻松自在,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早前就知道她的处境不会太好,却没料到竟是如此之差。 他几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去迈着极为吊儿郎当的步子离开。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苏长卿伤得并不轻,是极重的内伤,他觉得实在是丢人至极,也顾不得苏巧慧的事情了,更不愿意在云府养伤,稍微休息一番后便让人抬回了苏府。 他意气风华不可一世的来到云府为苏巧慧出头,却被楚远舟打着重伤抬了出去。 当真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这件事情成了他一辈子的耻辱,再加上他又极好面子,这一次挨了打却还不愿意对其它人说,更不愿意承认他在楚远舟的手里走不过一招的事实。 对于苏巧慧的惩罚也下来了,禁她一月的足,然后将手里的中馈交出来由莫愁代为执行。 云靖言终究是没有休了苏巧慧,这样的处罚比云浅想像中的还要略轻一些。 因此一件事情,云浅对云靖言更是失望到极致。 苏巧慧回房的时候和云浅一擦肩而过时她看着云浅道:“云浅,你好本事,但是只要我没有倒下,你就休要得意!” 云浅对于苏巧慧这样的叫嚣不以为意,她甚至觉得这些话应该是她对苏巧慧说的,她当下淡淡一笑道:“真有意思,母亲到此时竟还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早在很久之前,我以为你就应该明白,我不是你随便能动的人,可是你却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悔改一样。我今日也不妨告诉母亲一句,你今日没在被休不是因为父亲对你有多深的感情,而是……” 246.毁你根本 云浅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后又接着道:“而是你的娘家,苏府的强大也许我一时间是耐不何,但是谁能保证苏府永远强大?而也许这些出不能左右我什么,我会继续做我要做的事情。我会慢慢地把母亲所有在乎的东西全部毁掉,毁掉你的儿子,毁掉你的女儿,让你也好好感受一下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有那个本事吗?”苏巧慧不屑地道。 云浅的嘴角微弯道:“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母亲大可以试试看!” 苏巧慧看到她嘴角露出的那抹笑意,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发冷,眼前的云浅,实在是让她觉得可怕,她以前一直是看不起云浅的,可是这连着数次交手之后,她更加知道云浅有多么厉害。 最可怕的是,云浅的身后还有一个行事从来都不讲规矩的楚远舟! 楚远舟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苏长卿打成重伤!苏长卿是苏巧慧最为敬重的兄长,也是她最大的靠山。 若是苏长卿有个长三两短…… 苏巧慧想都不敢了想。 云浅将那些话说完之后,扬长而去,苏巧慧的脸上已有了裂痕。 云嫣走过来道:“母亲,那个贱人对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好差!” 苏巧慧咬了咬牙后道:“嫣儿,我被禁足这段日子里,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母亲,你是被云浅吓到了吧!”云嫣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一切不过是云浅她运气好罢了!” 苏巧慧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除了运气好之外,还有极深的心机,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要轻易出手。” 云嫣嘴里答应,心里却并不以为然,今日的这一口气,云嫣的心里也咽不下去。 她抬头看了苏巧慧一眼,却见她一夕之间苍老了不少。 云浅回房之后,大夫便来到替她治伤,把完脉开完方子,依兰将大夫送了出去。 由于苏巧慧的事情云靖言只做出了那样的惩罚,依兰等人他也只是象征性的一人打子五记板子,然后赏了浣玉和书秀一些首饰和银子。 这此事情处罚完,便是给今日的事怀划上了句号。 今日的事情,让云浅感触颇深,今日里若不是楚远舟及时赶到,她只怕都会有生命危险,苏长卿之所以敢那么猜妄,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庶女罢了。 而今日却知道,身份这个东西以决定很多事情。 在相府这座深深的庭院之中,暗藏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云浅轻轻靠在床畔,白米饭又在那里唱起了销魂的歌曲,她怒吼道:“闭嘴,再唱就把你剁了烤着吃。” 白米饭果然乖乖的把嘴巴闭上,却在心里暗骂“凶女人,凶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而由于它嘴巴的闭上,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外面的虫鸣。 由于浣玉和书秀都受了不轻的伤,近前伺候云浅的便是依兰等人。 依兰将药煎好之后端到云浅的面前道:“小姐,该吃药了。” 247.我信任你 依兰之前一直唤云浅为五小姐,此时将前面那个排行去掉了,云浅知道对她而言是代表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当她唤出那一声的时候,云浅就是她的主子了。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们之前非常辛苦的在我的药里下毒,你可知我为何没有事情?” 依兰摇了摇头,云浅笑道:“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喝你们煎来的药,因为我并不相信你们。” 依兰跪倒在床前道:“小姐,我错了……” “起来说话。”云浅淡淡地道:“做我的丫环,我只需要你们的忠心,这些谦卑我并不需要。” 依兰有些呆呆的看着她,她又缓缓地道:“但是从今往后,我会信任你们,所以这碗药我喝。” 她说罢,将那碗药一口气喝完,依兰的眼里已满是泪光,她却皱眉道:“什么药啊,苦死了!快拿蜜饯来!” 依兰忙收起眼泪,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一颗梅子放进云浅的嘴里。 云浅笑道:“这会好多了。” 依兰在旁轻声道:“小姐,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小姐的人了,再不会对小姐有任何异心,若再有人敢害小姐,我必和他拼命。” 云浅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正在此时,刘英带着云萝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刘英厉声对云萝道:“跪下,给你五妹认错!” 云萝心里虽然有些不甘愿,却还是跪了下去。 云浅见云萝的脸上还有泪痕,虽然是刚刚哭过,刘英看着云浅道:“五小奶,萝儿一时糊涂,求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她这一次已经知错了,再不会做任何对五小姐不利的事情了。” 云浅自然是知道刘英的心思,当下淡淡地道:“四姐快快起来吧!” 云萝缓缓起身道:“五妹不再怪我呢?”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自那一夜之后,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惧,每次一闭上眼睛都会想起苏东研那双色眯眯的眼睛。 云浅看着她道:“我早前就说过,你我之间原本就没有仇恨,只是你三番两次害我,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度。” 刘英轻唤道:“五小姐……” “二姨娘不必多说。”云浅的眼睛微微合起来道:“四姐的事情是她自作自受,我无能为力,那一日又被那么多的人看见她和苏东研有私,想来这件事情如今已四下传开,四姐怕是不能不嫁。” 云萝闻言便又哭了起来,云浅看着刘英道:“父亲是什么样的性子,二姨娘再清楚不过,就算是我姨娘到父亲那里求情,也不会有任何更改。今日里多谢二姨娘挺身而出,若非有二姨娘在,母亲怕是连禁足都难。我如今唯一能替二姨娘做的,就是为二姐寻门好的亲事,再为云飞弟弟想法子谋个好些的前程。” 刘英听到她这句话眼眶红了,云萝却又道:“我早就说过她根本就不可能帮我,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见她!难道是嫌我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248.妇人之心 云萝的话一说完,人已哭着跑了出去。 刘英也不拦她,却看着云浅道:“我和萝儿行事太过,不敢奢求五小姐原惊,只是此事关乎她一生的幸福,若五小姐有机会的话还是替她周旋一下,纵然你们并不是一母所生,却还是亲姐妹。”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英又抹了一把泪,云浅又道:“其实二姨娘此时去求我姨娘也许更好,她在父亲的面前更说得上话。 ” “我没有脸去求你姨娘。”刘英的眼眶通红道:“当年我被太太控制,也没少做对不起你姨娘的事情,如今又哪有脸去求她。” 云浅自然听出了刘英的话外之音,当下眸子里有了一分凌厉道:“二姨娘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你今日所做之事,就当做和以前对我们母女所做的事情相互抵消吧!” 刘英愣了一下,她原本想用今日将苏巧慧捅出来的这件事情当做人情来说情,云浅的这一句话顿时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堵住。 纵观她以前对云浅和莫愁所做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过份,又哪里还能把今日之事当做人情来卖,更何况了她今日还有求于人。 她抬眼看着云浅道:“五小姐大度,我感激不尽,只是今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也只是禁了太太的足,五小姐就不怕太太会报复五小姐吗?” “依二姨娘所见我又当如何呢?”云浅自然知道苏巧慧是绝计不会放过她的,而她也没打算放过苏巧慧,她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若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的时候,她是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刘英目光沉稳地看着云浅道:“若五小姐能帮萝儿这一回,往后我们母女三人就都听从五小姐的调遣。” 云浅意味深长地淡笑一声道:“哦?二姨娘这话里似乎有其它的意思。” 刘英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她已经知晓,这样的女子聪明归聪明,却也阴毒。 “五小姐虽然无比聪明,也有世子做为后盾,但是如今五小姐和世子尚未成亲,他不可能时时守在云府,总有关鞭长莫及的时候。”刘英冷静无比地道。 “二姨娘看事情的眼光真是独到至极。”云浅轻笑道:“我还以为二姨娘会直接告诉我我不是母亲的对手,唯有和二姨娘联手,才有一线生机。” “不敢。”刘英幽幽地道:“以如今五小姐的实力,再加上莫愁妹妹的本事,要和太太斗上一斗是有些赢面的,但是赢面并不是很大。而我跟在太太身边多年,对她的性情了若指掌,若是五小姐再出手,我能助五小姐击中太太的死穴,让她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这一句话说得无比的笃定,眼神里也透着凌厉。 她这些年来在苏巧慧的手里吃了无数的苦头,若说对苏巧慧的恨,她不会比云浅少,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敢妄动,也没有云浅的魄力。 249.各有盘算 云浅冷冷地道:“二姨娘不必把话说得如此好听,说得好像什么都是为了我一样。二姨娘这些年来在母亲的手里,怕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心里若说不恨她也是骗人的。你今日帮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出口恶气。” 刘英闻言微愕,轻叹一口气后却无比坦然地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五小姐。” 云浅把话说破,若她再隐藏就是愚蠢。 云浅又道:“你原本还可以张望一段日子,只是今日里你觉得是你出手的绝佳机会,所以你出手了。你这一次出手却并没有成功,原因不是我准备不充分,也不是你做得不够很,而是你我都小看了苏府背后的实力。而你这一次出了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刘英的眼睛微微一合,又叹了一口气,云浅简短的话说中了她的死穴。 云浅走到刘英的身边道:“既然你已经没有回头路,那么就只能和我们联手,不必把这件事情说得像卖我们一个大人情似的!” 她的话说到这里,声音已透着凌厉之色,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也从她的身上倾泄而出。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分淡淡的凉意,眼睛里幽深的光华纵然是刘英也看不真切。 刘英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在后院里也斗了几十年,就算是苏巧慧冷厉狠毒也从未让她如此心惊,而此时云浅身上透出来的寒意,却让她的心里有了几分惧怕。 她低低地道:“五小姐说得对,是我错了。” 她的额前有汗珠滚落,她难掩心惊,没有料到云浅竟是如此的厉害。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却笑了笑道:“二姨娘不必紧张,我做事素来公平,不占任何人便宜,但也不吃任何暗亏,所以四姐的事情还是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再为她的事情费心去周旋,但是若有合适的机会,我自会拉她一把。” 云浅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事素来是好话丑话各说一半,至于到底要怎么做,她心如明镜。 这一场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益的争斗,各取所需而已。 刘英从云浅那里走出去的时候,心情格外的复杂,云浅今日里露出了锋芒,在她的面前更是把话说得无比的直白,她一时间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云萝的事情终究是她的一块心病,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可是她就算是再聪明,也只是深闺中的妇人,只是一介妾室,妾室说白了在云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只是半奴。 而她所有子女的命运都捏在别人的手里,以前她就知道苏巧慧不会真的那么好心,她只愿他们比寻常庶出的子女命运好一点就行。 这一次的事情或许是个转机。 她的姿色在几个姨太太中间只怕中等,没有莫愁的柔美,也没有苏巧慧的端庄,却是育出最多子女的姨娘。 她年青时尚有美貌的时候,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物。 250.谣言四起 只是年华逝去,刘英本不太美的容貌在似水流年中轻淌,早已屑然而逝,她的出身原本就极为微寒,更帮不上她半分。 而这些年来这些年来云靖言对她越来越冷淡,她如今已在云靖言的面上说不上话,而后进府的姨娘们,个个都年青娇美,她隐隐觉得自己老了,对很多事情都无力了。 而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却只有放手一搏了! 只是她见云浅和莫愁行事绵绵密密,她的心里也不见得多么放心,她的眼里有了一抹狠厉的光华,若是莫愁能管掌中馈,那么便算是在云府开了一个先例,她以后也有机会。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平静了不少。 书秀看着民刘英走到路的尽头,她轻声问道:“小姐,你真的相信二姨娘吗?” 云浅摇头,书秀微微有些着急的问道:“那方才小姐为何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就是因为不信,才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让她觉得露出了我的锋芒,她若是真心帮我们,我自会好好对她,而她若是想自作聪明的话,那么我下手的时候也不必手下留情。” 浣玉微扁着嘴道:“小姐,你可别信二姨娘说的话,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太太下手是狠,可是她以前也没少出一些歪主意,我有一次听四小姐房里的丫环敏倩说,坏小姐名声的主意还是二姨娘出的。” 云浅闻言眸光又冷了几分,她幽幽地道:“她倒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 浣玉又道:“方才小姐在大厅时,我小解出来的时候,看到二姨娘的贴身丫环如意在外面偷听,想来是听到老爷让三姨娘掌管中馈的事情了,然后二姨娘才会出来说那番话。” 对于这些云浅觉得是人之常情,趋利避害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在云府的后院之中,这些个小姐夫人们,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相互利用和算计,都踩在别人的头上慢慢往上爬。 云浅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要这样的算计之中,她的性格也阴暗了不少。 她轻轻掀了掀眉毛,若是人人都要往上爬,那么她就一定要做那一个将众人踩在脚下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倒算是风平浪静,由于苏巧慧被禁了足,莫愁又要掌管府里的中馈,一时间众人都显得极忙。 老夫人曾来看过云浅一次,还派人送了不少的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过来,让云浅好生养伤。 而云浅在宝来寺里被大火没有烧死,天降暴雨灭火的事情这几日在四下传开,京中的百姓都觉得太过神奇,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云浅是天命贵女,得老天庇佑,谁能娶到她将得到老天爷的帮助。 谣言素来都是在有一丁点的事实之上,越传越是离谱,最初只是那样的说法,而后经众口相传,一切都变了味,传到后来,再加上之前云浅疯傻,夜无尘却和楚远舟争相娶她的事情也搬了出来,变成了“得云浅者得天下!” 251.母女谈心 原本众人对这个传言都只是笑笑而已,毕竟云浅的痴傻京中人尽皆知,可是当街头巷尾,王公贵族之间都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当权者就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些想要问鼎极位者。 只是对于这些流言的传播,云浅这个当事人知道的却并不多,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京中无聊的人太多,她以前也被各种谣言中伤过,她从未放在心上。 她偶尔从浣玉的嘴里听到只言片语的传言,只觉得是京中的那些人吃饱了饭没事做,又拿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想怎么说由得别人去,她也管不着。 再则谣言止于智者,那些人云亦云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蠢话罢了。 这天中午,莫愁抽空来看云浅,云浅见她这几日愈发显得精神了,便笑道:“娘亲,你是一日美过一日了。只是那苏巧慧又岂会让你顺心,我原本以为这中馈的交接会有些麻烦,而今看到你这事模样,我倒觉得是我想多了。” 莫愁轻轻拉过她的手道:“苏巧慧自不会让我顺心,只是我以前跟在她的身边很长时间,也算是知道她的性子。昨日里她欲借府里管事的手让我难看,好在我早有所备,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又打了管事三十大板,这才震住了场子,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在莫愁打算为云浅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身边的事情打点妥当,她知道府里的管事是苏巧慧的亲信,所以她早早就想法子寻到了管事的痛脚,这才在第一天的中馈中打了个大胜仗。 只是那一日的事情,嘴里说起来似极为简单,实则暗潮汹涌,处处都是机锋。 云浅见到莫愁的目光再不若往日那样畏缩,心里也甚是高兴,她含笑道:“最近因为我的事情让娘亲辛苦了。” 莫愁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傻孩子,尽说傻话。我以前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你不怪我我自己却怪我自己。若不是你教我如何做个合格的母亲,我怕是现在都……” 云浅打断她的话道:“娘亲想太多了,往后我们的路怕是会更加的难走,苏巧慧只被禁了一月的足,等她出来之后,必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可要早做打算。”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浅儿,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跟娘亲说句心里话,你和世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真的喜欢他吗?” 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云浅,眼底有一分好奇。 云浅觉得她和楚远舟契约成亲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莫愁比较好,莫愁若知道了少不得为她担心,她轻笑道:“我和世子的婚事,说来也是让人羡慕的,至少不是盲婚哑嫁。但是若说到感情,我也有些糊涂,世子于我,只如天神一般的存在,我心里敬他。” 她这番话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才说出来的,她和楚远舟的事情也只有这个版本的说法最为合适。 252.婢女小姐 只是云浅自己的心里却又是真的有些糊涂,楚远舟的浪漫、温柔和霸气,天底下是没有女人能逃得过的,她不是圣人,也不例外。 却又因为他曾经外露的那些花名,她也不敢就这样将真心交付于他。 所以现在对她而言,他纵然不是天神般的存在,却也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几分希望,而她那原本无比被动的生活也因为他的插足而有了本质的改变。 她知道她往后的人生路也会因为他的插足而偏离航向。 纵然她有时气他太过轻浮,行事太过夸张,心里对他仍有一番感激之情。 莫愁听到她的话轻笑出声,云浅问道:“娘亲笑什么?” “傻丫头,你还嘴硬,你心里明明是喜欢他的。”莫愁轻笑道。 云浅皱眉道:“有吗?” 莫愁轻轻地道:“当一个女子喜欢一个男子的时候,也许有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可是外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就是当局者迷。你方才说起世子的时候,你也许自己都没有觉得,你的眼睛都亮了,那样的眼神,我也曾有过……” 她说到这里声音轻了不少,原本明亮的眼晴也暗淡了下来。 云浅的嘴角微扬道:“母亲可是想起了父亲?” 莫愁苦涩的笑了笑道:“你父亲年青的时候俊美非凡,当时虽然官做得不是太大,家世也不是太显赫,可是很多女子都想嫁给她。我当时还只是一个小丫环,跟在大小姐的身边,当时云府到苏府来提亲的时候,我曾躲在门边替小姐看他到底是何模样,只一眼,我当时便许了终身,而他要娶的却是大小姐,我只是陪嫁的丫环。” 云浅见如今的云靖言也还是一副斯文俊朗的模样,年青的时候想来也是个少女杀手,只是他那副薄情的性子她却并不喜欢。 她轻声道:“娘亲想来当时也有些遗憾吧!” 莫愁幽幽地道:“是有一些,我当时的心里其实还有几分不平。众人只知我是苏府在路边收养的孤儿,却不知我是苏老爷的私生女,穷我这一生,却是连唤他一声父亲都不可以。” 她这一句话让云浅大为吃惊,云浅惊道:“娘亲也是苏府的女儿?” 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让云浅意外,她一直都知道莫愁是苏巧慧身边的丫环,却没有料到莫愁竟和苏巧慧一样,竟都是苏府的小姐。 她想起苏长卿那天对莫愁说话的样子,再想起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人知晓,便知纵然莫愁身上流着苏家的血,说到底却是什么都不是。 “是!”莫愁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如今说与你听也不打紧,免得你真的以为为娘如传言的那般爬上你父亲的床的。其实我的这一重身份,苏府里的几上少爷和小姐也是知晓的,当日将我和大小姐一起嫁到云府来,也不过是让我为大小姐固宠,是为媵妾。可是大小姐并不同意,只让我做安安份份的做丫环,而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按照大小姐所想的那样发展。” 253.一骗情深 “父亲看上了娘亲。”云浅轻声道。 “你父亲后来对我说,当日他去苏府的时候其实已经看到我了,他当时以为我是苏府的大小姐,所以才去求的亲。”莫愁轻声道:“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心里一软,才跟着他进了房。”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道:“想来父亲骗了娘亲。” “不知道。”莫愁的眼里有了一抹幽深地道:“大小姐原本是个极为简单的人,自那一次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极富心机,手段也变得极为可怕。而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任由她安排我的一切。” 云浅有些明白莫愁原本就有无双美貌,也极为聪明,为何就甘愿被苏巧慧踩在脚底下,自己践踏着自己的,将青春与人格双双抛却。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莫愁的过意不去,而这个过意不去,说到底却又因为云靖言的滥情和花心。 云浅原本就对云靖言没有什么好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更讨厌他了。 莫愁又道:“我原本想着我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个多余的,这一生也便这样了,若不是因为担心你,我以前在承受那些屈辱的时候早就去了。那一日听闻你寻死,然后又疯得厉害,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当时看到你瘦得皮包骨的样子,再看到你无比坚定的眼神,我便知道我错了,我太过自私了,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多年,嘴里说担心你,却对你做得太少。” 云浅闻言心里一时间也不知是何滋味,莫悉和苏巧慧之间的恩恩怨怨,她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她轻声唤道:“娘亲……” 莫愁含泪看着云浅道:“浅儿,为娘对不起你。” 云浅不知该如何答话,莫愁却又道:“后来我才知道你父亲根本就是天底下最花心最薄情之人,我完全没有必要再用我和你的生命去续写我的痛苦。所以浅儿,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云浅轻轻点头道:“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亲。” 莫愁将眼角的泪水擦尽后又笑道:“以前你还太小,这些事情我也不好对你说。这段日子你也长大了不少,也快要嫁人了,这些事情说给你听也不太打紧。我这些年来为情所苦,如今已算放下,浅儿,我还有一句话要说给你听。” 云浅问道:“娘亲要对我说什么?” 莫愁看着云浅的眼睛道:“看男人很多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看起来花心的男人未必真的花心,嘴里满嘴仁义道德的未必是真君子。”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道:“娘亲是在说父亲和世子吗?” “我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你父亲是个伪君子,而世子那一日在大厅里看人的眼神却是真的,世子纵有花名在外,可是却从不拿成亲之事开玩笑。”莫愁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笑了笑道:“娘亲,你现在说的这番话倒是应了一句话。” “哪句话?”莫愁问道。 254.法力无边 云浅笑嘻嘻地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莫愁轻轻刮了一下云浅的鼻子道:“跟你说正经的,你却没个正形。” 母女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莫愁才离开。 云浅身上的伤原本不重,她本身极通医术,那些伤又大多都是她用药水做出来的,这一次依兰等人煎出来的药也没有问题,她也喝了一些。 如此养了七八日,她便用药水将脸上的伤褪了个七七八八,却还是细心的留了一点小印子,浣玉和书秀身上的伤她也同样这样处理。 只是她被烧掉的头发,却没有那么快长出来,前面毛毛的一大片,看起来倒显得有些好笑。 她的眉毛那天也烧坏了,如今只能用眉笔画眉。 这一日一大早,她便带着浣玉和书秀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才到那里,便见得六小姐云彩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番,她忍不住问道:“六妹,有何不妥吗?” 她自认为今日的衣服穿得还算妥当,脸上也没有脏东西,不值得云彩如此好奇的看她。 云彩嘻嘻一笑道:“五姐身上虽然有伤,却越发光彩照人了,我想起京中有关五姐的传闻,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云浅的眉毛微微一扬道:“六妹想起了什么传言?” 云彩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后道:“五姐在宝来寺里没被大火烧死,有人看到当时火光里有一只凤凰冲天而出,然后才下起了大雨,所以大家都说五姐是火凤转世,得五姐者得天下!” “才不是六姐说的这般了。”七小姐云月在旁插嘴道:“我听人说,五姐那一日在宝来寺被大火焚烧时,原本是快被烧死了,有飞龙路过,见五姐有倾城倾国之貌,对五姐动了心,然后才吐水灭火,原本是想将五姐带着飞天而去,宝来寺里却有金印在,飞龙下不来,所以才只得独自离开。” “不是七姐说的这样。”八小姐云书睁大眼睛道:“我听说五姐是真凤之身,那些妖魔鬼怪根本就近不了身,那区区凡火又岂能伤得了五姐。五姐怕火势太大烧了宝来寺,所以才会施法灭火。” 云书说完这些之后,满眼崇拜地道:“五姐,你好厉害啊,居然还会法术!” 云浅听到这些只觉得有些头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觉得这些谣言比起二十一世纪那些不靠谱的穿越作家说出来的故事还要离谱,看来她以前还是低估了那些散播谣言者无比高明的想像力,这种人才不去写书著作,实在是太过浪费! 她轻咳一声道:“八妹可见我会吐水?” 云书轻轻摇头,云浅却含笑道:“谁说我不会,我可会吐口水了!” 她的话一说完,往旁的一个痰盂里吐了一口口水道:“看,我会吐水的,那天我就是吐了这么一口口水然后把火浇灭的。” 她的话一说完,围在周围的众小姐都跟着嘻笑起来。 云嫣看到云浅的动作,暗骂云浅太过粗俗,眼里满是不屑。 255.源起权利 老夫人早已到来,看到云浅的动作也笑了笑道:“外人说和那些胡话,你们还搬到家里来说,也不用脑筋想想是真是假,在这里人云亦云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吗?” 众小姐听到老夫人的话后忙齐齐向老夫人请了一个安,老夫人看着众人道:“这一次你五姐在宝来寺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道听途说了,只是失了一场火罢了,是上天眷顾你们五姐,这才让她平安脱险。若真有那么离奇的话,你五姐的头发和眉毛也不至于被烧掉。所以,从今往后,外面的那些传言,不许再搬到家里来胡说八道!” 从小姐见老夫人疾言厉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忙齐齐应了一声。 云浅看了云嫣一眼,自从苏巧慧被禁足之后,云嫣就没有任何动作,倒也沉得住气。 只是云嫣今日的样子,看起来微微有些憔悴,她的眉眼低低,也甚是温顺,今日的穿戴也甚是普通,就连往日常用的饰物也少了几件。 云嫣见她看来,只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和她本也没有话说,便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老夫人又对众人说了几句话,便让众小姐少爷散了,独留云浅在屋里说话。 老夫人轻声道:“浅儿,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委屈你了,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记恨了。” “回奶奶的话,我不会。”云浅看着老夫人道:“只是这件事情在我这里算是揭过去了,奶奶觉得在母亲那里能揭过去吗?母亲素来心性甚高,这件事情怕是已经记恨了。”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道:“这个我知道,只是如今你的姨娘已经掌管了整个府里的中馈,你的身份再不比往日,家和万事兴,我不愿看着家中起事端。五丫头,你明白吗?” 云浅当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而在老夫人的面前,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当下低低地道:“我和奶奶想法其实是一样的,我不愿招惹任何事端。可是若有人要我的命,我想问奶奶,我要不要反抗?” 老夫人闻言顿时呆在了那里,这个问题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下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这一众丫头之中,我最是喜欢你,你这样做并没有错,只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你明白吗?” 老夫人话说得甚是隐晦,云浅却明白老夫的意思,因为苏巧慧是她的母亲,在没有危及到她生命危险的事情时,她必须得让着些苏巧慧。 她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堵,也明白老夫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虽然是云府的女儿,苏巧慧的身后却有整个苏家,而莫愁说到底也出自苏家,老夫人觉得她和莫愁不是整个苏家的对手。 她轻应了一声道:“我明白。”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是最乖巧的,让你母亲只禁足一月的事情我的意思,因为再过一月,你的几个姐姐们也要议亲了,家里不能没有当家主母。” 256.一份大礼 云浅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夫人话外之音就是莫愁再能干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介姨娘,就算是能从苏巧慧的手里把中馈之权抢过来,可是在外人的眼里还是姨娘,所有子女的嫁娶之事还得由苏巧慧和云靖言来决定。 云浅的眸光淡定,她缓缓地道:“我知道了,奶奶的处置和安排都极为妥当。” 老夫人见她目光温和,整个人也透着淡定怡然的气息,没有一分的不满,这样的云浅,反倒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一分愧疚,其实这些年来云浅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心里是极为清楚的,却一直不闻不问。 云浅这些年来也一直逆来顺受,只有在被逼到没有法子的时候才会相办法周全自己,这一次对苏巧慧的惩处她都觉得有些轻。只是她还得以大局为重,只能让云浅受这个委屈了。 云浅从老夫人那里走出来的时候,嘴角边溢出一抹冷笑。 对于云府里的这些事情,她知道亲情都是以大局为重这个词倾斜,就算是老夫人面上看起来极为疼她宠她,而在面对云府里的事情时,老夫人虽然帮她出了一口气,却又将她置于另一重天地。 书秀和浣玉两人对视了一眼,却都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嫣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她见云浅过来时嘴角微扬道:“奶奶对五妹真是用心良苦,处处都为五妹想得极为周全。只是再周全又如何,难道五妹真的想凭你的本事和三姨娘的出身就想飞上枝头上凤凰?” 云浅的眉毛微挑,却没有说话,脚步微动轻轻朝前走去。 云嫣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再过二十几日母亲就解了禁,想来五妹也很高兴看到母亲出来。待母亲出来之后,想来会给五妹送一份大礼。” “是,我非常高兴,如今看来我和母亲真是心有灵犀,她被禁足的时候竟还想着送我大礼。”云浅扭头笑道:“巧合的是,母亲被禁足之前我曾对母亲说,等她解禁的时候我会送她一份大礼,如今想来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会如此好心?”云嫣的眼里满是不信,她知云浅恨苏巧慧入骨。 云浅的眉梢微动道:“我一直这么好心,只是没有人愿意信我罢了,我更想母亲安好,家宅安宁。我这人素来是吃不得一点亏的,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 “原来你是怕了!”云嫣的下巴抬得高高的。 云浅的头微低道:“请大姐和母亲高抬贵手,放我和我姨娘一马。” “现在才来求情,也不嫌太晚。”云嫣的眼里满是凌厉道:“你和你娘那个贱人都不得好死!” 云浅的眼眶微红,正在此时,却听得云靖言冰冷的声音传来:“嫣儿!浅儿,你们在做什么?” 云浅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父亲,我们……” 云嫣心里恨得不轻,当下面色苍白却强自镇定地道:“父亲,我在和五妹聊天。” 257.嫡女风范 “是嘛!”云靖言冷哼了一声。 云嫣闻言大惊,她一扭头便见得云靖言站在不远处的门廊下,站在她的位置是无法看到的,可是站在云浅的位置却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终于明白云浅方才为何会说那些示弱的话了,她方才居然又被云浅设计了,她顿时恨得不轻。 她轻着头道:“父亲何时下的朝?” 云靖言黑着一张脸不答,反而冷着声道:“你是云府的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该有的气度!”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没有指责云嫣一句,却又似骂了云嫣很多句。 云嫣忙应了一声,只是心里却有些发虚。 一直以来,云嫣都是云靖言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云靖言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的,可是方才的这一句话却充满了威胁。 云嫣不自觉地想起苏巧慧在禁足之前对她说的话:“你是云府的大小姐没有错,但是你并不是你云府唯一的女儿,当你父亲觉得你不够优秀的时候,他就会找人替代你的位置。如今的云浅,再不是以前那个又傻又疯的云浅了,她如今有楚王府做后盾,你父亲的心里怕是极宠她的,你不是她的对手,我被禁足的这段日子里,你离她远一点,不要和她有任何冲突,对于她所做的事情,你一件都不要插手。” 苏巧慧的这番话实则用心良苦,只是云嫣却听不进去,在云嫣看来,这样也太过懦弱了些。 只是云嫣此时见云浅只是用了如此小的手段,就让云靖言说出那样的话来,她的心里怒气更重了些。 她不由得在心里骂:“贱人,不过是仗着傍上世子这棵树了,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不成?” 她此时心里大恨,可是方才云靖言的话却又让她心惊,一时间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恐云靖言还没有走远,因此她更加不敢发作。 云浅却完全不理会她的心思,只低眉顺眼的朝前走去,而她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里,却也满是不屑。 她走不到十步,门房匆匆跑过来道:“五小姐,琼华公主进府找你。” “她在哪里?”云浅问道。 门房答道:“小的已经将公主请到花厅喝茶。” 云浅应了一声,便带着浣玉和书秀去了花厅,这边的对话云嫣隔得不远,自都听到了,她原本对云汪和琼华公主都极度不屑,不愿去理踩她们的事情。 只是她一想起琼华公主的名声,眼里光茫闪过,一条毒计在她的心里些生成,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先听听云浅和琼华公主会聊些什么。 云浅走到花厅时,浣玉轻声道:“小姐,大小姐跟来了。” 云浅笑了笑道:“由她去,别管她。” 浣玉应了一声,云浅走进去的时候,琼华公主正在逗弄泡茶的童子,那童子约莫十几岁,也不知琼华公主对他说了什么,小脸都胀红了,他一见云浅来了,忙一溜烟的逃了,惹得琼华公主哈哈大笑。 258.公主探望 云浅知道琼华公主的性子,当下笑道:“姐姐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到门口去接,又岂敢劳姐姐在这里等我。” 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道:“你如今还在病中,若让你等我,小船儿知道了,怕是得到我府里把我烦死。” 云浅失笑,琼华公主将云浅上下打量一番,见她头发被烧掉了不少,眉毛也是新画的,当下微皱着眉头道:“看起来是丑了不少,不过命还是蛮大的,能活着就极好。” 她的话极淡,似还有些无情,可是云浅却听出了她话里的关心,心里不由得一暖,轻叹一声后道:“姐姐说得极是,能活着便好。” 琼华公主将云浅的发轻轻往耳后拔了一下道:“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难怪小船儿发那么大的火,我见着都有些心疼。前几日本该过来看你的,只是小船儿托我去办一件事,所以一直不得空,你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姐姐来了便好。”云浅低低地道:“不过也确实来得晚了一些,我还险些以为姐姐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琼华公主虽然明明知道云浅这副样子极可能是装的,但是心里还是一软,她轻啐道:“胡说八道,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子,又岂会不要你。” 云浅笑了笑,琼华公主却又道:“不过我这一次去做的事情和你也是有些关系的,想来京中关于你的传言你也听到了一些,小船儿觉得那些传言对你并不利,让我提醒你,这段日子可要小心一些。” 云浅问道:“世子是不是让姐姐去察那些传言是谁放出来的?” “真厉害!一猜就中。”琼华公主一本正经地道:“也算是查出一些端倪来了,只是这件事情你也无能为力,小船儿会去处理。” 谣言一起的时候,楚远舟凭着他极为敏感的直觉觉得这中间怕是有些问题的,于是早早就派人去查,只是京中之事,没有人比琼华公主更加清楚。 云浅淡笑,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道:“小船儿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用心,在我看来,这世上能配得上他的女子也唯有你了。” 云浅对于她和楚远舟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当下只是淡淡一笑。 正在此时,窗边传来了一声轻响,琼华公主朝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云浅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云嫣”两字。 琼华公主对于云府的事情也是知晓的,眼里顿时便有了怒气,云浅却轻轻摇了摇头。 琼华公主素来也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主,性子是极为火暴的,她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只觉得云浅平日里怕是被云府的人欺负死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在云浅的手上写下“我替你出气”这几个字,云浅还是摇了摇头。 琼华公主倒有些恼了,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妹子,你那日在宝来寺里没被大火烧死,众人都在传你是什么真凤转世,我如今来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才华。” 259.骂人之快 “姐姐说笑了,那一日不过是巧合罢了,我只是一个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人,又哪来什么才华,再说了,那一日的事情凭的也不是才华。”云浅答道。 琼华公主却道:“众人都这样说,怎么可能有假,我听说你是最云府里最聪明的人,可是你上面还有一位长姐,她自认为是嫡出就不可一世,整日里装斯文,弄得好像真的学富五车似的,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大花瓶。就是不知道花瓶结不结实,经不经摔了。” 云嫣在外面听到这一句话后气得不轻,小脸都扭成了一团,她觉得今日倒像是她自己给自己打不快了,当下一咬牙,扭头就准备离开。 琼华公主听到脚步声有些得意,当下又大声道:“只所你那个姐根本就不是什么花瓶,是块臭狗屎!还自以为香得要命!” 云浅听琼华公主骂起脏话来竟是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当下忍不住想笑。 云嫣听到琼华公主的话气得不轻,琼华公主身份卓然,她也没有胆子敢当着琼华公主的面发作,她今日偷听在先,依着琼华公主的性子只怕还会为难她。 她咬了咬牙,只得将这件事记下,当下只得走得更快些。 琼华公主又道:“有什么好笑的,我最是讨厌那些自作聪明之人,也是没撞在我的手里,否则的话,定要她好看!” 云浅心里一暖,她知琼华公主和云嫣平日并没有交情,此时这样做却是在为她出头。 她最初和琼华公主在结交的时候,是存了三分利用的心思,而此时见琼华公主的样子,却是将她真的当做朋友了,她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了淡淡的复杂。 她轻声道:“姐姐的能力,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上次在采莲别院里,看你好像还很有魄力,一回到云府就成了软脚虾,浅浅,你怕云府里那一堆破女人做什么,直接把她们的头全打暴了拉倒。你若是觉得不好做,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出手!” 她的性子素来张狂,以前在皇宫里的时候就锋芒毕露,只是她又是个聪明的,该得罪的人一个没少得罪,却把太后和皇后哄得极为开心,再加上她又是皇帝的亲妹子,真遇到事情了皇帝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不把事情捅得太大,都由得她去。 云浅轻声道:“我也想像姐姐那样快意恩仇,只是我与姐姐毕竟不同,在云府里,我只是一介庶女。庶女有庶女的身份,有些事情明面上终究是不能做的,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琼华公主也是知道后院里的这些事情,当下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吧,你还是和小船儿早日成亲好了,别看那小子平日里不靠谱,其实他是这天底下最为聪明之人,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极为周全的,而且有他在你也不用如此缚手缚脚,被云府里这么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欺负。” 260.心湖已动 琼华公主离开之后,云浅站在院子里看着满池的碧莲微微出神,琼华公主方才说到传她谣言之事,只是说了一半,后被云嫣的出现打断,琼华公主的话并没有说完。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在这个世上的仇人好像还蛮多的,竟有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他。这个布局之人也是极厉害的,竟利用她没被火烧死的事情大做文章。 她想起方才在老夫人那里其它的庶出小姐对她说的话,她觉得这一次她只怕真有些麻烦了。 在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但凡被人放出“得此女者得天下”的谣言后,都会面对一些麻烦,她如今已和楚远舟订了亲,这件事情与其说是针对她做的,倒不如说是针对楚远舟做的。 她印象中的楚远舟,少年时便有惊世之才,曾轰动大周,但是而后才名渐被埋没,伴随着他的却是纨绔之名。 她与他接触的这段日子,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众人嘴里所说的纨绔子弟,不过是披着纨绔的外衣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去刺杀大皇子,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却知道他这一次回到京城,必定让京中很多人都起了猜疑。 光看楚墨对楚远舟的态度就知道,在名钟山时,只怕楚墨也并不是真心想要替大皇子查刺杀之事,皇位只有一个,楚墨的野心云浅是看得出来的。 云浅想到这些的时候,轻轻甩了一下头,然后敲了一下脑袋,靠之,这些事情是楚远舟的事情,她替他想个毛线啊! 云府里这一大堆的事情就够她烦的了,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想他的事情,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她才不要掉进那一大滩浑水之中! 云浅这么一想,心里又定了三分,却伸手拿起一块小石子丢进了莲花池里,惊动也池中的锦鲤,搅皱了一池静水。 下午的时候,云靖言早早就派管事通知云浅,让她今晚到莫愁那里去用晚膳。 在云浅的记忆中,云靖言从来没有和她吃过一顿晚饭,她暗想今夜去那里必定是有事的,当下便命浣玉和书秀收拾了一下,早早就去了莫愁的屋子。 她早前去莫愁那里的时候,见莫愁的屋子甚是破败,如今再去,里面早已翻修一新,家具等物也全部都换了,再不见往日的破败之像。 当权利有改变的时候,其它的事情也一样随之改变。 由于她来得甚早,云靖言还没有来,莫愁正在指挥丫环和厨子准备今日的晚饭。 云浅早前一直吃大府里的大锅饭,自从莫愁掌管中馈之后,她禀过云靖言之后,说云浅已是楚王府的世子妃,身子也不是太好,让云浅在自己的屋里开不灶,云靖言点头之后她便给云浅拔了几个厨子,只是云浅的屋子太小,厨房还要重新翻盖,这几日都是莫愁命人做好饭之后给云浅送过去。 莫愁见云浅来了,对大丫环舒月交待了几句,便拉着云浅回房说话。 261.出题测试 莫愁轻声道:“你上次在宝来寺里的事情,如今已闹得京城之中,人尽皆知,老爷对那件事情心里颇为得意,今日里怕是要说这件事情。” 云浅皱眉道:“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我们都知道是意外,但是全京城的人都在说那不是意外,我听老爷昨日里说,皇上对你的这件事情也有几分兴趣。”莫愁的眼里有一抹忧色。 云浅觉得莫愁真是个聪明的,若是寻常的女子听到这件事情怕是都高兴坏了,而莫愁却能看到里面的危机。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会惊动皇帝。 她轻轻地道:“依娘亲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莫愁看着她道:“浅儿,这个风头我们不能出。”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正在此时,云靖言带着云嫣一起走了进来,母女二人看到云嫣都微微有些意外,莫愁却含笑着迎上来道:“大小姐也来了,快快请坐。” “我不请自来,没有让姨娘为难吧!”云嫣含笑道。 莫愁也笑道:“大小姐说笑了,平日里请大小姐都请不来,今日来了自是欢迎之至。舒月,大小姐来了,让厨子把今早新得的那只狍子也一并烧了,再加一个大小姐爱吃的石锅豆腐。” 云嫣微愕道:“三姨娘竟知我喜欢吃石锅豆腐!” 莫愁轻笑一声后道:“我见小时候大小姐爱吃,所以估莫着大小姐如今还喜欢吃。” 云靖言点头道:“你三姨娘是天底下最细心的女子,记性也好着了!嫣儿,为父今日是沾了你的光了,要不然你三姨娘的那只狍子我都吃不到。” 他这么一说,众人便都笑子起来,屋子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像。 云浅觉得莫愁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这几句话说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里面既然展露了她的细心,又体现了她对云嫣的关心,并没有因为苏巧慧而记恨半分。 这一点,想来是极合云靖言的心意。 不一会,菜就做好端上来了,由于是小桌吃饭,也少了一些规矩,云靖言让四人一起坐着陪他吃饭。 莫愁是姨娘的身份,依着规矩是不能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云靖言却执意拉着她坐下,说这里没有外人,无需理会那些个规矩。 云靖言做法让云嫣的心里有些不快,面上却也笑眯眯的劝莫愁坐下一起用膳。 吃饭的时候,莫愁一直给云嫣和云靖言夹菜,自己并没有吃什么,云靖言对莫愁的举动甚是满意,觉得莫愁虽然如今身掌中馈之事,但是却依旧如往日一样温和待人,没有一丝得意之色,在这他看来极为难得。 吃完饭之后,云靖言便道:“浅儿,嫣儿,你们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是见识都不凡,为父有道题要考考你们。” 云浅和云嫣都愣了一下,云嫣笑道:“不知父亲要考我们什么?” 云靖言看着两人道:“若淮水暴雨决堤,至流民失所,家园被毁,该如何处置?” 262.真凤之试 这个问题一出,云浅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哪里是寻常的大家闺秀能回答的,根本就已牵扯了国策的层面之上,她想起莫愁之前对她说的话,只怕这个问题是冲着她而来的,她才不要做那只出头鸟。 于是云浅挠了挠头道:“父亲,这是国家大事,我和姐姐只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又哪里能有什么好的主意。” 云靖言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问题对你们而言的确是有些难,为父只是想知道你们的见解。” 他的心里是有些私心的,这个问题其实是皇帝出给云靖言的,让他问问府里的几位小姐们的答案。云靖言却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是皇帝问云浅的,只是因为那个谣言太虚,所以就变成了让他问问府里的小姐。 在云靖言好看,云浅嫁给楚远舟,也算是寻了一门好亲事,可是云嫣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 若是云嫣能在这件事情崭露头角的话,那么就能挡下传闻中的真凤之名,到时候就能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云靖言更知道这样的题云嫣和云浅根本就没有办法答得出来,可是云嫣还可以去向云楚请教,云浅是没有人请教的,所以在他的心里,在出题之前就已有了答案。 云嫣的眸光幽深,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当下便道:“此事大过突然,请父亲容我们好好想想。” 云靖言轻轻点头道:“你们回去之后好好想,三日之后写给我。” 云浅和云嫣均应了一声,四人又说了会闲话,云嫣记挂着云靖言出的那道题,她存了心想要展露锋芒,便早早告退回了房。 云嫣一走,云浅也起身离开。 云嫣离开之后直奔大少爷云楚的房间,云楚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更衣,她突然闯进来把云楚吓了一大跳,云楚问道:“妹妹怎么如此冒失?出什么事呢?” 云嫣把今日里云靖言出的题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大哥,父亲一直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这一次却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云楚想了想后笑道:“父亲问这个问题也不奇怪,实不相瞒,淮水真的决堤了,这几日满朝文武都在为这件事情奔忙,我今日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就是被大皇子殿下请去商议这件事情。只是父亲还是有些奇怪,为何问你和云浅这个问题,而不来问我。” 云嫣自也想不明白,云楚却又问道:“父亲问的时候,云浅怎么说?” “她说她不懂这些事情。”云嫣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别看她最近嚣张的不行,可是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个屁,要不是母亲早有交待,我早收拾她了。她不过是一介庶女,又能有什么见识。” 云楚赞成云嫣的说法,他的眸光微深道:“父亲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今日这样做必有深意。这些天有一些关于云浅的说法,说她是真凤转世,得她者得天下,父亲莫非是在试她?” 263.助她答题 云嫣有些不屑地道:“吹牛吧,云浅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她从来都没有任何过人之处!” 云楚轻轻点头道:“妹妹,我倒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 云嫣问道:“什么机会?” 云楚答道:“你是家里唯一的嫡女,父亲和母亲对你一直寄予了厚望,盼着你能为家里做出一些成就来,所以在你的婚事上也迟迟没有定下。如今父亲已是一国之相,自希望地位稳固,也盼着家里能出一个皇后,早前虽然属意过你与楚远舟的婚事,只是楚远舟只是楚王世子,又岂能和众皇子相提并论。你若是在这件事情崭露头角,会给皇上留下极深的印象,到时候一定会为你指婚。” 云嫣的眼里满是幽深,云楚又道:“你若有这样的才华,皇上为你赐婚之人必定是一国的储君,也好省得父亲百般猜测了,只怕这才是父亲出题的真正用意。” “那父亲怎么也把云浅那个贱人也拉进来?”云嫣的眼里满是不解。 云楚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那是因为云府之中,如今风头最盛的是云浅,父亲是想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 他对于云浅,是极度不屑的,觉得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之人,只是他是男子,不好参与家里的宅斗,且觉得只要有苏巧慧在,云浅就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这次云浅竟苏巧慧禁了足,他便觉得以前是小看了云浅。 云嫣觉得云楚的分析是极有道理的,当下便又问道:“大哥说的这些是极有道理,只是这样的题让我来答,我心里实在是没有把握。” 云楚笑道:“你怕什么,还有大哥我了!” 云嫣闻言也笑了,云楚自小就跟在大皇子的身边,见识自是不凡,只要有云楚帮她,她自能将云浅踩在脚底下,然后成为整个京城女子中最有才华之人,坐实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 云浅回房之后,也在想云靖言出那个题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又觉得只怕那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其它的隐情,她的心里顿时又有几分不安。 若那个题目是皇帝所出的话,云靖言今日让她和云嫣答题就有大大的深意了。 云浅想了想,不管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是怎样一个套子,她不回答就好。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云浅让浣玉去打探吏部尚水的为人,浣玉先是不解,云汪只说有事,浣玉也未多想,很快就将吏部尚书在京中做出的大事告诉了云浅,云浅听完后,坐在窗前深思,心里却已有了计较。 而云嫣则和云楚四处看历史典籍,查看前人的应对之法。 浣玉这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道:“小姐,大小姐可是用足了劲想要赢你,她这几日天天都和大少爷在书房里查典籍。” 云浅一听这句话倒来了兴致,她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看来我的大姐是真的想要出风头,她有如此心愿,我自然要帮她达成。” 浣玉的眼里满是不解,云浅方才说要帮云嫣达成心愿,这该如何达成?这样做对云浅有好处吗? 264.偷龙转凤 云浅的眉头微舒后淡笑道:“明日就是交答卷的日子,还愣着做什么,准备文房四宝。” 书秀虽然不知道云浅做何打算,却觉得云浅有这样的吩咐自然有她的道理,当上便将文房四宝取了出来。 云浅将宣纸铺开,微微沉思一番后便开始写了起来,她洋洋洒洒地写满了整张宣纸,待墨迹微干之后就让浣玉送去了云靖言的主屋。 她的答案是让浣玉装在一个信封里,上面用楷书写着父亲亲启,却并没有封口。 此时还不是下朝的时候,云靖言还没有回来,当值的小厮道:“先放在桌上吧,老爷回来之后我会告诉老爷的。” 浣玉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云靖言的屋子的云嫣的屋子相距甚近,云嫣的丫环知画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便匆匆跑回来告诉云嫣, 云嫣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最近云浅这个贱人有些邪门,难道那一日说不会不过是障眼法?不行,我得想办法看看她到底写了什么。” 她虽然一直自信,但是此时心里却有了几分担心,越是和云浅相处,她们心里就有越多的不安。 知画有些担心地道:“她已将答卷送到老爷的房里,想要拿出来怕不是易事。” “这个不难。”云嫣轻声在知画的耳畔吩咐了几句。 知画轻轻点头,便拎着一个篮子走了出去,她笑着对看门的小厮道:“这是大小姐让厨子新做的白玉糕,松软可口,要不要尝尝?” “知画姐姐对我真是太好了!”小厮笑道:“姐姐对我这么好,莫不是喜欢我?” 知画对那小厮一直没有好感,若不是云嫣有吩咐,她是连话都懒得和那小厮说,此时听到小厮的这句话心里一阵恶心,却还是笑道:“谁不知你极得老爷器重,府里喜欢你的人可不好,我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那小厮一听顿时乐坏了,拉着知画热络无的聊起天来,云嫣趁他不备极快的溜进了房间,浣玉送来的那份答案就躺在桌子上,她打开一看,顿时眼睛瞪得到极大。 那张答卷上的见解比她的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她想起这几日来和云楚一直辛苦的想要写出得云靖言赏识的答卷来,那张答卷也已初具雏形,可是和云浅的这张一比,就显得有了天壤之别。 云嫣虽然并不在通晓政事,却知道这样的答案若是让云靖言看到,必定会大加赞赏,还会呈到皇帝的面前。 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当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云浅的那份答案藏在怀里,然后从下面的屉里寻了一张白纸折好放进云浅的信封之中。 她将这些做完之后就偷偷地溜了出去,知画一见她出来,也懒得再和那个小厮周旋,将白玉糕留下之后便也回去了。 书秀在旁看到这云嫣进出的举动,忙匆匆跑回去道:“果然如小姐所料,大小姐真的进了老爷的房间,我见她出来的样子微微有些得意,想来是得手了。” 265.治水良策 云浅的眸光微冷道:“很好。” 书秀有些好奇地道:“小姐,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云浅的眉毛掀了一下后道:“当然是治水之策以及赈灾的法子。” “若是治水之策,小姐又明知大小姐会动手脚,为何要成全她?”书秀终是问出了她心里的疑虑。 这一点她也一直想不明白,云嫣对云浅可以说是恨到骨头里,云浅是对云嫣也有诸多排斥,是不可能真的帮云嫣,只是此时看云浅的做法,却又似真的在帮云嫣一样。 云浅淡淡地道:“就是要成全她。” 书秀的眼里的不解更严重了,她想要多问几句,却也知浅不会回答。 她低低的道:“若大小姐得到老爷的夸奖,对小姐和二姨娘怕都是不利的。” 云浅淡笑不语,并未多说。 当天晚上,云靖言回房之后打开云浅的答案,见上面是一张白纸大失所望,他这段日子见云浅相较往日已经聪明了不少,以为她不管怎么样也得给个答案,没料到她却简单的很,只给了他一张白纸。 云靖言对于这个答案甚是不满,甚至觉得云浅还有一分狂妄,这个女儿纵然看起来聪明了不少,但是说到底,却依旧不是个聪明的。 恰在此时,云嫣将她的答案送了进来。 云靖言打开一看,眼里满是惊异,忍不住念道:“大水过后,通常情况下四处一片荒芜,当朝天子,都以开仓赈灾为首策。赈灾之事,贵在用心,白银铺陈,官吏难免动心,到百姓手中十之一二也,实非赈灾之良策。” “故在赈灾之时,需采用廉洁的官吏,然后再设监察之人,两人相互监督,可避贪污之事。” “如此赈灾,依旧被动,仍需百姓配合,可将众百姓以百为组,集众人之力,共建家园。若灾祸之时,只在夏初,尚可再拔种,不误秋收。” “灾之祸根,实在堤坝,修筑堤坝之事,实是千秋之功,可修渠通向远方,旱可保收,涝可分流,这才是真正救灾之道也!” “……” 云靖言看到之后,忍不住赞道:“真没有料到嫣儿小小年纪,又长在闺中,竟还有如此之才!” 云嫣轻声道:“父亲过奖了,这些也不全是女儿想出来的,大哥也有功劳。” 云靖言含笑道:“嫣儿真真是个才女,为父甚是欣慰,浅儿和你,还是有极大的差别。到如今也不瞒嫣儿,淮水是真的决了堤,如今消息已传进了京城,皇上正在为此事担忧,朝中大臣只说赈灾,却并没有更好的法子。嫣儿的法子比起那些朝中大臣要高明得多,为父这便将嫣儿写的治水之法上报给皇上,定能让龙颜大悦。” 云嫣闻言也甚是开心,当下微笑着道:“能为父亲分忧,是女儿的福气。” 云靖言少不得又夸了她几句,又赏了她不少东西。 云嫣的心里难掩得意,她走起路来的时候,下巴都抬得高高的,仿佛全天下人她都没有放在眼里一般。 266.插葱装象 而京中此时也有流言四下传播开来,说那一日云浅在宝来寺里只所以会天降大雨将火浇灭,是因为云嫣看到了那场火,怕云浅有事,为她求雨灭火,天公听见,这才降下大雨。 这样的云嫣,善良无比,对庶妹更是好得很, 胸襟自也被人说得无比的宽广,更兼她平时总会布施一些东西给乞者,更是将她的形象建立的更加的高大。 有了这个传言,立即就有了另一个传言,说云嫣才是真凤转世,云浅不过是受惠之人而已,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真凤。 这样的传言自然也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心思也深了些。 如此七传八传,云嫣自然成了京中最为尊贵的小姐,她原本就美再加上善良,自然更受人尊敬,一时间到云府来提亲的人差点没有踩坏云府的门槛。 浣玉听到这些传言,心里很是不屑,忍不住回来对云浅道:“小姐,如今可不得了了,大小姐都快要成万民景仰之人,各种装,各种自以为是,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她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居然敢把坏事夸成好事,那天明明是她想害你!” 云浅不以为然地道:“有时候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未必是件好事。” 浣玉扁着嘴道:“可是我就是生气啊!今早我在外面遇到知画的时候,她还狠狠地损了我一顿,真是快把我气死了!” “犯不着。”云浅淡淡地道:“她们喜欢得瑟就让她们得瑟去,再则我当日落魄的时候,比这些难听得多的话你也听过了,又何必在意这些?若再遇到她们说难听的话,绕开便是,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 浣玉一想也有道理,当下只得道:“我听小姐的,只是想想就有些气人!” 书秀在旁道:“有什么好气的,小姐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是,你跟在小姐身边这么长时间,小姐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浣玉和书秀其实也一直在猜云浅的用意,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云浅又不说,她们便只能照做。 有一日云浅走出去见云嫣的时候,云嫣正在和郑国公府里的小姐们在院子里喝茶,自从云嫣得到皇帝的夸奖之后,朝中不少的大臣的家眷都会借机到云府来找云嫣聊天。 云嫣看云浅心里得意,便喊道:“五妹,你的茶艺不错,今日有贵客进门,你来给众位小姐泡壶茶吧!” 她这一句就有作贱云浅的意思了,她身边的丫环不用,却让云浅泡茶,自然就将云浅当做丫环在用了。而她的话又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很有大姐的风范,眉眼里透着得意。 云浅还没有说话,郑国公府的大小姐郑落玉看了云浅一眼后来笑道:“难道这位就是以前传闻又疯又傻的云府五小姐?” 她的眼里满是不屑,看了云浅一眼,鼻也恨不得对着天。 “落玉妹妹别看我妹人长得是傻了些,但是她的茶却泡得极好。”云嫣笑意浓浓地道:“五妹,我说的对吗?” 267.出水芙蓉 云浅站在那里不语,郑落玉却皱眉道:“嫣姐姐就是善良,我听说那一日她在宝来寺里险些丧命,若不是你为她求雨,只怕她都被烧死了。如今看起来脾气还挺大,你是家中长姐,也该好好教她一些规矩。” 云嫣淡淡一笑道:“落玉妹妹不要这样说,我五妹是我三姨娘一手带大的,如今我母亲身子不是,我三姨娘她替我母亲打理家务事,五妹因此有些性子也是正常的。只是我五妹泡茶的手法可是一绝,当初她曾用茶叶泡出了花的形状,茶汤也好喝至极。” 云浅觉得人至贱则无敌,云嫣也是朵奇葩,这些个家务事竟也在人前说。只是苏巧慧毕竟是苏府的人,这一次就算将中馈之事交到了莫愁的手里,可是对外只说苏巧慧身子不适,由莫愁来打理。 郑落玉听到云嫣的话后有些好奇的道:“让一个姨娘掌管中馈,也不知云相是怎么想的。嫣姐姐说了她善于泡茶,是真的吗?真没料到这个傻子还有这样的本事,来来来,云浅傻子,我也要喝一盏。” 云嫣原本是想羞辱一下云浅,不想郑落玉平日里在家里娇生惯养,也不懂得为人处事之道,说出来的话她听着也不舒服,却又觉得让云浅受辱她心里很痛快,所以便又唤道:“五妹!” 浣玉和书秀在旁听到这些心里已有些恼了,云浅的手微扬示意她们不要说话。 她却浅浅一笑道:“大姐说得极是,泡茶之事我的确在行,今日就献丑了。” “快点泡啊,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郑落玉不客气地道。 云浅淡定无比的开始洗茶具,命人拎来开水泡茶,泡好之后将茶端到郑落玉的面前道:“茶泡好了,郑小姐请喝茶。” 郑落玉打开茶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云嫣所说的花,当下皱眉道:“你不是会泡出花来吗?花在哪里?” 云浅含笑道:“郑小姐喝一口看看。” 郑落玉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小口后还没有看到花,便又问道:“花呢?” “哦?没有吗?我来看看。”云浅将茶盏端了过来,然后将那一盏还是滚烫的茶一下子全部扣到了郑落玉的头上。 郑落玉顿时烫得跳起来道:“云浅,你做什么!”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回郑小姐的话,我在泡出水芙蓉,郑小姐这副样子真的是像极了出水的芙蓉!真是艳丽非凡!” 郑落玉此时头上顶着茶叶,茶叶水从她的头上滴了下来,她今日里着了一件新衣,这般一扣,衣服便弄脏了,她的发也因为方才那一扣而散了,顿时显得极为狼狈。 好在那杯茶已泡了一下不是太烫,否则的话只怕会被烫掉一层皮。 郑落玉大怒道:“云浅,你个疯子!”她气得跳脚,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 云浅一要正经地道:“郑小姐说对了,我就是个疯子,郑小姐不是早就知道吗?此时又何必再问?” 268.不疯不傻 郑落玉气得吐血,云浅却又道:“大姐,你也太不尽责了,你难道没有告诉过郑小姐吗?我泡完茶之后都会发疯!” 云嫣没料到云浅竟如此大胆,顿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扭头看着云浅,却见云浅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嘲弄之色,脸上却又满是淡陌之色。 云嫣看到这样的云浅,不知怎的心里暗暗有些吃惊,她和云浅虽然自小一起长大,但是近日云浅做出来的事情全部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郑落玉大怒道:“云浅,我要杀了你!” 她的话一说口,浣玉和书秀早已挡在云浅的身前。 书秀大声道:“五小姐身子一向不好,这会只怕又病发了,郑小姐请见谅!”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大姐,你还是好好劝一下郑小姐,我此时还没有完全发疯,真疯了的时候还会打人的,下手有时候还不知道轻重,若是将郑小姐打死了可就不妙了。” 这段日子云嫣也知道云浅的狠厉了,而云浅的这一番话却是隐隐承认了她以前不过是装疯罢了,但是云浅有疯病在身,真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好向郑国公府交待。 最要命的是,云嫣也请很多大夫为云浅看过病,可是每个给云浅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云浅的确有疯症,如此一来,就让整件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她原本想借郑落玉的手好好休理云浅一顿,可是如今看来郑落玉根本就不是云浅的对手,当下她含笑道:“落玉妹妹就莫要生气了,我家五妹她脑子素来就不太清醒,你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她的话说完便示意丫环知画和司棋将郑落玉扶下去。 云浅看到这些觉得甚是好笑,站在那里不动,云嫣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道:“云浅,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云浅淡淡地道:“这句话也是我想对大姐说的,不想却被大姐先说出来了!大姐还是好好招待郑小姐吧!否则的话,大姐可不好对郑国公府交待了,而我本来就是个傻子加疯子,又是得大姐庇佑才活下来的人,往后还需要大姐好生庇佑了!” 云嫣觉得她的话意有所指,那一日偷换云浅答案的事情她有些心虚,再加上她的心机和算计终是不如苏巧慧,当下冷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云浅笑了笑,眼里已有了寒霜。 云浅在心里算着日子,从皇帝下达命令的那天到如今,已快二十天了,很快就有答案了,而明日就到了苏巧慧的解禁之期。 她的眸光微微合了起来,却依旧冷静无比。 她知道苏巧慧被禁足之后,就算是再出来,也不可能再有往日的风光,有莫愁在,苏巧慧没有太大的赢面,若是再加云嫣的事情,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巧慧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一个月绝对是她人生最为黑暗的日子,也是她这一生的耻辱,这段日子,她更是在心里策划,如何才能彻底让云浅和莫愁死无葬身之地! 269.祸国之策 苏巧慧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云靖言,云靖言刚好下朝回来,她轻轻施了一个礼,云靖言却似没有看见一般,苏巧慧见他脸色发青,摆明了是动了怒的,她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她原本是想在云靖言的面前忏悔一番,然后再巧颜令色一番的,一看到他的那副脸色,便知道那些都是有些不合宜的。 云靖言对身边的小厮道:“把大小姐和大少爷请到书房来!” 苏巧慧一听到他这样的吩咐心里大叫不好,却因为禁足这段日子云靖言严令不让任何人来看她,再加上莫愁命人将她看得死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再急没有法子。 而莫愁更因为上次她用人不明的事情,将她身边得力的丫环也调走了不少,如今她的身边也只余下平儿和丽儿两个老人,可是这两人也随她一起禁了足,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她只得再次问云靖言道:“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云靖言冷冷地道:“你教的好儿子,好女儿!” 苏巧慧自然知道云靖言说的是反话,心里不由得一惊,一直以来,云靖言都视云嫣和云楚如掌中宝,何曾用这样的口气说过两人? 她不知怎的想起她被关的时候云浅对她说的话,顿时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她的心里也满是警张,忙问小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事发突然,小厮也并不知晓。 苏巧慧的心里就更加不安了,而此时云嫣和云楚都被请了过来,她想要跟进去,却被云靖言轰了出来。 她如热窝上的蚂蚁一般站立不安, 却因为不明就理就算是想出手也无从出手,一时间倒更加担心了。 她在门边听到了云靖言的暴怒声:“你们两个不学无术的东西,那个什么治水策,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蠢货!” 云嫣和云楚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靖言这才道:“你们的那个治水方案,根本就是祸国之策, 云嫣不懂国事就算了,云楚,你跟在大皇子的身边那么久,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原本那个办法执行的时候,皇帝拔出去赈灾的银子被两个相互监管的官员贪掉了不少,而两人又相互指责对方,更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那些拔银子的下属身上。 让百姓以百为组重建家园之事,那些百姓因为拿到手里的银子没有皇帝拔下来的一成,又因此聚积在了一起,他们便拧成一股劲向官府的抗议。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这番一抗议,官府就开始派兵镇压,因着这么一镇压,导致百姓和朝庭的关系日渐紧张,双方已起了数次冲突。 因为有了这种冲突,别说及时播种的事情了。 而这一连串的事情,更让原本准备修建水渠的事情推后,百姓得不到他们想要的银子,更有人打起修水渠那边银子的主意。 270.云嫣挨打 此时淮水之畔已经乱成一团,皇帝一收到急报,便将一众大臣都召进了宫里,因为这个主意是云靖言出的,皇帝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云靖言大骂了一通。 皇帝一怒之下还想撤了云靖言才刚刚升上来的相位,好在云靖言也是个极为机敏的,他没有顶撞皇帝一句,只说是自己的不是,请皇帝再给他机会戴罪立功。 云嫣哭着道:“那些法子也是我和大哥在书上看来的,又哪里会知道是这样的后果。再说了,当时执行之前,父亲也看过,皇上也看过,大家都觉得可行才去做的,这会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做什么?” 云靖言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听到云嫣的话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道:“你想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错不成?我告诉你,皇上是决计不会有错的,你能想出那样的法子,就给我想出解决这个把事情的法子!” 云嫣一直被云靖言捧在手里,平日里连说句重话都舍不得,更别说这样打她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便掩面哭了起来。 云楚看到云嫣那副样子,他更懂得朝堂之上的那些事情,纵然云嫣有错,但是那些法子是经过皇帝同意的,但是皇帝是天子, 天子是不可能犯错,所以那些错只能由下面的臣子来承担。 云楚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道:“父亲就不要再骂妹妹了,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的,如今还是先想想看如何解决才是。” “你做为大哥,竟也陪着嫣儿胡闹,国家大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云靖言大怒道:“真不会也可以像浅儿一样交张白卷,也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祸事!解决?这年事情已闹得极大,你以为你说句话就解决了吗?” 云嫣听到云靖言的话气得不轻,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云浅早就料到位会有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挖了一个坑等她跳进来罢了! 她此时想说出那些法子是云浅提出来的,可是依着云靖言的性子,若是她将真相说出,只怕得被云靖言打死。而云浅写的那份答案,她也早就烧毁,她交给云靖言的那张,是她亲手写的。此时再去找云浅,依着云浅的行事,铁定会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云嫣吃了这一计亏,心里悔得要死,却又无法对人说。 相对于这边的愁云惨雾,云浅却要开心得多,她正在逗弄着白米饭。 白米饭这段日子又长了不少,早前的那只笼子早已装不下它了,云浅干脆让木匠做了一个约有半人高的笼子给它住。 白米饭欢快的吃着云浅的手里的大米,不时的拍拍翅膀,那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得意。 云浅却觉得白米饭这副样子的楚远舟不是一般的相似,是那种一高兴就要得瑟的家伙。 浣玉走进来欢喜地道:“小姐,好消息,大小姐被老爷打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问道:“哦?为什么?” 她嘴里问为什么,心里却很清楚。 271.挖坑埋你 “据说是因为之前大小姐交给老爷的那一份答卷。”浣玉两眼发光的看着云浅道:“小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呢?” 云浅淡淡地道:“只是大概有这么个猜想,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这件事情发展的似乎也比我想像中的要快了不少。” 她早前让浣玉是打听吏部尚书的事情, 其中有一件事情让云浅很感兴趣,吏部尚书有三千门生,平日里吏部门前人来人往,吏部尚书的家里有一次失窃,失窃之后吏部尚书却没有声张,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云浅自是能猜到几分。 这样的一个人,若说不贪她是不信的,而吏部之首都有人行贪污之事,下面自然清明不了。 浣玉满脸崇拜地道:“小姐,你真了不起!” 云浅笑了笑,眸光却深了些,她自己也不懂得什么治国之策,只是有一件事情她是知道的,治国和行医有个共通之处,那就不懂得治病之人,就算记得一堆的药方,也治不好病。而不懂得治国的人,想出再好的治国之策,都不可能适用。 她虽然聪明,能想到一些大道理上的治国之策,可是却也是不可能适用的。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坑,却不知道是皇帝为云靖言挖的坑,还是云靖言为她挖的坑,又或者是她为云嫣挖的坑。 浣玉又问道:“小姐,我不懂治国之策,可是老爷和皇上都看上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又怎么可能会走到实行的那一步?” 云浅淡淡地道:“那上面的东西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并没有任何实践的基础,父亲是个文官,虽然有多年当官的经历,但是并没有真正去执行过这些事情。而皇上就更不用说了,他坐在高位之上,自然不会知道下官的官场里当官的人都是如何在当官的,百姓的日子又是怎样在过的。” 浣玉还是听不太懂,云浅笑道:“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其实我也不太懂,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以前从书上看到的罢了。” 云浅想起了战国时期赵国的大将赵括,他只会纸上谈兵大败于秦军,而她写下的那些治水的法子,也同样是在纸上谈兵。 真的要去实践,这中间就还有诸多的细节,皇帝急于求成,下面的官员也急于求成,又难改贪念,不出事才真的是怪事。 书秀也在一旁道:“我早前就说过,小姐那样安排,一定有小姐的道理,只是我们不明白罢了。” 云浅的眼里满是淡然,浣玉又了有些担心地道:“小姐,你就不怕大小姐把你供出来吗?” “大姐素来好强,又好面子,她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云浅淡淡地道:“再说了,我一直都有疯傻之名,在世人的眼里,我就是个蠢的。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我早前写的那张纸条大姐铁定早就毁了,她也没有证据。” 书秀轻哼一声道:“这就是贪心的下场!” 浣玉附和一声后又问道:“可是小姐,这件事情会不会给云府带来祸端?” “可能会。”云浅答道:“但是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补救,就算是他做不成相爷,还可以做大学士,对我们并没太大的影响。” 她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很大,但是很多人都有责任,皇帝再动怒,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罪到云府,再则像云靖言那种深谙为官之道的人,自然懂得如何自保。 只是云嫣从今往后都会被云靖言所厌恶。 272.打蛇七寸 对于云浅而言,她这一次做的真正目的除了要让云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外,就是不想成整个京城关注的重点,也不想顶着那个该死的什么“得她者得天下”的破名声。 云嫣自以为算计得当,自己用宝来寺的事情说事, 更欲借这一次的事情爬到另一个高度,得真凤之名。 她不在那破名头,可是云嫣却是要的。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又何乐而不为? 而整个京城经此一事之后,想来也能慢慢淡忘宝来寺里发生的事情。 一切如云浅所料,云嫣的确没有胆子将换了纸条的事情说出来,她素来高视极高,素来极有才学,素来担了京中第一才女加美女的名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她比不上云浅。 而偷换东西这样的事情,更是有损她的品质,她更是不敢在云靖言的面前露出半个字。 她承担不起云靖言的怒气,云靖言让她想法子改变灾区的现状,她一介弱质女子,原本就没有那样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想得出什么好的法子来,便由得云靖言骂,只是抹泪说不知。 云楚心疼云嫣,一直帮云嫣想法子,反倒被云靖言骂了个狗血淋头。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云靖言天天在外奔忙,几乎就没有回过家。 灾区的事情虽然难办,但是依着云靖言的能力,还是有法子解决,朝堂上下数百大臣,云靖言也有自己的势力,众人连夜商讨,终是得出一条中规中矩的救灾之策。 上朝时,云靖言提出来,皇帝骂了几句便让人星夜出发,赶赴灾区。 苏巧慧被解禁之后,因为云嫣的关系,云靖言更是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他稍微得空回到云府的时候,也只在莫愁那里。 云嫣自知中了云浅的圈套,心里恨得厉害,却又拿不住云浅的短处,只能将那些委屈生生受了,关上房门,谁也不见。 苏巧慧没料到一解禁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气得不轻,知道云嫣经此事一闹,在众皇子的耳中名声便算是坏了,谁愿意娶一个祸水? 往后云嫣怕是再难嫁给皇子,偏生很快是端午节,依着每年的习俗,年满十四岁以上的女儿都该议亲了,其它的几位庶出小姐也要议亲了。 苏巧慧心情不好,自然也忍不住说了云嫣几句,云嫣怒道:“每个人都在骂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还不是被云浅那个贱人害的!” 苏巧慧忙问云嫣怎么回事,云嫣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苏巧慧气得直跺脚道:“我不是让你离云浅远一点吗?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的话!” 云嫣抹着泪道:“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谁知道她竟如此阴险!” 苏巧慧闻言倒冷静了下来,她看着云嫣道:“云浅攻于心计,我都栽在她的手里,你更不是她的对手。上次失败之后,我们母女的地位在云府已经一落千丈,我们要想办法改变这个现况,但是现在还是时候。我们要瞅准时机再下手,再出手就只能打成云浅的七寸之上,让她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云嫣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手已握成了拳。 273.赈灾募捐 苏巧慧却又道:“这一次的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但是我们总归要做一些事情来,你是云府的嫡女,就得有个嫡女的样子。这样好了,我们发动京中的大户为灾区筹些银子,想来这件事情会改变我们的境况。” 云嫣轻轻点了一下头,只是她们才准备第二天去做,却收到了楚远舟派人送来的贴子,他以云浅和他的名义为那些受灾的百姓募捐了。 收到那个贴子的时候,苏巧慧的脸色极度难看,楚远舟把她要做的事情全做了,她就不能做了,一时间只觉得憋屈到死,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楚远舟派人送贴子的时候,云府里几乎每个主子都给了一份,唯恐别人不知道一般。 他除了在云府里广发贴子,京城里其它的人家也不例外,仅仅只是半天的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楚远舟和云浅一起发动了募捐之事,他更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与云浅订亲之事。 夜无尘自然也收到了楚远舟的贴子,他收到时面色阴沉,嘴角边绽出冷笑,楚远舟和得意刚好衬出了他的失意,这件事情他不会轻易罢手。 云浅也收到了楚远舟的贴子,她的眉毛扬了扬,这个楚远舟做事,永远都异于常人,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依兰在旁轻声道:“我玲儿说,她昨日里在廊下听太太对大小姐说,想发动京中的人为淮水之畔的百姓募捐,今日太太收到世子爷的贴子时,脸上不太高兴。” 玲儿是莫愁调到苏巧慧身边的一个丫环,说白了就是监视苏巧慧,而今莫愁和苏巧慧的地位有了转变,所有的一切也就有了变化。 原本只有苏巧慧能做的事情,而今莫愁能做了,莫愁一能做这些事情,云浅也跟着沾光,苏巧慧那边的动静,不消她多问,自有人告诉她。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她倒是有副灵巧的心思,若真由她去组织募捐,只怕还能得个贤名,我和姨娘只怕还得被人骂,如今当真是极妙的。” 她终究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对于这个时代这些人玩的那些把戏,她并不是太了解,而细细一想,自也能想明白其中的用意。 楚远舟思虑的比她要周全的多,这一步生生断了苏巧慧所有的心思。 只是楚远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之前在楚墨的面前一直说他不管朝中之事,这一次的募捐只怕还得将他卷进来。 她一想起他的那些事情,嘴角又微微扬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朝堂,也不可能离开朝堂。 只是他这一次这样的安排,就意味着她要欠他一个人情了。 两人还没有成亲,他就以她和他的名义募捐,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又或者说这件事是有他典型特色的事情。 如今他把贴子发得到处都是,她想要否认都不行。 只是自从他上次送来文定之后,婚期却一直未定下来,他这一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274.不走寻常路 浣玉轻笑道:“我都能想到太太的脸色,世子爷真是处处为小姐着想。” 云浅没有答话,书秀一脸沉思地道:“素来募捐的事情都不是太好办,京中的贵族们平日里好像大方得很,可是要从他们的手里把钱要出来,就等于是在割他们的肉。这件事情听着名声是极好,可是到时候若是募集不到银子,反而会被京城中人笑话。楚王府虽然地位卓然,但是世子长年不在京城,在京中并没有太多的熟人,小姐又只是云府庶出的小姐,只怕没有多少人给这这个面子。” 书秀这么一说,浣玉也有些发愁。 这一层,云浅自也想得明白,她轻声道:“书秀说的极有道理,只是世子有这样的安排,想来早将一切都想好。如今世子以他和我的名义募捐,不说其它的,楚王府和云府是一定要出面支持的,而楚王府和云府都支持了,那些与两家交好之人,以及两家下面的官吏,也不可能一毛不拔。” 她微微一顿后道:“所以这件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到底做不做得好,就不知晓了。” 主仆三人商议一番后都觉得这件事情还算妥当。 募捐大会在三日后举行,楚远舟虽然不常在京城,但是因为少时的名声,曾引得无数人的侧目,他这一次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再加之他自回京之后,所行之事事事高调,却又一直拒不做官,这一次的举动,倒引起了很多人的猜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募捐的前一夜,云浅正在屋子里看书,书秀和浣玉正在灯下刺绣,窗户突然开了,将油灯吹灭,浣玉有些奇怪地道:“好端端的哪来这么大的风。” 她忙将油灯点燃,却见楚远舟已大大方方地坐在云浅的身边问道:“看什么书了!” 浣玉顿时傻了眼,敢情方才那阵大风是这位爷弄出来的。 云浅的眉毛微微一抽,这位爷从来都不走寻常路,以他如今的身份,要从大门进来看来也不过是门房通报一声的事情,用得着这样爬门爬窗吗? 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却扭过头对浣玉道:“看什么看?这样盯着主子看是很不礼貌的!” 云浅发现他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当下淡淡地道:“世子爷找我有事?” “浅浅,你真没良心,我们是未婚夫妻,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楚远舟的语气有些委屈。 云浅轻咳了一声,浣玉和书秀对视一眼,两人抿唇一笑便退了下去,还不忘替两人将门关上。 云浅觉得这两个丫环是白眼了,竟完全不避嫌的把她一人和楚远舟丢在一起,也不怕她吃亏。 她淡淡地道:“世子爷日理万机,哪有空想我。只是世子爷下次再来云府找我的时候,麻烦走正门。” “走正门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还是一件极为烦人的事情,等他们通报完我还得在门口喝上半个时辰的西北风,没事何必去受那个罪。”楚远舟答得理所当然。 275.相思成灾 云浅有些无语,楚远舟笑眯地看着她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想啊,我们现在还只是未婚夫妻,云相又是个老八股,我要一天到晚来看你的话,云相还不得在你的面前念叨一大堆,这样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也容易给那个一心找你麻烦的嫡母拿住把柄。浅浅,我对你是不是太好呢?” 云浅白了他一眼道:“世子用心良苦,云浅感激不尽,想来世子对我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来今日又是来解相思之苦的吧!” “知我者浅浅也!”楚远舟将身子靠在椅子上道:“这几日的确想你想得紧,若不是手里的事情聚成了堆,我早就来见你了。我们的婚期真不能再拖了,一天见不到你,看不到你我心里就难受。” 婚期之事,一直让他觉得有些无力,楚王执意反对这门亲事,是决计不可能到云府来和云靖言商议婚期的。 而这件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解决。 法子他已经想好,只待这件事情一了结,想来婚期也就能定下来了。 只是他却也有一种预感,那件事情未必会如他所预期的那般顺利,今夜他也着实想她,便来见她了。 云浅的眼里满是不以为然,却见他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之色,还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便知道他说的奔忙之事怕也不是瞎说的。 他终究是帮过她几回,于是她轻声道:“若世子觉得倦的话,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楚远舟瞪了她一眼道:“你真是一个没良心的,我才来你就赶我走,你越是赶我走,我就越不走。” 云浅看他的样子,脸上似有几分无赖之色,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他却大大方方的躺到她的绣房上道:“唔,这床躺着真舒服,还有你的体香!” 云浅轻轻一笑道:“世子今夜该不会想睡在这里吧?” “浅浅这是在留我吗?”楚远舟两眼灼灼地看着她道。 云浅觉得他就不是一般的会顺竿爬,当下轻笑道:“若世子敢睡的话,留世了一宿又何妨?”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楚远舟扁着嘴道。 云浅懒得和他说话,正在此时,白米饭叫了几声,楚远舟微笑道:“看来你把我们的定情信鸟照顾得极好,我甚是欣慰。” 云浅话都懒得接,楚远舟却又道:“只是那样一只灵鸟,你天天把它关在笼子里,对它也太不公平了。” 他的话一说完,手指微屈,顿时将笼子边的木条击断了好几根,白米饭便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欢快的跑到他的腿边蹭啊蹭。 云浅掀眉,楚远舟又问道:“取名字了吗?” “白米饭。”云浅答得自由。 楚远舟的眼睛瞪得极大地道:“不是吧!你居然给它取了这么一个没有杀气的名字。” “你觉得不好,你就自己取吧!”云浅不以为然地道:“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麻烦把这一只总爱半夜唱歌的大鸟带走,放在这里能把人吵死。” 276.为他赐婚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我把我最珍贵的大鸟送给了你,又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云浅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鸟有没有其它的歧义,可是在二十一世纪却是有的,而楚远舟又说得无比的明暧昧,她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脸也不自觉的红了。 楚远舟却有些好奇地道:“怎么脸红呢?浅浅,你可是看到我害羞呢?” 云浅觉得和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当下不语。 楚远舟轻轻拍了白米饭的头,白米饭欢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大步奔到窗边,展翅一飞,竟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何要将白米饭放出去。 楚远舟见她看过来后又笑道:“虽然你给它取的名字非常的不威风,但是只要是你取的名字,我都喜欢。白米饭已经长大了,你就不用再关着它了,让它四处跑跑,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云浅问道:“你不怕它跑了不回来吗?” “看来你还不知道它是只什么鸟。”楚远舟一本正经地道:“西楚的这境,有一块极寒之地,在那里,一百年才诞生一只火凤鸟,火凤鸟吸取天地之精华而成,所以极为通灵,这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一旦认了主人,就永远都不会离开它的主人。” “听着好邪门。”云浅淡淡地道:“若它一生只认一个主子,那么也应该是世子爷你,世子爷,你就继续编故事吧!” “我只能算是它的朋友,谁驯服了它谁才是它的主人。”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对于他那近乎玄幻的说法完不信,却也懒得和他斗嘴。 楚远舟从怀里取出一个鼻烟壶道:“明日里募捐的时候,你就捐这个吧!做为这件事情的主办人,总该有些表示才是。” 云浅本来也没有什么家底,见那鼻烟壶甚是精致,一看就知是个上品,细看时,才发现那鼻烟壶的两侧还嵌满了宝石。 她淡淡地道:“多谢。” 说罢便将鼻烟壶收了起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的心里却微微一暖,这个家伙看起来放荡不羁,行事大大咧咧,实则是个细心的主,竟为她考虑的如此细致。 楚远舟见她一片淡然,嘴角微扬道:“本来有件事情不想告诉你,可是看你此时如此淡定,想来告诉你也无妨。”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几分在意,但是不可否认,他对她是越来越在意了,横在两人之间的事情不算太多,但对于两人还不牢固的感情而言,有那么一两件事情就可以拆散。 也许她对两人的事情不是太上心,他若再不上心怕是真的要被人棒打鸳鸯了。 云浅问道:“世子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今日一早皇上将我宣进了皇宫,他先是对我募捐之事大为赞赏,然后又说你虽然是相府之女,终是庶出,做我的正妃是不太合适的,做侧妃则是极合规矩的,要为我赐婚。”楚远舟双手环在胸前含笑对云浅道。 277.百万纹银 云浅掀眉道:“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曾答应过你,只娶你一人,你还未过门,我就先娶别的女人,也太失英雄好汉的行径了。”楚远舟吊儿郎当地答道。 云浅想说这事和英雄好汉有个毛线关系,他又淡淡地道:“纵然你我之间的婚事缘起无聊后的闹剧,但是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当日说要娶你,答应过你只娶你一个女子为妻,那么就绝不对言而无信。浅浅,我是不是一个很负责的男人?” 云浅见他依旧一副痞赖之气,可是言语之间已有一分郑重,她微微沉思了半晌,然后轻声问道:“世子的确是无比负责,我对世子的举动无比的膜拜,只是世子是如何回答皇上的?” 她对他也有些无语,他一天不表扬自己一回是不是全身上下都难受? 楚远舟含笑道:“自然是直接拒绝,皇上不太高兴,先是骂了我一顿,然后说若是这一次我们能想办法筹够一百万两赈灾的白银,就证明我们之间的婚事还马马虎虎。” “一百万两?”云浅皱眉道:“还不如去抢劫。” 这里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一千块钱,一百万两银子换成人民币后面还得加三个零,这个数字就算是入放到二十一世纪都有点可怕。 “我也这么觉得。”楚远舟笑道:“要不我明天拎把大刀京城里挨家挨户去抢?” 云浅白了他一眼道:“那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大不了我不嫁就是。” 楚远道微怒道:“浅浅,你太没良心了!竟动不动就说放弃。” 云浅叹了口气道:“世子方才也说了我们的婚事缘起无聊后的闹剧,我与世子之间又不是真的情比金坚,一百万两压下来,把我卖几百遍只怕也凑不够,我们还不如早点散伙,你搂你的美娇娘,我抱我的如意郎,大家都省事。” 楚远舟缓缓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怎么,你找到你的如意郎君呢?现在就想把我一脚踢呢?” 云浅伸手去拂他的手,他却用了几分力气,两人原本力量相差悬殊,她又岂是他的对手,他的手再用一点力,她只觉得她的下巴快要被人了挑掉了一般。 她怒道:“松手!” 楚远舟轻哼一声,改为搂紧她纤细的腰道:“才遇到一点点困难你就说要放弃,浅浅,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他的心里是有些恼的,却也知到如今为止她对他的事情并不上心,他不禁有些恼。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之上,带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她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她轻轻咬了咬唇道:“那是一百万两,不是十万两,更不是一万两。” 楚远舟的眸子微眯道:“那又如何?” 云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远舟的眸光又有了三分戏谑道:“把你一个人卖个几百次是卖不掉一百万两,可是如果买家是我的话,一次就足够。” 278.不信戏言 楚远舟的话说得有些暧昧,云浅的脸微微一红,伸手便去推他,结果不但没将他推开,他反倒借着那一推之势朝她靠得更近了些,一股霸气袭来,席卷了云浅身边的一切。 两人又靠得极近,他的眼神带着邪恶,气息灼热而又张狂,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慌乱,她微怒道:“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在采莲别院的事情,要不我们重新来做一次,这一次来真的如何?”楚远舟在她的耳畔轻轻吹气道。 一股酥麻的感觉顿时朝她袭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当下伸手便朝他的胸口拍过去道:“滚!” 楚远舟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手心里夹着一枚绣花针,他轻叹一口气,将她手里的绣花针扔了,然后也松了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你就不怕茶里有毒。” “不怕。”楚远舟淡淡地道:“以我的功力,这世上最霸道的毒药也不可能立即发作,在我死之前,我还可以将你先奸后杀。” 云浅听到他这句无耻的话气得想吐血,她将头扭到一侧不理他,和他说话,能把人气死。 他那张嘴又贱又臭,从来都没有半点正形。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男人。偏偏她的心里对他又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她心里犹在恼着,他却又道:“真后悔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云浅轻轻咬了一下唇,他弄得她不舒服,如今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他给自己找不自在,真不是一般的能扯。 楚远舟的眉毛挑了一下道:“我先走了,明日里你高兴来便来,不高兴来就不要来了。” 云浅恶心他道:“世子爷今夜不是在宿在这里吗?怎么这就走呢?” “假惺惺!”楚远舟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明明是想将我赶走,却还说这样的话。” 他的动作轻昵,一双狭长的眼睛里也满是淡淡的笑意,两人又靠得甚近,能闻得出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淡香,他见她眉目如画,似烟萝微熏后的轻明画境,心里不由得一荡,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她一把拂开他的手道:“世子爷若是再不走,今夜怕是走不了。” “哦?为何?”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怕我一个没忍住把世子爷毒死在这里。” “狠心的女人。”楚远舟轻骂道。 云浅没说话,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不送我一下?” 云浅的眉毛动了一下,见他剑眉如山,眸子如星,一身白衣如雪站在那里,少了往日的轻浮,似水粉画一般就生动了起来,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了变化。 楚远舟却又道:“就算你不喜欢我,看在我大半夜送东西过来的份上,假装舍不得,假装谢谢我,出来送一下总可以吧?” 云浅是服了他的口才,当下含笑走到门畔道:“世子爷慢走,世子爷走好!” 279.一吻扰心 楚远舟见好明艳娇嫩的那么站着,嘴里的话如珠玉落盘般轻脆,他的嘴角微扬,极快的转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施展轻功离开。 那一吻若蝴蝶吻花香,若露珠枝头落,又若风吹拂柳荡,轻盈温软却没有一分亵渎。 云浅没料到他有这样的举动,心里又嗔又怒,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却见他的身影在明月的映照下似与月色融为一体,他那一身雪色的白衣,当真是若谪仙一般飘渺。 身后传来轻笑声,云浅扭头,却见浣玉和书秀就躲在门畔看着,见她看来,忙将头抽了回去。 云浅顿时知道方才楚远舟亲她的那一下定是被两个丫环看到了,她虽然性子淡定,脸皮却薄,当下不由得红了脸。 这个楚远舟实在是个让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他,而他方才的那一番话虽然有些暧昧,好像给了她一些选择,实则她没有人任何选择。 云浅不是那种天性凉薄之人,他对她的好,她心里都是知道的,纵然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是这一次赈灾的事情说到底却也是因她而起。 他为她担下了许多事情,她又岂能真的就这样打退堂鼓? 对目前的她而言,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嘴里说得有些下流,可是他并没有做过真正轻薄她的事情,她又岂能让他一个人真的把这些事情扛下来?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湖也为他起了波澜,两人之间,也早已有了些许变化。 第二日一早,云浅就被浣玉唤了起来,才洗涑完毕,老夫人身边的丫环书静便带了一盒子珠宝道:“老夫人听说五小姐今日要和世子募捐,便让奴婢送来这盒珠宝,盼能为淮河百姓尽一分力。今日五小姐有事,也不必再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云浅见那盒珠宝里有好几颗成色极好的宝石,能值好几万两银子,这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纵然早前她因为苏巧慧的事情对老夫人心存不快,而今见到这些宝石,她又一释然了些,老夫人心里也是关心她的。 她谢过书静,又让书静替她问老夫人安,这番交待妥当之后,她便带着浣玉和书秀离开了云府。 募捐会场设在京城居中最大的鸣春广场之上,那里是整个京城的交通要道,几乎所有进京和出城的人都得经过那里。 那里距京城最繁华的千字大街只有数丈之遥,在那附近,更是商贾云集。 众人都知道,京城之中不乏豪门大户,也不乏商业大贾,世代为官之人家里总是无比显赫,而经商之人,地位虽然不及官家,但是因为手里银钱众多,日子也是过得极好。 神武皇帝及位已久,是个比较贤明的皇帝,对于商业的限制也不如之前的皇帝那么紧,是以这些年来,京中客商云集,大周第一富商白洛也住在京城里,白府距鸣春广场也不过是一街之遥。 280.顺我者昌 今日一大早,楚远舟就敲开了白府的大门。 云浅到达的时候,楚远舟早已到了,他正在那里张罗,四下已来了不少人,但是却都在观望,只有一些小户人家几两银子几钱银子在捐。 鸣春广场后面是一排白墙黑瓦的房子,那里原本是个茶楼,此时已成了大家闺秀休息的地方。 纵然云浅今日是整个活动的发起人,却因为她是女子的身份,也不便在人前露面,楚远舟让她在那间茶楼里招待京中大户的女眷。 她才一进去,便看见郑落玉站在屏风边,郑落玉一看到她顿时便拉下了脸,她怒道:“云疯子来了!” 郑落玉那一句云疯子引得四周女子的哄笑声,云浅却含笑道:“想来那一日郑小姐上吐下泄得太舒服,今日里还想再试一次,是吗?” 郑落玉那日在云府的时候被云浅用热茶倒在头上之后,她离开云府的时候突然腹痛难忍,回到郑国公府时更是吐得厉害,大夫看过之后只说奇怪,脉像上把不出太多的事情,然后开了方子,她喝完药之后一点都没有好转。 她足足拉了三天三夜,也吐了三天三夜,拉到后面恨不得连肠子一起拉出来,吐到后面恨不得将苦胆汁也吐出来。 那三天对郑落玉而言,实是人间地狱,最可怕是,还无药可解!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此时听到云浅的一番话后才知道那一切原来是云浅的手笔! 她终是想起那一日云浅为她泡的那一杯茶,她记得她明明只喝了一小口,可是那一小口却让她受了那么大的罪! 郑落玉怒道:“原来是你!” 云浅微笑道:“郑小姐不必如此大声些,若是吓到其它的小姐就不太好了!” 郑落玉原本就是个冲动的性子,想起那天受的罪又如何能甘心,她上前一把抓住云浅的领子,张开嘴巴欲骂,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落进了她的嘴里,她想要吐出来,那样东西却已在她的嘴里化开,吐都吐不出来了。 她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云浅无比淡然地附在她的耳畔道:“比那一日还要厉害十倍的毒药,郑小姐今日里若是乖乖的,散会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若是再来生事,那就很抱歉了,我也无能为力。” 郑落玉气得跳脚,只是那几日的些滋味,她这一生再也不要上受第二次,当下咬着牙道:“算你狠!” 云浅笑得大气、温雅且无害。 郑落玉却又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简单得很。”云浅含笑道:“郑国公在京中当官多年,家底甚是丰厚,今日募捐之事还得请郑小姐帮帮忙。” “家里的银钱都是我母亲在管,我做不主。”郑落玉咬牙切齿地道。 云浅掀眉道:“郑小姐是郑国公的掌上明珠,也是嫡长女,若有为君主分忧之心,怜惜淮水百姓之义,想来郑国公大人也是会支持的。要说服令堂,想来也难不倒郑小姐。” 郑落玉气得不轻,云浅却已拉着她的手缓缓走了进去。 郑国公在京中的名望不低,只是郑落玉的脾气并不太好,平日里看谁都不太顺眼,今日里方才还在骂云浅是个疯子,一转过身竟就和云浅交好,一时间让茶馆里的众小姐夫人都傻了眼。 281.肥的像猪 云浅淡定无比的走了进来,却看到盛装打扮的苏如是,苏如是的身材看起来比上次云浅所见时胖了不少,整个腰粗了不止一圈,原本清秀无比的脸上也长出了横肉,生生破坏了她的美,原本明亮的大眼睛,也暗淡了不少。 此时的苏如是比之早前不知道丑了多少,因为突然长胖,她身上的衣裳也有些不合体,虽然华贵却再也没有往日的一分高雅了。 也因为这一分丑,让她看起来更加显得面目可憎。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原本对苏家之人就没有一分好感,苏如是无比恶毒,她倒想看看等苏如是肥得像猪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她素来是人敬她一分,她便敬人一丈,而人若是欺她辱她,动不动就要她的性命,那么她必加倍还之, 绝不会客气。 只是她也佩服苏如是,胖成这副样子了,竟还敢在这样的公众场所出现。 苏如是一看到云浅,眼里就迸出了怒气,她一直觉得能站在楚远舟身边的人只有她,可是今日的募捐之事却是楚远舟以他和云浅的名义在募捐的。 她这段日子因为身材走样心里难过,并不愿意前来,只是心里又实在是想楚远舟,于是便过来看看。而她解却又因为自己变丑了不少,并不愿意被楚远舟看到。 此时见云浅比她上次所见还要光彩照人,反观她自己却变丑了不少,她的心里顿时极不是滋味。 只是苏家之人都擅长演戏,她面上的事情自是做得极为妥当,她含笑道:“表妹,你来了!” 云浅也微笑道:“表姐近来胃口不错,如今越发珠圆玉润了。” 苏如是听她说得好听,暗地里却在指她胖了不少,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只是她自己也觉得极为奇怪,为何最近她就算吃得再少,也一样疯狂的长肉,她曾让大夫为她看过,大夫也看不出端倪,只说让她节食。 而这几日,她戒掉了她最爱吃的夜宵,平日里半点零食也不敢吃,饭也减半,却无论如何也瘦不下来。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苏如是眸光幽深地道:“表妹说笑了,你如今也一日美过一日,再这样美下去,怕是要把京城第一美女的名称从嫣儿表妹和手里夺过来了。” 她比云嫣大上半载,今年已过十五,早已到了议亲的年纪,苏府的人为她的婚事一直在发愁,而她的眼里偏偏又只有楚远舟一人。 云浅笑道:“表姐就莫要笑话我了,我哪里敢和大姐相提并论。” 苏如是冷笑一声,她越看云浅越觉得扎眼,便将头扭到一侧。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评笑,苏如是的脸皮和苏巧慧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火候,她突然觉得有一记幽冷的目光看着她,她扭过头,便看到了一旁的厢房里夜无烟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纵是隔着门帘,那恨意依旧十分浓烈。 282.发簪有毒 夜无烟今日本不打一算来的,夜夫人见她最近的情绪极为低落,见她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便让她出来散散心。 只是脸上的烫伤却留下了一个大疤,那疤痕明显而又狰狞,让她不敢再照镜子。今日里众女子进门的时候都取下了纱帽,而夜无烟的脸上却还蒙着面纱。 云浅并不太喜欢夜无烟,却觉得夜无烟也算是个可怜的,那一日的事情纵然是个帮凶,却也不知情。 夜夫人今日也来了,她的目光森冷而又幽深,再没有云浅初见她时的温和。 云浅拔开厢房里的珠帘,缓缓走到两人的身边道:“夜夫人近来可好?” “托云五小姐的福,我好得很。”夜夫人冷着声道。 云浅知道夜夫人是把夜无尘投湖自尽以及夜无烟被毁容的事情全部记恨在她的身上,她微微一笑,见夜无烟的头上别了一支极为雅致的发簪,那发解簪虽是木制,却流溢着几种光华,甚是漂亮。 她是治毒的高手,那枝发簪只消看上一眼,便能知道其中的道道,一个猜想在她的心里形成,她的眸光便深了些。 云浅不理会夜夫人冰冷的眼神,她走到夜无烟的身边道:“敢问夜姑娘头上戴的是什么发簪,当真是极好看的。” “我用什么发展簪关你屁事。”夜无烟一直认为那一日若没有云浅,事情断然不会变成那样,所以她心里有些恼苏如是,却也连云浅一并恨上了。 云浅闻言也不恼,只淡淡地道:“我只是看到夜小姐的发簪觉得和魔罗树枝极为相似,古朴而又幽深,华丽而又名贵。这种发簪虽然漂亮,但是却不宜女子使用,用得多了尚且会不孕,而若是身上有伤的话,就更不宜戴了,因为这种木簪和人皮肤一接触,会挥发一种东西,那种东西会让伤口愈合的慢得多,而且就算是好了,伤口留下的疤痕也会比平时大很多。” 她这一句话说完,夜无烟和夜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云浅一看到两人的脸色便猜到了几分,当下又含笑道:“若这发簪是夜小姐自己一直在用的,那么就是我多事了,而若是别人送给夜小姐的,那么夜小姐可得小心了。” 夜无烟身上用的是香是苏如是送给她的,那一日夜无烟被烫伤之后,云浅因为和夜无尘的关系,自然不会去探望夜无烟,而苏如是却去看过夜无烟一回。 当时苏如是自是向夜无烟一直道歉,她的口才本就是极好,比起夜无烟心机要深得多,夜无烟虽然对楚远舟有意,却相对要单纯一些,于是乎,在苏如是的巧舌的挑拔下,夜无烟更加恨起云浅来。 夜无烟也越发觉得云浅太过恶毒,那一日的事情根本就是云浅在害她,倒忘了那一日的开水是谁弄来的。 苏如是更是送给了夜无烟一支发簪,说那发簪是她托人从摩洛国带来的,甚是名贵,且能宁神安心,有助于伤口的人愈合。 283.敌人朋友 夜无烟得到那发簪之后,觉得那发簪甚是漂亮,样子也颇为奇特,比起市面上卖的那些发簪要特别得多,且会散发一股清淡的香味,她甚是喜欢,所以就留在身边,每日都戴在头上。 之前云浅不说她尚不觉得,此时闻言便觉得似乎自从用了那根发簪之后,她身上的伤口的确愈合的慢了不少。 夜无烟也知道苏如是对楚远舟的心思,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暗骂苏如是太过阴险狡诈。 只是她对云浅也没有好感,当下冷着声道:“多管闲事!” 云浅也不和她一般计较,却看着夜夫人道:“这几日我姨娘时常说起她和夜夫人的往事,虽然姨娘是曾救过夜夫人一命,可是时常都得到夜夫人的照顾,心里对夜夫人也存了感激之情。只是我与夜公子之间,实是没有缘份,怕是做不了夜夫人的儿媳妇了。今日见夜小姐以面纱罩面,想来伤口恢复的不是太好,我这些年来一直研习医术,已找到除疤的方子,若是夜夫人有意的话,这个方子我可以送给夜小姐。” “你会如此好心?”夜无烟冷着声道:“云浅,你就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只怕你也巴不得我变成一个丑八怪,然后让世子彻底忘了我,你发了日日守在世子的身边!” 云浅看了夜无烟一眼道:“夜小姐的话听着有些奇怪,我在你之后与世子相识,却是未来的世子妃,世子若对你有意,怕是早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敢问夜小姐,我有什么立场要来害你?世子的心里若有你,我又岂能让他忘记?他心里若无你,又岂会记得你?” 夜无烟愣了一下,当下却又道:“你不用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心里恨我大哥,所以也恨我!根本就见不得我好!” “夜小姐这句话就更好笑了。”云浅不以为然地道:“我虽然和夜公子无缘,但是说到底也没有深愁大恨,如今我和他的婚事已取消,和夜府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你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夜无烟闻言咬了咬唇,还欲在说话,夜夫人却拦住她,示意她不要说话,她扭头看着云浅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云浅伸手将额前的发撩起来道:“当时夜公子退婚之时,我曾经撞柱寻死,这里有个硕大的疤痕,如今想请夫人看看,是否还有?” 夜夫人见她的额头光洁如玉,又哪里还有一丝伤疤,当下不由得心里一动,却又道:“你为无尘寻过死,他也为你寻过死,你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就算恩怨抿平,可是你也得给我一个帮我们的理由吧!” 云浅嘴角微勾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我在云府的地位,夫人也是知晓的,我也盼着在有事的时候,能有人帮我一把。那日初见夫人时,旧疾突发,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她的话说得落落大方,夜夫人的眸子却眯了起来,她看着云浅道:“就因为这个?” 284.俗气四溢 “今日里募捐之富自然也希望夫人能帮我一把。”云浅嫣然一笑道:“若夫人大力相助,募捐成功,想来皇上知道了也会高兴,左相右相和睦无比,一心为朝庭出力,这想来是皇上乐于见到的。若是相互拆台,其实对云府和夜府都没有任何好处。” 夜夫人看着云浅道:“以前还小看你了,没承想你竟还是一个聪明的。只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云浅长叹一口气道:“对夫人而言,想来若能将夜小姐脸上的伤疤祛掉可以不惜万金,女子的容貌是最重要的事情,夫人就当是为夜小姐求得一个药方。” 夜夫人定定地看着云浅道:“云浅,你信你这一回,但是若是烟儿的伤疤祛不掉的话,就算你是未来的世子妃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眼里有期望,也有不信任,只是夜无烟脸上的伤疤,她已问过许多大夫,没有一人有把握完全被祛除,而云浅头上的伤疤她早前是看到过的,甚是严重,而这一次看到云浅的额头,再无一点痕迹。 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而且云浅说的也有道理,抛开夜无烟和夜无尘的事情,她倒也不算讨厌云浅。 苏巧慧被禁足的事情她都听说了,知道是云浅的手笔,她曾在苏巧慧的手里吃过好几次暗亏,见苏巧慧栽在云浅的手里甚是开心。 但凡让苏巧慧不快的事情都令她感到愉快。 云浅含笑道:“不敢让夫人失望。” 她笑的温和,眸光却无比笃定。 夜夫人的眸光幽深,没有再多说什么,云浅却已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云浅的步子沉着稳定,今日里有郑国公府和夜府相助,她的募捐不会太惨。 此时外间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云浅还未走出来,便听到琼华公主的大嗓门在外面喊道:“浅浅,浅浅,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呢?” 琼华公主原本就是公主之尊,自从那一年之后,性子便加的张扬,不管她到哪里,必定会引来一番骚动。 云浅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小姐夫人都在行礼,云浅刚有动作,琼华公主却大声道:“你少给我来那些虚的,敢向我行礼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云浅闻言失笑,却见得四周有异样的目光看来,她也不以为意,只是淡然一笑。 只是当她看到琼华公主今日的打扮之时,顿时觉得琼华公主再次晃瞎了她的眼睛。 琼华公主今日着了一件大红的衣服,衣服上坠满了珍珠,每一料珍珠都有拇指大,当那些珍珠就得不少的银子。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凤冠,那凤冠也极尽奢华,上面坠满了宝石,头上还插满了不少于二十只金步摇,那些金步摇件件都明晃晃的,直照得整个有雅致的茶馆里到处都是光茫,亮是亮堂了不少,却也显得俗气了不少。 她今日的这副造型,比起云浅初见时更加的夸张,更要奢华数倍,俗气百倍。 简直……简直就是俗不可奈! 285.全部捐了! 云浅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她实在是有些担心琼华公主那满脑袋的步摇凤钗将她的脑袋折断。 她轻笑道:“姐姐何时来的?” 琼华公主原本以为对于两人的这一层关系云浅会遮掩一二,没料到她竟直接唤了出来,她的心里倒对云浅更加喜欢了三分。 在这个京城里,敢和她走得如此之近的人唯有云浅一个! 她大大方方地道:“刚到,原本早就该到的,可是为了准备这些东西,愣是折腾到了现在。” 云浅笑了知,琼华公主这才对其它的夫人小姐道:“都平身吧!” 众人这才敢起身。 京中有三害,琼华公主是其中一大害,纵然众人背后骂她骂得厉害,明面上却没有一人敢得罪她,以前得罪过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琼华公主大大方方的在主位上坐下来道:“听说你们募捐,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捐的,今日就将这些簪子步摇什么的捐了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一股脑儿将脑袋上那些步摇簪子全部拔下来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那些东西堆在小几之上,足足堆了大半个小几。 她将那些拔完之后,头上只余上次从云浅那里要来的一个极为普通的簪子,她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云浅这才知道原来她戴那些东西也是累的,此时拔下来也舒服了不少,她的心里有些想笑,好像琼华公主出次出场都得要一堆金灿灿的东西撑门面。 琼华公主见云浅看她,她冲云浅眨了一下眼睛,这一眨眼就有了几分调皮的味道,云浅的眼里笑意也更浓了几分。 琼华公主却又道:“今日里这个募捐大会想来各位小姐和夫人也知道了,我知道每家有每家的难处,但是对我们女人而言,华衣丽服会让我们增色不少,但是却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大家在戴着那些东西的时候,应该想想淮水之畔的百姓,他们连饭都没得吃,我们戴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奢侈了!” 她说到这里还抹了一下眼角,似极度悲伤的道:“本宫家底不厚,也没有太多值钱的东西,却愿意舍弃这些,为灾民凑一顿饭吃。” 她的话说完,眼睛便在众位小姐夫人的头上打转,然后轻咳一声道:”众位夫人小姐穿戴得如此珠光宝气, 心里过意的去吗?“ 众人被她的目光盯得极度不自在,相互交换了记目光,项国公夫人也抹了把泪道:“公主都将随身的首饰捐出,我们又岂能落后。” 她当即也将头上的那些发饰全部拔掉,更将手上的饰物全部取了下来。 其它的小姐和夫人见此情况,也纷纷将身上饰口全取了下来。 今日里众人出门前,大多都精心装扮过,不想被其它人比下去,身上戴的东西都是家里最好的,也是平日里极珍爱的。 众女的心里大多都是舍不得的,却也知道了琼华公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都将头上的东西全部都拔了下来,她们又岂能不拔? 286.第286章 旗开得胜 再则众人只消一眼,便知道琼华公主的那些东西,都是极为昂贵的。那些簪子全是足金,宝石明亮,都是上上品。 只是她们摘下来的那些东西全是她们的心爱之物,难免有些心疼。 云浅看到这副情景顿时愣了一下,心里也满是感动,也终是明白为何琼华公主今日要穿成这副样子前来了。 她将那些饰物粗粗估算了一下,全部加起来至少值十万余两,今日里沾了琼华公主的光,募捐的第一仗打得很漂亮。 云浅的心里对琼华公主有些佩服,她行事从来都没谱,可是却是个极为聪明的。 琼华公主如此帮她,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感动。 今日募捐的事情能如此顺利,她还得好好谢谢琼华公主。 只是纵然今日里她已经募捐到了这些首饰等物,可是却离百万两银子的目标还有极大的距离,只是不知道楚远舟那边的情况如何。 云浅觉得她还得再努力一把,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让楚远舟一人担着,她将那些首饰看了看后道:“今日里楚王府和云府联手组织赈灾之事,多谢众位夫人小姐赏脸前来,也感谢各位夫人小姐将首饰都捐了出来。只是首饰之物,仅是平日里的装扮之物,各位夫人小姐想来手边也有些余钱,纵然我们不能像男子那样捐出数目极大的银钱,但是也可以尽我们的绵薄之力。” 琼华公主赞道:“浅浅说得真是太好了,我这里还有一万两银票,便全部捐给灾区的百姓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银票放在了小几之上,其它的女子脸上面有难色,她却不轻不慢地拿起一边的一件首饰道:“这枚簪子好像是郑小姐的,看起来真是漂亮至极,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这根簪子大概值一千两银子,能用这么昂贵的簪子,想来郑国公府里多有盈余。” 郑落玉的脸色顿时极度不好看,那枚簪子是她最为宝贵的东西,今日被琼华公主强制拔了下来,她心里已极度不痛快,此时琼华公主让她再拿银子出来,她自是不愿。 郑落玉当下淡淡地道:“公主此言差矣……” 她的话还未说完,夜夫人已带着夜无烟走过来道:“我们这些妇人,手里的余钱不会太多,我这里还有五千两银子,请云五小姐收好,当我为灾区的百姓建几间房子。” 云浅知道夜夫人这么做不过是花钱给夜无烟治脸而已,她含笑道:“夜夫人如此慷慨解囊,淮水的百姓必定会感激夜夫人。” 夜夫人淡淡地道:“我只是闺中妇人,对那些大仁大义之事没有太深的感悟,只盼着家宅安宁,一家人幸福平安罢了。” 她说罢眼睛灼灼的看着云浅,话里的意思也意有所指。 “夜夫人心善,自然会心想事成。”云浅极为笃定地道,她自然明白夜夫人的意思,夜夫人今日帮了她的忙,夜无烟本身也没有大的错处,她会帮夜无烟。 287.第287章 打劫打劫! 夜夫人又看了云浅一眼,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夜夫人这才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落座。 云浅和夜无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众人皆以为今日里夜夫人前来会来砸场子,却没有料到夜夫人竟一出手就是五千两银子! 夜夫人如此帮云浅,倒让一旁的人有些坐不住,众人手里虽然带了一点银票过来,不过是几十几百两罢了,今日也只是走走过场,却没料到了琼华公主和夜夫人如此大手笔,她们手里的那些银子就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了。 云浅看着郑落玉道:“郑小姐,不知你打算捐多少?” 郑落玉因为方才云浅的那一番话,心里有些怕她,更怕毒发,此时云浅一问,她咬着唇道:“我虽然有名贵的簪子,但是那簪子是母亲送给我的,我每个月就那点月钱,又哪里来的什么银子。这里有一百两银票,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琼华公主皱眉道:“就一百两银子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郑落玉正欲说话,琼华公主的眼睛一斜后道:“募捐的邀请贴早就送到了郑国公府,今日里郑国公府里也只来了郑小姐一人,郑小姐是大家闺秀,手里没有什么银钱也情有可原,可是若是整个郑国公府里都没有钱的话,说出来谁信!” 云浅的眸光幽深,郑落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大声道:“公主……” 琼华公主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每家都有每家的难处,今日里也斗胆为郑国公府算把帐,他一年的年俸是五万两,这些还除去逢年过节时皇上的打赏,再除去郑国公府的开支,郑小姐虽然不当家,可是若说整人郑国公府里只有这一百两余钱,就太好笑了些!” 她的话一说完,眼一斜道:“一百两银子捐到淮水的百姓那里,还不够一家人重新盖间房子,郑小姐,你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觉得有些好笑,琼华公主的楚远舟一样全身带着匪性,这样募捐和打劫真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郑落玉咬着牙道:“不知道公主觉得郑府捐多少银子合适?” “郑国公府的门第不比相府低,若是捐得比夜府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郑小姐若是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先写张欠条,迟些浅儿派人去取便好。”琼华公主说得无比的自然。 郑落玉气得不轻,当下微怒道:“公主这样做不如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琼华公主问道,眼角也抬高了些许。 郑落玉咬着牙道:“这样募捐和打劫有什么差别?” 她实在是气不过,否则也不敢当着琼华公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全心全意为淮水百姓考量,你竟说我是打劫!”琼华公主拍案而起道:“你有见过像我这样打劫的吗?我捐出来的东西可比你多得多!你若是觉得不妥当的话,就去皇上那里去告我一状,看看是谁占理!” 288.第288章 毒药凶猛 郑落玉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云浅在旁柔声道:“公主姐姐就莫要生气了,想来郑小姐也有她的难处。只是这募捐之事,从来都得心甘情愿,又岂能强人所难。郑小姐天天锦衣玉食的供着,自不会知道流离失所吃不上饭的滋味。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众位夫人小姐是否同意,今日里我们便什么都不吃,也来体会一下吃不上饭的滋味,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还未说话,琼华公主已附和道:“这个法子甚好。” 她的话一说完,便让丫环将糕点等物尽皆撤下,只命人提供茶水。 云浅扭头含笑看着郑落玉道:“郑小姐的勇气实在可嘉,我佩服得紧。便望郑小姐身体安康,不要再有个病和灾的,也省得让郑国公担心。” 郑落玉原本还在死磕,此时听到云浅的话顿时面色了苍白,她的眼里满是惊恐,三天三夜的拉和吐的记忆在她的心底泛开,那天她只喝了一口茶就成了那副样子,今日云浅是喂她吃了毒药,怕是比那天还要厉害的多! 她不敢想像毒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的心里却已怕到极致,她见云浅笑意浓浓,眸底深处却又透着寒茫,一时间也没有法子,便命身边的丫环将这里的情况告诉郑国公夫人,然后取五千两银子来。 众人是知道琼华公主的性子,知道今日若只是意思一下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这个过场了,惹怒了琼华公主,日后天天缠在众人的身边,实是祸事一件。 此时又见一向嚣张的郑落玉也捐了五千两,她们若是再不捐的话,往后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情来。 当下众人纷纷上前捐银子,身上银子数量没带够的也差下人去家里取。 取过银子来的夫人小姐签名画押之后,一时间也不敢离开,都在屋子里候着。 见过募捐的,却没有见过这样募捐的,以前女眷在募捐这样的事情里,一直都充当着配角的角色,她们收到贴子后,大多都是抱着来凑热闹的心理看看,外面那些男子的募捐才是重头。 却没有料到琼华公主也插手这件事情,看那架式,还很热络。 她们心里大多都琼华公主都是有些不屑的,但是她盛名在外,她们对她还有几分惧意。 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琼华人公主不敢做的。 苏如是原本是来看热闹的,她极想知道云浅要怎样才能让人把钱子捐出来,却没料到整件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顺利。 此时众人已全部捐完了,只余下她一人没有捐,琼华公主轻咳一声后看着苏如是道:“苏小姐和云府是表亲,镇远将军府也是京中数得着的名门望族,苏小姐今日来这里难道只是看热闹的吗?” 苏如是淡淡地道:“我今日会来这里,自然是带了银子过来的,只是表妹作为这一次募捐的东西道主,想来早就准备好了东西,不知道表妹打算捐多少?” 289.第289章 面目可憎 苏如是是知道云浅在云府的地位,一直以来,云浅连自己的银子也都拿不到手,虽然如今和楚远舟订了亲,可是云浅依旧只是一个庶女,云靖言也从未给过云浅银子,依着云浅的本事,纵然有点银子,想来也不过百来两罢了,这点银子云浅拿出来也不过是给众人看笑话罢了。 她今日出门前,苏巧慧派人带话于她,说云靖言未曾给云浅一两银子,莫愁虽然如今掌管中馈,但是手中并无盈余,让她好生奚落一番云浅。若是云浅今日捐出许多银子,则必定是莫愁挪用了府中的银子。 苏如是原本因为身材走样不愿出门,却在听到那一番话后改变了主意,但凡为难云浅的事,以及将云浅踩在脚底下的事情她都很乐意去做。 “云府已捐款五万两。”云浅看着她道。 “云府捐的是云府的,可不是五表妹的。”苏如是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五表妹莫要忘了,这一次募捐可是以你和世子的身份募捐,和云府可没有关系。” 云浅一听到苏如是的话便明白她是有意为难她,此时众位夫人小姐都围在四周,听到苏如是的话后目光都看向云浅。 有人大声道:“苏小姐说得有理,云五小姐做为东道主,若是什么东西都不捐,怕是说不过去。” “就是啊!云五小姐不要嘴上说关心那灾民,实际上却没有任何行动,若是如此的话,把我们方才捐出来的银子还给我们!” “叫什么叫!”琼华公主的眼睛一斜后道:“浅浅有说过不捐吗?” 她的声音些冰冷,透着几分凌厉,美丽的眼睛里更是透出了几分淡淡怒气。 众人听到她说话顿时安静了下来,琼华公主又轻声对云浅道:“我知道你手里的银子并不多,若是没有银子也不用太过免强,我给你出。” 她的声音虽然小,坐在一旁的苏如是却听到了,苏如是淡淡地道:“公主和五表妹感情深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终究是五表妹的事情,公主想替五表妹出这一份钱,怕是要陷五表妹于不义。往后大家提起这一次募捐的事情,少不得会说一句,云五小姐就是个假惺惺的人,让众人募捐,可是却一两银子都没有捐出来,所捐的银子都是琼华公主捐的!公主和五表妹感情极好,可是这样做怕是在害她。” 她那张肥胖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邪气,以前她瘦的时候,尚不觉得面目可憎,如今肥成一团,连带着往日有些可爱的表情,也变得丑陋起来。 琼华公主的眼睛一眯,眼底已有一抹怒气,她和苏如是已经相识多年,苏如是因为楚远舟的关系,时常会到她的府上去玩。 以往苏如是在琼华公主的心里,也算是一个知书达礼之人,行事有时候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在她看来生在豪门大户里的女子,若没有一点手段会被欺负的很惨,所以她也一直不以为意。 290.第290章 生也银子 可是自从上次苏如是在她的采莲别院里设计欲害云浅的性命,今日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云浅说到底和苏如是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中间不过是隔着一个楚远舟罢了。 对于楚远舟的事情,在琼华公主看来,那不过就是女人争男人的戏码,而在这一出戏码中,女人是可以耍花招些手段的,但是绝对不能太过。这些手段她认为是以攻男人心为上,绝不是斗不过就将自己的情敌致于死地。 再则楚远舟从来都没有给过苏如是任何承诺,说到底也只是苏如是自做多情。 琼华公主原本对苏如是还有一分好感,到此时却只余下厌恶。 她当即冷哼一声道:“苏小姐当真是为浅浅想得周全,浅浅,你以后可得要好好谢谢你家表姐。” 她的语气里夹着冰霜,苏如是听到心里有些不快,自从云浅出现之后,琼华公主偏帮云浅也偏帮的太明显了,而她这些年来可没少往公主府里送东西,这么多年来的交情竟还不敌不过云浅的几句花言巧语。 苏如是完全意识不到事情是出在自己的身上,是她的所作所为激怒了琼华公主,却把过错全部往云浅的身上推。 她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眼底也有了几分怒气。 云浅当即答道:“表姐一直都极为体谅我,我也很感谢表姐。”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闹到这一步,她若是再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怕今日里募捐的事情会被苏如是这么一闹给闹黄了。 只是她也知道,她手头上也就上次从楚寒身上骗来的一千多两,再加上楚云舟和老夫人送的一些,再加上从苏巧慧那里要的克扣掉她的月钱,这所有银子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千两。 这些银子她还有她的用处,如今到这种时候怕是留不住了,只是就算这些全部拿出来,在这些人的眼里看来都是有些少的。 她想起昨日里楚远舟送她的那个鼻烟壶,心里虽然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却也知道楚远舟做事素来是有分寸的,让她用那个鼻烟壶募捐,一定有他的深意。 只是那么一个小小东西,再值钱想来也不过就是千来两银子,拿出来也未必堵得住众人的嘴,她一时间又有些犹豫不决。 苏如是见她面色微微有些迟疑,当下含笑道:“表妹是云府庶出的女儿,平日里月钱也有限,云府里已捐出几万两银子,五表妹莫不是惹不得你攒了多年的银子。募捐之事,也是一个心意,五表妹有多少尽管拿出来,尽力了就好。” 她的话说完,四周传来了一阵鄙夷的声音。 苏如是的嘴角微微上扬, 眼底却冷若冰霜,她倒想看看没有银子的云浅如何度过这一关,她就不信云浅还能生出银子来。 云浅以前就有疯傻之名,今日前来的都是各府的嫡出小姐,对于庶出的姐妹,她们的心里原本就存有几分不屑,此时听到苏如是这一番话,眼里顿时满是不屑。 291.第291章 稀世之珍 庶出的小姐没有任何油水可言,手里的银钱一直都不多,在她们看来,云浅根本就是手里没有几两银子,今日里就是来出丑的。 庶出的小姐在嫡出的小姐眼里素来也就是个小家子气。 嫡和庶在这个朝代就是身份的要像征,所代表的更是两个阶层,嫡和庶面上是一团和气,可是众人都知道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云浅自然知道众人的意思,她的眸光幽深,将楚远舟送她的鼻烟壶缓缓拿了出来,心里在想着说词,不料她还没有说话,就听得四周传来了一阵抽气声。 琼华公主的眼里也满是惊讶,当下一把从云浅的手里将鼻烟壶抢了过来,然后大声道:“这个鼻烟壶是西凉国的贡品,价值万金!” 在这里的小姐夫人们,个个都是极有见识的,那个鼻烟壶一拿出来,顿时有半数人愣在那里,那些没有认出鼻烟壶有何特别之处的眼里满是不解,在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都愣了一下。 云浅原本以为琼华公主在替她说话,她看到四周那些人的目光时,又想起楚远舟送给她的聘礼,顿时明白这小子送给她的这个鼻烟壶怕真是个值钱的。 她当上轻咳一声道:“如表姐所言,我只是庶出,并无余钱,这个鼻烟壶是世子送我的定情信物,今日里便捐给灾区的百姓吧!” “傻丫头,定情信物哪能随便捐出去。”琼华公主在旁拦道。 她虽然在拦,眼睛里却已有几分笑意。 云浅含笑道:“有情自是天长地久,世子心在我的身上,又何必拘泥于这些死物。表姐,我说得对吗?” 苏如是听到云浅的那句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和楚远舟相识多年,楚远舟为人虽然浪漫,时常会送她一束花或者一包零食,但是从来都没有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 那个鼻烟壶她是认识的,的确西凉的贡品,那是楚远舟十三岁时打了一个胜仗之后皇帝所赐。西凉国的鼻烟壶做工极为精致,这一款更是精品中的精品,而后由于西凉国最大的鼻烟壶窑发生了暴炸事件,自那之后,能工巧匠一夕间死伤无数。 自那之后,西凉国就再也做不出品质上乘图案精美的鼻烟壶了,黑市上这样一个鼻烟壶已被炒到了五万两白银。 而这个鼻烟壶对楚远舟而言是具有极为特别的意义的,那是他打的第一个大胜仗时所得,意义自然非凡。早前她也曾找楚远舟要过,可是他都没有给她。 没料到竟送给了云浅做定情信物,而云浅还如此不珍惜的捐赠了出来! 苏如是气得胸口直抽气,却又有些无能为力,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在楚远舟的心里,她和云浅是有差别的。 这些事情,琼华公主自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刚看到的时候眼里也满是吃惊,只是她对楚远舟的了解比苏如是要深得多,自也能猜到他心底的意思,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替云浅撑场面。 292.第292章 变脸变脸 琼华公主见苏如是气得双眼通红,并没有回答云浅的话,她心里觉得很爽,当下淡淡一笑道:“浅浅当真是这个世上最大气的女子,做起事来到没有人能如浅浅这般通透。定情信物只是闺房之中的宝物罢了,这番捐到灾区能为百姓盖上几间房子,让百姓有地方可以住,实是淮水百姓之福。” 琼华公主这么一说,其它的夫人小姐忙跟着附合起来。 一时间众人皆在夸云浅是菩萨心肠,人长得漂亮,心地也极好,众人看着苏如是的目光也有了变化,仿佛她就是一个挑事的,惹人厌的主,再配上她那肥胖的身材,更加让人不屑。 云浅觉得这些人就是不折不扣的马屁精,一转眼态度都是逆转,这些小姐夫人们把这里也当成是争斗的场所了吗?瞧瞧那些话都说得极漂亮,谁知道她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管她们自己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苏如是越想心里越堵,当下咬牙站起来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说罢,她也不待任何人答应竟扭头就走。 夜夫人一直静静地看着今日的事情,云浅今日没有露出疯相,在她看来实是聪明得紧,只可惜这样一个女子是做不了她的儿媳妇了。 她早前心里因为夜无尘的事情对云浅还有些着恼,今日倒淡了不少,她更在心里觉得,若是云浅真的能治好夜无烟的伤,她就再也不恨云浅了。 夜无烟显然也是知道那个鼻烟壶的来历的,她的眼眶也红了红,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在楚远舟的心里,她和云浅是没有办法比的。 夜夫人见苏如是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便也起身告辞,她和云浅各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便带着夜无烟离开。 夜夫和苏如是一走,其它的夫人小姐也纷纷起身告辞。 很快原本一片拥挤的茶馆,里面的人便散得七七八八。 郑落玉见众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云浅,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如了你的愿,你何时把解药给我?” 云浅抿唇一笑道:“解药?什么解药?”她的眼里满是淡淡地嘲弄之色,那微挑的眼角似乎还有着一些抹趣味。 郑落玉微怒道:“你该不会要想不认帐吧!就是你方才进来的时候塞到我嘴里的毒药!” 云浅的眼里也有了一分笑意,她淡淡地道:“哦,那个啊!我方才不过是和郑小姐开了一个玩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一颗糖而已,郑小姐难道没觉得很甜吗?” “你!”郑落玉顿时气得跳脚,伸手指着云浅的鼻子。 云浅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后问道:“嗯?如何?” 她的话说完不但不退,反倒朝前走了一步。 郑落玉咬牙切齿地道:“你……你竟敢戏弄我?” 云浅笑意幽深地道:“哦,只是一个玩笑罢了,难道郑小姐真的想要吃毒药,若是郑小姐真的想要吃的话,我这里还有一枚……” 293.第293章 战果累累 云浅的手缓缓伸出,上面躺着一枚黑色的药丸。 她的手指纤细而又雪白,更衬得那枚药丸幽黑剧毒。 郑落玉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恨恨地道:“算你狠!” 她的话一说完,扭头便走,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伸手将药丸缩了回来,琼华公主看到这副场景极没公主模样的笑得直抽气。 云浅扭头,琼华公主却又道:“早前小船儿说你擅长用毒,我还不信,今日却是信的。只是我觉得你用毒之术不算太高明,最高明的还是你的诛心之术。” 云浅轻声道:“姐姐就莫要笑我了,我只是想着今日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需要一个人出头,刚好郑落玉撞上来,又岂能不用。”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是该用的,浅浅,我越来越发现你像我年轻的时候。” “我哪里及得上姐姐。再说姐姐也很年轻,这句话像把自己说得七老八十似的。”云浅含笑道。 琼华公主似想起了什么,眸光深了些。 云浅见她今日里将一大堆的饰物除下,纵然此时身上还穿着极为俗气的衣服,可是这般略有心事的站在那里,竟有一分雅致的美。 她知道琼华公主是个有故事的人,却并不知晓她的故事,也许等时机成熟了,琼华公主自己会说,在琼华公主不说之前,她决不会问一个字。 到正午时分,诺大的茶馆里除了云浅和琼华公主之外,再没有一人,她们却已又募集到了二十一万三千两七百两银子,加上之前的那些首饰,有三十多万两了。 按着以前的标准,这些银子已经不少了,可是却离她们的目标还甚远。 一个小厮走进来对琼华公主说了几句话,琼华公主眉头皱了起来,云浅忙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呢?” 琼华公主冷哼一声道:“小船儿那里出了一点事情,你只怕得出去一趟。” 她的眼里满是幽深,又隐含着几分怒气,她难得有如此正色的时候。 “出什么事呢?”云浅有些好奇的问道。 琼华公主轻叹了一口道:“有人拿你的事情做文章。” 云浅微微一愣道:“拿我的事情做文章,谁这么无聊?” 她只是一个疯傻庶女罢了,又有什么好做文章的?她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猜。”琼华公主的口气里微微有些调侃,然后将她看了一遍后又道:“浅浅,你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但凡见过你的男人魂都掉在你的身上了。” 云浅的眼里满是不解,琼华公主也不再多说,拉着她的手便一起走了出去。 诺大的广场之上,此时已坐满了人。 因为募捐之事,楚远舟早就命人在广场上备满了椅子,椅子上坐着的都是京中的重要人物。 有王公贵族,也有富甲天下的富商。 云浅到达的时候,那里一片热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一出现,立即有人大声道:“看,云浅出来了!” 294.第294章 只能嫁我 因着那一声,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朝她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云浅还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阵仗,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她是知道自己的名声的,不会无比自恋的认为她真的有什么好的名声能让这些京中的贵族们侧目。 琼华公主在看到这副情景之后,脸色微微变了变,知道今日里云浅怕是会有不大不小的麻烦,眼里不由得有几分担心,有些后悔把云浅叫出来。 云浅感受到了琼华公主的紧张,她与琼华公主相识的日子虽然不是很长,却也知道她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人物,此时突然露出这样的样子,她顿时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比她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楚远舟已站到了两人的面前,他微皱着眉头道:“姑姑,我不是让你把浅浅带走吗?你带她过来做什么?”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得一愕,没料到楚远舟的原意竟是这样,她不由得朝琼华公主看去,她有些不太明白琼华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琼华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听错了。” 楚远舟闻言有些气结,纵然知道她是故意的,此时也不好发作。 琼华公主却已拉着云浅的手道:“浅浅,今日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只是今日的局面我觉得需要你们两人一起面对,婚事是你们两人的,成或者不成,关系的从来不只小船儿一个人。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需要你们一起面对。” 云浅觉得琼华公主和楚远舟两人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瞧瞧琼华公主这句话说的,没有半点遮掩,替她做了主张之后竟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她淡淡地道:“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这若是姐姐的决定,我自然要来。” 她和楚远舟到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婚事是他们两人的,她不觉得再找一个人能比楚远舟合适,所以她愿意与他共同志进退。 楚远舟皱眉道:“你如今是来了,但是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云浅问道:“若是现在离开会有什么后果?” 楚远舟还没有回答,琼华公主却已答道:“后果很简单,就是百分百筹不齐一百万两银子,皇上明天就会下诣让小船儿迎娶西凉国的公主,你要做小船儿的侧妃。” 云浅的眉毛掀了掀道:“我若是不嫁可以吗?”侧妃说是妃,说到底还是妾。 “不可以。”楚远舟眸光森冷地道:“我的聘礼早已下到云府,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订亲的事情,不管是你退婚还是我退婚,依着你在云府的处境以及你以往的名声,你只怕是等不到你心中良人的出现,就得被人浸猪笼,又或者是做哪家的妾室。你不要以为你有几分聪明,也有几分手段就会能改变这些,若是云老爷决意对付你,你根本无处可逃。所以,你只能嫁给我!且只能做正妃!” 295.第295章 一起面对 云浅咬唇,虽然他的话极度不好听,可是她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如今在云府的状况略有好转,说到底也不过沾了楚远舟的光。 她曾一度以为她和他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不过是虚情假意,却没有料到两人早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摆在她面前的,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多条路。 她淡淡地道:“若我不出现,你有几成把握凑齐这一百万两银子?” “五成。”楚远舟答道。 云浅又问道:“若我参与这件事情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这个就不好说了。”楚远舟眸光幽深无比地道:“也许是一成把握都没有,也许是十成把握。” “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别?”云浅的眼里满是不解。 楚远舟答得地无比淡然地道:“因为这要看你怎么去做,只是在我看来,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必插手,你现在就回去。” “听着倒是极有趣的。”云浅笑道:“好像我若是不参与进来,这件事情就会变得了然无趣。” 楚远舟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自己要想好,你若参与了进来,迟些你也许会很为难,也许会无比尴尬。” 云浅淡淡一笑道:“哦,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会把我推向这一步。” 楚远舟缓缓地道:“云浅,你自己要想好,若你再往前跨一步,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和我绑在一起了,就算是这一次没有筹到一百万两银子我也会带你私奔,山高水阔,到哪都带着你。”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毛躁,可是他的语气却无比认真,让人无法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我才不要天天和你在一起。”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不屑道:“我只要过我自己想要的日子罢了。” 她的这个目标很小,可是在这个社会却是极奢侈的事情。 楚远舟皱眉,琼华公主却忍不住笑起来道:“小船儿,你也有今天!” 楚远舟冷冷地瞪了琼华公主一眼,她轻咳了一声忙将头挪开。 云浅其实在这一刻心里有些迷茫,却知道摆在她面前的路并不多,楚远舟虽然行事有些恣意妄为,但是不可否认,他对她还算不错,她总该为他们做些事情。 当她的心里出现“他们”两个字时,她的心不由得轻颤,从何时起,她的命运竟已和他绑在了一起? 她轻轻咬了咬唇,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坚定,她抬脚朝前走了一大步,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楚远舟那样一个张狂的人如此为难。 楚远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厚实而又极有安全感。 云浅这一次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和他一起走上了台,两个一上台,四周立即传来了轰笑声。 云浅朝台下一看,隔着面纱她看不清下面人的样子,却也知道今日里前来募捐的人,多半是京中的名门望族,只是今日里来的这些人看起来都年纪尚青,看起来都是子辈人物,父辈多半没有出场。 296.第296章 情从心生 云浅以前觉得楚远舟是极度张狂任性的,京中的人对他多半是有些惧怕的,可是一看到这副场景,她便知道他在京中这些贵族的心里怕也是又怕又想踩在脚底下的。 而今日又是让他们捐钱,他们自然是能躲则躲,又岂会轻易配合。 楚远舟在她的身边道:“我父王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最初办这场募捐,不过是想为你正名,没料到父王利用了,我前面派人发贴子他后脚就派人去跟人说,让他们一文钱都不要捐,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也和楚王府没有关系。” 云浅闻言微愕道:“你以前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情。” “这是我们的事情,和我父王没有关系,和楚王府也没有关系。”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是我娶妻,又不是他娶妻,没必要征得他的同意。” 云浅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不知怎的有了一抹异样的感觉,楚远舟却又道:“知道你那天之所以同意嫁给我,不过是因为我是楚王世子的身份。” “其实我倒觉得,你若不是楚王世子,我们之间就不需要那个契约了。”云浅轻声道,这句话几乎是她冲口而出的,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 她这句话只说了半句,还有半句是“你也许就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人。”她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暖意,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若不位高权重,若只是个普通身份的男子,也许她和他之间早就有改变。 楚远舟显然误会她的话了,当下轻轻松开她的手冷然道:“果真如此,只是浅浅,你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 云浅知他误会她的意思了,当下也不做解释。 楚远舟心里有些生气,却还是在她耳畔轻声道:“迟些你若真是应付不过来,我自有法子应对,你在一旁看着便好。” 云浅的眉毛轻轻一抬,若他真有处理这件事情的法子,琼华公主也就不会把她弄来了。 台上坐着楚墨、楚寒,还有几个云浅并不认识的男子,只是他们年纪都甚青,怕都是皇亲国戚。而在这些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身材微胖着了穿了一身金元宝图案的男子。 云浅见众人的身份卓然,便朝众人行了一个礼。 楚寒一看到云浅就冷笑道:“这个疯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她那副模样,也配得上世子!” 云浅习惯了楚寒那张贱到极致的嘴巴,暗想看来她上次给他的教训还是不够大,否则的话他又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无比淡定地道:“七皇子这样说莫非是见过我的样子?我和世子订下了婚约,也算是你未来的堂嫂,你偷偷摸摸看我的模样,是不是也太过轻浮了些?” 楚寒不屑地道:“谁没事会去偷看你这个疯子加傻子。” 云浅含笑道:“你既然没见过我的模样,又怎知我的样子配不上世子,也许我和世子是男才女貌极为登对也不说不定。” 297.第297章 首富白洛 楚寒顿时语塞,楚墨身边的一个男子笑道:“七弟,原来你也有吃憋的时候!” 楚寒撇了撇嘴,倒也不能再接话,就算他再不喜欢云浅,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再扯下去,他也得顾及到几分楚远舟的面子。 楚远舟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这位是五皇子。” 传闻五皇子楚幽性子深沉,寻常极少露面,平日里行事也极为低调,不想今日竟参与了这件事情。 五皇子的身量偏高,就算是坐在那里,也比寻常人要高一些。 云浅轻轻点头,站在众人身后穿元宝图案衣服的男子笑道:“云五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和世子爷当真是天生一对。” 云浅见他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微胖,脸也有些圆,看起来甚是和气,不是太大的眼睛里透着精光,一看他这副样子,云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生意人。 今日里来的人非富即贵,他虽然是站在台上,但是能上台的人身份想来也不寻常。 白洛的身边还站着一人,那人一身的黑衣,满头的墨发用发簪高高束起,眸光清冷,却又有无比的风华,站在众位极为出众的皇子面前,也依然不逊气,是夜无尘。 云浅一看到他,脸色微微一变,真没有料到夜无尘竟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今日的夜无尘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不少,那双眼睛不复往日的温润,显得有些森冷怕人。 她一时间倒不知道这是夜无尘本来的样子,还是以前她看到的那个纠缠不清的模样是他本来的样子。 只是她对夜无尘早已没有半分好感,只是明面上的事情她一向做得很好,当下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微愕,眸光更深,却也轻点了一下头。 楚远舟在她的身边道:“这位是白洛白公子。” 云浅听到白洛的名字时,一时间觉得极为耳熟,琼华公主却已凑到白洛的身边,将他上上下下全部打量了一番后道:“早前就听过我大周第一首富白洛白公子的大名,不想竟如此的年轻!” 白洛轻施了一个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琼华公主掩唇笑道:“那些虚礼就免了吧!谁不知道白公子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却也是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若是白家一天不卖粮,整个大周的百姓怕是都没有饭吃。以前听到白洛的名字时,我还一直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了,没料到竟如年轻,如此帅气。” 白洛身量不高,又长得有些胖,眼睛也不大,放在普通人中间尚只是平常,此时放在这一堆样貌出众的男子里,便和帅气这个些词语没有半分关系。 云浅对于琼华公主也极为佩服,却明白琼华公主此时睁着眼睛说瞎话,想来是盯上了白洛的银子。 白洛倒也有淡定,当下微微一揖后淡笑道:“公主过奖了。” 云浅闻言眼皮子动了动,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照面,白洛的圆滑便显露了出来,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得极为合适,脸上竟也全是坦然。 298.第298章 真凤之命 琼华公主是众皇子的长辈,众人一见她来了,忙起身向她行了个礼,她也毫不客气的受了,然后大大方方的居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更摆出了一派长辈的风度。 云浅不由得看了琼华公主一眼,见她的眼里已有了一分慎重,而周身流露出来的气度,已有一国公主的模样。 白洛趁着众人起身让坐的那一刻,轻轻附在楚远舟的耳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楚王方才已派人将家母请到楚王府吃饭去了。” “看来令慈在你心目中无比重要。”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敢得罪我的父王,却敢这样放我鸽子,你小子也算有种,这笔帐我记下了,你日后慢慢等着,我会找你要回来的。” 白洛轻叹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只是你也不用如此倔强,云浅的出生做你的侧妃我觉得已是绰绰有余,又何必跟王爷争这一口气?你们终究是父子,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闹得如此不愉快……” 楚远舟的眸光里寒意浓烈,白洛后面原本还有话,一看楚远舟的样子,他乖乖闭上了嘴。 两人的对话,云浅隔得近,自然全部听到,暗骂楚王卑鄙无耻,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而这个白洛倒真是极有商人的特色,风吹两边倒,没半点立场,只求利益最大化。 她看了一眼白洛身上的金元宝,觉得白洛就整个人都是金元宝。 越是想要件件事情做得周全之人,往往是一件事情也做不周全。 楚墨看着云浅道:“云五小姐的和世子义薄云天,主动替父皇分忧,急天下之所急,我甚是敬佩,方才大家都在说。云五小姐和世子还未成亲,这样做终究有些不合时宜,所以才命人将云五小姐请来,让大家看看云五小姐和世子是怎样的一对壁人。” 云浅轻声道:“三皇子过奖了,云浅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子,只是与世子投缘罢了。我有些疯,世子有些狂,所以我们互不嫌弃。” 她的话才一说完,便听到下面有人大声道:“云府五小姐,又痴又傻又疯,哪里配得上世子!” “那是以前的事情,你竟还拿起来说,现在谁不知道云五小姐大火烧不死!是真凤转世!” “就是,我还曾听说过得云浅者得天下!” “真的假的,不过是一个疯子罢了,又哪来如此的命格?” “但是有人亲眼看到她被烧时,有火凤附体,否则的话,那么大的火,她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 下面顿时一片热闹。 当那句“得云浅者得天下”的确话说出来之后,场面更加热闹,楚墨等人看着云浅的眸光也深了不少。 楚寒有些不屑地道:“云浅不过是个疯子罢了,又岂会真的是什么真凤之命,三哥,我说的对吧!” 楚墨不语,楚寒讨了个没趣,他忍不住又看了云浅一眼,在他看来,她就还是个傻子 。 299.第299章 置于火上 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担心,云浅虽然在京中的大名人人皆知,但是以为众人只把她当做笑话在谈,而今日的一切,因为那个些谣言却已完全变了样。 得她者得天下,别看这些皇子们个个都极为淡定,可是在他们的心里,怕是对这件事情极为在意,想得到天下的皇子太多,可是皇位只有一个。 在他们的心里,怕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浅原本以为那个谣言因为云嫣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却没料到今日竟又变人翻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翻出来,这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轻声道:“七皇子说的对极了,我一生命途坎坷,自小染病在身,又岂是传闻中的那般金贵之人。那一夜遇大火未被烧死,说到底也是沾了家姐的光,她一心为我求雨灭火,我们姐妹之情感动了上天,所以才会有那一夜的大雨。” 云浅说得淡陌,下面的人都已窃窃私语,都在说那天的传闻。 楚墨看着云浅道:“那一日的事情,众说纷纭,我们都觉得有些好奇,却又觉得若这就是天意的话,不管老天爷为何下雨,救的却是云五小姐。而世子自回京之后,从来都不管国事,可是这一次却主动募捐善款,实为难得,父皇对于世子的这个举动甚是喜欢。” 他这一句话里有太多的意思,却又暗指不管外面传闻如何,当日得救的是云浅,而不是云嫣,所以云浅或许真的是所谓的真凤之命,烈火烧不死。 楚远舟笑道:“三皇子言重了,我就是一个闲人,最近在王府里呆着实在是太过无聊,想见浅浅又没有名目,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见她一面的机会,皇上不放过我,父王不放过我,如今在三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都不放过我,还让我今日募捐上一百万两银子,可是各位却到现在一文钱也不拿出来,难道我想做件善事还不成呢?” 楚幽看着楚远舟道:“方才大伙也都说了,只要云五小姐能把那天如何求得大雨的事情说通,那么大家就会想办法凑齐一百万两银子。” 云浅听到这里也总算是明白楚远舟为何如此为难了,他原本可以耍流氓一样的向众人要我银子,可是却没料到几位皇子也掺合了进来,再加上楚王早前的煽风点火,根本就不会有人拿出银子。 云浅问道:“不知道五皇子让我如何说通那件事情?” 楚幽看了一眼夜无尘道:“如夜公子方才所言,将五小姐绑在火场之上将火点着,若是这一次天还降大雨,那么五小姐就是真正的天命凤女,若没有降下大雨,那么只好委屈五小姐了。不过我们方才也都说好了,不管老天爷会不会降下大雨,在场所有的人都会想办法凑出一百万两银子,如此而已。” 云浅闻言眼里满是寒意,她扭头看了夜无尘一眼,见他只是淡然无比的站在那里,见她的目光看来,眼里依旧一片冰冷。 300.第300章 皇族之心 云浅以前觉得夜无尘是有些无耻的,却没有料到他竟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到这个时候,早前琼华公主曾对她说地造谣事情的主谋她不用猜也能知晓。 夜无尘怕是早已对她恨之入骨,所以才会有精心安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利用那一日宝来寺天降大雨灭了大火的事情大做文章。 他的心机是那么的深沉可怕,在不动声色间将她和楚远舟推向风口浪尖。 也许他最初要对付的人是楚远舟,可是真正的目的却还是云浅。 只要云浅担上了真命凤女的名号,这样的谣言怕是会伴随着云浅一辈子,从今往后,她的日子怕是再难安宁。 他对于皇族之人也是极为了解的,先帝那么多的儿子,哪一个都想登上极位,但凡对他们有所帮助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 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只怕会在众人的窥探下而做罢,就算两人心意再坚,依着楚远舟的聪明,到最后也一定会放下云浅,而云浅又由于那个谣言,所有的皇子都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承认他们的野心,所以不会有人会娶她。 皇子们尚且不敢娶她,其它的臣子们又有谁敢娶她? 若她真的坐实了这个名字, 往后等待她的怕是无穷无尽的阴谋,她这一生都休想安宁。 云浅觉得夜无尘的心机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可怕得多,这样的法子,可以说是不费一兵一卒,却又凌厉霸道,杀人于无形,害人于无形。 云浅冷冷地看着夜无尘道:“夜公子的法子当真是妙不可言,只是不知道夜公子在做出这个提议之前心里有多少的私心?我不过就是退了夜公子的婚罢了,夜公子用得着置我于死地吗?” “云小姐言重了。”夜无尘的嗓音无比平静地道:“我只是有这个提议罢了,要不要做全凭云小姐你自己决定。” 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他冷笑道:“夜公子的提议果然是极妙的,因有成恨也不过如此吧,你想放火煤死浅浅就直接说,不必那样拐弯抹角。” 夜无尘依旧一脸平静地道:“世子言重了,我没有那么卑鄙无耻,我可是还在这里等着喝世子和云五小姐的喜酒了。”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夜公子果然有两下子,这胸襟天下间只怕无人能及。” 夜无尘淡淡地道:“世子过奖了。” 楚幽在旁插话道:“世子对云五小姐极为宝贝,大家都知晓,今日里大家都很好奇,也想帮世子一把。” 他看着楚幽道:“五皇子这句话说得就有些过了,你身为皇子,难道不应该心系苍生百姓吗?这件事情玩玩就好,若真是凑不到赈灾的银子对于五皇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 “看来传闻不假,世子对云五小姐的确是一往情深,方才让世子把云五小姐请出来,世子还多有不愿。如今出来了,又诸多不舍。说到关心天下苍生之事,我们又没有一个传闻中的‘真命凤女’的未婚妻,自没有世子那般尽心。”楚幽含笑道。 301.第301章 拦路抢劫 云浅听到楚幽的话觉得他真是个无聊的,这句话说的真是字字诛心,在众人的面前诏示了他并不想登上那个极位的心思,又在不动声色间将楚远舟推向了风口浪尖。 云浅实在是没有想到宝来寺里的那一场大火竟会给她招来这么大的麻烦,也没有料到竟还把楚远舟这样牵扯了进来。 楚远舟笑道:“五皇子若如此说的话,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世子怎么个不客气法?”楚幽的眼里有了几分不屑。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眼睛一眯,扬起一拳便将楚幽打翻在地,然后大声道:“来人啦,把这广场全给我围住,今日里若不凑出一百万两银子谁也不许走!” 如此变故,众人始料未及,云浅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也吓了一大跳,他也太牛叉了吧!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堂而皇之的打人! 云浅的心尖儿也颤抖了一下,只觉得楚远舟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冲动了些? 她的眸光幽深,她认识的楚远舟虽然看起来好像很猖狂很地霸道,但是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极有分寸的,这一次的事情这么大,他敢这样做,必定有他的打算。 楚墨皱眉道:“世子莫不是想要抢劫?” “皇上只让我凑齐一百万两银子,又没有说不让抢劫。”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五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可是话也说得太过份了,不过就是想栽脏嫁祸给我,置淮水千万百姓于不顾,这哪有半分皇子应有的样子,这事就是说到皇上那里去我也不怕!” 楚幽从地上爬起来道:“楚远舟,你太过份了!竟敢打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嘴里说的凶,可是却站在那里不动,根本就不敢过来,楚远舟的武功高强,若论一对一,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今日里这里四周都是楚远舟的亲信,就是打群架,楚远舟也能沾光。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一下,完全无视楚幽,那副模样,分明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不会怕。 楚远舟在京中素来有胡来的大名,此时这般一闹,下面立即乱了套,只是楚远舟也有才,他加京之后,身边一直跟着数百亲信,这件事情皇帝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他今日倒好,直接把那些人拉来围着大广场。 有人一看不对劲,今日这事好像玩大了,转身想逃,却被楚远舟的亲信直接打趴在地上。 楚远舟以前在京中并无横行霸道的大名,但是众人都知道,若是他想要横着来,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他。 京城里有不少巡逻的士兵,这会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竟全都不见了。 有人在台下大骂道:“楚远舟,你敢如此胡来,小心我爹明日去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楚远舟不屑地道:“不敢劳你老爹大驾,在这里拼谁的老爹厉害,我想没有人爹能拼得过众位皇子的爹,我连五皇子也敢打,你把你爹喊来试试看!” 302.第302章 你奈我何? 那人顿时闭上了嘴,云浅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一席话说得也无比的狂妄。 楚墨皱眉道:“世子,你要三思而行,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 云浅知道他的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她也觉得有些头痛。 “多严重?”楚远舟轻哼一声道:“把我杀了还是扔到边关让我一生一世都不许再回京?” 楚墨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远舟当年离开京城远赴边关,父皇曾说一辈子都不要楚远舟回京,可是只是五年而已,父皇就亲自拟诏将楚远舟诏回了京城。 而楚远舟历经无数战事,从来都是个不怕死的,根本没将自己的生死话在心上过。 楚寒皱眉道:“世子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得看值不值,云浅不过是个疯子罢了,不娶就不娶,我瞧着西凉国的公主就比云浅要好得多!” “我喜欢谁,你管得着?”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 楚寒被呛得不轻,楚远舟平日里对几位皇子还算尊敬,此时一耍横,众人倒都有些怕他。 而且众人心里都清楚,这样的事情若是别人来做,只怕脑袋都得掉,可是若由楚远舟来做,顶多就是关上几日,再轻一点,也许骂一顿也就了事。 云浅看到眼前的情景却觉得有些头痛,这小子方才对她说他有法子处理这件事情,若这样做就是他所有谓的法子的话,她也极度无语。 夜无尘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世子当真是极有魄力,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真是用心良苦。” 楚远舟扭头看向夜无尘,却见夜无尘眸子里满是智慧的光华,他知道他今日里众人都以为他极度冲动,却只有夜无尘一人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的眼睛一翻后道:“我倒觉得用心良苦的那个人是夜公子,浅浅若是出事,夜公子好像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夜无尘却并不理他,而是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云小姐当真是极有手段,世子为了得到你,竟不惜与京中所有的贵族为敌,这份魄力实在是可嘉,让人羡慕至极。只怕如此一来,云五小姐的祸水之名也要坐实了,想来从今往后京城中会有更多的人对云五小姐是不是真命凤女之事起猜疑。” 云浅淡淡地道:“你说这些不过就是想激我被火烧死,若是往日,我定是不会上你的当,可是今日里为了世子,我却想冒这个险。对于这个所谓的真命凤女之名,我自己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 夜无尘闻言眸光里寒意浓烈,楚远舟皱眉道:“浅浅,不必理会他!” 云浅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可以为我做出与天下人为敌的事情,我为世子被火烧烧又有何妨?” 楚远舟见她目光笃定,心里顿时疑云暗起,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是火烧不是小事,上次因他有事,让她遇险,他心里甚是自责,如今又岂能再让她担上任何危险? 303.第303章 再来一次 楚远舟轻声道:“浅浅……” 云浅看着他的目光无比温和地道:“今生能与世子相遇,也不枉我来这个世界走一趟,若我这一次真的被大火烧死,世子便忘了我吧,余下的日子快快乐乐的过。” 楚远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云浅伸手轻轻将他的眉头抚平道:“你皱眉的样子真丑。” 楚远舟见她此时的举动有异于往常,他知道她素来怕死,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有些奇怪,当下将她的手拔到一旁道:“浅浅,不要胡来……” 云浅伸出两根手指轻掩在他的唇上道:“若我这一次不死,世子便要护我一世周全,可以吗?” 她的眼波浅浅,一双妙目却又灼灼生辉,她的手指纤细而又修长,这般放在他的唇边,便有了几分魅惑的味道,而那话语里,却又带着淡淡的试探。 她的话已成了世上最动听的情话,等着他的回应。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颤抖,她还是第一次问你这样的问题,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一荡,轻轻拉着她的手道:“这一次我也要护你周全,不会让你涉险。” “世子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今日也想为世子做件事。”云浅轻声道:“我知世子这样做有周全的方法,但是我却不想因此背上祸水之名,也不想往后的日子因为那个名声而不得安宁。” 她的声音虽下,却透着坚定。 楚远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只是让他眼睁睁的看她置身火场,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云浅又淡淡一笑,竟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竟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息尽皆散去,一个个瞪大眼睛极为吃惊的看着高台之上的两人。 有人吹着口哨道:“云五小姐还真是大胆啊!” “亲一下,亲一下!” “别挡着,让我看看!” 台下原本想要离开的人也往台前涌去。 夜无尘原本以为他对云浅已经断情断性,可是此时看到她和楚远舟那么亲昵的说话,此时又搂得那么近,他的心里一时间极度不是滋味。 他想用这一次的事情将她置于死地,就算她这次不死,往后都不会有好生的日子过,却没有想过她到此时竟还能如此的淡定从容,还当着他的面与楚远舟做如此亲密之事。 他低骂了一句:“贱人!”然后将头扭开,不愿再看两人。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轻附在楚远舟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在他的耳朵边轻吹了一口气,那口气轻轻柔柔,却吹得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又轻声道:“世子爷,被调戏的感觉如何?” 楚远舟微微一愕后,笑眯眯地道:“爽!再来一次!” 这个女子当真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在这个时候,她淡定无比也便罢了,竟还敢在大庭广众下调戏他! 304.第304章 万千风情 只是楚远舟知道,云浅也是聪明的,那个问题问得好像很轻浮,实则是有些心机的。 以往他占了她几回便宜,想来她今日是想要为自己讨要回来,而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他纵然想将她扑倒在地,却也不能。 而他的身心此时都极度愉悦,被她占便宜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云浅顿时有些无语,只是这事是她挑起来的,她倒也不能真的骂他。 她转过身看着夜无尘道:“今日里就如夜公子的愿!” 夜无尘面色微变,云浅却已转过身对着下面的人道:“大家说话可要算数!” 众人微愕,她却又大声道:“夜公子,劳烦你亲自准备木柴!” 夜无尘将头扭了过来,云浅一身浅紫色的衣服站在那里,若千里紫烟迷漫,把他的心蜇得极疼,楚远舟不惜为她得罪满城权贵,而她竟愿意为楚远舟死! 他只觉得他的胸口被巨石砸中,难受至极,他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当下大声道:“来人啦,准备柴火!” 楚墨等人对这件事情也极度好奇,他抬头望了一眼晴高万里的天高,烈日高照,又哪里有一分要下雨的样子,今日里云浅只怕是凶多吉少。 楚寒原本极度看不起云浅,在听到云浅的话眼里也有一分惊讶,却忍不住道:“疯子就是疯子!” 楚幽早已被人扶起,他的脸被楚远舟打得高高肿起,他原本想要发作的,却在听到云浅的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琼华公主有些担心地走到楚远舟的身边道:“小船儿,浅浅她……”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楚远舟对她方才将云浅弄来的事情耿耿于怀,语气也不太客气。 琼华公主轻轻跺了跺脚,一把拉着云浅道:“浅浅,事情还没到这一步,我们现在就离开。” “姐姐觉得我今日若不这样做,能逃得过这一劫吗?若顶着那个名声,我这一生能安宁吗?”云浅扭过头对楚远舟道:“我先下去休息一会,迟些木柴全部搭好了劳世子唤我一声。” 楚远舟眸光幽深,并未说话。 琼华公主愣了一下,云浅说的话就是她最初所想,她将云浅骗来时,心里也曾犹豫过,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若是一直逃避到最后只怕酿出来的祸事更大,倒不如现在就面对,依云浅和楚远舟的本事,想来也能化解。 只是她终是没有想到事情闹到此时,最终云浅还是选择了这个法子。 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动,媚眼如丝的看着白洛道:“白公子家财万惯,一百万两银子对白公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今日若是白公子替世子解了这个围,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琼华公主说罢,对他抛了一记媚眼,她的手也轻轻搭上了白洛的手。 白洛自然是早就知道琼华公主的放荡大名,而他看到她的模样时,心却不自觉的跳得快了些,她今日身上只插了一根极为普通的发簪,除些之外,身上更无一件饰物,却贵不可言,举手投足间自有万千风情。 305.第305章 怜惜之心 风吹过琼华公主的纱帽,白洛看清楚了她的样子,却见她有一双碧泓一般的眼睛,肤如凝脂一般雪白粉嫩,琼鼻如玉雕一般精致,唇色粉红娇嫩,她的模样一如花信之年的少女,而眼角眉梢却又露出属于成熟妇人的万千风情。 这样的女子从来都是男人的毒药,但凡有三分色心的男子都无法逃过这样的魅力,更何况琼华公主此时还是故意勾引。 白洛是历经世事的,他常年在外做生意,阅人无数,同时也阅美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像琼华公主这样的女子,他就算是再圆滑,也无法遮掩他看到她时的惊诧。 他心跳得有些厉害,却在琼华公主靠近的时候往后连退三步道:“公主请自重,我实是无能为力!” 他的应变能力也算是极强的,事情的轻重,几乎就在一瞬间就被他理清。 楚远舟看到这一幕,眉毛挑了一下,白洛放了他的鸽子,今日也该吃些苦头,他只当做没有看到。 琼华公主吃吃一笑道:“白公子真会说笑,你若没有这个实力,放眼天下怕也没有人有这个实力。虽然你家世代经商,但是却也是到了你的手里才将整个家族才有富甲天下的财力……” 白洛实在是吃不消她步步紧的样子,当下吓得不轻,一把从怀里取出一大叠银票道:“我手上就这些银票,求公主放我一马!” 他的心里实在是有些急了,抛开琼华公主的身份不说,光是那副媚态百出的样子,就不是他所能消受得了的,而今唯有破财消灾了。 若是换个场景,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自己怕是没有能力逃脱琼华公主为他布下的温柔大网。 琼华公主将银票接过来,里面都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她粗粗的数了数后发现也不过只有五万两左右,她有些不屑地道:“还真是一个奸商!身上竟只带了这么一点银子!” 她拿到银票之后便转过了头,竟是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曾。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他只消看一眼,便能知道那些银子的数额,五万两银子其实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的,而白洛平日里是一毛不拔的,这件事情倒有些意思了,看来白洛也没能逃过琼华公主的魅力,但凡过不了琼华公主美色那一关,总有人会因此倒大霉。 白洛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 他一扭头却见得广场中央已搭好一个五尺见方的木台,木柴已经全部就位。 早有人去将云浅请出来,云浅戴着纱帽缓步走出,她的步子很轻,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可是她的步子又好像很坚定,依从千万人的心尖上踩过。 路的尽头便是堆满了柴火的高台,少女纤姿绰绰,最是勾动人的心魂。 两边的男子见她走过来,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一条路,她从众人的面前走过,众人才发现她竟是那般的柔弱,似乎吹口气就能飞走了一般。 306.第306章 白衣如雪 今日来的男子都甚是年轻,此时看到如此纤弱的她,倒先起了三分怜惜之心。 云浅走到木台的旁边,望了一眼堆的比她还要高上三分的木柴,她的嘴角微勾,夜无尘还真是处心积虑的要烧死她,竟为她准备了那么多的木柴。 她的脚步只是稍做停留,便爬上了高台,她稳稳妥妥地站在上面,她的身下堆满了木柴。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担心,她轻轻拉了一下楚远舟道:“小船儿……” 楚远舟却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理她,她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她的决定,可是此时却有些后悔了。 夜无尘站在楚远舟的身边道:“世子和云浅真是深情一片,世子为了云浅不惜动用了诸多隐藏的力量,云浅为了世子不惜以身步险,如此深厚情谊,实是让人羡慕。” “这一切还不得好好谢谢夜兄,若非夜兄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一切,我又怎知浅浅对我一往情深?夜兄这一次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日后寻到机会,我一定要重谢夜兄。”楚远舟淡淡地道。 夜无尘的眸光幽深地道:“世子不必客气,这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楚远舟冷笑一声,夜无尘却又道:“世子素来多情,只是外人只知道世子红颜知已遍天下,却不知道世子的心里也有珍爱之人。” “那是自然,浅浅就是我这一生最为珍爱之人。”楚远舟的眸光无比浅淡地道。 夜无尘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是嘛!我还以为会是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事隔不过几载罢了,世子竟已将她给忘了,我不得不说,世子你真是薄情之人。” 楚远舟的眸子里迸出了一分寒意,却笑道:“浅浅也最喜欢身着白衣,在我的心里,她便是最美的。” “是嘛!今日云浅却是一身的紫衣。我还以为是那个陪世子上天山一直赏雪的女子,原来如今已变成了云浅,不知她知道了,会是何种表情?果真是旧人不如新人啊!”夜无尘笑了笑,话说到这里,他也没有再往细处去说。 楚远舟的眼里寒意更重了几分,眼里也有了几分迷离,他不由得想,夜无尘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那段往事,此时被夜无尘提起,他的眼里又有了一抹痛意。 只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那件事情,那个人,早已远去。 那边的木柴已经摆好,一个侍卫走到楚墨的身边道:“三皇子,已经准备妥当。” 楚墨是今日里到达的皇子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地位自也是最高的一个,所有一应事情说到底却是由他在决定。 他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可以开始了吗?” 楚远舟扭头看了云浅一眼,见她一身紫衣站在那里,她见他看来她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却扭头对楚墨道:“可以开始了。” 他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若是火太大的时候,他会看接将她从火场里带出来,他不会让她涉险! 火把一点着,火极快的漫延。 307.第307章 火光之灾 云浅一看那火的烧势,便知道那些木头都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上面怕是早已淋过火油。 她隔着漫天的火光看了夜无尘一眼,他一身黑衣站不远处,纵然他的模样英挺无双,在她看来都是无比丑陋。她又有些庆幸,好在她和这个心胸无比狭小的男子已取消了婚约!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觉得老天爷真懂得和她开玩笑,她才来到这个世界多长的时间,竟就被大火烧了两次。这样的历练,实在是太过精彩。 她忍不住隔着火光看了楚远舟一眼,他站在那里不动如山,他的目光里却满是的担忧。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她方才对他说若她这一次活着,他就要护她一生周全,那句话到如今却已成了她的心声。 若他真的护她周全,对她不离不弃,那么从今往后,她必定甘心跟在他的身边,与他生死相依! 四周的人原先闹得极为厉害,只是此时看到云浅就那样站在大火之中,心里终是觉得太过残忍。 原本喧闹的人群,显然被那大火震住了,对于云浅的胆识也极为佩服,就算是那些平日里喜欢玩闹的纨绔子弟也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过了。 这件事情最初由夜无尘提出来的,夜无尘和云浅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夜无尘这样做,就显得心胸太过狭隘了。 云浅就坐在木台之上,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不见一丝慌乱。 她的衣服在火光中猎猎起舞,她的紫衣却并没有起火,这样的场景,倒更让人心生怜惜。 云浅的眼睛睁开后道:“夜无尘,我被火烧死了你是否满意呢?你处心积虑捏造我是什么真凤的谣言,如今心里开心否?” 夜无尘没料到她此时竟会问出这句话来,不由得愣了一下,却发现她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无从回答。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围在四周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人大声道:“说你是真凤之身大火烧不死的谣言是夜无尘放出来的?” “否则大家以为谣言从何而起?”云浅反问道:“夜无尘因为我退了他的婚,他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就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我,也想将世子推向风口浪尖!” 众人看到云浅的样子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人群中有人大声道:“我们被夜无尘耍了!” “夜无尘真是恶劣,得不到的就想要毁掉!这又岂是大丈夫所为?枉他自称京城第一公子!” “休听云浅胡说八道,她有什么证些据证明那些谣言是夜公子编造的?大家不要忘了,她根本就是疯子!”有人大声道。 云浅却又道:“这些木柴都被淋了火油。” 她一语说出了事实,众人愣了一下! “木柴全部都是夜无尘亲自派人准备的!你们都被他利用了,他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烧死云浅!”琼华公主大声道:“夜无尘,你真是男人的渣滓!” 人群里响起了愤怒的声音,个个激动无比。 “快灭火!”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308.第308章 我心之凤 那火势已起,那么大的火,谁又能灭得掉? 众人的眼里顿时满是惊愕,却又无能为力。 夜无尘对于这样的变故愣了一下,到此时,他已连半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火堆之中的云浅,眼里顿时满是复杂,希望她此时被火烧死,又希望她此时好好活着。 而她此时就算是置于火场之上,眼里竟也没有一线的慌乱,那双通透的眼睛就那么看来,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空空荡荡,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来,突然间,他觉得心有些痛。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以为的放下,其实是从未放下! 到了这一刻,他突然又有些舍不得云浅死了,他行事素来果决,极少有后悔的事情,可是在云浅的身上,他却已后悔了好几次。 他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却见得楚远舟已跃到高台畔,他大声道:“灭火!” 他的话音才一落,便见得无数的水柱从四周的楼畔朝火堆淋去。 四周的房屋离文场中居中的火场也有十余余远,此时那些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刚好射到火堆之上。 此时阳光明媚,天空无云,水柱在空中荡起,漫天的水雾被阳光一照,顿时变成了七色彩虹。 众多彩虹环绕在云浅的身边,似以她为起点,也似以她为终点,她一身紫衣站在火场之中,倒真似展翅而飞的凤凰。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顿时都呆愣在那里。 楚远舟的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一个轻身落在她的身边,再轻轻一踩脚下的木头,便再着云浅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两人在空中飞过的时候,顺着彩虹纷飞,有如神仙眷侣。 众人的嘴里发出惊叹的声音,眼里满是羡慕。 郎踏彩虹来,妾骑白云归。两相倚风兮,相邀碧水归。 云浅的心里不自觉地冒出这句话,话出口后,她的心不由得一颤,这首诗似乎也曾是这具身体的本尊所作,她却并不记得是何是所作,只觉得那情那景,却是和眼前的情景极为相符。 楚远舟听到她的轻呤声,在她的耳畔道:“浅浅,你真是一个才女,这诗做得真好,我喜欢!”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眉毛微微掀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两人落地后,楚远舟大声道:“浅浅今日为了替淮水百姓筹集赈灾善款,不惜让自己置身于火场之上,天降大雨灭火,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真凤!” 众人看着两人的样子,眼里都露出了神往的眼神,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楚远舟又大声道:“大家有言在先,今日里若是筹不到一百万两银子,谁也不许走!” 他的话还是和方才一样霸道,此时听在众人的心里却又换了一番味道。 对于感情之事,这些年青的男子心里都是神往的,就算他们今日来这里之前,不过是为了看一场闹剧,可是在这场闹剧之中,却多了一分让他们感动的东西。 309.第309章 心中最好 楚远舟可以为云浅得罪众人,云浅可以为楚远舟踏上火场,这般生死与共的爱情,是谁都想拥有的。他们可以拥有很多女人,却也盼着能有一个女人可以为他们不顾生死。 众人都知道今日里的募捐和两人的婚事有关,到如今,他们都愿意成全这一对壁人。 只是他们出门前家里长辈有过交待,今日里万万不能为两人凑到一百万两银子。 大理寺卿之子裴依书大声道:“世子见谅,今日手里的银子带得不多,我人在这里,这便派下人去取。” 他的话一说完,便让身边的小厮回去取银子。 裴依书开了个头,其它的人也纷纷命人回去取银子。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拿着银票排队募捐,一共募集到八十二万两银子。 白洛轻咳一声后道:“余下的银子我补上。” 楚远舟微微掀眉,白洛又轻声道:“我方才给了公主五万两银子,劳烦公主拿出来。” 琼华公主却白了他一眼道:“你何时给过我银子?” 白洛愣了一下,方才琼华公主找他要银子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云浅和楚远舟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两人的举动。 琼华公主轻哼一声,却是连理都不再理他了。 白洛轻咳了一声,只得让下人再去取十八万两银子过来。 募捐大会,圆满结束。 夜无尘没料到事情会变成一这副样子,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落寞,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楚远舟大声道:“多谢夜兄,若不是夜兄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件事情,我今日想要凑到一百万两银子怕不是易事。” 夜无尘的脚步微顿,却没有些说话,径直而去。 楚墨看了一眼夜无尘,又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今日好魄力,让我佩服得紧,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世子代为解答。” “三皇子请说。”楚远舟笑道。 楚墨看着楚远舟道:“寻常的水枪只能射个三五丈,世子是如何让那水枪射那么远的?” 楚远舟眨了眨眼道:“这个很简单,只需水枪做得结实一点,然后射水枪的人力气大一点就好。” “只怕不是力气大一点就可以吧!”楚墨看着楚远舟,眼里打量的意味更重地道:“这些侍卫看似普通,可是细细一看便能知道他们都是武功好手,世子如今没有任何权利在身,他们都甘愿跟在世子的身边,世子当真是好魄力。” 楚远舟笑了笑道:“三皇子说笑了,我和这些侍卫不过是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而已,因为换过命,所以他们愿意跟着,和我的魄力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楚墨幽幽地道:“过命的交情?倒真让人感叹。”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恭喜世子娶得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为妃,今日之事着实让我感动。” 楚远舟痞痞一笑道:“在我的心里,浅浅自然是最好的。” 楚墨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楚寒见他一走,也跟着离开。 310.第310章 拜倒裙下 白洛和楚远舟相识已有数载,今日之事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楚远舟,当下轻轻拱了拱手就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却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一不留神,便摔倒在地。 琼华公主嘻嘻笑道:“白公子快快请起,就算你想拜在我的裙底也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这边巨大的动静自然早已引起云浅的注意,她的眼眼自然是扫到了琼华公主手中的鞭子,白洛方才摔倒说到底不过是琼华公主用鞭子将他抽倒在地。 白洛讪讪地爬了起来,他素来舌灿莲花,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首先琼华公主是公主之尊,骂是不能骂的,其次琼华公主的性子他也有所耳闻,是不能得罪的,再次就是男女有别,他实不能发作。 当下他也不言语,缓步走了出去,琼华公主却又笑道:“白公子,多谢你送些银子给我添妆,以后我若是没钱花的时候你可还得仗义相助哦!” 云浅还是第一次见人敲诈敲得如此理直气壮,她的眉毛掀了一下,而白洛接下来的回答也让她叫绝:“公主年岁虽长了些,却依旧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今日能与公主结识是我的福气,不知公主何时有空?” “你在是说我老呢?”琼华公主微怒道。 白洛微微一揖道:“我是想约公主游湖!” “等着吧!”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想陪我的游湖之人数以千计,等哪天排到你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的,今日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蛋了。” 云浅觉得这世上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她原本以为白洛不会再说话,没料到他轻咳一声后道:“小的不会滚,请公主允许我走出去。” 琼华公主笑道:“这个简单,我来帮你。”她笑得风情万千,看起来无比的温柔,微微伸起的手指雪白粉嫩,有些让人意乱情迷。 白洛还没有回过神来,琼华公主的长腿一伸,对着白洛的屁股就是一脚,白洛一时不备,微胖的身子顿时便圆滚滚的滚了下去。 他被踢倒在地扭过头时,分明白看到了琼华公主裙底下的风景:洁白如玉的腿纤细而又有力,看到大腿处时,裙风刮过,看不真切,纵然如此,他鼻血还是不自觉的喷了出来。 而他这样滚下去,四周的人都以为他是摔倒的时候将鼻血摔了出来,并没有往另一层去想。 楚远舟伸手将他扶起来道:“白兄可是有急事,若有急事,我再送你一程。” 他的话一说完,单手一推,便将白洛一把扔到了一旁的马背之上,他的手指再微曲,一股劲风弹出,便将马缰割掉,一枚石子再落在马屁股之上,骏马一受惊,顿时发了疯的朝前奔去。 白洛吓得半死,百忙之中抓住了马屁股免力不让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 云浅见琼华公主和楚远舟这样对付白洛,她的眉毛微微扬了扬。 311.第311章 苦肉之计 楚远舟淡淡地道:“这个混蛋昨夜里答应的好好的,今日来了就变卦,不好好收拾他一下他是改不了他那副重利的性子。” 琼华公主的眼里也满是不屑地道:“若白洛真的肯帮忙,一百万两银子不是什么事情。” 云浅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楚远舟和白洛是有些交情的,只是白洛却因为某些原因放了楚远舟的鸽子。 商人重利轻义之事,今日倒在白洛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由于今日里所募捐到的以银票居多,楚远舟命人清点银票,再将云浅早前募集到的那些首饰整理好之后就命人送进了皇宫。 楚远舟将这些安排妥当之后,便对云浅道:“走,吃饭去。” 他不说还好,一说云浅便觉得饿得厉害,才发现此时日过正午,约莫已到下午的三四点钟了,她便跟着他走进了早前的那间茶楼,一推开那间茶楼的门,便些见得楚幽竟坐在里面。 云浅一看到楚幽顿时愣了一下,楚幽笑道:“看来今日我是把堂嫂给吓到了,堂哥,你得解释一下了。” 云浅见此时的楚幽再没有早前在台上看到的那么尖锐,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只是脸却被楚远舟打肿了,此时略显狼狈。 楚远舟笑了笑道:“她聪明的很,不用解释想来也能猜得到。” “早知道嫂子如此勇敢,我今日就不出这个头,挨这一拳算是白挨了。”楚幽微笑着道。 他笑得一片坦荡,身上却因为受伤,而显得微微有些狼狈, 只是他出身高贵,举此得体,将那些不足便全部弥补了。 云浅虽然还如坠迷雾之中,在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也能隐隐猜到大概,真没料到楚远舟和楚幽两人方才上演的竟是苦肉计。 琼华公主在旁轻笑道:“浅浅,他们两人年纪相仿,幽儿小时候还曾放到楚王府里寄养过一段日子,和小船儿最是要好。今日里想来是两人商议好的,小船儿发作之时需要拿个人动手,幽儿是最合适不过的。” 琼华公主这句话一说完,云浅便明白了几分,想来楚远舟早就做好了打算,今日若是募集不到那么多的银两,便直接用强。 而在用强的事情上,他都考虑的如此周全,想来整件事情并不像她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一定还有解决的法子。 她微微一想,便也明白今日里他看似极为莽撞的法子其实是极聪明的。 她被夜无尘给戴上真命凤女的帽子,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皇帝,楚远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他在此时若是用太过聪明的法子募捐的话,皇帝的心里一定起疑。 而他那看似无比野蛮的法子,其实最能让皇帝安心,他的冲动和莽撞在这个时候都是能被原谅的,到时候顶多只是像征性的罚一下。 云浅想通这些之后,当下淡淡地道:“若早知世子有这样的打算,我今日实不必多事,由得世子和五皇子大闹一回便好。” 312.第312章 挣钱养你 楚远舟笑道:“我倒觉得你的法子甚妙,若按我的来,顶多就是闹一场,往后那个什么真凤之命的称呼还得扣在你的身上,如此倒是可以了结了。你的勇气我也佩服,竟真的敢把自己置于火上,只是浅浅,这一次你身上好像一点烧痕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用了一点药罢了。”云浅答得淡然。 在二十一世纪,有很多防火的材料,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具有阻燃性,今日里她独自在房间里的时候,寻了一点阻燃的东西抹在了身上,而今日的火和那天在宝来寺的火相比只是小儿科,她自不会害怕,只是那些东西也只是阻燃罢了,若是呆的时间长了,她一样会被烧伤。 楚幽赞道:“堂嫂真是聪明无比,这一关算是安然过了。对了,世子,二哥让我告诉你,这段日子大哥盯你盯得紧,你要小心一些,手边的事情能停下的就先停下。” “你回去告诉二皇子,就说我知道分寸。”楚远舟淡淡地答道。 楚幽轻轻点头道:“今日我挨了你打,自不能在这里久呆,我先回去了,你要小心一些。” 楚远舟拍了拍楚幽的肩膀道:“你也要小心一些。” 楚幽走后,琼华公主微愠道:“小船儿,夺嫡之事是他们几个兄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其中。” “姑姑也是皇室中人,可见到有哪个皇室中人能逃得过这件事情的?”楚远舟反问道。 琼华公主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她轻叹了一声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加担心。” 她说罢不自觉的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轻咳嗽一声道:“我不参与世子的任何事情,世子往后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瞒一下我吧!” 楚远舟笑了笑,他看着琼华公主道:“姑姑今日想来也累了,不如尽早回去休息。” 琼华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云浅道:“浅浅,你好好劝劝他。” 她离开之后,云浅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原本对于楚远舟的事情知道的就不多,她也无从劝起,再则她并不觉得此时和楚远舟呆在一起是多么明智的事情,她起身也准备离开。 楚远舟却一把拉着她的手道:“陪我吃顿饭吧!” 云浅腹中原本就饿了,想了想,便不客气的吃起饭来,她的吃相和优雅半点关系都没有,如从恶牢里放出来的一样凶猛。 楚远舟不时往她的碗里夹着菜,她也不客气,等她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楚远舟根本就没有动筷子,而那一桌子菜此时只剩下菜渣。 她总算记得取出帕子擦了擦嘴道:“多谢世子的款待。” 她有些奇怪的发现,桌子上的一桌子菜竟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跟我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楚远舟淡笑道:“浅浅,我真是没有发现,你居然这么能吃!按你这样的吃法,只怕是座金山都得被吃空。” “世子后悔了,怕养不起我吗?”云浅含笑问道。 “有一点。”楚远舟笑嘻嘻地道:“所以我要挣更多的银子来养你。” 313.第313章 大红嫁衣 云浅掀眉,楚远舟又问道:“皇上想让我做兵部侍郎,你觉得如何?” 他的眼里含着笑,话里却又有三分试探的味道。 “我不懂朝堂之事,不敢给世子任何建议,世子聪慧无双,又岂需向我要主意?”云浅直接拒绝回答,他的仕途,她不想参与,而兵部侍郎到底是几品官她也分不清楚,有多大的权利更是没有半点概念。 楚远舟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本是懒散之人,不想为官,可是皇上说,我若不当官,日后就没有银子养家糊口,我一穷二白了,你还愿意跟我过吗?” “你可以和白洛合伙做生意,他管经营,你管替他摆平黑白两道,包证财源滚滚,世子一世不愁吃喝。”云浅非常认真的建议道。 他忽悠谁啊,依他的本事又岂会除了做官之外,连养家糊口的银子都没有。 楚远舟闻言却有些无语,他皱眉道:“这些事情白洛都摆得平,用不着我去帮忙。” “那世子就自己拿主意吧!”云浅笑着道:“我不懂这些事情,可不敢给世子出什么点子。” 楚远舟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想和我划清界线吧!方才在外人面前的时候,那些话说得是极好听的。” “世子不也一样。”云浅看了他一眼道:“那些不过是骗人的东西罢了,信不得的。” 楚远舟眉梢微挑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倒有些怀念你方才在高台之上对我做的事情了,来来来,再到我的耳畔吹口气,我还想体会一下销魂的味道。” 云浅懒得理他,抬脚便走。 楚远舟这一次倒没有拦她,只是在她的身后吹了声口哨道:“喂,云浅!” 他极少这样喊她的全名,她扭头看他,他歪着头道:“你想什么时候和我成亲?” “日子世子定下来告诉我一声就好,我无所谓,哪天都可以嫁!”云浅回答。 对她而言的确如此,她不信任何迷信,哪天成亲对她而言实在不重要。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抹失望,却也知道她就是这副性子,他又道:“那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世子难道不知道我不擅女红吗?”云浅白了他一眼道:“绣个毛线的嫁衣!” 她连针都捉不住的,缝件衣服都是歪的,让她刺绣,不但门没有,窗户也没有。她想起早前苏巧慧曾让她绣东西的事情,她就一阵恶寒。 针这种东西,让她扎人穴道,用来淬毒,她是非常擅长的,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楚远舟听她的话说得粗鲁,不由得笑了笑道:“没有绣好嫁衣怎么出嫁?” “世子何时变得如此俗套了!”云浅不以为然地道:“反正我是不会绣嫁人的,你爱娶就娶,不娶拉倒!” 她说罢,竟拉起帘子推门而出。 楚远舟笑了笑,并未追上去。 云浅回到马车上时,却见马车里椅上,赫然放着一件大红的嫁衣,那件嫁衣是用上等的苏锦所做,上面绣了一只腾飞的凤凰。 314.第314章 定下婚期 大红嫁衣上的凤凰翅膀上用一些打磨了极小的宝石做亮片,凤首就在胸前,凤尾运用了极为巧妙的方法做剪裁,轻轻拖在身后,下首还绣着云朵的图案,看再坠上大片细薄的宝石,显得华丽而又高贵。 云浅知道将宝石切成这么薄的片是件极费功夫事情,这个时代没有车床,没有刨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如此薄的宝石片。 这个男人实在是极懂得女人的心思,也懂得什么是浪漫。 她若是知道那些宝石全是楚远舟无聊的时候用剑削下来的,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她将嫁衣拿了起来,却见一张纸条掉了下来,她捡起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云之浅浅,云之暮暮,朝朝相见也嫌晚。嫁期悠悠,嫁期长长,费思量,自不忘,何日做我美娇娘?” 字飘逸有力,里面的意思却又缠绵悱恻,云浅不自觉的脸红了红,纵然她早已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却还总是会被他吓到。 他分明是一个文采超群的男子,满腹才学却又在人前扮纨绔子弟,他也有一身超凡的武功,却总在人前用武力做着似乎很冲动的事情。 她的眼波流转,轻笑了一声。 她将那张纸叠了起来,却发现反面居然还有字,上面写着“一个半月后,六月初八,浅浅可挽发盛装?做我俏新娘!” 云浅的眼光微动,这个楚远舟!真是问也是他,答也是他。 想来他早已知道他问她婚期,她会如何回答,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张纸条在这里自问自答。 她想到他方才还在问她何时嫁给他,何时绣嫁衣,却没有料到这混蛋早就知道她不擅女红,竟早早替她准备好了嫁衣。 他明明早就订好了婚期,却还在那里装模做样,这个混蛋! 她在心里低骂了几句,心里却又一片温暖。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小心翼翼,唯有在他的面前才可稍微轻松一些,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笃定,他就不会害她? 她轻轻一笑,将嫁衣轻轻叠好。 她的马车驶进云府的时候,早有丫环欢喜的迎上来道:“恭喜五小姐,贺喜五小姐!” 云浅不知道那些恭喜与贺喜从何而来,丫环在旁解释道:“世子已经到府里了,此时正在和老爷商议你们的婚期。” 云浅比楚远舟先离开茶馆,却没有料到他竟比她早到,想来他是策马奔过来的。 她原本以为这婚期的商定是要等到他处理完募捐的事情,却没有料到他竟会先处理两人的婚事。 她的眸光里有了一分温暖,这个男子的行事从来都是让人弄不明白的,只是今日里他这样的安排虽然霸道了些她却极满意。 反正两人早就订了婚,早晚都要和他成亲,而他方才也算是知会过她了,如此便便好。 云浅知道婚期这样的事情都需要双方父母来商定,楚远舟此时这样做,想来是无法说服楚王,所以才只身前来。 315.第315章 比玉生香 云靖言虽然有些古板,但是依着楚远舟的口才和他的行事,要和云靖言商议出婚期绝对不是难事,而且一定会如他设想的那个婚期。 云浅穿过第二重院门的时候,平儿过来道:“五小姐,老爷请你到花厅去一趟。” 云浅轻轻点头,她还未走近,就已听到了云靖言的笑声,她扣响和了门,云靖言便让她进来,她才一进去,便见得云靖言和楚远舟站坐在那里喝茶,楚远舟见她进来扬眉一笑。 云靖言看着云浅道:“为父和世子方才在商议你们的婚期,定在六月初八,我本来说也这事定下来便好了,世子却非得问你一声是否同意,浅儿,世子如此待你,实是你的福气。” 云浅轻轻一福道:“多谢世子。” “浅浅对婚期有意见吗?”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如玉生辉,眉眼间又有几分期盼,她微微低着头道:“这件事情世子和父亲做主便好。” 她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的脸皮似乎厚了点,也似乎有些不太符合她这个大家闺秀的形象,当下便掩唇一笑,带着书秀和浣玉便转身奔了出去。 云靖言看到她这副样子笑道:“浅儿不好意思了。” 楚远舟看着云靖言道:“我还有几句话想和浅浅说。” “世子请便。”云靖言笑着道,他素来注重男女大防,却知道楚远舟的性子,而两人之间悬了已久的婚期这么定了下来,他的心里也很高兴。 他一高兴,便也不再去理会那些礼教的东西。 楚远舟快步走了出去,在荷花池畔追上了云浅,他拦着她的路道:“喜欢那件衣服吗?” 云浅问道:“是世子绣的吗?” “你都不会女红,凭什么要求我会?”楚远舟含笑道。 他自不会告诉她,那件大红的嫁衣是他在一个月前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刺绣高手所绣,他也不会告诉她,那件衣服上的花纹是他亲自画出来的。 云浅的眉毛微动,楚远舟却又轻轻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还是早些成亲为妙,省得夜长梦多,我原本想着三天后就娶你,怕吓到你父亲,也怕时间太过匆忙,让你受委屈。” 云浅欲将手抽出来,不想他却捏得极紧,她的手动不了分毫,楚远舟看着她道:“纵然知道你今日在广场上说的话并不是真的,我听着却也是极高兴的。今日我便以这片荷花池起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与你生死相依!护你一生一世的周全,不全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语气没有往日的调侃,显得极为认真。 云浅轻咳一声道:“只见过指在为誓的,还没有见过用荷花池为誓的。” 他的行事从来都不拘一格,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她却又知,这一切只是表象,在这片表象之后,他是个腹黑的主。 楚远舟定定地看着她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像极了荷花。” “你想说我出淤泥而不染吗?”云浅对于这样的赞美不以为然。 316.第316章 藕断丝连 不料楚远舟却浅笑道:“我想赞你就像水下的莲藕,生命力极强,扔一截就能长出一大簇,然后藕心里还暗存玲珑,内心通透无比。最重要的是,你我之间就像那莲藕,不管缘份从何而起,你我都丝丝相连。” 云浅想到那脏兮兮地藕,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微愠道:“丑死了!” 楚远舟闻言轻笑道:“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你身上又青又紫,脸也肿的像个猪头,我当时就说要娶你,和你的容貌可没有关系。所以不管你是美还是丑,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 云浅听到他这一句话顿时心头大震,这个世上的男子,大多都是好色的,真正不介意女子容貌之人实是少之又少。 而她虽然一直认为她与楚远舟初识时他不过是在戏弄她罢了,但是不可否认,他似乎从来没有拿她的容貌说过事。 她抬眸,他正在看她,他的目光幽深而又明亮,往日的戏谑尽去,只余下脉脉深情,那样的目光,温润如玉,再不见往日的轻浮,看得她心里一暖,却又觉得心里升起了别样的情绪,她却将头别了过去。 “如今你可信我对你是认真的?”楚远舟又问道。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我也盼着世子说的是真的。” 她说罢,头微微抬起,眸光清亮。 她这一次说的是倒是真心话,不管哪个女子,都盼着身边有一个真心疼她惜她之人,若这人是楚远舟,她觉得也不错。 楚远舟将她的另一只也握进掌心,这一次却没有再说话。 楚远舟离开之后,云浅的内心却还在翻滚,他说他是认真的,到如今她是有些信了。 至于信他的理由,却是缘于他那一段把她比做藕的话,她知道他攻于心计,必能猜到她心里在意的是什么,但是在这一刻,她却想不管不顾那些事情,只想信他一回。 她算了算日子,如今已经五月初三了,跟六月初八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在她出嫁之前,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比如说苏巧慧的事情。 若她出嫁了,家里只余莫愁一人,云浅不觉得莫愁一人可以对付得了苏巧慧。 而这段日子,苏巧慧也老实了不少,经常猫在屋子里不出来,云浅想要收拾苏巧慧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担忧。 却又想起老夫人曾对她说的话,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五月份苏巧慧要给府里的众位小姐议亲,这对云浅而言,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楚远舟今日的事情震惊朝野,他虽然筹够了皇帝所要求的银两,却也被人骂得不轻,虽然最后他并不是用类似于抢劫的法子将银子凑齐,可是却将他张狂而又粗野的性子完全暴露了出来。 第二日皇帝一上朝,弹骇楚远舟的贴子堆满了龙案,皇帝看到那些贴子轻轻摇了摇头,觉得那些大臣也太无聊了些,他问在外面候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罚楚远舟?” 317.第317章 长夜漫漫 大皇子道:“楚王世子行事素来率性而为,想到什么做什么,这一次筹银子虽然有功,可是他的行事却又太过了些。” 二皇子道:“皇兄说得虽然有理,可是这一次摆明了是有人挑事,世子与云浅本是未婚夫妻,父王下的任务又重,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素来行事莽撞的世子。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就算要罚也是罚夜无尘,而不是世子。因为到最后,众人都是被两人感动心甘情愿拿出银子赈灾。” 大皇子斜眼道:“二弟觉得不该罚楚远舟?” “不但不该罚,还要赏。”二皇子道。 皇帝淡淡地道:“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下去之后,皇帝的眸光幽深,他微微沉呤,心里却已有了计较,宣人过来拟旨,很快一纸圣诣传到了楚王府。 圣诣到之前,楚王跳着脚骂道:“楚远舟,你这个混蛋,居然偷偷和云府将婚期定了下来,你将置我于何地?” “父王言重了。”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我早前就对父王说过,我是一定要娶浅浅的,可是父王一直不同意,那么我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蛋!”楚王气得跳脚道。 楚远舟一本正经地答道:“这个问题还是问问父王自己,我哪里知道。” 楚王一双虎目定定地看着楚远舟道:“总而言之,我是绝不会让云浅那个女人进门的!” “这事父王说了不算。”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说了才算!早前回京之前,父王就一直对我说,我如今也已二十有二了,可以成亲了,我可是完全遵照父王的意思,一进京就订了亲,父王却有诸多不满,难道是想我一个人天天独守空房?” “我倒宁愿你一个人也不要娶云浅!”楚王咬牙切齿地道。 “父王难道不觉得对我的婚事,你的态度太过了吗?”楚远舟不紧不慢地把香蕉剥开,然后大大的咬了一口道:“浅浅除了是庶女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她什么地方得罪父王了,让父王对也如此排斥。” 楚王想起在宝来寺里所听到的一切,当下瞪着楚远舟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要娶云浅不过是为了气我。娶妻娶贤,你整日里不务正业,再娶一个阴险狠毒的女人回家,你是想家宅不宁吗?” “是啊。”楚远舟将香蕉皮重重地从窗户里扔出去道:“我就是想家宅不宁!只是父王说我的浅浅阴险狠毒,这个词是不是形容得有些过呢?” 楚王的眸光幽深,楚远舟又笑眯眯地道:“说到阴险狠毒,我的浅浅又哪里能和父王你的女人相提并论,我若娶个像绵羊一样的女进府,只怕没到几天就被你的女人玩死了,那该怎么办?我若是再背上一个克妻的罪名,到时候一个娘子都娶不到,长夜漫漫,被窝冰冷……” 他说到这里,极为夸张的打了一个寒战。 318.第318章 神机妙算 楚王闻言气得不轻,纵然他早就习惯了楚远舟的说话方式,这么多年了,每和楚远舟说一次话他都觉得他得老上好几岁。 他伸手指着楚远舟道:“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楚远舟拍手道:“父王真是英明神武,神机妙算,这样也能猜到我的心思,真是佩服得紧!” 楚王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楚远舟却又笑眯眯地道:“其实吧,父王虽然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人,可是在我的心里,却也恶毒的些,也阴险了些,想来这些都是跟你的女人学的。背地里跑到皇上那里拆散我和浅浅,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看都像是闺中妇人的行径,父王你一个大老爷们用女人的法子做事,不嫌丢人吗?” 楚王顿时语塞,这个法子的确是他的侧妃为他出的主意,原本他可以跳起来骂楚远舟的,可是听到楚远舟的这一番话后又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理亏。 他胀红着脸道:“我是为你好!” 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父王未必是真的为我好,只不过是你的虚荣心在做怪罢了。” 楚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父王对我的婚事一直耿耿于怀,今日里大家把话说开了,我也不妨告诉父王,我除了浅浅之外,其它的女子都不会娶。” 楚王冷冷地道:“混帐!你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你若是真的把云浅娶进家门,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真的吗?”楚远舟满脸惊喜地道:“父王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了人前保持我们父子和睦的关系,我可没少憋屈,如今父王终于愿意和我解除父子关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别人问我我的父王是什么样的人时,我也可以直接说了,再不用睐着良心说话了!因为是父王主动解除我们的父子关系,所以往后我也不用太担心别人说我不孝。” 楚王没料到他竟会是这样一副表情,在楚王的心里,楚远舟素来是个任意妄为的,这些年来父子关系也越来越坏,他知道楚远舟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只是他的心里终是有些生气,所以才说出那句话来,可是这混蛋用得着这样说话吗? 楚王眯着眼睛道:“楚远舟,你不要忘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给的,离开了楚王府你就什么都不是!云浅也未必会嫁给你!” 楚远舟当真是存心想要气死他,说出来的话字字都让他抓狂。 “原来父王有这一层的考量啊!”楚远舟笑道:“父王的确是深谋无虑,父王你明日便上朝禀明皇上,要和我解除父子关系,然后将我的世子之位给到你最钟爱的二弟,想来这样也能让你的女人开心,我也乐得快活,如此皆大欢喜的事情父王就莫要拖延了,我等着听父王的好消息!” 楚王被他的这一番话呛得不轻,当下沉着脸道:“楚远舟!” 319.第319章 不要胡来 “冤枉啊!”楚远舟一脸委屈地道:“明明是父王不想认我这个儿子,想和我解除父子关系,怎么倒变成了我的不是?” “你就是存心想要气死我!”楚王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你如愿!” 楚远舟掀眉道:“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如此,你这样做只会让你自己不痛快,对你而言,我这个儿子从来都是一无是处,又何必因为面子上的事情那么委屈自己呢?” 楚王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无比的痛心,一直以来,楚远舟都是他的骄傲,是他最为喜欢的儿子,自从那次意外之后,父子两人渐行渐远,到如今的水火不容。 楚远舟的话字字都如刀在他的心口割,可是他知道两人之间早已有了很深的隔骇,虽然没到你死我亡的地位,却是谁也容不得谁。 而楚远舟这些年来没少做混帐事,再没有他记忆中的一分聪明能干,他对楚远舟一度约绝望,却又不能真的放弃。 说到底,终究是他欠楚远舟的。 楚王冷冷地看着楚远舟,楚远舟吊儿郎当的回望,他只觉得楚远舟的那副神情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楚远舟知道世子都是经过皇帝金印册封过的,不是楚王说不让他做世子他就不是世子的,只是对于这个楚王府,楚远舟的心里比谁都冷漠,这里于他,并没有太多的温暖。 父子两人这般互看子约有一刻钟,两人的眼睛都没有些眨,谁都不愿意认输。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管事的声音道:“王爷,世子,牛公公来传诣了,请世子到大厅接诣。”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抹幽深,他扭过头朝大厅走去,楚王心里微惊,忙也跟了过去。 牛公公看到楚远舟后说了几句客气话后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王世子远舟性情敦厚,聪慧仁爱,急朕之所急,体恤天下百姓,特封为八府巡案,即刻出发彻查淮水赈灾一事,早前由世子远舟募集到位百万两银子,全部带到淮水,另拔锦衣特使二十作相随,赏白银和千两,三品顶戴花铃一顶,玉如意一对,官服一套!” 这样的圣诣让楚远舟将眉头皱了起来,他跪在地上不起来。 牛公公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世子远舟还不快快领诣!” 楚远舟此时心时思绪繁多,跪在那里不动道:“微臣早前就对皇上说过,决不做官,此时让我做什么八府巡案,还是算了,请公公将圣诣带回去给皇上,就说我这一次募捐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没有什么体恤淮水受灾百姓的胸怀。” 牛公公微愕道:“世子这是要抗诣吗?” 纵然他早知道楚远舟行事异于常人,只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抗诣,实在是…… “是的。”楚远舟答得无比干脆。 牛公公也知道他的性子,当下扭头看了楚王一眼道:“王爷,抗诣是要砍头的,你快劝劝世子。” 楚王听到楚远舟的话早已气得不轻,当即喝斥道:“远舟,不要胡来!” 320.第320章 与你何干 楚远舟一本正经地道:“我才没有胡来,我本来就是闲散之人,打仗什么的也许我还在行,赈灾就算了,我除了会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明明知道没办法把事情做好还答应做,那就是蠢货。再说了,我这样去赈灾,六月初八前只怕赶不回来成亲了,我才不要去!” 楚王和牛公公听到他的话都呆了呆,牛公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抗诣,而楚远舟抗诣的理由也同样让人吃惊,若不是宣诣事大,且楚王府权势滔天,楚远舟又是那副性子,他怕是早就要发作了。 牛公公扭头看着楚王道:“王爷,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这份圣诣由本王接下。”楚王的沉稳地道:“本王会想办法说服世子。” 牛公公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劳烦王爷了!” 楚王接过圣诣之后,牛公公便回去覆命去了。 牛公公走后,楚远舟斜眼看着楚王,楚王冷冷地道:“依着你的心思,是不是要将整个楚王府陪着你一起去死?” “楚王府关我什么事?”楚远舟反问道。 楚王的眼睛合上同,然后又睁开道:“你和云浅的婚期定在六月初八?” 楚远舟眼皮子抬了抬道:“这和父王又有什么关系?” 楚王气得胸口直起伏,强忍着怒气道:“是和我没有关系,只是你若是能把淮水那边的事情在六月初八之前处理完回到京城,我……” 他顿了一下后道:“我便同意你和云浅的婚事。” “父王这算是什么?”楚远舟不屑地道:“我娶谁从来都不需要得到父王的同意。” “你一直任性妄为,的确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的意见。”楚王冷笑道:“但是你若是真的和楚王府一拍两散,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楚远舟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所以呢?” “所以纵然你对我有再大的意见,也没有必要和你自己过不去。”楚王冷笑道。 楚远舟的眼里有寒茫迸出,楚王又道:“你若是这一次抗了诣,等待你的是亡命天涯,对楚王府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可是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带着云浅和你一起亡命天涯,另一个就是你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她。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不会让她去吃这个苦。” 楚远舟笑道:“你是在求我?” “我没有必要求你。”楚王冷笑道:“要和你撇清关系对我来讲不是难事。” 楚远舟的眸子里满是寒冰碎雪,楚王又幽幽地道:“对你来讲,我同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许影响不大,但是对云浅的影响却很大,我若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她就能被写在王府的金册之上,是真正的世子妃。楚远舟,这不就是你在意的事情吗?” 楚远舟看着楚王道:“父王的结论是不是太过武断?” 楚王冷冷地道:“我是不是武断,你心里最清楚。以你的智慧,怎样做对你最有利,你再清楚不过。还有,楚远舟,你是我的儿子,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摸着你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你就真的能远离得了官场吗?” 321.第321章 皇室之哀 楚王把这句话扔下便走了。 楚远舟的眸光无比幽深,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最后却叹息了一声。 楚远舟下午出了门,去了一间极为普通的的酒楼,他进去之后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然后拉开居中的一副字画,一道暗门呈现在眼前,他将暗门拉开,露出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绕过二楼一直通到地下。 他熟门熟路的走了下去,下面是一条极长的暗道,他走了约莫有一刻钟后才走到尽头,他轻轻扣响了壁石,一扇石门应声而开,他进门之后将门关上,便看到了一间极为普通的石室,他穿过石室,走上阶梯,便见得一间极为普通的阁楼。 “你来了。”一记清朗的男音传来,他的手里捧着杯茶,水的热气正在弥漫。 “嗯。”楚远舟答道:“圣诣下来了,我明日一早去淮水。” “小心一些。”男子轻声道:“这一次委屈你了。” “谈不上委屈,当初回到京城就知道一定会卷进来,不说别人,单单就是皇上也决计不会让我闲着,总会找些事情给我做。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也一定会有其它的事情。”楚远舟淡淡地道:“再说这件事情你也费了颇大的力气,若是这一次让夜无尘去赈灾,对你太不利,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主动找件事情做。” “你小心一些,上次行刺的事情,大皇兄对你心存怀疑。”男子缓缓地道:“这一次虽然颇费周折才让父皇做了这个决定,不管怎么样,你也需要崭露头角,只是如此一来,大皇兄必定会心里生疑。” “由得他去。”楚远舟笑道:“他何时不多疑?” 男子也笑了笑道:“也是,只是你若是这一次把事情处理好,父皇怕是会让你进内阁,你虽然也是皇室中人,但是这些年来的荒唐事做得多了,又久不在京城,和众位皇子都没有交情,父皇对你最是放心。” “权利。”楚远舟的眸子里一片幽深地道:“若不是人生太过无聊,我也不想卷进来,而摆在我面前的选择并不多。” 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也许就是生在皇族的悲哀吧!” 楚远舟单手负在身后,整个人也严肃了许多,再没有平日的懒散之气。 男子却又道:“夜无尘也是个有心思的人,你们两人这一次为了云浅的事情闹了起来,怕也算是结了仇,他和大皇子一向走得近,你也得小心他。” “他的确是个有心机的人。”楚远舟的眼里却满是不屑地道:“上一次差点着了他的道,是个阴险的家伙。” 男子笑了笑道:“我是觉得他许是你的对手,而且这些年来他在京中的民望甚高,远舟,看来你以后在不会太无聊了,他应该会替你找很多事情做。” “别光顾着笑我。”楚远舟的眉毛微抬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男子轻笑道:“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 322.第322章 无敌剪刀脚 楚远舟知道皇室中人从来都有自保的法子,个个都已成了人精,他实没有必要为那男子担心。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楚远舟从原路返回,离开酒楼之后他发现他有些想念云浅了,虽然募捐的事情云浅有她的打算和想法,但是不可否认,他也利用了她。 他在人前展露了近乎任性的做法,说到底却是为了得到这一次赈灾的名额。虽然那件事情没有做到底,却也得到了完美解决。 他却又觉得这样不动声色间将云浅牵扯进来,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只是转念一想,他和云浅即将完婚,在她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怕也是逃不开这场争斗。 之前淮水赈灾的事情之所以会变得难以控制,他是动了手脚的,这一次赈灾之行,几位皇子都在争取让自己的人去,最后这个名额落在他的身上,只怕出乎一众人的意料之外。 楚远舟到达云府的时候,云浅正在指挥几个丫环在挂艾叶,他这才想起,明日便是端阳节。 云浅扭头的时候看到他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他失笑,似乎她每次看到他都是这副表情。 她轻叹一口气道:“世子怎么来呢?” “想你了就来了。”楚远舟含笑道:“早前就对你说过,我来见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云浅扬了扬眉毛,将一个绣着五毒的红色荷包递给他道:“虽然知道你比五毒还要毒,可是快过节了,还是随随俗,你也避避邪。” 楚远舟伸手将荷包接过,却见蛇绣的像根线,蜘蛛绣的更不成形,其它的几个动物他更是认不出来,当下指着像剪刀的动物问道:“这个是无敌剪刀脚吗?” 请原谅他不算太高明的想像力,除了剪刀脚他实在想不出其它的词语来形容。 浣玉和书秀在一旁笑了起来,云浅的脸一红,皱眉道:“什么无敌剪刀脚,这分明是只蝎子。” 她连针都捉不稳,昨日见浣玉书秀都在绣荷包,兴致一起,便让浣玉替她裁了一个荷包的样子,裁上边,然后她照着浣玉的花样开始绣。 只是她实在是没刺绣的天赋,虽然她很努力的想把花样绣得像那么回事,可是最后绣出来的成品却是这副样子。 她自己觉得绣得还像那么回事,书秀和浣玉看到之后两人都傻了眼,却又觉得她难得绣一回,总不好泼她冷水,自不好意思当面说她绣得不像,便昧着良心说很像。 云浅也觉得像,所以楚远舟来的时候便大大方方的扔给了他,不想他一句话便拆穿了浣玉和书秀苦心编织的谎言。 云浅恶狠狠地瞪了两个丫环一眼,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 楚远舟觉得那绝对是他见过的最为怪异的蝎子,却陡然想起一件事,然后问道:“这是你绣的?” “怎么?嫌弃吗?”云浅掀眉道:“嫌弃就还我!” 浣玉在旁插话道:“世子爷,这个荷包可是我家小姐昨夜绣了一夜才绣好的,虽然绣得不是太好,却也是我家小姐的一片心意。” 323.第323章 一片心意 “什么一片心意?”云浅有些不悦地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浣玉,你若是闲得慌,今晚就绣十个五毒的荷包,不绣完不准睡觉,书秀,你不许帮她!” 浣玉顿时苦着一张脸回了房,书秀也笑了笑跟着浣玉回去了。 楚远舟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难得她也有这样的时候,云浅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道:“嫌丑就还给我!” 楚远舟将荷包塞进怀里道:“哪有送人东西之后还收回去的!” 东西虽然丑了一点,却是她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他自要好好珍藏。 云浅抬眸看他,见他笑眼弯弯若月芽一般,透着淡淡的得意,她轻轻咬了唇扭头便回了房间,白米饭站在门廊处扯着脖子叫了一声,楚远舟笑了笑,便也跟着云浅进了房间。 浣玉和书秀等人都极为识趣的呆在偏房里,楚远舟大大方方地坐在云浅最爱坐的藤椅上,云浅为他泡了一杯茶,他掀开盖子见里面是一朵梅花的形状。 他来她这里多次,她还是第一次主动为他泡茶,他喝了一口后含笑道:“好茶,真没料到你还有这手艺,今日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事?” 云浅笑眯眯地道:“的确有事情想请世子帮忙。” “哦?什么事?”楚远舟问道。 云浅看着他道:“明天是端阳节,我想去看龙舟,但是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 “所以你想约我一起去看龙舟?”楚远舟的嘴角微勾道:“不巧的很,我明日一早就得去淮水,你若想看龙舟的话,等我回来,我让所人的龙舟在江面上给你划一遍。” 云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少出去玩,对于明天的赛龙舟也有些好奇,想着两人也快要成亲了,也该培养培养感情了,所以就有了这个提议,却没有料到她难得有这样的心思,他却没空。 她轻咳一声道:“那倒不用,明年再和世子一起看也一样。” 楚远舟的眸光一片幽深,伸手轻轻拉起云浅的手,云浅抬眸,他微微歪着头道:“我明天要去淮水赈灾,想来有些危险,你就没话对我说吗?” “世子本事极大,想来不管什么危险都难不倒世子。”云浅极为笃定的道。 楚远舟皱眉道:“我若去了淮水,极有可能六月初八前赶不回来,会影响我们的婚期。” 云浅的眸光盈盈地道:“若是世子回来晚了,将婚期稍往后延也无妨。” 楚远舟有些不悦地道:“难道你对我们的婚事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道:“我自是盼着世子能在婚期之前回来,但是若是事情办不完,就不必着急回来,安全第一。” 楚远舟听到她嘴里的“安全第一”四个字时愣了一下,他看着她道:“你怎知会有危险?” “方才世子说的。”云浅含笑道:“对我而言,世子安全我才能安全,所以我自也盼着世子平安归来。” 324.第324章 脉脉情深 楚远舟的眸子深了不少,心里趟过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在这一刻,他似觉得他极端孤独,却又觉得从今往后,他的世界就再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他伸手一把将云浅搂进怀里,他这一下抱得极为有力,将云浅搂得喘不过气来。 云浅觉得她要快听到她骨头折断的声音了,她轻咳一声道:“世子可以轻一点吗?” 楚远舟不语,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那架式似乎要将云浅挤进他的身体一般。 云浅被他搂得难受,她知道两人的力气相差悬殊,而今日的楚远舟让她觉得有些古怪,她微微抬头,看到了他那双如墨玉一般明亮的眼睛此时有些暗淡,眼眸深处似还有一抹淡淡的忧郁。 她轻咳了一声,他的嘴角上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他的头微微一低,他的唇便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她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终是道:“知道世子的力气很大,但是此时可不可以手下留情?” 楚远舟掀眉,一双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云浅又道:“世子力气再大一分,我的肋骨就得被挤断了。” 楚远舟车笑了笑,将手缓缓松开,然后伸手圈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两人这般贴着,没有方才的紧迫,反倒显得更加的暧昧。 云浅闻到了专属于他的好闻的体味,他的手炽热的圈在腰间,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抬眸看他,见他的眸子里没有往日的轻挑,只余脉脉深情,他的眼神透着几分灼热,她不怕他轻挑,此时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时,她倒有些吃惊。 她不自觉地将头扭开,将目光落在其它的地方。 楚远舟平日见她不管何时都极为镇定,此时微显慌乱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眉眼里似乎也有几分可爱,他轻笑一声,她扭头掀眉。 他看着她道:“等我回来娶你。” 云浅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好。” 这一次她回答的无比的简单,到此时,她早已知道,摆在她面前可供她选择的路并不多。 她对他的那些事情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皇帝突然让他去赈灾,这中间必定还有其它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而对于那些隐情她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她知道他去赈灾的路上必定不会太平,到达淮水之后也不太顺利,只是她却信他可以将那些事情处理的极完美,然后平安归来。 是的,而今她唯一期盼的便是他平安归来。 当她的心里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知道不管她是否愿意承认,这个花心又懂得浪漫的男子,腹黑又些纨绔的男子,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心中。 不知他何时走近,她自不知该如何将他赶出。 昔日里不过是因为想要摆脱夜无尘无奈答应他合约成亲的事情,在彼此的心里已经有了悄然变化。 她不知道他对她有几分是真正的承诺,却对未来成亲后的生活有了一分向往。 325.第325章 情根深种 云浅不知道往后两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却已没有当日对他强烈的排斥。 云浅如此爽快的回答,倒让楚远舟有几分吃惊,只是那些吃惊过后,就是满满的喜悦,她对他态度的变化,以他的聪明又如何能感觉不出来。 云浅素来是个敢爱敢恨之人,此时觉察到自己心境的变化,便知若是再死守着她的心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心动了就是心动了,怕是藏也藏不住。 她的头微微一歪,靠在他的胸前道:“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成亲。” 他的胸膛宽阔,这般靠着竟觉得有几分温暖自心间升起,她隐隐觉得这个胸膛往后便成了她的依靠。 楚远舟看到她这样的动作,眼里更加温柔,他轻抚着她的背道:“放心吧,绝不会让你还未成亲就做寡妇。” 云浅的眉头皱起,从他的怀里爬出来,一把将他往后推了一下,他悴不及防,她的力气又极大,他不由得到往后退了一步。 她冷眉冷眼地道:“楚远舟,真想抽烂你的乌鸦嘴!” 楚远舟笑呵呵地道:“怎么不叫我世子呢?楚远舟?把前面的要楚字除去再叫一遍听听!” 云浅闻言懒得理他,径直坐了下来,这混蛋是什么时候都能说出不着调的话。 楚远舟的心情却已大好,他知她是个有些心机的女子,从来都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此时的话却已暴露她的心情。 他堂而皇之的再次牵过她的手道:“我曾说过牵了你的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绝对不会放手。我的命更是在战场之上挥洒过,血雨腥风里闯过,如今这种小事又岂能伤到我,不过看到你眼里的担心,我很开心。” 云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牵着她的手。 屋子里很安静,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一时间,温暖而又微微带着暧昧的味道在两人的身周荡起。 云浅感受到了这一切,头微微抬着,她早前就知道楚远舟也许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如今的体会倒更深了一些,他的心里怕是藏了太多的秘密。 但凡是聪明的人,都不会主动去刺探别人的秘密,此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听,也许会有一天,他愿意说了,她也愿意去听。 楚远舟在屋子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走,他走之前竟一直拉着云浅的手,这中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云浅也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觉得她要对他说的话,方才已经说完,想来他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浣玉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道:“小姐,你怎么不留世子在这里吃顿饭?” “他还有事。”云浅淡淡地道:“留也留不住。” 他有太多的秘密她不愿意去窥探,却也隐隐觉得往后他的事情怕是都会和她扯上一点关系。 浣玉轻轻叹了一口气,书秀大步走进来道:“她是盼着世子在这里吃饭,已准备了一大堆的吃食,只是没有胆子送进来。” 326.第326章 有病得治 浣玉扁着嘴道:“我不是没有胆子送进来,而是被打扰了小姐和世子,小姐一个不高兴,再让我去绣十个荷包,我还不得被折腾死!” 云浅和书秀闻言都笑出声来,云浅看了她一眼道:“难得你有那个觉悟,荷包就不用绣了。” 浣玉欢呼了一声,然后又耸拉着脑袋道:“我方才将布都裁好了……” 云浅笑道:“那你就接着绣吧!” 端午节这一天,依着以往的规矩,云府早早就在临江的凤来楼里订了包厢,府里的小姐夫人都可以去看划龙舟。 只是以前所有的夫人小姐里,不包括云浅也不包括莫愁,而今年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改变,莫愁掌管了府里的中馈,云浅虽然还有疯症,但已经不傻,又和楚远舟订了亲,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 今日一大早,莫愁就将一切安排妥当,马车等物早已准备妥当,她到门前的时候,却见苏巧慧正指挥着丫环搬东西,一看到她过来,苏巧慧便道:“莫愁,你把门后的鸡毛掸子拿来,马车上这么厚的一层灰,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云嫣在旁道:“母亲,三姨娘已不是你丫环了,她如今还替母亲掌管着府里的中馈了!” “哎哟,瞧我这记性。”苏巧慧话说得很夸张,眼里却俱是不屑地道:“我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莫愁已不再是我的丫环了!” “那又如何,三姨娘本就是婢女出身。”云嫣不屑地道:“就算如今凭借着妖媚之术掌管了中馈,追根究底也还是母亲的丫环。所以现在就算是掌管了中馈,却连丫环要做的事情都做不好。” 莫愁的出身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此时苏巧慧和云嫣拿这件事情说事,她也无从辩驳。 正在此时,云浅的声音传来:“舒月,还不快去把马车掸干净!” 舒月应了一声便去拿鸡毛掸子,云浅又浅笑道:“三姨娘如今掌管着中馈,家中事多,总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下人们也有躲懒的时候,但是总好地母亲连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 苏巧慧的眼里寒茫迸出,云浅却又笑意盈盈地道:“方才母亲说什么?忘了三姨娘不再是母亲的丫环吗?母亲你这就不对了,三姨娘做上姨娘也有十几载了,掌管中馈也有一月有余了,母亲的记性也实在是太差了些吧!竟将这许多事情都忘了,这是病,得治!” 苏巧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云浅却又道:“三姨娘当日得病之时,母亲曾用心照料,三姨娘素来尊敬母亲,母亲如今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了,想来三姨娘也会尽力医治吧!” 莫愁在旁轻言轻语地道:“那是自然,太太身子不适,早些说便好,病总归不能拖着。” 苏巧慧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顿时气得不轻,云嫣怒道:“五妹的身子还没有好,不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327.第327章 才子佳人 “奶奶让我和大姐一起去看划龙舟,说愉悦的心情有利于我的病情,姐姐对奶奶的安排可有意见?”云浅的眼里满是不解地问道。 众人之前的脸皮早前就已撕破,如今她自不需要客气。 柔弱什么的是需要装,但也得看时间和地点。 云嫣见她将老夫人抬出来,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却又在心里暗骂,云浅动不动就将奶奶搬出来,也实在是太过无耻了些。 苏巧慧却浅笑道:“浅儿最得你奶奶欢心,浅儿虽然已经订了亲,但是还没有成亲,去看看划龙舟也极为合理。据说今年端午节划龙舟的事情是由夜府在操办的,夜无尘做事素来是极为妥贴,想来今年的龙舟也比往年要漂亮的多,也要精彩得多。” 云浅只知道今年有划龙舟的事情,至于龙舟由谁在操办,她并不知晓,此时听到苏巧慧的话才知道竟是由夜无尘在操办。 而苏巧慧的话里却似乎又蕴含了另一层的意思,她抬眸望去,却又只见苏巧慧站在那里浅笑,似乎只是说事而已。 云浅的眼睛扫到侧门边的一辆暗红色的马车,她淡淡地道:“母亲对夜无尘评价如此之高,想来极为中意他,夜相和父亲同朝为官,是皇上的左右手,再加上云府和夜府颇有渊源,听母亲的口气似乎还想和夜府联姻,不知道母亲想让哪位姐姐嫁进夜家?” 这种女儿家的婚嫁之事,原本不该她来问,今日里苏巧慧先的提起夜无尘的事情,她再问就显得平合情合理。 苏巧慧淡淡地道:“云府众多女儿,只有浅儿一人议了亲,你其它的姐妹都尚未议亲,在亲事的事情上,都是由你父亲在做主。老爷最近时常和浅儿说话,不知道有没有说起这些事情?” 云浅抿唇一笑道:“母亲说笑了,我只是云府的女儿,众位姐妹的婚嫁大事,父亲素来是个极讲规矩的人,这样的大事又岂会与我说起?” 苏巧慧含笑点头道:“浅儿说和倒是极有道理的。只是浅儿方才说起夜无尘的事情,你觉得府里的哪位姐妹最适合嫁进夜府?” “当然是大姐。”云浅笑眯眯地道:“夜无尘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名,方才母亲又一直夸他聪明能干,想来极为中意他。大姐又是云府的嫡长女,一直有美名和才名,以我看来,大姐和夜公子实是绝配,母亲,我说得对吗?” 云嫣已黑沉着脸道:“什么绝配?五妹这话也太难听了,京城谁不知道五妹和夜无尘之前的事情,你一介庶女尚且不嫁,更何况我是堂堂嫡女!” 云浅有些委屈地道:“原来母亲并不属于大姐嫁进夜府啊,是我方才屈解母亲的意思了,大姐不要见怪。”她说罢还行了一个礼。 这一句话把苏巧慧气得不轻,虽然只是在说夜府的事情,云浅的话也说得甚是得到体,可是却已在不动声色间云嫣踩在了脚底下。 328.第328章 嫁得极好 苏巧慧强压着满肚子的怒气,却淡淡地道:“无妨。” 若不是她有其它的计划,又岂会轻易服软。 云浅原本以为她怎么着也得疾言厉色几句,没料到竟就此打住,倒也让她有些吃惊。她与苏巧慧交手数次,苏巧慧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越是不动声色的时候,就越是想着法子害人的时候,今日里这一趟看龙舟想来不会太平。 她往后退了一步,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不料云嫣在旁道:“五妹似乎对夜无尘的事情很是关心,是不是虽然和世子订了亲,还没有将他放下?” “在我的心里,世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子。”云浅答得坦然地道:“放没放下不消别人去说,只消我和世子心意相通便好。” 云嫣被她这句话呛得不轻,云浅却又掩唇笑道:“大姐心性甚高,是看不上夜公子,不知道京城何人能入得了大姐的些眼睛?” “这是我的事。”云嫣有些傲慢地道:“我是尊贵的嫡女,又岂会嫁得比你差!” “那是自然。”云浅含笑道:“比楚王府世子还要尊贵的,想来也只有众位皇子了,上次见大姐和三皇子相处得甚好,三皇子可是大姐的意中人?” 云嫣冷着声道:“五妹休在这里胡说,没有的事情!三皇子的母妃又不得宠,我的意中人是要能要能继承大统之人!” 云浅的头微微低下,正在此时,便听得一记淳厚的男音道:“走吧!” 云嫣扭过头一看,却见一辆暗红色的华贵而又不张扬的马车从云府的门前经过,她一看到那辆马车顿时满脸苍白。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马车是三皇子楚墨的马车,她昨日里颇费了心思才将她的心思曲曲折折地告诉了楚墨,更是无限委婉的提出今日想和楚墨一起看龙舟。 楚墨昨日里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也猜不透楚墨的心思,也不知楚墨是否会来,却没有料到今日楚墨竟亲自上门来接她,而她方才和云浅的话竟全被楚墨听了去! 云浅在方才走出云府大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转角处那顶暗红色的马车,她和楚墨也见过几回,自也见过他的马车。 她最初并不确定楚墨是否在马车之上,却觉得到有这样一个机会,她总归要试一下,于是便引着苏巧慧和云嫣往亲事上说。 她这段日子对云嫣的性格已有所了解,于是先用夜无尘的事情激怒云嫣,然后再把楚墨的事情提出来,果然一切如她所料,云嫣直接钻进了她所设的套子里去。 当她看到楚墨的马车离去时,她便知道楚墨是生了气。 苏巧慧见云嫣的脸色不对,便问道:“嫣儿,怎么呢?” “母亲,好像是三皇子的马车。”云嫣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自从她上次得了个祸水之名后,婚事似乎就越来越难了,方才她在气头上,为了气云浅,那句话便冲口而出,被三皇子听了去可如何是好? 329.第329章 楚墨心思 楚墨素来自己视甚高,虽然早前对云嫣是有些意思,却又因为云嫣上次出了那个所谓的治国之策,在京中的名声差了不少,再加云靖言被皇帝责备,原本就还没有完全坐稳的相位更是岌岌可危。 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原本准备到他母妃面前提及这门婚事的他又暂压了下来。 然而就在昨日,他收到云嫣的那些暗示,因为过了这些日子,云嫣的事情也慢慢的淡了些,云靖言也极为有手段,竟在暴怒的皇帝面前站稳了脚跟,更向皇帝提议了好几个赈灾大臣的名字,皇帝最后采用的是楚远舟。 众所周知的却是,不管谁能去赈灾,都表示皇帝对那个人会委重用。 对于楚远舟,楚墨的心里是一直存有几分怀疑,只是楚远舟自进京之后就一直我行我素,不能任何人走得太近,也不和任何人太过疏远。 楚墨自然是听说了楚远舟昨日在楚王府里打算抗诣的事情,他更是知道楚远舟不抗诣那才叫不正常,而楚远舟只要不是真的抗诣,都是极合皇帝的心意的。 而楚远舟的云浅订了亲,他对云浅的印象一直都极为平淡,募捐的时候云浅虽然表现出来有几分胆色,在他的心里却也只明有几分胆色而已。 在他看来,云浅那疯疯癫癫的性子和楚远舟实是绝配。 因为有了这些考量,所以他今日一早进宫的时候,他的母妃问他属意京中哪个女子的时候,他说出了云嫣的名字。 他的母妃德妃虽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思一番后却也点了头。 他知道他的婚事在德妃点头的那一刻便算是定了下来,于是他出宫之后就来找云嫣,他早就到了,只是觉得他来找云嫣的事情实不宜招摇,便没让下人通报门房,一直在马车里等着,自然将云浅和云嫣的对话全部听了去。 他在听到云浅问及云嫣感情之事时,他最初就有一些不快,一个想要成为皇子妃的女子,是不能和其它任何男子有任何在牵扯。 而当他听到云嫣最后的回答时,心里却满是失望。 看一个女子人前的一面是需要看的,而人后的那一面想来是最真实不过。 他觉得他实是没有必要和云嫣一起赏龙舟了。 苏巧慧的眼里也满是惊讶,昨日让云嫣做出那种曲折的事情,自然是她在旁边出的主意,原来自从上次云嫣的名声坏了之后,她就一直在为云嫣的婚事担心,最初她还不是太愿意让云嫣嫁给三皇子,而后便觉得若真如云嫣些所说,三皇子对云嫣有意,怕也只有三皇子不会介意这件事情。 这一切原本是极为顺利的,却没有料到三皇子竟亲自来云府了,这原也是好事,却因为云浅和云嫣的一番对话而将整件事情弄得很糟糕。 苏巧慧恨得牙痒痒,想杀云浅的心都有了,却又发作不得。 云嫣暴怒道:“五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三皇子来呢?” 330.第330章 胸怀大志 “大姐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大姐比我先出来,你都没有看到三皇子,难道我就看到了不成?”云浅的眼里满是淡陌地道:“咦,大姐方才不是也说你对三皇子无意吗?不是说三皇子的生母不受宠吗?大姐的目标不是要做一国之母吗?被不被三皇子听到又有什么打紧?” 云嫣被气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浅却又含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大姐原来心怀远大志向,是想要母仪天下的,我也盼着姐姐能早日嫁给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三皇子就让他一吹凉快去,我瞧着大皇子不错,二皇子也极为尊贵,四皇子也胸怀大志,这么多的皇子又都如此的优秀,姐姐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千万不要选错,我真心盼着姐姐早日母仪天下,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好沾些光。” 她的话说得一本正经,似乎还有几分讨好的意思,云嫣气得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可是那些话多半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不过是把她嘴里的话润了点色而已。 苏巧慧知道她的心思,当下一把拉过云嫣的手,然后重重的摇了摇头。 云嫣气得眼泪直掉,她自己心里其实是极清楚的,她如今的名声已不如从前,身上背着一个祸水的名声,但凡有野心的皇子是不会娶她的。 三皇子的事情,她是颇费了心思的,却没有料到竟被云浅搅黄了。 苏巧慧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后浅笑着安慰道:“方才那只是三皇子的马车,三皇子未必就在里面。” 她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无可奈何,她耳朵尖,分明是听到了男子说话的声音。 云嫣听到她这句话心里又燃起了一分希望,苏巧慧却又扭过头对云浅道:“浅儿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在我的心里,也是极疼浅儿的,浅儿寻到世子那个好的归宿,可别忘了提携自己的姐妹。” “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定尽力而为。只是大姐比我优秀得多,又有那么大的志向,更得父亲和母亲的宠爱,我以后还得仰仗大姐。”云浅将话说得很圆满,却又说得很虚。 苏巧慧闻言眼里满是危险。 到此时,除了被禁足的郑无双以及云烟之外,其它的几房小姐和姨太太们都走了出来,书静也将老夫人扶了出来,一时间场面甚是热闹。 云浅和云萝同乘一辆马车,云嫣的苏巧慧一辆马车,莫愁和刘英一辆,老夫人单独一辆,云筝和其它的几个年幼的小姐,也是每两人挤一辆。 凤来楼在京城里清水河的河畔,在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府龙舟划过。 一行人到达凤来楼的时候,那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都是京中的权贵。 老夫人和苏巧慧不时和人打着招呼,莫愁和苏巧慧人扶着老夫人的一只手,看起来甚是和气。 云浅自从上次募捐的事情之后声名大振,只因这一件事情,便让她将以前的疯傻之名除得干干净净,让她在人前有了极好的名声。 331.第331章 人言可畏 云浅虽然不在意这些,可是当她进来的时候,好几位夫人都当着苏巧慧的面夸奖云浅,说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气度可嘉,心地又十分善良,实是京中女子的典范。 更说她那一日募捐之时,竟将楚远舟送她的定情信物也捐出来,这对女子而言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最让众人夸奖的还是她那一日为了筹得银子,居然将自己置于大火之上,这样的勇气更加是难能可贵,为了帮助百姓,她竟是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实在是道德的典范。 今日众人再见她如此淡定的样子,虽然隔了纱帽看不太清楚,却绝对是端庄大方的。 一时间众人围在她的身边说东说西,她只是淡定自若的回应。 她的淡定更是赢得了一大片的赞赏,众人对她更是赞不绝口。 云浅觉得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赞赏倒是颇为有趣,厌恶和喜欢的标准实在简单。 她更没有料到赈灾那一日的事情,竟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实在是易外的收获。 云浅对这些赞赏尚没有太多的感觉,云嫣的心里却极度不舒服,以往每年的五月初五赏龙舟时,众人都在夸奖她,说她是如何的美丽,如何的端庄,又是如何的有才。 今年不过是出了那一件事情,众人就将她的美貌和才华全部忘记,都去夸云浅,她又如何能甘心? 她的心里顿里气闷难挡,却又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 偏偏这时听到不远处有人轻声道:“看,那个便是云府大小姐云嫣。” 云嫣听到别人说她,心里不禁有些高兴,忙将后背挺得到直了些,准备听众人像往年一样夸将她。 她的脸上已有了一分得意,准备在众人夸她的时候,像往年一样极为淡定的接受,然后说:“这些算不得什么,你家的小姐也是极为不错的。” 她的心里将这些准备好之后,却又听得那人道:“听说那个什么治水的方案就是她提出来的,因为她的那一张纸,就害得淮水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以前听说她很美,还很有才华,如今看来她的人品实是不好。” “她最爱出风头,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占尽京城女子的风华,真真是可笑至极!” “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一介女子居然去插手朝堂里的事情,实在是愚蠢至极!” “同是两姐妹,差别竟如此之大。云府的大小姐害得百姓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好在五小姐有爱护百姓之心,为淮水的百姓挺身而出。” 云嫣的脸顿时一片苍白,她气得到胸口直起伏,却又只能生生忍了下来。她更不能对众人说那个所谓赈灾的点子根本就是云浅提出来的! 她觉得她着了云浅的道,有苦说不出来。 却因为这些,更是恨透了云浅,竟这般费尽心思了来害她。 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原本的好心情已消失殆尽,心里更是无比苦闷! 332.第332章 姨娘半婢 云嫣忍不住看了一眼云浅,见她举手投足间满是淡然之色,她的心里不禁更加心恼怒,她堂堂嫡女,竟被云浅这一介庶女这般踩在脚底下! 她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更是深深的嵌入肉里。 苏巧慧在前面听着,知道云嫣的心里不好受,她自己的心里也觉得极为难过,她只是被要禁足了一个月罢了,竟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她没有被禁足,万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没有扭头去看云浅,却在心里对自己道:“今日里且让云浅再得意最后半日,到明日的此时,云浅必定已身败名裂!”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觉得舒服了些,斜着眼睛看云浅一眼,眼里已满是恨意。 云浅站在人群之中极为得体的应付着,却一直都淡定自然,云嫣的怒气她自然感觉得到,心里倒觉得云嫣实在是条可怜虫。 老夫人对于众人的七嘴八舌,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她看了苏巧慧一眼,眼里有了几分淡淡地怒气,当下轻声道:“回去后多花些心思教云嫣怎么做人吧!不止云嫣丢人,你这个生母难道脸上就有光?” 苏巧慧的脸上极度不自然,老夫人轻哼一声,率先走进了包厢,老夫人一进去,苏巧慧忙带着众小姐和姨太太一起走了进去。 她扭头看了云浅一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云府的包厢位置极好,在凤来楼的居中处,正是看龙舟的好地方。 众人到包厢里依着和长幼尊卑坐好之后,云浅才发现莫愁和刘英不能落座,她陡然想起就算莫愁已经手握中馈大权,但是在大户人家里,妾室就是个半奴,纵然因为得宠地位远高于婢女,却还是改变不了封建礼下的礼仪。 平儿要给众人倒茶,苏巧慧淡淡地道:“今日就让莫愁来伺候吧,平儿你在旁帮忙就好!” 云浅的眉头皱了起来,莫愁却极为淡然的将茶壶接过,然后依次为众人倒茶。 刘英在旁看到这一幕,眸光深了些,却没有说话。 云浅纵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生气,这般看着莫愁如下人一般为众人倒茶,她的心里也极度不是滋味。 只是她的心思幽深,面上依旧很淡,却还是忍不住看莫愁一眼,莫愁却只是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云浅小口喝了一口茶,她想起那天晚上莫愁对她说的话,她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莫愁说到底也是苏府的小姐,凭什么就得像个奴婢一样? 她将口中的茶咽下,心里些同时也拿定了一个主意,她终有一日要让莫愁和苏巧慧平起平坐! 她知道她的这个想法离现实还有些遥远,却觉得这中间所差的也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 正在此时,房门被扣响,苏如是含笑走了进来,才几日没见,云浅觉得苏如是似乎又胖了一些,大腿已快粗的像大象了,肚子上的肉更是一层接一层。 333.第333章 鲜花云浅 云浅看到苏如是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心情又好了一些。 苏如是欢喜地道:“姑母,我听说你来了,便赶紧过来看你,我们的包厢就在隔壁。” 苏巧慧含笑点了一下头,却微微皱眉道:“如是,你最近看起来丰盈了不少,女孩子可不能吃得太胖?” 以前的苏如是身段苗条,如今变成这副样子,再没有半点美可言。 苏如是为这件事情很是苦恼地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否怎么回事,就算是不吃饭东西也一直长胖。” 最近长胖的这件事情,一直让苏如是耿耿于怀,虽然觉得古怪,却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让大夫瞧过?”苏巧慧有些担心地问道。 苏如是点头道:“大夫看过了,说可能是我最近肠道吸收太好了,所以才会一直长胖,他已经替我开了药,想来再过一段日子就会瘦下来。” 苏巧慧轻轻松了一口气,云浅听着却觉得想笑,那个给苏如是看病的大夫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庸医,她给苏如是下的毒,虽然有些冷门,但是若是遇到医术精湛之人,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来的,可是那大夫居然给苏如是下了那样的结论,苏如是就等着继续长胖吧! 云浅淡定的喝茶,苏如是看了她一眼道:“五表妹最近在京中风头正劲,我方才听到不少人夸奖五表妹了!” 云浅轻笑道:“只是谬赞而已,我只是在我该做的事情。” 苏如是冷笑道:“像打劫一样的募捐也能得到赞赏,五表妹,你真让我开了眼界。” 云浅觉得她很可怜,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如果苏如是一直这样的话,她原本打算等苏如是胖到一定程度之后给她解药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去考虑了。 苏如是见她不说话,心里倒更加不痛快,正欲再讽刺云浅几句,却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了震天响的锣鼓声。 众人一看时辰,并没有到龙舟表演的时间。 老夫人微微皱解眉道:“难道今年龙舟的时辰提前呢?” 早有丫环将窗户打开,却见得门外碧波鳞鳞,一艘画舫轻轻划了过来。 老夫人微微皱眉道:“何人如此张扬,划龙舟之前是不允许任何画舫驶过的。这时不但有画舫驶过,竟还如此大张旗鼓的敲鼓,这人想要做什么?” 苏巧慧淡笑着答道:“许是京中的无聊子弟,想要在这天出些风头罢了,我们随便看看就好。”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越为越没有规矩了。” 云浅也觉得有些好奇,却听得云织大声道:“咦,那艘画舫上似乎有五姐的名字。” 云浅愣了一下,却见那艘画舫上放满了鲜花,那些鲜花用红色为些底,白色为字,摆出了大大的云浅两字。 花的两边,站满了年青的男子,那些男子个个器宇轩昂,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他们清一色的白衣黑鞋,然后用白色的带子做绑腿,看起来无比的精神。 334.第334章 当众念情诗 众人的面前有的摆了鼓,有的摆了锣,不用猜,方才的锣鼓之声就是从画舫上发出来的。 云浅对于画舫上有她名字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好奇,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无聊,竟在画舫上摆出她的名字,她在这个世上认识的人并不多,有如此心思,又有如此财力的只有楚远舟一人,可是他今日已去了淮水,此时根本就不在京城。 她的眼波微转,轻咳一声道:“只是用花摆成那副样子,想来是巧合。” 她这句话她自己都不信,这世上绝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只是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更不会自恋的认为京城之中她还有其它的暗恋者,她的心里一时间也有十二分的好奇。 她正在想,却听到那锣鼓之声已经停下,一个身长些纤瘦却高大的男子站在出来,画舫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刚好对着包厢。 那男子大声道:“拔云撩雾兮浅淡,相思成灾人兮暗然,一日不见兮彷徨,三日不见兮泣然,一月不见兮心盲。” 云浅闻言皱眉,这家伙念的都是什么,她怎么觉得像是一首情诗,里面好像还有她的名字。 那男子念罢之后又道:“这是世子为云五小姐所书,世子解远去淮水赈灾,今日不能陪云五小姐过闻端阳节,便让我等将这首诗念与云五小姐听。世子为这首诗做了一首曲子,请五小姐听听。” 云浅就算是再淡定,听到这番话后眼珠子也险些要瞪出来了,这个楚远舟,他当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校园吗?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显得极为张扬,更何况是在这个极为保守的朝代。 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没料到回到保守的古代,居然还有人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早就惊得不轻,听到这一番后轻声对云浅道:“五丫头,这些风头还是莫要出的好,你让他们退下吧!” 老夫人的话才说完,悠扬的和笛声却已响了起来,她轻声道:“奶奶,世子素来是个随性之人,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劝得住。” 老夫人见她的脸已红成一团,画舫离岸边又有一丈之遥,云浅若是大声喊停,反倒不妙。 她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却又觉得这种招摇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爱情是极为美妙的事情,她笑了笑道:“看来世子对你是认真的,若如此,我们就先听着。” 云浅轻应了一声。 那笛声悠扬而又悦耳,听在耳中极为舒服,笛声刚起来,筝声便传来,笛声没,筝声起,少倾,笛声和筝声同时奏起,缠绵悱恻却又轻灵高雅。 正在此时,一记鼓声响起,生生破坏了音律。 笛声和筝声同时停了下来,持笛的男子怒道:“我们再演奏的时候你来捣什么乱?” 敲鼓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他的挠了挠脑袋道:“还没有吹完吗?我以为你吹完了,所以就敲起鼓来了!” 335.第335章 琴声情话 “可是我这一次记得了!”持笛的男子冷着声道,他的眼里似乎有些怒气。 敲鼓的男子却嘻嘻一笑道:“还是忘记了吧,这本是世子要吹给世子妃听的曲子,你要真吹完了,世子下次拿什么吹给世子妃听?”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才知那男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抢筝的男子也笑道:“别看二虎平日呆呆笨笨,今日的这番话得还有那么点意思,罢了,就让世子回来后吹给世子妃听,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凑热闹了!” 敲鼓的男子拍手道:“这样最合适不过!”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都笑了起来,今日里来看划龙舟的不乏年轻的女子,看到这副情景心里都暗生羡慕,年长的又想起了年青时的事情。 只是她们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婿们都以稳重自持,又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们的嘴上少不得骂上几句,心里却又无限神往。 画舫表演完毕之后,众人齐齐对着云浅的包厢施了一个大礼,然后再极快的划走了,却又有极为粗犷的歌声唱了起来。 云浅细细一听那歌词,竟还是方才那个瘦高的男子所呤之诗,她顿时有些无语,心里却又生了几分暖意。楚远舟虽然没有和她一起过端午节,却还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还真的是又惊又喜! 云浅觉得楚远舟的心思,还真是非常人所能接受,他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惊世骇俗。 她的眉眼微微低着,想起昨日见他时那副较往日有异的神情,不知怎的,竟有些为他担心起来。 苏如是早就在一旁气得直握拳头了,她与楚远舟相识多年,她知道他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实则做事是极有分寸的,她还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偏偏那个人是云浅! 是那个被苏府和云府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庶女云浅! 被众人踩在脚底下的云浅! 怎么会是云浅! 苏如是恨得不轻,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她如今这副身材她自己都不敢去见楚远舟,此时看云浅,那般的纤姿婀娜,那般的轻盈秀丽! 她又妒又恨,她在外人的面前嘴里说不介意她如今长胖的样子,可是她的心里终究是介意的,比谁都介意! 云嫣因为之前说的话被楚墨听到,她的心里也有些沮丧,此时看到楚远舟为云浅布置的这些,心里顿时满是嫉妒。 她不由得想,若是这世上有人能这样对她,那该多好!在这一刻,她对楚远舟也生出了几分其它的想法。 接下来便响起了划龙舟的锣声,不可否认,夜无尘将今日的划龙舟比赛办得有声有色,可是却又因为楚远舟命人在画舫上弹琴唱歌的事情,生生将原本极为有趣的龙舟比赛比了下去。 夜无尘站在高台之上,眸子里有了淡淡的忧郁,楚远舟做的那些事情他虽然极度不屑,但是在内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楚远舟这一次不但讨了云浅的欢心,也将他一并比了下去。 336.才华横溢 楚墨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站在夜无尘的身边道:“情色之事,众人嘴里都极为不屑,可是寻常人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格外关注。无尘这一次的事情筹备得极好,比往年也更加精彩,只是在这件事情之前,有人将风头抢走罢了。” 夜无尘朝楚墨轻轻施了一个礼后淡淡地道:“三皇子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两人都是出类拔萃的男子,此时双双站在船岸边,青山相映,绿水相绕,实是人间美景。 楚墨笑了笑道:“是有些兴趣,普天之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楚远舟一人,对他而言,想来是美人比江山更美。” “美人比江山更美?”夜无尘轻笑道:“三皇子若是这样认为,楚远舟想来会很开心。” “哦?”楚墨的眼角微抬道:“难道不是吗?无尘似乎对楚远舟颇有成见。” “是有些成见。”夜无尘答得坦然,却反问了一句道:“难道三皇子不觉得这一次皇上让楚远舟南下赈灾很奇怪吗?他素来任性妄为,早前虽有天才之名,可是这些年来却放荡不羁,并没有任何当官的经验,可是皇上却把这样的重任交付于他。淮水之畔素来是我朝的粮仓,这一次被大水淹没,影响颇大。” “我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一直觉得他去淮水比你去淮水要合适一些。”楚墨淡淡地道。 夜无尘的眼里有了一抹阴郁,却笑道:“原来三皇子对我也有成见,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两人都很清楚这一次的事情不仅仅只是赈灾,对后绪的事情影响深远。 楚远舟回京之后,整日游手好闲,只做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名钟同的赏花,这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无聊的举动。另一件就是赈灾,赈灾的银子是募集到了,可是募集到的法子却让京中所有人发抖,和抢劫实在是没有本质的区别。 楚墨缓缓地道:“众所周知,无尘的才华横溢,放眼天下,没有几人能在文采之上赢得了你一分,虽然有句俗话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是在天下人的心里,你就是那个最有文采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于你只是信手拈来,你就是大周朝文采第一之人。且又生于相府,自小得夜相悉心调教,见识远胜于京中一干子弟,更洞悉朝堂之事,实是少年天才,集万千风华于一生。” “那又如何?”夜无尘的眼睛微微合起来道:“纵然我文采风流,却连最区区龙舟的赛事都没有办好,在世人的眼里,我也不过是一介无用的书生罢了。” “无尘之才,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楚墨看了他一眼道:“今日龙舟的赛事可谓是精彩纷呈,若没有楚远舟那一闹,想来会颇受嘉奖。” “那也只是假设罢了,而今日的一切,在他人看来,是既无大功,也无大过罢了。”夜无尘幽幽地道:“今日里的事情我纵然想得周全,可是在皇上看来只是中规中矩而已。” 337.第337章 各有心思 楚墨单手负在身后道:“可是我却看得极为清楚,无尘之才,决不亚于夜相,如此人才,若不入主内阁,实在是有些可惜。” “入主内阁?”夜无尘轻轻掀眉道:“三皇子太看得起我了。我年纪尚轻,内阁里都是朝庭栋梁,我纵然有些本事,却离进内阁怕还有段距离,再则天威难测,我的父亲已为相,皇上又岂会让夜府有两人进内阁?” “你若有意,不是难事。”楚墨浅笑道:“父皇用人,向来是唯才是用,你若有能力,又对皇上忠心耿耿,夜府有两人进内阁也不是稀奇事。”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世人皆说他生于相府是他的福气,因为他有一个权倾天下的父亲。 但是对他而言,这虽然代表了荣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做得好了,别人会说那是因为他有个好父亲。他做得不好了,别人会说他给夜府丢脸。 夜相年轻的时候,就是大周朝有名的才子,很多人都会拿他和夜相年轻时比,看父子两人哪个更胜一筹。他顶着夜相的光环,其实也有他的难处,倒并没有旁人所见的那么荣耀。 楚墨见他不语,又含笑道:“楚远舟虽然素来行事张狂,红颜知已遍天下,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你与云浅自小订亲,虽然退过婚却又重新到云府订过亲,想来也见过云浅,对她的了解也颇深,我如今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夜无尘听到楚墨的问题后幽幽地道:“云浅?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三皇子是问她的容貌还是问她的性格又或者问她的才华?” “都问。”楚墨答道。 夜无尘的眼睛顿时幽深的如冬夜,冷厉而又寒气四溢,他缓缓地道:“她的模样只是中上等,性格还算中规中矩,只是近日变化极大,我已经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性格了。至于她的才华,我所知道的,她是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字想来是识的,上次写给我的退婚书的字还甚是漂亮。” 楚墨的眸光深了一些,倒有些明白为何夜无尘会在退婚之后想娶云浅了,她对夜无尘想来是一个迷,所以就是欲罢不能。 他原本对云浅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是今日一早看到她嫣以及苏巧慧交手的情景,他对她也有了几分好奇,那样的一个女子绝对不能用中规中矩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他的眸光深了些,夜无尘看了他一眼后道:“三皇子也对云浅有兴趣?” “只是有些好奇,谈不上兴趣。”楚墨淡淡地道,他对云浅只是有三分好奇罢了,他想要楚王府的帮助,只是一直都拿不住楚远舟的把柄,楚远舟又一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和每个皇子关系都好像不错,但是又好像和谁都只是面上的那层关系。 他想了很久,觉得只能从云浅下手了。 若对云浅了解了,要将楚远楚收为已用,想来不是难事。 338.第338章 风卷流云 楚远舟此时一身简便的白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嘴里还含着一根狗尾巴草,眼里满是放荡不羁,他有些好奇云浅看到那艘画舫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的笑意也浓了些。 风吹过他满头的墨发,他的样子洒脱而又随性,而他脚下的马却是脚底生风,他身后跟着的赈灾队伍都快速前进。 他才和云浅分开,不知怎的就有些想念了,这样的感觉他从未有过,此时觉得有个人在心里想想,实在是一件幸福至极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云浅这个时候是否在想他? 他想起云浅的样子,眉毛扬了扬,她素来是个嘴硬的,就算是想他也决计不会承认。 他从怀里取过云浅为他绣的荷包,说句心里话,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丑的荷包,看来传闻她不擅女红的事情是真的。 只是这个荷包对他而言却是极为宝贵的,绣和好的荷包他要得到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云浅亲手绣的荷包却是这个世上绝对仅有的。 他看了看上面绣得几不像的五毒,忍不住轻笑出声,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一人可以将五毒绣成这副样子了吧! 他想起她那天的表情,心情也更加的愉快。 赈灾的事情虽然很麻烦,但是在他看来却也不会太难,如今只有快马加鞭的到达淮水,然后尽早把事情解决完,然后好回来娶云浅。 他以前觉得他就是天地间游走的风,这世上没有地方能真的让他停留,可是在遇见云浅之后,他却有些想安顿下来了。 这些年来,他历经无数的血雨腥风,也历经无数的生生死死,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有些渴望专属于家的温馨。 而夜无尘今日里只怕不会太开心,因为他抢了夜无尘的风头。 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嘲弄,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一场夺谪的争斗,他终是卷了进来。 龙舟赛事过后,云府的家眷在凤来楼里用了午膳,席间苏巧慧让莫愁伺候众人吃饭,云浅心里虽然极度不爽,却也没有发作。 吃完饭之后,老夫人身子不适,提前回府休息,云浅要送她回去,老夫人笑道:“你难得出来玩,今日里你的众位姐妹们都在,你就不要管我这把老骨头了,吕妈妈的书静陪我回去就好。” 云浅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轻轻点了一下头,老夫人又扭头看着苏巧慧道:“家里的几个丫头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你也就不要再拖着了。” 苏巧慧应了一声道:“母亲放心,我知道分寸。”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又看了云嫣一眼道:“嫣儿虽然是云府里的唯一的嫡女,也是最为出色的女儿,可是毕竟已到适婚的年纪,我是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是女儿家的婚事是不能拖的,听说今日里几位皇子也全来了。” 她的话点到即止,苏巧慧会意,当下轻声答道:“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看着云浅道:“五丫头也在旁看看,帮你母亲拿拿主意。” 339.第339章 相亲大会 云浅闻言颇为意外,却知道这才是老夫人将她留下来的真正意思,只是她对云嫣的婚事半点兴趣也没有,云嫣想嫁给谁便嫁给诠。 她当下轻声道:“众位姐姐的婚事,想来母亲早有主张,母亲的眼光素来极好,想来一定会替姐姐选一个如意郎君。” 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书静和吕妈妈扶着回去了。 苏如是因为身材走样,心里又记挂着楚远舟,对于相亲之事,她了无兴趣,向苏巧慧告了个别,便带着一众丫环离开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头看了一眼云浅,却见云浅半倚在窗边,整个人轻盈灵动,将已胖得不成形的她生生比了下去。 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懊恼,想着楚远舟的心里只有云浅,当下恨恨的跺了跺脚,却又在心里发誓,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体重减下来,要回到以前轻盈的样子。 苏巧慧在旁看到了她的样子,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起来。 下午时分,众人去了清水河畔的明庄,明庄是京城里最大的庄园,占地十余亩,初夏的天气,原本有些热了,里面浓荫覆盖,却是清爽怡人。 明庄里有一亩见方的荷花池,此时荷花还没有盛开,碧绿的荷叶却已铺满了整个池面。 荷花池将整个明庄分成两半,依着男左女右的规矩分开,女子们都将纱帽除下,由于隔着荷花池,对岸看不清众女子的模样。 却又因为影影绰绰而别有一番风情,让人更添了几分猜想。 每年也只有这一日,也只有在明庄女子们才可以将有纱帽摘下。 云浅一看这架式,就知道这是古代的相亲大会,只是做得比现代要含蓄一点。 依着以往的规矩,这些男女是可以相互赋诗赠予自己喜欢的女子,也可以在诗会上崭露头角,夺得一年一度的诗会的头筹,男女各设一个头筹的名额。 通常情况下,拔得头筹的男女都会成为整人诗会的焦点。 女子都能嫁得自己的意中人,男子也能娶到自己的心仪女子。 依着也大周的规矩,男女最初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的,约在二十年前,故去的仁孝皇后五月初五为自己的长公主在明庄里选婿,自那之后,就慢慢的演变成了相亲的日子,明庄是皇家的园林,会在这一日为前来参加相亲的人开放。 由于这场相亲可以看到对方大致的模样,也能看到对方的才华,所以颇受众人的欢迎,豪门大户里的子女通常都将子女的婚事拖到适婚之龄,然后再在五月初五这一日里寻自己寻得心仪之人。 因着这个习俗,所以来参加相亲的人数极多,而且都是能京城的大户人家。 由于云浅已和楚远舟订了亲,不能再来参加相亲,却因为老夫人让她跟来,便也跟着苏巧慧走了进来,早有人为云府的众位小姐准备好了厢房。 由于云府的地位卓然,云府的厢房是最边上的独栋,甚是清静。 340.第340章 诗定终身 云浅一看到那些人写诗传来传去的些觉得好笑,一首诗决定终生大事,比起二十一世纪的相亲更显得轻率,只是能来参加这样相亲大会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脑的人家,倒也不用太担心门当户对之事。 她也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纯当做是玩。 却又知道苏巧慧今日是会对她出手,所以对身边的事情也多了几分戒心。 至于云府里众位小姐嫁给谁她并不太关心,于是便坐在厢房的窗前看热闹。 她住在二楼,下面的事情看得甚是清楚。 浣玉端了一份果盘放在她的面前道:“小姐,你别顾着看热闹,先吃些东西。” 云浅见那果盘做得甚是精致,里面有五六种水果,摆成一条莲花的形状,好看得紧。 云浅笑道:“皇家的园林就是皇家的园林,只是一份果盘罢了,竟还做得如此考究,只是做得这么好看,都让人不忍心吃。” “小姐就忍心吃吧!我方才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还有好多了!”浣玉微笑道。 门被扣响,刘英带着云萝走进来道:“五小姐,请你帮帮萝儿。” 由于房间多,云府里每位小姐都有一间房间,由于早前替云烟还有备了一间,可是云烟被禁足没有来,云浅旁边的房间还是空的。 “出什么事呢?”云浅有些好奇的问道。 刘英打开一张纸条递给云浅道:“这是苏府大少爷方才传给萝儿的。” 云浅见她气得脸发红,手也在发抖,她有些狐疑的打开一看,却见上面赫些然写道:“屁股大大胸饱满,两手一抓刚刚好。萝儿萝儿你嫁谁,做我小妾最最好!” 云浅看到那张纸条差点没喷,苏东研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叫诗,还恶心的要命,上面的字迹更是如蚯蚓在爬,丑不可言。 刘英见云浅在笑,她有些着急地道:“五小姐,你就不要笑了,夫人的意思极为明了,说萝儿已坏了名节,属意将她送到苏府做妾,这件事情怕是已成定数。” 云萝今日也知道怕了,一双眼睛一片通红,她轻声道:“五妹,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求你帮帮我!” 云浅问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方才大姨娘也说这件事已成定和,我又如何帮得上忙?” “若是能拿到头筹的话就能引起京中众位公子的注意,只要有一户人家前来求娶,萝儿都算是有得选择,都可以嫁,如此一来,萝儿就可以不用给苏东研做妾。”刘英轻声道。 云浅淡淡地道:“二姨娘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来那样的本事。” 写出拔得头筹之诗?云浅觉得太过费神,而且她也觉得在这个喜欢玩文字游戏的古代,依她的学识未必玩得过那些大家闺秀。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刘英看着云浅道:“上次大小姐写给老爷的那个治水之策,实在是才华横溢,见解卓然,只是据我所知,那并不是大小姐写的,而是五小姐写的吧!” 341.第341章 压倒之诗 云浅的眉毛微动,眼睛里已有了一分寒意。 刘英又道:“当日浣玉送完信之后,我看到知画引开看门的小厮,大小姐进了老爷的房间。”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姨娘。”云浅的眼皮子抬了抬道:“二姨娘是要以这件事情胁迫我吗?” 她这一生最是讨厌别人威胁她,刘英还真是个有心机的,居然在这个时候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她。 “不敢。”刘英轻声道:“我和五小姐是同一阵线的,决无任何威胁之意,如今只想请五小姐帮萝儿做一首诗。” 她的话是这样话,语气里已有了一分命令的味道,在她的心里,更是觉得有了这一件事情,以后云浅都得听她的,这般一想,她的心里已有了一分淡淡的得意。 只是她觉得此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对云浅也算客气,而在心里却有了其它的打算。 “二姨娘要的压倒群芳的诗吧!”云浅的眉毛微抬道:“二姨娘也太看得起我了。” “夫人自小教大姐女红女戒,却也请夫子教她习文断字,早在两年前,她就赋出了一首好诗,连一代大儒徐夫子也在颇为欣赏。这一众小姐中,有才华的人不少,但是若论到诗才和文采,没有人能胜得过大小姐。所以五小姐要赢也只是赢大小姐一人罢了!”刘英看着云浅的眸光幽深。 云浅笑了笑道:“依二姨娘的意思,今日里我不能不帮四姐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英一字一句地道:“五小姐不是一直想将大小姐踩在脚底下些吗?今日就是最好的机会。” “是好机会,却也让四姐从此翻身,二姨娘的算盘打得很响。”云浅幽幽地道:“但是只要能将大姐踩在有脚底下的机会我都是都不会放过。” 刘英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躬身谢道:“若是这一次能不让萝儿嫁给苏大少爷,五小姐就是我们母女的恩人,我们任凭五小姐差遣。” 云浅淡淡一笑道:“二姨娘言重了,书秀,去准备文房四宝。” 刘英拉着云萝恭敬地退了下去,两人在门外等着。 浣玉轻声道:“小姐,你真要帮二姨娘吗?我总觉得她不怀好意,这次若是真的帮了她,下次只怕还会用这样事情威胁小姐替她们做其它的事情。”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云浅淡淡地道:“有的人总是自以为很聪明,却一直在做蠢事。不过,今日里借她的手把云嫣压下去我倒是乐意的。” 浣玉听她这么一说就不再劝,云浅的这具身体原本就是个学富五才的才女,用这具些身体做首诗不是一件难事,难得却是要有新意。 她的眸光微敛,想起穿越前那些女主们穿越的就拿起唐诗宋词大做文章,她一直有些不屑,只是又对古人动不动就呤诗做对很是讨厌,真以二十一世纪从语文件课本里学到的那些知识,如果不盗用古人的诗词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342.第342章 诗才惊艳 云浅这般一想,终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日的事情看来也只有取巧了。 她望了一眼窗外的荷池,眼里有了一抹幽深,那漫天的绿叶是那么的青翠,她的脑中灵光一闪,便已有了主意。 她在纸前微微沉思了一番,然后一挥而就。 她写好之后让浣玉拿给刘英,刘英出身不好,并不识字,云萝以前陪云嫣读过书,字是认得的,却也不知道那首诗好在哪里。 而她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诗来的,当下也只能赌一把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负责评定诗作优劣的徐夫子当着众人的面道:“今日里男子诗做的些最好的自然是夜无尘夜公子!” 这个结论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众人齐声恭喜。 夜无尘对于这些恭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今日里若不是夜夫人再三要求他前来,他是不会来的。 徐夫子又大声道:“女子诗做得最好的是云府的四小姐云萝!” 这个答案让一群人吃惊不小,苏巧慧最初听到云府两字时,心里还有些得意,觉得以云嫣的才学要赢京中这一群草包小姐实在是太容易了,而当她听到云萝两字时,眼里满是些难以置信。 云嫣为了今日的事情已经准备了许久,原本以为那桂冠非她莫属,却没有料到竟落在云萝的头上! 云萝自小跟她一起和长大,有多少本事她再清楚不过,却没有料到云萝竟能做出让和徐夫子赞叹的诗作,这怎么可能! 云萝早前和刘英一起地去求云浅的时候,不过是抱着试试的看的念头,心里觉得没有太多的赢面,却没有料到竟真的赢了! 她立即感受到了四周传来的嫉妒的目光,她含笑着站了起来,看到云嫣那张微微有些的扭曲的脸时,心里觉得一阵解痛快,她被云嫣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能扬眉吐气,不管那诗是谁做的,她都不介意。 徐夫子又道:“在商定这个结论之前,我与其它的几位夫子都商量过了,觉得今日里众位小姐都是要有才华的,尤其是云府的大小姐,诗作也是不凡,只是相些较于云府四小姐的诗作要稍逊一些,少了一分新意。” 云嫣含笑对云萝道:“四妹,真没料到你竟有如此才华,往日里真是深藏不露啊!”她脸上在笑,心里却恨不得一巴掌将云萝抽翻,云萝居然敢抢她的风头! 云萝轻声道:“大姐谬赞了,我的才华远不如大姐,今日不过是巧合罢了!” “真的只是些巧合吗?”云嫣冷笑道。 云萝轻声道:“真的只是巧合。” 云嫣的眼里寒气更重了一分,脸上的笑意依旧,她看着徐夫子道:“夫人才高八斗,为众人景仰,素来是极为公正的,夫子可否让我看一眼我四妹的诗作?”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云萝到底写了什么。 “这是自然。”徐夫子含笑道:“如往年一样,优秀的诗作都会挂出来让大家品评。” 343.第343章 精巧心思 徐夫子的话一说完,早有人将云萝写的诗挂了出来供众人品鉴,却见上面地赫然写着:“历朝才子与佳人,各领风骚数十年。不敢与其争长短,只添新诗润笔头。新词旧诗各有长,只道繁花占鳌头。不知莲叶何田田,玉杆通透无人识。芳华万里何处是,暗隐玉衫立舟头。” “这首诗先说了自己不敢与古人争锋,委婉而又在恬静。却又道出人生的最高境界,不与人争锋,就你那根支的的撑着荷叶与莲藕之间的玉竿,不说与人知,立在水面,看尽世间繁华,却愿做个独一无二的隐士,这样女子才是真正有品德之人,才是真正的贤妻人选。”徐夫子颇为赞赏地道。 原来云浅在写这首诗之前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徐夫子是个极为保守的人,恪守着封建礼教,对于身边的人些要求都极为严格。 这样的人做为一代鸿学大儒是极有资格的,又合乎这个社会的主流。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是寂寞的,需要人来赞赏,他得到名和利,又培养了许多有才学之士,最是希望别人夸他的不是他的才华,也不是他的地位,而是他别人所不知道的孤寂。 云浅的诗里主要写的说白了就是荷叶下面的竿子,首先世人写荷喜欢写叶写花,也有另僻奚径者写出藕,可是她却偏偏这些全部不写,单写荷叶下的竿,这在徐夫子看来就是新意。 而且那荷叶下的竿的通达也能引起徐夫子的共鸣。 这也是她作的诗能赢的关人键。 因为云浅早知道,其实这些文字游戏玩来玩去,虽然有趣却也是无味的,这些大家闺秀有很多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她们的文采都不会相差太多。 相差的也只有那些许幽深的心思,也就是否世人嘴里所说的智慧。 徐夫子的称赞立即引起四周一片附和声,云嫣心里恨得半死,却又无能为力。 而那上面的字她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云萝的字,而是云浅的字! 就是那样的一行字,在前段日子差点就将她毁掉! 那样的一行字,更是她的恶梦,让她从云端跌入谷底,今日再见,心里自然恨得不轻。 只是她也是云府的女儿,若是在这个时候的拆云萝的台,少不得会被人说笑话整个云家,而她也得被人说成是没有容人之心。 因为种种事情,就算是云嫣知道那首诗不是云萝所写,而是云浅所写,却也不能拆穿。 苏巧慧看到了她的表情,轻声问了一句,她只咬着牙道:“是云浅。” 只简单的三个字,也让苏巧慧变了脸色,她袖袍下的手早已将帕子捏成一团。 云嫣自从上次被云浅设计名声坏了之后,就一直难以扭转局面,原本今日的诗作比试,苏巧慧是决意要让云嫣拔得头筹的,没料到却被云萝抢了去,这让母女两人如何能甘心? 而这件事情况幕后之人竟还是云浅,就更让人生气了。 344.第344章 天堂地狱 苏巧慧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后悔让云浅来到明庄了,若云浅不来,就没有这件事情,只是她后面还为云浅设下毒计,如此一来,她更不能再留云浅。 她心里更是后悔,早知如此,早前就应该早早将云浅除去,她更觉得,自从上次云浅撞石之后,整个人就成了精!一个人又岂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身边许多女都挤到云萝的面前去祝贺她,她心里也难掩得意,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却已有些飘飘然。 云浅站在窗户前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她倒不是嘲弄这些人的智慧,而是觉得这样的文字游戏玩来玩去,玩到最后的却是人的心思。 云萝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在云浅看来就更加好笑了,以前她只觉得云萝是有些心思的,和她一样,做为一个庶女只想往上爬,可是今日却发现云萝和她是不太一样的。 云萝如此堂而皇之没有半点愧疚的接受着云浅带给她的荣耀,却没有半点不自在,这样的人,心术绝对是不正的。 云浅的嘴角微勾,这样的云萝,实在是不值得她帮。 云萝似感觉到了她的眼神,扭头朝她看去,云萝的心里微微一沉,旋即又想起刘英有云浅的把柄,心里倒也不担心。 她抬眼看了云浅一眼,嘴角微勾,对云浅轻轻点头,那眉眼里因为得意,却是连半点谢意都没有。 云浅站在窗前看得清清楚楚,她也含笑朝云萝点了点头,眼里并没有一丝不快。 好戏永远都是在后头。 正在此时,对面有极为轻挑的男音传来:“云萝,我的小心肝,真没料到你竟有如此才华,这样好了,你也不要做我的妾室了,直接做的妻子如何?” 男子的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一边吼还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 云萝听出来那是苏东研的声音,此时一听到,只觉得浑微一颤,她知道苏东研这么一喊,她的名节怕是真的要全毁了! 她心里暗骂苏东研无耻至极,竟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此时被这么多人听了去,她的如意算盘只怕要全部落空了! 刘英的脸色也变了,却又听得苏东研道:“萝儿妹妹,那一夜真是销魂,我一直想得紧,如今看来我要早早将你娶回家了,省得你如此聪明被人惦记,真被人抢走了,我可就亏大发了!” 他这一句话一说完,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哄笑声。 众位小姐这边也有了笑声,有人轻声道:“那一日在宝来寺的温泉之中,云家四小姐和苏府大公子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好多人看到了。” “真没料到云府家四小姐竟如此不知检点。” “可不是嘛,都做出那样的丑事了,竟还跑到明庄来,难不成还想一女事二夫?” 四周的哄笑声更大了,看向云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在前一刻,众人还将云萝捧上了天,在下一刻,直接就将她踩进地狱。 345.第345章 一举三得 云萝的脸陡然间一片苍白,却有些明白众人为何要将她确踩在脚底下,她今日里拔得了诗会的头筹,自然会引人嫉恨,她只想寻个好的夫婿,却没有料到反被众人将旧事掀了出来。 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当众掀了出来,她的名节便算是真正毁了,她也知道她除了嫁给苏东研,就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刹那间,她寻死的心都有了,当下尖叫一声,便奔回了厢房。 浣玉在屋子里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微微有些吃惊地道:“五小姐,四小姐的事情被掀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情理之中的事情。”云浅淡淡地道:“女人的嫉妒之心原本就极为可怕,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四姐拔得了头筹,看起来虽然风光,却也会被所有的女子嫉妒,再则我那首诗虽然徐夫子很赞赏,但是却并不是真的写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诗。大姨娘护四姐心切,便将这些忽略了,再则四姐又只是庶女,今日里来的大多都是嫡女,庶女和嫡女之间从来都是不和的,更何况上次在宝来寺的事情,众人都是知道的,虽然上次因为起火的事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事情上,但并不代表众人都忘了这件事。” 浣玉的眼里有些不解地道:“五小姐在答应替四小姐做诗时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吗?” 云浅的眸光幽深道:“只是猜到了一些,却没有料到苏东研那个二货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样的话,苏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奇葩。原本以为以云府的权势,那些女子的心里纵然有不服的想法,也不会那么主动的表现出来,如今想来女人的嫉妒心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书秀轻声道:“想来是表少爷那一句说出来成了整件事情的引线。而表少爷那一喊,众人必定会猜那件事情会是太太的主意,毕竟解四小姐这一次是抢了大小姐的风头。如此一来,太太和大小姐必定也会要被诟病。” 云浅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书秀看了云浅一眼后又轻声道:“只是小姐和大小姐四小姐是亲姐妹,这件事情一传开,小姐的脸上只怕也是无光的。” “无所谓。”云浅不以为然地道:“她们曾经那样散播我的谣言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她们的脸上有没有光?” 书秀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一次大姨娘是聪明反被聪明主误了。” 云浅坐在那里轻解轻叹了一口气,刘英方才来找她的时候,她最初是拒绝的,刘英却拿那一次治水的事情相胁,难道在刘英的眼里,她就真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原本对于云萝,她也没有打算再深究下去,但是她非常讨厌别人威胁她。她最初还提醒了刘英几句,可是刘英却根本听不进去。 今日的事情,让云萝不得不嫁给苏东研,也将云嫣踩在脚底下,更让苏巧慧背上一个不慈的名声,一举三得的事情,她又岂会不做? 346.第346章 云筝情事 刘英一看到事情不对,忙拉着云萝回了房。 经此一闹,苏巧慧也觉得脸上无光,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的苏东研,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苏东研是苏府的嫡长子,可是却被苏长卿宠坏了,自小便没有半点礼数,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今日里竟连她这个姑姑都没有放在眼里,实在是太过份了些! 她看到四周看过来的异样的眼神,心里顿时恨得厉害,可是在人前也无法发作,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她身边有位夫人道:“云夫人,贵府里的小姐个个都厉害得紧。” 苏巧慧只当是听不出那话里的嘲弄,她的眉眼微抬道:“萝儿一向是极有才的,东研就喜欢胡闹。” 那位夫人碰了个软钉子,又因为如今云府风头正劲,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隔间传来了哭声,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现在哭又有什么用,以前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怕是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外面的场景热闹非凡,并没有因为云萝的事情在而热度减了一分。 云浅却觉得那些繁华看起来有些有可笑,她依旧坐有屋子里看戏。 她出去如厕的时候见云筝一身青色的衣裳缓缓走了过去,她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前面正一片热闹,云筝跑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却见不远处的花树之下站着一个衣着极为普通的男子。 云浅隔得远,看不太清楚那男子的样子,只是觉得那男子纵然穿的衣服极为普通,可是远远看去,依旧气度不凡。 四周绿树如荫,笼在他的头上,眉眼里似有淡淡的忧伤和担心。 云筝走过去后,那男子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你瘦了。” 云筝轻声道:“你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母亲将我许给了郑国公府的二少爷为妻,今日见面之后,我们便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了。” “怎么会这样?”男子的眼里满是怒气道:“你说过会等我的!” “我是说过会等你。”云筝轻声道:“可是我已经等了你三年,我是云府的女儿,命运从来都不会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三年了,你依旧没有任何功名,你比谁应该都清楚,我父亲是不可能把我嫁给没有任何功名的人,就算我是云府最丑的女儿!” 她的话极为冷静,只是眼里终究含了泪光。 男子的眼睛微微合上,手已微微有些发抖,他松开了抱紧她的手道:“若如此,我祝你幸福。” 他的话一说完,转身便离开,他跑的有些急,一个不稳,便一头栽在了地上,他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云萝也扭头走了过来,走到转角处看到云浅微微一愕,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你全部看到呢?” “看到了。”云浅轻声答道。 云筝冷笑道:“是不是要到母亲那里告我一状?” 347.第347章 共进晚餐 云浅轻轻摇头道:“我若是二姐,我就会拒死不嫁入郑国公府里,无论如何也要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纵然那人只是一介白衣。” 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吃惊,没料到云筝竟然还有这个秘密。 “说得轻巧。”云筝眼里的寒意更浓,她原本以为云浅是在笑话她,可是云浅的眼里却满是认真。 云筝的眼睛微微一合后幽幽地道:“这世上不是每个男子都有世子的那样的魄力。” 她说完这一句话的便扬长而去。 她的心里却又升起了淡淡的忧伤,在这个世上,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门第权势没有关系,那该有多好? 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做为云府的女儿,她们自出生的那一日便没有选择的权利。 云浅和楚远舟的事情只是意外,若是楚远舟不是楚王府的世子,只怕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也未必如此顺利。 云筝的眼睛微微合上,眼底满是绝望。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云府的那一众姐妹里,怕也只有云筝没有做过真正害她的事情,她对云筝的印象也是最好的。 只是婚嫁之事,她也无能无力,再则苏巧慧都替云筝定了下来,那么一切就很难改变。 她扭头看了一眼,却见那男子已从明庄的后门奔了出去,他的背影看起来甚是落魄。 千金小姐和落魄书生的爱情从来都无比曲折,并不是都像书里写的那样有个完美的结局。 她的心里有些替云筝感到可惜,却知道依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云靖言虽然是个读书人,却是个唯利是图的读书人,为了他的相位,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云浅回房之后,天色已暗了下来,相亲的众人已散了不少,却还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每年的这一步,明府里都会备上许多的美酒佳肴,祝贺那些在今日里订下亲事的佳偶。云府今日里定下了云萝和苏东研,云筝和郑国公府里的公子,所以一行人都留了下来。 这相的相亲由于是皇家主持的,所以都需要皇族中人主持。 以往这件事情由皇后在做,今日由于皇后娘娘身体欠安,便由德妃前来主持,与德妃一起到场的,还有三皇子楚墨。 依着规矩,依旧是男女分席而座。男子在东面,女子在西面。 由于云浅早已订了亲,所以便在屋子里用膳。 夜幕终于来临,苏巧慧却带着云嫣走了进来,云浅问道:“母亲不陪二姐和四姐在外面吃饭吗?” “你四姐丢人现眼,方才我被人奚落了几回,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苏巧慧轻叹一口气道:“想起你还在这里,便让你大姐陪我过来和你一起用晚膳,浅儿没意见吧?” 云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苏巧慧还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她的眸光幽深了些,却含笑道:“母亲说笑了,能和母亲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浣玉和书秀忙又多布了两双碗筷。 348.第348章 母慈女孝 苏巧慧含笑道:“浅儿真是越来越稳重了,近日见你做事越来越合我的心意,你身边的丫环也是调教的越来越好了。如今瞧着浣玉,当真是机灵了不少。” 她的眉眼里俱是微笑,赫然便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云浅笑道:“浣玉自小就跟在我的身边,原也谈不上什么调教,好在是忠心。书秀是奶奶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极好的。有她们跟在我的身边,我也省心不少。” 她知道苏巧慧这便算是出手了,虽然还不知道苏巧慧要玩什么把戏,但是苏巧慧演戏,她若不陪着,想来苏巧慧也演不下去,这件事情也就不好玩了。 苏巧慧轻轻点头道:“那是自然,书秀这丫头我以前想向母亲讨过来,母亲还不允了。” 云浅笑了笑,并不接话,苏巧慧又叹了口气道:“府里这么多的小姐,也就浅儿最是聪明,不用我操什么心,萝儿,烟儿,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云浅含笑道:“几位姐姐都聪明伶俐,我哪里能跟几位姐姐比。” 苏巧慧轻轻摇了摇头,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一个丫环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 苏巧慧将酒坛子接过来道:“我知道以前对你有些偏见,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今日里向你陪个不是,你也不要将往日的事情放在心上,喝了这杯酒,往日的事情便一笔揭过。” 她说罢,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云浅。 云浅微笑道:“母亲言重了,以前母亲对我做的事情,自是件件都是为我好的,又哪来的错。” 她话是这样说,却并不接杯子,而是含笑看着苏巧慧,她的鼻子却在闻酒香。 苏巧慧看着她道:“怎么呢?不喝我的酒,可是不原谅我?” 云浅摇头道:“不是,只是我的身子一向不是太好,大夫说我不能饮酒。平日里我也极少饮酒,实在是不胜酒力。” 苏巧慧轻笑道:“我自是知道你的身体不好,这酒是特制酸梅酒,美容养颜,喝一点活经通络,于你的病大有助益。” 云嫣也在旁道:“这酒母亲平日里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一年统共也就两坛,我和大哥要喝,母亲都不允,五妹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云浅一听到云嫣的话,知道今日不喝怕是不行了,对她而言,她可不怕苏巧慧在酒里下毒,对她而言,世上再厉害的毒药于她也不过是儿戏,她倒有些想看看这对母女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反正她是绝对不相信这一对母女是真心要和她和好。 浣玉和书秀的眼里也有些担心,云浅却含笑道:“大姐言重了,母亲拿出这么宝贵的酒来请我喝,我又岂能不喝。” 她伸手从苏巧慧的眼里将酒杯接过,苏巧慧眉开眼笑地道:“从现在起,往日的那些恩怨便一笔勾消, 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的,从今往后就如我亲生的一样。”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349.第349章 二货无敌 云浅轻闻了一下那杯酒,发现酒里并没有毒,杯子上也没有毒,只是那杯酒却极烈的,纵然闻起来满是些甜香,可是那浓烈的酒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杯酒里掺杂了至少五种以上的酒,而那些酒掺在一起,比起酒精还要解容易让人醉倒。 看到苏巧慧在勾兑那壶酒的时候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样的酒想来可以醉倒一头牛,云浅看到苏巧慧一口气喝了下去,她也含笑着一饮而尽。 苏巧慧看着她将酒喝完,脸上笑开了花,她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新昵,当下些舌灿莲花般的说起了一些事情,一口一个我的儿,好像真的极喜欢些云浅一样。 云浅看着她演戏心里有些好笑,却也极为淡定的坐在那里,只是她有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癫狂,她也跟着苏巧慧一口一个我的好母亲,两人看起来端端是母女情深。 云嫣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不屑,在云浅喝完那杯酒之后,她的眼里便满是看好戏的眼神。 浣玉和书秀也瞧出有些不对劲了,在云浅喝下第八杯酒之后,浣玉轻声道:“小姐,你身子不好,不要再喝了!” 云浅却大声道:“不识趣的丫环,母亲请我喝酒,我又岂能不喝?” 浣玉被她这句话一些喝斥,便知道她喝得有些多了,见苏巧慧含笑看过来,她心里更急了三分。 书秀也有些着急,她轻声道:“小姐,世子若是看到你喝这么多酒会替你担心的。” 云浅却不以为意地道:“世子他算个屁,若不是夜无尘退了我的婚,又岂有他的事!夜无尘……” 她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哭了起来,她一边抹泪一边哭道:“夜无尘就是天底下最坏的浑蛋!我对他一往情深,他又岂能那样对我!还退了我的婚,这将置我于何地?” 她的话一说完,抱起那一坛酒便一饮而尽。 苏巧慧和云嫣听到那句话时对望了一眼,眼里有一抹了然情绪。 两人均在想,怪不得云浅一直不愿意嫁给夜无尘,原来是对夜无尘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件事情对两人而言实是一件好事,当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书秀见她那样喝酒吓得不轻,忙去夺她的酒坛子,苏巧慧却冷着声道:“主子要喝酒,你们这些丫环竟敢拦!来人啦,把这两个丫环拖下去掌嘴!”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粗壮的婆子将浣玉和书秀拖了下去。 云浅也不管两个丫环,傻笑着接着喝了几口。 苏巧慧的眼里更加得意,不料云浅喝了几口后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苏巧慧道:“母亲,你怎么不喝呢?” 苏巧慧还没有回答,云浅已抱着酒坛子往她的嘴里倒酒,事发突然,苏巧慧不自觉得喝了几口。 她把云浅推开道:“浅儿,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云浅傻笑一声,看着苏巧慧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她瞪大眼睛道:“夜无尘,你怎么在这里?” 苏巧慧听到夜无尘的名字不由得一惊,云浅却轻泣了一声,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 她的话一说完,操起酒坛子,对着苏巧慧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350.第350章 疯无止境 苏巧慧和云嫣虽然知道她疯起来的时候很可怕,却没有料到她前一刻在说夜无尘的事情,下一刻就把苏巧慧当成了夜无尘,竟就这样砸了过来。 两人都措手不及,顿时被砸了个实,苏巧慧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伸手一摸,竟是一片鲜红,想来头上被砸破了。 血水郁郁,酒水浓浓,血水和着酒水一起滴了下来。 苏巧慧那张端庄大方的脸,顿时完全破了相,鲜红的血流了一整脸,方才云浅砸下去的时候,将她头上的发也弄乱了。 她的酒量原本不算好,只是因为早前吃了解酒的药,所以才敢和云浅那样喝酒而不至于醉倒,只是那么烈性的酒,这样喝下去,她也有些撑不住。 她原本还在想,云浅平日是滴酒不沾的,又没有解酒的药,怎么喝了那么多还没有倒下。 她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云浅的酒坛子却已砸了下来,她整个人顿时便蒙了。 云嫣也吓了一大跳,忙一把扶住苏巧慧道:“母亲,你没事吧?” 苏巧慧怒道:“浅儿,你发什么疯?我是你母亲!不是夜无尘!” 云浅咬着牙道:“我呸,夜无尘,你真不要脸,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也装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那样的端庄大方,又岂是你这副丑八怪的样子?” 她的些话一说完,操起一旁的椅子就劈头盖脸的朝苏巧慧的头上砸了下去,这一次苏巧慧有所防备,知道云浅怕是酒喝多了,又犯起疯病来了。 她急忙避开,纵然如此,还是被云浅扫到脚,顿时一股刺痛袭来,想来脚已被凳子砸到,怕是已经肿了。 苏巧慧是第二次被云浅打了,第一次是云浅装疯,这一次是云浅装醉,她顿时大怒了,欲将婆子唤进来拉着云浅,却不料云浅已歪歪扭扭地躺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云嫣伸手就要去打云浅,却被苏巧慧一把拉住道:“打这个贱人只地脏了你的手,过了今夜,她就什么都不是。让一个人死不如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真把她打伤了,倒会坏事!过了今夜,你想要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 云嫣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母亲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体贱人?” 她心里有些不甘的,却也知道苏巧慧说的有道理,要揍云浅不急在这一时。 苏巧慧冷笑一声道:“依照我们之前计划行事。” 云嫣的嘴角微微一弯道:“等明日云浅这个贱人醒来的时候,看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了。”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恶毒地道:“想来解是极为漂亮的。” 母女两说到这里心里都有些得意,嘴角边都绽出了浅笑,云嫣取过帕子替苏巧慧将脸上的血水擦去,苏巧慧吃痛,微怒道:“今日竟还云浅这个疯子打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疯起来竟是连人都认不清楚了!” 说到这件事情,苏巧慧的心里终究有些着恼。 351.第351章 用心险恶 云嫣叹了口气道:“云浅素来就是个狠的,早前就劝母亲要小心一些,只是她每次发疯都发得有些怪。” “今夜怕是喝多了吧!”苏巧慧骂道:“终究是有些晦气!” “书秀和浣玉是解决了,母亲早前将莫愁支走,迟些她就要回来了,若是一回来看不到云浅,怕是会生疑。”云嫣微微有些担心地道。 “这些不用担心。”苏巧慧冷笑道:“等莫愁回来,一切都成了定局,若是这件事情由她揭开,想来要更加有趣。” 云嫣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也满是得意地道:“母亲说的极是。” 云嫣寻了块布先替苏巧慧将头上的伤口遮住,然后再和苏巧慧一起将云浅扶到旁边的厢房里。 这间厢房本是为云烟准备的,云烟被禁足没有来,这里便空了下来。 云府的厢房在最里头的一栋,最是安静,云萝因为苏东研的事情心里难过,猫在屋子里轻泣,莫愁被苏巧慧支开还没有回来,二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母女二人走到楼梯口转角处,却不期然遇见了一脸淡然的云筝。 云嫣愣了一下,苏巧慧已极为淡定地道:“浅丫头一喝多酒就发疯,竟还把我打成这副样子,这是家丑,而浅儿已是未来的世子妃,再过一月就要嫁进楚王府,筝儿想来也知道分寸,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云筝的眸光暗了暗,没有说话,却扭头回了房。 云嫣和苏巧慧互看了一眼,苏巧慧知道云筝的性子素来冷淡,从不参与任何事情,也是极聪明的,今日的事情必定会睁只眼闭只眼。 云筝站在房门口朝外看了一眼,她告诉自己今日最好还是不要多事,否则的话依着苏巧慧的巧劲不知道会如何对付她,只是却也知道,若真的不管云浅话,只怕云浅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 她站在门后,心里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看到苏巧慧和云嫣走进了空着的那间房间。 云筝的眼睛合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巧慧和云嫣推开一间极为雅致的门,然后将云浅放在一张雕花大床之上。 屋子里布置的甚是精美,苏巧慧和云嫣忙完这些两人都累得有些喘气。 原本依着苏巧慧的心思是要让下人处理这件事情,却因为几次三番看到云浅从她的手里逃脱,她对下人有些不放心,所以今日里所有的一切,都由她亲自布置。 她就不信,她亲自出马了,云浅还能逃出生天! 苏巧慧将云浅身上的外衣脱了,再将她的中衣也一并扒下,只给她留下一件肚兜,然后将锦被拉了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脱下来的衣裳苏巧慧全部放在床头的一个柜子里。 苏巧慧看了一眼醉酒的云浅,她此时两颊飞红,透着粉嫩娇艳的色彩,整个人明丽脱俗,那般躺在那里,竟还有了一分魅惑的色彩。 云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察。 352.第352章 暗夜之行 苏巧慧看了一眼云浅,又看了一眼打扮得甚是精致的云嫣,不知怎的,她竟觉得云浅的姿色竟还胜云嫣一筹,那眉那眼比莫愁年轻的时候竟还要美上几分,她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天生的狐狸精!” 云嫣看了苏巧慧一眼,苏巧慧轻哼了一声,暗暗觉得好在云浅明日便什么都不是,否则往后云嫣的风头还不得被云浅抢光?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云嫣扶着苏巧慧便走了出去,两人才一离开,云浅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里寒气四溢,到此时,她已大致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极快地将被子掀开,再将衣服从柜子里取了出来,然后再穿好。 她知道苏巧慧把浣玉和书秀顶多只是关起来,只要她不出事,她们两人就不会出事。 而今日里她要面对的事情怕是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危险,她不得不说,苏巧慧为了她费了不少的心思。只是这些心思,在如今的她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想起早前灌进苏巧慧嘴里的酒,她眼底的笑意也更浓了些。 若她发怒,她走过的地方会寸草不生,用过的一切东西都会成剧毒!苏巧慧,你说过了今夜之后我将什么都不是,那么你过了今年之后,也必不得安生。你的命从今往后便捏在我的手心里了,我倒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她暗暗些审视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若是她此时大声呼救,明庄里还有很多人,她要脱险不是难事,但是苏巧慧还在,云嫣也好好的,她今日里演的那一出戏也和算是白演了。 她从来都不做任何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在这一刻,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楚远舟,若有他在,今日的事情又会是另一种局面。 只是她是云浅,又岂能事事靠他,更何况他此时已远离京城。 再过一个月零三天,就是两人的婚期,她早前就打算过要在两人成亲之前将苏巧慧和云嫣解决掉,在云府里,苏巧慧防她防得甚严,她并没有机会。 今日虽然看似危险,却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的眸光微深,手指头微微一勾,毒药的粉末已勾在手心。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的眼睛一眯,极快的又躺了下去,眼睛微微睁着,却见门被推开一条缝,就着走廊里微弱的风灯光华,躺在云浅的角度,先是看到一双精美的绣花鞋绕过门口的精美屏风,那比绣花鞋她无比熟悉,是云嫣的。 她的心念如电转,极快的躺回到床上,然后再将眼睛轻轻合上。 云嫣进来后将门轻轻掩上,她走到云浅的身边道:“贱人,你的本事还真大,竟上母亲为你如此费心!” “你今日醉成这样,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逃出生天!” 云嫣的话里有着浓浓的得意,还透着出了一口恶气后的舒坦,她是云府的嫡长女,原本应该享受着无比的尊荣,可是这些如今都被云浅抢走了,她又岂会甘心? 353.第353章 无比幼稚 早前云嫣答应苏巧慧不动云浅,方才回房之后,苏巧慧躺下来休息,她借口要出去和京中的小姐一起玩,苏巧慧允了,她便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她对云浅的恨意早已深重,今日里云浅诱她在三皇子的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更让她恨透了云浅,哪怕只是一夜,她也等不得。 对她而言,云浅今日里就算是被打成了个猪头,也不影响明日之事。 她要让云浅出丑出到极致,永生永世都抬不起头来! 云嫣微微一顿后又冷笑道:“你的胆子也真大,竟敢那样堂而皇之的算计于我!因为你这个贱人,险些便害得我身败裂,今日里我也要让你好好尝尝身败名裂的感觉!不对,你不止身败名裂,还会一无所有!只要你嫁不了楚远舟,你就什么都不是!” “而云府和楚王府已经订了亲,你没了名节嫁不成,我就替你嫁过去,虽然我不喜欢楚远舟,但是事到如今,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云浅听到云嫣的话时,心里满是鄙夷的感觉,原来云嫣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如今的名声已大不如前,纵然有云靖言已为相,却还是很难改变她的婚事。 而苏巧慧在今日设计害她的时候,除了要将她害得她生不如死,还要将属于是她的一切全部抢过去。 其用心不可谓不毒,不可能谓不狠! 她的手不自觉得握成了拳,今日里她倒想看看,到底谁死在谁的手里! 云嫣说完那些话之后,不再说话,而是凑到云浅的面前,一把将云浅从被窝里拎出来道:“就算母亲说她有法子能让你生不如死,但是若不揍你一顿,我实在是心意难平!” 云浅到此时终于明白云嫣为何会突然跑进来了,原来不过是为了揍她。 她以前觉得云嫣是有些心机的,可是此时的举动却显得太过幼稚,想来云嫣一直都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还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这段日子在她这里受了不少的委屈,是来发泄的。 云浅听到云嫣手掌带起来的风,一把抓住了云嫣的手掌。 她的眼睛也毫无预期些的睁开,云嫣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不由得惊道:“你……你居然没有醉!” 云浅的嘴角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她的手指头轻弹,指甲里夹着的药末便全部弹入了云嫣张开的嘴里,云嫣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药末入嘴带着淡淡的香甜,云嫣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云浅淡笑道:“母亲没有醉倒,我又岂能醉倒?再说了,姐姐对我这么好,我若些礼尚往来,就是太不对起姐姐的良苦用心了。” 云浅的床靠在窗边,外面此时月华正浓,月华刚好顺着窗棂透了进来,照在云浅那张清冷而又绝美的脸上,那张脸清丽而又高贵,此时却又冷厉异常。 云嫣见云浅的眼睛里透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她的心里不自觉得升起了恐惧,她咬着牙道:“你想要做什么?” 354.第354章 自以为是 “这句话是我想要问大姐的。”云浅的眼里已没有一丝温度,她缓缓地道:“母亲和大姐想对我做什么, 我就会对你们做什么!” “你休想!”云嫣的话一说完,便用力将手从云浅的手里抽回,然后扭头欲离开。 她一直没有大声说话,便是觉得还有几分机会,她更是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她装做离开,然后拿起旁边小几上一块砚台,待她回过身来时,直接就将云浅砸死。 她觉得今日里为云浅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更让苏巧慧受了伤,又岂能就此做罢? 她更觉得还是她比较小心,若不是她回过头来看云浅,又岂会发现云浅根本就没有醉倒的事实? 她的心里还微微有些得意,只要她拿到那块砚台,云浅的死期也就到了。 她心里有她的打算,眼里不自觉地涌出恶毒,那张精美的脸也扭曲变了形。 她有她的心思,云浅也有云浅的心思,纵然此时屋子里光线幽暗,她也能感觉得到云嫣的心思,甚至能预见得到她即将面临的危机。 云浅却似对这些毫不在意,淡淡一笑,手指头微微升起,捏成兰花指,然后无比镇定的开始数数:“一,二,三,倒!” 在她的倒字说完之后,云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脚也失了力气,然后重重地倒在了那张精美的雕花大床之上,然后睁着一双已经没有神采的眼睛看着云浅,她的眼里有了一抹难以置信,更不知道她怎么会晕倒。 云浅含笑道:“大姐和母亲不是一直怀疑我们是装疯,而不是真的疯,可是却又一直找不到证据,今日里我也不妨告诉大姐,我从来都没有疯过,一直都是在装疯。” 云嫣迷离的眼里有了一抹愤怒,云浅的嘴角笑意却更浓了三分,在下一刻,云嫣的眼睛一合,彻底晕了过去。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不屑,云嫣此时撞上来实在是再些合适不过,云嫣自视甚高,一直都以为自己很聪明,今日却做了一件让云浅觉得蠢到极致的事情。 不过云嫣这样做,她倒是能够理解的,任谁喝了那么多的烈酒,哪一个不会醉得七晕八素,可是云浅早有防备,她除了善长用毒之外,医术也是惊人的,临时调配出解酒的药云浅而言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云浅将云嫣放在床上,然后再用被子盖好,她将这些做完之后准备离开这间房间,只是她还没有推开门,便又听得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的眼睛一眯,忙躲到了门后,门被人轻轻推开,她便见得云筝走了进来,她有些好奇云筝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也是苏巧慧派来的?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若是云筝也敢对她不利,那么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她一想到这里,眸光也深了些,随时准备动手。 却见云筝走到床边轻轻摇了摇云嫣道:“五妹,五妹,快醒醒,不要再睡在这里,这里很危险!” 355.第355章 暗度陈仓 云浅听到云筝的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云筝是来救她的,她轻轻走到云筝的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云筝吓了一大跳,惊叫出声,云浅适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云筝看清是云浅之后眼里的惊讶更重,她扭头再细看床上躺着之人,竟是云嫣,她的眼睛顿时瞪得平极大,她轻声问道:“五妹,这是怎么回事?” 云嫣看着云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离开后再细细告诉你。” 云筝的性子素来沉稳,听到云浅的话后轻轻点头,正在此时,外面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云筝知道若是苏巧慧发现她帮云浅,怕是不会轻饶她,而此时云浅没有事情,只怕苏巧慧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恶毒的计划对付云浅。 云浅心里和云筝想的大致相同,两人对视一眼,厢房并不大,没有太多的容身之所,两人的眼里都透出一分焦急。 好在两人的性子都极为淡定,到这样的关头也没乱掉阵脚。 云浅咬了咬牙,一把拉着云筝便钻进了床底下。 两人才钻进去,便见得门被人推开,云浅躲在床底下,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看到一双布制的灰色鞋子,那样的鞋子是云府下人们最常穿的颜色和款式。 另一双鞋子却是极为讲究的黑色男款的靴子,鞋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花纹,可是只消看一眼,便能知道那双鞋子是用真皮所制,样式也极为考究。 云浅和云筝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手心都沁出了汗珠。 只听得有人轻声道:“公子慢一些,小心摔倒。” 旁边的男子轻嗯了一声,却并没有答话,浓烈的酒气袭来,云浅知道来人怕是喝了不少的酒。 床上躺着一个人,进来人的两人却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那个喝醉的人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还有一个清醒的人却也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所有的一切证实了云浅最初的猜想,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云筝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拉着云浅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些,她用的力气甚大,捏得云浅有些痛。 云浅看了云筝一眼,只是床底下一片漆黑,她根本就看不清云筝脸上的表情,当下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云筝的手。 云筝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两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灰色的鞋子在将穿黑色鞋子的男子扶上床之后,便离开了房间,云浅听到了外面落锁的声音。 云浅的眸子里冷意逼人,苏巧慧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想来是怕两人酒醒之后,发现情况不对逃走,而孤男寡女在屋子呆了一夜之后,再被人发现就算全身是嘴也无法说清楚。 她觉得苏巧慧做这件事情有些像是画蛇添足,却也更加证明了苏巧慧的心思缜密与恶毒。 只是此时苏巧慧将房门锁了起来,她和云筝也不好脱身,若是也在这间房间里呆上一晚上,怕也会有不大不小的麻烦。 356.第356章 失名失利 两人从床底下钻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屋子里已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想来床上的两人此时已经睡熟。 云筝轻声问道:“门被锁了,出不去了,怎么办?” “今日累二姐陪我一起受罪了。”云浅轻声道:“只是从正门出不去,还有窗户。” 云筝的眼里有一抹担心道:“这间屋子是在二楼的厢房,二楼离地有近一丈,我们根本就下不去。” “这个不难。”云浅轻声道:“我方才看到那边的要柜子里还有一些床单,我们的床单撕开从窗户处跳下去。” 云筝的眼睛一亮后道:“法子是不错,只是会不会把床上的人惊醒?” 她的眼里满是担心,若是此时床上的人惊醒,只怕会惹来不大不小的麻烦。 云浅走到床前,却见那男子的脸刚好埋入阴影中,根本看不清长相,她对于床上的人是谁了她一点都不在意,上次苏巧慧用的是苏东研,这一次就算不是苏东研,也必定是一个极不成材的男子。 她的手轻轻在那男子的脸的上方拂过,她方才给云嫣吃过药,她有绝对的把握,云嫣是绝对不可能醒来的。 做完这些之后,她轻声道:“就算现在天气塌下来他们都不可能醒过来。” 云筝看着云浅的目光深入不少,她轻声问道:“五妹,你最近好像变了不少。” “人被逼到绝境自然会有些变化。”云浅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和云筝讨论太多。 云筝想起云浅以前过的日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是自小就知道云浅看起来好像有些傻,其实是个极为了聪明的女子,更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来些那些东西都是云浅从书里学来的。 云浅将柜子打开,取出一条床单,和云筝合力将床单的撕成几条,然后再轻轻走到床边,大床就靠在床边,两人要爬上大床才能从窗边中跳下去。 云筝看了一眼床上躺的两人,有些不太好意思上床,云浅轻笑一声,先爬上了床,云筝见状忙跟在她的身后,借着月华轻轻越过床上的两人。 云浅将窗户轻轻打开,她见外面并没有人,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再将床单系一个活结,然后将床单当着绳索放了下去。 她轻声对云筝道:“二姐先下去吧!” 云筝轻应了一声,对她说了句小心便缓缓顺着床单爬了下去。 云浅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她的嘴角迸出了一抹冷笑,苏巧慧处心积虑准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若是不帮苏巧慧一把,就实在是对不直苏巧慧的一番苦心了。 奸夫淫一妇?名节尽失?苏巧慧是想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一并夺去,是要置她于死地!她若不好好回敬一番,她也就不是云浅了。 月光照在她如玉一般洁白的脸上,嘴角边的笑意也更月浓了些,她伸手从怀里取出几种药粉,再按照一定比人例调和,然后轻轻洒在两人的嘴唇之上。 药粉落唇有些痒,两人都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唇。 357.第357章 非份之想 云浅做完这一切之后轻笑一声,然后也爬上了窗户,她扭头再次看了屋里的两人一眼,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却又多了几分嘲弄的味道。 云嫣不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吗?那么她今日也要让云嫣尝尝什么是真正的身败名裂!云嫣想要送给她的一切,她要让云嫣全部尝个遍。 她爬下去的时候,轻轻一拉便掉下来的另一头活结,整个床单就掉了下来。除了微开的窗户,看不出更多的痕迹。 云筝在下面等着她,待她落地之后便带着她顺着墙根朝另一边走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都明朗了起来,云筝没有再细问云浅发生了什么事情,相反她的眼睛里一片深沉,只能看到忧郁的光华。 走到转角处,云筝带着云浅走进了一层最里层的一间房。 此时外面甚是热闹,屋子里的众人却各怀心思,没有一人在走廊上走动。 进屋之后,云浅扫视了屋子一眼后问道:“这间房间安全吗?” “这是母亲让我住的房间,她素来不喜欢我,绝计不会到这里来。”云筝一边答话一边将房间里的油灯点亮,她的房间最为简单,只是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椅,虽然是皇家的房子,却是给下人住的。 云筝性子好静,今日看热闹也不过是附和之举,她要和她的意中人见面,怕招惹事端,出门的时候连贴身的丫环都没有带。 油灯的光线虽然幽暗,但是屋子里却陡然亮堂了不少,映得少女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柔和。 云浅点头,她看着云筝道:“二姐今日为何要帮我?” 云筝回看着她道:“我没有帮你,我帮的是我自己。” 云浅对云筝的回答颇为意外,细细一想,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云筝将目光从云浅的身上移开道:“云府里的庶出小姐们,面上看起来都一团和气,可是否背地里做的事情却都是见不得光的。四妹对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劝过她几回,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今日下午我劝过我的姨娘,让她们不要再去生事,也不要再想着去改变什么,可是她们却不听,想来那就是四妹的命吧!” 云浅没料到她竟是一个如此通透的女子,她的眸光微敛却又深沉了起来,她幽幽地道:“我一直不信命,信自己的一切都是用自己的双手得到的。只是从来不去肖想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因为那样叫做非份之想。” 云筝见云浅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沉静中透着睿智,今日的她只是些着了一件极为普通的丝制长衫,此时因为方才的那一番折腾而显得有些凌乱,可是纵然如此,却依旧遮掩不了她的绝世风华。 她轻叹一口气道:“世人都在追逐名和利,都想得到更多的东西,再贪心一点的人会得到了这件要那件,又或者是认为这天下间的东西都是他的。又有几人能分得清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非份之想。” 358.第358章 情路坎坷 云浅听到云筝的话微微一愕,少女的脸上那块硕大的胎记看起来甚是显眼,显得有些丑陋,她另一边脸清秀而又美丽,此时这般在油灯前坐着,有一抹淡淡的忧郁自她的身上倾泄而出。 单看她另外半边脸,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可惜…… 云浅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个男子,想来云筝的忧郁从那里而来,她淡淡地道:“二姐说得很有道理,这些年来云府的庶女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却只有二姐能跳出那个怪圈,过着自己的惬意生活。” “惬意生活?”云筝冷笑道:“那也只是表面,我的日子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不过不可否认,至少不像你那样总是被人攻击。可是你如今也寻到了一个真正疼你惜你的男子,可是我要面对的却还是未知的生活。” 郑国公府的二少爷虽然是嫡出的,却并不得宠,平日里行事也算中规中矩,只是传闻他自小就有些痴傻,云浅的记忆中见过郑家二少爷一次,那是在一次上香的时候,郑府的二少爷傻里傻气的追一只蝴蝶追了很远。 她上次听到云筝的笛声,清灵而又高远,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岂会看得上郑国公府里的傻子少爷。 她轻声道:“二姐若是不愿意嫁到郑国公府里,可以告诉奶奶。” “没有用的。”云筝淡淡地道:“奶奶虽然平日里很和气,可是却是整个云府里看得最通透的那个人,她从来不会说人的不是,却也不能会否决母亲的意思。更何况将我嫁入郑国公府是父亲的意思。” “是父亲的意思?”云浅的眼里有一抹惊讶。 云筝低低地道:“没错,就是父亲的意思。父亲的相位不稳,可是郑国公在朝堂上的地位卓然,以前郑国公在国子监里呆过几年,可以说是门生遍天下。” 云浅对于京中的形势知晓的并不多,却知道依着云靖言的性子,为了他的官位,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云筝的话素来也少,当下也不说话,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两人心里都有事,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有油灯前足足坐了大半个时辰。 云筝终是站起来道:“夜色深了,你今夜就和我挤一张床睡吧。” 云浅轻轻点,云筝灭了灯,两人都没有脱衣,齐齐躺在枕头上。 两人此时都没有睡意,云浅轻声道:“二姐,你喜欢的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家里一贫如洗,有一年我随母亲出门上香,他饿倒在路边,我见他可怜便让丫环救了他,给了他一些银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是我们救了他,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他,他向我些道谢。而我当时对他并没有印象,只觉得他站在那里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虽然一贫如洗,但是腰板却挺得比直,整个人如劲松一样挺拔,只那一眼,我便知我的心系在了他的身上。”云筝轻声道。 359.第359章 官场黑暗 云浅没料到云筝会把她的故事说给她听,当下微微一愕,却又对云筝的事情有些好奇,于是问道:“那后来呢?” “会来我们会偷偷的约见,我才知道他虽然家境贫寒,却满腹才学,他曾在乡试里得了头甲,又在省试里得了第一名,却不知为何,进京赶考的时候却屡次失利,已考了两回了,不要说拔得头筹,就连上榜都不曾。”云筝的声音有些淡淡地忧伤。 云浅些皱眉道:“若他真的有才学,不至于会如此。” “我也是这么想的,父亲以前还是大学士的时候,有一年是他在主持科考,有一次我无意中经地父亲的书房时,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事情,原来能高中的那些学子,都暗地里给各位主考官送过银钱。当然他们做事也都很小心,怕皇上察觉,所以选出来的那些学子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又有些真才实学的。京中这些官员,实是深谙为官之道。”云筝轻声道。 云浅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她微怒道:“真没料到科考竟如此黑暗。” “官场之中,都是以利相交的。”云筝幽幽地道:“那些所谓的公平,说到底也只是面上的公平,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过绝对的公平。” 云浅没有答话,云筝却又淡淡地道:“我知道父亲是个重利之人,他若不高中,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 就算是高中,怕是都得费些心思。如今倒也好了,倒可以和彻底断了我的念头。” 云浅闻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筝的冷静解让她微微有些吃惊,一扭过头,却发现云筝的泪水早已湿透了枕头。 在这一刻,云浅更能体到楚远舟曾对她说过的话,她也觉得她是极度的幸运,否则的话,依着苏巧慧对她的些恨,云靖言的重利,她不知道会被卖到哪家去。 她轻声唤道:“二姐……” 云筝轻轻吸了一下鼻子道:“我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家中姐妹无人知道我的事情,今日不知怎么却想告诉你。” 云浅不知道平该如何安慰,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苏巧慧在走廊的深处看着下人将那个男子扶进了云浅的房间,她的心里难掩得意,再看到下人走了出来依着她的吩咐将房门锁上,她的嘴角只差没翘上天。 只要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她便知道云浅插翅难飞,更知道只要明日一早起来,属于云浅的一切都会轰然倒塌,她倒想看看,日后云浅怎么在她面前蹦嗒。 她今日被云浅砸破了头,此时头上已用绷带缠得紧紧的,因为失了血,所以她的脸色微微有些些苍白,只是这些对她而言都不打紧。 她这些年来费尽心机的对付云浅和莫愁,原本是眼见得成功了,却在一转眼间全部都毁灭。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容许莫愁骑在她的头上,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浅将云嫣比下去。 这样的结果,对云浅而言是极为合适的。 360.第360章 楚墨之思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得意,当下不自觉的轻哼一声,她的头晕得厉害,却又因为心里太过亢奋而显得有些激动,一时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在屋外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布料撕破的声音,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些,看来屋子里的两人虽然醉得一塌糊涂了,却还是无比的生猛。 她缓缓踱回自己的屋里,半倚在贵妃椅上休息。 她冷笑了一声,暗暗觉得无比解恨,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好像已有近半个时辰没有看到云嫣了,也不知道云嫣跑到哪里去了。 她听到不远处的荷花池畔传来了阵阵笑声,那是京中名称门望族中的大家闺秀们在那里行着酒令,整个京城,只有今天一天,她们才可以如此开心的在这里玩耍,过了今日,众人又得被种种礼教缚束。 苏巧慧隔着窗棂往外看了一眼,却见亭子里影影绰绰,似有不少人在那里游玩,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忙让平儿去主亭子里看看云嫣是不是在那里。 她更在心里暗骂云嫣真是不懂事,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玩,等过了今夜,云嫣想怎么玩都可以。 她的心里犹在那里低低的骂着,平儿却已回来答道:“太太,大小姐并不在亭子里。” 苏巧慧闻言大惊,整个明庄虽然是皇家的园林,但是并不大,今要夜里留宿在这里的家眷并不多,云嫣平日里做事也是知道分寸的,今夜跑到哪里去呢? 她让平儿继续去找,平儿打着灯笼出去了,她出去的时候看到要楚墨和楚寒正在亭子里赏半弯月芽,她行了一个礼便打算离开。 楚墨认得她是云府的丫环,便问道:“大半夜的在找什么?” 平儿答道:“回殿下的话,太太今日里丢了一个荷包,让奴婢过来找找,不想惊动了两位殿下,请殿下絮罪。” 楚墨淡淡地道:“无妨,这里并没有荷包,此时天色已晚了,你去别处找吧!” 平儿应了一声,心里却已有些急,却又不敢在他的面前说实情。 她拎着灯笼走远了些,却还在四处找来找去,楚墨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却并没有上心,他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却见得平儿在女子的屋舍里问道:“郑小姐,可曾看到我家大小姐。” 郑落玉自从上次在云府里被云浅修理过后,连带着对云嫣也有了几分怒气,当下冷冷地道:“没见着, 谁知道你家大小姐跑到哪里去了。她美貌无双,我听说这明庄里有男狐狸,莫不是被里面男狐狸给拖走呢?”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跟在她们身边的女子都嘻嘻些笑了起来。 平儿轻轻施了一个礼,然便转到一旁去了。 郑落玉笑了笑,带着一众女子回房休息去了。 楚墨看到这一幕,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方才平儿在他的面前说是替苏巧慧找荷包,此时在众人的面前却在问云嫣的事情,难道她是在找云嫣? 361.第361章 又惊又悸 楚墨虽然还有些生云嫣的气,但是对他而言,云嫣终有他的用处,她终究是云府的嫡女,而她的那些心思,他虽然极度不屑,却又觉得若是云嫣有那样的心思,就表示云靖言也有那样的心思,若是娶了云嫣,云靖言必定会全力助他,这对他而言也许是件好事。 他这么一想,心里倒又安定了几分,对云嫣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对他而言,极位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将楚寒打发走,独自一人轻手轻脚的跟过去看个究竟,看看苏府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平儿回房之后道:“太太,我将整个明庄都打了一个遍,都没有的找到大会小姐,她是不是先回府呢?” 苏巧慧知道云嫣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去,可是此时找遍明庄也没有找到云嫣,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的心里因为这个结果而越发担心,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她轻声道:“跟我来!” 苏巧慧在门廊里走了一圈,终是走到了那间锁好的门前,这一栋厢房,由于云府的小姐多,楚墨又偏心云府,便将些那一要栋全拔给云府在用,并没有安排其它的夫人些小姐住在里面。 苏巧慧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些心里升起,她细细想了想,又推翻了她心中的那个想法,觉得不可能会如此。 她缓缓地在廊前又走了几圈,莫愁今日里也找了云浅半个些晚上了,她一直没有看到云浅,心里也有些着急,便决定来问问苏巧慧。 苏巧慧终是让人把钥匙拿来,她取过钥匙将门打开,却不知为何,手有些发抖,她插了几次都没有插到钥匙孔里,便干脆将我钥匙递给平儿,让平儿把门打开。 莫愁上来的时候,钥匙刚好打开,苏巧慧正准备进去,莫愁有些着急地道:“太太,你看到五小姐了吗?” “浅儿不是最粘你吗?没跟在你的身边吗?”苏巧慧冷着声问道。 莫愁答道:“今日里太太让我去伺候众位小姐,我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浅儿,连带着她身边的丫环浣玉和书秀也没有见到。太太先回来,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们?” “没看到。”苏巧慧冷着声道。 她的心里原本还有几分担心,在莫愁问出这一系列的话之后,她心里的石头反倒落了地,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云浅喝了那么多的酒,又不识酒性,一定会醉倒。 云浅是她亲手扶进房间里去的,不可能会离开,云嫣一定是到哪位小姐那里串门去了,方才的那一切,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安定了几分,她的目光一片冰冷的扫过了莫愁的脸,莫愁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惊,她自小和苏巧慧一起长大,苏巧慧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每次苏巧慧用这样的目光看人的时候,都会出事。 362.第362章 诛心之道 不料苏巧慧那般看了莫愁一眼后,却微笑道:“浅儿最的性子开朗了不少,想来带着浣玉她们去玩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苏巧慧越说不用担心,莫愁的心里就越是担心。 对于这一点,苏巧慧也是知晓的,她久居内院,又握了多年的大匙,更是深谙诛心之道,当下淡淡一笑道:“我方才觉得有些冷,想起这间屋子里还放了一床被褥,莫愁,你进去替我取出来吧!” 她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莫愁的心里却有些紧张,她方才看到苏巧慧开锁的动作,她更知苏巧慧素来是有些手段的,更懂得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子,若真的只是取被褥,平儿一人来就好,又哪里些需要带这么多的丫环婆子。 而且此时已到端阳节,天气早已暖了,每间厢房里配的被褥的厚度都是极为合适的,怎么可能会冷? 莫愁一想到这些,手心里也沁出了汗,不用说,这是屋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和告人的秘密,而那个秘密一定和她在关。 而在明庄之中,能和她有关的人也只有云浅一人。 莫愁的心里已透出了寒气,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苏巧慧,苏巧慧最是讨厌莫愁的眼睛,自小她就觉得莫愁的眼睛似会说话,曾透着那样的灵气,纵然如今已上了年岁,纵然早些年被她百般折磨,可是发地双眼睛却依旧那么的灵动! 她知道,当日里云靖言就是被莫愁的那双眼睛给勾上床的,她恨不得一把挖下莫愁的眼睛,可是却也知道今日还不可以。 等到云浅的丑事败露,往后她想怎么挖莫愁的眼睛都可以。 她见莫愁不动,当下阴阳怪气地道:“怎么,如今手里掌握了中馈,连我都支不动你了吗?就算是老爷和母亲再宠着你,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妾而已!而妾这个字说得是极好听的,再说到底也不过是半个奴婢!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莫愁对于她的这些话心里是极清楚的,也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其它的想法,她只要她和云浅母女平安罢了。只是苏巧慧已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对她说这样的话了,此时再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她的心里也再清楚不过。 她的手轻轻放在门上,她的脸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苍白。 苏巧慧看到莫愁那副样子,知道莫愁必定是猜到了什么,心里顿时觉得一阵痛快,她冷笑一声道:“只是取床被褥而已,莫愁妹妹何必如此。” 她扭过头对平儿道:“把灯笼给三姨娘。” 平儿应了一声,莫愁没有接,她身边的丫环舒月将灯笼接了过去。 莫愁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知道今日里不管屋子时苏巧慧为她布置了什么样的陷阱,她都只得往下跳。 她的眼睛一闭,便将房门推开,然后领着舒月走了进去。 她害怕看到某种场景,却也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她再害怕,也得面对!她这么一想,手也没那么抖了。 363.第363章 怎会如此? 这里的虽然只是寻常的厢房,却因为是皇家的园子,每间厢房的门口都摆放着一张屏风,屏风离地约有一尺高,却将内室的风景尽皆挡住。 莫愁才一进去,虽然看不到屋子里的具体情况,却能闻到满屋子的酒气以及****的味道。 莫愁原本担心的心,在进到屋子之后倒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到如今她除了面对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法子,而她的心里,也已经开始在盘算着今夜要如何才能度过,她要如何才能护住云浅。 苏巧慧站在门口,由于走廊里光线幽暗,将她的五官都衬得愈发的幽冷,她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气,她的五官在暗影里也显得更加的狰狞。 房门一开,她就闻到了她想要闻到的味道,她的心里也愈发的得意。 她等着了莫愁惊叫着从房间里窜出来,又或者莫愁直接晕倒在房间里。 她如愿听到了莫愁的惊叫声,只是莫愁的嘴里喊出来的却是:“大小姐,你怎么……”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苏巧慧却再也站不住了,她极快的奔了进去,看到了她这一生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云嫣赤身裸体的与一个男子在床上纠缠,此时纵然众人进来了,两人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的脸微红着,眼睛微微闭关上,脸上却满是舒服和愉悦的样子。 此时床重重晃着,带来了阵阵销魂的声音。 众人这边闹成了一团,床上的两人犹自不知, 还在做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想坠在那甜蜜的窝里永远不要起来。 苏巧慧陡然间觉得天塌了下来,她忍不住大声道:“怎么会这样!” 莫愁纵然早已沾过雨露,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的脸顿时便红了,拉着舒月便往外走。 苏巧只觉得两条腿已经失去了力气,站在那里已有些痴傻。 她再也忍不住,欲上前将云嫣和那个男子分开,可是两人在这样的场景之下竟不抱得死紧。 平儿终究还是个处子,一看到这种情景,早已吓得不轻,当下想调头就走,却知道此时若是就这样走了,苏巧慧往后怕是会和狠狠的收拾她。 平儿只得拉着苏巧慧道:“太太,先出去再说。” 苏巧慧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情景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她明明是将云浅放到这间屋子里的,怎么可能会变成云嫣? 那个男子拖来的时候,明明是酒醉得一榻糊涂,怎么可能还能做得了这样的事情? 她的心里疑云重重,却让她想寻死的心都有了。 莫愁在看清屋子里的人是云嫣之后,虽然她还没有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却已松了一大口气。 她想了想,又进了屋,和平儿一起把苏巧慧从屋子里拖了出来。 苏巧慧原本就受了伤,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此时的脸却已苍白的如一张纸。 她嘴里犹在念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364.第364章 各有算计 “那么应该怎么样?”莫愁在旁轻声问道,她从没见苏巧慧如此失态过,却又因为看到这样的情景,而觉得有些好笑。 想来苏巧慧原本是要对付云浅的,却被云浅识破了那个计谋,这个就叫做害人害已! 云浅和云筝在楼下听到楼上的动静,两人掌了一盏油灯一起上了楼,云浅一看到这种场景,便知道好事已经开幕,她站在楼梯口问道:“母亲,姨娘,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的语气轻盈而又透亮,穿透这条暗黑的走廊,她的声音里似乎还有三分天真,似乎真的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云筝站在那里不语,只是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她到如今,终是明白苏巧慧为何会三番五次败在云浅的手里了。 云浅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镇定,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处事却是极为圆滑,总能在不动声色间将事情推向至高点。 她的眼睛看着地面,这一次再不看向其它的任何地方。 云浅的话将苏巧慧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在苏巧慧出来的那一刻,她纵然已经绝望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那件事情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里面的那个女子一定是云浅。 而此时云浅就那样站在那里,将她心里最后的一丝期望彻底击毁。 苏巧慧眼睛赤红的看着云浅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云浅有些好奇地道。 “你不是喝醉了吗?”苏巧慧咬牙切齿地道。 云浅笑得无比天真的道:“方才母亲来找我喝酒的时候,我是喝得有些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打开窗户透了一下气就好了,然后我见屋下有萤火虫,刚好撞见二姐,便拉着二姐陪我去抓萤火虫,刚刚才回来。母亲,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朝众人走了过去,她看了一眼那扇虚掩的门,有些近乎天真的道:“方才母亲和大姐将我扶到这里面休息,多谢母亲和大姐。” 她的话一说完,便又将那扇门推开。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已经休息了的云萝和刘英,两人也将房门推开。 苏巧慧在此时已回过神来了,那样的丑事就算是云浅的心里再清楚,也知道绝计不能再让人看到了,她伸手便去拉云浅。 云浅早有所备,身子微微一转,便脱离了苏巧慧的那一拉,她的人已走进了屋里。 苏巧慧断然不会让云浅再朝前走,当下快步上前又去拉云浅,莫愁知道云浅的心思,方才云浅的话已明明白白告诉她苏巧慧今日是如何在设计云浅。 莫愁甚至都不敢想,若是屋子里的人是云浅又会如何,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嘴里道:“浅儿,不要进去!”她的身体却又窜进了屋子里。 苏巧慧见她进去不由得一惊,欲再去拉她,她的身体却就势一倒,便将那扇三门雕花木制的屏风推倒在地,屏风一倒,床上的情景屋外的人都看了个干干净净。 365.第365章 兴灾乐祸 大床之上,两具身体依旧还在纠缠。 这一次,云浅也看得真真切切,纵然眼前的事情和她的预期一样,她的眼里也依旧满是嘲弄,当下却失声道:“大……大姐!” 云嫣却似听不到她说话一样,与屋子里的男子正在拼死纠缠,欲望的气息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浓郁而又淫一靡。 苏巧慧知道这么一闹,云府里怕是所有人都看到云嫣的丑态了,就算是她打算替云嫣遮掩,这么多张嘴,又是姨娘,又是小姐,又是下人,一人说一句,云嫣这一辈子怕是完了。更何况还有一心和云嫣做对的云浅,一心看她笑话的莫愁。 她心里又气又急又怒,顿时急火攻心,再加之方才她的身体受了重伤,当下眼睛一翻,腿一软,顿时便晕了过去。 平儿吃了一惊,忙将苏巧慧扶起来道:“太太,你怎么呢?” 莫愁看到苏巧慧的样子,眼里升起了淡淡的不屑,这或者就是真正的自做孽不可活,如此的结局,对苏巧慧而言怕是极妙的。 她的心思幽深,却又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今日若非云浅机敏,怕是这会晕倒在地的人是她了。 她这般一想,心里还有些后怕,不自觉的走到云浅的身边,轻轻拉住云浅的手,却扭头给舒月使了个眼色,舒月便和平儿一起将苏巧慧扶了下去。 云浅站在那里没有动,见莫愁拉着她的手,她朝莫愁微微一笑,示意她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为她担心。莫愁看到云浅的笑容,心里微微一松,却将云浅的手拉得更紧了些。 云萝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惊叫一声忙将头扭了过去,然后大声道:“大姐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的声音虽然满是惊恐的味道,却难掩兴灾乐祸的心情。 刘英看了云浅一眼,方才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知道今日的事情和云浅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见云浅如此厉害,今日的事情苏巧慧必定是谋划已久的,却被云浅这样轻轻巧巧的躲过去,云浅当真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厉害得多。 她想起今日里云萝的事情,纵然云浅是帮了她,结果却是把云萝推向了真正的深渊,云浅如此聪明,在帮她的时候不可能想不到这样的后果,一时间,她对云浅又有了三分恼怒。只是这件事情是她去求云浅的,事情没有朝她预期的发展,她就算心里不快也不能说半句。 她也知道,苏巧都对付不了云浅,反而把云嫣也搭了进去,她更不是云浅的对手。这样的云浅,面上无害,心机却深沉无比,简直就是个刺头,谁惹她她一准将谁扎得浑身是伤。 她没有说话,轻拉着云萝的手准备回房,她见云筝还站在那里,便道:“筝儿,夜色深了,回房休息吧!” 云筝轻应了一声,独自下楼回到了她的房间,走前却是连看云浅一眼都不曾,似乎方才和云浅卧床倾吐心事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366.第366章 楚墨之思 众人的反应各自不同,却又都有各自的心思,今日里最高兴的怕属云萝,一直以来,她都被云嫣踩在脚底下,衣服只能穿云嫣穿旧的,吃饭只能吃云嫣吃剩的,平日里更是只能跟云嫣的身后,就算她觉得自己的容貌并不输于云嫣,也不敢有抢云嫣半分风头。 今日里她原本觉得她是极惨的,要嫁给苏东研为妻,这一生怕是都毁了,可是在看到云嫣的丑事之后, 她虽然觉得她的命运很惨,但是云嫣日后怕是连嫁都极难嫁出去! 云萝看了云浅一眼,轻笑了一声便随着刘英回了房。 莫愁将房门关上,然后拉着云浅的手也走了回去,四周的下人一看这副情景,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如今莫愁掌管中馈之事,下人们又忍不住多看了莫愁一眼,莫愁的眉毛微微一动,却什么都没有吩咐。 到这一刻,她也不愿意再替云嫣遮掩一分,就连做做样子也不愿意了。 事到如今,不需要再多说一句话,有的事情就很明显了,云浅倒很是好奇,苏巧慧要如何遮下些这件事情。 正在此时,她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冰冷的目光看来,她扭头回看,却见楚墨一身绵袍站在门廊外的阴影之中,他来了应该有一阵子了,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云嫣的身上,倒没有人看到他。 云浅知道他对云嫣一直有些想法,此时他看到这一幕,他和云嫣之间怕是彻底要斩断关系了,而云嫣这一生怕是都不可能再攀附上皇族。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楚墨怎么会在这里?她对楚墨的印象并不好,只是面上也不好做得太过。 她轻轻施了一个礼转身离开,她的举止从容大方,并没有因为见到他有一丝慌乱。 楚墨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目光却深了些,他早前就听说过云浅的疯傻之名,就算最近几次见到她时,她表现的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他都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而今夜的事情,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女子们耍的那些手段,依他的智慧自然一眼就能看穿,眼前的女子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他却能看到她身上的刺,自也能看到她藏匿在表面下的狐狸心思。 今日里他也终是看清了她的模样,她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丑,相反还极为漂亮,雪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智慧的光华。 她的身材纤细,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只是他这段日子对她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个女子绝不是她面上的看到的那么柔弱。 云浅没有回头,迈着轻盈的步子随莫愁缓缓地走下了楼梯。 她方才在楼下和云筝躺下休息的时候,经过那一番折腾发早已散开,她不太会梳头,又是匆忙赶出来,她满头的秀发只用一根紫色的发带绑着,就那样松松软软的垂在脑后,却又为她平添了几分空灵之气。 楚墨在她的发梢飘过楼梯的转角时,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367.第367章 丑事难言 楚墨在云浅的发梢飘过楼梯的转角时,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到此时,他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对云浅如此上心了,这个女子除了是庶出之外,其它的在他看来都远胜过云府的其它小姐。 云嫣在他看来早前是不错的,可是过了今夜便会身败名裂。 他自不愿意再娶云嫣,云府里其它的几位小姐,在他看来都是不过如此。 只是他转念又想,对于众位皇子而言,他们的王妃素来都是和权利挂勾的,是为登上极位加筹码而已。 那个女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帮得上他的忙。云府里这么多的小姐,虽然只有云嫣是嫡出的,但是那些庶出的小姐也一样是云府的女儿,对他而言影响不是太大。 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眼里也有了一抹淡淡的忧伤,爱情于他,从来都是奢侈的。 苏巧慧回到房间之后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是悠悠醒转,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先是怔怔发呆,然后是泪流满面。 刘英平素和苏巧慧走得近,自从上次撕破脸之后,便日渐走得远了,这一次她纵是看到苏巧慧晕倒在地,也没有伸手扶她,更没有随平儿到屋子里伺候她。 莫愁对苏巧慧更没有半分好感,自也不会进她的屋子。到如今,竟是连面上的那些和气也懒得再装,这几个女人, 是想和她彻底撕破脸吗? 苏巧慧环顾四周,只有平儿一人守在她的身侧。她纵然极度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且再没有半点转弯的余地。 平儿见她醒来,轻声道:“太太,喝口热茶吧!” “到如今,我又哪里喝得下。”苏巧慧抹了把泪道:“去把大姨娘和三姨娘唤来,我有事和她们商议。” 平儿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却很快就回来了,苏巧慧问道:“刘英和莫愁呢?” 平儿小心翼翼地道:“方才大姨娘让敏倩过来告假,说是头疾犯了,说此时正痛得厉害,怕是解不了太太的忧。三姨娘的身子素来不好,这会歇下了,五小姐不让打扰。” 苏巧慧怒极,一掌拍在了小几上,平儿打了个轻颤,愈发不敢多说什么。 苏巧慧自然知道刘英和莫愁为何不来见她,如今中馈的权被莫愁夺去,她这个当家太太到如今天除了她的名份之外,已再没有任何实权,这两个女人怕是恨她恨得紧,又岂会再来帮她! 爬高踩低素来是后院女子们常做之事,她因为是正室,自嫁给云靖言之后就一直手握大权,将后院的女人全部都踩在有脚底下。 今日里,她终是见识到了。 而今日里云嫣的丑事,她终究是需要处理的。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被云浅砸开的伤口早前因为心里太过激动并没有觉得太疼,此时心情忧郁便觉得伤口也痛得愈发厉害了。 她轻哼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上面还是云嫣帮她缠的绑带,一想起云嫣,她的泪又掉了下来。 368.第368章 夜静人思 平儿轻声问道:“太太,要不要去请大夫?” 苏巧慧摇了摇头,今日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是丑事,实不愿让更多的人知晓。 她如今想要做的却是要将这件事怀遮掩下来,她暗暗告诉自己,今日的事情只有云府的人知道,只要把当时在场的人嘴巴封住,就能将整件事情压下来。 只是不知怎的,她又想起禁足之前云浅对她说的话,要毁掉云嫣和云楚,她当时心里还有几分不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就在今夜,云浅便已将云嫣毁了。 她想到这里,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惧意,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袭卷了她全身,她素来极有主意的心,在一刻也变得不再是那么的笃定。 云浅将平儿打发走了之后,便和莫愁躺在一张床上,之前的事情她已细细告诉莫愁。 莫愁纵然早前有所猜想,在听云浅讲完整件事情之后,她的眼里已寒霜暗结。 她轻拉着云浅的手道:“浅儿,这件事情你也太大胆了些,若是云嫣没有到房间里来找你,后果不堪设想!” 云浅轻声道:“那倒也不会,我依旧可些逃出来,只是没有后面的这一出好戏而已,苏巧慧看到床上之人是云嫣时,那副样子着实是好笑至极。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已,真真是活该!” 莫愁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又问道:“云嫣是你的姐姐,这件事情其实传出去其实对你也不太好,对你的父亲而言也有些影响,说到底这件事情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却也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说。” “我知道。”云浅淡淡地道:“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大家嘴里不说,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明日一早苏巧慧一定会让我们遮掩下这件事情,就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确会这样做,浅儿也就不要再拆她的台了,由得她去吧!”莫愁轻声道。 云浅听到莫愁的话嘴角微扬道:“娘亲真是一个善良的人,苏巧慧曾经那样对你,而今云嫣这副样子,娘亲倒心疼起她来了。这件事情我听娘亲的,娘亲让我怎么说做我就怎么做。” 她的心里却知道,今日里看到这件事情的不仅仅只有云府的人,还有三皇子楚墨,纵然楚墨不会将这件事情到处说,怕是从今往后都会离云嫣远远的。 往后云嫣想要再攀上皇族怕是不再容易。 莫愁听到云浅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里一时间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有年轻时的苏巧慧,也有年轻时的自己,而今所有的一切都已变了样,她低低地道:“夜深了,睡吧。” 云浅轻应了一声,眼睛微合,便已沉沉睡去。 这一夜,有人意乱情迷,疯狂的不知所以到天明。 这一夜,有人轻泣神伤,彷徨无助一夜未睡。 这一夜,有人轻倚轩窗,望向暗夜从容淡定。 这一夜,有人暗思格局,无分踌躇几分忧。 369.第369章 圣诣赐婚 留在明庄里的夫人小姐不算太多,到辰时,也都醒了过来,各自准备回府的事宜。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大步走进了明庄。 楚墨心里有事,一夜未睡,一早便在明庄前院里喝茶,那太监一走进来他便看到了,他认得那是皇帝身边的牛公公,他轻笑道:“牛公公怎么一早到明庄里来呢?” “见过三皇子!回三皇子的话,奴才是来传圣诣的,而且还和三皇子有关,是件大喜事。”牛公公含笑道。 楚墨微笑道:“大喜事?有什么大喜事?” “一会宣圣诣的时候三皇子就知道了,遇到三皇子就再好不过了,一会三皇子陪奴才一起去一趟云府的住处吧!”牛公公笑道。 楚墨笑了笑,牛公公便命人去请云府的夫人小姐,一个猜想在楚墨的心里升起,他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又想起他曾求德妃的事情,当下拦着牛公公道:“公公,这份圣诣可不可以缓些再念?” “那怎么行?”牛公公含笑道:“这份圣诣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一早赶来宣读的,奴才若是不宣读,那便是抗诣,这个罪名奴才可担不起。” 楚墨的眸光幽深,不再言语。 牛公公的到来,让苏巧慧格外警张,一听说是让云嫣接诣,她的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却又猜不透皇帝会下什么诣意,只是她心里纵然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迟疑,忙让平儿去请云嫣。 平儿心里害怕,却又不得不去,她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终是壮着胆子推门进去,云嫣赤着身躺在那里不动,那个男子也未醒转,屋子里的味道比之昨夜静更加的暧昧深重。 平儿看到这副情景,脸已红得像一块布,她走到两人的面前,轻推云嫣。 云嫣此时身上的药劲已过,只觉得全身像是要散了架一样,她的眼睛一睁,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便傻在了那里,平儿掩住了她的嘴道:“小姐,宫里的公公就在楼下,你快些起来。” 云嫣昨夜里被折腾的太过厉害,此时连床都下了,还是由平儿扶着下的床,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穿在身上。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青紫,已全然没有往日的雪白粉嫩,她的脖颈处更是处处红肿,平儿无法,只得替她寻了一块丝巾将脖子缠了起来。 云嫣看到这样的自己,泪水涟涟,却又无法发作。 一番装扮后,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牛公公早在下面等得有些不耐凡了,他看到云嫣被平儿扶下楼,当下淡淡地道:“云大小姐,咱家都等你大半天了,天大的喜事临头竟还如此的慢。” 苏巧慧已在下面请牛公公喝了半天的茶,一直苦心拖着牛公公,此时忙笑道:“嫣儿昨夜赏月赏得晚了些,不知道牛公公要过来宣诣,所以早上也起得晚了些。这不,她知道是大喜事,所以要精心梳妆。” 370.第370章 婚事昏事 牛公公看了云嫣一眼,却见她的衣服虽然整齐,却有些皱,一看就知道是昨日的衣裳,头发虽然是新梳的,但是却并不精致,脸色一片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虽然施了脂粉,却依旧遮不住她的苍白之色。 这样的模样,和精心梳妆没有关系。 只是牛公公也是个精明人,他只是来宣诣的,并不需要过问其它事情。 云嫣下来的时候,见楚墨也坐在那里,腿不由得一软,若不是平儿及时将她扶住,她怕是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牛公公笑道:“云大小姐和三皇子都在这里,咱家可以宣诣了。” 一屋子人顿时齐齐跪了下去,牛公公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府大小姐云嫣天资聪慧,贤良淑德,性情温婉娴雅,与三皇子墨是天作之和,特赐婚!钦此!” 这一纸赐婚的圣诣这么念出来,云嫣的心里一时些间五味杂陈,圣诣是她一心想要的,可是却是在这个时候,她实不知该如何面对。 楚墨就在她的身后,她甚至没有胆子去看楚墨一眼。 她跪在那里不知所措,牛公公又大声道:“云嫣楚墨接诣!” 楚墨在听到那张圣诣的时候,眸光幽深如海,果然如他早前猜到的那样,只是此时由牛公公这么读出来,他只觉得胸口一片沉闷。 他和云嫣的婚事,他是对德妃说过,没料到却来得如此之快。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知道只要圣诣下下来,那么这一桩婚事就再也不能更改了,他的头微微低着,却用最平淡的语气道:“楚墨接诣!” 苏巧慧用手轻轻掐了一下云嫣,云嫣终是回过神来,却极为空洞地道:“云嫣接诣。” 牛公公的任务完成,又说了几句工恭喜的话,楚墨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他极为淡定地道:“今日辛苦牛公公了。” 他命身边的随从赏了牛公公一些银子,苏巧慧见状,忙也打赏牛公公。 牛公公得了赏,心里却还是觉得今日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忍不住又看了云嫣一眼,不由得暗猜,难道云嫣并不愿意嫁给三皇子?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而这件事情他却放在了心里,并未多说什么,带着跟来的几个小太监便扬长而去。 楚墨站在那里静然了片刻,然后轻迈了一下脚,再淡淡地道:“云夫人可以准备大小姐的嫁妆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提步离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浅,见云浅眸光淡淡,见他看来,轻轻一福算是施礼,他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未做任何停顿,抬脚便走。 云浅看到他的目光时,心里其实是有些吃惊的,却见他的脸色一如往常的平静,她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这样的男子,心机也太过深沉了。 他明明知道此时的云嫣已非处女,可是还能如此从容接诣,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是个巨大的耻辱,他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371.第371章 作茧自缚 云浅看着楚墨的背影眸光深沉,见他步履沉稳有力,背挺得比直,却又透着几分贵气。 她的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嘴角微微一勾。 对于皇家的事情她没有必要插手。 只是圣诣赐婚楚墨和云嫣,她和楚远舟的婚期将近,她真的能和皇族撇清关系吗? 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些糊涂了。 楚墨离开之后,云嫣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萝的嘴角绽出一抹冷笑,她掩着嘴走到云嫣的身边道:“恭喜大姐,贺喜大姐!皇上给大姐和三皇子赐婚,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刘英也含笑道:“太太,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云嫣听着那些话,看着眼前的那些笑脸,她却有种虚脱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她扭头看了一眼苏巧慧,苏巧慧的嘴角也迸出了一缕笑意,她含笑道:“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身边的丫环仆妇全部上前祝贺,苏巧慧都淡笑以对,仿佛昨夜的事情真的从未发生过一般。 苏巧慧早前还在想着云嫣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她想了一夜,却都没有好的应对之策,更在心里觉得云嫣算毁了。 然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今日一早神武皇帝竟给楚墨和云嫣赐了婚!她的心里实在是喜出望外,在她看来,云嫣方才是有些失礼,可是楚墨却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这在她看来,都是好事。 楚墨的淡定更让她觉得楚墨是对云嫣有意的,所以才会如此包容。却不知楚墨在昨夜里已将所有的一切全部看完,此时的圣诣虽然令他感到绝望,却又觉得那不过是一纸婚约,他要娶的女子,可以不爱,却必须地位显著,云嫣是符合这个要求的。 或她昨夜没有受伤,又或者没有因为云嫣的事情而彻夜未眠,应该就可以看到楚墨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所暗藏的寒茫。 可是她此时完全沉沁在她的喜悦里,有些事情也就自动忽略不计。 她更知道,只要这张圣诣下达,云嫣这一辈子就还不算全毁。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张圣诣是给了云嫣名望,她挽救了她的名声,可是却是云嫣恶梦的开始。 云嫣的心里虽然也轻松了一些,却又有一种深切的无助,她的身子此时痛得厉害,她扭头看了云浅,她的眼里顿时满是怒气。 云浅看到她的目光,只是浅浅一笑道:“恭喜大姐得偿所愿,三皇子是天底下最为出色的男子,配大姐再合适不过。” 楚墨撞破云嫣的事情,云浅自然不会告诉云嫣,若是告诉了,只怕云嫣此时就得发疯,属于他们夫妻两人的局,他们两人自己去猜吧!这样的日子,云浅都可以预见得到,云嫣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云嫣冷笑一声道:“怎么呢?失望呢?你不是要毁了我吗?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能毁得了我!” 她的语气有些狂妄,可是此时在云浅看来,显得那么的可笑。 372.第372章 国色天香 云浅觉得她昨夜已经看够了云嫣的笑话,此时也该让云嫣得意一下,她一直是个很善良的人,于是她淡淡地道:“那不过是我曾经的气话,大姐不必放在心上。” 云嫣冷笑一声,苏巧慧看到云嫣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急,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当下她的眸光转动,看了众人一眼道:“昨夜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说出半个字,更不许告诉老爷的,否则的话,家法伺候!” 众人忙应了一声。 云萝看了云嫣一眼,眼里满是不以为然,云嫣昨夜里的丑态都让众人看去了,此时竟还在这里摆谱,只是这一次她也学聪明了,云浅不说话,她也什么都不说。 她素来是个有心机的,方才楚墨虽然没有对这件婚事表示反对,但是也没有同意,方才云嫣下楼时的样子,她就不信楚墨看不一些端倪来。 她的眸光深了几分,云嫣以前在她看来因为有嫡女的身份是个尊贵的,可是在此时看来,却已经什么都不是。 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楚寒的声音,只听得他欢天喜地道:“三哥,恭喜你啊,你终于如愿以偿,我听说云府的大小姐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门外没有人答话,却听到一声惨叫,然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云浅的眉毛动了动,回房收拾行礼准备回府,浣玉和书秀也早已放心了出来,昨夜里两人被绑了手,堵了嘴,扔在柴房里一整夜。 因为被关了一整夜,精神都不太少,云浅便让两人去休息一会,她亲自收拾行礼。 她走进屋里的时候,见一旁的矮窗的窗轻晃,她觉得有些奇怪,便伸手将矮窗打开,便看到楚寒倒挂金钟的挂在那里,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楚寒也吓了一大跳,看到她的样子完全傻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傻乎乎地道:“仙……仙……仙女!” 他的话一说完,脚下一个没勾稳,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好在那那个矮窗离地也不是太高,他那样摔下来倒也没有大事。 云浅却解并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这个二百五的货,她是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她当下便去关窗。 不想楚寒却不愿意放过她,他伸手抵着窗户,云浅一时关不紧窗,心里一急,抬脚往他的脚上重重一踩,他吃痛要松了手,她趁机极快的将窗户关上。 楚寒扁着嘴道:“仙女,你不要走!你上次骗了我!这次不许走!” 云浅觉得和这个二百五是扯不清楚的,他若是再在这里叫上几声,苏巧慧怕是还要借机生事,于是她又一把将窗户推开。 楚寒一个不备被窗户撞在鼻子上,好在云浅的力气不是很大,只把他的鼻子砸得有些酸,他伸手捂住了鼻,眉头皱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云浅冲他勾了勾手指,他一看到她那张含笑的脸便有些呆呆愣愣,不由自主的又走了过去。 373.第373章 提亲提亲 云浅笑眯眯地道:“有去我家提亲了吗?” “去了,但是那里根本就不是你的家,你骗我!”楚寒的声音大了几分,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一肚子火,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骗过。 云浅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小声一点,他微愠道:“你骗我!” 他的话说得很凶,声音却小了一些,却又透着无限的委屈。 云浅掀眉道:“错,我不是骗你,而是在考验你。” “考验我?”少年的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不解,他生于皇族,从小在勾心半角的堆里长大,论到心机和算计,他原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遇到云浅他的脑袋就开始短路。 云浅微嗔道:“对啊,那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要娶我,我又如何信得过你?所以自然要考验你一番,若我们真的有缘,就自然会再见面。” 楚寒一想也觉得是有些道理的,他忙问道:“那你到底是谁家小姐?这里是我皇兄为云府小姐留的屋子,难道你是云府的小姐?”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楚寒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天晚上在采莲别院里似乎只有一位云府的小姐,那就是云浅,只是眼前的女子清灵出尘,绝对不可能是云浅?难道那天还有云府其它的小姐跟了过去? 她笑眯眯地道:“猜猜看,我是云府的哪位小姐,你若是猜中了,我就们嫁给你哦!” 她一眼就看出了楚寒的想法,干脆将计就计。 楚寒挠了挠头,他实在是想不出云府里还有哪位小姐是如此精灵古怪的,而他所知的云嫣端庄大方,云浅却是有些了刁钻恶毒的,和眼前的女子断然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了一圈后终是道:“难道你是云府的二小姐?” 云府里众多的小姐,只有二小姐云筝最是神秘,外面关于她的传闻也最少,而其它有传闻的小姐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女子,他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云筝了。 云浅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七皇子当真是极聪明的,一猜就中。”她想起云筝昨晚对她说的话,心念转深,楚寒也许不怎么样,但是总归是皇族,虽然也有些呆,但总归比郑国公府的傻子二少爷要好得多。 楚寒欢喜的道:“真的吗?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昨日里已被许给郑国公府的二公子了,我和七皇子如今看来是有缘无份。” “什么?你要嫁给郑国公府的那个傻子?”楚寒微怒道:“他怎么配得上你!” 云浅幽幽地道:“这是父母之命,我也没有法子,所以往后七皇子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楚寒皱眉道:“不行,你不能嫁给那个傻子,走,你现在就跟我进宫,我让父皇给我们赐婚,只要父皇的圣诣一下,你以前要订亲的那些事情就什么都算不上!” 374.第374章 烈酒催毒 楚寒说罢,竟欲来拉云浅的手,云浅觉得这个世上最悲惨有事情些就是遇到一个有要权有势还丧失理智的二百五! 门外传来莫愁的声音,她怕莫愁知道了为她担心,当下微笑道:“这个七皇子还是好好想想吧!” 她的手轻轻一扬,楚寒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的头有些晕,却指着云浅道路:“你……” 云浅懒得和他罗嗦,当下一记粉拳打在他的鼻梁上,然后气定神闲的说了句:“倒!” 楚寒的身体往后一倾,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云浅吹了一下手,方才她是把所有的药粉全扔了出去,这个浑蛋,还真的是一点都省心,但愿他醒来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再这样来烦她,她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她将窗户关起的时候,莫愁进来道:“方才你和谁在说话?” “娘是不是听我错解呢?这里并没有人。”云浅极为淡定地道。 莫愁一看屋子里的确没有人,当下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东西收拾好了就回府了,太太在摧了。” 云浅点了一下头,便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跟着莫愁走了出去,她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再看那扇窗户一眼。 那个与云嫣共度春宵的男子,由于精气泄得太多,一直软软的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等到众人离开之后,他才晃晃悠悠的推门而出,恰好与前来打扫的太监不期而遇。 太监愣了一下,见他眼圈发黑,整个人看起来也极度没有精神,又是从云府小姐的屋子里出来,不得得一惊,他转身时一把剑将他的喉咙割断,他愣是一个字没有说便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下楼之后,便去如厕,他才一走进去,没有闻到臭味,却闻到了一股香味,他正在奇怪,便一头栽进了茅坑之中,却是连挣扎一下都不曾。 回云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极默契一个字没有多说,更没有提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 到达云府的时候,云嫣由平儿扶了下了马车,平儿拉开车门去唤苏巧慧,却发现她半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平儿吓了一大跳,忙上马车将苏巧慧扶下了马车。 苏巧慧早已晕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抬回了房间,然后匆忙去请大夫。 云嫣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她原本是想哭不敢哭的,此时苏巧慧这般了她也有了哭的由头,顿时哭得一片伤心。 云浅在旁看到她哭的样子,嘴边微微上扬,这一场哭泣还只是个开头,以后有云嫣哭的时候。 她冷冷的看了苏巧慧一眼,以前苏巧慧处心积虑的想要害她,想要取莫愁的性命,也曾让莫愁生不如死,早前加上她们母女身上的,她都会一一讨要回来。 她昨夜里拿着酒坛子喝酒的时候,自然在酒坛子里加了一点料,然后给苏巧慧灌了几口,酒是极烈的酒,药却是极缓的药。 而烈酒加上毒药通常情况下都容易摧发,这一次自然而不例外。 375.第375章 地位至上 那毒其实是慢性毒药,本没有这么容易发作的,提前发作对药性都有一定的影响,这样剧烈的发作,苏巧慧只消修养一段日子,便会好起来。 云浅是和云嫣云萝云筝一起将苏巧慧送回房间的,大夫看到病之后,都说甚是奇怪,说苏巧慧的病有些麻烦,气血亏虚的厉害,要好生养着。 云嫣的心里有些急,一直以来苏巧慧就是她的支柱,如今苏巧慧一倒,她也越发没有主意。 云靖言回来的时候听说苏巧慧病了,就没有去莫愁那里,而是陪在苏巧慧的身边,他看到苏巧慧头上的伤口后问道:“你母亲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苏巧慧的样子狼狈万分,并没有往日的端庄之色,云靖言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五妹昨夜又疯了!”云嫣轻泣道:“五妹如今愈发张狂,竟连母亲都敢打,父亲可要好生教训她一顿才是。” 云靖言淡淡地道:“大夫也说,你母亲是病了,气血亏虚,与你五妹无关。只是你们也真是,明明知道你五妹有病,竟还去刺激她,说,昨夜又如何对付你五妹呢?” 云嫣听到云靖言的语气吓了一大跳,这样偏坦的语气,曾经用在她的身上过,没料到今日竟用在了云浅的身上,她的心里不禁一片冰冷,却还是答道:“母亲昨夜请五妹喝酒,并没有刺激她。” “明知道浅儿身子不好,还让她喝酒。”云靖言微怒道:“你母亲挨这一下就实在是活该了,一把年纪了竟如此不懂事!” 云嫣的脸色微变,云靖言也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妥,只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对这个女儿就满是失望,相比之下,倒是云浅越看越顺眼。 若不是有云嫣的楚墨的赐婚之事,云靖言的话怕是要更难听几分。 他当下轻咳了一声后道:“你如今已经三皇子订亲了,又是云府的嫡女,心胸应该宽阔些。我知道你和浅儿有些不和,但是你们终究都是亲姐妹,都是我的女儿,做事万万不要失了分寸。” 云嫣应了一声,云靖言轻轻摆了一下手,让云嫣下去。 云嫣离开之后,云靖言的眼里更加幽深,今日他下朝的时候遇到了楚王,楚王今日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他离开,而是和他说了好一会话,又说起了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他表示欣然同意。 楚王今日的态度彻底解将云靖言之前心里对云浅和楚远舟婚事的担忧,楚王也同意了六月初八的婚期。这对他而言,实是天大的好事,心自然也就往云浅那边偏。 云浅楚远舟的事情定下来,对云靖言而言实在是好事,有楚王府护着,他的相位便算是完全坐稳了。 而今日皇上又诣赐了云嫣的楚墨的婚事,他觉得实在是一件大好事,更是隐隐觉得皇帝这样的赐婚别有深意。云浅和云嫣不和,不是他所乐见的,又觉得这些年来把云嫣宠得太厉害,也越发没有规矩了,倒是云浅似脱胎换骨了一般,越发聪明懂事了。 376.第376章 爱与不爱 云靖言又细细的分析了一下宫里的形势,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对他极为有利的。 德妃目前极得皇帝的欢心,虽然目前的太子之位并没有确立下来,但是在他看来楚墨是极有希望的。母凭子贵,子也凭母贵,皇族里的事情都是需要相互帮衬的。 云靖言这么一想,心里倒更加安定了,也愈加觉得他的官位越来越稳。 夜夫人知道苏巧慧得病的消息,打算带着夜无烟前来探望,夜相听到夜夫人的话后,便也带着夜无尘一进去了云府。 夜相一家人到达云府之后,云靖言亲自在接待,夜夫人带着夜无烟去看苏巧慧,她原本就和苏巧慧有仇,看到苏巧慧这副样子,心里着实是高兴得紧,面上一团和气,嘴里也满是问候的话语,只是字里行间却是夹枪带棒,更是处处讥讽。 苏巧慧被气得不轻,偏生她的话又说得无比圆滑,也寻不到错处,只能生生受了。 夜夫人看到苏巧慧那副样子觉得甚是解气,她又说了几句各套话便带着夜无烟去找云浅。 云浅因为夜无尘的原因不愿去夜府,她听到夜夫人到云府来的消息,早已将除疤的药准备好,此时见到夜夫人来到她的住处,便让浣玉去泡了一杯茶,然后将祛疤的药递给夜无烟。 她轻声吩咐道:“每天睡觉之前将脸洗净涂在上面,刚开始可能会有点痒,你千万不能用手去挠。” 夜无烟看了云浅一眼道:“真的有用吗?你不会害我吧?” “夜小姐说笑了。”云浅含笑道:“你若是信不过的话,大可以将药还给我。” 她倒也不是太讨厌云烟,只是觉得云烟此时的样子终究有些好笑,都这副样子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夜无烟轻轻咬了咬唇,却将她给的那瓶药放进了怀里。 云浅又道:“这瓶药可以用十天,夜小姐若是觉得有用,十天后再来找我拿药。” 夜无烟轻轻抿了一下唇,夜夫人在旁道:“我是信五小姐的,有些事情我的心里却有些疑问,若五小姐有空,便陪我到明枫亭坐坐。此时明枫亭外,就算没有了十里桃花,但是漫天青桃却也别有一番风景。” 云浅知道夜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约她去明枫亭,却知道明枫亭还属于明府,也是她穿越初来的地方。 她轻轻点头,夜夫人显然对明府很熟悉,没带任何下人在前领着路。 此时的明枫亭和云浅穿越初来时的明枫亭已有了些许的变化,曾经的桃花已不在,只余下累累的青色果子。 夜夫人坐下来道:“无尘曾对我说过,他在亭外看到你被云府的小姐些们欺负,一时气闷便写了那纸退婚书。若没有那纸退婚书的话,你们之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后续的这些事端。” 云浅淡笑道:“夜夫人此时说这些话,似乎另有用意。”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夜夫人缓缓的道:“你的性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烈。” 377.第377章 最好不见 云浅知夜夫人说的是和夜无尘的退婚之事,她只是淡淡一笑,夜夫人却又道:“万丈红尘迷人眼,谁是真来谁是假,没有几人能说得清楚。五小姐,我说得对吗?” 云浅淡淡一笑道:“夫人言之有理,但是每个人心里都一个评定是非对错的尺码。” 夜夫人笑了笑道:“在我心里,觉得你和无尘最是合适,无尘,你觉得呢?” 云浅听到夜夫人的话微惊,一扭头,却见夜无尘一身黑衣骑了一骑白马缓缓自桃林里走了出来,他骑在马上的样子如墨卷流云一般优雅,眸子里却又满是寒意。 他这副样子,让云浅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他是那样的风流姿意,而后却又让她觉得他不过是个人渣,此时再见,却又是那么清雅高傲。 云浅没料到夜夫人将她约在这里,竟是让她见夜无尘,而她和夜无尘早已没有任何话好说。 夜无尘的眼角扫了云浅一眼,然后冷笑道:“母亲是不是忘了云五小姐马上就要和楚王府世子楚远舟成亲的事情呢?” 夜夫人笑道:“那又如何?这不还没有成亲了,再说你们是自小订的亲,也算是有感情的,自然不同。” 她说罢,含着笑看云浅,有段日子她非常讨厌云浅,可是此时再看云浅,却又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上次赈灾时她看到云浅的气度,足以将京中一众的小姐全部比下去。 云浅不知道夜夫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眉眼微动后退了一步道:“多谢夜夫人厚爱,是云浅配不上夜公子,云浅还有事。” 她的话一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夜夫人和夜无尘都没有拦她,夜夫人看着云浅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夜无尘道:“我如今是有些明白你以前为何放不下她了,这个女子我也是越瞧越地喜欢,可惜的是她却不是我的儿媳妇。” 夜无尘轻哼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策马再次走进了漫天的桃林之中。 如今的确桃叶已长得极为繁茂,若那一日是这样光景,那繁密的树叶想来会遮住他眼前的一切,他也许就看不到她被云府的姐妹欺负,也许就不会写下那纸退婚书,若没有那纸退婚书他和云浅就还是未婚夫妻。 只是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任何也许。 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这一生再不会有缘份。 云楚策马走到夜无尘的身边道:“夜公子好像对我这个五妹还没有忘情。” “早忘了。”夜无尘淡淡地道。 云楚却又不死心地道:“若是真的忘了,你也不会这么久都不来这片桃花林了,可是在为以前做的决定后悔呢?今日来可有触景伤情?” 夜无尘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云楚和云靖言长得甚像,儒雅而又风流,他与夜无尘相识多年,两人也算是有交情的。 他看着夜无尘道:“我也是男人,知道对男人而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378.第378章 记忆无尘 “然后呢?”夜无尘挑眉问道。 云楚笑了笑道:“也许夜兄得到了那个女子之后,会觉得不过尔尔。” 夜无尘听到这句话些之后笑了笑,云楚却一本正经地道:“我若能让夜兄得偿所愿的话,夜兄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夜无尘的眉毛微微一挑后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云楚的面色微变,夜无尘的又冷冷地道:“云府里那些女人的争斗,云大少爷还是少参与比较好,你是一个男子汉,搅进女人的事情里算什么?算起来你也是云浅的兄长,这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当真是不合时宜的。” 云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夜无尘又道:“我和云浅是有些过劫,但是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自然更不需要云大公子插手。” 云楚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你和楚远舟的那些事情我也是知晓一些,你就真的甘心输给楚远舟?你如此之才,楚远舟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那也是我和楚远舟的事情,不需要云兄来插手。”夜无尘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寒意。 云楚的眼里已满是不悦,夜无尘却笑道:“云大少爷这些年来随大皇子游历了许多地方,想来也有一些不凡的见解,我听说,云大少爷很合大皇子的心意。” 这件事情一直是云楚得意的地方,他淡淡地道:“大皇子对夜兄的事情也极为关心,前段日子还在问夜兄的事情。” “哦?如此倒劳大皇子挂念了。”夜无尘答得淡然,却调转马头,缓缓驶了出去。 云楚看了夜无尘一眼,眼里满是不屑。 明枫亭在明府的最南面,从那里走回云浅的房间还有些距离,她独自一人穿过绿树成荫的道路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她微微一愕,扭头一看,便见得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踏着一旁的碧浪而去。 她早前些见过楚远舟的轻功,觉得眼前的男子的轻功虽然不如楚远舟,却也极为高明,她心里有些好奇,今日到云府来的是夜府一家子,这个男子显然不是夜府里的人,他到底是谁?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驻足看那男子到底要去哪里。 那男子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扭头看了她一眼,他的侧脸极为英挺,那双眼睛因为好奇有了三分惊讶,在看到是她时却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凌波而飞,身上的发带飘扬,有若从九天飞下的谪仙,此时看起来他的样子似有些匆忙,却依旧难掩他绝世无双的气质,高贵,飘逸,出尘,这些词语全部都能套用在他的身上。 云浅在看到那个些男子时,却吓了一大跳。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浅这具身体记忆中夜无尘的样子! 她这具身体记忆中的男子曾倚在一株花树之下,拿本书了超然而立,她的记忆中不止次出现过这样的画面,只是却因为隔得远,她看不清楚那男子的眉眼,可是气度和神韵还是极像的。 379.第379章 风采无双 就算云浅记忆中的那个男子是正对着她的,是翩然无双的,而眼前的男子只看到了侧面,她却依旧能一眼认出他就是他! 她的心头不由得一怔,一股极为陌生的情绪朝她涌来,让她的心里升出了不适的感觉。 当那不适的感觉升起时,她只觉得心里又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很快就袭卷了她全身,她的身体忍不住轻抖了一下。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那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她这具身体的本尊会误以为他就是夜无尘? 那男子看到她那样站在那里,似乎也颇为吃惊,却将头扭过,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踏着碧波而去。 云浅实在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悸动,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心湖原本是有些凌乱的,看到那个男子之后就更是乱上加乱。 天空传来一声鸟鸣,她一抬头,便看到白米饭飞了过来,然后在落在她的身边,瞪着一双火红的眼睛看着云浅,然后又用嘴梳了梳它雪白的毛。 云浅伸手摸了摸白米饭,问道:“你这几天跑哪里去呢?” 白米饭的眼睛闭上又睁开,高端大气的把头扭过去,仿佛在说云浅问的问题实在是太过白痴,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是它的隐私,她无权过问。 云浅伸手拍了一下它的脑袋道:“还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瞧把你得瑟的。” 白米饭抗议的叫了一声,云浅又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方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子?” 白米饭点头,云浅摸了摸它的翅膀道:“跟过去,看看他去哪里,回来告诉我。” 白米饭扑了扑翅膀,就是不飞,云浅没好气地道:“回来了给你吃不完的米!” 白米饭突然睁大眼睛张开嘴巴扑到云浅的面前,云浅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一步道:“那么凶做什么?不想吃米就不吃!没有人会强迫你吃!” 白米饭翅膀再次扑腾了一下,强劲而又有力,云浅看到它这副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楚远舟曾对她说过关于白米饭的事情,她似有所悟。 她再看白米饭,只觉得它似乎又长大了不少,长长的脖子比天鹅还要高贵,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和透着光华,它的眼睛红的像宝石,明亮无比,红色的嘴巴不是太长,却有肉食鸟的一应特征。 云浅前世也曾研究过鸟类,能认出千余种鸟,可是白米饭却不像其中的任何一类,它比天鹅要高贵,眼神比老鹰还要凌厉,方才它是从百米高空中窜下来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比起大雕还要灵敏。 楚远舟说它生于极寒之地,是什么火凤,不会是真的吧? 她眨了一下眼睛道:“把这件事情办好,请你吃一大堆的肉!”她的手比划了一个大圈。 她的话才一说完,白米饭已扑腾着翅膀极快地飞了出去。 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猛,带起巨大的风,云浅一个不备,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380.第380章 火凤逆天 “我靠!”云浅忍不住轻骂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惊悸,看来楚远舟送给她的鸟还真不是什么凡物,楚远舟是个怪物,送的鸟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见白米饭的翅膀展开,此时些已有六尺多长,这么大的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它的动作却又无比的敏捷,只是一转眼的时间,便已消失在她的眼前,如闪电一般! 云浅因为太地吃惊,嘴巴张开,险些便合不拢来。 她素来淡定,让她吃惊的事情不多,到此时,她有些信楚远舟的话了。 她想起这段日子云府里四处有人说肉不见的事情,想来是白米饭的杰作。 夜无尘骑在白马之上,见白米饭如疾风一般飞动,眼里也有些吃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好奇从哪里飞来如此大的鸟。 只是这样的大鸟却让他突然想起一个名字:“火凤?” 他眼里的惊诧更重,想要细细看时,白米饭已消息不见,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云浅回到屋子时,夜无烟已经走了,浣玉迎上来道:“小姐,夜府的人已经回去了。” 云浅轻轻点头,浣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她淡淡地道:“有什么事情就直确说吧。” “我总觉和夜府的人都不怀好意,小姐很快就要和世子成亲了,他们这会跑到云府来是做什么?”浣玉有些担心的道。 云浅自然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怕夜无尘对她还没有死心,到时候生出祸端来,她轻轻拍了拍浣玉的肩膀道:“很不错,你比以前聪明多了。” 浣玉愣了一下,云浅却抱着书到窗前坐下,悠然自得的看书去了。 书秀笑了笑,轻轻拍浣玉一下道:“傻子,小姐看你事情不比你看得清楚?” 浣玉撇了撇嘴,然后轻笑出声。 苏巧慧当天晚上才醒了过来,云嫣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 而这几日,云府里有关于云嫣的流言四起,说她在明庄里勾引男子行苟且之事。 云浅知道那天的事情太多人看到,不可能瞒得住,以前苏巧慧掌管整个云府的中馈之时,众人心里还极有惊悸,可是如今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已有了改变,又有几人真心替这一对母女保守秘密。 只是这些在云浅看来,又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这暗中动手脚的人是谁稍微猜猜便能知晓。 云萝和刘英实在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攀高踩低之事还真是做得极为顺手,只是两人这样生事,苏巧慧定会疑心是她做的,她是不怕麻烦,但是也不喜欢被要栽上莫须有的罪名。 以前苏巧慧掌管着整个云府里的事情,有多少人恨她入骨,如今众人见她的大势已去,怕是有不少人想将她踩在脚底下。 云浅知道苏巧慧这一次受了伤,中了毒,怕是得好好在屋子里休养一段日子了,至于云嫣,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怕是再也没有精力东折腾西折腾了。 那件事情只要在云府里传播开来,只怕也会闹得满城风雨。 381.第381章 飞鸿传书 云浅倒有些好奇楚墨会怎么做,只是楚墨的性子那样的深沉,那日明明知道云嫣的丑事却没有发作,这中间就有许多耐人寻味的地方。 也许对楚墨而言,要娶的并不云嫣本人,而是云府。 想通这一层之后,云浅对于皇室中人便有了一抹深切悲哀和同情,也更加觉得楚远舟的性子虽然张狂了些,却相对而言要洒脱得多。 一想到楚远舟,云浅的嘴角不由得微扬,也不知道他在淮水那边赈灾赈得怎么样了。 从京城到淮水,也不过是三天的脚程罢了,想来他已经到了那边。 这天晚上,白米饭回来了,鸟嘴里叨着一根发带,发带是明艳的紫色,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浅皱眉问道:“你查到他是谁了吗?” 她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云府,为何会让她误以为是夜无尘?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以前的云浅知道她心仪之人根本就不是夜无尘的话,只怕也得一头撞死, 毕竟她曾为假想中的夜无尘做了那么多事情。 白米饭高傲的点了一下头,将发带放在云浅的手里。 云浅轻咳一声后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根发带能证明他的身份?” 白米饭得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再欢快的叫了一声,似是要找云浅要肉吃。 云浅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让我仅凭一根发带去猜他是谁,白米饭,你把我当成神吗?” 白米饭扑腾了一下翅膀,似在说,你在我的心里就是神。 云浅的眼睛眯了起来,白米饭又叫了几声,似在说,我的奖励呢?我要吃肉! 云浅对这只鸟有些无语,她笑眯眯的看了白米饭一眼道:“你的任务没有完成,白米饭,你不能拿到你的奖励。” 白米饭大叫一声抗议,云浅斜着眼睛道:“抗议无效。” 白米饭不依,赖在她的身边蹭啊蹭。 云浅笑眯眯的摸了摸白米饭的毛道:“真漂亮的羽毛!就是不知道拔光了你会是什么样子,你的肉会不会比鸡肉好吃。” 她的话说完,便在白米饭的背上拔了一根毛,白米饭尖叫一声,她却斜着眼睛看了白米饭一眼,她的眼神淡然,却看得白米饭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以后再给我交这样的任务,我就拔光你的鸟毛,把你煮了吃了!” 白米饭无比哀怨地看了云浅一眼,开始在地上画圈圈,云浅直接无视。 白米饭还抱了一丝希望,云浅的手指头又伸了出来,它极为识趣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跳上窗口,扑腾着翅膀一溜烟飞没了影。 它飞上窗台的时候在心里骂,凶女人,恶女人,拔我的毛,还想吃我的肉,我咒你的眯眯一天比一天小! 第二日一早,云浅便收到了一封沾了羽毛的信,信上并没署名,她有些狐疑的将信展开,却见里面有一张纸,上面还放了一条雪白的芦苇。 382.第382章 情书绵绵 云浅微微一愕,将那封信展开,却见上面写着:“淮水之畔,浊浪重重,四处都是荒凉的味道。四年前我曾来过这里一趟,彼时两岸花开,山花似火红,江水绿如蓝,而今模样全变。 浅浅,你知道吗?我到这里之前,曾想过,若有一日,能拥着你坐在岸边,看花开花落,看四处炊烟升起,静待江水流逝,直至终老。 可是浅浅,这一次我到这里之后,却不想再带你来这里了。这里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美景,有的只是众百姓的流离失所。 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总觉得那样的哭声太过无助。 曾几何时,我也曾那样的无助过,却又无力更改什么,总想着天空也许会幻化出其它的颜色,那样的色彩铺在天空之上时,能见到五彩斑斓的光华。 我如今却喜欢站在天色渐深的夜晚,看着四处的流光暗起,看着属于五月芳菲暗生,在那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暗暗流动。 清晨的淮水,江面散发着层层雾气。我看到那层雾气之时,心里却生出了魔障,总觉得那样的江水带着致命的吸引,引着我跳下去。 然后我发现我没有那个胆子,那水太浊了,跳下去洗个澡都嫌脏,若是永生永世住在里面,估计能把我恶心死。 我扭头时,便看到了这支芦苇,不知为何,这支芦苇没有染上一点大水退过的脏污,是那么的纯洁,所以想让你看看。” 落款是一条小船。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看着这封信,再看到那艘小船,她的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远舟?”她轻念了一声,当小船荡在江面上时,远远看去,怕也是有些孤寂的。 她轻轻抿了一下唇,又轻轻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浣玉在旁听到了,掩嘴一笑道:“小姐,要不要给世子爷回封信?” 云浅的眸光低垂,淡淡地道:“嗯。” 浣玉将笔墨纸砚取来,云浅却又发现,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当下只写了一行字:“一切安好,勿念。” 浣玉见她几下就挥洒完了,不由得问道:“小姐,不多写几个字吗?” 世子写了那么长的信,小姐就回那么几个字,实在是太没诚意了,怎么着也得写上个大几页吧!要不然那满满的相思又如何能诉说得完? 云浅眼皮子微抬道:“好啊,你来写吧。” 浣玉伸了伸舌头,摆了摆手,忙道:“小姐写得甚好,言简意赅。” 云浅觉得这个小丫环是越来越可爱了,当下摸了一下她的头道:“乖!” 浣玉轻咳一声,便将信拿了出去,正打算找人送信,却见一人从墙上跳了下来,把浣玉吓了一大跳,那人冷着一张脸道:“信写好了就给我,我去送给世子。” 浣玉刚想问他是谁,他竟已极不客气的从浣玉的手里将信抢走,然后施展轻功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把浣玉看傻了,站在院子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383.第383章 有所猜疑 没隔几日,云浅又收到了楚远舟的来信,这一次信里放着的是一只风干的蝴蝶,那蝴蝶的色彩极为绚丽,是她所见到的最美的蝴蝶。 那只蝴蝶送来的时候,被夹在信纸之中,云浅将信纸一打开,蝴蝶便从里面飞了出来,当时阳光正照进来,那绚丽的色彩一下子就在屋子里铺开,有一抹极为明丽的美。 这一次信上的字却甚是简单,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待到蝴蝶展翅飞,我便回来娶你。” 云浅看到这一行字却觉得有些怪异,突然想起一句话,待你长发及腰,我便回来娶你。 她轻笑一声,将蝴蝶捡起来,放进了一本书里,见楚远舟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她的回信。 她提笔写道:“一切安好,勿念。” 从那之后,她几乎每日里都收到了楚远舟的来信,有长有短,有煽情的,也有诉说相思的,还有几封长一点的都透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她却觉得,那么多的信,好像有很多个楚远舟一般,却又像是个个都是他一般。 她天天收着他的信,却也在心里算着日子,到如今已离两人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她也在心里算着他回来的日子。 他的信很多,却没有一封是关于赈灾的事情,更没有一个提到赈灾的进度,更没有告诉她哪一日他会回来,唯一说到归期的却是“待到蝴蝶展翅飞,我便回来娶你。” 他送来的那只蝴蝶早已没有了生机,又岂会再展翅飞? 不知为何,云浅的心却一天天的忐忑起来,她的嫁妆云府早已备好,嫁妆甚是丰富,足有一百二十八抬,此时正静静地躺在院子里。 这日已是六月初一,还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楚远舟赈灾的消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也开始有些着急了。 她站在那一堆的嫁妆前,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却听得云嫣冰冷的声音传来:“五妹如今可是天天盼着要出嫁?” 云浅扭头,见云嫣美丽的脸上满是嘲弄的味道,她淡淡一笑道:“没有大姐那么期盼。” 云嫣冷哼了一声道:“那一日的帐我还没有和你算!” “哦?大姐想和我算什么帐?”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道,那一夜的事情,原本是云嫣设计害她,她倒想听听云嫣想要怎么说。 云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如云浅所言,她根本就无法启齿。 云浅此时并没有心情欣喜云嫣那张扭曲了的脸,当下轻笑一声道:“若是大姐没有其它的指教,我便先回去了。” 云嫣看到她那张含笑的脸,只觉是是个极大的讽刺,曾几何时,她也曾无比骄傲过,她是无比尊贵的嫡女,又岂容得云浅这样将她踩在脚底下。 她一把拉住云浅道:“慢着!” 她的眼里满是狰狞之色,往日的端庄秀美已经及失,脸上也不如以前光洁。 “大姐还有何赐教?”云浅的嘴角微扬道。 云嫣咬牙切齿地道:“那天夜里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384.第384章 今不如昔 “嗯。”云浅供认不讳地道:“大姐那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将我毁掉,为我费尽了心思,大姐待我如此用心,我又岂能不回报一二?那一夜的滋味,想来也是销魂蚀骨的,大姐今日可是来谢我的?” 这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余下那一层纸没有揭破,自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揶着。 “你做了什么?”云嫣的声音已尖锐了三分,抓着云浅的手也紧了三分。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合和散罢了,怎么样?大姐,是不是很爽?那天晚上你那妖娆妩媚的模样,可被不少人看了去。可惜的是,那天我没有看清那个男子长什么样子,不过事情是大姐和母亲苦心安排的,那人的身份想来也是知晓的。大姐和三皇子成亲之后,若是三皇子待大姐不好,大姐还可以和那人暗通款曲。” 云嫣的脸一片通红,她暴怒道:“云浅,你真恶毒!” “恶毒?”云浅淡笑道:“说起这个词语,我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大姐,那天的事情,若不是大姐和母亲苦心谋划,我岂有机会?所以大姐真的不用谢我,谢谢母亲和你自己便好。” 云嫣的身子轻轻一颤,云浅的眼里已有了一分凌厉道:“害人者,终害已,这句话大姐一定听说过。” 云嫣的眼里已有几分泪光道:“但是你做得太狠毒了!这一次在府里散播谣言的人是不是你?” “大姐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那么无聊,以前大姐曾对府里的其它姐妹做过些什么,大姐的心里也是极为清楚的。”云浅轻笑道:“你还真的以为每个人都真心把你供着的吗?以前母亲得势,她们尚不会动,可是今里不比往日,母亲病重,大姐失了名节,就算母亲和大姐想将整个事情压下来,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姐到如今还真的觉得一切还如从前吗?” 云嫣的身体晃了晃,云浅说的这些她自然是都知道的,这些天来,身边的丫环一日比一日懒散,对她说的话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尊敬,以前轻而易举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却已是千难万难。 她的眼眶更加的红了,云浅却又淡淡地道:“大姐还是把手松了吧,若是让下人们看到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怕是不好。昨日里父亲还在对我说,我和大姐一人嫁进楚王府,一人嫁给三皇子,都算是嫁进了皇族,往后还需相互关照的。” 云嫣的眼神有些迷离,却并不松手,她不松手,云浅便也不挣脱。 两人就那般站在那里,正在此时,一个小丫环匆忙奔过来道:“五小姐,老爷让你去一趟大厅。” “怎么呢?出什么事了吗?”云浅问道,平日里云靖言是极少找她的,但凡每次找她,都是有事,而这近一个月来,云靖言已拉着她说了好几次嫁给楚远舟的事情,让她出嫁之后多为云府着想,她到如今,已听得有些烦了。 385.第385章 让她退婚 若云靖言今日找云浅还是说这件事情,她实在是不想去。 小丫环答道:“我听老爷说,淮水那边传来了消息,说世子出事了。” “什么?”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惊讶,楚远舟那样的人,又岂会出事?再则,她昨日里还收到了他的信,又怎么可能会出事? “我也是听老他爷说的,说是世子爷出事,让我来找五小姐。”小丫环轻声道。 云浅再顾不得再和云嫣打嘴仗,当下一把从云嫣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然后跟着小丫环去了花厅。 云嫣在旁将两人的对话全听了去,眼里满是兴灾乐祸之色,她见云浅离开,便扯着嗓子道:“五妹,你可得守好你的夫婿,世子素来轻浮,你于他也不过是一件玩物,小心他把你玩厌了,就一脚把你给踢了!” 云浅直接把云嫣说的话当做是放屁。 她到达时,云靖言的脸色很不好,他看到云浅之后便道:“浅儿,赶紧给楚王府写一封退婚书!” 云浅闻言微惊道:“写退婚书?敢问父亲,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世上的事情果然是瞬间,昨日里云靖言还在对她说,让她好好嫁进楚王府,万事要以云府为考量,多在楚远舟的面前提云府之事,更要帮衬三皇子。 而今日一见,见面的第一句话却是让她写退婚书! 她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云靖言更擅于变卦之人! 云靖言答道:“你不要问这么多,让你写你便写。”他的语气里有了几分急迫。 云浅的眉头微皱道:“没有任何缘由的退婚书我不知道该如何写,我与世子两情相悦,又岂能说退婚就退婚?” 云浅在云靖言的心里一直是乖巧温顺的,除了上次和夜无尘退婚的事情做得有些出人意料之外,其它的事情都算中规中矩。 原本退婚书都应该是由父母执笔,只是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有些特别,她和楚远舟的婚事算理两人自己定下来的,而且这一次的事情来得极快,此事还只是透出了一些风声,若是由他来退婚的话,万一事情有变,那么他便要得罪楚王。 云靖言做事一向小心,他闻言看了云浅一眼道:“我自然知道你和世子相情相悦,但是这件事情事关整个云府的安危,你又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而置整个云府而不顾?” 云浅听到云靖言这句话,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否则唯利是图的云靖言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眸光清冷地道:“还请父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靖言怒道:“我是你的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那些国家大事,你又懂些什么?让你写你便写!” 他一早得到消息,心里已经急得不轻, 也不愿和云浅多说。 “我的确是不懂得国家大事。”云浅极为淡定地道:“但是我却知道我绝对不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写下退婚书,我曾经退过夜府的婚,此时若是再退了楚王府的婚,父亲又将我置于何地?” 386.第386章 极度自私 “楚远舟反了!你若是嫁给他,会连累整个云府!”云靖言没料到云浅竟如此困执,这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话愣了一下,楚远舟虽然行事不拘一格,但是说到造反她却是不信的,她问道:“父亲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在淮水有探子,楚远舟聚集百姓生事,杀了之前的赈灾大臣!然后堂而皇之将那些百姓聚集在一起,说要成立一个什么护国军,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云靖言的眼里满是寒茫。 云浅闻言微微一愕,这些事情倒极像是楚远舟能做得出来的,只是若依此判断他谋反,她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而云靖言倒也是个变色龙,一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变了脸。 只是她也知道在古代,谋反是个极大的罪,不管对方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只要和这件事情扯上一点关系,都会有灭顶之灾。 只是云靖言的算盘倒是打得极妙的,自古以来退婚之事都是由父母在操办,又哪里轮得到云浅来做?云靖言自己不写退婚书却让云浅去写,不过是也还吃不准这件事情,更不想在朝庭里得个见风倒的名声。 楚王府势大,此时更没有楚远舟谋反的准信,若是由他出面写下退婚书,若是楚远舟没反,他少不得和楚王府撕破脸。 而云浅曾经退过夜无尘的婚,再多写一次退婚书也无妨,若楚远舟没有反,也不至于和楚王府把脸撕破。 云靖言的算盘是打得极响,却将云浅当做是棋子,更没有替云浅想过一分。她此时若是再退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云府的小姐原本就极多,多一个云浅,少一个云浅,影响并不大。 云靖的心里满是寒意,她冷冷看着云靖言道:“父亲凭这些便断定世子谋反,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你一个女儿家,又哪里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云靖言怒道:“如今消息还没有传回京城,你赶紧把婚退了,免得惹火上身!若是等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只怕一切都晚了!” 云浅见云靖言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那分淡定,只余下几分急色,她到如今更加明白云靖言的官为何会做得如此大,能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他平素就是一个极为小心的角色,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这样的一个人,是绝计不会让人拿住任何把柄,再加上他平日里又有颗八面玲珑的心思,根本就已成了人精。 云靖言早已让云浅寒了心,对他再也不抱任何指望,只是云靖言今日里做的事情,却让她的心里升起了鄙夷。 她定定地看着云靖言道:“父亲思虑的极为周全,但是我却不同意,如父亲所言,我并不懂得朝堂上的事情,对我而言,世子就是我未来的夫婿,我若是只凭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退了他的婚,若是他真的造反了,我是救了云府。可是若是他根本就没有造反,他回来之后我要如何面对他?” 387.第387章 自有主张 云靖言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假设!你反正是个疯子,曾经退过夜无尘的婚事,再退楚远舟的婚事又怎么打紧?若是楚远舟真的没有造反,你就说那是你疯了的时候写下的,做不得数便好。”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话后眸子里有了寒茫,她一字一句地道:“原来我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子,所以不管我是否退婚,我的名节如何,都因那个疯子而起!只是父亲早前也太看得起我了,竟让我这样一个疯子嫁给楚王的世子!父亲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云靖言听到后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管怎么说,云浅都是他的女儿,他心里的那些想法不说透倒也没有什么,一说透他也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妥。 他轻咳一声后道:“你和世子的事情我并没有插手,为父也是为你好。” “多谢父亲的关心。”云浅抬眸道:“如父亲所言,早前我和世子定亲的事情父亲几乎就没有插手,那么往后的事情,女儿也不敢劳父亲插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靖言的眼里已满是怒气。 云浅缓缓地道:“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告诉父亲,我和世子的亲事是我们两人订下来的,若是退婚的话也得我们商议之后。” “你们商议之后?”云靖言大怒道:“等到楚远舟回到京城,只怕一切都晚了,你想让整个云府都陪着你死吗?” “父亲的话太严重了。”云浅的眸光里满是坚定道:“父亲虽然有探子在淮水,亲眼看到了世子做出那些举动,可是世子有说过他要造反吗?” “古往今来,哪个造反的人会说他要造反?”云靖言怒气冲冲地道。 “那就是没有了。”云浅淡然一笑道:“皇上让世子去淮水赈灾,给了他临机专断之权,我信他那样做只是为了赈灾,而不是谋反。再说了,他若是要谋反的话,在上次回京之前,他手中握有的兵权何止百万,那个时候都没有造反,又岂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话愣了一下,云浅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他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云浅微微施了一个礼道:“父亲若没有其它的吩咐,我便回房了。” 她的话一说完,不再给云靖言任何说话的机会,抬脚便走了出去。 她知道她方才的话将云靖言镇住了一会,此时云靖言怕是还在权衡利害关系,如今的事情只是有一个苗头罢了,云靖言也是吃不准的。 只是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却极大,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她走出门的时候,隐隐听得云靖言在屋子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似在说“真是任性!” 云浅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深沉,心底已泛起了寒气,到傍晚的时候,莫愁来找她了,她轻声道:“想来是父亲让娘亲来的,若是让我写退婚书的话,娘亲就不必说了。” 388.第388章 心动情动 “你父亲的确让我来劝你。”莫愁看着云浅道:“但是我不是来劝你的,浅儿,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云浅迎上莫愁的目光,却见她的目光里满是温和,她轻轻拉起云浅的手道:“我曾问你是否喜欢世子,你当时支支唔唔,浅儿,到此时,你心里是否已经有答案呢?” 云浅闻言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心头却已是大震,早在上次募捐的时候,她就曾告诉过自己,若真的对楚远舟动了心,那么就由着自己的心去,若真的爱了,那么就去爱。 而这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有书信送来,她的心里虽然对他有些想念,却又觉得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并未走远。 他那微带着痞气的语言,那微微透着懒散的样子,那腹黑的性情,也曾一度让她的心里不屑,可是到此时才知,她的心思竟早已系在了他的身上。 而在她的身边,早已处处充斥着他的影子,原来……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他动了心。 原来,她以为她无比洒脱的由着她的心去做任何事情,却不知爱情的种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原来,爱情来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情来了,心动了,那便是爱上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莫愁笑了笑道:“你明白你的心思就好,这件事情需要你的坚持,你不要在乎身边任何人的话,只要你信他,你心里有他,其它人的话就不要去听。” 云浅低低地道:“娘亲……” 她的心里一片温暖,到这个世上之后她一直都觉得有些孤单,这一众人中间,怕也只有莫愁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无关金钱和权势。 莫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父亲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们母女原本就一无所有,大不了再一无所有。” 云浅的嘴角微扬,她看了莫愁一眼道:“娘亲放心,这件事情我觉得并不如父亲说的那般,我们再等等看,若是他真的那样做了,而云府我们也呆不下去了,我便想办法带着娘亲离开云府,我们母女过简单快乐的日子。” 她明白莫愁嘴里的一无所有是什么意思,到今日,她自也知道薄情如云靖言,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早前她一直认为云靖言对莫愁是动了心的,可是如今却已知道,在云靖言的心里,没有任何东西高过他的权位。 这些日子以来,云靖言对莫愁是上了心,可是那些心思怕是三分情欲三分色欲三分利用和一分感情吧! 莫愁笑了笑,她伸手轻轻摸了一上云浅的发,却没有再说话。 云浅将头埋在莫愁的怀里,母女两人没有再说话。 莫愁离开之后,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初一的天气,几乎就看不到月亮,满天一片墨黑,云浅半倚在窗前,望着越来越黑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远舟,你到底在搞什么? 389.第389章 不放过她 云浅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安,虽然知道他做事一向还算周全,可是这一次的行事也太那啥了些。 她转过身,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扭过头,却见白米忽睁着一双如红宝石的眼睛看着她,这一次它的嘴里叨的是一块纱巾。 她将纱巾随手一丢道:“你可也是在担心他?” 白米饭看着那条纱巾哀鸣了一声,那条纱巾它可是费了老大的心思才拿到嘴的,她居然就这么扔了! 云浅心里有事,早已忘了那天让白米饭做的事情,当下轻拍了一下白米饭的背,然后从厨房里拎起一块肉扔给白米饭。 白米饭欢呼一声,叨着肉一溜烟跑了,也不再去想纱巾的事情了。 云浅看到白米饭那副样子,轻轻笑了笑,心情已不知不觉轻松了不少。 楚远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云府,云嫣欢喜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还躺在病床之上的苏巧慧,苏巧慧闻言脸上也有些得意,她冷笑道:“真没有料到云浅那个贱人也有今天,当真是恶有恶报!” 她自那一日被云浅砸破头之后,就气血亏虚,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精神,原本珠圆玉润的脸也变得一片蜡黄,此时一听到云浅的事情,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 云嫣含笑道:“母亲,难得有如此机会,我们要怎么做?” 苏巧慧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楚远舟的事情我们无力插手,但是苏府却还能说上几句话,你一会去找你舅舅,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由他去张罗一下。上次楚远舟一掌将你舅舅打成重伤,养了大半个月才缓过劲来,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又岂能放过!” 云嫣轻轻点头道:“舅舅素来极得皇上尊重,我听说上次楚远舟打舅舅的事情皇上知道了,还把楚远舟叫过去训斥了一通。” “你舅舅为大周朝立了多少汗马功劳,皇上自然极为敬重他。”苏巧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云嫣转身欲去安排一应事情,苏巧慧又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谁吗?” 云嫣轻轻摇了摇头道:“当时平儿将我唤起来时他趴在床上,我也没有看清楚人,后来……后来再去找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那天是花银子找来的人,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只让人帮我找个又呆又傻的人来。”苏巧慧轻叹了一口气道:“想来那个傻子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招摇。” 云嫣一听到这件事情眼里都是泪水,苏巧慧咬了咬唇后又道:“只是这件事情对我们而言也不见得就全是坏是,如今虽然到处是风言风语,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男子是谁,便也算是没有对证,我们只要抵死不认便好。” 云嫣轻应了一声,苏巧慧又道:“待我的身子好些了,会进宫去见见德妃娘娘,把你和三皇子的婚事趁早办了,省得再生事端。” 云嫣轻轻点了点头,苏巧慧看到云嫣的样子,心里满是疼惜,当下轻叹一口气道:“去找你舅舅吧!” 390.第390章 公主之威 云浅知道苏巧慧那边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会生出诸多事情来,而她心里对楚远舟也颇为担心,莫愁虽然关心她,但是却不能为她解忧,她到如今需要一个和她商议之人。 那个人非琼华公主莫属。 第二日一早,她便让浣玉捎消息给琼华公主,未到晌午,琼华公主便来了,云浅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琼华公主大吃一惊,当下便带着云浅出门。 不想在门口时候,门房小六子道:“五小姐,老爷有吩咐,你这几日不能离开云府。” 云浅听到小六子的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安排倒是极像云靖言的做法,云靖言知道她和琼华公主关系不错,怕琼华公主带着她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明天就是我的生辰,我带浅浅去给我过生。”琼华公主理直气壮的拉着云浅就走。 小六子有些好奇地道:“公主,你不是三月份就过了生辰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过?” 琼华公主被小六子拆穿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三月份过了生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记得。”小六子一本正经地道:“当时公主在采莲山庄大宴宾客,还摆了三天的戏台,那天我刚好得闲,还去看了戏。” 琼华公主第一次觉得为人处事太高调也有坏处,她的眼睛一瞪道:“那天是阿旺的生辰,明日才是我的生辰。” “阿旺的生辰?”小六子有些奇怪地道:“小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阿旺啊?” 琼华公主懒得和他罗唠,抬起脚来一脚将他踢翻道:“阿旺是我养的一条狗。” 她心里有些嫌烦了,这个门房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啊,公主还给狗过生辰啊!”小六子的眼里满是好奇,已忘了他的职责。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给狗过生辰的! 琼华公主挑眉道:“在公主府里,不止狗有生辰过,猫有生辰过,鸡有生辰过,就连我种的荷花也有生辰过。” 小六子的眼里满是羡慕在,琼华公主却已懒得和他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当上拉着云浅的手便朝走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被一个门房拦住太没有面子,当下又走到小六子的身边道:“告诉你家老爷,云浅是我认的干妹子,明天是我的生辰,后天是公主府猫的生辰,大后天是兔子的生辰,大大后天是乌龟的生辰,大大大后天是鱼的生辰,我带浅浅去过生辰去了。若是你家老爷想我家妹子了,让他带着厚礼来接,他是一国之相,想来该有的礼数都会有。” 她的话一说完,再次往小六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拉着云浅的手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云浅再次见识到了琼华公主的行事,当下嘴角微微一扬,正在走出门的时候,云嫣却从斜刺里窜出来道:“家父吩咐,五妹这几日不能出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琼华公主抡起巴掌便扇到了她的脸上,她顿时呆在那里。 391.第391章 望尘莫及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三皇子见到我,也得先行个礼,叫我一声姑姑,你人还没有过门,就在我的面前摆谱,没有半点教养,没有半点礼数,还敢自称是京城第一才女?我呸!依我看,根本就是狗屁才女!也不知谁借给你的狗胆,敢这样对我说话?” 她说罢,竟是理都不理云嫣,拉着云浅便走。 她早前就想教训云嫣一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里云嫣这样出来,刚好撞在了她的枪口之上,她自然要收拾云嫣一通。 也是今日里还有事,否则的的话依着她的性子就不是只打云嫣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可怜云嫣还有一肚子的话还说,却被琼华公主一记巴掌全拍了回去,偏偏今日里她来得太匆忙,是少了一点礼数,偏偏琼华公主的名声虽然不好,却是今上最为宠家的妹子,也是楚墨的亲姑姑。 她眼睁睁地看到琼华公主将云浅带上了马车,却不敢再拦。 在京城,没有人敢正面得罪琼华公主。 云浅跟着琼华公主上马车之后,琼华公主皱眉道:“你这个姐姐还真是惹人厌。” 云浅淡淡一笑,琼华公主又道:“你这么着急找我,到底发生事情?” 云浅把云靖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并说出了云靖言的猜想,说完之些之后,她轻声道:“父亲逼我退婚,我若这几日还呆在云府,他若一直逼我写退婚书,终究是件恼人的事情。姐姐和世子一直都走得近,又是个有见识的,关于世子的事情,我也想找姐姐商议。” “你父亲还真是个思虑周全的。”琼华公主不屑地道:“在朝堂侵淫得久了,没有几人还像是个人。” 云浅不好接话,琼华公主却又道:“你早前退了夜无尘的婚,在京中已经人尽皆知,若是此时再退了小船儿的婚,浅浅,你就等着被唾沫淹死吧!” 云浅笑了笑,眸光却有些幽深,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后笑道:“不过你和小船儿情比金坚,又岂是那些人可以拆散的。那些流言你也不必在意,我瞧着怕是有人刻意而为,你这几日就随我的住在采莲别院里。其它的事情就不用想太多,反正若是你和小船儿的婚事告吹,往后在云府也是呆不下去的。” 云浅轻声道:“若是世子这一次真的弄出什么事情来,我往后怕是都得在姐姐的照拂下过日子了。” “放心吧!”琼华公主笑道:“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少了你的。” 云浅闻言轻笑出声,琼华公主又道:“小船儿行事一向都极有分寸,谋反这样的蠢事他是不会去做的。你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至少小船儿是真心喜欢你。退一万步讲,就算小船儿真的做下了蠢事,那又如何?我们从今往后可以又剑合并,让京城里那些有花花心思的男子臣服在我们的石榴裙下!”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当下轻咳一声道:“姐姐的彪悍我望尘莫及。” 392.第392章 雨花之石 “少来。”琼华公主笑道:“你的那些心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真想算计谁,怕是谁往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云浅闻言愕然,她淡淡地道:“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谁愿意整日里算计这算计那。” 琼华公主点头道:“这句话说得有道理,逆来顺受从来只会助长欺负你的那些人的气焰,人要活着本不容易,要好好的活着更不容易。” 云浅笑了笑,琼华公主轻轻拍了后她的手。 马车停下,车门打开,两人下了马车,琼华公主一抬头,便见得白洛站在门口,见她回来,忙迎上来道:“见过公主。” 白洛今日着一件翻云图案的墨色长袍,他的身材微胖,今日穿这件衣服将他的身材遮掩住了,可是却让他那张微微有些发黑的脸也显得更黑了。 云浅看到白洛微微一愣,琼华公主却笑眯眯地道:“白老板今日好雅兴,知道我这里的荷花全开了,可是来赏荷的吗?” “我在这里等公主许久了,有事与公主商议。”白洛微躬着身道。 琼华公主不屑地道:“议事?省了吧!本公主可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好与你议的。本来说赏荷花也是给你面子,你一身的铜臭又岂做得了这样的雅事!” 白洛早已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当下依旧淡定地道:“公主说得极是,我就是一个生意,俗到极致,赏花这样的事情我是做不来。” “那你便滚吧!”琼华公主自上次赈灾捐款的事情之后,对白洛并无一分好感,再则白洛的样子也不算出众,她越瞧越不顺眼,到如今能敷衍都不愿。 白洛知道他上次得罪了这位金枝玉叶,当下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琼华公主道:“这是世子托我给带给公主的。” 白洛的商队遍布天下,这一次楚远舟去淮水赈灾,白府的一支商队也跟了过去,这是昨日里白洛的商队回来时送到他手里的,让他交给琼华公主。 琼华公主和云浅互看了一眼,琼华公主立即笑眯眯地道:“如此的话,倒辛苦白公子了,里面请。” 她的话一说完,已不客气的一把将荷包抢了过来,而她身边的门房一听到她的吩咐,便一把将白洛托起,然后几人扛着他便走了进去。 白洛吓了一大跳道:“公主,我并没冒犯之意,今日就不进这采莲别院了吧!” 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来者是客,白公子难道没听说本公主最是好客吗?” 云浅的眼睛眨了眨,却有些好奇楚远舟给琼华公主的荷包里到底装了什么。 琼华公主知道她的疑虑,当着她的面将那个荷包打开,荷包里却只装了一些形状比较奇怪的石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云浅不明白那些石头意思,琼华公主轻咳一声后道:“小船儿去淮水之前,我曾让他给我带一些淮水的小石头回来,因为那边有个叫雨花台的,里面的石头很美。” 393.第393章 没有看头 云浅听琼华公主这么一说,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这两日一直在等楚远舟给她的信,可是已连着两日了,她再也没收到楚远舟给她的信,可是他却让白洛给琼华公主带来的雨花石。 她不知道这些雨花石有什么用意,心里却已觉得有些委屈,他能让白洛带来雨花石,难道就不能让人带给她一个消息,让她知道他的心思,也可省去这许多担心。 她这般一想,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几分怒气,暗暗告诉自己,等他回来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她算了算两人的婚期,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担心,若是他这一次没有在婚期前回来,对她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她想起云靖言那张拉长的黑脸,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却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早前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谁,而今和楚远舟在一起时间长了,心里竟早已生出了倚靠他的心思。 她将心神敛了敛,告诉自己应该替自己再想一条退路了。 两人进到别院之后,琼华公主便将头上的纱帽揭下,恰在此时,下手已把浑身脱光的白洛用一块白布裹了带了进来。 白洛浑身上下都是水,白布不算大,仅够将他裹住,却由于他的身材较胖,总是会露出一点肉来,于是他就不停的扯啊扯。 云浅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大了些,琼华公主果然惊世骇俗,她轻咳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白洛却急道:“云五小姐,求你在公主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还有事。” 云浅直接装做没有听到,琼华公主原本背对着白洛,当下轻轻转过头来道:“不知道白公子还有什么事?” 白洛的手原本死死的捏着白布,在琼华公主将头扭过来的时候,他顿时呆在了那里,今日的琼华公主只着了一件浅绿色丝制长裙,发微微绾着,一双眼睛自有三分柔媚,七分风情,此时眼波流动,举手投足间又尽是媚惑之态。 这样的琼华公主,高贵又大胆,有些轻挑,却能轻易挑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原始欲望。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琼华公主,白洛自觉得比起那一日在大广场前的惊鸿一蹩大有不同,更能扰乱他的心神。 他的喉结动了动,却又觉得此时这副模样被她看着实在是太不妥了。 他的手一抖,一个不稳,他手里的白布便掉了下来,他反应还算快,一把便将白布抓着,饶是如此,却也露出了他的上半身。 琼华公主的脸上一片自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面啧啧地道:“一身的肥肉,像头猪一样,真是没有半点看头。” 白洛闻言脸一红,咬关牙道:“请公主把衣服还给我。”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还衣服?采莲别院还没有这个规矩了,这里除了我的子侄辈的男子进来不用沐浴更衣之外,你可听说过谁进到这里来的时候衣服是完整的?” 394.第394章 再遇美男 琼华公主的眼角微挑,自有万千风情,却让白洛觉得更加不自在。 素来只有白洛在青楼里看女人,这样被人脱光了看还是第一回。 琼华公主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勾道:“进采莲别院的第一关,便是看身材,你的身材不合格。” 白洛咬着唇道:“我不是来做公主的男宠的。” “哦。”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可是对我来说,所有想进这采莲别院的男人都是想做我的男宠的。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装清高了,你的眼神泄露了你的心事,可是你长得实在太丑,身材也太差,纵然你家的钱堆成山,我也看不上你!你滚吧!” 白洛的脸色顿时胀得一片通红,当下又道:“请公主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琼华公主朝他走近一步,他往后退了一步,她再向前一步,他又退了一步,如此几次之后,琼华公主含笑道:“想要从这里穿上衣服走出去的男人……” 她的话说到这里,手指头微微一勾,白洛却吓了一大跳,一转身,披着那块白布,鞋子也不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琼华公主看到他模样顿时哈哈大笑,云浅轻咳了一声。 琼华公主敛住笑意后道:“这混蛋不好好收拾他一顿还真以为他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她原本有些阴郁的情绪,在这一刻也陡然好转。 当天晚上,琼华公主似乎在宴请什么人,云浅并没有去,她在屋子里看了会书之后见天色已晚,却还没有睡意,便将窗户推开透气。 她将窗户打开的时候,却见得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一身白衣手里挑着一个灯笼,见云浅将窗户打开,微微一惊扭头看了过来。 云浅隔着蒙蒙夜色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脸,却只一眼,她便认出了那个男子便是记忆中的夜无尘,她心里的悸动再次升起。 那男子见是她也颇有些奇怪,却还是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拎着灯笼缓缓离去。 他走远之后云浅才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困扰她许久了,她得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她这般一想,便推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是她走出来时,那个男子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浅站在那里顿时有些怅然若失,她只得转身回了房,却又想起琼华公主戏弄白洛之事,那个男子该不会是琼华公主的男宠吧? 她一想到这个,眉毛微微一扬。 她原本想去问琼华公主那男子是谁的心思也只得打消。 只是她心里的疑云依旧未消,那男子看起来高贵无双,若真做了琼华公主的男宠倒是可惜了。 她心里对自己的记忆也生出几分恼怒,却又无计可施。 第二日起床之后,云浅和琼华公主用完早膳,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道:“公主,今日一早云老爷派人来接云五小姐了。” 他是采莲别院的管事,琼华公主唤他李叔,看起来对他甚是尊敬。 395.第395章 考验感情 “直接将他打发走就好。”琼华公主的眼里一片淡然。 李叔轻应了一声,没多久又回来道:“公主,关于世子造反的传闻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 琼华公主和云浅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李叔看着云浅又道:“云相方才走的时候给五小姐留了话,世子和五小姐的婚事他从来都没有同意过,两人的婚事是自己定下来的,与云府无关。” “云相这是要和浅浅脱离父女关系吗?”琼华公主冷着脸道。 李叔轻声答道:“云相似乎是这个意思,看云相那架势,似乎是要楚王府退婚了。” 云浅淡淡地道:“我父亲实在是用心良苦。” “势利小人。”琼华公主直接骂道:“早前浅浅和小船儿订亲的时候,他一个屁都没有放,如今婚期将近,流出了这么一个传言,他倒迫不及待想要和楚王府撇清关系了。” 云浅轻声道:“我父亲自有他的考量,站在他的立场来看,许是一切都是对的。” “官场上只会养一堆的小人。”琼华公主骂了一声。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琼华公主又道:“浅浅,你若是想和小船儿取消这一场婚事,应该就不会受到牵连。” 云浅淡淡地道:“我若是想退婚的话,就不会让丫环来找姐姐,直接呆在云府,写一纸退婚书便可。”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扬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小船儿眼光不错,素来共享富贵易,同甘共苦难,这次的事情倒也可以当做是对你们感情的考验、。” 云浅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她和楚远舟的婚事虽然最初起于一个契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一切也都有了改变。 她也更加知道在这个朝代,她若是再和楚远舟退婚,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到如今,她这一层的考虑倒也淡了,她只盼着他能平安。 她想起他去淮水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如今想来心里又有些暗然,她觉得他实在是长了一张乌鸦嘴。 她半趴在窗台上,心思倒更加深沉了些。 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若不愿退婚,往后便住在这里好了,日后也不用再回云府。” 云浅的嘴角微勾,不回云府?那里云浅也不想回去,只是这一次出来的太过匆忙,没有将莫愁带出来,否则的话那里也真不用回去了。 只是莫愁素来保守,琼华公主的声名又过旺,依着莫愁的性子,怕是宁愿老死在云府里,也不会愿意和她到琼华公主这里住。 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身离开。 云府,云靖言此是暴怒无比,他扬起一掌便打在莫愁的脸上,然后怒道:“你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孩子的?竟把浅儿教成了那副性子!” 莫愁的头微微低着,只缓缓地道:“我只把浅儿带到五岁。” 她的话淡然无比,却浇灭了云靖言一头的怒气,如她所猜,云靖言之所以会如此动怒,来之前是见过苏巧慧的。 396.第396章 生养之过 “就算如此,你也是浅儿的母亲,这段日子她和你走得极近,你就该好好管她。”云靖言咬着牙道。 莫愁轻声道:“老爷又说错了,依着规矩,我只能算浅儿的姨娘,是她的生母,却不能算是她的母亲。一直以来,五小姐都是管太太叫母亲的,管我叫姨娘。” “莫愁妹妹平日里宠浅儿宠得紧,这会倒把所有的事情往我的身上推,养不教是生母之后,这句话莫愁妹妹忘了吗?”云嫣扶着苏巧慧缓缓走过来道。 苏巧慧原本病得不轻,只是在听到云浅的事情之后就来了几分精神,觉得那病也不算是病了,今日云靖言来找她的时候她自然煽风点火。 而她到如今对云靖言已不再放心,见云靖言气冲冲地走了,便让云嫣扶着她过来看戏。 她此时看到莫愁那张被打红了的脸,心里难掩得意,更恨不得将莫愁的脸撕烂。 她原本觉得要对付云浅和莫愁到如今已是千难万难,如今看来,老天爷也是在帮她的,竟让楚远舟搅上了那一件事。 她生于豪门大户,又深谙云靖言的性情,自然知道云靖言最怕的是什么。 莫愁见苏巧慧已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只是那双眼睛今日里却亮得怕人,那里面的光华丝丝都透着狠毒。 莫愁淡淡地道:“太太也极为疼惜大小姐,我做为浅儿的姨娘,又岂能不疼她?再说了,我也不如太太有那么好的才学,懂得如何教导孩子,在太太的心里,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丫环出身罢了,教养孩子的事情我又哪里懂?” 她的话里却有另一层的意思,云靖言听到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扭头看了苏巧慧一眼。 早前苏巧慧将云浅从莫愁的手里抢过来时,就曾说莫愁出身太低,不懂得教孩子。 苏巧慧的眼里里的光华骤浓,却依旧大方得体地道:“莫愁素来是极懂得进退的,只是却总是会浅儿事情上犯糊涂,老爷让你去劝浅儿,莫愁怕是从来都没有劝过浅儿吧?” 莫愁缓缓地道:“太太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人,我一直极为敬佩,只是太太今日的话却说得有些过了,太太又没有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又岂会知道我对浅儿说了什么?” 苏巧慧没料到她的口齿竟还如此伶俐,莫愁又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儿女之情,天上间又有几人能看得透,浅儿和世子两情相悦,此时听到世子的那些事情,她心里也许会有些想法,但是若让她此时就和世子划清关系,传到其它人的耳中,她怕是也要得个薄情的名声。” “她早前那么果断的退了夜无尘的婚事,怕是早就有了薄情的名声,此时又岂会害怕担这个名声。”苏巧慧冷笑道。 “太太此言差矣。”莫愁的背挺得更直了些道:“夜无尘和浅儿的事情,薄情的是夜无尘,是他先退的婚,浅儿只是为了挽回云府的颜面罢了。” 397.第397章 女人之争 苏巧慧冷笑道:“是挽回颜面还是要毁掉云府的颜面,怕是得有待商议了。” 莫愁的眼里有了一抹凌厉道:“太太这话说得过了些,就算是浅儿不写退婚书给夜无尘,他们的婚事也早已做罢。而若没有夜无尘的事情,世子又岂会倾心于浅儿?当日世子风头正劲时,云府里怎么就没有人说这场婚事不合适?此时不过有些流言传来,众人都在说这场婚事不合适了。” 她这一句话一说口,云靖言和苏巧慧都愣了一下。 苏巧慧很快就回过神来道:“莫愁,你如今还只是掌管了中馈罢了,就敢这样对老爷说话,若是再这样下去,这个苏府岂不是你说了算?” 云靖言闻言眼里也满是不快,莫愁缓缓地道:“浅儿已经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不愿意和世子退婚我也没有法子。太太自小比我聪明太多,我想不出法子来,想来太太能想得出来。” 她说罢看了苏巧慧一眼,苏巧慧闻顿时一愣,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莫愁竟是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 她见功云靖言也在看她,当下轻叹一口气看着云靖言道:“老爷,我虽然养了浅儿许多年,但是在浅儿的心里,却还是和莫愁最亲近,如今浅儿被琼华公主带到采莲别院,那里寻常人也进去不得,但是也得让浅儿知晓整件事情。浅儿和莫愁最是亲近,若是浅儿知道莫愁病了,想来便会自己回来了。” 莫愁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她着苏巧慧道:“太太的话有失偏颇……” “来人啦,将莫愁关进柴房。”云靖言打断莫愁的话道:“然后派人通知五小姐,告诉她若是她一日不回,莫愁便一日没有饭吃。” 莫愁闻言嘴角边却绽出了一抹冷笑,她的眸光微微敛着道:“老爷这是要让我把浅儿引回来吗?” 云靖言没有回答,只是比了一个手势,门外几个精壮的婆子忙奔了进来,走到莫愁的身边道:“三姨太,这边请。” 莫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我素来以为老爷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是最为体恤子女的父亲,今日我才知道我错了。不过不可否认,太太虽然聪明,但是还是没有老爷聪明,老爷的这个法子,实在是妙不可言。” 她的话一说完,便跟着众位婆子往外走去,云靖言听到莫愁的话时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这个莫愁,平日看着柔柔弱弱,不料竟也是个有脾气的。 苏巧慧的眸光转了转道:“老爷,家里的中馈不可一日不理,浅儿没有回来之前,家里的中馈之事该如何处理?” 云靖言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半晌之后才淡淡地道:“你的身子也不好,就不要再费神了,好好卧床休养,在身子没有大好之前,就不要四处走动了。我迟些会让人知会母亲一声,这几日由她老人家代劳。” 398.第398章 恩宠尽丧 苏巧慧原本打算趁着莫愁还没有走出去的时候问云靖言中馈之事,她心里最初的盘算是云靖言将中馈之事还于她,没料到云靖言却是这样的回答。 她顿时站在那里有些不自在,可是偏偏她的身上的伤还未大好,病也还有些严重,若是再主动说她要掌管中馈之事,就显得太过了一些。 正在此时,苏巧慧听到了莫愁的笑声,她的眼里顿时有了几分狠毒,今日里本想好好对付莫愁,没料到云靖言不过只是将莫愁关进了柴房。 她想要掌管中馈,却又被云靖言堵了回去。 她原本就觉得头晕,此时觉得更加头晕了,莫不是云嫣在旁扶着她,她几乎都站不稳。 莫愁走出门的时候,却觉得苏巧慧实在是有些可笑,事到如今,竟还把希望放在云靖言身上! 她的心里却也升起了些许悲凉,她这一生算是毁在云靖言的手上了,她自不希望云浅重复她的命运。 她扭过头时,见院子里的树长得更加茂盛了,碧绿的可爱。 她笑了笑,她走进柴房里的时候,柴房里的门便被重得关起,她知道,当她被关进柴房的时候,苏巧慧是不会放过她的,在云浅没有回来之前,她只怕是什么吃的都得不到。 她看了看墙角边的蜘蛛网,风吹破了些,那张网早已不成形。 莫愁的眼睛微微合起来,在心里轻声道:“浅儿,你不要管我,若这是你选择的路,那么我支持你一直往前走下去。” 莫愁被关的消息是依兰传入采莲别院的,因为云浅和莫愁的失势,依兰等人已经乱成了一团,她们害怕苏巧慧找她们算帐。 好在如今掌管中馈的还是老夫人,苏巧慧又病得不轻,否则的话,只怕她们早已倒了大霉。 云浅听到依兰的话后,眼里已不复往日的淡定,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是太长,但是莫愁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楚得紧,她早已在心里把莫愁当成是她的母亲。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看着云浅道:“我去把你姨娘也一定接过来住好了。” “我虽然早前想到父亲会对付我姨娘,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会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公主就不要去云府了,此时去了他们也必不会听公主的。如今我的姨娘只是被关起来,家里还有我奶奶在,想来也不会真的要了她的性命。”云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看着书秀道:“书秀,你回云府一趟,把我的心思告诉奶奶,我相信世子一定会在初八前回来,然后请她照顾一下我姨娘,不要让我姨娘真的饿着了。” 书秀轻轻点头,转身便走了。 琼华公主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知道云浅有云浅的担忧,也知道云浅的做法也是合情全理的,只是她却觉得云府里的人全是人渣,云靖言是那么一个玩意,教出他来的老夫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反正她是信不过的。 399.第399章 王八糕子 云浅的眸子里满是寒茫,她嘴里是这样说,到此时,她的心里对老夫人也并不是完全信得过的,而在如今形式未曾明朗之前,她也不好回云府。 她以前觉得在云府里就算是没完全站稳脚,但是至少莫愁是得宠的,事情不会太过糟糕。 而今她才知道,原来她在云府的地位从来都没有稳过,早前云靖言看起来很宠莫愁,除了莫愁本身的吸引力之外,她和楚远舟定亲之事所也有一定的影响。 她觉得一个男人如云靖言那么无情,万事都在算计,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而莫愁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怕是莫愁这一生的结。 而她和楚远舟的事情,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担心。 今日不过是六月初三,两人早前订的婚期是六月初八,楚远舟曾答应过大婚之前一定要赶回来。 她心里还有些希望,盼着他能赶回来,若他万一不能赶回来,她也要有其它打算。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在这一刻,所有的压力都朝她袭卷而来。 她轻轻咬了咬唇,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而此时,京城里已经流言四起,各种难听的话也四处乱飞。 午后她将浣玉唤来,给了浣玉一些银子,让她在京城里寻一间民房,然后再找几匹马以备不时之需。 琼华公主派人去了淮水,却因为淮水路途遥远,一时间也没有个准信。 云浅将白米饭叫来,然后让白米饭去淮水找楚远舟,白米饭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她会意,给了白米饭一大块肉。 白米饭欢呼一声,扑腾着翅膀便飞了出去。 云浅以前一直觉得白米饭是个靠不住的鸟,可是在这一刻,却又盼着白米饭能带回来一些消息。 在她的内心里,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就算楚远舟行事不出人意表,就算他在淮水折腾出一堆的事情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到京城里来。 就算是传到京城里来,也不可能传得如此人尽皆知。 她总觉得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一双巨大的推手在推动整件事情的发展,可是她对于朝堂的事情知之甚少,一时间也想不出有谁会有这样的心思。 她又想起上次楚远舟受伤的事情,她便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怕是和皇族有些关系。 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琼华公主,琼华公主的眼里也满是深沉,却轻笑一声道:“这些人还真没个消停的,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累死那群王八糕子!” 云浅挑眉问道:“哪群王八糕子?” 她知道琼华公主说话素来豪放,但是这样骂人的事情还是极少,她有些好奇她到底在骂谁。 琼华公主眨了眨眼道:“浅浅,你可不能随便说他们是王八糕子,若是他们听到了,只怕会跟你没玩。”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云浅便明白琼华公主嘴里的那群王八糕子指的是谁了。 云浅轻声道:“公主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事情不过是个陷阱?” 400.第400章 楚王侧妃 “谁知道。”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反正他们就没有消停过。浅浅就在这里等到小船儿回来就好,其它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插手的。”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便知道她有事瞒着她,而琼华公主却已不再理她,说完这句话后便走了出去,云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也知道若是琼华公主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那么琼华公主就不会多说半个字。 楚王府也因为那些流言,大门紧闭,楚王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未多说什么。 云浅觉得一直在采莲别院里一直等着也不是个事,琼华公主这几日也在四处奔忙打听消息,每次都一片淡定的出去,回来的时候却破口大骂。 云浅的眼睛微微合上,决定去楚王府走一趟。 她到门房的时候送上了经楚王的拜贴,门房进去通传后将她带进了一间花厅。 云浅站在花厅之中,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早前楚远舟曾对她说过,楚王并不喜欢她,也不赞成她和楚远舟之间的婚事。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她思想想去,觉得需要问一声楚王。 若是楚远舟真的造反了,那么楚王府一定是第一个受到波及的。 而今日里楚王府只是大门紧闭,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异常,她便觉得这一件事情也许并没她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而这些终究也只是猜测罢了,她心里也有些没有底,在如迷雾的局面之下,她有太多猜不透的东西。 她心里有事,也没有心情欣赏楚王府的美景,站在那里却终究有些心神不宁。 云浅在花厅里等了约一刻钟,并没有等来楚王,却等来了一个打扮甚是端庄的妇人,那妇人上身着了一个玫红色镏金花边的对衫,下身着了一条墨绿色的四十八幅湘裙,头上只斜斜插了一只步摇,她的眼梢边有一颗红痣,纵然已过花信之年,却因为保养得宜,皮肤雪白粉嫩,一如十几岁的少女。 只是她的眼神四平八稳,眼波里已有岁月刻过的痕迹,那眉眼里透出来的风采,虽然看起来甚是温和,可是云浅却能在她的眼里看到冰冷。 云浅看她的样子,便暗猜她许是楚王妃,当下轻轻施了一个礼道:“见过王妃娘娘。” 那女子姓路名竹,却并不是楚王的正妃,而是侧妃,云浅的那一句王妃娘娘,倒是极合她的心意。 路竹的眼里荡起一抹淡淡地笑意道:“云小姐不必客气,那一句王妃娘娘我实不敢担,我只是楚王府的侧妃罢了。。” 她话是这样说,却也由得云浅将整个礼行完,才让身边的丫环将云浅扶起来。 云浅一看到这路竹这副样子,便知道路竹并不喜欢她,今日的谱也是摆得十足的,她轻声道:“侧妃娘娘生得好生端庄,我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路竹笑了笑道:“好甜的一张嘴,难怪世子对你如此上心。” 她说罢,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云浅在她的侧面坐下。 401.第401章 暗中较量 路竹含笑问道:“近日王府里流言四起,云小姐和世子的婚期将近,不知道云小姐此时登门有何指教?” “不敢。”云浅听出她话里的刺,她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纵然和楚远舟有婚约在身,可是在两人大婚之前,她这般到楚王府来是不合礼数的。 她轻声道:“云浅也知今日冒昧进王府来多有不合规矩,只是事情紧急,所以才进府来找王爷,敢问侧妃娘娘,王爷可在王府?” “王爷平日万事缠身,极难得闲,这一次世子在淮水生出事来,王爷这几日都在皇宫里奔忙,我都有几日没有见过王爷了。”路竹轻抿一口茶后道:“方才是我看到云小姐的贴子,想着云小姐是个大家闺秀,想必是有急事,才会过王府来,所以才让门房将云小姐请了进来。” 云浅只觉得她这一番话里处处都杂着刺,在这个朝代对大家闺秀的定义,很大程度上是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云浅今日到楚王府来,显然是不合这个规矩。 而她又说是让她让云浅到进王府来的,却又让她在这个花厅里等上一刻钟,这摆明了就是在摆谱。 两人只说了这短短几句话,云浅便知这个路侧妃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其心机和手段都要远高于苏巧慧。 她只当听不出路竹话里的刺,依旧微笑道:“原来如此,倒是辛苦路侧妃了。” “不知云小姐找王爷有何事?待王爷回来,我替你转告。”路竹大方得体地道,嘴角边还含了一抹笑意。 云浅的眸光微微敛着,轻声道:“多谢路侧妃,劳路侧妃告诉王爷一声,不管这一次世子是否真的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都是世子的未婚妻。” “云小姐实是女中豪杰,只是这些怕不是云相的意思。”路竹的眼里寒气微溢道:“昨日里云相在朝堂上弹核王爷,可把王爷气得不轻。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云小姐是否清楚,云相已经扬言要和楚王府划清界线,要退了云小姐和世子的婚事。” “我并不知情。”云浅答道。 “我知道云小姐这几日一直住在公主那里,不知道也极有可能。”路竹的眼波微动道:“只是云府对这事情是这样的态度,王爷并不高兴,就算云府不退婚,王爷也会安排退了世子和云小姐的婚事。” 云浅的眼里已有了一分厉色,路竹又含笑道:“云小姐对世子的心思我心里也甚是佩服,今日之所以见云小姐,也是想把话说清楚。” 云浅挑眉道:“路侧妃的意思是我和世子之间……” “云小姐和世子之间从来都没有半分关系。”路竹将话接过来道:“王爷一直反对这门亲事,只是世子同意罢了。” 云浅顿时明白早前楚远舟说楚王并不同意两人的婚事,那句话怕是说得轻了,只怕楚王是极度反对两人的婚事,却因为楚远舟的事情而不好做得太绝罢了。 402.第402章 表明立场 路竹以为云浅听到这句话怎么着也得有所表反应,又或者说会气急败坏,没料到云浅只淡淡地道:“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世子曾对我说过。王爷对我是什么态度对我而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心里有我。我今日到王府来,也只是告诉王爷我心里的想法,和云府无关,也和王爷无关。” 路竹闻言微愕,云浅的这一番话和平日里楚远舟所说的话实在是相似至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真没料到,云小姐竟有着和世子一样的性情。” 云浅微笑道:“是吧!我倒是不觉得的。” 路竹闻言呛得不轻,云浅却已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我的话已说完,就先告辞了,今日讨挠了。” 路竹不语,云浅却已施施然离开了。 路竹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有了几分不快,她大声道:“且慢!” 云浅驻足回头,路竹淡淡地道:“云小姐的胆色可嘉,心志也甚是坚定,只是楚王府的门楣怕未必是你这个庶女能肖想的。” 云浅没料到路竹此时竟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当下浅浅一笑道:“路侧妃教训的极是,只是我从未肖想地楚王府的门楣,对世子妃的位置也并无兴趣,我所肖想的不过是世子的妻子罢了。在我的眼里,他是世子也好,是朝庭的通辑犯也好,并无本质的差别。” 路竹闻言愣了一下,云浅却又道:“若是王爷为了自保,要和世子脱离父子关系的话,对我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也许远舟不再顶着世子的那位尊荣,他会活得更快活一些。” 她的说话一说完,再次施了一个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云浅离开后,楚王从偏房里走出来道:“怎么样?见识到了吧!这丫头的性子和楚远舟那个混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的,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路竹摇了摇头道:“妾身到此时倒有些明白为何王爷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了,这个云浅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还没嫁进王府就这副样子,又后嫁进来了怕是王府永无宁日了。” “以前是不同意,可是今日里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本王的心里倒有了几分松动,这个云浅恶毒狠厉,但是看起来对那个混蛋还是有情的。天底下的女子极多,难得有一个他看得上的,她又真心待他的。”楚王淡淡地道。 路竹闻言愣了一下后道:“王爷的意思是……” 楚王笑了笑后又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依旧很不喜欢云浅,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是有些特别。在这个时候,云府都想着要和楚王府撇清关系,这小丫头却还敢跑到楚王府来说这番话。她方才说的那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在这个关头,只怕谁的心里都攒着一把怒火。” “王爷说笑了,我又岂会把那番话放进心里。”路竹微微一笑道。 她笑得无比的端庄,眼里也是淡淡的笑意。 403.第403章 心意沉沉 楚王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好了,现在就看那个浑小子要如何应对这个局面了。” 路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楚王走出花厅之后,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假山怪石,他的眸光深了些,心里却又生出了些许感叹,楚远舟倒真是个福气的人,竟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对他不离不弃。 云浅走出楚王府之后,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心里倒又定了一些,方才她和路侧妃说话的时候,曾看到偏房的帘子后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甚是高大。 放眼整个王府,敢偷听路侧妃说话的人,想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楚王。而在这样的关头,路侧妃说楚王不在王府,她自是不会信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但凡是聪明人,就不会一直赖在宫里疏通关系。 她后面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说给路侧妃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楚王听的。 而到这个时候,楚王还有心思听她说这些话,想来事情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她来楚王府的时候心情有些忐忑不安,而在离开楚王府的时候,心里倒又安定了下来。 她没有直接回采莲别院,而是去了京城外的十里亭。 十里亭是回京的必经之路,那坐亭子修建在一处小山坡上,京城外一片平川,站在那个小山坡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情景。 一条不算太宽的官道延伸向远方,就像是一道相思的棉花,有些缠绵,却又有些柔弱无助。 只是在云浅看来,柔弱早已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到这个时候,她似乎除了坚强和面对之外,早已没有任何选择。 她望了一眼一片碧绿的麦地,又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天空如洗,蓝的让人感动,在这片没有污染的天空里,她觉得舒吸似乎都要轻快得多。 她在心里道:“楚远舟,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此期盼着你回来,也没有想过当初的一外约定,竟是将我的整颗心也陪了进去。” 她的身后响起了马车的的声音,她扭过头,见得马车的门拉开,夜无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云浅一看到夜无尘,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夜无尘却无比淡定的在走了马车,然后在她的身边淡然的站定。 “你在等楚远舟?”夜无尘淡淡地问道。 “是的。”云浅坦然回答。 “你觉得他会回来吗?”夜无尘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他一定会回来。”云浅缓缓地道:“六月初八,就是我和世子的婚期,夜公子介时可得赏脸前来喝一本喜酒。” 夜无尘轻笑一声道:“你就如此笃定?” “自然。”云浅答得从容,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只是在这里看到他并非她所愿,她的心里已经升起了戒心。 夜无尘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前可曾这样等过我?” “不曾。”云浅回答的极为爽快,她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而她这具身体以前真的那个夜无尘,又不是眼前的夜无尘。 404.第404章 永远等他 夜无尘虽然早知道她的答案,可是她如此直接的回答还是让他的眸光暗了暗。 他不说话,四下俱静。 半晌后,云浅问道:“夜公子怎么到十里亭来呢?” “跟着你来的。”夜无尘也回答的无比直接。 云浅的眉头皱起,语调也上扬了几度:“你跟踪我?” “谈不上跟踪。”夜无尘单手背在身后道:“只是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公主府的马车,见马车直接出了城,我有些好奇,便跟过来看看。” 云浅冷笑道:“夜公子倒是有心了。”说白了,他是在跟踪她,她最是讨厌被跟踪。 夜无尘淡淡地道:“还好。” 云浅对于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并不喜欢,更觉得和他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当下扭头欲走,夜无尘却淡淡地道:“你觉得楚远舟会在你们的婚期前回来吗?” 云浅的脚步停住,扭头看着他道:“夜公子想说什么?” 今日的夜无尘依旧一身黑衣,整个人如墨云一般站在那里,衣服的袖袍宽大,此时清风吹来,将他的衣袍荡起,再附上他身周流云的图案,他倒有些像是能乘风而去的妖。 夜无尘依旧眉目淡淡地道:“想和你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好奇。 “赌楚远舟能不能在初八之前赶回来。”夜无尘一片悠然地道。 云浅早前见他的样子都有些急躁,不如今日这般若悠然,早前她也一直觉得他不过如此,今日里他周身的浮华褪尽,这般站在那里,端端是风度无双。 到此时,她倒有些明白他那个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得来非虚,这样一个男人,有他的气度,也有他的卓然之处。 她挑眉问道:“赌注是什么?” “若楚远舟初八没有回答,你便与我成亲。”夜无尘缓缓地道,目光沉稳冷冽。 云浅笑道:“原来夜公子对我还没有死心,倒是让我有些吃惊,只是我何德何能,竟让夜公子如此为我费心?” “许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吧!因为你的三番五次的拒绝,我对你也有了几分兴趣。”夜无尘淡淡地道。 云浅没料到夜无尘竟答得如此直接,她轻笑一声道:“如此倒是白费了夜公子的一番苦心了,我若是愿意嫁给夜公子,又岂会答应世子的婚事?所以夜公子不必再为我的事情费神。” 夜无尘的眉毛微挑后道:“我才开口你就拒绝的如此彻底,你怎么就不问问若是楚远舟在初八之前回来,我输了会如何?” “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和世子两人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个人介入,更用不着打赌。他若是初八不回来,那我就等到初九,初九若不回来,我就等到初十,若是六月初十还不回来,我就等到七月初十,若是今年的七月初十不回来,我就等到明年的七月初十,若是明年他还不回来,那就等到后年,大后年,他总归有回来的那一日。”云浅淡淡地道。 405.第405章 谦谦君子 “若他这一辈子都不回来呢?”夜无尘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 云浅的嘴角微扬道:“那就等到下辈子,总有能等到他的那一天。再则我除了等他之外,还可以去找他,纵然茫茫人海,我也能找到他。” 夜无尘闻言身子一震,云浅的回答实在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云浅对楚远舟竟是如此的执着,而这个女子,也曾对他执着过,而当日里她对他的那些执着,却被他亲手摧毁。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心里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他低低地道:“楚远舟真是好福气。” 云浅笑了笑,转身欲走,夜无尘却又道:“你对他的心思做为男人我很嫉妒,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也一定知道,若是楚远舟回不来,你根本就不用等他一辈子,因为你的父母一定不会让你一直在云府等他,要么将你浸猪笼,要么不管是否愿意,都会替你随便找个男人嫁掉,你只是一介庶女,又经历过几次退婚之事,再嫁很可能是给人做妾,又或者是给七十八直的男子做填房。” 云浅的面色微僵,她知道夜无尘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云靖言为了他的官望,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夜无尘又道:“琼华公主虽然对你甚好,但是她也保不了你一生一世。” 云浅站在亭子里,风吹过她的紫衣,她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却又问道:“那又如何?” “与其那样被动的由你的父母处置你,倒不如嫁给我,至少我还很年轻,也没妻妾。”夜无尘的话很轻,也很淡,在清风中,似乎还有一分空灵之气。 云浅笑了笑道:“多谢夜公子一番好意,只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实不敢了让夜公子再为我操心。我心里已有世子,若是再嫁给认公子,对夜公子也是极不公平的。” “我愿意。”夜无尘看了她一眼道:“你许你心里有楚远舟,许你自己等他几辈子,难道就不许我心里有你,不许我等你这一生?”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便一直防夜无尘胜无防狼,想将他打倒胜过于打土豪,早前两人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他更曾欲置她于死地,此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太让她吃惊。 她抬眸看他,他也在看她,他的眸光浅浅淡淡,不若楚远舟的炽烈热情,脸上更没有楚远舟的一分痞赖之气,他的脸上只有淡淡的温柔,眸子里也是浅陌之色,似有关切,却又掩映在他的温润如玉之下。 若楚远舟是白日的太阳,夜无尘就是晚上的月亮,若楚远舟是狂风,那夜无尘就是温水。 楚远舟说爱的时候,是无比的张狂,夜无尘就算是说这样事情,也依旧温润如玉。 他若是像以前一样说着那样自信的话,做着那样自以为是的话,她骂他几句神精病便罢了,可是他这副样子她也骂不出口。 406.第406章 做你奴仆 云浅看了夜无尘一眼后幽幽地道:“夜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一月之前夜公子还曾想置我于死地,只是短短一月的时间,夜公子的转变如此之大,我有些难以接受,也有些心惊。对于夜公子变化得如此之外的感情,我觉得我没有这个福气享受。” “怎么,怕我算计你吗?”夜无尘淡淡地道。 云浅扬眉默认,夜无尘却又道:“不过你有这个想法是很正常的,换我也一样会想,只是云浅你是否知道人的心是会变的。不可否认,当初被你拒绝时,我又羞又恼,的确是恨不得让你去死。只是后来再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只是没有选择我罢了,从事情的本身上来看,你也没有错,我又何必再去恨你?再则,若我真的把你弄死了,往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纵然出了心里的那口气,怕是还得带着一辈子的遗憾。” 他语调悠长,这一席话更是说得无比的坦然,那双好看的眉眼,始终温润如水,却又略带忧伤,他的话说完之后, 还扭头看了云浅一眼,自嘲的笑了笑。 云浅没料到他竟会这样说,不由得愣了一下,而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却又让人觉得真实可信,以前她的心里都有几分看不起夜无尘,到今日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极度不简单。 他的心思细致而又深沉,这些话也说得恰到好处。 云浅淡淡一笑道:“夜公子如此坦荡,却让我我无从回答。” “如今你的顾虑可消了些?”夜无尘含笑问道。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微弯的眉眼里处处都是温润如玉,不张扬,却又含了情,暖暧的恰到好处。 云浅轻咳一声却没有回答,夜无尘却又问道:“此时可愿问我一句,我若是输了会如何?” 云浅笑了笑道:“夜公子已经问我第二遍了,我若再不问,似乎就显得太没有礼数。” 夜无尘含笑看着她,她一本正经地道:“若是世子初八前回到京城与我成亲,夜公子打算输掉什么?” “若楚远舟初八前回来,那么从今往后我便做你的奴仆,这一生一世都跟在你的身边。”夜无尘的语气很淡,他的声音也微微有些低沉,话说得也甚慢,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人置疑。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句话倒真是有些意外,她微微皱着眉头道:“这个赌不管夜公子是输还是赢,似乎都拿一生一在赌,会不会太重了些?” “你不是一直想将我踩在脚底下吗?我如今便给你这个机会。”夜无尘缓缓地道。 云浅轻笑一声道:“夜公子的话说得有些严重,其实我没有想过要将谁踩在脚底下,只是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你说这些,不过是激我应下这个赌局,这个看似对我并没有任何坏处的堵局,在夜公子的心里,怕也不仅只是面上的那些吧!” “怎么说?”夜无尘问道。 407.第407章 坦然以对 夜无尘淡淡地道:“没错,这件事情是和我有关系。” 楚远舟的事情,他是做过精密安排的,当他那一日弄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思之后,他便开始了全盘的布局。 他是个文弱书生,上有夜相的光辉,下有京中众多公子的比较,他依旧能得到第一公子的称号,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今日倒是极为坦白。”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冷意。 夜无尘缓缓地道:“我虽然不是坦荡荡的君子,在这件事情上却也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 “所以你必定会百般阻挠世子回京,对吗?”云浅问道。 “是的。”夜无尘回答的极度爽快,他的眸光幽深地道:“他回京之路的确会满是荆棘,他若是要在六月初八前回来,必定要拼尽全力。你对他情意绵绵,若他也对你一往情深,想来就不会太难,但是若是在他的心里有一分犹豫,他初八前一定回不来。” 云浅低骂道:“无耻!” 夜无尘不以为意,只幽幽地道:“你在骂完之后还是谢谢我吧!若是他真的在初八前回不来,那么你也不必再等他。” 云浅的眸光低敛,夜无尘看了她一眼道:“事情已说得极为明白,这一场赌局其实赌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的人生,也有你的一生,楚远舟的一生。到这样的关头,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多一点选择。” 云浅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她知道夜无尘之所以敢这样和她赌,一定是有九成赢的把握,她不知道楚远舟在回来的路上会面对什么,但是她知道夜无尘说得那么笃定,那么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想起楚远舟那张微带痞赖的那张脸,她的心里有些吃不准。 她陡然发现,其实她对楚远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见他平日里处事的态度,却也知道他必定是个极有心机的人。 他还有一身足以傲视天下群雄的武艺,这天底下,只有他不想去的地方,他想去哪里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 他曾答应过她初八之前一定会回来,若是回不来的话,那么表示他的心里还有其它的想法,又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在乎她。 这一局,与其说是赌云浅的终身大事,倒不如说是在赌楚远舟的心思。 而她和楚远舟最初订亲不过是各取所需,到如今,却已经脱离了她的初衷。 她愿意信他!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夜公子果然思虑周全,这一局我愿意赌。” 夜无尘的眼里也有了三分笑意,他看着她道:“很好,看来你对他也不如你想像中的那么信任。” “夜公子这句话就说错了。”云浅含笑道:“我答应是因为我信他,信他会及时赶回来。” 夜无尘不以为意地道:“云浅,但愿到初八的那一日你还如此相信他。” “那是自然的事情。”云浅答得淡定而又自然,她的话一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408.第408章 无尘染墨 这一次夜无尘没有再说话,看着她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六月初的天气,天已经很长了,此时夕阳已拉着长长的影子,染红了天地万物。 晚霞满天,轻风微荡,拂过麦尖。 夜无尘站在十里亭中,见云浅马车越行越远,扬起一抹灰尘,消失在不远处的一处转弯处。 夜无尘的眸光幽深,方才眼里的温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他缓缓地道:“楚远舟啊楚远舟,我也有些好奇你会怎么做。” 太阳没于山后,天一下子便暗了起来,四处的农人悠闲的往家里赶,炊烟升起,天地间一片详和安宁。 夜无尘轻笑了一声,然后跳进了马车之中。 云浅回到采莲别院的时候,琼华公主正在门口等着,见她回来,忙迎上来道:“浅浅,你白天去哪里呢?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浅轻声道:“我去了一趟楚王府。” “见到楚王呢?”琼华公主微惊道。 云浅摇了摇头道:“没有见到,只见到了路侧妃。” “你见到路竹呢?”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了一抹不屑。 “姐姐似乎并不喜欢路侧妃?”云浅有些好奇地道。 “当然不会喜欢。”琼华公主冷哼一声道:“当年若不是路竹那个贱人,王妃也不会……” 她的话说到这里便打住了,云浅问道:“怎么呢?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是楚王府的家务事,日后还是让小船儿告诉你吧。”琼华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 云浅见琼华公主不说,她也没再问,当下却又道:“今日我在十里亭等世子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夜无尘。” “夜无尘找你做什么?”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 云浅笑了笑道:“我和他打了一个赌,若是小船儿初八不回来,我就嫁给他。若是小船儿回来了,那么他往后便做我的仆人。” 琼华公主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冷冷地道:“果然是夜无尘做的手脚。” 琼华公主的话让云浅也有些吃惊,她问道:“姐姐早前就猜到世子的事情和夜无尘有关系?” “这一次小船儿谋反的消息其实是从大皇子那里散播出来的,夜无尘是大皇子手里的第一谋士,只是在人前,两人看起来有些不和。只是你上次也看到了小船儿和幽儿的戏码,想来也能猜到几分。夺谪之事,素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琼华公主缓缓地道。 云浅的眼睛微微合上,她终是问道:“我记得上次世子在茶楼里见到五皇子的时候,还提到了二皇子,世子这一次去淮水是不是二皇子的意思?”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赞赏道:“浅浅真聪明,竟猜到了。” 云浅的眼波微动,她轻咬了一下唇道:“所以世子和五皇子都在帮二皇子?”这个猜想让她轻叹了一口气。 “是的。”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本来这些事情应该由小船儿来告诉你,如今看来,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你的眼睛。” 409.第409章 无缘不嫁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嘴里的话之后,原本有些不太明白的事情也想明白了,她自嘲的笑了一声,下午夜无尘见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更不会自恋的认为,夜无尘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她。 原来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却夹杂了这么多的皇室争斗,怕是在整件事情之中,她也只是一个战利品罢了。 她又想起那募捐那一日的事情,她虽然不懂朝政,却又觉得那天的事情和楚远舟去淮水赈灾怕是有些关系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到如今,有些事情已要不需要去问琼华公主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她还是自恋了,早前认为募捐的事情是楚远舟为她而做,如今看来怕也不尽其然。 她的心里顿时微微有些失望,只是转念又想,在皇权之下,那天的事情她和他是各取所需,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不管怎么样,他对她的关心是真的。 云浅这么一想又淡然了些,她扭头看着琼华公主道:“这几日打扰姐姐了,如今的事情我已大概知晓,想来世子对于那些事情也能应付的过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姨娘还被关在柴房里,我明日一早便回云府。” 琼华公主有些吃惊地道:“你现在回去,就不怕云老爷对付你吗?” “父亲行事互来小心,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尘埃落定之前,他不会对我做太过份的事情。而今日已经初五,再过三天就是初八,我也该回去准备出嫁的一应东西了。”云浅淡淡地道。 琼华公主却有些急了,她大声道:“那也只是你的推测罢了,若是小船儿初八之前回不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云浅的眸光幽深,琼华公主咬着牙道:“你该不会真的要嫁给夜无尘吧?” 云浅摇了摇头道:“我与夜无尘今生无缘,又岂会再嫁给他。” “那你这么回去太过冒险了,我不许!”琼华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浅却笑道:“姐姐这是在劝我若是世子初八回不来的话,就让我嫁给夜无尘吗?”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合上,轻叹了一口气道:“浅浅,你完全可以在我这里多等小船儿一段日子的。” 云浅的眸光微敛道:“姐姐这句话有些不太对,京城里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世子在淮水那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都知道四处安插眼线,世子想来也会,更何况京城之中还有二皇子,五皇子和姐姐。他若是要回来的话,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琼华公主闻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云浅笑了笑后又道:“知道姐姐有一堆的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也不会问,姐姐也不必告诉我。” 她的话一说完,便转身回了房。 琼华公主轻轻跺了一下脚,看了云浅一眼,终究是没有叫住她。 云浅回房之后,让浣月和书秀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回云府。 410.第410章 乖乖女儿 第二日一早,琼华公主并没有来送她,却早早就命人将马车备好,云浅一起来,便带着浣玉和书秀一起回到了云府。 她的回来的时候门房看到她大惊,忙一溜烟的跑进去告诉云靖言。 云靖言听到她回来也颇为吃惊,便让门房引着她到书房来。 云靖言见她淡定自若地穿过抄手游廊走了过来,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厉声道:“跪下!” 云浅没做任何争辩便跪了下去,云靖言冷着声道:“在采莲别院里呆不下去呢?竟还知道回来!” 云浅轻声道:“倒也不是我呆不去,而是不能看着姨娘为我受罪。而我和世子的婚期将近,我也需回来准备一二。” “你到此时都还想着要嫁给楚远舟!”云靖言气得跺了一下脚道。 云浅缓缓地道:“若世子在我和他的婚期赶回来,父亲还觉得他会反吗?” 云靖言闻言愣了一下后问道:“你觉得楚远舟还会回来吗?” “他一定会回来的。”云浅极为肯定地道:“我信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局,有人针对楚王府和云府设的一个局。” “何以见得?”云靖言沉着声问道。 云浅轻声道:“也许有人不想我嫁入楚王府,但是这个也只是表象,应该是有人不想父亲和楚王府有联系。” 云靖言这几日为楚远舟的事情也颇费了些心神,初闻时他是想要和楚王府撇清关系,可是再细想时,却又觉得这中间是大有文章。 他浸淫朝堂已久,若非是对这个相信颇为在意,也不会如早前那般乱了阵脚,而云浅的这一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 云靖言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满是沉思,在京城之中,想要将他从相位上拉下来的大有人在,其中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夜相。 他才想到这里,云浅在旁轻声道:“我并不懂朝堂之事,只是昨日里夜无尘找到了,和我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云靖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云浅的头抬起来看着云靖言道:“他赌世子不能在初八前赶回来,若是世子不回来,让我嫁给他。” 云靖言闻言愣了一下,云浅又道:“女儿并不信夜无尘真的对女儿有情,却觉得这中间的种种,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所以想请父亲为女儿指点迷津。” 云浅的话说得极为客气,给足了云靖言的面子,却又没有将事情说破。 而她的话里却又暗藏锋茫,她的事情,又岂需要云靖言为她指点迷津,不过是告诉云靖言,她也有她的退路。 云靖言看了云浅一眼,见她的眼里依旧满是乖巧,眼里似乎还有几分水气,他的心思在这一刻也想了许多,将所有的一切权衡一番后道:“你起来吧!” 云浅缓缓站了起来,云靖言转过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后道:“你这一次行事太过了些,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不对的,在六月初八之前,你哪都不许去,好生在屋子里呆着。” 411.第411章 坦然面对 云浅轻应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求父亲让我这几日和我姨娘住在一起,若六月初八世子回来,我出嫁了,怕是有段日子不能见姨娘了。” 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她要化被动为主动。 云靖言看了她一眼道:“你姨娘太宠你了。” “这世上有哪个当娘的不宠自己的女儿,母亲对大姐也是疼到骨子里的。”云浅淡淡地道。 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伸手重重地拍在案上道:“但是她也是你的母亲!” “父亲说的是。”云浅的头微微低着。 云靖言又道:“你母亲最近病得厉害,你去看看她吧!” 云浅当然知道苏巧慧病得厉害,当下轻轻点一下头,她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云靖言却又道:“等一下。” 云浅回眸,云靖言的眸子里满深沉地道:“你母亲身子不好,这几日为你的事情也操碎了心,现在未必高兴看到你,你不必去看她了,直接回房吧!” “是!”云浅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云靖言见云浅走出门的时候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儿好像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云浅却是明白云靖言的心思,原本云靖言是让她走走过场的,若是楚远舟真的回来了,云浅的婚事还需要苏巧慧来操办,只是云靖言最近也已经察觉到云浅的苏巧慧的关系并不好,云浅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弱,若是今日云浅再去见苏巧慧,保不定两人会有什么冲突,所以还是不见为上。 云浅回到她的住处不久,莫愁就被人送了过来,她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看到云浅却担心地问道:“浅儿,你怎么回来呢?” 云浅轻声道:“我岂能抛下娘亲独自离开?昨日听说的时候就应该回来的,只是当时还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觉得若是就那样回来,我怕是难以说服父亲,让娘亲为我担心了,是我不孝!” “傻孩子,尽说傻话。”莫愁轻轻执起云浅的手道:“我只要你能平安幸福就好,我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操心。” 云浅听到莫愁的这一句话心里有太多的触动,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她扑在莫愁的怀里道:“娘亲!” 莫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傻孩子。” 她嘴里这样说着云浅,眼里却也有了泪光,对她们母女而言,这个云府里有太多的劫难。 云浅靠在莫愁的肩上,眼睛微微合上,她暗暗在心里发誓,这样的事情只允许有这一次! 正在此时,云嫣尖锐的声音响起来:“好一幕母女情深的画面!真真是感人啊!” 云浅的眼睛陡然睁开,便见得云嫣一身粉色烟萝长裙站在门口,她依旧是美貌过人,眼里却满是不屑与恶毒。 云浅缓缓从莫愁的怀里爬了起来,嘴角微扬道:“母女自然情深,明庄的那一夜之后,大姐不也和母亲抱成一团吗?在我看来,那也是极感人的。” 412.第412章 诛心之术 云浅的话说中了云嫣的痛处,云嫣怒道:“云浅,母亲已经说过,那件事情不许再提!” “那件事情?哪件事情?”云浅浅笑道。 云嫣顿时面色苍白,一扭头,见屋子里好些丫环都睁大眼睛看着她,待她的目光看到时,一个个又将目光挪开。 云嫣气得半死,她暴怒道:“云浅,是不是你在府里放出的谣言?” “谣言?什么谣言?”云浅淡笑道:“我这几日可不在府里。” 云嫣的眼睛一片通红,那一夜的事情是她这一生耻辱,她气得跳了起来,很快就要丧失理智,云浅却不紧不慢地道:“若是说到谣言的话,大姐最好去问问四姐和大姨娘,毕竟那件事情四姐也有看到。” 云嫣闻言顿时呆了一下,云浅又淡淡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大姐,那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在转角处看到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玉树临风,和三皇子有点像。” 云嫣听到她这一句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暴怒道:“怎么可能!” “嗯,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云浅微笑道:“三皇子是那样遵守礼数之人,又岂会半夜跑到明府里小姐夫人的住处来,想来是我眼花了。” 她简单的两句话,一句让云嫣隐入颠狂的状态,另一句却又让云嫣陷入猜疑的状态,一时间云嫣的心里起起伏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相对于对付云浅的事情,她的终身大事才是真正的大事,若是那一夜的事情真的被三皇子看去了,那她还要不要做人? 明庄里那天的事情是由楚墨在安排,他若是听到动静去看看也有可能,而他又一直恪守礼数,也极有可能不会去看。 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她咬了咬牙道:“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看到三皇子?” 云浅非常认真的想了想后道:“好像有,好像没有。” 她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云嫣想抓狂,云嫣怒吼道:“什么叫好像有,好像没有?” 云浅看到她那副样子浅浅一笑道:“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再加上那天晚上夜色深重,我也看不太清楚,所以也不敢肯定。大姐是想三皇子看到还是不想三皇子看到?” 云嫣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云浅,那眼神凌厉如刀,只恨不得将云浅碎尸万断。 云浅悠然一笑道:“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是真的吃不准,大姐若是真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三皇子。” 这世上的诛心之术有好些种,不止苏巧慧会,云浅也会,她知道只消这简单的几句话,云嫣这几日怕都是热锅上的蚂蚁。 云嫣跺了一下脚,转身便走,跟在她身边的丫环也忙匆匆跟了出去。 莫愁在云浅的身边道:“浅儿……” 云浅打断她的话道:“娘亲不必心软,她这一次本是欺负我们而来。” 莫愁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浅的面色也凝重了一分,再不如方才那样淡定自若。 413.第413章 开始布置 云浅吩咐道:“依兰,依秀,你们将大门关上,父亲让我这几日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那么在这几日里,任何人都不要再放进来。” 她这几日心里也是有些乱的,自不希望再有人来给她添乱。 依兰等人应了一声,然后便将院子里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再上了锁。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到中午的时候,依兰去打大厨房里打饭,却被拒绝了,理由是五小姐和二姨太平日都开了小灶,大厨房里没准备她们的食物,然后又说了几句极为难听的话。 依兰受了一肚子委屈回来了,云浅看着她空空的食盒眼睛眯了起来,不用猜,这些事情一定是苏巧慧安排的, 莫愁也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昨日被关在柴房里,也是什么吃的都没有,好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二小姐趁人不备给我送了两人馒头和一杯水,要不然今日怕是都会饿得走不动了。” 云浅微愕道:“奶奶没有派人给娘亲送吃的吗?” “老夫人做事一向还算公正,想来是觉得我这一次也做错了,想给我一些惩罚吧!”莫愁轻声答道。 云浅的眼睛微微合上,她以为老夫人这段日子对她会比其它的小姐要偏爱一些,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在这一刻,她终于是明白,在整个云府的利益面前,她和老夫人所谓的亲情竟也是那么的单薄,所谓的公正也不过是相对的。 云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算了算日子,还有三日才是初八,在这三日内,若是什么都不知,到了初八那一日,她怕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她看了一眼依兰依秀等人满是沮丧的表情,再看了一眼柔弱的莫愁,她自己的身体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太好,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饿。 云浅咬了咬唇,然后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依兰道:“你拿着这片金叶子翻过后墙,先去钱庄里的换成银子,然后再用银子去集市上买上三天的菜回来,这几日,我们就在屋子里开小灶。只是你们记住,你们出去的行踪不可以惊动任何人,知道吗?” 依兰点头答应道:“小姐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 云浅轻轻点头,依兰拿着金叶子便离开了。 云浅又问道:“娘亲以前掌管中馈的时候也在苏巧慧的身边布置了几个人,不知道好不好用?” “放在苏巧慧身边的倒也是合用之人,只是你也知道这些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如今我们母女暂时失了势,她们也未必肯再听我的。”莫愁有些担心地道。 云浅淡笑道:“母亲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下人们是见风使舵,为的也不过是个利字。” “浅儿想做什么?”莫愁有些吃惊地问道。 云浅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她的首饰盒,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子大圆宝,莫愁没料到云浅竟有这么多的银子,顿时愣了一下。 414.第414章 西凉幽香 云浅从里面取出两锭大圆宝递给浣玉道:“你寻个机会出去,然后去找大姨娘,把这些银子给她,让她这几日替我们找些吃的过来。” 浣玉奇怪地道:“小姐不是让依兰去买菜了吗?又何必再用银子让大姨娘给小姐弄来吃的?”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大姨娘也是爬高踩低之人,我们这一次落了难,她必不会真心相帮,就算是要帮,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云浅轻声道。 “小姐既然明知道如此,又又何再浪费银子?”浣玉有些不解地道。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方才大姐进来找我麻烦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次我虽然将她打发了,可是下一次她还只怕还会再来,我没有心情应付她,而她对这一次的流言在云府里四处散播的流言也极为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情大姨娘也是在场的。” 浣玉的眼里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云浅并没有将话说透,微微一顿后又道:“你出去的事情虽然是故意小心翼翼的前出去,但是一定会被人察觉,你只当做不知道便好。” 浣玉知道她做事素来是极有手段的,此时有这样的吩咐一定有她的道理,当下轻声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云浅轻轻点,又从里面拿出了四个大元宝递给书秀道:“你用这些元宝去找太太身边大丫环平儿,让她把这个东西放在苏巧慧的房里。” 她说罢,又递给书秀一个装胭脂的盒子,那个盒子里装的是浅绿色的东西,有些透明,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书秀问道:“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是香料,只要将这个东西是西凉国的贡品,抹一点在身上,便会有淡香。”云浅轻声解释道。 “小姐,这香有什么说道吗?”书秀有些好奇地问道。 云浅的嘴角微扬道:“这香是琼华公主送我的。” 书秀的眼里有些不解地道:“只是如此吗?” 云浅点头道:“对,只是如此。” 书秀轻轻咬了咬唇后道:“可是小姐,太太是个极精明的人,平儿只是一个丫环,突然将这么名贵的香送给太太,太太的心里难道就不会起疑?” 云浅答道:“太太是一定会起疑的。” “那么小姐送这个香到底是何用意?”书秀的眼里满是好奇地道。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你给平儿送香的时候,就说是我让她送的,我们母女如今已经失了势,想要在云府里寻个容身之处。说白了就是想要讨好她,给我和姨娘留一条活路。” 云浅的话书秀是不太信的,她跟在云浅的身边有一段日子了,虽然见云浅对苏巧慧低过头,但是说到底,那些低头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云浅若要对付一个人,常有曲曲折折的心思,总让人看不真切。 此时云浅和莫愁是落难了,但是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此时这样的对苏巧慧的曲意讨好,她都是有些不信的。 415.第415章 人心险恶 云浅知道她的心思,当下轻轻拍了拍书秀的肩膀道:“浣玉出去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出去,趁着他们都注意浣玉的时候,你再走。” 书秀轻轻点了一下头,心里虽然有疑问,却也没再问。却又在心里为云浅叹息了一声,聪明如云浅,此时却也要向苏巧慧低头,只是这一次的低头,却是低得恰到好处。 浣玉将门打开,先四处探望了一下,然后再快步走了出去,如云浅所料,她才一走,立即有人跟了过去,却并没有拦着浣玉。 书秀看到那个空隙,忙从一旁钻了出去。 云浅在屋子里看到这些,眸光深了些。 莫愁比起几个丫环来要精明得多,却也想不明白云浅到底要做什么,她轻声问道:“浅儿,你该不会真的是想讨好苏巧慧吧?” “到我们这个境况,讨好她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讨好她才是怪事。”云浅缓缓地道:“她们不是一直想让我服软吗?我就服个软给她们看看。苏巧慧病得那么重,我总归得让她高兴高兴。” 莫愁听到她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浣玉到达刘英那里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一人守在外间听着。 浣玉对刘英行了一个礼后道:“五小姐被禁了足,太太已吩咐大厨房不让他们给五小姐吃的,我们也出不去,这一次得劳烦大姨娘周全一二,给五小姐准备一些吃的。” 刘英淡淡地道:“五小姐曾帮过我们,这一次她落难了,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浣玉从怀里取出那锭元宝递过去道:“这是我家小姐攒了许久的银子,大姨太如此仗义相助,小姐吩咐了,自不能让大姨娘再贴银子。” 门外的人看到了那锭银子,眼里寒茫闪过,事情到这里也没有必要再看了,当下扭头便离开了。 刘英一看那锭银子足有五两重,她知道上次云浅从苏巧慧那里讨回了这几年的月钱,这锭银子想来便是那些银子了,她推脱道:“五小姐破费了,这原是我该做的事情。” 浣玉忙道:“五小姐吩咐了,请大姨太勿必收下这锭银子。” 刘英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将银子收下,浣玉走后,她拿起银子细细地看了看。 云萝走进来道:“姨娘,哪来这么一大锭银子?” 刘英把方才浣玉的话说了一遍,云萝冷笑道:“云浅前段日子不是很嚣张吗?也有知道求人的一日!” 刘英将银子拿起来看了看道:“她倒是个机灵的,也是个会做人的,竟还知道拿银子过来。只是六月初八世子若是不回京来娶她,她便就什么都不是了,也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云萝轻哼一声道:“姨娘该不会真的想帮她吧?” “帮是自然要帮的。”刘英的眼里满是深沉地道:“如今老爷的态度都不是太明朗,我早前又对她说过那些服软的话,如今我们又岂能做太绝。再说了,她上次在明庄的时候也是真的帮过我们。” 416.第416章 平儿之忧 云萝的眼睛眨了一下道:“姨娘打算怎么帮她?” 刘英轻笑一声道:“当然是尽力而为。” 刘英说罢看了一眼丫环敏珠道:“你去把我早上吃剩的馒头和稀饭给五小姐送过去,可别让五小姐饿着了,若是饿坏了,可就不好了。” 敏珠应了一声,云萝轻笑了一声道:“还是姨娘想得周全,反正我们也算是帮她了,谁让母亲看得太紧,我们也无能为力。” 刘英的眸子里也有了几分笑意,却又叹了口气道:“她那一日怕是早就知道得了头筹会招来祸事,竟也不点破我们,害得你还得嫁给苏东研,这笔帐我自早已记在心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已经忘记了那一日她根本就是百般要挟有云浅出手相助,最后事与愿违之时,却又将所有的过错往云浅的头上套,实在是典型的白眼狼。 平儿每日里伺候完苏巧慧午睡之后便回房休息,她的房间在主屋后的一间偏房里,才出来,便见得书秀在转角处等她,一看到她,便对她打手势。 早前书秀在老夫人那里伺候的时候,她和平儿平日里的关系还算好。 平儿轻声问道:“你不在五小姐的房里伺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若是让太太知道,只怕还得寻个错处对付你。” 书秀轻声道:“我知道这些,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来找你是有事。” 平儿微扁着嘴道:“太太和五小姐不和,你就不要再把我拖下水了。” 她说罢便欲走,书秀一把拉着她,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锭圆宝递了过去道:“五小姐知道你娘生病,如今没有药钱,特意让我送些银子过来。” 平儿的确是很缺钱,苏巧慧平日里给她的赏钱还算丰厚,只是她娘得的是病用钱如流水一般,根本就止不住,此时看到这些银子顿时眼睛便亮了些。 她轻轻咬了咬唇道:“这些银子我不能要,五小姐的本事这段日子我跟在太太的身边也见识到了,我可不想招来任何麻烦。” 她说罢又要走,书秀顿时一急,忙将四锭银子全部取了出来道:“五小姐是真心想要帮你。” 平儿见那五锭银子足足有二十五两,比她一年的月钱还要多,心里顿时又有些动摇。 书秀一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几分,当下看着她道:“你其实没有必要担心,五小姐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帮一个小忙。” 平儿咬着牙道:“我是不可能帮着五小姐害太太的,这些年来,太太待我极好!” 书秀笑道:“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了,原来是这个,你也想得太多了,你跟在太太的身边这么长时了,想来也知道五小姐太太斗得是很凶,可是都是太太在害她,你可曾见过五小姐主动害过人?” 平儿一想还真是如此,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对不会害太太的。” 她把话重复了几遍,书秀知道她心里的不安。 417.第417章 雪中送雪 “我知道。”书秀轻声道:“太太对你好,你也是个懂得感恩之人。其实这一次五小姐这一次落了难,知道以前得罪了太太,所以这一次是来讨太太欢心的。五小姐前几日从琼华公主那里讨得了一盒从西凉进贡的香,想让你交给太太,让太太放五小姐一马。” 平儿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书秀忙将那盒香递了过去。 平儿闻了闻那香,的确是极好的一盒香,香气淡雅高贵,比她平日用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只是她的心里却又觉得云浅行事有些小气,太太平日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对云浅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弄死云浅,又岂会因为一盒香而改变主意。 她的眸光微动,心里已有了计较,她看着书秀道:“东西我可以替你送到,话也可以送到,只是太太收不收,又或者听不听得进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书秀含笑道:“这个是自然,如今在太太的面前,也只有你说得上话了。” 平儿笑了笑,拿着银子便回了房,她心里在盘算着,得了这些银子,娘的病就有治了。 她原本准备午睡的,到此时午睡也不睡了,拿着银子便出了云府,给她的娘去买药了。 她将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又看了看那盒香,她便将那盒香取出一些擦在身上,只觉得暗香袭人。 每个人都有爱美之心,女子对于漂亮的衣服和香料这些能增添魅力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抵抗之力,她想着若是将香送到苏巧慧的身边,怕是少不得还得挨骂,若是直接将香一并扣下,到时候书秀问起来,就说是苏巧慧扔了,她捡起来用了便好。 她的心里这般一想,心情也好了不少,这样做便既不用挨骂,也能给书秀一个交待,实在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 平儿的嘴角微勾,决定就这样做。 云浅和莫愁看着刘英送过来的食物,两人的眼里都是寒意。果然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刘英的心思,如今可见一斑。 云浅冷笑道:“大姨娘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若是这一次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我们怕是真的要等着饿死了。” 莫愁轻轻摇了摇头道:“刘英做事素来如此,在她的心里怕也是恨你的,却又不想和你撕破脸,你这一次若是真的出了事,她必然会踩你一脚,若你这一次平安度过,她还可以到你的面前表功。且一定会告诉你这些东西是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送进来的。” 云浅冷笑一声道:“娘亲说得有道理,以后有机会我还真的得多谢谢她。” 只这一件事情,她便看清楚了云府中人的嘴脸,对她而言倒也不是坏事。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一无所有,如今最差的境况也不过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和莫愁都不愿意吃那个吃剩的馒头,于是便一直在屋子里等着,等依兰把吃的东西买回来,却一直等到大半夜,依兰都没有回来。 418.第418章 欲加之罪 云浅坐在油灯前,她的腹中早已饿了,此时已饿得厉害。 门外传来了喧哗声,云浅让浣玉出去看看,浣玉出去没多久便面色苍白地跑回来道:“小姐,出事了, 依兰回来的时候被太太的人发现了,把她买的东西全部扣了下来,还说偷了府里的银子,这会正把她吊起来在审问,只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眼里却已满是担心。 云浅闻言大惊,她在依兰出门前细细的吩咐过,让她千万小心,没料到还是让苏巧慧给抓了去,她心里一急,准备出去,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云嫣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已走到了门口。 云浅冷着声道:“大姐这是要做什么?” 云嫣冷冷地道:“五妹真是教的好丫环,竟唆使她们偷母亲的银钱!” “大姐这句话是不是严重了些?”云浅眼睛眯起来道:“大姐说话可得讲证据。” 云嫣的眸子里满是得意,她冷哼一声道:“把依兰带出来!” 她的话音一落,便见得依兰浑身是血的被扔了过来,云浅看到依兰的那副样子吓了一大跳,她忙上前将依兰扶住道:“依兰,你怎么样呢?” 依兰的脸上又青又紫,一看就知道被用了刑,她的嘴边满是鲜血,轻声道:“小姐,我没事。”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云嫣大声道:“依兰你自己说说,是谁主使你偷太太的银子的?” 依兰咬着唇道:“我没有偷太太的银子,那些银子是五小姐给我的。” “啪”!她的话还没完全说完,云嫣身边的婆子便给了依兰一记重重的耳光,云嫣怒道:“五妹给你的?五妹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依兰一字一句地道:“前段日子太太把这些年来没有给五小姐的银子全部还给了五小姐,五小姐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大厨房里不给五小姐吃的,我拿着五小姐的银子给五小姐买点吃的又有什么错?” 云浅听到依兰的这一番话才知道原来依兰出门的时候就被苏巧慧盯上了,只是苏巧慧也是个有心的人,偏偏等到依兰将东西买回来之后才发作。 “胡说八道!”云嫣冷笑道:“母亲前段日子是给了些银子给五妹,可是却没有给五妹金叶子,五妹,这片金叶子的来历,你是不是得好好说道说道啊?” 她的话一说完,手里便亮出了一片金叶子,金叶子在黑暗里着发出光华,却又显得有些冷。 云浅并不理会云嫣,而是让浣玉等人将依兰扶了起来,依秀和依晴看到这一幕,眼里都已含了泪水,她们三人早前是跟在苏巧慧身边的,三人的关系一直极好,此时看到依兰这副样子,难免有些难过。 云浅吩咐道:“把依兰先扶回房间休息。” 依晴和依秀忙欲将依兰扶回去,云嫣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婆子极快的冲了上来,欲将依兰抢过来。 云嫣冷笑道:“五妹这是心虚吗?是怕依兰说出什么来吗?” 419.第419章 夜半发作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云浅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大姐和我一样,虽然是云府的小姐,却并没有处罚我身边丫环的权利。至于那片金叶子从何而来,大姐也没有审问我的权利!” 云嫣的眼底满是寒意地道:“你如今倒是硬气了不少,你被禁了足,竟还让丫环四处乱跑,光这一条,说到母亲和奶奶那里去,怕是都够你受的了!” “大姐对我的关心实在是有些过。”云浅的眼里寒意浓烈,她的嘴角微扬道:“父亲只是禁了我一个人的足,并没有禁我屋子里丫环的足,她们为何就不能在出这间屋子?” 云嫣冷笑道:“她们是可以离开你这间屋子,可是你唆使她们去外面偷东西就不对了!” 云浅的眼睛一斜道:“大姐口口声声说依兰偷东西了,可有证据?” “这片金叶子就是证据。”云嫣的眼里满意是得意的道:“五妹可以让依兰出去东西,想来也能让其它的丫环出去偷东西,来人啦,到五小姐的房里搜搜看,看看这一屋子的小偷还偷了什么?” “收回你的话!”云浅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我屋子里没有一个小偷!” 她知道云嫣根本就是借题发挥,不管她说那片金叶子是从哪里来的,云嫣都不会放过她。 云嫣看着云浅道:“这句话可不是五妹说了算,大家搜过以后才知道。” 云浅知道她的屋子里有楚远舟和老夫人送的金叶子,还有她从楚寒那里刮过来的银票,云嫣此番进去一搜,没事也能搜出事来。 云嫣的话一说完,她身边的婆子就打算往屋子里闯。 云浅厉声道:“没我的允许,谁敢乱闯我的房间!” 她一声说得甚是凌厉,透着浓浓的杀气,她的身材虽然娇小,但是此时往门口一站,自有一股威仪,那些婆子看了云浅一声,一时间竟被她吓得不敢动。 云嫣听到云浅那一声,心里也微微有些吃惊,没料到云浅竟还有这样的气势。 只是她又岂会被云浅吓到,她冷冷地看着云浅道:“五妹这样可是做贼心虚?” “大姐何必这样往我的身上泼脏水?”云浅的眼波微动道:“这是我的房间,大姐和我一样是云府的女儿,没有权利搜查我的房间。如今掌管中馈的是奶奶,除了奶奶之外,今日里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我的房间!” “你倒是挺会摆谱。”云嫣冷笑道:“奶奶这几日身子不好,家里出了小偷这样的事情,我先替奶奶查清楚,再将你交给奶奶去处理!也好让她老人家省省心。” 云浅的眼睛里迸出了几分杀气,云嫣却不知死活地道:“来人,给我进去搜,若是搜出脏物了,重重有赏!” 云嫣的话里透着几分得意,却又满是凌厉之气,她身边的丫环婆子一听到她的话,互看了一眼,走到云浅的面道:“请五小姐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们得罪了!” 420.第420章 自相残杀 云浅到此时却笑道:“得罪?我到想看看,你们谁有这样的胆子!” 走在最前面的婆子有些不信邪,伸手便来推云浅,云浅轻笑了一笑,手里扣上一枚针往那婆子的肩井穴上一插,那婆子瞪大了眼睛,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众人原本想往前冲的,一看到这情景顿时吓了一大跳。 云嫣也甚是吃惊,她看着云浅道:“你……你妖术!” 云浅的眼波转动,透着冷冽的气息,她的眉她的眼,此时俱都散发着幽冷的味道,却并不搭理云嫣。 云嫣看着眼前的云浅,心里不知怎的就升起了几分惧意,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咬着牙道:“大家不要怕,一起上!若是拿住了贼脏一人赏十两银子!” 云嫣这一次带了十余个丫环婆子来,此时听到她的这番话,便拼了命的往前冲。 云浅身边总共也就四个丫环,浣玉和书秀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却都死死地护在云浅的面前。 那些丫环婆子一冲过来,浣玉和书秀的心里都有些紧张,只是两人都知道,今日里云嫣是有备而来,只要一进屋子里,没事也会生出事来,更何况云浅的手边的确还有一些银子。 云浅的眼里的杀气更得了些,她将手里的针扣得更紧了些,见那丫环婆子已经欺到浣玉和书秀的面前,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手里的针也刺了出去。 最前面的那个婆子只觉得手有些不听使唤,扬手便打了身后的婆子一下,她身后的婆子微愣道:“你干嘛打我?” 那婆子道:“我没有打你!”她的话这样说,手却不自觉地又往那婆子的脸上扇去。 那婆子原本还觉得有些奇怪,此时亲眼看到那婆子打她,顿时大怒道:“我看到你打我了,你竟还说没有打!” 那婆子的脾也不太好,当即抡起巴掌便打了早前打她的那婆子一记巴掌。 而另一边几个粗使丫环也冲了过来,云浅拿起针,三下五除二便都往那些人的身上扎去,她认穴认得极准,去势又极快,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么粗使丫环全部扎翻在地。 那些人的手止不住的往身边的人身上抽去,云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吓得不轻,若她早前说云浅是妖怪的话只是一时的气话,那么此时却觉得云浅就是一个不折一不扣的妖怪。 她的心里升起了浓浓恐惧,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在此时猛的想起已死去的孙妈妈说的话:“五小姐那里有妖怪!” 云嫣的心尖儿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今日里来的时候她本是志得意满的前来,却没有料到才到这里,事情竟就变成了这样! 她大声道:“你们在做什么?快些住手!” 那些丫环婆子被云浅的针刺中了穴道,手脚根本就不由自己控制,此时大家都想住手,却发现她们根本就停不下来! 云嫣站在那里,一个不备,还被一个丫环踢了一脚,一个婆子打了一巴掌。 421.第421章 老夫人之怒 如此变故,把浣玉和书秀也吓了一大跳,两人原本以为今日里依着云嫣的势头,怕是难以收场,两人更是做好了准备要保护好云浅,却没有料到云浅只用了几枚针便将那些人全部放倒在地,还让她们自相残杀! 云浅拉了两人一把道:“进屋,把门关紧,可别让她们误伤了。” 两人轻应了一声,正准备退回来,正在此时,老夫人威严无比的声音响起来:“发生什么事情呢?半夜里在这里闹腾什么?” 书静将灯笼高高打起,老夫人便看清下面的下人打得乱成了一团,她的眼里顿里也有了几分怒气,她看站在一旁有些呆愣的云嫣一眼后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云嫣还没有说话,云浅却已哭道:“大姐说我差丫环偷了母亲的金叶子,请奶奶为我做主!” 老夫人微微一愕,问道:“什么金叶子?” 云浅轻泣道:“早前奶奶疼惜我,给了我几片金叶子,让我打赏下人,我一直没舍得用,今日里父亲将我禁了足,丫环去大厨房里讨东西吃,大厨房推说我们开有小灶,不给我们吃的。我便让丫环依兰拿着一片金叶子去换成银子,然后买些菜回来,不想大姐却说那金叶子是母亲的,说我指使屋子里丫环偷母亲的东西,方才要来搜我的屋子。我不允,大姐便让这些丫环婆子硬闯,我一时情急,便用了曾经在书上看到的扎穴之术。” 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后大吃一惊,当即瞪了云嫣一眼道:“嫣儿,你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太过了,整个云府,除了我和你的父亲母亲,还没有有权利这样去搜房间,更何况,浅儿还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做,又哪里还有一点云府大小姐的风度?” 云嫣被老夫人这么一斥责,也不好说话,只轻声道:“奶奶教训的是,只是我想着五妹并没有金叶子,所以……” “那也只是你的想法,你有来问过我的意见吗?”老夫人厉声道。 云嫣咬了咬唇,老夫人却又道:“你母亲如今躺在病床之上,她病得不轻,你不在床前伺候,却还有心思来生事,这难道就是你的孝道吗?” 云嫣的头微微低着,不敢说话。 今日之事苏巧慧虽然有安排,但是她病得厉害,只让云嫣小心行事,云嫣云浅入骨,恨不得一下将云浅置于死地,所以才会半夜前来拿赃,却没料到云浅竟如此厉害,她那么多人都被云浅放倒在地。 她原本以为在老夫人来之前,能把这件事情弄完,等老夫人到了,也能看到赃物。此时老夫人一来,她倒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老夫人又道:“你和三皇子已得皇上赐婚,又是云府里唯一的嫡女,你嫁给三皇子之后,就是三皇子妃,做皇子的妃除了要容貌过人之外,还要有极好的度量,你却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你这样子嫁过去,是想给云府丢脸吗?” 422.第422章 终身大事 云嫣轻轻咬了咬唇,老夫人平日里极少这样说她,今日里竟还当着下人的面这样训斥她,她的脸上一时间也有些挂不住。她的心里也有些不甘,觉得老夫人护云浅也护得太厉害了。 她当下轻声道:“我并知道奶奶给过五妹金叶子,所以……” “我给谁东西需要请示你吗?”老夫人的语气已极度不好。 云嫣原也是个聪明的,听到老夫人的话后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她的错,而且她今日的事情也做得过于急燥了些,当下轻声道:“自不需要,孙女知错了。” “回去守在你母亲的身边,然后把女训女戒全部抄五遍。”老夫人厉声道。 云嫣应了一声,老夫人又道:“浅儿你今日的事情也做得有些过了,不管怎么说,嫣儿也是你的姐姐,你也应该知道尊卑,她来问你,你好生回答便是。三更半夜的这样的闹,传出去,云府的脸怕是没地方搁了!” 云浅轻声道:“奶奶教训的是。” 她觉得老夫人不愧是后院里的祖宗,短短几句话,便将她和云嫣全部教训了一通,无比的得体。 而她因为这一次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她心里对老夫人的认识更加深了一分,老夫人这样的形象,让她想起了红楼梦里贾母,看起来温和公道,实际是才是真正的人精。 老夫人见她认错的态度极好,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浅知道今日的事情到此已经结束,当下走到那些丫环婆子的面前将针拔了,众人这才觉得自己的手脚是自己的,只是想起方才的事情又觉得一阵后怕。 老夫人看了云浅一眼,她的眼里更加幽深了些,当下轻声道:“夜深了,都散了吧!” 众人应了一声,刹那间便散得干干净净,老夫人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五丫头,我知道府里有这些姐妹们,就属你最聪明,只是你也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们都是你的姐妹。你是云府的女儿,不管嫁给谁都是云府的女儿,你不管做什么都要以云府的利益为重。” 云浅答道:“奶奶教训的是。” 老夫人的话泄露了老夫人的心思,也许云浅更加明白,就算老夫人再疼她,在家族利益的面前,老夫人首先要维护的是整个家族。 这一点原本也无可厚非,却也透出了大家族里亲情的凉薄。在这一场事情下,云浅很清楚的知道,她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那一个。 老夫人见她低眉顺眼的,一时间倒也不好再多说她什么,她扭过头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看了云浅一眼道:“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清楚。” 云浅知道她的话里已有了提点的意思,当下轻轻点头道:“是。” 老夫人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由书静扶着往回走。 云浅对着老夫人的背影轻轻施了一个礼,在这样的大家族中,像老夫人这样的老人,从来都是举足轻重的,也是整个后院的真正的核心人物。 423.第423章 黄金书屋 云浅见老夫人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想来今日已经睡下,是听到动静之后匆匆赶过来的,老夫人的院子离她住的院子甚远,方才过来的时候她见到老夫人喘气了。 云浅的眸光轻轻收了回来,虽然老夫人来得晚了,但张究还是来了,在她的心里,她倒也愿意相信老夫人赶来是救她的。 老夫人已经走出十余步了,却似又想起了什么,当下便又扭过头来问道:“你方才对那些下人都做了什么?” “回奶奶的话,那种法子叫扎穴之术,是我在书上学到的。”云浅淡定地回道。 “书教了你很多东西。”老夫人的声音微微有些冷。 云浅轻声道:“是的,很多技能都能从书上学到。” “你是从书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老夫人缓缓地道:“但是五丫头,真正在后院里生存的法子在书上是学不到的。你是聪明,但是不要被聪明误了。若是这一次你还能嫁入楚王府,你以后会明白我今夜对你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云浅轻声道:“多谢奶奶教诲。” 老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没有再回头,由书静扶着回了房间。 云浅回房后替依兰查看了一番伤势,依兰的身上只是外伤,并不打紧,只是要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云浅让浣玉去将她最近调配好的治外伤的药取了过来,她细细替依兰敷上之后道:“你只需要在床上再休息一段日子便能大好。” 依兰看着云浅道:“今日里五小姐这样的护着我,我日后一定会有好报答五小姐!” “别说这些。”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愧意道:“往后行事要小心一些,今日的事情惊动了奶奶,我们也不用再担心吃饭事情了。” 浣玉问道:“依兰,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打成这副样子的?” 依兰答道:“我听从五小姐的安排出去买东西,才到钱庄拿出金叶子,便被人扭了回来,大小姐一直审问我,所以才会受了这些伤。” “你这一次被打成这样也没有说那些害我的话,依兰,要说谢的那个人是我。”云浅轻声道:“我如今境况差成这样,你们还对我不离不弃,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若是这一劫能平安度过,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们。” 依兰的眼眶红了红,早前她们跟在苏巧慧的身边时,苏巧慧从来都没有把她们当人看过,遇事只会把她们推出来,而今夜云浅是发自内心在护着她们。 依秀和依晴已跪倒在地道:“从今往后,小姐便是我们唯一的主子!” 云浅知道他们嘴里唯一的主子意味着什么,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从今往后,我们便是真正的祸福与共了。” 云浅让依秀和依晴好好照顾依兰,她先回到了主屋。 莫愁轻声道:“浅儿,你比我年轻的那时候聪明太多,从今夜起,你屋子里的这些丫环怕是再也没有人可以收买了。” 424.第424章 不通鸟语 云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莫愁又道:“你今天下午在交待事情的时候,给浣玉和书秀都是大元宝,只给了依兰一个人金叶子,晚上的事情,是否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云浅看了莫愁一眼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亲的眼睛。” 莫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却没有再说话。 云浅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对依兰等人一直存有三分戒心,所以这一次在安排相应事情的时候也特意做了一番布置,她自然知道依兰一定会被苏巧慧的人盯上,借依兰的手闹了这一出。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依兰竟一直护着她。 因为这分相护,让她的心里有些愧疚,却在心里暗下决定,往后要好好的对依兰。 如云浅所料,第二日一早便有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餐,众人昨日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早已饿疯了,把老夫人派人送过来的东西全部吃了个精光。 云浅看着众人的吃相,心里有些发酸,却大声提醒道:“慢点吃,给依兰留一些。” 依秀和依晴闻言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云浅却含笑道:“好了,赶紧吃吧,一会稀饭就凉了。” 她的话说得很轻松,众丫环的心里却满是凉意,这些天来,压在众人心头的乌云也似乎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散了不少。 浣玉笑道:“吃饭,吃饭,我是饿疯了。” 她说罢也极不客气的伸手就抓了一个大馒头塞进嘴里,众人看到她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云浅看着众人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莫愁在旁看着众丫环的样子,眉眼里也有三分暖意,不可否认,云浅比她当年要聪明得多。 众人吃罢之后,云浅听得外面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她忙将窗户打开,却见白米饭扑腾着翅膀站在窗前,只几日没见,白米饭似乎又长大了些,它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一些。 白米饭一看到云浅,欢快地扑了扑翅膀,将嘴里叨的东西送到云浅的面前,只是一块布。 云浅将那块布接过来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已被白米饭的口水浸湿了,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等我”。 字体是云浅极为熟悉的字体,只是那两字显然写得匆忙,字是用鲜血写成的,一化开便显得有些凌乱,那块布也显然是从衣服上新撕下来的,周边全是毛毛的线头。 只是除了那两个字是用鲜血写成,布上其它的地方倒也没有见到鲜血。 云浅看着那两个字怔怔出神,白米饭又叫了一声,然后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 云浅的眉毛挑起来看了白米饭一眼,白米饭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云浅伸手拍了白米饭的脑袋一下,白了它一眼道:“闭嘴,你听得懂人话,我可听不懂鸟语。” 白米饭闻言可怜兮兮的闭上了嘴巴,它扭过头去,不理云浅,伸手去梳理鸟毛去了。 云浅看着白米饭问道:“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和人打架?” 425.第425章 夜府来人 白米饭看了云浅一眼,在考虑要不要回答她的问题,想起她以往的手段,它决定还是老实回答,当下摇了摇鸟头。 云浅又问道:“如果没有在打架,为什么字写得如此潦草?” 白米饭叽叽喳喳地又说了起来,云浅听到那一堆鸟语只觉得有些头痛,她轻咳一声道:“闭嘴!” 白米饭委屈的扁了扁嘴,继续梳理鸟毛。 云浅的心里却有些深沉,一时间又有些无可奈何,她实在是听不懂白米饭的那些话,就算她再聪明,一时间也猜不透楚远舟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眼里满是无可奈何,却又因为听不懂白米饭的鸟语就算是猜也白猜。 云浅的眼睛微微合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白米饭用那双红得发亮眼睛看了云浅一眼,眼皮子眨了眨,不叫也不闹。 莫愁走到云浅的身边道:“浅儿,不用担心,世子会及时赶回来的。” 云浅轻轻叹了口气,给莫愁一记淡淡的笑容,只是心里却终究觉得有些怪异,一时间却又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她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轻声道:“娘亲,今日已经是六月初六了。” 六月初六,离六月初八只有两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思也一日比一日深沉,却又越来越冷静。 莫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急还有两天了。” 云浅笑了笑,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光阴似流水,而这几日,却变成了她人生中最长的时光。 一分一秒,都变得特别的漫长,长的让她看不到时光的尽头。 浣玉去大厨房将众人吃的东西取了回来,她将饭菜放下来之后道:“小姐,我方才去大厨房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云浅问道。 浣玉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夜府又来人了。” 云浅的眸光微动道:“夜府来人做什么?” 浣玉小心翼翼地看了云浅一眼道:“我听里面的人说是为了小姐的婚事而来。” 云浅想起那天夜无尘对她说的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对那一日在十里亭里夜无尘对她说的话,她那日里虽然把夜无尘的话告诉了云靖言,却不过是为了回来看莫愁安抚云靖言罢了。 却没有料到夜无尘竟会在这个时候到云府来提亲,她的心里一时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那父亲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没有打听到,这会夜府的人还在府里。”浣玉轻声道。 云浅站在窗前不动,浣玉又问道:“小姐,要不要我再去打听一下消息?” “不用了。”云浅轻声道:“依着父亲的心思,一定会同意的。” 浣玉轻声道:“真没料到,这样转悠了一圈,小姐竟还是要嫁给夜公子。只是这中间有了这些事情,小姐以后嫁到夜府那边去会不会难做人?” 她的话说完,书秀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道:“你少说一句不行吗?” 426.第426章 男人善变 浣玉见云浅的脸色不太好,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书秀看着云浅道:“小姐,经历了这个多的事情,夜公子还愿意娶你,这证明他的心里是真的有你,不管你是嫁给世子爷还是嫁给他,都必定会被捧在手心里。” 云浅幽幽地道:“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这些天让我忐忑不安的人却也是他,若没有他从中生事,又岂会有今日之事?被捧在手心里?说到底怕也只是一个笑话。” 书秀听到她这一句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莫愁在旁道:“大家都饿了,先去吃饭。” 云浅坐在那里,却没有胃口,莫愁为她舀了一勺汤道:“那些事情你也不用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就着碗喝起汤来。 下午的时候,云浅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极为悦耳的箫声,是《凤求凰》,旋律轻盈悠扬,只是却是用箫在吹奏,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 云浅一听得那抹萧声,便知道是夜无尘在吹奏,他在竟律上的造诣极高,以前的她更是对他吹奏的曲子也极为熟悉,曾盼着能时常听到他的乐声,只是在那时的她看来也只是一个奢望。 她将窗户打开,便看到夜无尘站在不远处的石榴树下拿着一竿碧绿的洞箫在吹奏。 他依旧一身黑色的锦缎长袍,眉眼依旧镇定如初,那般站在那里的样子,当真是风姿卓绝。 她的小窗打开时,他的箫声微微一滞,却很快又吹奏了起来。 云浅站在窗前没有动,他一曲终罢,扭过头看着她,见她无比淡然地倚在窗前,明艳无双。 他朝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她却并没有动,站在窗前不语。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她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不嗔不喜。 不知为何,夜无尘看着这样的云浅,心里一时间倒也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就这么望着,谁也没有朝前走出一步,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天边有飞鸟飞过,路边轻风吹过青草,他身后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树叶轻响,他的衣带也轻轻飘了起来。 云浅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夜无尘却有些明白她的心思了,他轻哼了一声,嘴角边露出一抹浅笑,一言不发的执着玉箫便走了。 他那一身的黑衣,如流云一般消失于廊后。 云浅的嘴角边有了一抹淡笑,夜无尘倒真是个有心机的,她以前觉得他是有些浮躁的,也是有轻浮的,而最近见他的这两回,却已然成谦谦君子,做事情更是进退有度。 当天晚上,云靖言到了云浅的住处,他身后跟着几个丫环,丫环将饭菜布到桌上之后便尽数退了下去,由浣玉和书秀在旁伺候。 莫愁见他进来轻施了一个礼,云靖言将她扶起来道:“都是自家人,那些俗礼便免了。母亲年纪大了,巧慧最近身子也不太好,这件家还需要你来操持,明日一早,你搬回你的屋子里住吧!” 427.第427章 一诺千金 莫愁的眸光低敛,想起上次云靖言对她说的话,有些心寒,刚欲说话,云浅便在旁道:“父亲最是疼惜姨娘了,姨娘迟些便回去吧!我这里没事,姨娘也不必担心。” 莫愁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却只淡淡一笑。 莫愁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老爷厚爱。” 云靖言轻轻拉过她的手道:“那一日我的话说得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莫愁幽幽地道:“老爷都是为了浅儿好,我又岂会生老爷的气。” 云靖言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自有几分欢喜,这几日苏巧慧的身子不好,脾气也暴躁了三分,他看苏巧慧也是越为越不喜欢。 他扭头看着云浅道:“浅儿也坐下来吧,为父有话要对你说。” 云浅轻轻点头,云靖言缓缓地道:“今天下午,夜府来人了,夜无尘还是属意要娶你,若没有早前的退婚之事,你们只怕都已经成亲了。世子的事情,到如今京城已经风言风语,你嫁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反倒还会给云府带来祸事。” 云浅微微低着头,只是听着,却没有说话。 云靖言又道:“我知道你对我这一次处理你和世子婚事的事情有些不满,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云浅早前觉得苏巧慧不要脸,如今看来云靖言也是极不要脸的,这样的话不但说得出来,还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她也佩服。 为她好?真不知道哪里是为她好!他心里所想的从来都只有他的权势和官位。 只是她心中这般想,面上依旧一片淡定。 云靖言见她不语,只道她已服软,当下便又道:“你的婚事,京城里也有许多说法,依着我的意思,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拖下去了,免得闲言闲语满天飞。” “父亲说得极是。”云浅缓缓地道:“我也信世子在初八那一日一定会回来。” 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已有一分不悦,他冷着声道:“我知你心里有世子,但是他能否回来却依旧是个问题。你那一日对我说夜无尘会在初八那一日迎娶你,我心里还有些不信的。今日里他来了,把他的意思也说得极为明白,初八那一日一早,他会到云府来迎亲。若是在初八早晨世子还没有回来,你便嫁与夜无尘吧!”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道:“听父亲这么一说,想来是已经答应夜无尘了。” “是的。”云靖言这一次答得无比的爽快,他眸光幽深地看着云浅道:“夜无尘是个谦谦君子,他今日来的时候也说了,他将你娶回夜府之后,必定会好好待你,之前你们退婚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云浅的眸光幽深,她轻声道:“父亲信他?” “京城第一公子,素来一诺千金。”云靖言看着云浅道:“再则今日里夜相也来了,夜无尘若是敢对不起你,还有夜相为你出头。” 428.第428章 大婚前夕 云浅对于云靖言的这一番话自然是不信的,夜相怕是讨厌她讨厌得要死了,不对付她已经算好了,还会替她出头?这样的说法,就算云靖言信了,她也不会信。 她淡淡地道:“夜相是个德高望重之人,与父亲也有了几十年的交情,想来不会做出算计云府之事。” 她的话是这样说,眼里却满是不屑。 云靖言看了她一眼道:“没算,夜相是我的好友,你和夜无尘成了亲,我和他便是亲家,往后朝堂上的事情也有人守望相助,再不用担心它人的算计。”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这句话,眼里寒意重了些,说到底,云靖言怕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才同意这门婚事。 这件事情,夜无尘早就对她说起过,她并不吃惊。 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再像以前一样竭力反对夜无尘的婚事了,对她而言,所有的后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眼皮子微微一抬,轻声道:“还是父亲思虑的周全。” 莫愁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她见云浅眉目淡淡,眼底满是深沉之色,她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担心。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在云浅的身边,可是这段日子她对她这个女儿也算是有些了解了,云浅从来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 就算眼前的事情看起来对云浅而言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可是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云浅是不会真的嫁给夜无尘的。 云浅话说到这里,云靖言也不再多言,他在这里用过晚膳之后就和莫愁一起离开了,莫愁走在云靖言身后,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云浅一眼。 云浅见她看来,朝她浅浅一笑。 莫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跟着云靖言便走了出去。 云靖言走后,守在门口的那些家丁便也撤走了,这便算是解除了云浅的禁足,意味着从这一刻起,她又能在云府里自由活动了。 云浅对于这些,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早已有了其他的主意。 第二日一大早,云浅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画了几种草的样子,让浣玉等人出去找,还给了书秀一些银子,去药店里买一些她药回来。 到中午时分,喜婆便来了,对云浅说了一大堆成亲时的规矩,云浅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喜婆走后,便有丫环送来了胭脂首饰等物,那些东西原本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用。 云浅对于这些也不太在乎,随便看了一眼那些首饰,却也是件件都是极值钱的,金钗都是足金的,上面的花样做得也是极美。里面不乏点翠钿蓝等首饰,上面的珠宝也都是上品。 云浅以前一直不得宠,身边并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此时这些东西全搬了出来,浣玉却有些傻眼了。 破天荒的,云嫣并没有来闹事,书秀告诉她自那一夜云嫣到云浅这里闹事之后,老夫人便将云嫣禁足了,不让她再来生事。 429.第429章 无绣嫁衣 书秀让云浅试一下嫁衣,云浅见她手里拿着的是楚远舟为她做的那件嫁衣,她的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她看了那件嫁衣一眼后道:“把这件嫁衣放下吧,你去把我柜子里的那件嫁衣取出来。” 书秀愣了一下后道:“那件嫁衣只是按照小姐的尺寸裁好,小姐不擅女红,却是一针都没有绣,这样穿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云浅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后道:“难道我穿着世子为我做的嫁衣,然后嫁给夜无尘,就不会被人笑话?” “小姐教训的是,可是这件嫁衣是世子为小姐做的事情没有人知晓,不如拿着先用吧!真穿这件没有绣花纹的嫁衣,总归不太好。”书秀轻声劝道。 云浅闻言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看了书秀一眼道:“别人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书秀愣了一下,云浅又缓缓地道:“你见我几时在意过别人的目光?” 书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姐说得是,我这便去帮小姐将那件嫁衣了取来。” 云浅没有说完,书秀转身将柜子打开,然后取出那件红色的锦缎嫁上,早前衣服裁好的时候,浣玉曾让云浅绣嫁衣,可是云浅又哪来那样的兴致,她对成亲之事都没有太多的兴趣,又岂会强迫自己去绣嫁衣? 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嫁衣若是让别人绣的话,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情,所以浣玉等人也一直没有将嫁衣拿出去让别人绣。 所以,到现在为止,那件嫁衣上还什么都没有。 云浅记得这件嫁衣是年初的时候做的,原本是打算嫁给夜无尘的时候穿的,在那个时候,云浅还没有穿越过来,当时的云浅也曾想过要绣,只是天才云浅却是个刺绣的蠢材,怎么都学不会那些繁复的针法。 书秀将嫁衣打开,替她将衣服穿上,尺寸是刚刚好,却只是一块红布罢了,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只是如今的云浅肤色雪白,被这大红一衬,端端是美艳无双。 衣服才一穿好,浣玉和书秀却已看傻了眼,两人忍不住齐声赞道:“小姐,你真美!” 云浅笑了笑,将衣有脱下来道:“可以穿,不用改尺寸了。” 两人轻轻点了一下头,又替她试了试首饰,云浅对这件事情不是太在乎,两个丫环却已忙开了,最后选了一支庄重的凤钗,一套玫红的宝石头面。手上的镯子选的是一对老坑的玉镯,戴在手上高贵又大方。 云浅由得两人折腾,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微微有些恍神,她扭头看了一眼楚远舟送她的那套绣着展翅凤凰的大红喜服,终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前世并未嫁过人,这一世成亲的时候居然是这副光景,她觉得老天爷真是会给她的开玩笑,是嫌她的人生还不够精采,再来给她添个乱。 云浅坐在窗前,看着轻风吹过大地,拂过大红的石榴花,她想起那天和楚远舟初识的情景,那般吊儿郎当,就像个登徒浪子一般。 430.第430章 染上相思 细细算来,云浅和楚远舟相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和时间的长短是没有绝对关系的。 她在这一刻,倒盼着楚远舟突然屋檐上伸出一双白底缠着黑色绑带的脚来,然后笑嘻嘻地跳下来问她是否想她,又或者无比痞赖的将她抱个满怀。 若是一切都可以选择的话,那么她倒想做掠过天地间的风,可以自由自在。 当她的心里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扭过头看着浣玉和书秀,见两人还要准备明日大婚的东西。 她的头微微歪着道:“不用整理了,我有其它的事情让你们做。” 浣玉问道:“小姐,明日你便大婚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我现在只问你们一句话,日后都愿意跟在我的身边吗?”云浅问道。 “自然愿意,小姐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浣玉答道。 书秀老成一些,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云浅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云浅一看两个丫环的反应,她们的举动将她们的性格显露无遗,她含笑道:“浣玉,你随我到我姨娘那里走一趟。” 她的话一说完便走出了门,浣玉和书秀都愣了一下,浣玉见她已经走了出去,当下忙小跑着跟了出去。 云浅出门之后对浣玉道:“明日一早在南湖那里替我准备一辆马车。” 浣玉微惊道:“小姐,明日是你大婚的日子,你要马车做什么?” “我要去找世子。”云浅无比镇定地道,一双眼睛幽深如海地看着浣玉。 浣玉吓了一大跳道:“小姐,你这样做只怕会引来很大的麻烦,老爷如何向夜府交待?” “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云浅淡淡地道:“我不想做他稳固地位的牺牲品,夜无尘又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我是绝计不能嫁给夜无尘的。” 浣玉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云浅却轻笑道:“你自小跟在我的身边,若是这一次还愿意跟着我,明日便跟我走。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我自然要跟在小姐的身边。”浣玉咬了咬唇道:“不管小姐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跟在小姐的身边。” 云浅笑了笑,浣玉却又小心翼翼地道:“只是小姐,你一介大家闺秀这样出去,怕是很容易出事,我倒觉得夜公子日后会善待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被云浅一记凌厉的眼风给瞪了回去,她便又缓缓地道:“但是这件事情由小姐做决定,小姐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云浅的眸光微深,却没有说话,她到莫愁那里的时候,刚好云靖言也在,云浅轻声道:“明日的亲事我听父亲的安排,只是我有一个条件,明日我成亲时,我想让我姨娘送送我。” 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起,云浅又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我实在是舍不得我的姨娘,我也不想让姨娘送我很远,就送到大门口就好。” 431.第431章 大婚之期 “这个为父允了。”云靖言的眉头舒展开了,他含笑道:“你们母女两人的感情深的让我都有些羡慕,罢了,今日你父娘俩好好说说话,我去看看夫人。” 他的话一说完便走了出去,莫愁有些担心地看着云浅道:“浅儿,你要做什么?” 云浅轻附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话,莫愁顿时脸色大变,她拉着云浅道:“浅儿,这可使不得,若是如些,往后只怕……” “娘亲是担心以后没有活路吗?”云浅含笑道:“我们目前手里的银钱节省一点花不用太担心往后的日子不能过,而且我还懂得医术,要活下来并不难。而娘亲呆在云府里,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好的住处吗?先不说你曾差点被苏巧慧害死,光说这一次的事情,只因为我的拒绝,父亲便那般对你。” 莫愁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分向往,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好,这一次我依你。” 云浅闻言嘴角微微一勾。 第二日一早,云浅早早就起来准备一应事情,书秀替云浅浣面洗涑,然后再替她上妆,云浅从铜镜里看到自己那张被抹满了白灰的脸,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好像全天下的女子在成亲时都差不多的样子,不管是美的还是丑的,脸上都会抹上一层厚厚白灰,将原本的容貌尽皆遮住,有区别的也只是眼睛的大小。 只是她自己看不过眼她的模样,却书秀和浣玉还是好好赞了她一通。云浅看了浣玉一眼,这个丫头就不是藏得住事的人,自从昨日里她对浣玉说了那几句话之后,浣玉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浅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的心思。 却又忍不住在心里骂楚远舟,这个放她鸽子不守信用的混蛋,明明说好要在六月初八赶回来的,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几人折腾得差不多时,喜婆进来了,她一进来就说了许多的吉利的话,云浅先让浣玉打赏喜婆,喜婆嘴里说不好意思,却乐呵呵的受了。 苏巧慧由平儿扶着走了进来,才几日没见,云浅见苏巧慧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原本有些圆润的脸,此时已显得有些尖。原本如玉一般洁白的脸也已经暗淡无光,整个人一下子似乎老了二十几岁。 云浅终于有些明白云靖言这些天为何不愿意见苏巧慧了,她这副样子,和一个老太婆没有本质的差别,因为这般一消瘦,她原来有些慈眉善目的面相也变得有些尖酸了,刻薄之态尽显,眼睛浑浊无光,再没有往日的风采。 平儿一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平儿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她的嘴角微勾,这件事情基本上和她的预料中的一样。 原来她那一日交待三个丫环办的事情,依兰她知道是铁定要出事的,刘英也是铁定不会出手相助的,而她之所以让书秀给平儿带香料,说到底也只是因为香料小,便于携带。 432.第432章 香料之迷 云浅知道,依着平儿对苏巧慧的了解,那盒香料平儿是不可能会送给苏巧慧的,因为苏巧慧早已将她恨之入骨,又岂会再听得进平儿的话,平儿也是个聪明的,又岂会没事找事。 那盒香料的确是琼华公主送给云浅的,也的确是西凉进贡的东西,只是那盒香料到云浅的手中之中,云浅在香料里动了一些手脚,在香料里添了一些东西。 早前云浅在明庄时和苏巧慧喝酒的时候,就曾在那一坛酒里交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足可以让苏巧丰病倒,只是那些东西的药性有些烈,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 苏巧慧只要安安心心的养一段日子,那药劲便会慢慢退下,而几人回府之后,云浅也曾试图再靠近苏巧慧,可是苏巧慧却防她防得甚紧,她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她原本也想过,若是苏巧慧自此放过她,那么以前的事情便直接做罢,以后大家各过各的便好。 可是苏巧慧却没有半点放了她的心思,病成那副样子了还不忘对付云浅,不忘找云浅的麻烦,更是想将云浅活活饿死。 云浅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人,人敬她一尺她便敬人一丈,若是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她必十倍报之。 于是便有了那天的安排,只是这些细微处,她也没有对书秀细说,而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说透了,只怕书秀也稳不住阵脚。 送给平儿的香,那里面有一种极为特殊成份,寻常人闻了一点事都没有,可是早前苏巧慧曾被她一个毒,到此时,余毒还未全部清除。那种毒一遇到平儿身上的香,就会转变成另一种毒,毒性虽然没有之前的毒药烈,却会转变成慢性的毒药,一点一点的将人的生命吸走。 平儿只是一介婢女,得了那盒香之后必定会经常使用,她的身上有了那种香,天天在苏巧慧的面前伺候,就等于是苏巧慧天天在闻那种香,苏巧慧的身体就不可能会好得起来。 只是她这种下毒的方式,太过偏门,若没遇到极擅下毒的高手,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只会当做体虚在治,会开出一些大补的药物,而苏巧慧的身体,却根本就承受不住任何大补之药,越补苏巧慧的身体就会越虚,越虚大夫就越会开补药,如此循环,不用多长时间苏巧慧的身体就会被一点一点的掏空。 云浅此时看着苏巧慧,只觉得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她的眼里也多了三分看笑话的样子。 苏巧慧看到她的目光,眼里顿时满是寒意,她却笑道:“浅儿是云府里排行第五的小姐,却最先出嫁,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实在是高兴的紧。” 云浅觉得苏巧慧是应该高兴的,在苏巧慧看来,就算夜无尘娶了云浅,有了以前的事情在,夜无尘就不可能会好好待云浅。 云浅知道苏巧慧的心思,当下嘴角微微一勾道:“母亲说得是,大姐、二姐和四姐都订了亲,想来离婚期都不会太远了,想来今年可有母亲忙的了。” 433.第433章 再度出手 苏巧慧笑道:“这些都是喜事,我忙的也高兴。” “母亲如今身子骨不好,我是担心母亲的身体。”云浅微笑道:“不过三皇子对大姐一往情深,想来娶了大姐之后会好好待她。” 苏巧慧的面色微冷,云浅又笑道:“我是真心替大姐高兴,能嫁给三皇子这样的顶天立地的人物。” 苏巧慧听到云浅的这句话总觉得云浅的话里有话,她的眼里顿时有了寒气,不料云浅却已不再说话。 她却忍不住道:“依嫣儿的容貌和才气自是配得上三皇子。” “我也这么觉得。”云浅笑眯眯地道:“大姐是天底下顶聪明的女子,三皇子也是天下男儿的翘楚,两人实是天作之合,待大姐嫁给三皇子之后,想来会无比幸福。” 在苏巧慧的心里,云浅自从上次撞石之后,虽然偶有疯傻,面上也甚是柔顺,实着是狡猾无比,此时云浅的话偏生又说得无比诚恳。 云浅越是这副样子,苏巧慧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倒觉得好笑,她算了算日子,若是三皇子在今年将云嫣迎娶进门,那么苏巧慧还有机会看到云嫣婚后的样子。 喜婆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眯眯地道:“今日里五小姐是新娘子,从新娘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绝对是无比吉利。云夫人真是懂得教女儿,大小姐端庄稳重,五小姐也聪慧大方!” 喜婆原本是讨好两人故意说的好话,可是这样的话听在苏巧慧的耳朵里却并不舒服,她的云嫣从来都是凤凰,又岂能和云浅这个疯子相提并论? 只是今日里当着喜婆的面倒也不太好发作,当下便道:“这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都去外面等着,我有话想对浅儿说。” 浣玉和书秀看了云浅一眼,便和喜婆一起走了出去。 众人离开之后,门也被关了起来,屋子里只余下苏巧慧和云浅,此时苏巧慧由于方才说多了话,此时的精神已有些不好,还微微有些喘气。 云浅的眼波微微转动,却并不说话,苏巧慧的眸光幽深狠毒,也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间极为安静,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苏巧慧在云浅的面前坐下来道:“今日里你出嫁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尽量让自己的的样子看起来慈祥一些,可是在云浅看来却又有些可笑,眉眼全挤在一起了,反倒更加不能看。 只是苏巧慧喜欢装,那么她也要配合一下,这一出戏她倒想看看苏巧慧要如何演下去。 云浅的嘴角边含了一分笑意,苏巧慧又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手段的,心里怕也是极恨我的,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太喜欢你。只是细细算来,你也是我的女儿,你若不是莫愁所生,依你的聪慧,我必如待嫣儿一般待你。” 云浅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苏巧慧还对她说这些虚到极致的话,还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434.第434章 贞洁牌坊 云府的这几个小姐,聪明如云萝如云筝,哪一个不是被苏巧慧踩在脚底下,哪一个不是被苏巧慧当做为云嫣铺路的工具? 云萝许给苏东研也许是因为云萝的名节毁了,可是将云筝许给郑国公府里的傻子二公子,苏巧慧的手段也就太狠了些。 苏巧慧难道觉得她和她们一样,甘愿被苏巧慧安排人生吗?她的人生从来都只有她自己能做主! 她的眸光微动,嘴角边含了一抹笑意道:“那是,母亲素来是个极善良的。” 苏巧慧听到她这句话却皱起了眉头,她伸手轻轻拉过云浅的手,云浅只觉得她那双手无比冰冷,如同死人的手一般,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苏巧慧却笑意盈盈地道:“浅儿能如此想像太好了,那一日嫣儿在云府门口说的那些话倒也不是胡说的,我和你父亲的确属意让嫣儿为后,所以在嫣儿的婚事上,我和你父亲都极为小心。你今日不管是嫁给夜无尘还是嫁给楚王的世子,说到底都还只是臣子。而三皇子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他是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你们又是亲姐妹,往后可要守望相助。若是三皇子日后继承大统,你的脸上也有光,嫣儿最是善良念旧,一定会好好照拂你和你的夫婿。” 云浅只觉得苏巧慧的这一番话是她这一辈子听到过的最不要脸的话,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管云浅嫁给谁,都让云浅劝自己的夫婿拥护三皇子,不管是夜府还是楚王府,在朝堂中的影响力都颇大,得到这两家任何一家的相助,再加上云府原本的地位,三皇子要继承大统的胜算便多了一分。 只是在她看来,云嫣是个什么玩意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若是云嫣得势了,怕是第一个要弄死的人就是她,又岂会帮她的忙? 而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云浅的心里又岂会再装着一分云府?依着她的心思,更是愿意将云府彻底踩在脚底下!而不是费尽心机去维护云府的地位。 就算今日里楚远舟不出现,她的计划又失败了,不得不嫁给夜无尘,她日后也不可能会帮云府一分! 苏巧慧是把她当成重生穿越小说里死之前的那些女子吗?还是觉得她蠢到了极点,到如今还会信苏巧慧的话?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母亲为大姐真是思虑周全,三皇子也的确是一等一的人物,只是母亲也不要忘了,大姐在嫁给三皇子之前就已非完壁之身,就算是母亲为大姐考虑的再周全,洞房花烛夜那一关大姐只怕都不好过。” 苏巧慧闻言脸色微变,云浅却又淡淡地道:“就算那一关免强过了,如今京中关于大姐的流言到处在飞,三皇子的心里又岂会一点猜忌都没有?只怕母亲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反而有些不太现实。” 苏巧慧没料到云浅坐这样说话,当下微怒道:“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对你说过,绝不能对其它人说起!” 435.第435章 铜镜照妖 “我没有对其它人说,只是对母亲说罢了,母亲又何必如此激动?”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大姐的才华天下无二,可是三皇子又不是傻的,也许他在没有继承大统之前,他会好好对大姐,可是我说句不太吉利的话在前,三皇子若是继承了大统,是不可能立大姐为后,也许登基的第一天,就是将大姐打入冷宫!” 她后面的四个字说得极缓,语气也变了变,却又说得轻巧淡然,可是就是那样轻巧淡然的语气,却让苏巧慧听得心底发凉。 她怒斥道:“不可能!” “不可能?”云浅轻笑道:“母亲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以前被母亲踩在脚底下奄奄一息的云浅如今也可以得嫁良人,也许有招一日还能将母亲踩在脚底下。” 苏巧慧闻言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想要训斥云浅几句,却由于气力不济,忍不住轻轻咳嗽了起来。 云浅的嘴角却微微勾起来道:“母亲想来对我这个说法很不屑,说到底,我自己的心里也有些不屑,你这样一个伪善之人,踩在脚底下我都嫌脏!” 苏巧慧一口气没缓过来,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云浅,云浅却又悠然一笑道:“母亲也是过来人,和父亲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可曾真正猜透他的真正心思?母亲年轻时美貌无双,可是这世上还有比母亲更美的姨娘,母亲忍痛将姨娘送上了父亲的床,可是父亲就真的感激母亲了吗?” 苏巧慧闻言微微有些恍惚,眼底已透出了一分冰冷。 云浅又淡淡地道:“大姐也许是很美,但是母亲敢保证这世上就没有女子比她更美了吗?以色示人者,色哀则恩驰,这个道理,我想母亲比谁的体会都深,不说别的,光说父亲,自母亲病后,父亲又看过母亲几回,又在母亲的身边的睡过几回?”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怒气,她咬着牙道:“那是你姨娘不要脸,像狐媚子一样勾引你的父亲!” “错错错!”云浅的眼皮子微微一抬后道:“男人把这种事情归结到女人的身上,倒还情有可原,可是母亲再把这错归到我姨娘的身上,就有些好笑了。父亲若不对我姨娘有意,他又岂会愿意把当年还只是丫环的她抬成姨娘?” 苏巧慧怒斥道:“别说了!”她说完这句话已气喘如牛。 云浅轻笑道:“这件事情想来母亲的心里也是极清楚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而今我姨娘正美貌如花, 可是母亲呢?母亲怎么不用镜子照照你如今的样子?” 她的话一说完,极为好心的把她面前的铜镜挪到苏巧慧的面前。 苏巧慧早就知道她病后的模样不会太好看,光是她看到她自己的手就知道,那样的干枯,再没有往日的一分水灵,想来她的脸也已经枯萎。 她素来极重视自己的容貌,明知道自己的模样变丑,所以自她病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照过镜子。 436.大婚之日 此时云浅将镜子挪到她的面前时,她分明看到了镜中的自己,那副样子和一个老太太已没有太大的差别,她顿时大怒,一把将镜子扫倒在地道:“不!” 云浅却依旧淡笑道:“母亲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苦要求父亲能面对得了你?大姐的容貌,想来并不比了母亲年轻的时候差,可是当有一天大姐变成母亲这副样子时,而三皇子年华成茂,母亲觉昨得他会如何对待大姐呢?” 苏巧慧闻言气得胸口直起伏,脚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云浅轻薄地看了苏巧慧一眼道:“母亲为大姐考虑的周全,我自然也会替大姐考虑周全,有件事情我告诉过大姐,但是大姐想来没有告诉母亲。那天在明庄的时候,其实三皇子就在一旁的廊下,母亲当时可能气过了头,并没有发现,但是不巧的很,我当时刚好看到了。母亲觉得,依着三皇子的智慧,他又会如何对付三姐?那一日三皇子在明府的时候,对整件事情只字不提,还愿意迎娶大姐。母亲,三皇子的心机在你看来如何?可配得上大姐?” 苏巧慧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嫣的身上,明庄里的那件事虽然让她一直很是担心,她为止走访了不少的人,已经得到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原本觉得只要云嫣到新婚夜将事情做好,必定可以度过那一关。 而云浅的这一席话,却是生生将她的希望一拳头打碎,她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眼睛却瞪得极大看着云浅,那双眼睛无比恶毒,恨不得将云浅撕成碎片。 云浅笑了笑,却在屋子里惊慌喊道:“快来人啦,母亲病发了!” 她的话才一说完,几个丫环便奔了进来,而此时,苏巧慧被气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云浅极为好心的伸手捏了一下苏巧慧的百汇穴,苏巧慧的呼吸才又缓了过来。 倒不是云浅要救苏巧慧,而是觉得苏巧慧若是这个时候就死了,往后那么精彩的事情就看不到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些。 再则苏巧慧知道这些之后,往后的日子怕是要提心吊胆,再难有一刻的安生,这种滋味,让这些年来一直把日子过得极爽的苏巧慧不体会一把,实在是太可惜了些。 所以她才会留着苏巧慧的命,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儿子和女儿是如何被毁掉的,往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喜娘一进来看到这副样子,有些着急地道:“苏夫人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大喜的日子这样吐血,可不太吉利啊!” 云浅的眼睛一斜,喜娘只觉得一股杀气袭来,她看到云浅那似笑非笑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方才那股杀气从何而来,想来是她的错觉。只是她又觉得云浅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看来传闻也不尽是虚的。 云浅缓缓地道:“我母亲病了,便让我的姨娘来为我梳头吧!” 437.小小庶女 就算云浅今日这样出嫁,她的发也由不得苏巧慧来梳!那些礼数压头,她就要让那些礼教彻底在她的面前毁灭! 喜娘一听觉得也只能如此了,便去把莫愁请来,莫愁拿起梳子道:“一梳梳到底,举案齐眉夫妻同心,二梳梳到尾,子孙满堂富贵安康,三梳梳到头,相濡以沫共白头。”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木梳替云浅将发梳好。 莫愁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云浅却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无妨。 莫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只说了几句关切祝福的话,正在此时,门外的鞭炮声响起,是夜无尘到云府来迎亲了。 依着规矩,新娘子要由兄长从闺房里背出去,早有人去找云楚去了,可是云浅在屋子里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云楚才寒着脸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云浅,眼里满是不屑,只是他也算是个聪明的,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伏下身子去背云浅。 云浅在云楚的耳畔轻声道:“大哥看起来并不喜欢我。” 云楚不理她,云浅淡淡地道:“也是,大哥不喜欢我也是极正常的,在大哥的心里,想来只有大姐一人才是大哥的亲妹子。” 云楚依旧不理她,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只是在我的眼里,大哥也从来都不是我的大哥,你虽然自小聪明过人,但是你论文才,你不如夜无尘,论带兵打仗,你远不如世子,论谋略,京中比你优秀的男子也不少。也许平日里大家都在你的面前说着奉承的话,可是大哥的心里想来也是极清楚的,那些人那般巴结大哥,是因为大哥的才华,还是因为云府在京城中的地位?” 云楚的脸色已有些难看,他咬着牙道:“你不过是云计的庶女罢了,不要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己嫁出去就了不得呢?” 云浅的嘴角微扬道:“从未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得过,大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打算替大姐对付我?” 云楚轻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云浅缓缓地道:“若是大哥有这一分心思的话,最好先给自己几耳光,大姐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其实大哥功不可没,当日里父亲出那张考卷的时候,若是大哥不替大姐出那些馊主意,大姐又岂会背上一个祸水的罪名,又岂会如此匆忙许给三皇子?” 云楚一听只觉得胸口有些胀闷,他冷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早在云浅云嫣交手的时候,云楚就看云浅不过眼了,只是云楚是个男子,这段日子大皇子又极忙,他跟在大皇子的身边忙前忙后,也顾不得家里的这些事情。 云嫣的事情他听到之后,曾去问过云嫣,云嫣却哭成了一团,虽然没有说太多,在流言前他也能猜到几分,自然也恨透了云浅。 云浅幽幽地道:“其实大哥的这句话还是说反了,真正付出代价的是你们。若不是你们的苦苦相逼,又岂会成就今日的我?” 438.毁掉根基 云楚的眼里寒气骤现,云浅又道:“有件事情大哥也许还不知道,大姐在明庄那一夜失了贞节,若非我机敏,只怕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想想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我一时没有忍住,第二天母亲喝茶的时候,我找了一些毒药给母亲吃了,所以母亲才会病成这事样子。” 她说到这里时,云楚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云浅扔出去道:“你个毒妇,居然恶毒至此,快些将解药交出来!” 他这般吼出去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云府的大门口,今日大门敝开,他扔云浅的动作被门外的众人全部看了去。 云浅早有防备就地一滚,连盖头都未被掀下,只是身上沾了许多灰尘。 夜无尘一般大红的衣袍站在门口,将他衬得有如鹤立鸡群。 他以前听说过云府的人对云府不好的事情,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却没料到云楚今日里竟将事情做得如此出格,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云浅这般扔了下去! 他以前觉得云浅做事太过狠厉,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此时才知道,原来她在云府的日子是不太好过的。今日里云楚当着众人的面都可以这样对云浅,那么以暗地里,只怕还有比这更加恶劣得多的举动。 他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云靖言看到云楚这个动作,顿时怒道:“云楚,你在做什么?” “父亲,母亲根本就没有生病,是云浅这个贱人下的毒,今日里得让她把解药拿出来!”云楚素来稳重,却对苏巧慧极为尊重。 苏巧慧的身体一向极好,这一次一病就病成这副样子,云楚又是个孝子,一听说苏巧慧的病是云浅下的毒,他就再也无法镇定,也顾不得今日是云浅大喜的日子,外面有多少人看着。 这件事情在云靖言看来就是家丑,他还没有说话,云浅却已哭道:“大哥,我知道母亲一直不愿意让我嫁进夜府,因为我和姨娘长得极像,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在我的大婚的日子做出如此污蔑我的事情!我的确只是一介庶女,不如你和大姐高贵,可是我也是母亲的女儿啊!我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方才明明就是你自己对我说母亲病重是你下的毒!”云楚咬着牙道。 云浅轻泣道:“大哥何必如此往我的身上泼脏水?这天底下哪里有下了毒的人会把下毒的事情告诉别人?再说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是我心里无比恶毒,想要毒死母亲,我又哪里来的毒药!大哥不喜欢也不必如此毁我名声!” 她的话,可以说是句句问了关键处,云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早在数天之前,云浅就细细打听大婚时的细节,当她得知云楚要背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设定。而后她更是命浣玉细细地打听了云楚的性格和他的弱点,整体而言,云楚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的人,性子有几分像云靖言,却又并没有云靖言的老谋深算。 439.为她出头 最重要的是,云浅知道云楚是个孝子,平日里对苏巧慧极为尊重,容不得任何人说一句苏巧慧的坏话,这些天来,云嫣没有经常在床前伺候苏巧慧,而云楚几乎一得空就陪在苏巧慧的身边,到晚上,更是衣不解带的陪着。 当云浅听到这些之后,心里便已有了计较,今日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云浅精心为云楚准备的。 她先用话将云楚的性子一点一点的激励起来,在他的心里已有怒气的时候,再说出了她下毒的事情,果然一切如她所料,云楚竟直接把她从背上扔了下来。 她早有所备,在云楚扔她的时候,她就势一滚,她倒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她身上的大红喜袍却因为那一滚而显得有极脏,在他人的眼里看来,她实在是狼狈不堪,而云楚方才的那个举动却显得多么的不合时宜,多么的不够稳重。 云靖言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怒道:“楚儿,休得胡说,浅儿最是善良,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父亲,云浅这个贱人最会装可怜,你别理她,依我看,今日她在没有交出解药之前,不要让她离开云府!”云楚的眼里满是怒气道。 云靖言平日里最是宠爱云楚,可是今日里云楚的所作所为却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快,就算是云浅真的给苏巧慧下了毒,也决计不能在这么多的人前发作,这般一闹,云楚在众人的眼里先得落下一个不稳重的名声,然后还得落下一个欺负庶妹的罪名。 更何况,今日是云浅大婚的日子,夜无尘此时还在外面看着,夜府的人看到云府的人都这样对云浅,日后就算不看轻云浅也会在云浅的挑拔下对云府生隙。 他怒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下去!” 云楚急道:“父亲,今日云浅若是走了,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大哥,父亲,都是我不好。”云浅轻声道:“只是今日里母亲病发,她有没有中毒大夫一查便知晓。” 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起,恰好此时给苏巧慧看病的大夫走了出来,云楚奔过去道:“大夫,你快告诉我父亲,我母亲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大公子这句话好生奇怪,云夫人是气血亏虚,并不是中毒。”大夫有些奇怪地道。 云楚闻言顿时傻了眼,他有些不甘心地道:“气血亏虚,怎么可能?大夫你没有诊错吧?” 大夫的眉头一皱道:“大公子这么说是怀疑我医术不精了,云相德高望重,不如进宫请太医为云夫人治病!” 他一说完,竟拂袖而去。 那大夫的医术,京中人人都知,虽然不及宫里的太医,但是若论医术,那也是一等一的。 云靖言咬着牙道:“来人啦,去送送大夫。” 夜无尘从门外走进来道:“我虽然不知道云府里以往是如何待五小姐的,但是从今往后,五小姐便是我夜无尘的女人,任何人再欺负她,便是欺负整个夜府。” 440.抱她上轿 夜无尘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云楚知他素来说话都不会太满,像这样说话还是第一回,云楚的眼里顿时满是吃惊。 而随着大夫的那句话一说出口,云楚便知道今日里他着了云浅的道,他扭头看向四周看热闹的那些人,却见那些人的眼里满是不屑,云楚只气得直发抖,却再不能发作半分。 云浅听到夜无尘的话也颇为吃惊,没料到夜无尘今日里在这样的场合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夜无尘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再替她将身上的灰尘拂去,然后柔声道:“云浅,嫁给我之后,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云浅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隔着红盖头,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 她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夜无尘的性子原本就极为温柔,此时再用极温柔的语调说话,她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唇。 莫愁在一旁看着云浅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的眸光有些深沉。 原来依她和云浅原来的约定,云浅此时闹出事来吸引众人的目光,她趁乱在这个时候离开。 可是当她看到夜无尘看云浅的眼神时,她的心里升起了几分犹豫,她是过来人,又是个极聪明的人,自能看清楚感情的真假。 夜无尘看云浅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体贴,那么的怜惜,这一生,云靖言都未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她以前觉得夜无尘对云浅的情是假的,觉得云浅和楚远舟在一起才能幸福,可是此时楚远舟下落不明,误了婚期,云浅对她说的那个法子在她看来终究是太过冒险了些。 对莫愁而言,云浅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她的眸光深了些,也许云浅现在不爱夜无尘,可是若是两人成亲了,依着夜无尘的才华和能力,再加上他温雅的性情,想来会好好待云浅。 莫愁想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夜无尘的眸光温暖而又炽烈,他伸手将云浅一把抱了起来,他这样的举动,引得四周传来了抽气声,云浅也吓了一大跳,她轻声道:“放我下来!” 夜无尘的嘴角微微一扬,却并不理她,而是扭过头对云靖言道:“今日多谢岳丈大人将浅儿送出来,云大少爷若是不愿意再送浅儿上轿,我愿意亲自抱着他上轿,不知岳丈大人是否有意见?” 云靖言虽然觉得夜无尘这样将云浅抱上轿不合理数,只是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闹将起来,若是执意让云楚送云浅上轿,似乎也不合礼数,而云浅今日就要和夜无尘成亲,早抱晚抱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夜无尘对云浅如此关怀备至,想来心里也是有云浅的。 云靖言的心里虽然是权势第一,但是云浅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此时嫁的人也算合他的心意,夜无尘对云浅好,他心里也是极开心的。 441.甘心情愿 云靖言当下含笑道:“没意见,你们很快就要成亲,原本也该由你将浅儿扶上轿,如今虽然早了几步,却也是合礼数的。” 他这么一说,身边其它的人便也跟着附和了起来,方才由云楚弄出来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息不见。 云楚站在那里,看着夜无尘将云浅抱走,再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他的心里却又极端不舒服,他想起那一次夜无尘对他说的话,他不由得跺了一下脚,没料到云浅那个贱人那样对夜无尘,夜无尘竟还对云浅如此之好! 云楚深深的觉得,夜无尘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 云浅被夜无尘那样抱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夜无尘不会武功,只是个文弱书生,他的胸膛不如楚远舟的结实安全,可是浑身上下却充满了儒雅的味道,她的鼻子里还隐隐闻到了墨香。 云浅想从他的身上跳下来,他似猜到了她的心思,只淡淡地道:“浅浅,愿赌服输。” 他的声音清新而又淡然,因为抱着她微微有些喘着气。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夜无尘,真没料到你的心思竟如此深沉。” “云浅,相信我,嫁给我绝对会比嫁给楚远舟幸福。”夜无尘轻声道。 “你这样做会让我有些不甘心。”云浅一字一句地道。 “不甘心?”夜无尘轻笑道:“你若有一分不甘心,要怪的也是楚远舟,而不是我,若他的心里真的有你的话,又岂会不回来?浅儿,难道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吗?对楚远舟而言,你和他以前曾经招惹的女子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纵然云浅知道夜无尘是在挑拔别间,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句话是正中了她的靶心。 在云浅的心里,纵然对楚远舟早已动了情,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一直存有几分不安,楚远舟曾经的风流史,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她的眼睛缓缓合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无尘低低的道:“所以浅儿,从今日起你便断了对楚远舟所有的念想吧!等我们大婚之后,你会更加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浅心念深重,没有答话。 楚远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需要夜无尘给她答案,她会自己去找到答案。 而楚远舟这般爽了她的婚约,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找他要个说法,而这个说法,她也并不需要夜无尘插手,她要自己找。 云浅的不回答,让夜无尘的心里微微一安,他的嘴角上扬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云浅有些削瘦,这般抱在怀里,就算他是个柔弱书生也不太吃力。 夜无尘抱着云浅穿过云府的大门,再缓缓走到花轿旁,早有人将轿门拉开,他将她放进了轿中。 云浅除了最初要求他将她放下来之外,就再也没有挣扎过,夜无尘知道她的性子,她肯如此安份的由得他将她抱进轿中,想来也是接受他了。 他这样的想,心里也更加安定了些。 442.高调低调 鞭炮声再次震天响,轿夫们将轿子抬了起来,喜婆的嘴里说着吉利的话。 云浅被震天响的丧鞭炮声震得心神不宁,她捂着耳朵,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莫愁是否已经顺利离开了云府。 她从来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在云府,但是对云府却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琼华公主今日也来观礼了,一向极为高调的她今日里却极为低调的穿了一套素色衣裳站在最边远的人群中,她的眼神微微有些迷离。 十五年前,她十五岁,当年她也如云浅那般娇艳动人,她大婚的那一日,也如今日这般热闹的非凡,当时前来祝贺的人差点没把皇宫挤暴。 她也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驸马将她从花轿上背下来的情景。 那一日,飞花满天,整个京城都透着喜气,大红的锦缎挂满了京城里各个角落。 那一日,她一身喜服,他揭开她盖头的时候她还记得他那张含笑的脸。 那一日,她心里满是欢喜,他是她心仪已久之人,能嫁给他,是她曾经最大的梦想。 她美梦成真,可是……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迷蒙,伸手一擦眼睛,发现手掌上已湿了一大片。 琼华公主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扭过头,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公主大人今日心情不好,想也不想,挥起巴掌便扇了那人一巴掌,不料她的手却被人一把握住。 琼华公主抬眸,却到了白洛那张微胖的脸,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到哪里都能遇到! 白洛最初没认出是她,犹在怒道:“哪里来的野蛮姑娘,怎么动不动就伸手打人?” “你猜?”琼华公主冷笑一声道。 琼华公主的声音对白洛而言,无疑是一个恶梦,所以白洛只听到短短两个字,就能猜出眼前头戴纱帽的女子就是琼华公主。 就在几天前,琼华公主将他的衣服剥了从采莲别院里扔了出去,他在大街上裸一奔了好长一段路,才寻着一户普通的农户要了一身布衣穿上。 自那之后,他便发誓,这一生这一世也不要再见琼华公主这个悍妇加淫一妇! 只是冤家从来都路窄,到哪都能遇上,就在昨日,他看到琼华公主的轿子就赶紧绕道而行,没料到今日里竟又遇上了。 而琼华公主今日竟还穿了一套这么素净的衣服,他习惯了她大红大紫,大富大贵的打扮,这种如小家碧玉的穿衣方式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 白洛早前就见识到了她野蛮不讲理的行径,此时想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然后极快的松了琼华公主的手道:“罢了,我不认识你!本少爷今日还有事,就不与你计较了!” 白洛的话一说完,两脚抹油,准备逃跑。 琼华公主的眉毛扬了扬,难得找到一个让她撒气的人,她又岂会轻易放过,当下从怀里抽出鞭子往地上一扫,便将白洛抽倒在地道:“没关系,爬起来继续猜。” 443.鸡飞狗跳 白洛暗叫倒霉,他真是无比悲摧,竟又招惹了这么一尊瘟神,他知道若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继续猜下去,只怕依着她的性子,能在大街上把他的衣服给扒了。 白洛一边爬起来一边想着对策,当他站稳的时候,对着人群一指,欣喜地道:“世子爷,你回来了!” 他以为琼华公主怎么着也得回过头看一眼,他也有机会可以逃掉,只是他忘了,他遇到的是京城四害之首的琼华公主,这种脱身的伎俩琼华公主天天见,早就是习以为常了。 “认出我来了吗?”琼华公主笑意盈盈地道。 白洛咽了咽口水道:“见过公主殿下。” 琼华公主的眉毛一扬道:“哦,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这个时候才行礼,得罚!” 她的话说到这里,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娇滴滴的味道,而这分娇滴滴却让白洛相哭。 白洛微微弯着腰道:“今日里小的还有事,公主大人有大量,等来日我必定到公主府谢罪!” 琼华公主不屑地道:“宁可信世上有鬼,也莫信男人那张嘴。白洛,这句话是说你的吧!” 白洛愣了一下,琼华公主冷笑道:“只怕你一转身,就会把躲我躲得远远的,还敢说登门谢罪这样的话,你以为你这样的官腔能骗得了我吗?” 白洛忙做揖道:“小的今日真的有事,还请公主大人见谅。” 琼华公主闻言却咯咯笑道:“没事,你有事去忙你的吧!我等你到采莲别院来给我谢罪,你若是不敢来的话,我就到白府去找你,听说你的府里修建得极为漂亮,我也想去看看。” 她娇笑连连的话却让白洛浑身直冒冷汗,他实在是不敢想像,琼华公主跑到他家里去的情景,他忙道:“不敢让公主殿下屈尊,小的一定登门道歉,今日就先走了。” 他的话一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琼华公主看到他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方才有些阴郁的心情也散了不少。 迎亲的队伍缓缓前行,今日云浅大婚,虽然算是十里红妆,却也是极为热闹大气,跟在身后的嫁妆足足有一里长。 喜乐声穿透了京城的街头巷尾,她也算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这般出嫁自然引得四周的百姓前来围观。 从云府到夜府的路,必经过一个集市,今日虽然并不逢集,但是此时里面也热闹非凡。 喜轿到来时,喜乐先开道,许是那喜乐之声太响惊了集市上的鸡,刹那间,数百只鸡从一旁的笼子里全部飞了出来。 卖鸡的小贩急道:“哎哟,我的鸡啊!” 他的话一说完,忙跑过来抓鸡,四周看热闹百姓一看到那些鸡四处乱飞,有人起了占便宜的心思,忙也来抓鸡,有人一开头,其它看热闹的百姓也一哄而上,也扑上来抓鸡。 一时间场面失控,鸡朝喜轿奔了过来,那些百姓也朝喜轿奔了过来。 鸡冲到喜轿下面,有人也冲到轿下去抓鸡。 444.逃婚之路 鸡多,人也多,把轿子冲得晃晃悠悠,轿夫们抬不稳轿子,只得把轿子放下,四周顿时乱成了一团。 云浅将已将满身上的喜服除下,拔下头上的珠翠,将脸抹黄,然后猫着腰出了轿子,见一只鸡从她的身边窜过,她也一把将鸡抓起,然后跟着人群离开了现场。 饶是夜无尘见多识广,对于今日的婚事也有诸多准备,却没有料到竟会在此时窜出这么多的鸡,他直觉有些古怪,扭头见喜轿已停了下来,他心里一惊,想要冲过去看个究竟,只是他在队伍的最前面,此时离云浅已有十余丈远,这中间隔着数百只鸡和一哄而上的百姓,他力气原本就不大,想要越过人群过去,又谈何容易? 他心里不由得大急,站在他的角度,轿子被人围住,他连轿子旁边的情况如何都看不到,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他一直觉得今日的云浅似乎过于温顺,原本以为她做为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嫁给他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出路。 可是他却又想起,当日云浅退他的婚时是何等的绝决!这样的一个女子,眼里怕是从来都没有过世俗的压力,她又岂会如此甘心情愿地嫁给他? 他极快的跳下马车,忍不住跺了跺脚,有些后悔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去些,夜无尘终是挤到了云浅的轿前问道:“浅儿,你没事吧?” 人群混杂,吵得厉害,轿子里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夜无尘再也顾不得礼数,当下一把将轿帘掀开,轿子里面空空如也,又哪里还有云浅的影子?唯一留下的便是轿子里的大红喜服。 夜无尘的眸光顿时一片幽深,他一把将喜服拿起来,却发现喜服下面还有一张纸,他将纸展开,却见上面赫然写着:“我之间自从你退婚之后,姻缘早断,你再好也不是我的良人。愿有一日,你能觅得真心待你的女子,而我绝不是那个女子,勿念,勿找我,今生再不相见!” 那一行字写得无比潦草,是用和胭脂所写。 夜无尘站在轿子面前,只觉得天地在这一刻全部变了颜色,他的脸也已经黑如锅底,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来人!将整个京城的街道全部封住!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他的心里一片冰冷,原本他对这件事情是极为笃定的,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他终究是错了。他以为他知道云浅的心思,而今看来他还是从来都不了解她! 云府和夜府联姻,本是极大的事情,今日里皇帝也到夜府去喝喜酒,新娘子逃婚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夜府。 夜相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脸都变了色,皇帝在旁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轻轻掀了掀眉,虽然对云浅的作法并不赞成,却笑道:“云浅这副性子,倒和楚远舟那个混帐差不多,倒也着实有趣,看来今日这杯喜酒朕是喝不成了。” 445.如此上心 夜相闻言忙连声道谢。 皇帝看了夜相一眼,迈着龙步,从夜府走了出去,这一次的婚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夜相看着皇帝的背影,心里却恨起无浅来,这个女子先是退了夜无尘的婚,现在又逃他的婚,这让夜无尘以后颜面何存? 他有些不太明白,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哪里值得夜无尘如此上心! 云浅自然不知道她逃婚的事情已引起了皇帝的关注,更不知道整个京城因为她的逃婚而乱成了一团。 夜无尘骑着白马站在大街之上,心里一片暗然。 一辆马车停在他的身边,车内一个妇人将帘子掀开来道:“夜公子。” 夜无尘扭头,那妇人微微点头道:“我是浅儿的生母莫愁,夜公子可是在找浅儿?” “正是。”夜无尘忙下马行礼道:“姨娘可知道浅儿去了哪里?” 莫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教女无方,让她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夜公子请勿见怪。” “姨娘哪里的话。”夜无尘低低地道:“我以前也有诸多对不起浅儿的地方,她如今逃婚实能理解,若姨娘知道浅儿去了哪里,烦请告诉我。” 莫愁见他此时眼里满是焦虑,虽然有几分暴躁,却依旧不失君子之风,这样的男子,实是极为难得,她心里却还有几分顾虑,当下轻声问道:“夜公子若是再见到浅儿,不可告诉她我带你找她之事,日后也断然不可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欺负她。” “我早前就答应过浅儿,若与她成亲,前事一概不计,会将她捧在手心里,当做一生的珍宝。”夜无尘掷地有声地道。 莫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若如此,你随我来。” 夜无尘忙应了一声,跟在莫愁的马车之后。 马车在一门极为普通的民宅前停了下来,莫愁将门打开,然后大声道:“浅儿,我来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人答应。 莫愁的眉头微微皱起,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人答应。 莫愁的心里顿时有些急了,忙奔进屋子里将帘子打开,外屋没有人,里面也没有人,这间民宅不过是个只有三间房的小宅子夜无尘和莫愁很快就将宅子找了个遍,却都没有看到云浅的影子。 夜无尘急道:“姨娘,浅儿呢?” 莫愁的也有些慌了:“昨夜浅儿找我的时候,让我到这里来与她汇合,然后一起出城,她若不在这里,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夜无尘心里着急,将屋子再次找了一个遍,依旧没有云浅的影子,他顿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云浅为了不让他找到她,难道连自己的生母也不要了吗? 莫愁已急出了眼泪,就算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此时也乱了阵脚,她轻泣道:“浅儿她自小养在深闺,极少出门,这一次虽然早有计划,却终究是个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想来是因为我带你来找她,被她发现了,她是连我也不要了!” 446.逃出城外 夜无尘宽慰道:“姨娘不必着急,只要浅儿还没有出城,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她。” 莫愁此时心里倒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云浅的心意如此坚决的话,她也不会带夜无尘前来找云浅,她不带夜无尘前来,云浅想来也不会离开。 她本意是为了云浅好,却没料到竟闹出这一出事情来,她心里一时间又有些后悔,若早知云浅的性子如此倔强,她倒宁愿由着云浅了。 此时没了云浅的下落,她又悔又恨又恼。 夜无尘的心里也升起了挫败感,纵然他性子再好,也有了几分怒气。 他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却三番四次的被云浅拒绝,这一次却拒绝的更为彻底,她竟宁愿一个人流浪天涯也不愿意嫁给他! 他冷笑了一声,她越是不愿意嫁给他,他就偏要娶她,他就不信,她一个弱质女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夜无尘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不顾他的手方才打在桌上时用力过猛,此时已被打破了皮,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流了下来。 云浅此时正钻在一辆人牛车的下面,跟着牛车往城外走去。 她原本是在那间屋子里等莫愁的,可是她在逃跑的过程中由于对京城不是太熟悉,又兼恶狗挡道,她无比悲摧的迷了路,然后无意中看到莫愁和夜无尘在说话。 她虽然听不到莫愁和夜无尘在说些什么,可是却隐隐觉得事情有了变故,然后又见到莫愁带着夜无尘去了她和莫愁约定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却也明白莫愁为何这样做,在莫愁看来,她逃婚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一个女子独自闯荡也是极危险的事情,而夜无尘对她也算不错,值得依靠,所以莫愁便做了这样的选择。 云浅想明白这些之后,心里也不怪莫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只是她所想的不是莫愁所想的。却也知道莫愁这样做,她虽然不喜欢,但是站在莫愁的立场来看也没有错,这中间许还有一份深重的母爱。 她昨日里对浣玉说的话,自也不会是真的,她知道那个丫环是藏不住事的人,所以和浣玉约定会合的地方和莫愁的并一样。 她也没有打算真的将浣玉带走,而是在约定的地方留了一笔银子给浣玉。 她屋里的依兰依秀和依晴三人,她也每人留了一笔银子,让几人想办法离开云府。 因为她知道她走之后,苏巧慧和云嫣决计不会放过几人,而书秀她却并没有做什么安排,因为书秀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待书秀不错,等她一走,书秀还可以回到老夫人的身边。 云浅知道夜无尘一定会找她,她见旁边有一辆装着稻草的牛车停在旁边,一个农夫正在不远处小解。她身材娇小,直接钻进牛车之中倒也看不太出来。 拉牛车老农是个粗心人,车子重了一些,竟也没有发现什么。 447.紫衣男子 云浅看到这事场景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寻个僻静处跳下了牛车,见天空碧蓝,青草苍翠,天地间都透着自由的味道,风吹过她的秀发,掀起又放下,她微微转身,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心里不自觉的轻松了些。 待她寻个地方再将脸易容一下,再去易容一番,便能独自一人去淮水了,待她找到楚远舟之后,她一定要向他要个说法。 他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答应了她说六月初八前会回来娶她,却终是食了言。 她想起他曾写给她的信,她又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细细算来,自从上次云靖言说他谋反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身后响起了马蹄声,她微惊,忙躲进一旁的草丛之中。 她此时着了一件极为普通的布制衣服,那张抹满了粉的脸也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看她的穿着只如寻常的农家女子,可是她终究是大家闺秀,气质并不同于寻常农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子的容貌都不容寻常男子看到,她一个单身女子在路上,不管被谁看到了,怕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云浅躲在草丛之后,觉得她的逃婚之路怕是会比她预期的要麻烦得多。 她的眼睛穿过草丛朝外望去,却见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带着几个随丛策马而来,那个紫衣男子她是认识的,正是她记忆中的夜无尘。 她的眸光幽深了些,对于这个男子她有太多的疑问。 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犹豫,她的逃婚之路必定会有许多麻烦,若有人陪在身边想来会好上许多,只是她终究不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若是拦住他只怕会有些风险。 她素来果决,这一次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对如今的她而言,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冒险。只是若不冒险,不冲破眼前的僵局,她寻楚远舟的路只怕颇有艰辛。 说到底,她在这个朝代和一个大家闺秀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就算是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做了不少的功课,但是她却知道理论和实践终究有不小的差别。 她这边还在迟疑未定,另一边却传来了轻啸声。 紫衣男子听到那啸声面色微变,他还未将马勒住,便有数十枚暗器朝他袭来。 他的身子有陡然腾空而起,那些暗器便尽数射了个空,就在此时,一支长箭朝他疾射而来,那些箭来得又快又急,直身他的下盘,他的身子方才凌空而起,落下来的时候径直朝那只长箭撞去。 倒显得不是长箭在射他,而是他的身子扑向长箭。 云浅在草丛里看到这一场变故,眼里有了一抹吃惊,这一场厮杀摆明了是早就准备好的,布下杀局的那个人心思缜密,安排的也极为妥贴,是要置那紫衣男子于死地。 云浅的眼睛睁得大了一些,想看看那男子要如何才能脱险。 却见那男子的手里飞出一条白练,极快的缠在她头顶的树上,然后纵身一跃,那支长箭从他的脚底穿了过去,鞋底被射了下来。 448.相依相偎 云浅知道他的反应若是慢一分,此时脚怕是已经被射穿了,那只箭头上透着幽幽蓝光,明显是淬了毒的,她有些想不明白,他若只是琼华公主的男宠的话,那个要对付他的人也太狠了些。 她心里暗叫不好,她已听到身边响起了破空声,她这个躲在草丛里的人怕是再也没有藏身之处。 她前世的身手还算可以,要躲一些暗器倒也不太难,但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差得可以,没有半点练武的潜质,她曾经想过要用药物改造体质,却发现老天爷给了这具身体过目不忘的记忆后就彻底关闭了她习武的那扇门。 她曾自己给自己把过脉,知道这具身体就算是她花大价钱洗髓练精,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三流打手的水平,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她前世那样的身手。 所以自穿越过来之后,她明白身体的构造之后,就彻底放弃了习武这条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研制毒药上,再加上这里的草药丰富,她制毒也更加容易,所以她这一世在毒药的造诣上已远胜于她前世。 她知道拥有这样的本领,要在后宅里横着走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若遇上明刀明枪的打杀,她就会有不小的麻烦。 而今日里,是她自穿越过来之后,真正遇到了危及生命的事情。 她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恐惧,听得那破空声已越来越近,她不自觉得抬头看到那紫衣男子一眼,心里却在暗叫倒霉,她只是想逃过婚而已,老天爷没必要连她的命一起收。 她只是想躲在草丛里躲过一劫罢了,哪里知道会招来这样的麻烦! 她不知道的是,今日里追杀紫衣男子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在紫衣男子跃到树底的那一刻,他们便发现了她。 他们以为她是紫衣男子的帮手,否则的话紫衣男子四周那么多的树不跳,为何偏偏跳到她头底上的那棵树?所以他们决定先杀了她,再杀紫衣男子。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紫衣男子也看清了她的面容,他不由得微惊。 紫衣男子方才跃到她这棵树顶上的时候,便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他原本以为她也是来杀他的杀手,所以决定先就近杀了她。 在他跃到树顶的时候,他手里的剑已经出了鞘,甚至剑锋已经对准了她。 而在他听到四处传来的破空声时,他的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在看到她的模样时,他便知道是一场误会。 紫衣男子的剑锋微转,轻轻挑动,便将那些暗器全部挑开,暗器重重的射入树干之中,他伸手一把将云浅捞了起来。 云浅的身子贴到他的胸口时,她闻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幽兰香气,却又没在带一分女子的娇柔,反倒透着几分男子的阳刚,这样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呆愣。 紫衣男子抱着她就着白练朝前疾飞,她只觉得心跳得有些乱,也有些快,她并不习惯这样被人抱着,却也知道在这个危机关头,她除了让他抱着之外,另一个选择就是死。 449.大打出手 云浅听到身后的暗器声如毒蛇的嘶叫声一般响起,总是眼见得逼近两人的身畔,要么被他及时的避开,要么被他的长剑击落在地,他带过来的那些随从,早已全部被杀,鲜血流了一地。 紫衣男子气息沉稳,手里的剑出如飞虹,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自将云浅拥进怀中之后,就未再多看她一眼。 云浅此时心里有些不安,却从被他抱起之时,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 她知道,她此时和他是坐同一条船,若是她再乱叫几声,只会扰他心神。 在这一刻,她甚至没有心思去想他为何要救她,只想着如何与他一起度过眼前的劫难。 她这一次逃婚虽是轻装而行,只带了一把银票和一些救命和致命的毒药,此时遇到这种情况,她几乎是不假思索,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毒药。 紫衣男子并没有留意她的举动,他的身子在荡起的时候,直直的朝那些暗器飞来的地方飞去,半空中,他一记漂亮的回旋转,长剑荡起如虹,只听得一声惨叫,鲜血冲天而起,一个伤手倒在地上。 其它的杀手一看到这种情况,拔剑便朝两人袭来。 紫衣男子出手极为利落,他的武功并不低,但是围攻者的身手也不错,他怀里还抱着云浅,便只余一只手对敌,一时间倒也极为危险,他额前已有汗珠滚落。 云浅怕远战,如此近距离的打斗她倒不再害怕,她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然后轻声道:“闭住呼吸。” 在她的手触及他的唇时,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带着几分娇媚柔嫩的软滑,让他的心里也荡起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有些回不过神来,却不知怎的还是听从她的安排闭住了呼吸。 一片红色的粉末在两人的身周荡开,似乎还带着一分淡淡的甜香。 四周的杀手距两人不过三尺之内,闻者立即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紫衣男子见过许多霸道的毒药,但是再毒的毒药也没有此时看到的这么猛烈,仅仅只是片刻,方才还极为强劲的杀手竟已全部没了性命! 还有些在外围的杀手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大吃一惊,紫衣男子的袖袍荡起,气息流动,那些气流便已如疾风一般朝四周散去,闻者立即倒地而亡。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些杀手尽数被杀。 两人配合无比默契。 紫衣男子转身看着云浅,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却还是轻声道:“云五小姐?” 他的语气是疑问句,声音却极为好听,不若夜无尘的温润,也不若楚远舟的嘻哈,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冷漠,浅浅的疏离,又若泉水轻涌一般通透,染上了尘俗,却又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孤寂。 云浅轻声道:“是我。” 紫衣男子皱眉道:“你今日逃婚之事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我原本不太信的,总觉得这世上不会有女子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会真的有女子能拒绝得了夜无尘。” 450.一起私奔 云浅对于这件事情不想多说什么,当下问道:“公子也是京城中人,听你的话似乎和夜无尘很熟,该不会想将我捉回去吧?” “不说云五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我也不屑做那样的事情。”紫衣男子不以为然地道。 他说罢,寻了块帕子将剑上的鲜血擦尽,然后回了鞘。 云浅对他原有几分好奇,此时看到他的样子,眸光闪了闪,她的嘴角微微勾着,却并没有发问。 “走吧。”紫衣男子将一切处理完之后看了云浅一眼后道。 “去哪里?”云浅问道。 “去你想去的地方。”紫衣男子回答的淡然。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去我想去的地方?你知道我想去哪里?公子,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太过暧昧了些?有些像是在勾引良家妇女。” 云浅的话让紫衣男子愣了一下,他掀眉道:“勾引良家妇女?” 云浅的两手一摊,站在那里不动。 紫衣男子那张微显冰冷的脸上透着一分不屑道:“我不屑去做如此无聊的事情。” 云浅却欣眉道:“我倒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紫衣男子不以为然地道,他的性子素来冷清,对谁都有几分冷淡。 云浅凑近他一分后道:“以你的身手和你的气质,给公主做男宠似乎有些浪费,不如你随我一起闯荡江湖,往后也落个自由自在。” “男宠?”紫衣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却又想起在采莲别院里见到云浅的那一次,想来她是有些误会。 云浅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地道:“难道你不是?” 紫衣男子一直冰封的脸上有了几分戏谑的味道:“你觉得我像?” 云浅的眸光转动,虽然她对他的身份有诸多猜想,但是却终究是觉得他若在采莲别院里出现过,那么他若不是琼华公主的男宠就是她的下人。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有几分像。” 紫衣男子不知如何应对,他那样的人,志气原比天高,可是这些年来的境遇却又是如此的不堪,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倒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与云浅多做口舌之争,当下淡淡地道:“你说像,那便是像吧!”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倒有几分失望,她走到他的面前道:“你方才抱我了。” 她的话后还有话,却没有明说。 “那又如何?”紫衣男子道。 云浅看着他道:“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倒也不是云浅胡说八道想到赖上他,而是在这个保守的朝代里,若是女子和男子有过拥抱之类的动作,便算是有肌肤之亲,是可以要求男子负责的。 紫衣男子微愣,他上上下下将云浅打量一通后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带着你逃婚吧!” 他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这件事情说好听一点是一起逃婚,说难听一点的就是私奔。 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这边才逃了夜无尘的婚事,那边就想和他私奔!简直就是大胆到极致,无畏到极致! 451.生死与共 “你真聪明。”云浅从不吝啬她的称赞。 紫衣男子望天长叹,云浅却又道:“公主虽然人不错,但是依你的人品和才貌,只做男宠太过可惜,你也许有你的想法和算盘,可是你再想想,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赔进自己的一生就真的值得吗?” 紫衣男子的眸光幽深,他被云浅的话触动了心湖,一时间倒有些心事重重,尤其是她那一句“赔进自己的一生就真得值得吗?” 他低低地道:“许是值得,许是不值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子。” 云浅想拉着他陪她去找楚远舟,于是又劝道:“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觉得人这一生,总该为自己而活,身边的万事身不由已,总也不可能这一生都这样随波逐流,做着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紫衣男子冰冷的脸上有了淡淡的无可奈何,他扭头看着云浅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娶你吗?” 他的话里充满了危险,表情却极为冷淡,他的身份高贵,做事素来谨慎,今日的事情虽是意料之外,却极其自然的对云浅有了几分怀疑,她的毒药那么厉害,又千方百计的逃了夜无尘的婚,难道就是为了想嫁给他? 他再一想到云靖言那老奸巨滑的样子,又觉得就算是有这样的算计也在情理之中。 而他的心里却已做了决断,若是云浅回答是的话,他的剑便会立即取走她的性命,这样的一个女子不值得楚远舟为她费神,他更不能让人危胁。 云浅听到他那一句话差点没喷出来,她轻笑道:“虽然你做过男宠在某些方面经验丰富,但是我对别人用过很多次的男人并没有兴趣。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我一个人要去淮水也不容易,想拉个人做伴罢了。在我的心里,我的夫婿只有楚远舟一人。” 紫衣男子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那只握在剑鞘上的手轻轻松了下来,这个答案算是他想要的,却不知为何又微微有些失望。如此看来,这个女子到现在还不知晓他的身份。 他看着云浅道:“你逃婚就是为了去淮水找世子?” “是的。”云浅坦然答道:“只是我出来之后发现我并不认识去淮水的路,而且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就算我擅长用毒,怕也会有危险,所以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这一路上,就让你占些便宜,假扮是我的夫婿。” 紫衣男子听到她的话原本就有些冷的脸不由得有了几分笑意,却又问道:“我为何要帮你?” “其实你也是在帮你自己。”云浅答道:“也许这一次去淮水能遇到你的真爱。” 紫衣男子闻言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轻声重复道:“也许这一次去淮水能遇到我的真爱……” 他扭头看了云浅一眼道:“我们以前也算是见过几次面,但是从未说过话,你凭什么相信我?” “我并不信你。”云浅含笑道:“而是你方才在看到我时出手相救,这就证明你并不是冷血之人,算起来我们也算是生死与共,若是连与自己一起生死与共的人都信不过,这世上又有谁还能相信?” 452.我的未婚妻! 紫衣男子终是笑道:“生死与共?细细算来好像还真是。” 云浅看着他道:“这样说来,你是答应和我一起去淮水呢?” 紫衣男子没有理她,而是跃上了一旁的马匹,然后策马走到云浅的身边对她伸出了一双手,她微微一愕,然后笑着将手伸了出去,由得他将她拉上了马背。 她坐在他的身前,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走到这一步许是最好的法子。她对这个男子并不十分相信,但是却莫名的觉得他并不会害她。 两人策马朝南飞奔,却被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此时晚霞满天,渡船却已停了,江畔竟站满了禁卫军。 紫衣男子勒住了马道:“看来有人已经追过来了。” 云浅刚欲说话,却听得身后传来一记男音道:“云浅?” 那记男音是云浅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也是今日的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她扭过头,便见得夜无尘一身的红衣骑在白马之上,他的发微微显得有些乱,眼睛在触及到云浅和紫衣男子时,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云浅心里也有些沮丧,没料到她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想要逃婚,最终还是被人追了过来。 “夜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紫衣男子看了夜无尘一眼,语气冰冷地道:“她是本皇子新纳的侧妃,明玉珠,并不是什么云浅。” 云浅听到他那一句自称本皇子,只觉得心尖儿有些抽,本皇子?他是皇子?皇帝那么多的皇子,又是哪一位皇子?她觉得她的人生真不是一般的精彩,随便往哪里一站,都能遇到一个皇子,又或者是这个世界的皇子太多呢? 她见过三皇子楚墨,五皇子楚幽,七皇子楚寒,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未曾蒙面,看他的年纪似乎和楚墨相当,那么不是二皇子就是四皇子了。 紫衣男子的话让夜无尘愣了一下,他下马行了个礼道:“参见二皇子。” 果然是二皇子,云浅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眸光深沉,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看到云浅满是震惊的样子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素来冷漠的他竟也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时只觉得这一次的乌龙也闹得太大了些,她竟把堂堂的二皇子当做是琼华公主的男宠,还劝他和她一起去淮水找楚远舟! 她此时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二皇子楚易在大周朝的皇子中算是个特例独行的存在,他素有才华,却自小身子孱弱,从不过问国事,长年幽居在距京城一百多里的行宫之内,这一次楚远舟大婚,他得皇帝允许从行宫里赶来观礼。 在京城认识他的人不多,夜无尘却算是其中的一个。 楚易淡淡地摆了摆手,夜无尘轻身又问道:“方才二皇子说她是二皇子的侧妃明玉珠?” “夜兄想来是听错了!”一记略带嘻哈的声音传来:“那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妻嘛!” 453.扯他耳朵 云浅听到那记声音只觉得心尖也颤抖了一下,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等那记声音的主人归来,可是他却迟迟未归,却没有料到竟在这个关头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轻轻咬了咬唇,原本打算不看他的,脑袋却终究不听使唤朝他看了过去。 却见他踏着碧浪从河面上飞来,他一身白衣,捏着剑决乘风而来,此时碧波鳞鳞,河水清澈碧绿,衬得他一身的风采无双。 云浅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当时的他是那么的吊儿郎当,此时同样是他,却更多出了诸多的风华,那洒脱的模样,宽大的袖袍,衬得他尤若天神下凡,却又比天神更多了一分洒脱。 云浅只觉得此时心里翻起了巨浪,她原本以为她的性子早已无比淡定,去淮水找他也只是向他要个说法,就算是再见到他心里也不会有波尖澜,只是此时看来她却是错了。 她才知,原来他早已进了她的心里,就算她往日再淡漠,性子再冷静,也挡不住心底的变化。 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终究是忍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 楚易就坐在她的身后,原本轻轻揽着她腰间的手在感觉到她的变化时,心知她是看到楚远舟心情太过激动。 云浅和楚远舟的婚事他原本并不看好,也由得楚远舟去折腾,他以前虽然也见过云浅数次,却仅仅只是见过,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 此时楚易在察觉出云浅心境的变化时,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了一分不快,当他意识到他自己的情绪时,他不由得一愕,他的性子素来冷静,从不会受外界的事情干扰,他素来对自己的情绪管控得极好,像这种突出其来的情绪,一时间实在是让他难以适应。 他的眸子微微深了些,却又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将轻揽在云浅腰上的手松了开来,然后浅浅笑道:“没错,她的确是世子的未婚妻云浅,只是世子放着美娇娘不管,直到现在才回,似乎快要误了佳期。” 他的话音才落,楚远舟的脚尖轻点一下河水,然后身子在半空中弹起,一个回旋翻便稳稳的落在楚易的马前,云浅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发现她已被楚远舟抱下了马背。 她不由得一愕,想起他这段日子让她苦苦等候,心里微恼,手不受控制的想要抽他一记耳光,却在靠近他的脸颊时回过神来,忙收了力道,改成捏住了他的耳朵,她薄怒道:“你也知道回来!” 她的举动把众人惊得不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楚易素来冷然,此时也不由和微微张了嘴。 夜无尘一直站在一旁,从听到楚远舟的声音那一刻起,他的心思就有些百转千回,然后不自觉的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他将一切算尽,却还是没能挡住楚远舟。 他更没有料到楚易竟也插手这件事情,居然还会为了保护云浅说出那样的话来,而当他看到云浅被楚远舟抱进怀里之后所做的事情,他更是呆在了那里。 454.想扯便扯 云浅她……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扯楚远舟的耳朵! 夜无尘只觉得天边有惊雷闪过,险些将他劈晕在那里! 云浅心里虽恼,下手却并不重,楚远舟原本就是个痛觉甚高的人,她那么一扯,他不但不觉得痛,反倒觉得她的手又柔又软,还有些麻麻痒痒。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嘻嘻哈哈地道:“我当然知道回来,我早前就说过要娶你,又岂会食言?浅浅,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吗?” 云浅看到他那张嘻笑的脸,顿时又有些气闷,这个混帐好像并不知道他这段日子给她带来了多少麻烦,她当下咬着唇道:“一言九鼎?你这样做能叫做一言九鼎吗?你明明说了会在六月初八前赶回来,可是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八的中午了,楚远舟,你晚回来了好几个时辰了!” “是是是!”楚远舟叠声应道:“我是做得不太好,请娘子大人责罚!” 他此时耳朵被云浅扯着,脸上又满是谄媚的笑容,方才踏浪而来的男子汉的气概尽失,倒像是妻管严。那含笑的眉和眼,却又昭显着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他这副样子把一旁的人都惊得不轻,楚远舟虽然平素没个正形,但是他的战功放在众人的眼前,那也是极具威摄力的。 此时这副样子,倒让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随从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 别人不知道他的性子,那些随他一起出身入死的随从们却是再清楚不过,楚远舟平日里笑得欢乐,却是一个容不得任何人摸他的虎须之人,此时竟……竟让云浅这般扯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被云浅扯着也就算了,他们以为他怎么着也得训斥云浅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一番,没料到他竟连声赔不是,脸上居然还没有半点不悦,那模样,似乎还极为享受一般。 楚易骑上马背上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他有些不自然的把头扭了过去。 夜无尘的脸却已一片苍白,云浅的性子在经历过诸多事情之后,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她虽然行事出格,但是极少和人亲近,此时她扯着楚远舟耳朵的样子,分明还有几分娇嗔。 他木愣愣地站在那里,只觉得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此时已乌云密布。他此时倒更希望云浅的那只手扯着的是他的耳朵,对着他大发雌威。 只是他却知道,他怕是这一生都难以得到她如此的对待。 云浅不管何时,看他的目光都是淡陌而又疏离的,恪守着礼教,也只有在楚远舟的面前,才会如此随意如此自在。 他的心湖翻涌,不知怎的却又多了一分怒气。 他当下冷冷地道:“世子大人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又低头对云浅道:“浅浅,这里人多,这般扯着终究有些不好看,今日本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等我们拜完堂入了洞房之后,你想扯哪里就扯哪里!” 455.不用母的 云浅的眉毛毛微微一掀,抬眸看他,他也含笑在看她,她才发现他的眼窝微陷,眼睑下俱是乌青,看起来有些疲惫,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满是精光,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而他下巴上已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墨黑的胡渣,看起来似乎比往日老成了不少,却又多了三分痞赖之气。 她的心里其实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他,却知道此时不是问的时候,她的嘴巴微微一扁,带着薄薄的怒气道:“谁稀罕扯你了!” “我稀罕你扯我!”楚远舟答得无比自然,话语里也不自觉地带了三分暧昧的气息。 云浅轻哼了一声道:“放我下来!” “不放。”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们今日还未成亲,你方才下地走了多远我不管,反正我见到你之后,是断然不会再让你下地走路,要下地也得等我们上床之后!” “你没准时回来,谁要嫁给你!”云浅瞪了他一眼道。 “就算是我回来的稍稍晚了一点,你也必须嫁给我!”楚远舟的眸子微抬,一股霸气便自他的身周散发出来。 云浅的眸光微敛,轻哼一声道:“让我嫁你也可以,须答应我三个要求。” “不要说三个,三十个,三百个,三千个都成!”楚远舟回答的豪气冲天。 云浅的眼波微动,看着楚易道:“二皇子,你也听到,今日里就劳烦你做个证人,日后若是世子食言了,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楚易轻咳了一声,没有应话,楚远舟却看了楚易一眼,他想起方才云浅是和楚易共乘一骑,而且方才还假称云浅是他的侧妃。 他和楚易相识多年,楚易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楚易素来是个极为稳重的,就算是今日里事急从权,楚易今日做的事情也已经超出了他往日的行事准则。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成,二皇子,今日里就委屈你为我们夫妻二人做个见证。” 楚易看到楚远舟那略带几分寒意的眸光,心里已知楚远舟的心思,当下淡淡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说法,却又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的下巴微抬道:“我也不需要什么三千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三个就成。” “二皇子都答应做见证人了,你就说吧!”楚远舟笑呵呵地道。 云浅知道此时若不把她这几天为他所操的心全部讨要回来,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她当即笑眯眯地道:“第一条,妻为夫纲,我说东你不准说西,不管我说的是对还是错,你都只能无条件服从。” “这个是自然。”楚远舟极没有骨气地道:“我家娘子说的话从来都不会错。” 云浅的嘴角微扬,又接着道:“第二条,成亲之后,不准再拈花惹草,往后王府里我们住的院子里,不允许任何母性的动物出现。” “丫环也不能用?”楚远舟反问道。 “不能用。”云浅答得无比自然:“当然除了我允许的之外,第二条可以参照第一条的标准。” 456.打情骂俏 楚远舟小心翼翼地道:“养一只母免子可以吧?” “不可以。”云浅说得斩钉截铁。 楚远舟笑嘻嘻地道:“嗯,也好,本来想养着免子给你玩,只是如今想来,你这么聪明的人让免子陪你玩实在是侮辱你的智商。”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楚易抬头看天,楚远舟身后的随从只差没有趴倒在地。 楚远舟却似无事人一般又问道:“那第三条呢?” 云浅淡淡地道:“第三条还没有想好,想到后再告诉你,其它的所有事情都参照第一条。” 楚远舟知道她嘴里的所谓的第三条没有想好,那就是往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她说的话,那就只能是对的,都属于第三条的范围。 这个女子,论起狡赖来,当真是一点都不输于他。 他的眉毛微微一动后道:“好。” 他答得干脆,却把身边的人全雷得不轻。 他身边的随从甚至开始怀疑,这还是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世子爷吗?一到世子妃的面前居然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 众人还在感叹的时候,楚远舟又笑眯眯地道:“你们都看到了吧!本世子就是这世上绝种好男人,往后你们娶妻时,也得参照这个标准。女人嘛,是一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娶回家是要用来疼的!知道吗?”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随从不知道该如何答应,有人小声问道:“世子爷,我喜欢女人伺候我。” “滚一边去。”楚远舟踢了那人一脚道:“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男人,去一边做一千个俯卧撑去!” 那人知道他言出必行,只得苦着一张脸走到河畔,然后就着河岸开始做起俯卧撑来。 云浅看到这副光景,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她知道楚远舟的这一番话其实是说给夜无尘听的,她不知道的是因为楚远舟的这一番话,他的随从往后都只娶了一房妻子,再不纳妾。 夜无尘对于两人方才的对话,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妻为夫纲?真亏云浅想得出来!也真亏了楚远舟能答应的那么坦然自若。 他的心思一时间思潮起伏,就算是他暗猜方才两人的对话不过是在说给他听,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羡慕,若他能得到云浅的心,方才云浅要求的他也能一并答应。 他淡淡地道:“世子可以将云浅放下来吗?” “放下来?”楚远舟似这时才看到夜无尘一般,他浅笑道:“夜兄,可是想喝我儿浅浅的喜酒?若想喝,请到楚王府去喝,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我还是欢迎你的。” 夜无尘淡淡地道:“世子这句话却是说错了,今日里和云浅成亲的人是我,并不是世子。若说到喝喜酒之事,也是世子喝我和云浅的喜酒。你此时这般替我抱着云浅,却是不合规矩的。” 楚远舟的眸光冷了些,夜无尘又道:“世子在淮水不归,京中传言四起,我与云浅有约,若今日世子不归,她便嫁我为妻。今日里世子虽然回来了,怕是也晚了。” 457.一般心思 楚远舟闻言却笑道:“浅浅,你和夜兄真的打过这样的赌吗?” “是有过。”云浅淡淡地道:“可是夜公子好像忘记了,我们打赌的时候是说六月初八之前若是世子不归,我便嫁于你,可是六月初八还没有过夜公子便上门迎亲,是不是太急了些?” 夜无尘闻言微愣道:“六月初八之前,指的是六月初八的子时之前。” “如此看来,便是我与夜公子的标准不同。”云浅答得淡然:“我的六月初八之前指的是六月初八的亥时,实在是不好意思,如今还没有亥时,世子就回来了,就算是到了亥时世子还没有回来,我也不会嫁给夜公子,夜公子如此匆忙上门迎亲,我心里感谢,可是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更没有缘份之事。” 夜无尘无言以对。 楚远舟在旁插话道:“怪不得夜兄一身的吉服,原来是想趁人之危啊!我原本以为夜兄还算是个君子,如今看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夜无尘不理他,却扭头看着云浅道:“云浅,我知道你方才和他说的那些话是在气我,我也知道我有诸多的不足,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世子绝不会是你今生的良人。你今日还有一个选择,若是选了我,我必会真心待你,这一生一世都将你捧在手心里!” 云浅没料到到这个时候了,夜无尘竟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当即冷笑道:“夜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而方才世子答应我的事情夜公子都听到了。我只想告诉夜公子的是,但凡我有一分心思在夜公子的身上,今日里就不会逃婚。” 夜无尘冷笑一声道:“我在你的心里就如此不堪?”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逃婚?他看了一眼怀里身着粗布衣衫的云浅,有些明白了。 “趁人之危的人我从来都不会觉得是君子。”云浅淡淡地道。 夜无尘的眸光闪动,却又道:“如此说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呢?” 云浅不语,夜无尘冷笑道:“你若觉得我是小人,那么我就把这个小人做到底吧!来人啦,世子图谋造反,将他拿下!”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围在一旁的禁卫军便尽数围了过来,跟在楚远舟身边的随从手里的剑也出了鞘。 四周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楚远舟的嘴角反倒微扬。 云浅一看到这种情景,眼里有了一抹担心,她厉声道:“夜无尘,你这是在做什么?” 夜无尘看着她道:“你还有一次选择,若你此时离开他随我回去成亲,我就放了他。” 云浅冷笑一声道:“你这是威胁我?” 夜无尘不语,云浅又道:“我看上的男人,若是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岂值得我为倾心?若没有这一番事情,又岂能将你卑鄙无耻的性子显露出来?” 夜无尘的眸光幽冷,楚远舟却笑道:“浅浅,你似乎把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是自己人,谁说这些话都一样。” 458.无上荣华 云浅嘴里是那样说,心里对他却还存了几分担心,楚远舟抱着云浅走到夜无尘的身边道:“看,浅浅就在这里,就算是你百般要挟,她也还在我的怀里。不可否认,你是机关算尽,只是夜兄,你再细细想想看,你就真的是把机关都算尽了吗?” 夜无尘的眸光冷了三分,他看着楚远舟道:“依你之能,若真的想回来昨夜便能回来,拖到此时才回,世子爷,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在你的心里,云浅就真的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吗?”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见她的眸光淡淡,却并不看他,他便知这些日子来她的心里对他怕也曾有过猜疑,只是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也不好细说。 他当下淡淡地道:“不瞒你说,我的心里的确曾有过一些犹豫,但是我此时能站在这里,就表示我已经全部想通,所以夜兄,这一次我可还得好好谢谢你!” 云浅听到两人话里的机锋,之前夜无尘曾告诉过她楚远舟的心里还有其它的女子,对于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也是有些怀疑的,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话,她倒有些信了。 只是那都是曾经的事情,她的确没有什么好介怀的,如他所言,他此时能站在这里,就表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夜无尘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楚远舟却又笑呵呵地道:“对了,在我回京之前,曾差人火速往宫里送了一封信……” 夜无尘听到楚远舟的话时心里一惊,然后似想起了什么,当下微怒道:“不好!” 云浅不知道他嘴里的不好指的是什么,却知道这一次京中关于楚远舟的流言四起,虽然最初源自云靖言,便是这中间的细处若说和夜无尘没有半点干系,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只是她也知道,京中的事情,原本就极为复杂,楚远舟看似浪一荡,却是个腹黑的,夜无尘看似谦谦君子,却有一肚子的算盘和主意,再和众位皇子的事情一牵连,所有的事情怕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 而她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心里不自觉的在想,楚远舟敢这么晚归,敢闹出那一大堆的事情,就必然会想到京城里这一连串的反应,就必然会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自从她认识他之后,她就从来都没有见他吃过什么亏,这一次又岂会如此安安静静的呆在淮水吃亏? 她这般一想又觉得她之前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此时夜无尘那微显惊慌的样子却是完全证实了她的想法,她抬眸看楚远舟,却见他笑得格外灿烂。 却听得楚远舟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皇后的圣诣马上就要到了。” 夜无尘跺了跺脚,转身欲走,楚远舟却笑嘻嘻地道:“夜兄,你怎么不再多威胁浅浅一下,让我再次证实浅浅心里是有我的!”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有些无语,这小子真是给他几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459.入主内阁 夜无尘的脚步微顿,楚远舟又道:“夜兄,你怎么不让这些禁卫军把我抓走,好到皇上面上立一大功?这样的功绩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许连你的父亲夜相都会自愧不如,然后拱手把相位让于你,好成全你夜府一门双相的无上荣华!” 楚远舟的话在夜无尘的心里泛起了世大的波澜,他突然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当下终是转过身来,却见楚远舟含笑抱着云浅,楚远舟脸上笑意浓浓却满是讥讽,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 夜无尘想起方才他对云浅说的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轻轻咬了咬唇,一时间扭头走也不是,站在那里继续看下去也不是。 云浅看到夜无尘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夜无尘也是个稳重的,此时出现这样的表情绝对是出事了。 最可笑的是方才夜无尘还在威胁她若是她不和他走就要对付楚远舟,可是当他的心里一意识到出事之后,却是再也顾不得她,扭头就欲走。 只如此小的一个细节便让她知道,在夜无尘的心里,怕是权势从来都是第一的,爱情于他不过是于权势之隙里的附属品,能得到最好,若是得不到,也可以抛弃。 她原本对他还存有一分内疚,在看到他的举动之后便彻底安了心。 夜无尘看到她的表情,自能猜到她的心思,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更是一片苍白,他方才的行为虽然是下意识的,却也知必已让云浅的心里升起了猜疑,他在她的心里怕已是万般不屑。 他咬了咬牙,终是将头扭了过去,他正欲离开,却听得官道之上马蹄声响起,他的眸子顿时一片灰败,他轻轻退至一旁,却见得一骑枣红马奔驰而来,牛公公手捧明黄圣诣下了马。 牛公公扫了夜无尘一眼却并未说话,而是走到云浅和楚远舟的身边大声道:“圣诣到!” 楚远舟一把扯过一旁的红练铺在地上,然后将云浅话在红练之上,再跪下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跪下,云浅也只得跟着跪下,围在四周的人也都跪了下来,那些兵器早就收了起来。 牛公公朗声道:“楚王世子远舟,任八府巡案期间,开仓赈灾公平,安置百姓有道,耕种收割有序,南嫁淮水期间,事事做得稳妥,实乃我朝栋梁之材,特赐一品顶戴,入内阁!赏黄金万两,赐静安院!” 这样的一道圣诣下下来,云浅对朝中的事情知之不多,也不明白这样的赏赐是大还是小,尚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楚易和夜无尘听到后,眼里均有一抹异常。 楚远舟扭头看了楚易一眼,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的眼底却有了一抹苦笑,不管他愿是不愿,他终究是入了内阁。 内阁里的大臣除了夜相和云靖言之外,还有一个大臣,他的加入,从今往后,大周的国事他便是件件都要参与了。 再加上他皇族的身份,他大内阁中的份量自不言可喻。 460.我要娶她! 静安院原本是先帝在世时,摄政王的住所,自摄政王去世之后,那里便一直空着,此时赐予楚远舟意味着什么,各人自有各人的猜想。 夜无尘听到那张圣诣之后,眼里满是惊讶,这样的结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可怕得多。 他忍不住看了楚远舟一眼,无声息的轻叹了一口气。 牛公公宣完诣之后将楚远舟扶起来道:“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楚远舟淡淡地道:“有劳牛公公了。” 他说罢,给了牛公公几锭金元宝,牛公公也不推脱,只含笑道:“世子爷本是皇族,本朝太祖皇帝曾有遗训,皇族中人不在朝中担任任何官职,可是这一次皇上却让世子入了内阁,便是对世子极大的器重,世子爷的前途不可限量,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才。” 楚远舟眨了眨眼睛道:“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一次皇上之所以有如此的赏赐,全赖公公帮忙,我又哪里敢吩咐公公。” 他的话说得极为圆滑,把牛公公说得极为开心,牛公公笑呵呵地道:“皇上这一次大赏世子爷,必定会严惩那些曾经生事造谣之人,必定会还世子爷一个公道。” 他的话说到这里,看到夜无尘一眼道:“夜公子,咱家说得有没有道理啊?” 云浅知道牛公公的这句话里隐含了无数的刺,她的眼睛也扫向夜无尘,见他虽然表情淡漠,眼底却也有了一抹焦急,却依旧不失沉稳地道:“公公这句话就问得奇怪了,我岂能猜测圣意?” 牛公公在宫里侵淫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都经历过,听到夜无尘的话后也不再说穿,当下含笑道:“前段日子京中流言四起,夜相劳苦功高,为平息谣言之事花了不少的心力,夜公子想来也是知晓的。今日里倒也是巧了,世子回京迎娶世子妃,倒白费夜公子的良苦用心了。” 夜无尘听到牛公公的话眸子里顿时一片冰冷,他素来清高,牛公公虽然极得圣宠,可是在他的心里,牛公公不过是个太监罢了。今日里牛公公竟敢这般讥讽于他,他的心里一时间也极不是滋味。 他自认为对云浅他是用了心的,虽然以前做得过了些,但是近日却是真心待她,可是她无视他的真心,将他的感情踩顾脚底下,他的心里不由得也起了几分愤怒。 他淡淡地道:“牛公公此言差矣,我要娶的不过是云府的女子罢了,是不是云五小姐并不打紧。” 牛公公闻言微愕,正在此时,只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马车停下,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头戴纱帽走到云浅的身边轻唤道:“五妹,你没事吧!” 云浅扭头一看,却是云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原来今日云浅逃婚,云筝心里担心她,她本是极聪明的,自能猜到云浅的打算,所以便朝这边奔来,此时见到这边有许多人,却还是担心云浅,终究是下了马车。 只是她才一下马车,夜无尘却一把拉起她的手道:“我今日要迎娶的女子是她!” 461.有负美意 夜无尘的这一句话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得不轻,云筝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她自穿越过来之后,就处处遇到极品,云府的那一堆极品也就算了,再加上一个夜无尘,她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各种纷乱! 她冷着声道:“夜公子的心思,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人能猜得透,只是终究是显得太过无耻了些。我二姐与郑国公府的二少爷有婚约在身,怕是要辜负夜公子的一番美意了!” 她加重了“美意”两个字的音,便有了几分嘲弄的味道。 她也是服了夜无尘,今日里与她成亲的事情便算是泡汤了,为了扳回面子,居然提出要娶云筝! 若是云府里其它的几位小姐,她自会由得他去折腾,她不会过问,可是云筝于她有恩,先是在明庄助她脱身,而后又在莫愁被关柴房的时候送过饭,事情都不算大,但是云浅却记她的好。 在云浅的心里,更是想为云筝觅得如意郎君。夜无尘虽然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男子,但是行事太过阴暗,品格在她看来更是低下,她自不愿云筝嫁给这样的男子。 而且早前夜无尘一直都在纠缠于她,此时说娶云筝也不过是负气而为,根本就没有半点感情,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把云筝当做是挽回他面子的工具罢了。 云筝也淡淡地道:“夜公子的好意心领了,只是云筝是有婚约之人,实不敢高攀夜公子。” 云浅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想到郑国公府的二公子不过是个傻子,她的心里一时间又满不是滋味。 夜无尘听到两人的对话才知来人是云府里最为低调的二小姐云筝,也知她是所有云府小姐中最丑的一个,只是女子的美丑对此时的夜无尘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自云浅严词厉色的拒绝他的那一刻起,他便知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爱上其它的女子。 明知自己的心里不会有爱,不管娶谁,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这一次娶云浅的事情,他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却终究没在实现目的,而他更是在夜相的面前许下了许多的诺言,为了得到夜相的帮忙,他更是答应夜相以后会攻仁途,维护夜府的门楣。 如今希望破灭,他要做的却是如何给夜相一个交待。 夜无尘淡淡地道:“郑国公府的二公子?看来众人都瞒着云二小姐。” “瞒着我?”云筝微微皱着眉道:“瞒着我什么?” 夜无尘冷笑道:“端午节京城里豪门大户相亲之后,明庄里曾发生了一件事情,不说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至少也算是人尽皆知。只是此时听到你们的这一席话,便知道你们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晓,如此看来,云相怕是对云二小姐的婚事也别有一番考量。” “二姐,你不必理会他,他此时只怕又在那里无中生有。”云浅有些不耐烦地道,她的心里也些怒气。 夜无尘,你可以更无耻些吗?还想编什么故事? 462.婚事有变 夜无尘却又道:“是不是无中生有,云二小姐查过便知。郑国公府的二公子那一日跟着三公子一起去了明庄,他素来不算聪明,一直跟在三公子的身边。可是第二天三公子离开明庄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二公子,他后来将明庄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二公子。几天之后,明庄的下人在偏房的茅坑里发现了二公子的尸体。”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来,云浅和云筝都愣了一下。 云筝只是觉得有些吃惊,云浅却想起了明庄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她一直没有看清楚躺在床上的男子是谁,当时虽然觉得那男子的衣着考究,依着苏巧慧的性子怕也不过是从市井里寻来一个流氓罢了。 她后来也没有细查那个男子究竟是谁,苏巧慧也未曾提起过,这件事情便算是揭了过去。 云浅此时听夜无尘这么一说,倒觉得有可能,郑国公府和云府素来交厚,郑国公夫人和苏巧慧虽然只是远房亲戚,但是京中亲戚并不多,再加上身份显赫的更是少,所以两人平日里常有往来。苏巧慧对郑国公府里的公子小姐也极为熟悉。 而那一日云嫣出了那样的丑事,又被楚墨撞破,依着楚墨的性子,又岂会让云嫣的奸夫活下来?若真是郑国公府的傻子二公子,因为是个傻子,难免有说漏嘴的地方,所以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法子。 而郑二公子因为傻得出了名,就算是淹死在茅房里也不会太让人起疑。 若是那天晚上和郑二公子在床上被人捉奸的人是她,那么又当如何?她的名节怕是得尽毁,就算是和楚远舟订了亲,怕也得给郑二公子做小。 当时楚远舟又不在京城,若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怕第二天苏巧慧就会派人将云浅抬进郑国公府里给郑二公子。 只是那天晚上的男子却是云筝的未婚夫,这件事情却是两人想都没有想过的。 苏巧慧的行事狠毒而又阴损,用一个傻子就将云浅和云筝一起处理掉,真正是个如意算盘! 云浅这么一想,顿时不寒而栗。 她不自觉的拉紧了云筝的手,云筝虽然想得没有云浅的多,却也是个聪明的,云浅此时的异常却让她猜到了什么。 她轻轻咬了咬唇,却没有说话。 楚远舟并不知道明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见云浅的面色不佳,他也能猜到那天晚上必定发生了大事,郑二公子的事情必定和她有些关系。 他想起那天在宝来寺里发生的事情,再想起郑二公子,眼里顿时有了寒茫。 夜无尘对于当天晚上明庄里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此时见云浅的脸孔变了色,他的心里也几分猜测,却并不如楚远舟那般能猜得到整件事情的精髓,只道云浅并不信他的话。 于是他又淡淡地道:“二皇子这段日子也在京城,想来也听说了郑国公府的这件事情吧!” 他这么一问,便有些让楚易做证的意思。 463.她的选择 郑国公是京中的名门望族,明庄又是皇家的园林,他的儿子死在明庄之中,就算是有人刻意隐瞒,这段日子在京中也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楚易对于京中的事情自是了如指掌,郑国公府的事情自也是听说的,当下淡淡地道:“的确听说过郑二公子的死讯。” 云筝闻言面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她虽然一点都不想嫁给郑二公子,可是在听到他的死讯之后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她倒也不是为他的死感到悲伤,而是他死了这么长时间了,她却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按照常理,这样的事情是需要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云府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连不常在京城的二皇子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云府的人又岂会不知? 另一个是云府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却瞒着她。瞒着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继续嫁进郑国公府,让她未成亲便成寡妇! 她知道她素来不讨云靖言喜欢,又因为脸上有大红胎记被传是个丑女,所以这些年来京中向她求婚的人并不多。 她因为心里有意中人,所以想将婚事往后拖,不成想,却拖成这样的结果。 这件事情是苏巧慧的意思也便罢了,可是这中间怕还有云靖言的意思,将她这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嫁给郑国公府已经死了的傻子,便是给郑国公庄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往后郑国公府自然要全力相助云靖言。 云筝气得眼泪险些都出来了,抓着云浅的手也用了几分了力。 云筝能想到的云浅自也能想到,她自从上次看穿云靖言的心思之后,便已彻底对云靖言这个父亲失望,而这样的事情,显然云靖言是做得出来的。 云浅轻声唤道:“二姐……” 云筝没有说话。 夜无尘却又道:“某虽不才,却绝对比死去的郑二公子要强得多。云二小姐还未出嫁,便死了夫婿,这件事情京中人尽皆知,纵然云二小姐有才,怕也担不起这样的名声,云府的门第再高,云二小姐想要寻得比我更好的夫婿怕是不易。” 夜无尘的声音冰冷无比,不带半点感情,云浅听到他的声音却觉得恶心,再看他的脸,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里更是冷若寒冰。 他此时的样子,已没有方才的急迫,又回到了云浅有些陌生的冷静。 云浅觉得她的文字功底还算不错,可是此时在脑海里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 她知道他是决计不爱云筝的,可是却能这么冷静的替云筝分析她的处境,劝云筝嫁给他! 云浅也知道云筝虽然是极聪明的,却终究是在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人,在这样的世俗面前怕是会低头。早前云筝离开她心仪的男子答应郑二公子的婚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云浅的心里有些担心,她微急道:“二姐,你不要听夜无尘说的那些鬼话……” 464.女子不易 云浅听到云筝的话后微微一愣,眼眶不由得一红,心里已知云筝的心里已有了选择,她握着云筝的手不由得松了松,云筝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云浅扭头看着云筝,云筝没有说话,那握着云浅的手却抖了抖。 云浅原本想说云筝的选择对她自己太不负责,可是再一想到云靖言的所作所为,再感觉到云筝发抖的手,她便知在云筝的心里只怕也满是担心和害怕。 云筝扭过头看着夜无尘道:“夜公子的提议似乎极好,只是你如何向夜相和我父亲交待?” “云相和我父亲想要的不过是云府和夜府联姻,至于是哪一位小姐并不重要。”夜无尘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客观的说出了实情。 云浅急道:“二姐,这件事情你再好好想想!这可是你终身大事啊!” 云筝轻轻放开云浅的手,然后扭头走到夜无尘的身边道:“夜公子说得甚是,只是夜公子一直对我五妹情有独钟,此时娶我说到底不过是权宜之计,你的心怕是从未在我的身上,我若是就这般嫁与你,往后怕也有无尽的苦头要吃。” “我的真心是不可能给得了你。”夜无尘轻声道:“但是我却可以许你我的正妻之位,且我这一生一世不会纳妾,也不会有通房。”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无尽的寒意,有一种心死的冷然。 对他而言,他这一生除了云浅之外,再不会有心动的女子,那么他的妻子是谁并不重要,有没有妾室也不再重要。 云浅听到夜无尘和云筝的对话,心里不由得大急,她实在不愿意云筝这样做,当下急道:“二姐,夜无尘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的良人,郑二公子死了对你而言不是坏事!你有胆量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何没有胆量跟他走?” 云筝泣绝地看了云浅一眼,她自然是明白云浅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她低低地道:“五妹,在这么多的姐妹之中,我只佩服你一人,你敢爱敢恨,不在乎世俗,有一个疼爱你的姨娘,还有把宠你的世子。可是摆在我面前的路却窄得多,我若和他走了,我姨娘一定会打父亲死,四妹嫁到苏府之后必定会被人践踏,二弟往后也无出头之日。而他……” 云筝咬了咬唇,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朝下滚落,她又接着道:“而他也不像世子那般有担当,上次的事情你也见到了,我不过是那一席话,他便没再做任何挽留。” 云浅听到云筝的话愣在了那里,才发现她除了和云筝有着来自不同时代的灵魂,摆在两人面前的局面也是不同的。 而云筝的话里那些感伤,云浅也能体会一二。 云浅知道刘英、云萝和云飞等人固然是云筝心里的一把枷锁,若是那个男子的态度坚决一些,云萝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前路漫漫,再加上这个时代对女子苛刻的要求,才让云筝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 465.甘心为奴 云浅将头扭过去不看云筝,云筝任由泪水流下却没有动手拭去,她今日里答应了夜无尘的婚事,对自己是那样的狠决。 夜无尘的眸光微动,他不避讳将他心中所想告诉云筝,云筝和云浅说那些话时也并不避讳他,他说要娶她,她答应嫁给他,可是在两人的心里,却是都没有对方,两人的心都被情所伤,此时都一片空空荡荡。 夜无尘看着云筝道:“随我回去成亲吧!” 云筝轻应了一声,然后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 云浅还想要说话,楚远舟却在旁插话道:“恭喜夜公子喜得佳人,只是京中的这些事情,似乎并不会随着夜公子娶了云二小姐而有所变化。” “世子此时还记挂着我,实在是令我感动。”夜无尘缓缓地道:“这一次我败在世子的手里,心服口服。” “你若真的心服口服的话,就不会娶云二小姐了。”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冷茫道:“一个大老爷们,找个女人做挡箭牌,好像有失君子之风。” “方才云浅已经说过了,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夜无尘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地道:“她说对了,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这一次我是对你心服口服,但是却并不觉得自己就全输了。” “痛快!”楚远舟笑道:“难得你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你往后再有什么算计就放马过来,我可不会因为你娶了浅浅的姐姐就心慈手软。” 他的话里满是嘲弄之色,云浅知道他是在用言语激夜无尘放弃他和云筝的婚事。 夜无尘却似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只不紧不慢地道:“世子放心好了,我曾经因为一个女人而败北,同样的错,我又岂会再犯第二次?” 楚远舟的眉毛轻轻掀了掀道:“夜兄倒是自信满满。” “世子何偿不是一样?”夜无尘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寒意,他的眸光扫了站在一旁的楚易一眼道:“世子这些年来用心良苦,一直做着扮猪吃老虎的角色,今日里你虽然占尽了上风,可是却也自己将脸上的那层伪装揭了下来。往后的局,谁胜谁败还是未知。” “夜兄在说我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这一次的局面你要如何收拾,该如何向皇上交待。”楚远舟笑眯眯地道:“你方才不是急匆匆地要回去收拾料摊子吗?此时怎的反倒不急呢?” “事已至此,急已无用。”夜无尘的眸光冷冽,他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那一日我与云浅打赌,你若不归,我便娶她,世子知这个赌注,可知我若是输了又是什么样的赌注吗?” 楚远舟的眼皮子微动,却并未接话。 夜无尘却又淡淡地道:“另一个赌注便是,你若归来,我便是云浅的奴仆。” 楚远舟冷笑道:“你甘心为奴?” “那得看是谁的奴。”夜无尘看了云浅一眼道:“也许我这一生都得不到她,但是可以日日守在她的身边,这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466.别有用心 云浅在旁闻言皱眉道:“当日答应你的赌约,赢了并未想过要嫁给你,输了也没想过让你为奴!” 夜无尘也不看她,只缓缓地道:“那是你心里的想法,我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在你的心里我也许是诂名吊誉的第一公子,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是一言九鼎之人,愿赌服输,待我今日成亲之后,我便是你的奴!” 云浅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心里也有了三分恼意,她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巴巴的做人奴仆,偏偏像夜无尘这样的人,她连见都不想见,又岂会让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她此时心里微微有些焦躁,知道夜无尘当初在和她说那个赌注的时候,心里怕是十拿九稳楚远舟并不会回来,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做她的奴仆。 此时这样的局面,他却因为早前的那一句话而真的要做她的奴仆,她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更觉得他不安好心。 只是他若真的要做她的奴仆,那么她也有万千对付他的法子,只要他真的敢来! 她冷笑道:“能得京城第一公子做我的奴仆,想想也觉得极有面子,只是这样的结果,夜公子可知会过夜相?” 夜无尘的身子微微一僵,却缓缓地扭过头对楚易道:“今日我为云浅之奴之事,还请二皇子做个见证。” 楚易的眉毛微微一动,他立在马背上道:“似乎我今日里来这里就是为你们做证的?” “劳烦二皇子了。”夜无尘对着楚易轻轻一揖。 楚易不理他,却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往后的楚王府可真是热闹了。” 他的话一说完,调转马头便走,只是走不到三步,又退回一步看着夜无尘道:“我听说夜公子执掌京几卫,今日我出城的时候遇袭,险些丧命,这件事情就要劳烦夜公子好好查查。” 夜无尘不动如山,只缓缓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二皇子?” “我若知道自不必再来问你。”楚易的眸子里寒气迸出,将下巴微微抬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后又道:“不过这世上一心寻死的人本来就多,早前曾有人行刺我大皇兄,此番再行刺我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上次大皇子被人行刺之事,三皇弟曾花了不少心思调查却并不没有结果,这一次若是夜公子能查出些端倪来,想来父皇会很高兴,一高兴也许还会重赏夜公子。夜公子是文人却协助三皇子统管京几卫,朝中大臣因为夜相的原因并没有多说什么,却未必个个都是支持夜公子的。” 他的话说得似乎有些散漫,夜无尘却听出那些话里的杀机和威胁。 夜无尘看了楚易一眼,楚易在众多皇子中算是极为低调的一个,可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又分明是洞察秋毫,只怕朝中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得过楚易的眼睛。 夜无尘缓缓地道:“劳二皇子为我操心了。” 他的头微微低头,表情一片淡然。 467.多加关照 楚易轻哼了一声,话也只是点到为止,他又淡笑着对楚远舟道:“世子去淮水一月,京中就有无数中伤世子的流言,如今世子平安归来,又得父皇钦点进入内阁,想来往后在京中也能混得风声水起,往后我怕是还得请世子多加关照。” “不敢。”楚远舟答得无比淡然。 楚易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今日是世子大婚的日子,我此番进京原本就是为了喝世子的喜酒而来,我替世子将新娘子送到此处相见,世子难道不请我去楚王府喝上一杯喜酒吗?”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一看到浅浅心里就高兴坏了,竟忘了请二皇子喝喜酒,实是罪过!二皇子请, 待我拜完堂之后,定要请单独请二皇子喝上三杯来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楚易淡淡地道:“不过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酒我肯定要喝,也好沾沾你的喜气。” 楚远舟笑了笑,又缓缓一揖。 楚易的目光又落在了云浅的身上,然后看着楚远舟道:“世子的眼光着实不错。” 云浅想到早前以为他是琼华公主的男宠,在他的面前出丑的事情,此时再被他这么一看,心里倒也有些不太自在,脸不自觉地红了起。 楚远舟见楚易的目光一看向云浅,云浅的脸竟红了,他的眼底顿时有一分不悦,却也没有说话。 楚易见到云浅的窘态,心里虽然有些怅然,却将头扭过去,一夹马肚,便策马先行。 他一走,夜无尘也带着云筝先走了,他走之前,竟也不再看云浅一眼。 众人一走,四下便静了不少,楚远舟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一把将云浅打横抱起,然后豪气冲天地道:“走啦!我们成亲去!” 云浅被他这一抱只觉得有些头晕,想让他将她放下,不想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通体发黑的一匹骏马奔了过来,他的脚步轻点,便已抱着她稳稳地跃上了马背。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云浅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来,身子的晃动,让她不自觉地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楚远舟身后的随从也跟着欢呼一声:“喝喜酒去!” 云浅看到这一行人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像是古装电视剧里,山大王抢到了新娘子,她有些无语。 她的头轻轻靠在楚远舟的胸口,只觉得他的胸膛一如往昔那么宽阔,让她觉得甚有安全感。 她这般靠在他的身边,让他放她下来的话她倒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这些正来她天天盼着他早日归来,如今他回来了,她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只是一想到云筝和夜无尘的婚事,她的心里又满是担心,夜无尘不可能会好好待云筝,而云筝也不可能会爱上夜无尘,这样的两个人成亲,一个是为了面子,另一个却是因为世俗。 云浅也不知道云筝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而每个人都得会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在想什么呢?”楚远舟微带笑意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468.第468章 可有想我? 云浅还未回答,他却又道:“这些天来可有想过我?” 云浅抬眸,见他的眸子里幽深如海,她刚想要回答他的话,他的头却一低,唇已吻过她的脸颊。 云浅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他对她的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他轻哼一声道:“你就是个薄情的女人,平日里把心藏得那么好,不让任何人窥见,也不为任何人打开心门。我写了那么多封信给你,你每次就回那五个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拓字练书法了!” 云浅听到他的意见轻笑了一声,他这样的形容倒也颇为有趣,她刚欲说话,他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扭过头看着她轻声道:“浅浅,我好想你!” 云浅看了他一眼,他却又冲她眨了眨眼道:“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先去拜堂,拜完堂之后你就是我的了!” 云浅还未回答,他却又道:“这些天来可有想过我?” 云浅抬眸,见他的眸子里幽深如海,她刚想要回答他的话,他的头却一低,唇已吻过她的脸颊。 云浅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他对她的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他轻哼一声道:“你就是个薄情的女人,平日里把心藏得那么好,不让任何人窥见,也不为任何人打开心门。我写了那么多封信给你,你每次就回那五个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拓字练书法了!” 云浅听到他的意见轻笑了一声,他这样的形容倒也颇为有趣,她刚欲说话,他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扭过头看着她轻声道:“浅浅,我好想你!” 云浅看了他一眼,他却又冲她眨了眨眼道:“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先去拜堂,拜完堂之后你就是我的了!”云浅还未回答,他却又道:“这些天来可有想过我?” 云浅抬眸,见他的眸子里幽深如海,她刚想要回答他的话,他的头却一低,唇已擦过她的脸颊。 云浅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他对她的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他轻哼一声道:“你就是个薄情的女人,平日里把心藏得那么好,不让任何人窥见,也不为任何人打开心门。我写了那么多封信给你,你每次就回那五个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拓字练书法了!” 云浅听到他的意见轻笑了一声,他这样的形容倒也颇为有趣,她刚欲说话,他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扭过头看着她轻声道:“浅浅,我好想你!” 云浅看了他一眼,他却又冲她眨了眨眼道:“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先去拜堂,拜完堂之后你就是我的了!”云浅还未回答,他却又道:“这些天来可有想过我?” 云浅抬眸,见他的眸子里幽深如海,她刚想要回答他的话,他的头却一低,唇已擦过她的脸颊。 云浅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他对她的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他轻哼一声道:“你就是个薄情的女人,平日里把心藏得那么好,不让任何人窥见,也不为任何人打开心门。我写了那么多封信给你,你每次就回那五个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拓字练书法了!” 469.暧昧无边 云浅听到楚远舟那句无比暧昧的话,脸不由得一红,这家伙的话一直都说得无比直白。 她将头扭过,却见得不远处已是城门,官道之上人来人往,她的脸更红了,却也明白他为何会放开她的唇了。 他素来是有些任性的,在大街上亲吻的事情是做得出来的,只是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终究显得有些惊世骇俗,他可以不顾及他的形象,却也知云浅脸皮薄,这样的事情做出来对她却是不好。 被太多的人看到,也许没有人会说他,只怕背地里会有不少的人骂她。 只是天知道这段日子他想她想得有多么的厉害,在淮水之畔,唯有将相思寄予流水,寄予那一片茂盛的芦苇荡。 入夜后,他常看着天边的孤星与冷月,只盼着能早日回到京城将她拥入怀里。 他每到子时,都会给她写一封信,写完后便让亲信将信送回京城,然后盼着能早日收到她的回信,可是她的回信总是那么简短的几个字。 这些让他有些不满,却也知她素来就是那副性子。 爱情于他,从来都是极为珍贵的,他心里有她便好,而她的心里若是还没有他,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究会爱上他的。 而今日他若是再回来晚一点,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而她虽然嘴里对他并未多说什么,他却知道这段日子她在京城也极为不易,怕也是顶了极大的压力。 只是他看上的女子从来都是最特别的,她竟可以不顾世俗的逃婚来寻他。 这对他而言,就是爱情最好的回应。 楚远舟一想到这些,将云浅搂得更紧了些。 云浅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有些傻傻的朝她一笑,不若往日里的招摇,也不若在人前的轻浮,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云浅的眸光微动,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更感觉到他小腹处有东西在顶着她,她轻轻咬了咬唇,吓得愈发不敢动了。 他看到她的样子吃吃一笑,一夹马肚骏马便飞快的朝前奔去,马背上颠簸的更加厉害了,两人的身体靠得极紧,某物自也随着马背上的颠簸而前后动着,暧昧无比。 云浅有些无语,这混蛋简直是…… 她想要骂他几句,却也知道他的脸皮素来是极厚的,骂他只怕反而会让他更加的得意。 云浅索性一句话不说,由得他去。 骏马奔到城门边时,守城的守卫欲将拦他,待看清他是谁时忙朝一旁闪去,只是守卫反应还是慢了一些,骏马的前蹄已朝守卫的心窝踢去。 云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惊,楚远舟的嘴角微勾,也不知怎的勒了骏马一下,马蹄便朝一旁换了个方向落下,险险从守卫的身边穿了过去,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 云浅松了一口气,守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骏马带着两人很快就到了云府,此时云府已乱成一团,云靖言正颇为急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听到门房来报“世子带着五小姐回来了!” 470.家中丑事 云靖言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楚远舟为何在这个时候回来,心里只在大骂云浅太不成器,若是不要折腾早早嫁给夜无尘便好了,又岂会造成如今一女许二夫的尴尬局面? 他还在踌躇,楚远舟已带着云浅进了第二重门,他是个老江湖,心里一时间对朝庭的局面也有颇多猜想,却也知道楚远舟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城,再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云府,想来是另有奚径。 而云浅先是和夜无尘退了婚,此时又逃了夜无尘的婚,更与楚远舟一起回到云府,云靖言知道和夜府的婚事算是彻底吹了,楚远舟此番回来,若无大过,那必是大功,这对他而言倒是好事。 云靖言这么一想,心里倒又安定了下来,他轻轻掇了掇手之后,终是决定出门迎接。 云浅知道楚远舟带她回云府的目的,他娶她,自然要从云府将她接到楚王府,否则的话日后在楚王府怕也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她为他有如此细致的心思生出暖意,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到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她知他便是她往后的夫婿了。 楚远舟拉着她的手走到第三重门时,云靖言已迎了出来,一看到楚远舟便打着哈哈道:“浅儿,你可回来了!世子何时回来的?” “刚回,好在没有误了婚期。”楚远舟含笑答道:“只是岳丈大人也太不仗义了些,竟将浅浅许给了夜无尘,好在浅浅心志坚定,否则的话,今日里怕是要让人看笑话了。” 他脸上满是笑意,眼底却满是冰冷,若云靖言不是云浅的生父的话,依着他的性子,就算不剁了他也得暴打他一顿,他这样对云靖言说话已经算是极为客气了。 云靖言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不快,当下又打了个哈哈,楚远舟却又道:“方才我进京的时候,皇上派张公公过来传了圣诣,往后便要与岳丈大人同朝为官,一同为皇上效力,到时候还请岳丈大人指点一二。” 云靖言早前就知道皇帝对回京后的楚远舟想要重用,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话不由得大惊,暗猜楚远舟嘴里的同朝为官怕是给了楚远舟很高的官位,本朝皇族中人有了爵位之后,皇帝大多不给予官位和实权,楚王是个例外,如今楚远舟又是一个例外。 他这么一想倒觉得云浅今日逃婚是逃对了,夜府他尚能得罪,楚王府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恰在此时,苏巧慧由云嫣扶着走了过来,她一过来便大声道:“老爷,云浅她不守妇道,大逆不道……”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靖言一记巴掌已朝苏巧慧的脸上招呼了过去,然后怒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在搬弄是非,造谣生事,身为当家主母却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浅儿纵然不是你生的,却也是我的血脉!” 云靖言说完这句话,又满脸歉意地看着楚远舟道:“家中丑事,让世子见笑了!” 471.为她出头 苏巧慧原本只是刚刚醒转,一听说云浅逃婚的事情便来云靖言的面前来搬弄是非,想让云浅从此之后从云府除名,不想云浅和楚远舟双双归来,云靖言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顿痛骂,他那一巴掌力气虽然不大,但是苏巧慧是久病之躯,更兼今日里受了云浅诸多的气,又哪里还承受得住,顿时便晕了过去。 云嫣伸手扶着苏巧慧,急道:“母亲!你怎么样呢?” 云靖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闭嘴!还不快将你母亲扶下去!” 云浅在旁看着云靖言的所作所为,心里寒意遍生,云靖言也真是一朵奇葩,翻脸比翻书快多了,昨日里还跟她说嫁进夜府的种种好处,今日里一见势头不对,立即就开始讨好楚远舟,全无半点一国之相的风度。 而他方才的那一席话,更是薄情至极,就算是她极度讨厌苏巧慧,恨不得让苏巧慧去死,可是苏巧慧和云靖言是几十年的夫妻,苏巧慧虽然行事狠毒,但是在打理云府的事情上还是做得极不错的。 如今苏巧慧一病,再无往日的容颜,今日里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将所有的错处全推到苏巧慧的身上。只是明眼人只消一眼,便知道这样的婚事若没有他授意,是断然不会成的。 云浅也知云靖言这样做,与其说是做给楚远舟看的,倒不如说是做给她看的,云靖言知道她不喜欢苏巧慧,此时这样对苏巧慧不过是为了打消她心里的怨念,往后在楚远舟的面前多说说云府的好话。 男子的凉薄,由此可见。 云嫣将苏巧慧扶起,经过云浅的面前时恶狠狠地瞪着她,然后轻哼一声道:“你休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云浅看到云嫣那张绝美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的变了形,她再想起郑二公子的死,她隐隐能看到云嫣往后的生活,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并不说话,到了这个时候了,那些发狠的话只会显得底气不足,更显得云嫣的心里是多么的焦躁不安。 云浅轻笑一声,下巴微微抬起,高傲的如同女王。 云嫣看到她这副样子,无声是最好的回应,她知道今日不是云浅的对手,扶着苏巧慧便欲转身离开。 楚远舟知道云浅以前在云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今日里欺负云浅的人来得甚齐,此时也该是讨回一些的时候了,他的手指头微弹,云嫣一个不稳便往云浅的身上倒去,只是她还没有靠近,便已被楚远舟一脚踢飞。 如此变故,云浅和云靖言都愣了一下,云嫣倒地,她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她一直养在深闺之中,何曾被人如此打过,顿时痛得眼泪直流,大哭出声,脸因为剧痛扭成一团,丑陋至极。 楚远舟武功高强,知道依着云嫣的身子骨,稍用点力气怕是一脚就能将她踢死,所以在踢那一脚时用了巧劲,力道也把握得极好,让云嫣死是死不成,也得在床上躺上一段日子。 472.云嫣丑女 楚远舟见云靖言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已冷着声皱眉道:“岳丈大人真不会教下人,一个婢女竟那这样对浅浅说话,还敢对浅浅动手!以前浅浅在云府里受了怎样的欺辱我是不会过问,但是今日是我和浅浅大喜的日子,竟还敢对浅浅动手动脚,这不明摆着是没把我也没把楚王府放在眼里!” 云浅轻声道:“世子,那是我大姐,不是丫环。” “你大姐?怎么可能!”楚远舟的眉毛微扬道:“传闻云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京城第一美女,处事大方得体,又岂会做出如此没有礼数之事?再则,她的容貌平平,远不如浅浅,又岂是京城第一美女?你瞧瞧,她这样子多丑啊!” 云靖言听到楚远舟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云嫣受了不轻的伤,伏在地上起不来,再听到楚远舟的话,只气得不轻。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远舟忙替她抚背顺气,然后抱怨道:“浅浅,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由得别人欺到你的头上去!方才她那样对你说话,你竟一言不发。以前我们没有成亲就算了,待今日成亲之后,你就是楚王府的世子妃!堂堂的世子妃被一个下人欺负,传出去我的脸上也无光。这件事不能这般做罢,她一定得向你道歉!” 楚远舟的手指指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云嫣。 云浅对于楚远舟这分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极为膜拜,这厮捏造起罪名来,也是一等一的牛叉。 她轻声道:“世子,她真的是我大姐。” 楚远舟的眉毛一扬,耍起横来道:“是你大姐就能欺负你?就能横着来?就能打了人不说对不起?” 云浅不语,云靖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想着云嫣终是许给了楚墨,这个女儿也是他心头的宝,当下忙道:“世子息怒,方才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嫣儿并没有欺负浅儿。” 楚远舟冷笑道:“以前听说也云老爷护短,我还有些不信,今日里倒是见识了,方才若非我在浅儿的身边,云大小姐怕是已打到浅儿的脸上来了!”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云靖言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后又道:“我现在才知,云大小姐是云相的宝贝女儿,浅儿这个亲生女儿却是什么也算不上。罢了,早知如此,我还真不该带浅浅回云府,浅浅,我们走!以后这个云府你不回来也罢!” 云浅觉得楚远舟就是典型的得理不饶人,事是他挑的,闹开了之后他是越说越在理,她也想看看楚远舟要闹成什么样子。 云靖言听到楚远舟的话顿时有些着急,他忙拉着楚远舟道:“世子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本相一直都赏罚分明。嫣儿,还不过来给浅儿道歉!” 云嫣一直都是被云靖言捧上手心里疼,自从上次赈灾事件之后,云靖言对她的印象便一日坏过一日,却因为她与楚墨订亲之事,云靖言对她还算不错。 473.腹黑如他 云嫣早前对楚远舟也曾动过心思的,更觉得她的才貌远在云浅之上,若是寻到合适的机会,必会让楚远舟为她动心。 却没有料到楚远舟从来都不是个惜花的主,说动手就动手,还说她是云府的丫环! 楚远舟这样也便罢了,云靖言在旁明明看到事情的始末,明明是她被打了,却让她去给云浅道歉! 这口气云嫣又如何咽得下来? 她心里一气,嘴角又有鲜血流出,而方才楚远舟那一脚,她已放开了苏巧慧,此时晕倒的苏巧慧毫无尊严的倒在地上,云靖言的身边站了好几个丫环,却没有一人伸手去扶。 云嫣素来心高气傲,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心如刀割,却已知晓她在云府的地位早已一落千丈。 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今日里必定讨不得半点好处,她对云靖言更是寒了心,对云浅也恨入了骨髓。 她缓缓爬了起来道:“父亲,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三皇子的未婚妻。” “三皇子的未婚妻又怎么呢?”楚远舟不屑地道:“皇后娘娘做错了事情都会向人道歉,云大小姐可是觉得你比皇后娘娘的身份还要尊贵?” 楚远舟这么一说,云靖言当即厉声道:“嫣儿,看来平日里为父是把你宠得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如此是非不分?” 云嫣冷笑道:“是非不分?父亲今日里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是非不分!” 云靖言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青,云嫣却缓缓走到云浅的面道:“五妹,你好本事,今日里我是输了!” 云浅看着云嫣那张苍白的脸,她站在那里不动,苏巧慧从小就刻意培养云嫣,教她各种心机,更是将云嫣捧上了天,云嫣怕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云浅淡笑道:“大姐客气了。” 云嫣见云浅此时虽然一身的布裙,可是却看起来无比的高雅,那一身粗布衣裳,反倒衬得她更加的清丽脱俗,而她此时的样子却无比的狼狈,输和赢光从气场上一看便已有结果。 “对不起。”云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便连苏巧慧也不要了,极快地奔了出去。 云嫣这般举动让云靖言的心里有些不快,云浅却道:“母亲病得不轻,劳父亲请大夫好好替母亲诊治。” “浅儿真是孝顺,心地也无比善良,细算来她还不算是你的生母。”楚远舟适时在旁夸她:“你大姐真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却见他的脸上满是一本正经。 云靖言讪讪地笑了笑道:“今日的事情让世子见笑了,贱内没有将嫣儿教好,实是是抱歉至极。好在世子也不是外人,这件事情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毛,然后笑嘻嘻地道:“往后和岳丈同朝为官,还有诸多事情要向岳丈学习。” “不敢,不敢。”云靖言听到他这句话便知他往后都会帮衬着云府,心里顿时又有些开心。 474.帮我画眉 云浅发现楚远舟不是一般的腹黑,前面才帮着她收拾完云嫣,紧接着又开始和云靖言拉关系,而她更知道,他越是和云靖言拉关系,云靖言就越是不敢得罪他,而他方才对她的相护,更是让云靖言知道她在他心里是极为重要的。 因着这一连串的关系,云靖言越是要刻意讨好两人,云嫣和苏巧慧母女往后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楚远舟笑道:“我虽然不计较时辰这些东西,但是太晚成亲终究也不好,劳烦岳丈安排人替浅浅梳妆,我就在这里候着。” 云靖言闻言先让人把苏巧慧抬回了房间,然后再差人将云浅送回了房,由于云浅早前已将几个丫环做了安排,此时屋子里只余下书秀在,她回府的事情众人已经知晓,此时见她终是流下泪来,再问候了几声,便忙替她梳妆。 楚远舟送的嫁衣就放在柜子上,书秀取过来替她穿上,早前备好的凤冠云浅在逃婚的时候已经扔了,便选了一款极为富贵的发簪戴在头上。 正在梳妆时,浣玉回来了,她一看到云浅先红了眼睛,云浅却极为淡定地吩咐道:“来帮我画眉吧!” 浣玉这一次听到云浅的吩咐居然一句话没说便拿起眉笔,书秀看了浣玉一眼,轻轻扁了扁嘴,这些丫环中,原本就数书秀最为聪明,云浅将一干丫环全部打发走了,独留她一人在云府,云浅的心思她是知晓的,心里却终是觉得云浅偏心了些。 只是书秀却也在心里暗暗高兴,好在楚远舟及时赶回来,众丫环也不至于四处流散。 书秀和浣玉将云浅打扮好之后,书秀突然跪倒在云浅的面前,云浅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书秀看着云浅道:“我知小姐惠质兰心,聪明机敏,待我们几人更是真心,早前将我留在云府,我知小姐另有安排,所以并未多言。可是如今世子回来,小姐依旧还是世子妃,王府里的人比之云府,只怕会更加复杂,我请小姐将我带到王府,让我继续服侍小姐!” 书秀的话一落,浣玉在一旁也跪了下去,她看着云浅道:“小姐今日将我支到南湖畔,让我在那里等小姐,我到了之后才知小姐另有打算,而老爷派出来的人也很快就追了过来,我知小姐是怕我呆在云府里太太不会放过我,也知小姐去找世子爷带上我并不方便,但是此时小姐如愿嫁给世子爷,也许小姐把我一并带过去。往后水里火里我都和小姐在一起!” 云浅伸手将两人扶起来道:“两个小笨蛋,谁说不把你们带去王府的?” 书秀和浣玉闻言这才破涕为笑。 门外楚远舟已在催促:“浅浅,好了没有,再不拜堂,怕是天都要黑了!” 云浅在屋里应了一声,早前云浅和夜无尘定亲之时,浣玉曾为她绣过一块盖头,而后云浅和楚远舟定亲时,浣玉觉得不应该用之前的东西,便又替云浅绣了一块,早前云浅上花轿时,却用了那一块。 475.他是猪吗? 如今匆忙间,倒也顾不得计较这些了,浣玉从柜子里取出那块盖头盖在云浅的头上,便将云浅扶了出去。云浅不擅女红,这块盖头远比后来云浅自己绣的那块要精致得多。 房门打开,楚远舟就站在门口,他见云浅穿着他送她的那件嫁人嘴角不由得微勾,他一把将云浅抱了起来。 云靖言也在屋外,见此情形也未多言。 楚远舟却笑嘻嘻地道:“今日里就不再劳烦岳丈大人送了,我自己将浅浅抱出去便好。” 云靖言说了几句吉祥话,楚远舟笑着应了,然后便抱着云浅缓缓走了出去,在转角处,先看到了一脸阴沉的云楚,楚远舟直接把他当空气,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云楚想着云浅害得母亲重病,今日里更曾设计害得他名声尽失,心里实在是恼到极致,鬼使神差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云浅砸去。 楚远舟听到破空的声音,他也不说话,抬起一脚一个回旋踢便踢在那枚石子之上,石子反过来如疾风一般直击云楚的面门,云楚痛呼一声,伸手捂住嘴巴,张嘴一吐,却见那块不大的石子竟已砸落了他好几颗门牙! 云靖言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他急着跺了跺脚,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却在心里暗骂云楚这段日子越来越不懂事了,先是和云嫣一直胡闹,然后在云浅大婚的日子将她甩在地上,这会竟拿石子砸云浅,他是猪吗? 楚远舟晃晃悠悠的就像个没事人一般抱着云浅继续前行,他的晃动云浅却感觉出来了,便问道:“方才发生什么事呢?” 楚远舟云淡风轻地道:“没事,方才有条疯狗想出来咬人,我把他的门牙拔了,省得他吓到你。” 云浅闻言心里倒有几分明了,便也没有再问。 云楚嘴里痛得厉害,听到楚远舟把他比做是狗,顿时气得更加厉害。 楚远舟抱着云浅走到云府的门口时,夜无尘的人才送信过来,云靖言听到夜无尘要娶云筝,他顿时呆在了那里。 他有些不太明白夜无尘为何会突然说要娶云筝,当下欲让小人将云筝唤出来,夜无尘的侍从却道:“云二小姐此时已经和我家大少爷在拜堂了,此时让小的过来知会云老爷一声。往后云府和夜府依旧是是亲家,得空了要多多走动。” 云靖言这知道云筝今日里趁乱早已出了云府,他只觉得今日的事情怎一个乱字了得,自从云浅逃婚之后,莫愁便不见了,想来云浅早前逃婚时,早已将一切做了安排。 他心里一时间倒也有些恼云浅,想来这一次逃婚的事情她是谋划已久的。 云靖言原本以为这一次和夜府算是结了愁了,如今云筝嫁过去之后想来会缓解云府和夜府的矛盾,对他而言实是好事,更觉得云筝嫁到夜府比嫁到郑国公府要好得多,当下便将曾经的如意算盘忘得干干净净。 云靖言看着那个侍从道:“迟些我会让人也把筝儿的嫁妆送过去。” 476.十里红妆 不料那侍从却是个口齿伶俐的,他看着云靖言道:“我出门时,我家少爷吩咐了,说娶妻当妻贤,云二小姐端庄大方,聪明博学,极合他的心意,再则夜府虽然不及云府,却也不缺云二小姐的嫁妆。云二小姐嫁入夜府之后便是夜府的大少奶奶,我家大少爷必会将她视若珍宝。” 侍从的话说得极为好听,云靖言也是老奸巨滑,只这一番话,便已听出其中有些负气的成分,当下淡淡地道:“夜相比本相为相的时间更长一些,本相嫁女儿又岂能没有嫁妆?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嫁妆迟些便送到夜府。” 那侍从也不再多言,回去复命了。 楚远舟在旁听到云靖言和那侍从的对话,眼底满是嘲弄,他当即大声道:“鸣炮,迎新娘子回府!”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得整条街道响起了鞭炮声,震得人的耳朵疼,把云靖言吓了一大跳,他却已颇有些得意地抱着云浅策马离去,两人的身后跟着二百五十六台嫁妆,再加上他哪来的仪仗,便是真真的十里红妆的迎娶云浅。 原来他带着云浅来云府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以暗语让身边的侍从去准备大婚的一应用俱。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虽然都是些粗人,但是办事效率极高,只极短的时间,便将早前的那些轿夫全部找到,再将云靖言早前为云浅准备的嫁妆全部找到,挨个挑着,更是将他这一次从淮水带回来给云浅的礼物一并放在嫁妆之中,由众脚夫挑着。 更是将京城里所有操办喜事的仪仗队找齐了,然后一齐奏乐。 人数一多,排场自也吓人,那阵仗比之公主出嫁还要热闹得多。 楚远舟行事素来招摇,所到之处,乐声大奏,鞭炮齐鸣。 云靖言不知道楚远舟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人,一看这阵仗,想起楚远舟送来的那一箱珠宝,忙命人取来,差亲信抱着送进了楚王府。 云浅的嫁妆是早就有的,而云筝虽然和郑二公子订了亲,却因为婚期还未定下,他对云筝的事情也不上心,再加之苏巧慧原本就不安好心,是以嫁妆一定都没有备下。 苏巧慧倒是在多年前就为云嫣准备嫁妆,自从圣诣下达之后,她就算是病得再厉害也不忘让人准备云嫣的嫁妆,所以云嫣的嫁妆倒已备得整齐。 云靖言想起那侍从的语气,把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云嫣的嫁妆全部取出来给云筝做嫁妆,全部差人送到了夜府。 楚王府那边早已得到了消息,楚王虽然不喜欢云浅,但是楚远舟执意要娶她,在场面上的事情,他自是早就做得妥妥当当,而自云浅上次到过王府之后,这桩婚事他也默许了。 当楚远舟带着云浅来到楚王府前,楚王早已带着侧妃路竹在门外候着,他老早就听到楚远舟弄出来的巨大动静,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命人准备了大婚所需的一应东西。 477.婚礼之事 楚王站在大门口,见楚远舟意气风发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云浅在王府的大门口前停了下来。 楚远舟今日里脸上笑意浓浓,楚王平日里也时常看到楚远舟痞痞的笑,却极少看到他如此发自内心的笑。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莫名的生出了一分骄傲。 楚远舟是他最优秀的儿子,只要他想做什么,从来都做得极好,此时这般策马的风姿,如他年轻之时。 早前京中风云叠起,对楚远舟的骂名四起之时,他这个天天和楚远舟吵架的父亲,却没有存一丝怀疑。倒觉得是楚远舟这小子在演戏,因为这些,楚王便也顺着楚远舟的心思来演这一出戏。 他这段日子并没有闲着,私底下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京中的局势,自然早就是摸得清清楚楚。他没有管京中的流言,早早就备下大婚的东西,甚至今日一大早,就已经命人将洞房布置好,将整个王府里贴满大红的喜字。 他知楚远舟的性子,依着楚远稍对云浅的情意,一定会在这一日赶回来。 路竹站在楚王的身侧,看着楚远舟和云浅相拥的样子,她的脸上满是慈祥,可是眼底却有了一丝阴霾。 云浅被楚远舟抱下马背之后,由他扶着跨过马鞍,跳过火盆,踩着红毯,这才来到拜堂的大厅。 由于这一场子婚事变故叠起,一会是夜府,一会是楚王府,京中的大臣倒有不少还糊里糊涂,最先大部分人都在夜府里候着,而后听说楚远舟回来了,忙又差人回家里请自己的长子再到楚王府送上贺礼,大臣们在夜府走完过场之后忙又朝楚王府赶。 一时间,整个京城也因为这一场婚事而变得热闹非凡! 朝中大臣四处奔忙,有人跑到楚王府之后,又听说夜无尘要娶云二小姐,有记性好的,记得云筝曾和郑国公府的二公子定亲,只是郑二公子已死,想来这桩婚事便告吹了。 一时间,众人风中凌乱,也懒得去管这桩婚事是否合适,忙又打发人到夜府去贺喜。 在京中大臣之中,唯有郑国公府对夜无尘和云筝的婚事颇有微词,更在家里大骂云靖言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把自己的女儿左推右送,全无半点品格。 只是云府和夜府联姻成功,郑因公府知道云府势大,心里虽然有些不快,终究因为儿子已死,倒也不好再去闹事。 楚王府拜堂的大厅里此时热闹非凡,个个嘴里都在说着恭喜,楚远舟早已换了一套大红的喜服,也含着笑对每一个对他说恭喜的人抱以浅笑。 冰人早已引着两人来到正位,楚王和路竹早已坐下。 楚远舟见路竹坐在那里,他的眼里先有了一丝阴郁,然后冷着声道:“路侧妃是不是坐错地方呢?你虽然是楚王府的侧妃,但是终究不是正妃,今日里坐在那个位置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声音微微一愕。 478.楚王之思 路竹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下来,见一众宾客都望着她,她有些为难的看了楚王一眼。 楚王还未说话,楚远舟却又道:“父王你也真是的,这么宠爱路侧妃,怎么不将我母妃休掉?立路侧妃为正妃,今日里拜她也便是合情合理了。” 云浅知道他素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却从来都拎得清事情的轻重,此时是两人大婚的日子,大厅里宾客云集,他此时说出这些话来,怕是早就在心里盘算已久的。 她上次到楚王府来的时候,见过路竹一面,她心里对路竹的评价是路竹心思深沉,是个有心机的人,她当时还在想为何是侧妃来见她,并没有看到王府的王妃。 而她对楚王府的事情知之甚少,这又是楚王府的家务事,她并不清楚。 可是今日里楚远舟的这一席话,说得有些吊儿郎当,还有几分轻松,却已指出了楚王宠妾灭妻的事实,像今日里这样的场合,只有正妃能坐在这里的。 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他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楚王也没有料到楚远舟竟会在此时发作,他素来是知道楚远舟的性子的,却认为今日是楚远舟大喜的日子,往日的事情便算是揭过去了,他又同意楚远舟娶云浅,想来他不会发作,没料到楚远舟终究还是发作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楚王皱眉道:“你这孩子,说话总是这样口无遮拦,你母妃病重你也是知晓的,她那样的身子骨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路侧妃与你母妃素来交好,又是金兰姐妹,由她代你母亲受你这一拜还是受得起的。” 楚远舟冷笑道:“父王说得当真是有道理,路侧妃与我母妃真真是情深意重!父王也真真是极为疼惜我卧病在床多年的母妃!只是路侧妃你也真是的,当年借我母妃之力嫁进王府做侧妃,我母妃病重了那么多年,你天天在我父王的面前吹枕边风,居然还没有得到正妃之位,你往日的那些玲珑手段都哪去呢?” 路竹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她抹了一把泪道:“王爷,世子金贵,我这个侧妃实是受不起他的大礼,王爷还是将姐姐请出来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起身站了起来,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拂袖离开,那模样,倒真是一个大度的,倒还真有几分王妃的做派。 众宾客没料到此时还生出这样的变故来,众人都有好几房妻妾,一听这番话便都能猜出个大概,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楚王见楚远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揭家丑,顿时气得不轻,在心里一直骂“逆子,混蛋!”面上却还算淡定,他淡淡地道:“舟儿思虑周全,本王原想着王妃身子不适,实不好将她请来,便想让路侧妃替她观礼。而今想来却是错了,这世上哪个母亲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亲?来人啦,将王妃请来!” 479.三拜成亲 云浅听到楚王的话暗叹楚王也是个腹黑的,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折了台,却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圆其说,这功力当真不浅。 她顿时也有些明白为何楚王这么多年能在朝中屹立不倒,且如此得到皇帝的信任了。 而楚远舟想来也早知楚王的脾性,所以才选在这个时候发作,她隔着盖头,看不清楚楚远舟的表情,只是他抓着她的手却用了几分力。 云浅在心里轻叹一口气,看来楚王府的这一潭水比起云府来还要深得多。 楚王妃很快就被人请了过来,说是请,倒不如说是抬,她坐在软椅之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满头的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束着,挽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 云浅看不到楚王妃的样子,却感觉楚远舟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分,更听到四周一片寂静,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听得楚远舟道:“父王将母妃照顾得极好,母妃一直都盼着我早日娶妻,今日终是让她看到了。” 楚王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恼,又觉得他这些年来过得也甚是不易,当下在心里轻叹一声,然后对着冰人轻轻点头,冰人会意,当即大声道:“吉时已到,拜堂!” “一拜天地,感谢苍天大地赐良缘!”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恩!” “夫妻交拜,恩恩爱爱情意长!” “礼成!送入洞房!” 冰人将礼喊完之后,原本有些安静的宾客又起了一分骚动,个个起身祝贺。 楚远舟笑嘻嘻的拉着云浅的手朝洞房的方向走去,早有人在礼成之后将病重的楚王妃送回了房间。 楚远舟牵着云浅进了洞房之后,洞房里早有丫环婆子在那里候着,个个都说着吉利的话,楚远舟也大方,每人赏了一两银子后便将那些丫环婆子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下书秀和浣玉在里面伺候。 楚远舟取过一旁的称杆将红盖头一揭开,见云浅的脸上也薄薄的施了一层粉,满头的青丝也已挽起,在那一套大又红喜服的映衬下,比之往日更多了一分庄重。 他的嘴角微勾,看着云浅道:“浅浅,你真美。” 云浅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赞美,只是今日终究和往日不同,更是在楚王府里,她抬眸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今日里着了一身大红的衣服,她平日里习惯见他穿一身雪色的衣袍,此时他着了这么艳丽的红色,只觉得他若雪后初霁的太阳,光彩照人。 她今日初见时他的下巴上还满是浓密的胡渣,可是此时再见,他的下巴早已干干净净,此时这么看着她笑,她想着之前两人骑在马背之上的举动,又想着今夜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她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楚远舟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差点没咧到耳根,他一俯身便已吻上了她的额头,他的动作又轻又柔,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她。 浣玉和书秀看到这副光景,两人都靠在墙边轻笑,却并不出声。 480.天降烧鸡 云浅伸手将楚远舟的脸推开,他笑了笑,那模样有些坏,却又透着几分温柔,他伸手将她头上的发簪拆了下来,然后轻笑道:“你的头发真好。” 云浅闻言瞪了他一眼,浣玉终是忍不住轻笑道:“世子爷说得极是,世子妃的发当然好!请世子爷和世子妃先喝一杯合卺酒吧!” 她说罢,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杯酒。 合卺酒说白了就是交杯酒,楚远舟看了浣玉一眼道:“娘子,你这丫环真不长眼,不过这酒还真得先喝了才行。” 他笑着取酒杯,递给云浅一杯。 云浅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酒杯,与他的手交叉,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楚远舟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又走到一旁的桌边,夹起一个饺子喂了她一口,她今日一早起来,先是逃婚,然后又是各种折腾,中午也没有吃东西,此时倒已饿得不轻,此时见他喂她吃饺子,她张开嘴一口便咬了,不想入口之后却是生的。 她皱起眉头,才想起依着这里的习俗洞房夜的饺子是生的,寓含早生贵子的意思。 楚远舟笑道:“娘子慢慢吃!” 云浅瞪了他一眼,他却已嘻嘻哈哈地将她咬剩的饺子一口给吃了下去,她看到他的举动眼睛眨了一下,却见他吃完之后居然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那模样明显有勾引的意思。 云浅右边的眉毛挑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他却笑眯眯地道:“娘子吃过的东西真好吃!”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这小子可以再轻浮一些吗? 楚远舟这样的动作,就连一向稳重的书秀也忍俊不禁,忙将一旁的桂圆红枣等物端过来放在两人的面前。 云浅一看到吃的不客气的抓了一大把往嘴里塞,楚远舟饶有兴趣地道:“娘子慢慢吃,小心别噎着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为夫很是开心,想来你也和为夫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个孩子了。” 云浅闻言被噎住了,顿时咳嗽了起来,楚远舟极为体贴的轻抚着她的背道:“不急,不急,生孩子这事我们不着急啊!” 云浅只觉得一股暖意自后背传来,暖暖的甚是舒服,被呛着的食物也顺着食道咽了下去。 她挑眉道:“世子爷说得甚有道理,这事不急,等个三年五载再说。” 楚远舟掀眉,云浅却已不再理他,极没有形象的一把将桌子上的糕点抓了过来,她和他原本就相熟,她也没打算在他的面前装淑女,再说她本来就饿得不轻。 只是桌子上的那些糕点根本就是摆设,看起来有十几个碟子,可是每个碟子里都只有两三块东西,她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东西全部吃光,却觉得肚子还是扁的。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他轻轻打了一记响指,一只烧鸡便从房梁上用绳子吊了下来,云浅看到那只烧鸡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房梁,上面却什么都没有,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有些想知道那烧鸡从何而来。 481.第481章 唤我舟舟 楚远舟知她心思,将烧鸡拿过来解释道:“早前就猜到你饿了,所以让人早早就准备好了,你不用看,没有谁有胆子敢在我的洞房里偷窥。” 他前面的话说得还算正经,后面的话里就透着浓浓的暧昧了,云浅的脸更红了,却也知他心思细致,竟早有安排。 云浅含笑道:“如此倒辛苦世子爷苦心安排了。” 楚远舟皱眉道:“浅浅,我们都成亲了,叫我世子爷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云浅掀眉,伸手去拿烧鸡,他却已将烧鸡举得高高的,他原本就比她高一头多,此时将烧鸡举起,她是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烧鸡了。 云浅看着他道:“世子想让我叫你什么?” “相公,远舟,舟舟,三选一。”楚远舟笑嘻嘻地道。 云浅在听到后面舟舟两个字时,只觉得一阵肉麻,相公这个词语对她而言太过陌生,她想了想后道:“远舟!” 楚远舟掀眉道:“再叫一次听听!” 云浅看了他手里的烧鸡一眼,觉得自己的智商已下降到十岁以下,洞房花烛夜,她居然巴巴的想从他的手里要一只烧鸡,而他居然也像个孩子一样,和她玩着如此弱智的游戏。 她轻哼了一声,不理他。 楚远舟却已凑到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再不叫我就接着往下亲。” 云浅顿时红了脸,她想要躲开,他却已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搂紧了她纤细而又柔韧的腰,他笑眯眯又亲上了她的鼻子。 浣玉和书秀一见此光景,都极为识趣的退到了帐后。 鼻子下面便是嘴,云浅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伸手想将他推开,却发现两人的力气相差不是一般的悬殊,而他的胸膛更是无比的结实,夏日的衣裳薄,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肤的纹理。 云浅的手不自觉的推了一下,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也哑了几分:“再推推!” 云浅听到他的声音微愕,轻轻咬了咬唇后索性将手松开,他轻笑一声,唇已顺着她的鼻子滑到了她的唇边。 她想起下午被他戏弄得喘不过气来的情景,心里顿时有些不安,她忙轻声唤道:“远舟……” 只是她还没有喊出来,他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半搂着她的道:“浅浅,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想和你日日夜夜在一起,和你一起看尽人间的风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唔……”云浅轻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楚远舟的眸光炽热了些,然后含着浅笑看着她道:“日后唤我什么?” “楚远舟!”云浅轻呼。 楚远舟笑道:“真是不长记性!” 他的话一说完,心思一动欲去吻她的唇,她忙将头扭开,求饶地道:“远舟!你不要去前面敬酒吗?” 楚远舟在她的脸颊上香了一下后道:“真是讨厌这些烦杂的规矩,我娶媳妇关那些人鸟事,敬个屁的酒!” 他的话是这样说,却已经将腰直了起来,搂着云浅腰上的手也轻轻松了开来,他的眼睛看着云浅那张泛红的脸,透着几分淡淡的得意。 482.等我洞房 云浅看到楚远舟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想抽他几下,他却已将那只烧鸡摆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算你识趣。” “那是自然。”楚远舟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妻为夫纲嘛!” 云浅没料到他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四个字来,顿时有些无语,却还是将他手里的烧鸡接了过来,她才不会和她的胃过不去。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委屈地道:“真没有料到,我今日竟败给了一只烧鸡。” 云浅掀了一下眉毛懒得理他,他却又从她的身后将她轻轻抱着,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道:“浅浅, 我知道你对我去淮水的事情有诸多猜测,我现在先去敬酒,敬完酒回来后便全部告诉你。” 云浅的眸光一柔,轻应了一声。 楚远舟用脸在她的头皮上轻轻磨了磨后道:“你可知,这些天来我有多么的想见你,有多么的渴望能这般拥着你。浅浅,自方才拜完堂起,你便是我的妻子了,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了,你可知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欢喜!”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他方才还是一副痞子的样子,这么就在她的面前说着如此煽情的话,云浅的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却也知道他就是这副模样。 痞的是他,煽情的也是他。 她早前对今日的婚事并不太看好,此时被他这么拥在怀里,她却又觉得整个人都有几分放松,在她的心里,也隐隐对他生出了几分依赖。 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温暖而又结实,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安全感。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缓缓地道:“今日你能回来,我也很开心。” 楚远舟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说过我会赶回来的,那么就一定会赶回来,这段日子我知你为我吃了不少苦,我心里都记着。今日里更为了我逃婚,这份情意我也记下了。我知你上午在河畔对我提的那些要求不过是做给夜无尘看的,可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答应下来的,以后也会那么做。” 云浅轻笑一声道:“你真的要妻为夫纲?就不怕别人笑你没有男子汉气概?” “他们怎么看我关我屁事!”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你怎么看我才是最重要的。” 云浅闻言轻里更暖了几分,她伸手轻轻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快去前面敬酒吧,你再不去,我只怕得被人骂。” 她说的是实情,这个朝代的人对男子较为宽松,对女子却有些严苛,但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事情,都往女子的身上 楚远舟扁了扁嘴,云浅的眼睛微微转了一下,然后有些娇嗔地道:“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楚远舟闻言嘴巴咧到了耳根,他眼里精光四射,轻轻在云浅的脸上轻吻了一下,这才大步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又将脑袋探进来道:“浅浅,等我回来洞房哦!” 483.从此为奴 楚远舟说罢,又冲云浅眨了一下眼睛,神情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失笑,轻轻点了下头,他这才将门关上。 经这么一番折腾,云浅对那只烧鸡也失了几分兴趣,方才吃了那些糕点后此时肚子已感受到了几分饱意,她将烧鸡放在桌上。 浣玉和书秀听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这才从偏房里走出来,伺候云浅洗涑。 云浅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那对大红喜烛,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浣玉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一声道:“世子妃和世子真是天生一对!” 云浅看了浣玉一眼后笑道:“怎么,你也想嫁人了吗?我劝你先将心思打住,还得再伺候我几年才会放你出去嫁人。” 云府虽然是相府,丫环的地位却并不算高,尤其是跟在庶出小姐身边的丫环,可是云浅嫁进楚王府之后,她就是世子妃了,她身边的丫环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金贵,往后浣玉和书秀成亲,也能嫁个好一点的人家。 浣玉红着脸道:“我还不想嫁!” 书秀笑着道:“我瞧你根本就是想嫁的不得了了,世子妃得空了,可得好好替浣玉物色如意郎君了!” 云浅看了两人一眼后道:“嗯,我得空了不但要为浣玉物色,也要帮书秀物色,你们两人跟着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往后自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说话算话。” 她这么一说便是许下了两人的终身,两人心里明白,忙起身谢她。 主仆三人在屋子里又说了好一会话,见那红烛已烧了半截,算算时辰,已经入夜许久了,快到亥时了。 云浅原本以为楚远舟很快就会回来,不想一去竟是这么久,她心里有些担心,却也不好差人去看,浣玉却已在门口张望了好几回了,却依旧没有见楚远舟回来。 浣玉有些心急地道:“外面都安静下来了,想来客人都已散了,世子怎么还不回来?” 书秀在旁道:“想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世子妃不用急,想来世子已经在回洞房的路上了。” 云浅淡淡一笑,到如今她和楚远舟也算是两情相悦,他方才对自己还异常的粘,他此时不回来,应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她知道他是有秘密的,他离开京城这么长的时间,想来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她这么一想便道:“我们先睡吧!” 浣玉闻言欲替她宽衣,却被书秀拉住道:“世子妃,再等一下世子吧!”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终是听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浣玉心里一喜,忙将门打开,门口站着的却不是楚远舟,而是换下吉服的夜无尘。 浣玉一见是他惊道:“夜公子半夜不在夜府,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去告诉世子妃,从现在开始,我便是她的仆人,日后随传随到,今日她大婚,我便在外间候着,这是为奴之道。”夜无尘淡淡地道。 484.洞房之夜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夜无尘这句话只觉得他也实在是太极品了!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也是夜无尘和云筝大婚的日子,他此时出现在这里,便是将云筝抛下,在洞房夜让新娘子独守洞房,这事传出去云筝怕是在夜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而他半夜出现在她的洞房门口,再加上两人原本就因为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往后在楚王府怕也不好做人。 云浅在屋子里冷着的声道:“夜公子可是甘心做我的仆人?” “自然。”夜无尘答得坦然。 云浅冷笑道:“若你真是甘心情愿,那么现在便离开楚王府,回到夜府,好生做你的新郎!” 云浅原本以为他必定会赖着不走,没料到夜无尘轻声应道:“这便是你对我下的第一个命令吗?” “是的。”云浅的声音已隐隐有了一分不快地道:“你若是连你的新郎都做不好,又岂能做我的仆人?” “好,我这便回去。”夜无尘答得无比坦然。 他嘴里这样说,却并没有迈动脚步,云浅的眼睛微眯道:“若没有其它事情的话,你现在可以滚了!” 夜无尘淡淡地道:“还有一句话,说完我就滚。” 云浅不语,夜无尘又道:“世子妃若是在等世子的话,可以先睡下了,今夜世子不会来了。”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心里生出了几分怒气,她怒道:“你又做了什么?” “世子英明神武,我又岂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什么事情来。”夜无尘的声音依旧无比沉稳:“他不来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的心里,有人比世子妃更加重要。” 云浅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你又想挑拔离间吗?” “不是挑拔离间,而是事实胜于雄辩。”夜无尘幽幽地道:“世子妃就不想知道世子去哪里了吗?” 云浅不语,夜无尘又道:“世子此时并不在王府之中,他今夜去了哪里,世子妃有猜想,我若是说了世子妃怕是又得说我胡说八道,这件事情还是由世子明日亲口告诉世子妃吧!” 他的话一说完,竟调头就走。 两人虽然是隔窗说话,并未见面,云浅却隐隐能想像得到夜无尘那略带得意的样子。 只是夜无尘还未走上十步,便听到楚远舟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夜大公子吗?怎么不在洞房里却跑到楚王府来呢?” 夜无尘没料到楚远舟此时回来,顿时愣了一下,楚远舟却又阴阳怪气地道:“早前说要请夜大公子虽我和浅浅的喜酒,原想着夜大公子今日也大喜,想来是喝不成了,没料到却在这个时候遇到夜大公子,这杯喜酒,夜大公子可不能不喝,来人啦,拎上一坛酒来,请夜大公子喝下!省得日后传出了说我楚王府不懂得待客之道!” 他的话说完又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护院是怎么当的?楚王府是什么地方?半夜里还让外男在内院里逛!我不管今夜是谁放夜大公子进来的,今夜里所有当值的全部罚一月的薪俸!” 485.他受伤了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楚远舟的声音,心里一宽,再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他从来都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主,此时又占了理,夜无尘今夜怕是不好过。 她在屋子里隐隐听到水声和夜无尘的轻哼声,然后又是坛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她的眉毛轻轻挑了挑,很快便又听到楚远舟爽朗的笑声:“来人啦,夜公子醉了,将他送回夜府!” 云浅听到他这一句话,知道他方才必定是命人将夜无尘的嘴扳开,然后将一大坛酒全灌进了夜无尘的嘴里,夜无尘只是一个柔弱书生,平日里并不饮酒,这样一大坛子烈性酒喝下去,又哪里招架的住! 云浅心里恼夜无尘做事太过,今日负气娶了云筝,半夜却跑到楚王府来,他来楚王府之前,想来还做了一些事情,的确是该给他一点教训。 她坐在屋子里不动,听到外面的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却再没有听到夜无尘的声音,她知夜无尘就算没被灌醉,此时怕也被楚远舟弄晕了。 门被打开,夏日的夜风吹了进来,清爽而又怡人,吹得洞房里的红烛轻轻摇了摇。 云浅扭头,见楚远舟含笑走了进来,他靠近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他的发微微有些湿,似沾了不少的露水。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因为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手微微有些凉。 云浅抬眸看他,见他的看她的眼睛依旧温柔,却没有他方才出去时的热闹,那眼眸深处,似还藏着淡淡的感伤。 云浅想起方才夜无尘的话,她的眸光微动,刚欲说话,他却已道:“她回来了。” 云浅不知道他嘴里的她指的到底是谁,却见他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痛楚,她终是问道:“她?她是谁?”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她是曾让我生不如死的人。” 云浅的眉头微微一动,见他的表情有些哀伤,却并不愤怒,心里有了几分猜想,想着他那样放一荡不羁的性格,再想起他曾经那些光辉的往事,她的眼波微动,却并没有再问。 他若是想说自然坐告诉她,他若是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 楚远舟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眼睛微微闭上。 云浅由得到他搂着,只轻声道:“夜色深了,早些休息吧!” 楚远舟没有回答,云浅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愣住一下,感觉到她抚在他后背的手有些粘,她不由得一愣,手伸过来一看,上面一片鲜红。 只是他身上原本就穿的是大红的衣服,此时染上鲜血,倒也不是太过明显。 楚远舟笑着道:“吓到你呢?” “怎么回事?”云浅问道。 “你骂我吧!”楚远舟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浅道。 云浅皱眉道:“为何要骂你?” “因为我太蠢。”楚远舟幽幽地道:“我明知道那是一个局,却还是忍不住去了,所以受伤是活该。” 云浅白了他一眼,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话的人普天之下怕也只有楚远舟一人。 486.替他治伤 云浅白了楚远舟一眼,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话的人普天之下怕也只有楚远舟一人。 她一把将他拉过来坐下,他无比老实的由得她去摆弄,她将他的衣服子解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她的脸微微一红,却还是将他的衣裳脱下,就着油灯的光华,她分明看到他的后背上插着一枚暗器,只一眼,她便看出那暗器上淬了剧毒。 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圆了,楚远舟也真是个人才,中了这样的剧毒,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的说话!这小子怕是除了痛域极高之外,内力也是惊人的,否则不可能这么久了都没有毒发。 她心里有些恼,却还是对浣玉道:“去取把钳子来。” 浣玉的脸上有些为难地道:“世子妃,我们刚到楚王府,对这里都不太熟悉,去哪里找钳子?” 楚远舟却一片淡定地道:“打开中间的柜子,将柜门拉开,最下面一格有个箱子。” 浣玉依言将箱子取来放在桌上,云浅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有各种各样治伤的工具,还有不少金创药,想来是他受伤的频率很高,所以身边都有这些治伤的东西。 云浅从里面取过一把精巧的钳子,然后又对书秀道:“去把我的药箱取来。” 她今日出门的时候,曾让书秀将她的药箱带上以备不时之需,里面有她自穿越过来之后做的各种各样的救命药和毒药,没料到竟在洞房花烛夜就用上了。 书秀将药箱取来,云浅将盖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递给楚远舟道:“先喝一点。” 楚远舟早前就见识过她的医术,当下未做任何迟疑,对着瓶子就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刚欲叫苦,却觉得后背一痛,将他的话全吞了进去,云浅已经动手将那枚暗器取了出来。 那是一枚约有一寸多长的透骨钉,在油灯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她只看了那枚暗器一眼,便从药箱里取过一个红色的瓶子,然后极快的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他的伤口之上。 粉末遇血微凝,黑血顺着楚远舟的后背流了下来,云浅让浣玉用盘子抵在他的后背处将黑血接住。 浣玉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虽然依言去做,手却一直在发抖。 云浅的眸光深了一些,又倒了一些粉末下去的,黑血足足流了大半碗,这才变成红色,她从药箱里取过一个绿色的瓶子,又倒了一些粉末上去,粉末遇血则凝,伤口立即止住了血。 她从药箱里取过纱布,轻轻替他缠上。 做完这些,她的额头已露出细密的汗珠。 楚远舟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云浅取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然后对浣玉和书秀道:“你们下去休息吧!” 两人轻应了一声,将东西收拾妥当之后便退了下去。 两人离开之后,云浅淡淡地道:“世子爷,你好像欠我一条命。” “又叫我世子爷了!浅浅你不乖哦!”楚远舟后背的毒钉一拔,人又活了。 487.各取所需 云浅冷笑道:“少在我的面前摆出这副样子,你我本是协议成亲,你死了对我也没有好处,但是还请世子爷记住,你我之间也只是协议成亲罢了,我感谢世子爷及时赶回来和我成亲,仅此而已。” “生气呢?”楚远舟轻声问道。 云浅心里是有些气闷,这浑帐今日回来晚了也便罢了,洞房夜跑出去见他的旧情人也罢了,带一身的伤回来让她治这又算什么? 她若不对他动情,她若不对他上心,今夜的事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心动了,情也动了,让她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做不到。 她的眉毛微掀道:“有一点,不过倒也让我更清楚在世子爷的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有些恼怒,将手抽了出来,他轻轻地道:“今夜在出去之前,我的心里也曾有些犹豫不绝,这几年来也确实为她的事情烦躁过,也放逐过,曾经更是觉得,今生若是再见不到她,必定是我一这生的遗憾。我也曾经想过去找她,可是一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就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更觉得见了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云浅素来都知道他是一个极为果决利落的人,此时听到他说起以前的感情,却又有几分犹豫,那些情绪,但凡曾经动过心的人都会有。 她虽然不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着楚远舟此时的表现来看,想来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颇大。 她的眸光微微敛起,楚远舟又轻声道:“今夜知道她来了,且有危险,我的心里有些猜想,终究还是去了,可是见过之后心里反倒释然了。她再美,也只是曾经的风景,她再好,也只是昔日的黄花。有的人这一生看似有缘,一错过便是永远。” 云浅皱眉道:“如你如言,在见她之前并未将她放下,又为何要娶我?” 楚远舟看着她的眸子道:“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很开心,所以就动了娶你的心思。”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分冷意道:“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世子爷,今夜里若不是她暗算于你,险些让你丢了性命,你只怕还是放不下她。” “你吃醋呢?”楚远舟含笑问道,这件事情他告诉了她,却也没有完全说透,只是看到她这副冰冷的样子,他的心里反倒有几分开始。 一直以来,她在他的面前都是淡漠的,对于他热闹的追求也只是极为平淡的反应,何曾像今日这般反应激烈。 他此时倒在心里感谢起那个今夜伤他的人了,若非如此,他又岂知她的心里有他? 只是他此时也有些懊恼,她是真的生气了,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消气?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世子爷待我如此之好,我又岂敢生世子爷的气?再说了,我和世子爷也只是协议成亲,大家原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488.神奇袜子 楚远舟听着云浅略有些意气用事的话心里略有些好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站起轻轻拥着她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走走走,睡觉去!” 云浅听到他的话轻轻一笑,伸手轻轻按了一下他胸前的一个穴道,他顿时觉得头晕眼花,他微惊道:“你方才对我做什么?” 云浅嘻嘻一笑道:“我知世子爷素来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主,平日里又喜欢占些小便宜,所以方才在替世子爷治伤的时候稍微加了一点料。” 楚远舟虽然不知道她加了什么料,却知道这丫头八成是又用了毒,他看着她道:“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世子爷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洞房,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云浅的眸子里有一分不屑地道:“再说了,你这副样子了还能洞房吗?你行吗?” 楚远舟只觉得头重脚轻,只要是男人都讨厌女人说某方面不行,他的眉毛微掀道:“行不行,要做过后才知道!再说了,我今夜是后背受了伤,又不是那里受伤。” 他说罢,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云浅的眼里更多了几分不屑,她的眉毛微微一动。 楚远舟却又眨了眨道:“来来来,我们来试试,我的后背有伤,刚好能做标准的男上女下。” “滚!”云浅没好气地道。 楚远舟的头晕眩的更加厉害了,云浅心里也有些好奇,这小子是铁打的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又中了毒,她再给他下了药,他居然还没有晕倒! 楚远舟迷迷蒙蒙地道:“做我会,滚我不会……” 他说到后面,声音已极轻,身子一软便往地上倒去。 云浅适时的一把拉住他,然后转过身,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他此时还有些迷蒙,吃了痛微微清醒一点,脚步微点,便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彻底失去力气,一头栽在了床上,四肢伸成个大字形,倒显得有些滑稽。 云浅看到他这副样子倒有些无语,却将他的鞋子脱了下来,不想这小子在淮水的时候为了能早日回来,一直忙得如陀螺一般在转,身边跟着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又都是平日里惯在沙场上打杀的,完全就不会注意细节。 她一脱掉他的鞋子,便闻到了一股异味,她当即伸手捏住了鼻子,原本想要发作的,却在看到他那双已经穿得破得只有袜子面的袜子时,她顿时便呆了一下,只一眼,她便出来那双袜子是被脚磨成那样的。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极讲究的人,对她的事情也甚是细心,可是此时竟生生将一双袜子穿成了这副样子,这中间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她早前还有几分恼他行事太过,新婚夜去见前女友,心里怕是没有她,此时这些念头刹那间尽皆打消。他心里有她没她,不是用嘴巴说的,而是用做的,纵观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若是心里又没她,又岂会做得出来? 489.一起睡觉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伸手将他的破袜子脱了下来,再将他脚上穿的鞋子一并扔了出去,再打来一盆水用毛巾将他的脚给擦了一遍,再将窗户打开透透气,她才觉得能够呼吸了。 云浅待屋子里的味道散了,她才将窗户关上,此时红烛已快要燃尽。 云浅曾想过她的洞房花烛夜里会发生什么,有诸多版本,但是却没有一个版本和今夜发生的一样,她想起方才替楚远舟擦脚的行为,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既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又觉得是他太过无耻,却并没有想过在像她这样从异世穿越过来的女子,给人擦脚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怕是想都不会想的。 她在他的身边坐下,由于他是趴在床上睡的,他的脸朝一旁侧着,眼睛微微闭上,她和他也算是相熟的,他也曾有好几次凑到她的脸前占她的便宜,只是那距离,要么是太远,要么是太近,她甚至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看清他的脸过。 此时他这般睡在那里,无比的安静,长且浓密的睫毛轻覆在他的眼睑上,似乎还透着几分孩子的纯真。 他的鼻梁比挺,不算很高,却甚有韵味,他的嘴唇微薄,此时微微抿着,嘴角边似乎还带着一分淡笑。 若不是云浅对自己的用毒之术很有信心,怕是都得疑心他是在装睡。 云浅今日也折腾了一天,初时替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尚有精神,此时往床边这么一躺,便觉得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呵欠,将床上的锦被打开,然后把楚远舟的脚扳着挪了一挪,便在他的身边躺了下去。 她将被子拉了过来,眼睛一闭,困意袭来,便已沉沉睡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一睁开眼睛便已看到楚远舟那张近在眼前的俊颜,他似乎还未睡醒,眼睛似旧微微闭着。 云浅看到他的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想说他怎么又爬了她的床上时陡然回过神来,才想起昨夜两人已经拜堂成了亲,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夫了。 云浅坐在那里微微有些失神,想起乱成一团的大婚事,又有些想笑,她欲起身,一只手却已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愣了一下,扭头一看某人的眼睛却还是合着的,她将他的手拿开准备下床,正欲起身,那只手又压了过来。 云浅的眉毛掀了一下后问道:“远舟,这样的游戏好玩吗?” 楚远舟的眼睛依旧合着,却轻应了一声道:“嗯,再陪我睡一会,你躺在身边我觉得安心。” 云浅懒得理他,继续去扒他的手,他却又低声道:“你昨夜睡得那么晚,再多睡一会。” 云浅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来的时候我醒的。”楚远舟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那双如墨玉般的眼睛。 云浅闻言倒是服了他了,昨夜折腾成那副样子,她又对他下了药,正常人是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的,她看着他道:“我睡醒了!” 她说罢欲起来,他却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她微愠道:“你干嘛?” 楚远舟无比痞赖地将头枕在她的胸前道:“娘子,昨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490.没有鞋穿 云浅没好气地道:“那又如何?” “当然是把我们昨夜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啊!”楚远舟说得无比自然,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手也了极不规矩的往她的胸前摸去。 云浅不动分毫,她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后无比淡定地道:“世子爷,你有多久没洗澡呢?” 楚远舟闻言微愕,却笑嘻嘻地道:“这个得好好想想,我离开京城的那天洗过的,后来一直不得闲,好像就没有洗过,昨日本来打算去洗洗,却一直没有空。” 想一想,这一个似乎很漫长,又似乎过得很快。 云浅掀眉,他却凑到她的面前问道:“我身上是不是有味?” “嗯。”云浅答得坦然地道:“我原本以为依着世子爷的脸皮,应该先夸一下自己满身的男人味。” 楚远舟闻言却笑道:“看来我在你的面前还真是没脸没皮了。” 他这般笑着,却已吩咐道:“来人啦,去给爷准备热汤,爷要洗澡!” 浣玉在侧屋轻应了一声。 云浅趁他说话的那个空档,忙红着脸从他的身下爬了出来,只是才一爬出来,又被他捞进了怀里,她伸手去推他,他却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喃喃地道:“浅浅,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云浅抬眸看他,却见他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她看着他的脸,也有一瞬间的恍神,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只一个晚上,他的下巴上又长出了浓密的胡子,这般伸手摸去有几分扎手,她突然意识到这是极亲密的举动,欲将手缩回来,他的手却已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脸一红,他轻声道:“继续吧!我喜欢你摸我。” 他的话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云浅一把将手抽了回来道:“改天吧!” 她这一句话差点让楚远舟笑喷,她却已不再理他,一个侧翻便下了床,他坐在床前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改天是哪天?” 云浅认真的想了想后道:“当然是世子爷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那一天。” 楚远舟闻言笑容微僵,云浅掀眉,恰在此时浣玉已将热水打来,在偏房轻声道:“热汤准备好了,世子爷可以到尽房去沐浴了。” 楚远舟应了一声,一脚踩在地上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半晌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穿鞋,他找不到鞋子后问云浅:“娘子,我的鞋子呢?” “在屋外晾着了。”云浅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小窗,却发现屋外竟是一个小池塘,他的鞋子也全部泡在水里了。 她有些尴尬地朝他一笑,他却笑意浓浓地道:“昨夜是你帮我脱的鞋子?” 云浅轻哼一声道:“想得美!世子爷太看得起自己了。” 楚远舟看到她的表情却笑得更欢了,当下脚下微点,身子轻悬,无比优雅的点着桌子走到柜前,他将柜门打开,取出一双白色的鞋子,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那双鞋子也一并从柜子里扔了出去,取出里面一双黑色皂面的鞋子穿上。 491.帮我洗澡 楚远舟穿好后看着云浅道:“浅浅帮我洗澡可好?” “不好。”云浅直接拒绝。 楚远舟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道:“我受伤了。”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云浅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又道:“我一个月没洗澡了,又够不着后背……”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云浅,见她无动无衷,只得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自己洗……” 云浅双手环抱在胸前,含笑看着他,他摊了摊手抱着衣服去了一旁的净房。 云浅想起他后背有伤口不能沾水,终是跟了进去,只是才一掀开净房的帘子,却发现某人已脱得赤条条了,她微微一愕,连忙转过身去。 她轻骂道:“你脱衣服也太快了些!”她只比他慢了不到三步,他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脱光光。 “因为我知道浅浅一定会心软,所以我要抓住机会脱光了给浅浅看。”楚远舟笑嘻嘻地道。 云浅低骂了一句“变态”,转身就欲走,他却已一把将她抓住,然后扯下她的腰带,轻轻一扔,便将她扔进了浴桶之中。 云浅险些呛一口水,他却也极快的跳了进来,浴桶甚大,可容下两人。 云浅看到他那副完全没有正形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恼,这混帐根本就是个不消停的货!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以后得寻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番,把昨夜的帐一并算了。 楚远舟看到她那副样子,嘴角微扬,微一低头便吻了上去,云浅心里正在恼他,伸手便朝他的后背拍去,他闷哼了一声松了手,云浅趁机从浴桶里爬出来道:“你自己慢慢洗!” 楚远舟也不恼,反倒双手半撑在浴桶之上含笑看着她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云浅闻言有些气节,发现和这么一个二货讲道理简直就是白瞎了她的唾沫,她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拉开帘子便走了出去。 她今日起来还未更衣,此时衣裳尽湿,刚好全部换下。 浣玉和书秀早前就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了,却也知道楚远舟平素就没个正形,所以都在偏房里候着,不敢过来,此时见云浅衣裳尽湿的独自回房,这才过来替她更衣。 云浅才将衣服换好,便见得楚远舟着了一身紫色的衣袍站在那里,她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洗完呢?” 楚远舟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快吗?我倒觉得很慢。” 云浅懒得理会他话语里的暧昧,他却已笑着走到桌边,将昨夜里治伤的血倒了一些在床褥之上,她扭微微一愕,他却已将剩下的血递给浣玉道:“去净房里倒掉。” 浣玉偷偷看了云浅一眼,见云浅不语,她便拿着碗走了出去。 云浅方才被他扔进浴桶,发也湿了,此时书秀正用布在替她擦发,楚远舟走过去之后将布从书秀的手里拿过来道:“我来帮你擦。” 书秀掩着嘴轻笑一声便退在一旁,楚远舟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很认真,他的手上用了些许内力,他的手所到之处,她的发便干了。 492.替你画眉 云浅淡淡一笑,伸手欲去拿眉笔,他却抢在她之前将眉笔拿了起来,然后笑眯眯地道:“我来帮你画眉!” 云浅不置可否,他却已拿着眉笔开始画了起来,他的眼里满是认真,可是结果却让人无语。 世子爷虽然画眉很积极,可是画功却不咋样,一边眉毛画高了,一边又画得过低,生生把云浅一个大美人画得没了半点韵味。 铜境虽然很模糊,可是眉毛的高低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她有些气结,挑眉问道:“世子可会画眉?” 楚远舟理直气壮地道:“不会,我以前从来没有替女子画过眉。” 云浅虽然有些无语,却也不气了,没料到他竟又道:“原本以为画眉和用剑写字差不多,没料到这眉笔也软了些,总不听我的手使唤,然后浅浅的脸也太美了些,看着我总有些心猿意马。” 云浅闻言想敲死他的心都有了,拿画眉和用剑相提并论,他也真是太有才了些,而他后面那一句说得也太那啥了些,浣玉和书秀就在身边,他还要不要形象? 她扭头一看,果然见得两个丫环在旁边掩唇轻笑,浣玉见她看过来忙将止住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世子爷亲手替世子妃画眉,实在是恩爱无比,虽然画得是不太好看,却也是世子爷的一番心意。” 楚远舟闻言倒乐了,他笑嘻嘻地对云浅道:“浅浅,听到没有,你的丫环都知我的心思,你真是调教有方啊!” 云浅想知道这和调教有方有毛线的关系,当即淡淡地道:“我也觉得浣玉蛮不错的,只是话多了些,天天带着身边吵了些,世子平日里在外面见的人多,若遇到合适的,就劳世子保个大婚,替我将这丫环嫁了吧!” 浣玉忙道:“世子爷的眉毛是画得好,只是这样出去终究不是太好看,世子妃,奴婢这便帮你打水洗脸,我还小,现在不急着嫁人,相多侍候世子妃几年。” 她说完,一溜烟跑去打水了。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楚远舟咧嘴笑了笑,浣玉很快就将水打了过来,替云浅洗完脸之后,又替云浅画上了柳叶眉。 云浅的脸原本就清秀,再加上弯弯柳叶眉,顿时显得更加精神了些。 书秀在云浅妆扮好之后端来了早点,两人用过早点之后便出门给楚王请安。 云浅才一走出门,便见得屋外阳光明媚,太阳已升到半空了,她知道通常情况下新婚的第一天虽然不需要起得太早,但是太晚了也终究不少好。 楚远舟知她的心思,轻拉过她的手在旁道:“你不用担心,你去给他请安已经算给他面子了。” 云浅的眸光微动,楚远秀又淡淡地道:“楚王府和云府不太一样,你也不必对那些人太过客气,谁欺负你你尽管毒死他们就好,有我在,你不必怕他们。” 他出门之后,一改在房间里的痞赖之色,面色也正经了不少,一双眸子也冷了几分,而这一句话更是说得寒气四起。 493.熏死池鱼 云浅听到他的话却有些无语,哪有在新婚后的第一天对自己的亲婚妻子说这样的话的,只是当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她的眸光又微微动了动,又想起昨日拜堂之时的闹剧,便知道楚王府里怕也有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楚王和楚远舟的父子关系怕也不如世人所传的那么好,否则的话楚远舟也不可能那样拆楚王的台。 她轻声道:“远舟,你和父王的关系是不是不好?” 楚远舟淡淡地道:“也许是好,也许是不好,儿时他曾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只是五年前出事的时候,他在我的心里就成了狗熊。” 云浅没料到楚远舟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不由得愣了一下。 楚远舟却又缓缓地道:“这中间的事情,往后我会告诉你的,说白了也只是家丑罢了。”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却觉得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家丑那么简单,这中间只怕还有许多事情,这里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便也没有再问。 两人路过昨夜扔鞋子的池塘,里面的鱼全翻起了白肚,云浅轻咳一声道:“世子的鞋子真真是魅力无边,居然一下子熏死了这么多条鱼!” 楚远舟轻咳一声后厚颜无耻地道:“这真是太少了一点,想当年我年没有洗澡,当时把鞋子脱下的时候,熏死了一山的兔子,这几条鱼算什么。”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这样的事情他居然还能拿出来做攀比。 楚王大清早就爬起来在花厅等着,一杯茶喝了又冲,冲了又泡,早已淡而无味,他让人重新换了几次茶叶,到如今茶叶也已无味了。 他有些恼怒地道:“这浑帐,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竟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路竹在旁劝道:“昨夜世子大婚,又极为疼爱新娘子,晚一点也正常。” “他是习武之人!”楚王跺了跺脚道:“哪来的那些娇贵。” “世子的性子王爷还不知晓吗?”路竹浅笑道:“他从来都不是个有规矩的人,只是世子是这样的性子,世子妃若是也这般陪着他不知规矩,往后王府里怕是更加没有规矩了。” 她的话说得极为温柔,是在说实情,却已多了一分挑拔的味道了。 路竹上次见到云浅的时候,算是和云浅交了一回手,只一个回合,路竹便知云浅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也不是外面传闻的疯傻女子。 也就是在那一个回合,路竹就不太喜欢云浅,原因很简单,在楚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之中,争斗从来都不会少,而且路竹还育有一子。 她这些年来见楚远舟跳脱成性,处处和楚王做对,她的心里也有些期盼,盼着楚王能把楚远舟的世子之位废了,可是这些年来,楚王嘴里把楚远舟骂得半死,好像恨不得将楚远舟剁了一般,可是却根本就没有半点废他的心思。 路竹也是个有心机的,却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而那天看到云浅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更多的不安。 494.从不吃亏 路竹也是个有心机的,却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而那天看到云浅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更多的不安。 若云浅真是个傻子的话,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可是云浅却偏偏又是个聪慧的,若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帮着楚远舟,往后只怕是再无希望了。 而若是云浅再替楚远舟生下一子,那么她的儿子当世子的愿望就更加渺茫了。 所以在路竹的心里,她倒是盼着云浅也和楚远舟一样不懂规矩,最好今日不要来请安了。 楚王坐在那里骂骂咧咧,却并没有派人去摧,他是知道楚远舟的性子的,完全属于那种越摧越慢,再摧不来的典型。 楚王原本以为楚远舟去淮水一趟把事情处理的如此圆滑,又如此的老成,回来之后怎么着也得老成一点,没料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个正形,他心里又急又气,却又无能为力。 此时他听到路竹的这一番话之后,心里也有些不太痛快了,于是便将楚远舟迟迟不来的错处全往云浅的头上算。 路竹轻笑道:“王爷就莫要生气了,想来世子也快来了。” 她的话才一说完,便听得门外有丫环将帘子打起,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楚远舟身材高大,云浅娇小,两人这般走在一起,男才女貌,甚是登对,大厅里仿佛亮了不少。 云浅一走进去,却吓了一大跳,她原本以为到了这个时辰,王府里的请安的庶子庶女们想来都已经走了,没料到一打开帘子,却见屋子里竟坐满了人。 最为诡异的是,里面坐满了人,屋子里竟十分的安静。 楚王寒着一张脸道:“总算是知道起来了!”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楚王一眼,再看了坐在主坐上的路竹一眼,然后不屑地道:“浅浅,我们走错地方了,走!” 说罢,他竟拉着云浅就朝外走去。 云浅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楚王已厉声喝道:“站住!” 楚远舟扭头看了楚王一眼道:“父王莫急,等我到母妃那里奉完茶之后再过来给父王奉茶。” 楚王咬着牙道:“昨日你成亲的时候,我由着你去也便罢了,你今日竟还敢如此放肆!” “父王昨日也可以不由着我。”楚远舟懒洋洋地道:“不拜你们,我和浅浅也一样能成亲。” 一旁传来一记男音道:“世子,你平素我行我素也便罢了,今日这番话说得也太过了些!父王是你的父亲,你岂能如此无礼!” 那男子的话才一说完,楚远舟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他下手没有留情,那男子的脸上顿时便高高肿起,五指印甚是明显。 路竹惊叫一声道:“佑儿!” 楚远舟阴着脸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王府的世子,有错自有父王指正,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又或者是你觉得你比父王在王府里的权势还要大,辈份还要高,所以我这个世子也入不了你的眼?路侧妃,你当真是教得好儿子啊!” ----喜欢本文的亲们请加群326556859,感谢苏苏为偶建的群,群里美人多多,欢迎勾搭! 495.代为赔罪 云浅听到楚远舟这一番话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耍横,他把人打了,还给人安上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这手段虽然高明,但是锋芒也太露了些。 只是她并不知道王府里的事情,这中间的种种倒也不好评判,而男人之间的争斗和女人之间从来都不一样,而楚远舟的性子,她知道他是能明着来横着,背地里来阴的,从来都不会吃亏。 被楚远舟打的是王府的庶子楚天佑,也是路竹唯一的儿子。 路竹看到爱子被楚远舟当着众人的面打成这副样子,气得不轻,她含泪扭过头看着楚王道:“王爷,佑儿说的也是实情,世子下手也太狠了些!做为兄长,哪能这样打自己的亲弟弟!” 楚王的眉头皱了起来,眼里已有了几分怒气。 楚远舟却笑呤呤地道:“路侧妃的意思是我说的就不是实情呢?二弟果然比父王还要威风,以前我瞧着你像是想要我的世子之位,今日倒瞧着怕是想要父王的王位了。只是父王身强体健,你想要当楚王怕是还得等一段日子,今日看你那急迫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个能等的,是不是想弑父为王?你若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楚王府里有我在的一日,还真轮不到你来嚣张!” 他的脸上满是淡淡的笑意,可是眸子里却冷若寒冰。 他的话说得有些痞赖,却又如利箭一般直插进路竹和楚天佑的心里,他的话里像是无中生有,甚至还有些是推测一般的在自问自答,却又暗藏锋茫。 楚王听到他的话后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路竹含着泪对楚王道:“王爷,佑儿一直对你尊敬有加,又岂会有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世子根本就是在血口喷人!” 云浅听到路竹的这一番话,她的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只觉得路竹将女子的娇柔发挥的恰到好处,那眉那眼都极适合演这种苦情的戏码。 她看到这里,倒有些明白楚远舟今日里为何要挑事了,想来不过是让她看清楚楚王府里这一堆人性子,什么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这一出戏演到这里也该收场了,再看下去也没有太多的意思。 于是云浅从浣玉的手里取过茶盏递到楚王的面前轻轻地道:“父王,请喝茶!”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不算太大,却又刚好能盖过自持娇弱有度的路竹,楚王听到她的话后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端庄无比的站在那里,头微微低着,有着十二分的尊敬。 路竹原本还想再说几句,然后把火往云浅的身上引,没料到云浅竟在这个时候红楚王敬茶。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暗赞她实在是聪明,也极懂得拿捏事情的火候。 楚王没动,云浅轻轻跪在他的面前,将茶盏朝楚王挪过了些,然后又道:“今日是我过门的第一日,是我做得不好,才让父王动气,这一杯茶是我敬父王的,代世子让父王陪不是。” 496.王府规则 路竹的泪水含在眼里,她原本是要挤给楚王看的,可是楚王此时的目光却在云浅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她,她看着云浅的眸光又深了些,更觉得云浅实不是个好相与,这个时候赔不是,手段也极为高明,更体现了云浅的知书达理,大方得体。 路竹看着云浅道:“听世子妃的话,便是承认世子打佑儿有错呢?” 云浅轻声道:“今日之事,是我亲眼所见,世子性子不好,冲撞了父王是他不对。只是我今日初到王府,也不知王府中事,却与世子想识已久,也知他的为人,素来是公正的,不管怎么说,他是王府的世子,也是二少爷的兄长,父王未说事,二少爷先问罪,于理是有些不妥的,于情却是世子过了些。” 她的话直击事情的根源,却将事情全挑了开来。 路竹闻言自听得出来她话里意思,当即气得不轻。 楚王却看着她道:“那你敬这杯茶是代舟儿赔罪还是成亲后给我敬的茶?” 云浅含笑道:“这一杯是代世子向父王赔罪的。” “哦?代他向我赔罪?你不觉得他应该向路侧妃赔罪吗?”楚王看了她一眼道。 “我初入王府,不懂得王府里的规矩,在云府的时候,却也知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云浅轻轻地道:“而世子和二少爷都是父王府的儿子,路侧妃也是父王的妃子。” 楚王早前在宝来寺就曾见识过云浅的手段,利落而又不失胆色,早前还曾可惜她为何不是男子之身,此时再听到她这一番话,便更加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个人物。 只是他一直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像路竹那样懂得进退便好了。像云浅这样聪明又伶牙俐齿的,以后和楚远舟在王府里折腾,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冷哼一声道:“好个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你倒是把这些记得极清楚。” 云浅听出他话里的不悦,当下面不改色地道:“难道楚王府不是遵循这样的法则的吗?若如此,还请父王示下,我从今日起便学。” 楚王被她这一句话呛得不轻,这小女子倒是几分胆色的,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是这个社会所奉行的准则,若是楚王府里的幼子凌驾于长子之上,庶妃欺到嫡妃之上,他日后还不得被御史弹骇! 他看了云浅一眼,却见她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模样倒是娇娇弱弱的,说出来的话却能压死人。 楚远舟见云浅跪在地上,楚王迟迟不接茶盏,他伸手就去拉云浅道:“父王不喝你就不要再敬了。” “谁说我不喝?”楚王冷着声道。 他的话一说完便从云浅的手里将茶接了过来,路竹知道楚王一接过云浅手里的茶,今日里楚天佑的打便是白捱了,她顿时气得不轻。 却明白在楚王的心里,楚远舟从来都是第一位,不管做什么事情,错的也能变成对的,再加云浅在一旁周旋,楚王自会找台阶下。 497.王府旧事 楚天佑听到楚王的那句话之后,他的的眼里满是阴霾,他看了路竹一眼,眼里已有了几分怨气,同是楚王的儿子,他是庶出,待遇就完全不同。 路竹心疼儿子,平日里行事却是一个稳重的,也知道楚王平日里就极偏向楚远舟,此时不追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心里有诸多不快,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楚王却已将她委屈的样子看在眼里,知道今日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楚远舟做得太过。 楚王当下又道:“你的话是没有说错,但路侧妃却也是你的长辈。” 云浅知道楚王的意思,当即又从浣玉的手里接过一杯茶递到路竹的面前道:“路侧妃是长辈,想来也不会和世子一般计较。” 路竹看着云浅手中的茶盏,眼里有了一抹阴郁,云浅却回了她一记大大方方的笑容,路竹看到她的样子也笑了,却看向云浅的膝盖,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云浅并没有跪下去,诚意不够的茶她不会喝。 云浅看到她的目光却直接无视,干脆装傻到底。 楚远舟在旁看到了一把将茶盏取过来,然后拿着茶半跪在楚王的面前道:“方才我行事是冲动了些,浅浅代我向父王道歉,现在我代浅浅给父王敬媳妇茶!”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满屋子的人都惊在了那里。 楚王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媳妇茶还能代敬的!而且楚远舟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替一个女人敬茶!他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细算起来楚远舟已经很多年没有替他倒地茶了,没料到这一次却这样敬他茶! 楚王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他看了楚远舟一眼后道:“这事不需要你操心!” “我没有操心,是有人给脸不要脸。”楚远舟不屑地道:“细算起来,侧妃不过是个妾罢了,世子妃却是正妃,纵然路侧妃算是个长辈,却也受不起浅浅这样的礼。” 楚王瞪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又道:“父王真该好好管管姨娘们了,否则的话怕是个个都仗着有父王的宠爱,就以为可以在王府里横着来了。” 云浅看到楚远舟的举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来楚远舟不是一般的讨厌路侧妃。 楚王怒道:“本王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自从你母妃病了之后,你就越发无法无天,今日里敬茶这样的事情,被你这么一弄,都快成儿戏了!” “原来父王也记得我的母妃只是病了还没有死啊!”楚远舟满脸嘲弄地道:“早前看着父王把路侧妃叫到这里来让浅浅奉茶的时候,我还以为父王以为母妃死了!” 楚王被他这一句话呛得不轻,楚远舟的头又微微抬起来道:“我以为昨日里拜堂的事情父王会记住,又或者让路侧妃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没料到父王的记性越来越不好,路侧妃每日里被人王妃王妃的叫着,早已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侧妃的事情了吧!” 498.风中凌乱 路竹听到楚远舟的话后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侧妃这个称呼,她素来都是有些恨,也是极在乎的,只是却终究逃不过这个称呼。 她早前是知道楚远舟对她是有些意见的,只是这些年来楚远舟极少在京城,这一次回来之后也很少呆在家里,平日里很少打照面,她便觉得过去的事情便都过去了,想来楚远舟也淡忘了。 她没有料到的是,楚远舟根本就不是淡忘,而是把多年前的事情一并拖到今日来和她算总帐。 路竹咬着牙道:“世子妃大度,如世子所言,世子妃的礼我实在受不起。” 她昨日里尚能在一人前维持她的形象没有发作,今日里却再也承受不住,抹了一把泪,拉着楚天佑的手掩面而去。 楚王听到楚远舟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些年来由于楚王妃一直病重在床,平日里王府的事情都由路竹在打点,他心里虽然还有些挂念楚王妃,却又觉得路竹也颇为不易,再加之平日里陪在他身边的也是路竹,所以他对路竹也有了感情,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是顺其自然的。 路竹原本说今日里不过来了,楚王却让她一定要过来,虽然他明知道楚远舟是不可能就昨日的事向路竹道歉,但是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就这样揭过去,否则的话路竹心里也不会舒服。 他原本以为昨日里楚远舟发作了也便算了,今日里必不会再胡闹了,没料到楚远舟今日的行事比之昨日更甚,他顿时有些恼火。 路竹拉着楚天佑一走,楚王怒道:“你是不是想弄得整个楚王府家无宁日才罢休?” “父王说错了。”楚远舟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让整个楚王府更有家的味道。”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言词里没有半点恳切的味道,那微挑的眼睛,分明透着几分不屑。 楚王怒极,一把掀了他的茶盏道:“给我滚!” 他实在是生气,楚远舟行事真是越来越过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旁的姨娘,庶子庶女闻言忙朝楚王行了个礼,道了句:“儿子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楚王一摆手,那些人便极快的撤了个干干净净。 楚王在拂掉茶盏的时候,里面的热茶泼了楚远舟一身,楚远舟不以为意,反倒极为洒脱的道:“是父王不喝浅浅这本媳妇茶的,可不是浅浅没有敬给父王。” 他说完这一句话,拉着云浅便走出了大厅。 云浅看到这样的情景,就算她素来淡定也有些风中凌乱。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的大婚日有她的精彩,就连大婚后第二天早上敬茶都能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她对楚远舟也是十二分有膜拜。 她百忙之中还不忘给楚王行了一个礼,楚王看到这副情景气得真跺脚,在屋子里破口大骂道:“楚远舟,你个混蛋!” “我是个混蛋,是你这个老混蛋生的小混蛋!”楚远舟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楚王骂他,他也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499.见我母妃 楚王听到楚远舟那句话气得一巴掌将桌子拍成了碎片,楚远舟在外面听到声音,却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直接装做没有听到。 云浅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在看着两人的下人,她觉得楚王府比起云府来只怕还要不安生的多。 王府里的这一潭水怕是比云府要深得多,这么些个人,怕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想来今日里路竹是要两人的面前装一装的,却被楚远舟给打出了原形。 楚远舟今日一来,就替她树了这么多的敌人,她是该感谢他呢还是感谢他的八辈祖宗呢? 云浅觉得这个问题值得她深思。 她轻声问道:“世子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楚远舟淡定地答道:“带你去见我母妃。” 云浅问道:“母妃她的身子当真是极不好吗?” 她昨日里头上顶着红盖头,并没有看清楚王妃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 楚远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看到她之后就知道了。” 云浅没有再问,而楚远舟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他看着云浅道:“怎么样?楚王府里这些人的性子你可都看明白呢?” “看明白了。”云浅答得从容道:“感谢世子牺牲了光辉形象把所有人的真面目都逼了出来。” “不客气。”楚远舟笑道:“你有何收获?” “最大的收获就是离世子远一点,免得被波及。”云浅答得坦然。 楚远舟掀眉道:“就这些?” “就这些。”云浅回答。 楚远舟扭头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小笨蛋,在我的面前装什么了!” 云浅不理他,他却又叹了口气道:“楚王府里虽然没有皇宫那么复杂,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我是世子,首当其冲,你是世子妃,在你决定嫁给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卷入了这一场旋涡,就算我今日没有发作,他们也不过是面上跟你客气,背地里却捅你一刀,那样反倒不妙。你这么善良,万一被他们算计了就不好了。” 云浅笑了笑,对于这种事情,她自穿越过来之后就没少看到。 楚远舟的嘴角却又微微勾起来道:“走吧,带你见我母妃去。”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只得缓缓跟在他的身后。 而洞房那边打扫的婆子,早已将原帕送到路竹那里,路竹看了一眼便让人收了起来,心里却已有了几分焦躁。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楚远舟纨绔成性,可是昨日里皇帝的重赏和封官却让她觉得楚远舟怕是比她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 她原本一直以为楚王护着楚远舟不过是因为楚远舟不过是王府里唯一的嫡子罢了,而今看来,事情远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路竹倒又觉得自己以前太傻了些,竟被楚远舟就那样骗了过去! -----本文群号:326556859,喜欢本文的亲们请进来,验证消息为本文的任一人名,偶不定时在线为亲们解惑,偶尔剧透,妹纸们,用你们的热情把偶扑倒吧! 500.福祸相倚 楚王走进来道:“舟儿素来任性妄为,这些年来对我也未曾有半分尊重,我欠他极多,原是我的孽,却连累你和我一起受他的奚落。这算是我欠你的,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今日之事,若说不生气,那绝对是骗王爷的。我跟在王爷的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爷也是知晓的。只是王爷说得也极有道理,世子的性子素来张狂,对王爷也未曾客气过,我又岂敢要求世子对我以礼相待。只是今日的事之后,我……我如今才知世子是王爷的儿子,佑儿却不是王爷的儿子。”路竹委屈地道。 她的话说到这里,眼里已满是泪水。 那模样当真是楚楚可怜,却又委屈无比。 她的这一番话也是说得极妙的,不说一点楚远舟的错,也没说一分生楚远舟的气,生的却是楚王的气,言词之间透着的只是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关心。 “说什么胡话,在我的心里,佑儿和舟儿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亲生儿子。”楚王皱眉道:“舟儿的性子素来不好,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我哪里敢和世子计较。”路竹低低地道:“只是王爷你看看了佑儿的脸,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算是全错到底,世子是他的长兄,又岂能这样打他?我也不敢求王爷将若儿和世子一般对待,毕竟嫡庶有别,我只求王爷能对舟儿多关心一分就好。” 楚天佑只是红着眼,却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楚王听路竹这么一说,再看了一眼楚天佑高高肿起的脸,心里终是升起了几分愧疚,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刑部那里有个缺,佑儿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明日我上朝的时候跟皇上提一下,等佑儿的伤好了之后,便去刑部报到吧!” 路竹闻言大喜,早前她就一直想让楚王给楚天佑在朝中觅得一个差事,只是楚王一直不允,说他如今权势已大,若是再让儿子都入朝,怕皇上生疑,没料到今日里倒因祸得福,直接让楚天佑去了刑部。 路竹心里开心,面上却只是淡淡地道:“多谢王爷。” 楚远舟带着云浅到楚王妃的居所时,云浅见屋子里虽然收拾的井井有条,但是一进去感沉到了几分沉闷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只有在久病的人居住的地方才会有。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婆子看到两人进来,忙行了一个礼道:“见过世子,世子妃。” 楚远舟伸手将那婆子扶起来道:“劳黄妈妈这些年一直照顾我母妃。” 他此时的模样和方才在大厅里张扬的样子判若两人,赫然是知书达理之人。 黄妈妈含笑道:“世子客气了,王妃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万死难报其恩。” “我母妃今日如何?”楚远舟问道,他的眼里满是关切,话问得也却有些小心翼翼。 黄妈妈轻声答道:“王妃昨日里似知道世子大婚,面色看起来比往日好些了。” 501.母子情深 黄妈妈跟在楚王妃的身边已有数十载,虽不是楚王妃的陪嫁丫环,却也是看着楚远舟长大的。 她的衣着甚是朴素,今日只着了一件藕色的粗布上衣,下身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虽说衣服的领子和袖口都袖了比较精致的花纹,却依旧朴实。 她的发上只插了一只极为简单的发簪,满头的发一丝不苟的全梳到了脑后,看起来甚是精神。 楚远舟的脸上有了一抹欣喜,拉着云浅的走进了里间。 云浅见里间的小榻之上躺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她的眉目原本是极美的,只是病得久了,整个人消瘦不堪,眼窝深陷,眼睛微闭,脸色更是一片腊黄。 云浅一看到这副样子顿时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楚王妃只是病了,没料到竟病得如此严重!而这样一张没有半点生气的脸,黄妈妈竟说比以前气色好得多,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句安慰楚远舟的话罢了。 楚远舟看着楚王妃的脸一脸沉重,眼眶微红地道:“娘亲,我成亲了,带媳妇儿来看你了。” 云浅缓缓走到楚王妃的面前,她的面色微沉,只一眼,她便看出楚王妃病体沉重,她的医术高明,一眼便能看出楚王妃是多年的陈疾,病因她一时间看不出来,只是屋子里的味道却一直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楚远舟扭过头对云浅道:“浅浅,这是娘亲。” 他在人前叫楚王妃为母妃,这里只有云浅和黄妈妈时,便唤楚王妃为娘亲。 云浅知道他这样叫的意思,母妃是叫给人听的,对他而言,楚王妃只是他的娘亲,那些放在人前唤的名头,不过是遵循礼法的叫法而已。 在那些繁杂的礼数之前,亲情似乎都杂着一些杂质,楚远舟并不喜欢。 云浅轻应了一声后道:“娘亲。” 楚王妃的眼皮子都未动一下,只是没有半点生气的躺在那里。 楚远舟想起儿时楚王妃带他在院子里玩的情景,一时间悲从中来,眼圈红了红。 云浅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扭头看了他一眼,她不由得怔了怔,这样深沉而又满是悲伤的楚远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顿时明白在楚远舟的心里,必定上极为敬重楚王妃。 她轻声道:“世子不必如此,娘亲若看到世子这副样子,必定会很难过。” 楚远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伸手替楚王妃将她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然后扭头便走了出去。 黄妈妈在旁轻声道:“世子自小与王妃亲厚,若没有五年前的那一场变故,王妃断不至如此。” 云浅看了黄妈妈一眼,只轻声道:“王妃的屋子里太过昏暗,此时已到夏日,夏风正暖,黄妈妈可时常将窗户打开透透气,想来对王妃的病情有所助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将南面的轩窗推开,却见窗边养着一盆墨兰,此时不是墨兰的花期,却已在窗下开出一朵墨色的花。 云浅问道:“这盆花是哪里来的?” 502.墨兰如墨 “王妃最是喜欢兰花,她以前身子好的时候,曾在院子里种满了兰花,各种品种都有。后来王妃病了之后,我们这些粗人也不懂得打理,满园子的兰花相继死去,独有这一盆兰花活了下来。”黄妈妈在旁解释道。 她的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分淡淡的感伤,眼里也有一分追忆。 云浅看了那盆兰花一眼道:“墨兰甚是名贵,平素并不好养,没料到这么多的兰花只有这一盆活下来,倒也是个奇迹。” 黄妈妈的眉心微微跳了一下,却极为平静地道:“这盆花王妃病前甚是喜爱,当初王妃为了得到这一盆花,却是花了大价钱的。” 云浅不置可否,又看了楚王妃一眼,这才走了出去,黄妈妈将云浅送了出去。 云浅走到门口含笑道:“黄妈妈请留步,照顾王妃要紧。” 黄妈妈轻声道:“世子妃当真是孝顺,世子好眼光。” 她说罢,便已退回了房内。 云浅走出去之后,见楚远舟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桌上发呆,他的对面是一架秋千,此时一只蜻蜓正停在上面。 他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道:“小时候我是这间屋子里长大的,这架秋千还是娘亲叫下人为我扎的,那一年我才五岁。” 云浅的眸光微深道:“娘亲是怎么病的?” “被父王气病的。”楚远舟简短的答了一句,却并未说及其它的细节。 云浅微愕,顿时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会与楚王如此针锋相对,而楚王对楚远舟又百般忍让,这中间怕还夹杂着楚王的愧疚和楚远舟的愤怒。 云浅又问道:“平日里只有黄妈妈一人照顾娘亲吗?” “娘亲病倒之后,身边的丫环也散了,只余下黄妈妈一人愿意继续照顾她。我怕黄妈妈一人照顾不过来,又拔了两个小丫环过来帮忙,细细算来,如今也只有三人照顾娘亲。”楚远舟答道:“怎么呢?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云浅答道。 楚远舟轻轻拉过她的手,没有再说话。 他的动作惊起了那只停在秋千上的蜻蜓,一眨眼的功夫,蜻蜓已飞出了老远。 云浅由得他拉着她的手,静然不语。 世界又安静了下来,天空一片碧澄,流云轻卷,清风荡过树梢,只余树叶的沙沙之声。 王府管事楚愿走过来道:“世子爷,有人找。” 楚远舟皱眉道:“谁?” “苏大小姐。”楚愿小心翼翼地道。 苏如是的心思,楚王府的人都是知晓的,楚王对苏如是也一直都是极满意的,只是楚远舟这些年来并不在京城,所以这件事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却并没有人说破。 楚远舟心情不佳,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后道:“不见!” “见!”云浅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道,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出口。 楚愿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听谁的,楚远舟看着云浅道:“见她做什么?”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503.红颜知已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表姐,是世子的红颜知已,又岂能不见?”云浅答得淡然。 楚远舟摸了摸鼻子道:“那就让她去花厅吧!” 楚愿轻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他走后楚远舟道:“你该不会想见她吧?” 云浅淡淡地道:“我为何不想见她?” 她的眉毛微挑,眉眼里透着一分淡淡的笑意,那眼底透出来的味道,却又有几分嘲弄。 楚远舟掀眉,一时间倒也不好回答。 云浅的语气却又微微冷下来道:“世子爷曾经年少风流,虽然时过境迁,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得给那些姑娘们一个说法,不是吗?” 楚远舟再次摸了摸鼻子,然后轻咳了一声,云浅却又笑意浓浓地道:“我这一次嫁给世子爷,想来伤了不少闺秀们的心,世子爷素来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素来就是个懂得惜花怜玉的主,今日有人找上门来,世子爷还得好言劝慰,可别伤了姑娘的芳心。”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浅浅……” 云浅含笑看他,他的面色有些不自在,却又一本正经地道:“浅浅说得极是。” 云浅掀眉,他却又笑道:“走吧,可别让表姐等得太久了。” “表姐?”云浅的眉毛动了动。 楚远舟笑意浓浓地道:“我与娘子已经成亲,她是娘子的表姐,自然也是我的表姐了。” 云浅闻言眸光微动,却并未说话。 两人离花厅还有好几丈的距离时,云浅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轻声笑语,听声音,似有好几个女子,好像都聊得很愉快。 楚远舟听到屋子里清脆的声音时脚步停了下来,云浅扭头看着他,他的眼珠子微转后道:“听起来好像很热闹。” 云浅笑了笑,抬脚又走,他微微停顿后也含笑跟了进去。 云浅进去之后,见屋子里坐着三个女子,最里面的那个是苏如是,她此时已经胖得极为厉害,满脸的肥肉,原本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已挤成了眯眯眼。 左侧坐着两个约莫十几岁梳着丫髻身着碧绿苏锦长裙的女子,两个女子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 云浅一进去,苏如是已含笑迎上来道:“我原以为昨日表妹会嫁给夜无尘,好在世子及时赶回,你们的婚事当真是天作之合。只是昨日里我在夜府喝完酒已有晚了,没来得及给表妹准备贺礼,还请表妹不要怪罪。” 她这一句话说得甚是客气,却又满是刺。 云浅如今对于苏如是这样的假惺惺加冷嘲热讽已不放在心上,当下并不接苏如是的话,只笑眯眯地道:“一段日子没见表姐了,表姐又丰盈了不少,这身材看起来当真是让人羡慕。” 她的话一落,苏如是脸上的笑容便已不见,她只当做看不见。 苏如是偷偷地看了一眼楚远舟,他一如往昔一般俊逸非凡,那双微微含笑的眼睛此时也在看着她,她以前一直对她的美貌很是自负,而今一长胖,美貌和身材全部没有了。 504.似曾相似 苏如是本不愿来见楚远舟的,可是今日一早有人上门来寻她,她以前是极为讨厌那人的,可是转念一想,以前是敌人,如今时过境迁,却已处于同一阵线上,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她的身材,不管她如何控制,都一直疯狂的长肉,哪怕不吃不喝,她的身体也如同吹了气的皮球一样疯狂的长胖,她的心里很是气闷。 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瘦得下来,可是已有一段日子没有见楚远舟了,她的心里满是疯狂的思念,哪怕如今已变得再丑,她也还想见见他。 因为这两个念头的驱使,她终于决定带着那一对双生姐妹来见楚远舟,此时再看到他,她心里一热,又如往常一般朝楚远舟扑了过去。 楚远舟知道她的性子,脚步微挪便已避开了苏如是的身体,她的身体太胖了些,这一扑又用力太猛了些,一个不备,身子便重重的扑到了地上。 楚远舟并不拉她,只轻咳了一声道:“如是当真是越来越有份量了,我怎么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苏如是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满是绝望,云浅却已伸手去的扶苏如是道:“表姐人来了就好,我和远舟只是新婚,实是受不起表姐如此的大礼。” 苏如是抬眸,那一双已肿成的一条线的眼睛里满是怨恨,云浅偏生又笑得纤姿万千,风情无限。 苏如是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强挤出一抹笑意来道:“我这一次来的确是为表妹准备了一份大礼。” 云浅掀眉,苏如是却扭头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可还记得素素和紫紫?” 楚远舟的目光在那对双生子少女的身上掠过道:“不记得了。” 素素看着楚远舟道:“世子不记得我们很正常,但是想来世子还记得我们的主子吧!” 楚远舟还未说话,紫紫又道:“世子在世子妃的面前也许会说不记得,但是昨夜里虽然是世子和世子妃大婚之夜,却星夜去了京郊的紫竹林。昨夜之事,想来世子并未忘记。” 云浅听到这里,已知这一对双生子怕是楚远舟心上人的婢女,她的眼波微动,并不答话,倒想知道楚远舟会如何回答。 楚远舟的朗目如星,一片云淡风清地道:“昨夜前去,只是一慰多年执念,而当我行至紫竹林畔,心里却已有顿悟,心中有念,却是陈年往事,而今日早非昔时,我不知她过得如何,我却已为人夫,再见又有何用?” 云浅闻言眸光微动,他昨夜里说他见到那个女子了,可是此时却又说没有见到,他在搞什么?是昨夜里撒了谎还是今日在撒谎? 素素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几年不见,世子也俗气了些,竟娶了这样一个庸脂俗粉。” 紫紫也看了云浅一眼,下巴微抬道:“世子何必如此自暴自弃?” 云浅听到两个丫头的话时眉毛微掀,苏如是在旁道:“你们的主子犹若天仙,不染纤尘,这世上又岂有人能及和上她?我家表妹的姿色实是上等,只是你们在你家主子的身边久了,我家表妹自是及不了你们的眼。只是你们细看,我家表妹的眼睛和你家主子的实有几分相似。” 505.远舟之怒 “苏小姐不说倒不觉得。”素素又看了云浅一眼道:“细细一看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紫紫轻叹一口气对楚远舟道:“世子当日下决心娶世子妃时,心里是否还在想着主子?” 三人一唱一和,便已给事情下了定论:楚远舟之所以会娶云浅,不过是云浅和楚远舟的意中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这世上的女子,怕最是忌讳自己的夫婿娶自己是因为和他的前女友相似。 素素和紫紫都是极聪明的丫环,今日来之前更是早就做好了功课。 云浅第一次和楚远舟见面的时候,楚远舟就曾说要娶她,不过他当时的样子在她的眼里看来和个痞子没有本质的差别,更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听到三女的话,她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快。 只是云浅也知道,苏如是敢用这么丑的模样来见楚远舟,敢在两人新婚后的第二天就登门叫板,想来是做足了准备。 云浅自不会如她们的意,她不紧不慢地道:“也许世子在娶我的时候心里还曾想过你们的主子,但是昨夜的洞房花烛夜他是在我的房间里过的,然后陪他过一辈子的那个女子是我。” “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素素极为不屑地道:“世子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我家主子一人。” 云浅的眼皮子微微上挑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家主子今日怎么不亲自来见世子,而差了你们两个丫头过来?世子的心里若真有她的话,当年世子怎么没娶她?她不敢来,是不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脸来见世子?” 素素和紫紫闻言脸色微动,紫紫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家主子!” 她的话一说完,伸手便来打云浅,她这一下来得极快,云浅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是一个练家子,云浅不由得微惊,只是她来得快,楚远舟的手却比她更快。 云浅甚至没有看到楚远舟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紫紫便已被楚远舟一脚踢飞了出去,身子重得地摔在一旁的花架之上,花架上种的碧藤便全部摔了下来。 素素大惊,忙上前将紫紫扶起来道:“紫紫,你怎么样呢?” 紫紫口吐鲜血,此时已经晕迷不醒。 原来楚远舟方才下手的时候已动了杀机,下手不轻,好在紫紫是个练家子,否则的话此时已经没命。 楚远舟寒着一张脸如天神一般站在云浅的面前道:“早前因为你们是故人,所以不好出言相逐,而后见你们出言不逊,因为你们是女人所以不好出手。你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竟敢对浅浅动手!” 他的话说得杀气毕露,那双眸子里更是寒茫迸出。 苏如是在旁看到这一幕吓得不轻,楚远舟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虽然有些痞赖,却也不失温柔多情,又哪里看过他这样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她知道他的怒气不过是源于紫紫对云浅动手,她的心里顿时极度不是滋味! 506.我的表姐 素素看到楚远舟这副样子也吓了一大跳,楚远舟又一字一句地道:“敢对浅浅动手者,死!” 素素咬了咬唇,她缓缓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玉递给楚远舟道:“今日我们来楚王府找世子,是来送东西给世子的。” 云浅见那块白玉不若寻常的白玉,玉如雪花一般洁白,也如雪花一般生出六片花瓣,晶莹剔透。 楚远舟看到那块白玉脸色微变,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然后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我家主子让我将这块玉佩送给世子,说世子看到之后就知是什么意思。”素素低低地道。 楚远舟的眸子里寒气凝重,他冷笑一声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是五年前我看到这块雪玉,我应该很高兴,可是今日再见,却已时过境迁,这块雪玉对我而言只是一块石头罢了。” 素素微愕后道:“我们只负责送玉佩,送到我们便走。”说罢,便将那块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楚远舟大声道:“等一下!” 素素心里微喜,却见楚远舟将那块玉佩拿起来,然后伸手一捏,素素惊呼一声,却见那块玉佩已成了一片粉末。 楚远舟一字一句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什么雪玉。” 素素咬了咬牙,背着紫紫便走了出去。 苏如是顿时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云浅含笑道:“时辰也不早了,表姐难得来王府,不如就要王府里用午膳吧!” 苏如是忙道:“多谢表妹好意,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讨挠。” 楚远舟眼睛一斜道:“若如此,我们就不强留了,表姐有空常来。” “表姐?”苏如是一愕。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你是浅浅的表姐,自然也是我的表姐了。”他答得从容而又淡定,眼里还含着笑。 苏如是那张肥如猪头的脸顿时没了半分血色,看着楚远舟的眼睛已泛红,若是她以前清瘦的时候,这副样子应该是楚楚动人的,可是此时她脸上的肥肉横长,眼睛已小得眯成了一条缝,眼睛纵是红了,却也看不太出来,再配上她那张肥硕的有些扭曲的脸,倒让她显得更加的丑了。 楚远舟却依旧站在那里,眼角眉梢里依旧是笑意,在苏如是将嘴巴扁起来的那一刻,扭头去看云浅。 云浅淡笑站在那里,如玉一般温润无害。 苏如是看到楚远舟望着云浅的眼神,她的心里顿时满是绝望,那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专注,她站在一旁显得是那么的多余。 楚远舟的眼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 她死命的欲望向楚远舟的瞳孔,期望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一丝她的影子,可是她费了极大的劲也没有看到。 苏如是素来好强,原本依着她的性子此时应该扭头就跑,可是这几个月来她遇到了太多的打击,心里又哪里肯就这样放弃,又哪里能这般看着云浅和楚远舟甜蜜,于是她柔声唤道:“远舟!” 507.黑眸如镜 楚远舟全心全意看着云浅,似没有听到她声音一般,苏如是不甘心的又唤了一声:“远舟!” 楚远舟还是没有理她,云浅在旁温柔无比地道:“世子,表姐在叫你了!” 楚远舟轻应了一声道:“是嘛,方才没有听到,还请表姐不要怪罪。”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扭过头,他那双黑如墨玉的眸子如同幽深的千里寒潭,平静如镜,苏如是如愿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只是在看到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不再是往日里纤姿无双的自己,看到的是肥如猪的脸,眯成一条缝的眼。 这样的人,她以前看到都是不屑一顾的。 这段日子,因为长胖她做了不少的衣裳,却从来都不肯照镜子。 此时楚远舟那双如镜子一般的眼睛分明将她照了个现形,她只觉和天空有惊雷劈下,原本泛红的眼睛立即泪如泉涌。 这样的事情,是她永远也无法接受的,她惨叫一声,顿时发了狂一般地奔了出去。 只是她长得实在是太胖了,这一下奔得也有些急了,那么一奔,她的身体倒有一半撞在门上,整个花厅的门顿时被撞得“砰”的一声巨响,云浅只觉得房子都要塌了。 苏如是一个不备,顿时如皮球一般滚在了地上。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眨,伸手欲去扶她,她一扭头,再次看到了他的眼睛,她顿时惊叫一声,一把将楚远舟推开,顾不得身上巨痛,带着他顿时朝外奔去。 云浅看到这副情景冷笑一声,她原本觉得苏如是太过狠毒,第一次见面就要她的性命,而后又数次挑事欲来害她。 她早前看到苏如是肥的如猪一般的身体,她的心里也有几分不忍,有时候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事情做得太过,可是没料到苏如是今日竟又上门来找事,更联同楚远舟的前女友一起出手,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苏如是的解药她是不可能再给的。 楚远舟方才看到苏如是胖成这副样子,他险些没有认出来,苏如是此时发了疯的逃走,他自是能猜到几分原因。 他想起上次在采莲山庄里发生的事情,他记得他曾看到云浅用针扎苏如是的情景,他当时以为云浅是在针上下了剧毒,会让苏如是吃一点苦头,而后苏如是又像没事人一样,他以为那些毒并不太要紧。 可是今日看到苏如是这副样子,他隐隐能猜到苏如是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样子,只怕和云浅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扭头看了云浅一眼,见她淡然站在那里,他轻哼一声道:“浅浅,你这样对她,只怕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云浅眼皮子微抬道:“世子爷这是心疼了吗?” 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不悦。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没有的事,只是觉得她吃的苦头也够了,你要么给她一剂毒药结果了她,要么给她一包解药,反正有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她断然不敢再来找你。” 508.长长记性 云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半晌之后轻笑道:“有世子爷为表姐求情,我又岂能不给世子爷面子?” 楚远舟听她说得浅淡,心里倒有些担心,心知苏如是事情原本就做得过份,倒也不能怪云浅下手太狠,于是他轻唤道:“浅浅……” “解药我一会拿给世子。”云浅含笑道:“想来她也不愿意看见我,解药就劳烦世子爷亲自给表姐送过去。世子送去,表姐她心里一定很开心。” 楚远舟闻言摸了摸鼻子,云浅却不再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云浅一走,楚远舟轻叹了一口气,他本欲跟过去的,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响,他的眉毛掀了掀,然后出门转身离开了王府。 云浅回到房间时,屋子里依旧一片喜气,红烛早已燃尽,早就被人收拾妥当,床上的原帕也被人收走了,上面重新铺了一床红色的床单。 这间屋子里的家具比起她在云府的家具不知道好多少倍,大床上满是精致的雕花,所有的柜子都是用红木所做,典雅大气,又不缺喜气。 云浅却轻轻叹了一口气,此时已到午膳的时间,楚远舟并没有回来,浣玉轻声问道:“世子妃,要不要等世子回来用膳?” 云浅淡淡地道:“不必了。” 浣玉张嘴还想说话,却被书秀拉了一把,她只得将话咽了下去。 云浅看了两人一眼道:“来,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饭。” 以前在云府的时候三人一起患难过,平日里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书秀轻声道:“世子妃,在云府的时候我们斗胆和你同食已是不妥,这到了楚王府,你贵为世子妃,我们只是奴女,再在一起吃饭就有些不妥了。若是被王府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怕是会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对你不好。” 云浅的眼皮子微抬道:“也许云府和楚王府是有差别,但是对我而言却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嘴长在别人的身上,由得别人去说,我不在乎。对我而言,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浣玉闻言已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拉着书秀也坐下来道:“世子妃说得对!” 书秀轻叹了一口气,也只得坐下来吃饭。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以前她在云府这样吃饭,尚不觉得有些什么,却没有料到楚远舟竟在两人新婚后的第一天,中午就不在王府里吃饭。 她的心里倒也有了几分恼意,他昨夜半夜去见前女友,不管有没有见到,他终是去了,今天中午应该是因为苏如是的事情对她有些不满,这会也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新婚的第一天中午就未陪她吃饭,他这是在唱哪一出?难道在他的心里只要成亲了,他知她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就没把她当回事? 云浅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曾经的风流韵事,她还没有和他计较,他倒先在她的面前摆起谱来!若如此,她也要想法子让他长些记性。 509.多谢体谅 只是云浅一想到他以往风流成性,平素又没个正形,他嘴里说有多么的爱她,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心里的确是有他,可是两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合约成亲,他的那些温柔和体贴怕也不是只对她一人。 云浅想到这里,眸光暗了暗,原本美味的食物顿时也变得不是滋味。 书秀和浣玉对看了一眼,更加不敢说话,只往云浅的碗里夹菜,让她多吃一点。 云浅知两人的心思,她的嘴角只是微微一勾,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终是有些好笑的,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纵然她的心里是爱着楚远舟的,却并不需要像这个朝代的女子一样,靠着自己的夫婿生存。 若是楚远舟真心待她,那么她也会回以他真心,若是他将她的真心视若流水,那么她又何必再对他温存?她的心里是有他,那又如何?大不了慧剑断情,然后去过她想要过的日子。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舒坦了不少,当下嘴角微勾,将浣玉和书秀夹的菜全部吃光,再足足吃了两大碗饭,把肚皮撑得滚圆。 书秀和浣玉看到她的样子都松了一大口气。 吃完饭后,书秀和浣玉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打来水伺候她洗脸。 云浅昨夜没有睡好,补了一觉之后便起床看书,她这一看便看到了夕阳满天,晚霞映得整个世界都是红的。 云浅伸了一个懒腰,楚远舟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无比慵懒地坐在窗棂下伸着懒腰,身边的书也因为她这一个动作而掉在了地上。 他走过去替她捡书,她也正弯腰去捡,两人的头便碰在了一起,她皱起了眉头,楚远舟伸手去替她揉,她也不拒绝,只浅笑道:“世子爷回来了,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 浣玉和书秀还未回答,楚远舟却含笑道:“是我不让她们打扰你的。” 他说罢,替她将微散的发拢到了脑后,云浅笑了笑,却伸手将桌子边的一个瓶子拿起来递给他道:“这是解药,劳世子替表姐送过去。” 楚远舟见她笑得虽然灿烂,但是眉眼里却又透着几分淡淡的疏离,知道她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当下轻声道:“其实是毒药也可以。” “那怎么行。”云浅微微扁了扁嘴道:“若是表姐出了什么事情,别人还以为我有多么的狠毒,竟把世子爷以前的情人给毒死了,如此善妒的女人又岂配做世子妃?我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在面子上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世子爷抹黑半点,一定会努力维持世子爷的风流倜傥的光辉形象。” “浅浅,你在生气。”楚远舟看着她道。 云浅的眼皮子微抬道:“或许有一点吧,但是这件事情终究是我错了,我素来知错能改。”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只觉得心肝儿乱跳,他轻咳一声道:“我没有说浅浅错,那一日的事情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她是做得太过。” 云浅笑颜如花地道:“多谢世子爷体谅。” ----本文群号:326556859,某西在群里恭候各位美人进来,虽然某西码字龟速,但是每天都会在群里冒个泡,给亲们解惑加适当剧透。 510.谁在吃醋 楚远舟越是听云浅这么说,心里就越是不安,只是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件事情越是扯下去,就越是说不清楚,倒不如由得她去说。 云浅微笑着让浣玉布菜,布好菜之后楚远舟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吃饭,云浅看了他一眼,依旧一副恭敬的模样,在他的身边缓缓坐下。 浣玉和书秀自不敢再坐下,便在一旁伺候。 吃完饭后楚远舟道:“浅浅,明日我们进宫向皇上谢恩。” 楚远舟和云浅的婚事虽然不是皇帝赐的婚,但是楚远舟却是皇族中人,他的祖母皇太后还在宫里等着见云浅,而楚远舟昨日里得了皇帝的封诰,因为新婚的原因还未进宫谢恩,他也需要进宫谢恩。 云浅应了一声道:“好。” 她答得简单,楚远舟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却已不再理他,见天色已晚,便让浣玉掌了灯,然后抱着本书便在灯前坐了下来,视楚远舟为无物。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眨,走到云浅的身后看了一眼,见她看得居然是《列国志》,那是一本历史名著,讲的是先明时期****下诸国发生的事情,该书所用的文字甚是古朴,很多读了多年书的书生也未必能看得懂,可是她却似看得津津有味。 楚远舟在她身边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眼神热烈而又张狂,云浅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她抬眸问道:“世子爷还不去替表姐送解药吗?” “不急。”楚远舟的眸光灼灼地道:“浅浅,天色晚了,该上一床休息了,这般看书,怕是有些伤眼。” 云浅的眸光微动,却淡淡地道:“世子爷还是急一急吧,我给表姐下的药虽然不会一下子要她的命,可是已下了几个月了,她已长得如此之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早送到一日,她便早一日脱离苦海,也便能早一日恢复以前的美貌,世子也就能早日与她相会。” 楚远舟闻言轻轻拉着她的手道:“那也不急。” 云浅掀眉,楚远舟又道:“我和苏如是真的没什么。这一次找你要解药,只是觉得她也受到应有的惩罚,女子变成那副模样,实是生不如死。” 云浅淡笑,却并不说话。 楚远舟站起身来,一把将云浅打横抱起,云浅惊呼一声,他却已将唇凑到她的耳畔道:“浅浅,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世子觉得我是在吃醋吗?”云浅问道,她的语气淡陌而又冷静,眼底还有几分不屑。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只轻笑一声,却不说话,浣玉和书秀一看到这种光景,早就躲进偏房里去了。 他曲指将油灯弹灭,然后将云浅放在大床之上,他的身体也随之欺了过去,云浅不闪不躲也不配合,只是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灼热的气息顿时朝云浅扑来。 云浅盈盈一笑伸手轻覆在他的唇上,然后眨了眨眼道:“世子爷,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啊?” 511.男人雄风 楚远舟闻言微愕,云浅却笑意更浓了些道:“世子爷,还记得在名钟山时的厢房里我们的约定吗?” 楚远舟眼里的眸光微动,云浅又不动声色地道:“世子爷的风流之名,云浅早有耳闻,蒙世子看得上眼护我半世周全,但望世子还记得那日的承诺。” 那天的事情,楚远舟自然记得,他的眼底有了一分暴躁道:“浅浅!” 云浅的眸子里满意淡陌地道:“世子爷红颜知已遍天下,云浅自知姿色平平,不敢与天下女子争世子爷的恩宠。” 楚远舟只觉得下身疲软,原本应该昂扬的某处此时彻底失灵,再没有往日抵着云浅时一半的雄风。 他气得不轻,一个转身跳下了床。 云浅无比优雅的拉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然后浅笑盈盈地道:“夜色已深,世子爷早些休息。” 楚远舟的眸子里满是狂风暴雨,他坐在床畔道:“浅浅,你今日的玩笑开得过火了些。”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冷静,这片冷静下却杂夹着浓烈的火气。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我并没有和世子爷开玩笑,是世子爷先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的床不是谁想爬就能爬得上来的。”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恼怒异常,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身体也极为强壮,不举之事在以前的他看来是不可能的,可是今夜也不知道云浅对他做了什么,他心里迫切的想要她,可是下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想起他当初诳云浅答应嫁给他时,曾承诺过她,绝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可是她倒好,不愿与他同房也便罢了,竟对他下药! 他心里虽恼,却依旧无比温柔地道:“浅浅,别闹了,把解药给我。” “表姐的解药早已给了世子爷。”云浅答得淡然。 楚远舟柔声道:“你知我要的不是苏如是的解药,你这般对我,是不公平的,会让我的心里产生阴影,往后若是一直这样,你的幸福也没有了。” “咦,世子爷要的不是表姐的解药,又是什么解药?”云浅明知故问。 楚远舟有些想要抓狂,男人最怕别人说那方面不行,而那方面不行的话更是没有一个男人会自己说出来,而他对自己的身体更是极度清楚,若不是云浅下药,又岂会如此? 只是让他郁闷的却是,他这个老江湖,竟是一点都不知道云浅是何是对他下的药。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几分怒气,他一把将云浅从被窝里抓了起来,然后怒道:“你若不想与我圆房直说便是,何必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云浅眨巴着眼睛问道:“不入流的手段?什么手段?” 楚远舟的怒气涌来,云浅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在她的面前素来都是温和的,虽然有些痞赖之气,却一直不失君子之风,他这样怒气集聚的模样,她是极度陌生的,心里不知怎的也有了三分惧意,眸光顿时深了些。 512.第512章 不好意思 楚远舟的一双眸子在黑暗之中定定地看着云浅,纵然屋子里熄了灯,他那双眼睛也依旧明亮,反倒因为关了灯的原因,反而显得他的眸子里充满了野性的光华。 云浅知道两人论力气的话一百个她也不是楚远舟的对手,所以由得他将她拎了起来,眸光淡淡,眸子深处透着几分淡然。 楚远舟看到这样的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手,她的身子重重地跌入被褥之上,她微微惊叹,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再翻身一滚,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云浅落在地上时就有点晕眩,再被他这么一折腾就更晕眩了,一时不备,当下倒有些呆。 他俯身欲朝好欺过去,可是他的身体却还是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楚远舟无比懊恼,他心里怒气更增,却又拿身下的女子没有半点法子,骂她吧,他未必真骂得过她,打她吧,他舍不得。 于是他半撑着身体看着身下的女子,却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眼底透着一分淡淡地笑意。 云浅抬眸看着他,眼里有几分不屑,他看到她的眼神之后轻哼一声,然后有些负气的一把将她推进床里,然后自己抱了一床被子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云浅听到他的叹息声,她直接无视,却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衫,再不紧不慢地躺了下去。 “浅浅。”楚远舟低哑着嗓子轻声唤她,那声音低沉的连他自己都微微有些吃惊。 云浅轻应了一声,楚远舟问道:“为何要这样惩罚我?” “我哪里敢惩罚世子爷,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罢了。”云浅答得淡然。 楚远舟皱眉道:“保护你自己?浅浅,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云浅幽幽地道:“没错,我们是拜堂成亲了,但是世子爷好像已不记得我们在名钟山上的约定了。” 楚远舟的一双眸子在黑暗之中定定地看着云浅,纵然屋子里熄了灯,他那双眼睛也依旧明亮,反倒因为关了灯的原因,反而显得他的眸子里充满了野性的光华。 云浅知道两人论力气的话一百个她也不是楚远舟的对手,所以由得他将她拎了起来,眸光淡淡,眸子深处透着几分淡然。 楚远舟看到这样的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手,她的身子重重地跌入被褥之上,她微微惊叹,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再翻身一滚,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云浅落在地上时就有点晕眩,再被他这么一折腾就更晕眩了,一时不备,当下倒有些呆。 他俯身欲朝好欺过去,可是他的下半身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远舟无比懊恼,他心里怒气更增,却又拿身下的女子没有半点法子,骂她吧,他未必真骂得过她,打她吧,他舍不得。 于是他半撑着身体看着身下的女子,却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眼底透着一分淡淡地笑意。 云浅抬眸看着他,眼里有几分不屑,他看到她的眼神之后轻哼一声,然后有些负气的一把将她推进床里,然后自己抱了一床被子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513.曾经约定 “名钟山上的约定?”楚远舟腾的一下坐起来看着她道:“那个约定我自然是记得的,可是浅浅,那时我们并没有两情相悦,到如今,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云浅笑了笑道:“世子爷素来多情,想来追求每个女子的时候都对她说过对她是真心的,世子爷真把我当成是那种好骗的女子吗?” “我骗你?”楚远舟气结道:“我若是骗你的话就无需马不停蹄的从淮水赶回来,就不会将你迎娶过门,只想要你的话,大可以直接扒了你的衣服裤子!”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这样不入流的做法又岂是京中温柔多情的楚王世子所愿意做的。” 楚远舟气得胸口直起伏,云浅却又淡淡地道:“不过对我而言,不管世子爷是出于哪种想法,我心里都很感激,所以在我寻到我的意中人之前我一定会安份守已的扮演好我这个世子妃的角色。” 楚远舟怒极反笑,他阴森森地看着云浅道:“云浅,你心里可曾对我动过心?” “世子爷风采无双,又极其浪漫,想来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在世子爷的攻势下守得住心。”云浅笑得温柔道:“我自然也不能幸免,只是我比一般的女子要稍微理智一点,不会自以为是我对世子而言是例外的那一个。” 楚远舟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云浅又含笑道:“我心里时刻感激世子的大恩,所以世子爷往后有什么风流韵事,我也会当做没有听到。” 楚远舟有些抓狂,他一字一句地道:“云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道。”云浅答得坦然。 楚远舟缓缓地道:“你昨夜的温柔是假的吗?” “是真的。”云浅答道:“我曾想过要与世子过一生,可是世子爷太过多情,我自认为没有能力驾驭世子的感情,所以只得将心收起来,等着那个真心待我的人出现。” “什么意思?”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危险。 云浅幽幽地道:“意思是我会守住我的贞洁,而我与世子的婚事只是一个约定。” 她的话才一说完,楚远舟便跳下了床,不想他这一下用力过猛,扯到了昨日的伤口,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一脚将门踢开,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云浅平日里习惯了他痞痞的样子,这般盛怒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并没有唤回他,而是起身去关门。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夜风吹来,她站在夜风里微微怔了怔,浣玉探出头来问道:“世子妃,怎么呢?” “没事,睡吧!”云浅轻声答道。 浣玉将头缩了回去,云浅回房之后,拉开被子轻轻躺下,却发现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心里有些恼,到半夜依旧还没有半点睡意,而楚远舟也没有半点回来的迹象,她干脆给自己吃了一点有助于睡眠的药,约莫一刻钟后,药劲上涌,她才沉沉睡了过去。 514.流氓世子 早上睡醒的时候,云浅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忙睁开眼睛爬了起来,却见楚远舟趴在她的身边,他的后背满是鲜血,只一眼,她便看出他后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道:“世子,你怎么呢?” “我怎么了关你屁事。”楚远舟淡淡地道:“睡你的觉去。” 云浅被他这句话呛得不轻,心里虽然关心他,却也恼他,当下便起身下床。 楚远舟那句话原本是有些激她的意思,没料到她竟真的不再理他,他又有些恼了,当下伸手一把捞住她的手道:“狠心的女人!当真不管我吗?” 他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委屈,却又有几分无赖。 云浅咬了咬唇道:“世子若不放手,我怎么去给拿药?” 楚远舟扭头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然后松了手。 云浅取来药之后,替他将外衫脱了下来,却见他的后背的伤口裂开,情况比她预期的还要厉害。 她微愠道:“怎么弄成这样?” “你不要我了,我去找其它女人幽会,然后一激动,就将伤口扯开了。”楚远舟答得无比坦然。 云浅知道他这一句话里更多的负气的成份,看到他后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时,心里终究有些不忍,他却如一只负了伤的野兽一般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她伸手拿过药敷在他的伤口处,然后又替他包扎好,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轻声道:“伤你的暗器原本就有剧毒,早前虽然替你将毒拔了出来,可是却还有余毒,你的伤口若是再这样裂开的话,怕是有生命危险,往后小心一些。” “有什么好小心的。”楚远舟看着她道:“我的女人都不要我了,活着和死了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云浅闻言掀了掀眉,却反问道:“你的前女友不是想要和你和好吗?怎么可能不要你?” 楚远舟暗骂她是在装傻,当下轻哼一声道:“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 云浅原本心里是信他和那女子并没有瓜葛,可是此时听到他这句话时却也有些不快。 楚远舟却在此时直接将裤子脱了下来,云浅措不及防倒看了个真切,当下红头脸忙将头扭过去道:“世子这是在做什么?” 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换裤子啊,有何不妥?” 他这一问,云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间房间原本就是两人的卧室,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换裤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她轻咬着唇道:“你下次换裤子的时候劳烦世子提前说一声,可以吗?” “你敢对我下那种见不得人的药还怕我脱裤子?”楚远舟眼睛一斜后道,他的眼波微敛,眉眼里却又透着几分淡淡地痞赖之气,仿佛他当着她的面前裤子脱光是一件多么光劳的事情一般。 ---亲们的热情让偶感动,群326556859已经加满,再想进群的亲们请加183101743,偶和苏苏恭候亲们的到来,已经进群的亲们就不要再重复加群了,进群敲门砖为本文的任一人名。 515.扣高帽子 云浅觉得他本质上和流氓没有本质的差别,昨夜的事情想来让他极度不悦,她懒得理他,径直整理自己的药箱。 她将一切整理完之后想起他昨夜说的话,便问道:“今日何时进宫?” “不去了。”楚远舟淡淡地道:“我原本是要带我的娘子去见我奶奶,如今你也没把你自己当成是我的娘子,我自也没有必要再带你去见我奶奶。”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觉得他的话似有几分孩子气,却对进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他说不去,那便不去,她将浣玉和书秀唤进来替她洗漱,洗漱完吃完早膳之后竟又无比淡定地抱着本书看了起来。 楚远舟看到她那副淡定的样子他倒有些恼了,却懒洋洋的半趴在小榻上道:“世子妃虽然比不得宫妃,但是却是正妻,你我虽然拜了堂,但是你还没有入王府的祠堂,也没有得到金印的授封,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你还不是世子妃。” “噢。”云浅轻应一声当做是对他说话的回应,却是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楚远舟有些不淡定地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世子妃的位置。” “若世子愿意给我这个位置那我就要,若是不愿意给也无所谓,世子可以将这个位置留给你的心上人。”云浅答得淡然。 楚远舟的眼皮子微动道:“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云浅继续看书,却发现昨日里看着无比精彩的书,如今却变得枯糙无比。 楚远舟就在她的对面坐下,也抱了一本书在那里看,只是他手里的那本书抱了近小半个时辰,却没有翻页,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看云浅两眼。 云浅原本就看得焦躁,他又是那副又痞又赖的模样在看她,就算她的性子素来沉稳,这会也有些浮躁起来,她抬眉问道:“有事?” “没事。”楚远舟答得坦然地道:“我就是在想,你明明长了这么一副温柔娴雅的模样,怎么就有那样一副铁石心肠。” 云浅淡然应了声道:“噢。” 楚远舟凑到她的面前道:“浅浅,你难道真的打算这样和我过一辈子?” “不是。”云浅答道。 楚远舟闻言眼睛一亮,云浅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世子过一辈子。” 楚远舟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云浅却又笑道:“世子真有济世为怀的胸襟,我甚是佩服。”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少往我的头上扣高帽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云浅心里也烦躁,书是看不下去了,她干脆将书合上,就在她合上书的那一刻,楚远舟却突然一把拉起她的手道:“走!” “去哪儿?”云浅微愕道,这小子说风就是雨,她从来都弄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更不知他这会要把她拉到哪里去。 楚远舟答道:“进宫。” “你不是说今天不进宫了吗?”云浅问道。 “我说过吗?”楚远舟满脸正气地道:“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516.替你更衣 云浅微愕,楚远舟却又挑眉道:“就算我曾说过又如何?这世上还有后悔这两个字。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夫婿也无所谓,反正我是把你当成我的娘子。你想要用我做跳板,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云浅轻咬着唇道:“男人也如此善变吗?” “善变又不是女人的专属权利?”楚远舟笑意盈盈地道:“你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吧,你嫁给我之后就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任何男人都休想靠近你,谁靠近你我就砍了谁!” 他的心里原本是极度烦闷的,总觉得两人的关系走到这一步后遇阻实在是郁闷异常,他对她的心是日月可鉴,可是细细想想,他昨日里因为有突发状况要去处理,将她一人丢在王府,他离开之前又去找苏如是要解药,再加上素素和紫紫的事情,换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多想,都要误会。 而这一句话一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陡然舒服了不少,两人之间有误会,说清楚了就好,说不清楚的事情那么就用事情来证明。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对她的真心。 云浅再次一愕,楚远舟松开她的手环抱在胸前道:“你是擅长用毒,只要你还不忍心毒死我,那么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人。” 云浅觉得这个世上不会有比楚远舟更无赖的男人了,他一直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只是不知为何,听到他这种霸道的话她也讨厌不起来。 楚远舟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世子爷这是做什么?” “你难不成想穿这件衣服进宫?”楚远舟的眼睛含着笑意道:“我来替我家娘子宽衣。” 云浅咬着唇道:“不敢劳世子大驾,浣玉,书秀,你们来帮我。” 浣玉和书秀应了一声,楚远舟掀了掀眉,便也将手撤了回来,他是极喜欢她曼妙的身材,最想将她脱光光,可是现在她心里对他还有根刺,他可以给时间给她适应。 他冲云浅坏坏一笑,便去外间候着,约莫一刻钟之后,云浅着了一条宝蓝色缀金丝,白底映有雪梅图案的长裙走了出来,她的面上微铺脂粉,满头的秀发梳了一个垂柳髻,上面斜斜地插了一支点翠的步摇,看起来简单大方,却又端庄秀丽。 楚远舟每次看到她都有不同的感觉,两人成亲之后来她的发是梳上来之后更多了一分属于女子婉约秀丽,他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云浅见他的目光炽烈而又直接,她轻咳一声后问道:“有何不妥吗?” “很妥当。”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就是怕你这副样子出去被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男子缠上。” 云浅的眼波微动,不与他计较。 马车是早就准备好的,楚王府离皇宫并不算远,马车驶了经莫一刻钟的样子便到了。 云浅虽然来到这个朝代已有一段日子,却还是第一次进宫,当她走下马车看到巍峨的皇宫时,还是有些震憾。 517.进宫进宫 云浅穿越前曾去北京看过故宫,可是故宫已经商业化,游人如织,早已失去了皇宫的威严端庄。 此时她所看到的皇宫,却隐隐透着皇族的威仪,里面的路,都是分成三六九等的,居中的大道,只有皇帝、太后、皇后可以也走,其它的人,哪怕是再受宠的臣子也不可以走居中的路。 云浅的楚远舟是从一旁雕着莲花的路一路缓缓前行,皇宫里的宫殿都修得甚是高大,处处都透着端庄的气息。 皇宫极大,云浅楚远舟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后宫,宫门分七道,每一道都有检查,只是检查的太监是认识楚远舟的,大老远看到他时都是点头哈腰的,在旁一个劲的夸云浅是如何的美,又是如何的端庄,夸楚远舟有福气,眼光好。 云浅听到那些太监夸奖的话,她的眼睛眨了眨,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认识的人几乎个个都说她是又疯又傻又蠢,根本就不入流,此时才和楚远舟成了亲,一切就变了样。 果然是一个人所处的位置直接决定了众人的嘴,她自始自终都只是淡淡地笑着。 等到两人越过第七重宫门的时候,一个身着五品太监服的太监走过来行了个礼后道:“世子爷,世子妃,太后娘娘已御花园里等你们多时了。” 楚远舟问道:“太后今日好雅兴,想来身子骨好了不少。” 太监含笑道:“太后娘娘听到世子爷大婚,心里高兴,身子自然就好了。” 楚远舟轻轻点头道:“劳朱公公带路。” 那太监是宫里的副主管,大周朝太监的地位并不高,虽然都设了品级,最高也只能做到正五品,朱公公是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之人,已是从五品的品阶。 朱公公比了个请的动作,轻扬了拂尘,便带着两人前行。 御花园占地颇大,建在皇宫的东南角,离后宫甚近。 此时已值夏日,御花园里的花草长得甚是浓密,绿叶盈盈,只是此时已过了花季,只余下石榴荷花等花开得正盛。 朱公公引着两人走向的是皇宫的碧波池的方向走去,碧波池里种满了荷花,此时荷花开得正好。 云浅走到碧波池畔时,却愣了一下,却见那里已经坐满了女子,那些女子个个身着华服,远远看去,当真是热闹非凡。 云浅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不由得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摊了摊手,告诉她他也不知道今日里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云浅微微沉了沉心思,由楚远舟带着无比端庄地走了进去。 太后坐在主位,听到朱公公大声道:“楚王世子,世子妃到!” 太后原本正在和皇后说着话,听到朱公公的声音之后扭头一看,见楚远舟携云浅而来,云浅脚步轻盈,端庄大方,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不堪,只一眼,太后便有些喜欢云浅了,原因很简单,她深谙女人之间的争斗,被众人毁了名声还能有如此气度的女子,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云浅一个。 518.无价之宝 太后也是极相信楚远舟的眼光的,这小子看中的女子绝对不会太差。 云浅和楚远舟施了一个大礼,太后笑呵呵地道:“起来吧,让我好生看看我的孙媳妇!” 楚远舟扶着云浅起了身,云浅微微抬头,见太后已满头华发,看起来却甚是精神,脸上虽然长了皱纹,却依旧能见得到保养的痕迹,皮肤未见一点粗糙之感。 太后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端庄的妇人,她头戴凤冠,微微有些削瘦,脸上保养得宜,光看皮肤,犹若花信之年的少女,只是一双眼睛里却透着精明和与皮肤不相符的老成,想来便是陈皇后。 云浅知道皮肤也许也可骗人,但是眼睛却骗不了人,陈皇后想来也有四十开外了。 太后含笑道:“长得端庄又俊俏,我喜欢得紧,来人啦,赏!” 她的话一说完,便有宫女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盒子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块玉佩,那玉俩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品。 皇后看到那块玉佩后微微一笑道:“这块玉佩我向母后讨了多次都不给我,今日却送给世子妃,母后当真是极喜欢世子妃。” 楚远舟扭头对云浅道:“浅浅,这块玉是暖玉,有这块玉在身边,再冷的天也不会觉得冷,最奇妙的是夏日带着这块玉,再热的天也不会觉得热,这可是皇宫里的至宝,是当年拉呼族进贡的贡品,整个京城也只有这一块。” 云浅原本以为只是一块上好的玉佩,却没有料到竟是个宝物,她当下忙道:“此物如此宝贵,我又岂敢收下?皇奶奶身子不好,带着这块玉佩想来对身体大有助益,我又岂能夺皇奶奶所爱?” 太后闻言轻笑道:“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这块玉再好带在身边也没有用了,早前我也曾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这块玉除了冬暖夏凉之外,还能稳神压惊,对你的身子最有助益。舟儿素来行事浪一荡不靠谱,这一次娶了你,我心里开心,盼着你早日能为他生下一子半女,往后他也就安心和你过日子了。” “皇奶奶!”楚远舟在旁抗议道:“那都是过去许久的事情了,你此时拿出来说不是拆我的台吗?” 太后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你的事情京中人尽可知,我不说浅儿也是知晓的。”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道:“奶奶放心好了,我往后一定修身养性,好好待浅浅,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一定让奶奶抱上重孙。” 太后微笑道:“这句话我爱听!” 云浅闻言脸已微红,楚远舟却又对云浅道:“浅浅,皇奶奶都这么说了, 这块玉佩你就收下好了,回去之后我们努把力,你可要早早怀上孩子,可别让皇奶奶失望才是。” 云浅红着脸并不说话,却依言将玉佩收了起来,她想起在二十一世纪听到的一个传说,说有一种玉可通灵性,冬暖夏凉,其是温润,对佩带之人的身体大好,且可以用这种玉佩养灵药,可以延年益寿。 519.大方得体 只是云浅从前并不信,觉得玉是死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功效?此时听楚远舟和太后这么一说,心里已生出了几分好奇,她在收玉佩的时候轻轻摸了一下那块玉佩,只觉得入手清凉,却又不像冰块一块冷得锥心,那样的温度实在是令人感到舒服和愉悦。 她顿时对曾经听到的传说有些信了,知道这是真正的宝物。 太后第一次见面就送她如此珍贵的东西,想来是因为楚远舟,由此可见,太后的心里必定是极喜欢楚远舟的。 太后看到她低着头含娇带羞的模样,心里倒更加欢喜了几分。 云浅轻声道:“多谢奶奶!” 太后笑了笑道:“舟儿眼光不错。” 皇后在旁道:“母后送了世子妃如此珍贵的东西,本宫这个做伯娘的送什么都不会有母后送的珍贵,本宫这里有一盒珍珠,权当是本宫的一份心意。” 她的话一说完,她身后的宫女拿着一个盒子放到云浅的面前,盒子打开,里面有十余颗如拇指大的珍珠,颗颗大小一致,珍珠的颜色透着淡淡的粉色,像这么大的粉色珍珠极为罕见,是珍品中的珍品。 这些珍珠的中间放着一枚约有鸽子蛋大小的黑色珍珠,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太后看到那些东西之后微笑道:“你这是皇上昨日赐给你的珍品吗?” “母后好眼光。”皇后微笑道:“这些珍珠的确是皇上昨日所赠,今日里我算是借花献佛了。” 云浅知道在这个朝代还没有人工养珍珠,珍珠原本就是极为珍贵,像这么大的珍珠就算是在善于养珍珠的二十一世纪也是极为罕见的,而那颗黑色的珍珠,就更是珍贵。 她知道皇后之所以送这么重的礼,想来和太后方才送她那块玉佩有关,她偷眼看了一眼楚远舟,见他的眸光幽深了些,她陡然又明白了几分,楚远舟已被皇帝赐入内阁,如今也算是朝中重臣,他的身后还有楚王府,而她又是云府的女儿,皇后此时对她示好,不过是想要讨好楚王府和云府。 皇帝皇子众多,每个皇子都很出色,大皇子虽然是嫡长子,但是他却不是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所以皇帝迟迟未立太子。 因为皇帝迟迟未立太子,所以皇后的心里也是着急的,而楚远舟做为楚王府的代表人物,自然是她要拉拢的对象。 云浅忙躬身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世子妃果然端庄大方,本宫极为喜欢,你过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云浅闻言轻轻迈步走到皇后的身边盈盈一笑,皇后含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她的眼神无比温和,可是云浅却觉得那温和至极的眼神里却又透着几分威仪和洞察,她甚至觉得被皇后看那一眼,她所有的心事都暴露在皇后的面前。 很少有人能在皇后的目光下如此坦然,只那一眼,皇后便知道云浅是个聪明的,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蠢钝。 520.刻意拉拢 皇后也曾见过云府其它几位小姐,却没有一人能有云浅这样的胆色和风采,上次云嫣进宫的时候,皇后只看了云嫣一眼,云嫣便低着头不敢回视,所以皇后觉得云府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德妃在皇帝下诣娶云嫣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 而云浅却依旧大大方方的看着她,这份从容和镇定不知道比云嫣强上多少倍。 只是以前只听说过云浅的疯名,却不知这也是个聪明的。 皇后顿时明白楚远舟是个真聪明的,虽然早前他担了纨绔之名,却有少年的才名在,和云浅的婚事也甚是高调,在京中更闹得沸沸扬扬,她之前并不看好云浅,所以并没有准备什么太好的礼物,只是想到楚王府那一层时,这才备上了那盒珍珠。 此时看到云浅,她顿时便改变了主意,她轻轻拉过云浅的手道:“真真是个极出色的女子,世子好眼光,那盒珍珠是本宫借花献佛,这个镯子才是本宫的真心意。”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手上的一只镯子褪下来戴在云浅的手上。 那只镯子的成色不算极好,上面甚至还用点翠的手法嵌了一朵梅花,太后看到那个镯子愣了一下后道:“皇后,会不会太贵重了些?” 皇后抿唇一笑道:“母后都把贴身的宝贝给了世子妃,我这个镯子又算得了什么?” 云浅听两人这么一说,便知这只看似普通的镯子并不是凡物,当下欲推迟,皇后却又道:“这个镯子是本宫出嫁的时候娘亲给我戴上的,说本宫以后若是生了女儿,女儿出嫁的时候传与本宫的女儿,可是本宫的肚子不争气,就只生了大皇子一个儿子,今日越看浅儿越是喜欢,便将这镯子送给浅儿。” 云浅一听知道这件事情就大了,皇后送这么一个镯子给她,便有几分将她认做义女的意思,她暗叹宫里女人的心思深沉,这收买人心的法子当真是一等一的厉害。 楚远舟在旁道:“皇后娘娘,这件礼物也太珍贵了些。” “本宫是真心喜欢浅儿,世子就莫要推辞了。”皇后微微笑道。 楚远舟的眸光微深,却扭头对云浅道:“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还不快谢恩?” 云浅缓缓行礼,皇后却一把拉住她道:“那些虚礼便免了,本宫平日在宫里也无事,浅儿若是得空了,就常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就好。” 云浅闻言轻应了一声,皇后的这一番举动里有太多拉拢的意思,她并不愿意介入皇宫之中的争斗,却也知道依着云府和楚王府的地位,她是不可能置身事外。 德妃在旁看到皇后的手段,心里也有些恼皇后抢了先机,只是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楚远舟才是事情的关键,而她的身份原本就不如皇后,若论到用东西收买人的话,她自不是皇后的对手。 于是她在旁轻笑道:“母后和皇后都如此喜欢世子妃,我如今也有些盼着嫣儿早日与三皇子成亲了。” 521.西凉公主 云浅扭头一看便见得一个打扮得颇为艳丽的女子坐在下首,她的年岁虽长,却属于天生妖媚的那种女子,声音更是甜美无比,因为年岁的增长,更让她多了几分成年女性独有的魅力。 她听到那番话便知道这个女子必定是三皇子楚墨的母妃德妃,德妃这些年来盛宠不哀,在宫里的地位也仅次于皇后,想来也是个极有手段的女子。 云浅轻轻朝她施了一个礼,她伸手拔下一根簪子插在云浅的头上道:“我听闻世子妃与嫣儿感情甚好,待嫣儿与三皇子成亲之后,你们两姐妹可要多多走动。” “那是自然。”云浅轻声答应。 皇后见德妃三言两语便已云浅的关系拉近,她的眸光顿时深了些,只是她的调查却是云浅和云嫣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如传闻中的好,她也不需要多加担心。 但是云浅那副恭敬的样子,倒又颇让她觉得云浅也是个有心机的人。 这往后的事情,只怕还更加有趣。 太后、皇后和德妃都赏了云浅,其它的那么妃嫔也都一一表示了一番。 正在此时,朱公公的声音响了起来:“西凉公主雪山圣女求见!” 楚远舟一听到雪山圣女四个字心里不由得一紧,牵着云浅的手不由得紧了一分。 云浅何其敏感,当下便感觉到了楚远舟的异样,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眸光幽深,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楚远舟平素的脸皮有多厚,云浅再清楚不过,此时看到他这副这样子,她的心里便升起来一个猜测。 那个猜测让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雪山圣女是何许人物,她以前的那个灵魂虽然心心念念着夜无尘,却也听说过不少关于雪山圣女的传说。 雪山圣女与其说是圣女,倒不如说是西凉的公主,西凉位处极西之地,国境之内有一半是高山,那些高山之中,有半数是极高的雪山。 西凉国崇尚占卜天象,而占卜天象这件事情又只能以女子去做,而且需要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 雪山圣女便是这一界西凉皇族中最为尊贵的嫡出公主,她天资聪颖,在很少的时候就崭露了无人能及的才华,是占卜术中的天才,一学就会。 雪山圣女更是天下所有男子的梦中情人,传闻她绝美无双,比花解玉,比玉生香,肤比雪白,发如黑,瀑,堪称天下第一美人。 据说她的眼睛绝美无比,任何人只消看一眼她的眼睛就会被她为迷住,难以自拔。 因为她太过美丽,天下间的女子再善妒,也未曾有一人敢嫉妒她。 云浅想起这些传闻,她的眸光深了些。 一个美貌出众、极具才华又身份如此尊贵的女子,从来都是上天的宠物,老天爷真是不公平,竟将这么多的优点加在一个人的身上。 太后轻笑道:“这一次西凉国派圣女前来进贡,实是难得。早前圣女说今日进宫给后宫里的众位妃嫔传授美容之技,我们早就在这里候着,她倒是来得晚了些。” 522.倾城倾国 云浅听到太后的话后才知道原来今日里后宫的妃嫔都在这里集聚,并不是在等她和楚远舟,而是在等这位雪山圣女。 而这些娘娘们平日里都是极高傲的,后宫之中争斗不断,平日里也没有几个是真的能和睦相处,今日里竟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雪山圣女,且没有一人心里有不耐烦。 这么多人在等雪山圣女一个人,而她竟还珊珊来迟! 云浅的眸光幽深,她很快就想明白为何众妃嫔如此安心在这里等着雪山圣女的到来,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想让自己变得更美一些? 后宫的争斗素来激烈,而女子的容颜从来都是易老的,谁留住了青春就意味着谁能得到皇帝更多的恩宠,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雪山圣女原本就有傲视天下的美貌,更兼她一直研习占卜之术,能知过去未来,她对于美容之术,也颇有研究,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管到哪里都会让人喜欢。 太后的话说完之后,皇后和德妃尚好,其它的宫妃都伸长脖子在看雪山圣女何时到来。 朱公公缓步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雪色衣袍的女子。 楚远舟自从那女子走近他的视线之后,他的眸光就一片幽深,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烦躁。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他想见又不想见,那也只有她一个了。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曾这般缓缓走来,当时曾让他的心跳加速,也曾让他颠狂。 而往后的那些岁月,却又在他的身上铬上一道道伤痕,曾让他痛不欲生,也曾让他放一浪形骸。 而今再见,往日的那些悸动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几分不屑。 云浅见那女子一身白衣如雪,她的衣袖不如大周朝的宽大修长,露出了半截藕臂,她下身着了一条及地的长裙,也不知那裙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只觉得轻轻软软,透着几分烟雾的迷茫感。 她满头的墨发上半部分用一根发簪半缚,一半的发盘成半圆形,上面轻飘飘的绑着一根雪色发带,发一带蒙过她的眼睛,然后轻轻绕到她另一侧的发簪之上。余下的发轻轻披在知脑后,直拖入腰迹。 她的五官长得极为精致,如同用上等的汉白玉雕出来的一般,圆润而又不及光泽,她的眉心长着一颗红痣,艳丽而又透着几分妖冶的味道。 云浅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觉得云嫣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是若把云嫣拉着往这个女子的面前一比,虽然不算个丑八怪,却绝对暗然无色。 云浅见过很多的女子半蒙着面的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谁蒙面蒙着眼睛! 那女子走路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纤足微动,莲步暗移,似踏风而来。 此时满池的红莲开得正艳,满池的绿叶盈盈秀丽,池畔的女子彩衣纷飞,可是她一过来,原本颜色丰富的池畔顿时变成了黑白色。 所有的人和物是黑,那女子成了中间唯一的白。 523.断你桃花 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更紧了一分,云浅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在他的耳畔道:“想来她便是世子的旧情人了,不管我们新婚的那一夜是否见到她,今日终能一偿世子的心愿,也省得世子朝思暮想了。” 她上次看到素素和紫紫极为嚣张的样子,她曾以为那个女子不过是娇蛮成性之人,不想竟是这样的一个美人,且是从骨子里美出来的美人。 而这女子的身份,楚远舟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想来在他的心里也存了诸多的顾忌,他不说想来是怕她想多。只是雪山圣女此时以这样的身份又是这样的地点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不想多都难。 云浅如今倒有些明白他的顾忌从何而来,若是将她和雪山圣女放在一起,怕是只有脑袋被驴踢过的人才会选她。 这雪山圣女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权有权。而且每一样都极为突出,世上不会再有女子能将雪山圣女比下去。 楚远舟的眼波微动,目光落在云浅的身上道:“浅浅只说对了一半,她的确是我曾经心仪之人,只是时过境迁,我和她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妻子是浅浅,并不是她。那一夜我去寻她时的确有几分悸动,回来时也对你撒了谎,说见到了她,其实我却并没有见到她,浅浅可知为何?” “世子的心思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猜透。”云浅淡淡地道。 楚远舟幽幽地道:“有的人是相见不如怀念,有的人是不相见也不怀念,而有的人是怀念不如相见。” 云浅的眉毛微扬道:“世子对她是哪一种?” “是怀念不如相见。”楚远舟答得从容:“实不相瞒,这些年来她就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总扎着我不太舒服,也曾为了她回到雪山之事耿耿于怀,可是今日见她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恍惚间时光又倒退了数年,我又看到了曾经为她痴狂的我,如今看来,不知怎的,总觉得那段情也成了笑话。” 云浅对他的话并不相信,她轻笑一声道:“若世子真的放下了,又何必如此紧张?” “我是有些紧张。”楚远舟的眸光微深。 云浅冷笑一声,暗叹这小子总算说了一句实话,他却又幽幽地道:“我紧张的是怕你看到她心生误会,然后不理我。”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又低低地道:“她的美能让天下的男人痴狂,也能让天下的女人自惭形愧,我怕你没有信心,觉得比不过她。” 云浅闻言愕然,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却已轻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不过她再美,在我的心里,如今已远不如浅浅。” 他刮她鼻子的那一下轻昵,他的眉眼里俱是十二分的温柔,云浅心里微恼,却伸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今早上世子爷说要断了我的桃花,不让其它的男子接近我,如今听到世子爷的这番话,我也有些想帮世子爷一把。” “怎么帮?”楚远舟笑着问道。 524.昨日黄花 云浅的眼角微抬道:“当做交易好了,今日里我替世子爷断了这朵桃花,明日里世子送我十个英俊有才的男子让我挑选,如何?” 楚远舟眨了眨眼道:“听起来我好像很亏,让我给自己的娘子送个男人,浅浅,你当真是太挑战我的极限了,是让我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云浅掀眉,他却又道:“若浅浅相信我的眼光,男人嘛,我倒可以替浅浅选上一大堆,绿帽子嘛,我是绝计不会给自己戴的。” 雪山圣女一到,太后和皇后俱都迎了上去,她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皇后早将她扶了起来,请她上座,她的目光微扫,恰好看到楚远舟在刮云浅的鼻子,然后又看到云浅捏他的鼻子,紧接着又看到两人无如若无人一般在那里轻笑着说话。 她的面色如常,被丝带蒙住的眼睛里却满是幽深,当下却缓缓走到楚远舟的面前道:“远舟,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她的声音也极为动听,犹如珠落玉盘,银铃轻动。 她的语调里也满是关切之意,温温软软的似能拔动人的心弦。 云浅见过很多女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像雪山圣女这样的女子,举手投足间俱是高雅和风情,集端庄与也妩媚于一身。 雪山圣女朝楚远舟走来,引起一旁宫妃的注意,众人却并未多说什么。 云浅的眸光微动,看到雪山圣女这副样子,她倒有些明白为何楚远舟会动心了,这样的女子,天下间没有一个男子能逃得过她的魅力。 楚远舟依旧牵着云浅的手,面上还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嘴角微勾道:“劳圣女挂心,我过得甚好。几年没见圣女,圣女出落的越发出俗了,我这个凡夫俗子也越发不敢逼视了。” 他的语调如往常一般带着一丝痞痞的味道,眼角眉梢间俱是淡然,那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在她走过来之前还微微有些紧张,而当他看到她眼睛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已经放下。 曾经的岁月纵然再美好,也已经过去了。 她在他的心里曾经留下过深刻的痕迹,可是经过这些年来的风霜,也早已慢慢磨平。 他与云浅的新婚之夜,听说她到大周来了,不可否认,当时是有一分冲动,想要去看看她,只是到紫竹林之后,那份冲动便淡了。 她再好,于他也不过是尘封往事,是一去不复返的光阴,相思无用,怀念无用,再见面也无用。 在他下决心娶云浅时,就已经将她放下。 见或不见,已不重要。 这是他当时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此时想来,当时的他心里还有一分畏惧,一分矛盾。 在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雪山圣女倾城倾国的容颜,而是云浅那张淡陌而又透着一分狡黠的笑颜。 而在这一刻,他手里牵着云浅的手,心里却无比的安静,没有任何一刻他比现在清楚,在他的心里云浅才是他的挚爱。 雪山圣女于他,不过是昨日黄花,冬日融雪。 ----推荐一笑回眸的《 邪王训妃:别惹蛇蝎嫡女》,不错的文,亲们等文的时候去瞅瞅。 525.他的介绍 雪山圣女看着楚远舟含笑的脸,平静的眼,她的心里却是满满的失落,她看着楚远舟道:“多年未见,世子却有了变化,似乎更加稳重了些。我与世子相识多年,那些虚话世子实不必说。” 她唤到远舟,他无动于衷,再唤终是不再妥当,她再看到云浅那张带笑的脸,她总觉得有几分讽刺的的味道,于是便又唤他为世子。 楚远舟笑呵呵地道:“人都会长大嘛,再说了,我如今已为人夫,怎么着也得稳得几分,否则的话浅浅又得说我总是没个正形。” 他的话说完,目光落在云浅的身上,温柔无比。 云浅还了他一记羞涩的笑容,眉眼间俱是幸福之色。 雪山圣女到大周京城的那一日正是楚远舟和云浅的大婚之日,只是当日里事情变化万千,她的心里也有些乱,却想约他一见。 她对自己素来是极有信心的,更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楚远舟收到她的那消息,必定会不顾一切的赶来,哪怕那天晚上是楚远舟的新婚之夜。 只是她终究是算错了,那一夜楚远舟虽然到了紫竹林,却并没有见她。 她从来没有算错过任何事情,而那一刻她终是算错了,那一夜她的心里有诸多不安,取出命盘再为两人占了卜,可是结果却让她呆坐良久。 油灯燃尽,灯芯焦枯。 她那一夜摸着那个命盘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她自小被人奉为是能知天意之人,她也时常在人间窥测天意,素来都是极准的。 而命盘转动之时,实有太多的变故,曾经的海枯石烂的誓言犹在她的耳畔,对于当年的选择她素来自负,那一夜看着命盘时,却只余叹息。 在那一刻,她却做了一个决定,她这个能窥测天机之人,要扭转那个还未完全成形的命盘。 雪山圣女看着云浅道:“这位想来就是世子妃了。” 云浅的容貌原本也是极美的,温婉而又可人,那一双眼睛更是明亮无双,透着点点聪慧,只是这样的容貌在雪山圣女看来却不可一尔尔,自觉云浅在容貌上远不如她,更觉得云浅配不上楚远舟。 云浅还未回答,楚远舟已在旁答道:“没错,这位便是我的妻子,浅浅,这位是雪山圣女,我曾经还对她有过想法,想过要娶她为妻,只是她是圣女,又岂能染上凡尘?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的话里带有一丝调侃的味道,眉眼里俱是淡淡的笑意。 雪山圣女原本还想要用两人曾经的事情说事,没料到楚远舟倒好,竟将话说得如此的直白,他最后那一句过去的事情,更是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悦。 只是依着她的身份和她的骄傲,她终是不能多说什么,而旁边太后和皇后含笑的脸,却又让她觉得极度不自在。 云浅觉得楚远舟也是人才,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他会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如此介绍前女友。 526.闺房乐趣 云浅含笑道:“世子性子素来如此,早前惹下了不少的风流韵事,他都一一告诉了我,圣女如此圣洁,又岂能开这样的玩笑,倒让圣女见笑了。” 她这一句话却是向雪山圣女诏告了她对楚远舟的所有权,更是把楚远舟以前在京城里惹得桃花和雪山圣女混为一谈,意思也极为明白,就算楚远舟曾经风流成性,曾与雪山圣女有过一段情,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他如今的心里只有她一人,他和话也权当做是笑话,听听就好。 雪山圣女听到云浅和楚远舟的话时眸子里满是幽深的光华,只是她的眼睛隔在丝带之后,倒让人无法看清她眼里的色彩,而她却能看清众的心思。 楚远舟的淡然,云浅的怡然,都让她的心里生出了诸多不快。 她曾想过很多幕与楚远舟再见面的场景,却从来都没有料到竟会如此。 雪山圣女能窥测天机,自然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她当即含笑道:“我与世子相识多年,世子的性子我也极为清楚,他的确是个风流的。” 她的话里夹着刺,却是绵里藏针。 云浅掩唇一笑道:“圣女说得甚是,世子素来风流,我们成亲之前不知道惹下了多少风流债,他也在我的面前用他之前心爱之人立下重誓,若是他日后对我生出异心,那么他之前的心上人就不得好死。” 饶是雪山圣女见多识广,也从未见人这般立誓,哪有人用别人的事情来立这样的誓言?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那句话差点没破功,这样的话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能说得出来,他见雪山圣女朝他看来,他轻咳一声道:“浅浅,这是我们闺房之事,就不要拿来说了。” 他这么一说便是承认他在云浅的面前立过这样的誓言了。 雪山圣女知他性子素来跳脱,这样的话他是决计能说得出口的,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这样的誓言立下来便是他再对雪山圣女动心,那么雪山圣女就不得好死!若他心上人不是雪山圣女的话,雪山圣女就在不誓言之中,可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雪山圣女在楚远舟的心里又排在什么位置? 云浅斜斜地看了楚远舟,对他这一轮的配合很是满意。 她咧嘴朝楚远舟一笑,楚远舟也朝她宠溺的一笑。 雪山圣女看到两人的样子只觉得极为扎眼,皇后以前也听说过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的往事,此时听到三人的对话,话虽然不多,也说得极为温和,可是这中间透出来的气息,她这个过来人一听到便知。 于是皇后含笑对雪山圣女道:“圣女难得到大周来,更难得进宫,请坐。” 雪山圣女心里虽堵,可是面上却依旧淡然,今日虽然一来就输了一阵,但是这件事情还只是开始罢了。她就不信,楚远舟的心里没有她。 她这般一想,便又极为淡定地朝楚远舟盈盈一笑,然后端庄大方的在皇后的身边坐下。 527.妖瞳惑人 皇后问道:“圣女肤光胜雪,比之孩童的肌肤还要柔润细滑,不知圣女可有美肤有秘方?” 雪山圣女含笑道:“我常以雪山之水洗面,雪水纯净,肌肤自然也就纯净。皇后娘娘的肌肤也甚是细嫩,只是没有太多的光泽,若是服用我的雪肤丸,可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 她这句话一说,其它的妃嫔就有些失望,知道她的雪肤丸千金难求,而且数量有限,此时必将雪肤丸全部给到皇后,往后她们还得看皇后的脸色行事。 德妃在旁道:“圣女的美貌天下无双,而且对于美容之术甚有研究,雪肤丸是很好,可是圣女练制起来也颇为麻烦,有没有更加简单一些的方子?” 雪山圣女轻笑一声道:“娘娘们平素对美容之事想来也甚有研究,寻常的方子拿来怕是难以凑效。我新得了一个方子,美容的效果甚好,只是……” “只是什么?”德妃有些迫切地道:“圣女有话直说。” 雪山圣女有些为难地道:“只是那个方子需要上等的粉红珍珠为引,宫里虽然不缺珍珠,可是粉红珍珠却并不多,更别说是十年以上的珍品了。” 她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落了云浅的身上,就在方才,皇后送了一盒粉红珍珠给云浅,那些珍珠颗颗都不止十年。 云浅知众人的心思,也不待众人说起,当下淡淡一笑道:“方才皇后娘娘赐了我一盒珍珠,如今我也借花献佛再送给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 皇后闻言皱眉道:“那是本宫赠予你的,又岂能再收回来?” “方才是皇后娘娘赠予我的,此刻是我孝敬皇后娘娘的。”云浅的话说得八面玲珑。 皇后满脸笑容地道:“世子妃当真是个孝顺的。” 云浅含笑将珍珠送到皇后的面前,雪山圣女就坐在皇后的身边,她一走过去,便看到了雪山圣女那双明亮的眼睛,云浅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些眩晕,她一个不稳便朝前栽去。 一双强有力的手一把将她扶住,她的耳畔传来楚远舟温润的声音道:“这几日真是累到你了,今夜可要早些休息才是。” 云浅听到他的声音陡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手里的盒子竟已高高举起,那模样似要朝皇后的头上砸去,皇后此时的眼里满是惊诧。 云浅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得浑身一凉,她以前经常装疯卖傻却一直都心底澄明,此时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怪异。若是她这一下砸下去,必定会砸到皇后的头上。 皇后不比苏巧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一下就会出事,更何况皇后方才还对她如此之好,她这样只怕会被人骂死,弄不好,她还得蹲大牢。 就算她曾经有过发疯的病史,也许可以免于责罚,但是疯子的名声怕是要在她的头上扣牢。此时太后也在这里,她第一次进宫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怕是太后日后都会容不下她。 528.占卜高手 云浅看到楚远舟那双担心的眼睛,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忙顺着他的话道:“皇后娘娘絮罪,臣妇方才一时失神,惊到娘娘了。” 不管事情做没做,先道歉总归没有错。 皇后方才看到云浅的那副样子,心里是有三分担心,此时听云浅这么一说,倒又释然了。 雪山圣女在旁关切地道:“世子妃方才这是怎么呢?可是身子不好?” 云浅暗骂她也是就装蒜的高手,却也不动声色地道:“是陈疾发了,劳圣女关心。” 太后在旁有些暧昧地道:“舟儿你也太不懂事了,纵使是新婚也不可如此放纵,浅儿年纪还小,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皇奶奶教训的是。”楚远舟恭敬地答道。 皇后满脸关切地道:“浅儿身子不适就在旁边休息吧!” 云浅微微一福,道了声谢,由楚远舟扶着坐下,楚远舟在扶着云浅转身的时候看了雪山圣女一眼,眼底满是冷然。 楚远舟的举动,云浅都看在眼里,她早前还在想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觉得头晕失去知觉,想来是雪山圣女动了手脚。 只是云浅素来警觉,方才也未和雪山圣女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她只是隔着轻纱看了雪山圣女眼睛一眼。一想到那记眼神,她的心念便深。 难道是雪山圣女的眼睛能够摄魂?云浅为这个推论心惊,这样的事情她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终是觉得有些不可信,只是转念又想,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楚远舟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不要看她的眼睛。”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他却又轻声道:“她被世人称为天下间最厉害的占卜师,绝非浪得虚名。” 云浅闻言心里倒伸起了警觉,却并没有扭头去看雪山圣女。 她的心里倒又生出了几分怒气,她从来没有想到抢男人这样老套的戏码居然会在她的身上上演,而雪山圣女这个对手也实在是厉害。 楚远舟对雪山圣女的心思她不敢完全肯定,却又觉得像雪山圣女那样的绝色,这个世上怕是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魅力。 云浅原本是有些生楚远舟的气的,更曾想过要好好地惩罚他一下,没料到雪山圣女竟就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她和雪山圣女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雪山圣女竟就对她下手,而且出手还如此之狠!苏如是害她还有迹可循,可是雪山圣女出手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 云浅素来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报之的主,今日雪山圣女已对她出手,她觉得不管她站在那个角度,她都没有后退的可能。 只是她一坐下,雪山圣女却已含笑道:“这一次来大周,刚好赶上世子大婚,只是来得匆忙,并不知世子大婚之事,没有备上贺礼,实是抱歉。今日也不知世子和世子妃进宫,也未备上礼物,若是世子妃不嫌弃的话,我愿为世子妃卜上一卦。” 529.一份大礼 太后的眸光微动道:“圣女的占卜之术天下无双却轻易不占卜,今日主动提出为浅儿占卜,倒是极为难得,这便是一份厚礼了。” 雪山圣女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占卜之术最耗精气神,也易被上天惩罚,所以我极少占卜,细细算来也有好几年没有占卜了。我与世子是旧友,又恰逢世子大婚,若是什么礼物都不送的话,实是说不过去。” 皇后在旁笑道:“圣女所卜的卦最最灵验,万金难求,本宫曾求圣女占卜都被她推脱,浅儿,你当真是好福气!”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的话实在是太虚了,有了方才那一出,她可不会觉得雪山圣女会安什么好心,当下轻声道:“圣女客气了,我是胆小之人,又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不敢窥测天机,怕没有福气去享受这些。皇后娘娘身份高贵,是一国之母,当能承受得住这天要,所以这个机会我想让给皇后娘娘,不知圣女意下如何?” 皇后早前求雪山圣女占卜已求了多次,她一直想要问雪山圣女她的大皇子能否登上极位,只是雪山圣女早就知晓她的心思,每次相求,雪山圣女都以巧言躲了过去,不想此时云浅主动将这个机会让给皇后,皇后心里自然极为开心,她有些期盼地看着雪山圣女。 雪山圣女含笑道:“这是我送给世子妃的新婚礼物,世子妃送给皇后娘娘本无可厚非,只是如此一来,可是看不起我?” “圣女言重了。”云浅的眸光微深后道:“只是我素来就不喜欢问我身后的事情而已,而我往后的生活与大周朝的事情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皇后听到雪山圣女的话后有些不快地道:“圣女可是觉得本宫不配让圣女占卜?” “皇后娘娘言重了,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雪山圣女轻声道:“不如这样好了,我今日先替皇后娘娘占上一卦,再送一卦给世子妃,不知皇后娘娘、世子妃意下如何?” “如此的话,当真再好不过。”皇后如愿以偿,自不愿再生事端。 素素今日跟着雪山圣女进宫随身伺候,听到雪山圣女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担心,却并未多言。 她伺候雪山圣女沐浴之后,再将雪山圣女平素占卜所用的灵器取了出来,里面有一个如盘子厚约一寸的圆盘,盘子里放了一枚金勺,云浅一看到那金勺倒想起了中国古代的指南针司南。 圆盘上面刻满了刻度,上面写的是极为古老的文字,云浅并不认识。 素素又取出了一百零八根黄金签,那些签上写的都是极为神密的文字,除了雪山圣女之外没有人看得懂。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银盘,银盘里有一个金色的卦象,金卦呈蝌蚪形与之契合的是一个银色的蝌蚪,有些像是道教的八卦,形状却又有些不同。 楚远舟一见素素摆出这些东西,他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她今日像是要玩真的,浅浅,一会她替你占卜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 云浅问道:“若是看她的眼睛会如何?” ---本文群号326556859(已满),18310174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除周末外,偶每天上午九点左右都会在群里冒泡,亲们有神马想问的尽管来问,偶会适当剧透。 530.她的眼睛 “你若是看了她的眼睛,那么你所有心思都会暴露在她的面前,对她而言,你就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且她会很快从中看出你的弱点,对你一击而馈。”楚远舟轻声道。 云浅皱眉道:“有这么邪门?” 若是之前楚远舟对她说这些,她必定是不信的,可是方才看到雪山圣女的那一记眼神,她便觉得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的。 她在此时唯一想到的就是她前世的事情,若是雪山圣女真有那样的本事,那么她前世的事情必然瞒不过雪山圣女的眼睛。 而且依着雪山圣女的心思,必定会想方设法让她看她的眼睛。 楚远舟告诉她这些,想来也并不是不让她看雪山圣女的眼睛,而是提醒她。 云浅的眸光微动,扭头看了一眼笑得有若天仙的雪山圣女,再看了一眼那摆以案上的占卜的东西。 金盘光泽夺目,银盘暗沉幽沉。 “你若不信的话,一会可以试试。”楚远舟看着云浅道:“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试,试完之后你会后悔。” 云浅的眉毛微挑,却并不说话。 那边素素已将东西全部准备妥当,皇后身份尊贵,云浅自然是让皇后先占卜。 却见素素扶着皇后在居中的大桌前坐下,雪山圣女坐在皇后的对面。 雪山圣女将银盘放在皇后的手边,让皇后将手按在金银蝌蚪之上,一切准备好之后,她取过金签,也不问皇后到底要问什么,只见她的手一动,那金银蝌蚪竟已疯狂的转起来。 雪山圣女将眼睛闭上,嘴里念念有词,她的纤指先绕成个半圆,然后逐渐绕成圆形,尾指和无名指微微翘起,她的手指白净纤长,宛若兰花盛开,手指头微微转动,十指缓缓交合,拇指再勾起,原本合拢的双掌微开,拇指轻弹,一枚签便自签盒中跳了出来。 云浅看过很多的电视和书,所谓的抽签大多都是自己摇出来的,像这样签自己弹出来的情景还是第一次看到,云浅顿时觉得有些邪门。 素素将签捡起来看放到雪山圣女的手里,雪山圣女的眼睛睁开,那银盘里的蝌蚪也缓缓停了下来。 皇后轻声问道:“不知天机如何?” 雪山圣女看了那支签之后眸光幽深,她看了皇后一眼道:“大周国运享通,娘娘身份尊贵,上天只有一首诗告诉娘娘:好事成双未必喜,喜事多磨易成灾。抛却天下功与名,富贵荣华如浮云。” 皇后闻言微皱着眉头道:“还请圣女告知本宫到底是何意思?” 雪山圣女轻叹道:“这首诗便是上天答了娘娘想要问的事情,其中的奥妙却是不能再说透了,还请娘娘不要为难我。” 她知道皇后今日要问的是什么,而这一支签说到底若论回答皇后的问题的话,就实是下下签了,而皇后的问题牵扯到大周的国事,她心里知道就好,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破。 而这种事情,说得越玄越好,她也不想招来是非。 531.过去未来 皇后的眸光幽深了些,原本的好心情因为雪山圣女的那句话而彻底毁灭。 皇后起身离开之后,云浅在凳子前坐了下来,她并没有如楚远舟所言不看雪山圣女的眼睛,而是一直在看着她的眼睛。 她知道,若是躲不过,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坦然面对。 雪山圣女看了了云浅一眼后笑道:“请世子妃将手放在金盘之上。” 她说的金盘指的是那个像司南一样的东西。 “为何是金盘,方才皇后娘娘用的怎么是银盘?”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雪山圣女含笑答道:“银盘问大事,金盘问小事,相较于皇后娘娘问的国家大事,世子妃的事情应该只能算得上是小事。” 她这句话其实是有诸多隐瞒的,其实银盘代表山川河流,天下万物,算是问大事也说得过去。 相对银盘,金盘却要神秘得多,金盘是引线,难知过去和未来,却因为用这个东西,很损灵力,雪山圣女平日极少用。 细细算来,这个金盘传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总共就用了三次,一次是问西凉的国运,一次是西凉久旱不雨,问雨期,用在云浅的身上,这是第三次。 由此可见,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想弄清楚云浅的过去和未来,然后从中找了破绽,彻底毁了云浅。 只是这些,云浅并不知晓,却也能从她副微微有些得意的样子看出一些端倪。 雪山圣女又道:“请世子妃将手放上来。” 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用金盘,对于金盘的作用他知道的并不是太多,却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心里不禁有几分担心。只是雪山圣女的理由说和如此地冠冕堂皇,他倒也不好阻止。 云浅的眸光微深,细细地将金盘和银盘打量了一番,然后淡淡一笑,依言而行,她的手才一上去,金盘上的勺子便疯狂地转动了起来,这一次靠得近了,云浅只觉得那个勺子转起来的样子有些奇怪。 只是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灵魂早就见识过了各种电子科技,司南指向南方的原理她也知道,在勺子转好几圈之后,她便已经看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那个大金盘说到底是佣磁场,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磁场,勺子也有自己的磁场却是固定的,而她的身体相对那个大金盘来说又是另一个磁场。 云浅的眸光微深,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朝她在袭来,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抬头,她猛然想起楚远舟的话,又想起方才她被雪山圣女看一眼就晕眩的事情。 她素来是个不信邪的,也从来不认为同样的伎俩能在她的面前玩两次。 云浅顺着那股劲轻轻将头抬起,雪山圣女的眼睛隔着轻纱朝她望了过来,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云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袭来,她稳住心神,倒有些想知道雪山圣女想玩什么把戏。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里也已经有了计较。 532.未来世界 只是当云浅的眼睛望进雪山圣女眼底深处时,只觉得心里一悸,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从她的脑中跳出来一般,那些曾经过往的事,更如电影一般在云浅的眼前回放。 云浅不知道雪山圣女能看到什么,却在这一刻觉得她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雪山圣女的面前。 雪山圣女见她的目光望过来如此地冷静,倒先吃了一惊,因为这一吃惊,她的意念倒又松了一分。而从云浅的眼里望进去的东西,却也让她颇为吃惊,那样的一个世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长得像棺材一样的东西直插入云宵,马路上的像乌龟一样的东西屁股冒着烟却跑得飞快。 最让她惊悚的还是那里的女子居然可以穿得那么少,可以和男子一争长短,而那里所穿的衣服,在她看来,又是那么的古怪和不可思议。 云浅的心里不知怎的猛的想起夜无尘的事情,又想起她曾在花树下见过的二皇子,她只觉得心里有升起了一抹剧痛,她这一次早有准备,没有如方才那一次般摔倒在地,而是狠狠地抓住了那个金盘,金盘转动得极快,她强压着心里的不适将那金盘里勺子扔了出去。 勺子不偏不倚,刚好打在雪山圣女的眼睛上,雪山圣女吃痛,手指头轻轻一点,那勺子又跳了回去。 云浅刚好趁这个机会将心神收了回来,却在勺子飞起来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茫茫白雪,也似看到了楚远舟一身白衣拉着雪山圣女朝开满了鲜花的草地上飞奔的情景,她赫然能看到雪山圣女丝巾的色彩和花样。 而那一抹景像在眼前一闪而逝,犹如错觉一般。 久子落在金盘之上,清脆声音如利刃一般将眼前所有的景象划破,一切又归于零点。 雪山圣女轻呼一声,素素忙问道:“圣女,你怎么样呢?” 雪山圣女还未回答,素素已怒道:“我家主子好心为你占卜,你竟敢动手打伤她!” 云浅还未回答,楚远舟已冷冷地道:“闭嘴,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素素微愕,雪山圣女已道:“无妨,只是意外罢了。” 云浅方才扔勺子的那一下并不轻,那勺子已将她的眼睛打得微微有些红肿。 云浅轻声道:“多谢圣女体谅,不知圣女看到了什么?” 雪山圣女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世子妃的心里藏有好多的秘密,这个世界于世子妃怕是陌生的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世子妃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云浅原本觉得雪山圣女和江湖上的骗子没有本质的差别,不过是凭着美色和嘴巴混口饭吃而已,可是此时听到雪山圣女的这一番话她又微微一愕,旋即笑道:“圣女真会开玩笑,我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来自哪里?” “你的那个世界没有人知晓。”雪山圣女看着云浅的眼睛道,她的心里此时满是震憾,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她的心里却满是欣喜。 533.她的出手 云浅的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些,却不动声色地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知晓。圣女,我说的对吗?” 雪山圣女见云浅将她的话扭曲成这副样子,却都是说得过去的,她的眸光顿时有些幽深,却缓缓地道:“世子妃说的似乎和我说的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云浅含笑问道,她方才看到雪山圣女的那些手段,知道雪山圣女是有些邪门的,只是她才不会觉得雪山圣女真的有本事能看到她脑中所想的一切,能看到她曾经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就算雪山圣女可以看到,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东西雪山圣女能看得明白吗? 雪山圣女看着云浅的眼睛道:“世子妃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灵魂来自于极为遥远的国度,那里甚是古怪,女子都穿露出手臂的衣服,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了抛头露面,可以做任何男子可以做的事情。” 云浅听到她这一句话眼里的笑意浓了些,这个雪山圣女真的不是一般的邪门,竟真的能看到那些东西,只是雪山圣女说出来的这些话,未必会有人信。 “真的吗?”云浅眼里满是向往地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那样的世界吗?” “有没有,世子妃再清楚不过。”雪山圣女的脸色刹那间严肃了起来,她那双被轻纱所蒙的眼睛顿时也凌厉了起来。 楚远舟听到两人的话眼里有了几分惊讶,云浅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和京中的大家闺秀是截然不同的,而早前的云浅在众人的眼里说到底是有疯又傻的,他认识她之后也曾见过她疯傻的样子,只是他一直以为她以前的疯名也是装出来的。 他觉得雪山圣女说的话太过邪门,只是他和雪山圣女相识已久,对于雪山圣女的本事也是极为清楚的,虽然两人如今已经再无男女之情,但是他知道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些话却不会胡说。 皇后在旁道:“女子穿成那样,成何体统?女子与男子一样抛头露面,这怎么可能!” 云浅的眸子里也有了一分凌厉,她看着雪山圣女道:“那样的世界在也大家看来都是不可能的,圣女说的这般清楚,可是曾去过那里?” “我说的不过是我方才在世子妃的脑中看到的。”雪山圣女看着云浅道:“你的灵魂是从千年之后来的,你根本就是个怪物!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我建议将世子妃斩首,否则此女子必将改变大周的国运,必写整个大周的历史!” “多谢圣女看得起我。”云浅缓缓地道:“我虽然不懂得占卜之术,也没有圣女那样的本事,可是方才却也从圣女的眼里看到一副景象,圣女和世子曾经相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圣女和世子分手,最终未成世子妃,但是圣女若是因此生妒,借着圣女之名,说出这亲的污陷我的话,欲置我于死地,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卑鄙无耻了些?” 534.暧昧暗生 “你不必往我的身上泼脏水,你从何而来,你的心里再清楚不过。”雪山圣女冷冷地道:“皇后娘娘,方才上天写给你的那句诗想来你也还记得,扰皇后娘娘心意的关键人物便是来自异世的世子妃!若皇后娘娘想达成心愿,世子妃必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云浅冷笑道:“圣女嘴里一直说着自己如何如何高尚,可是在我的眼里看来实是个估名吊誉之辈。你方才给皇后娘娘的后支签是上天的意思,在我看来怕是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思。你说你能看到我曾经生活的世界,我却也能看到圣女曾经和世子相识相知的场面,圣女与世子初识是在白雪飘下的冬日,那一日世子一身雪白的衣服,圣女也一身雪白,但是那一只却戴了一条粉色的丝巾,丝巾上还绣着一朵黄梅,我说得对是不对?” 云浅的这句话一说出口,雪山圣女顿时呆了一下,楚远舟也颇为意外,雪山圣女能看过去末来的事情他是知晓的,云浅却并没有这分本事。只是他和雪山圣女相识的事情,他从未告诉过云浅,更不可能把雪山圣女那一日穿什么衣服告诉云浅。 只是他心里却极为清楚的记得,那一日雪山圣女的确是会那般打扮。 雪山圣女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朝楚远舟温柔一笑道:“真没有料到世子竟会将我与世子相识的场景告诉世子妃,也难为世子还记得我那一日丝巾的花色。” 她的模样温柔而娴雅,和方才说要皇后处置云浅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端端是风姿万千。 她对楚远舟说完之后,又扭头看了云浅一眼,纵然隔着丝巾,云浅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得意。 云浅看到她那副样子,眼里升起了几分寒意,雪山圣女根本就是个装十三的货,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在人前摆弄她那副自以为是的高贵,真把自己当成人见人爱的银子了吗? 她没有说话,一双清冷的眼睛扫过了楚远舟,楚远舟虽然弄不清楚云浅为何会知道那天的场景,却又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前女友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说前尘往事,这让云浅怎么想?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承蒙圣女另眼相看,那些往事只是远舟以前少不更事所为,还请圣女不要放在心。再则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浅浅,我的脸皮再厚,对圣女的心思再坦荡,也犯不着把我们如何相识的事情告诉浅浅,虽然浅浅很大度,但是女人都会有嫉妒之心,我若是说了,那不是自己没事找抽吗?” 他的话说到这里,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云浅道:“浅浅,你生气了吗?” 楚远舟的态度让雪山圣女气得脸有些发白,仅仅只是几年的时间,他真的将她忘记了吗?他当年明明爱她爱到发狂,怎么会就这样将她忘记?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回去再收拾你!” 她这一句话可以说是说得无比暧昧,引人猜想。 535.真不要脸 说句心里话,云浅方才看到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相识的情景,她的心里极度不是滋味,而她其实也只看到这一幕,后面的事情并未看到。 所有一切在她面前中断的时候,是她用勺子砸上雪山圣女眼睛的时候。 她看着雪山圣女眼睛上的红肿,有些不怀好意的想,方才她真是砸得轻了,真该把雪山圣女那双作怪的眼睛挖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藏匿了什么样的玄机。 只是转念又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和农夫与生金蛋的鹅实没本质的差别,鹅死了下不了金蛋,雪山圣女的眼睛挖下来怕也看不出任何端倪,而她怕是要被世上说成是极度的恶毒。 机坐已经过去,所有的一切只得做罢。 在云浅的心里,却是发自内心讨厌着雪山圣女的眼睛,她总觉得那一双眼睛太过邪门。而她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也太过邪门,无法用任何她所知道的理论解释的清楚。 只是有了这一件事情做为引子,想要诈出楚远舟更多的话来不是难事。 而他此时当着雪山圣女的面如此维护她,她知道在他此时的心里,她的地位应该要高过雪山圣女。只是就算如此,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这厮平日里说的话,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楚远舟耸拉着脑袋道:“是是是,回去之后任凭娘子处置。” 雪山圣女说能看到云浅以前的旧事,却找不到半点证明,可是云浅说出雪山圣女的旧事,却有楚远舟在旁佐证。 是与非对与错就有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味道了。 今日里在场的都是皇帝的妃嫔,这些女子能在后宫中站稳脚,都是些狠角色,雪山圣女的那些话在众人听来实是有些像是她们平日里所用的招数,算不得高明。也是雪山圣女顶着圣女的名头,她们才未说话,若是没有这个名头,众人怕是得好好嘲笑她一番。 皇后一直站在一旁,当雪山圣女说出那支签的事情时,她的心里有些警张,若是云浅真的是那个阻止大皇子登上皇位之人的话,那么她必定会想办法将云浅除去。 只是雪山圣女与楚远舟的事情她也曾听说过,同为女子,她自然知道女子的嫉妒心是多么的可怕,不排除雪山圣女借她的手除去云浅。 皇后再听到楚远舟的话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太后却在旁轻笑一声后道:“咳咳,舟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夫妻间最重要是坦实相待。你的那些风花雪月的往事,娶了浅儿之后也该终结了,不属于你的人忘记了便好,若是浅儿问起,就如实交待。男子可以风流,却万万不能下流。” “皇奶奶教训的是。”楚远舟轻声应道。 太后的这一句话让雪山圣女的面色有些苍白。 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她这句话一说,便是将雪山圣女提议杀了云浅的话全部驳回,话里还有几分不悦,话虽未说透,却已将雪山圣女打入了不要脸的女子一列。 536.大智若愚 太后又淡淡地道:“方才圣女说浅儿的灵魂来自异世,说那里女子衣不遮体却与男子一起抛头露面,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异世的事情是否存在,先说浅儿的灵魂不属于她自己的事情,就太过匪夷所思,若浅儿不是浅儿,那她又是谁?在浅儿来到这个之前,浅儿的身体里又住着谁的灵魂?” 太后的这一番话茬将雪山圣女问住了,她最初在看到云浅脑中的那些画面时,心里是极度欢喜的,觉得这是一件可以置云浅于死地的事情,于是她极快的采取了行动。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云浅竟也看到了她脑中的画面,她的心里也有诸多不安,不明白云浅是从如何看到的,再加上她和楚远舟的旧事,众人只会猜测她的用心。 只是若是就这样将这件事情放下,她的心里实在是不甘。 于是雪山圣女强自镇定地答道:“天命之事,原本就无人能测。玄机之中的境象,说破了大多都无人会信。然天命就是天命,玄机依旧是玄机,若天天都能看懂,人人都能知晓,天命就再不是天命,玄机也不再是玄机。太后娘娘方才问到的事情,我心里也有犹疑,方才在看到世子妃脑中的景像时,也看到了云府的景像,若要回答以前是何人住在身子妃的身体之中,想来是真正的云府五小姐,而非眼前的女子。” 太后的眼里满是不以为然,雪山圣女又道:“世子妃能从异世到达大周,想来是需要巧合,以前云府五小姐,若不是被眼前的女子所杀,就是被她的魂魄压在身体里了,所以若是细细算来,眼前的女子必然谋杀了云五小姐,虽不是魅,却比魅更加恶毒,世子千万莫要被静象所骗。只是两人终究不是一人,一定会露出马脚,敢问世子,世子妃是何时有异象的?” 楚远舟的眸光微深,云浅以前的疯傻之名他是听说过,之前却并不相识,而他所认识的女浅,却又那么堂而皇之的装疯卖傻。 他的心里并不是太确定,就算是确定了,就算这件灵魂相易的事情是多么的神奇与玄妙,在他看来,云浅就是他的云浅,是他的妻,他这一生的挚爱。 对他而言,她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是魅也罢,都是他的妻,他才懒得管以前这具身体里住着谁! 他还未回答,雪山圣女却已冷冷地道:“我听说世子妃以前并不算出众,也不算顶聪慧,可是如今我所看到的世子妃,却是个聪明的女子,传闻世子妃曾经还有疯症,如今想来也已大好了吧!”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今日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疯狗,咬着她不放了。 雪山圣女在楚远舟的印象之中,素来都是通情达理,温驯大度,可是今日的表现,就显得有些尖酸刻薄,行事也太过无耻了些,反倒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满满的失望。 于是楚远舟在旁冷冷地道:“圣女可听说过大智若愚这个词?” 537.关你屁事 雪山圣女的眸光敛起,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再不是她昔日认识的那个人了。 楚远舟的声音冰冷:“在我的心里,看浅浅的前事,就是大智若愚,公主也许并不了解大户人家里不得宠的庶女过得是什么日子,她所面对的是什么,在活着的面前,她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聪明的不像话,可是锋芒露得太多反而易嫉妒,会死得更快。另一条自然就是装疯卖傻了,后宅的斗争再残忍,可是若是嫡母庶姐们连一个疯子都容不下,传出去也只是一个笑话。若浅浅没有遇到我,我想她应该会一直疯下去,直到离开云府为止。” 他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女子的心声,这里个个都是宫斗高手,相府虽然没有皇宫复杂,但是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女人的争斗从来都不赢于朝堂,甚至会比男子争斗的朝堂更加危险。 他的话里也直截了当的指明云浅从来都不是真疯,她的疯傻不过是为了遮盖她的无双风华,只为在相府中寻一个安生立命之所。 云浅很清楚的知道,她的那些把戏也许能骗得过世人,但是绝对骗不过楚远舟。 楚远舟从来都没有过问她的前事,此时却在雪山圣女前给了这样的解释,她原本有些恼他的心,顿时又生出了几分温暖。 在这一场她和雪山圣女的争斗之中,他终是护着她。 雪山圣女咬着牙道:“世子就不怕她是妖魅,终有一天她会害死你!” 她的心里有些恼,他当年对她最好的时候,也未曾对她说过样的话! “那也是我的事,与圣女何干?”楚远舟翻了一记白眼道:“圣女平日里占卜之术是极灵,让人心生敬仰,可是今日里就显得有些胡搅蛮缠了。平白无故的说浅浅是妖魅,当真是可笑。莫说她不是妖魅,就算她是妖魅,哪一天真的要将我吃掉,我也甘心情愿。” 说罢,楚远舟痞痞地对云浅眨了一下眼睛,嘴巴微张,却没有出声。 云浅看见他的口形,他分明是在说:“浅浅,欢迎你来吃我,我随时准备着被你吃掉。” 云浅原本被他的那一番感动的心里生出万千温柔,却在看到他嘴形里的那些话后,又觉得有些无语,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是没有半个正形。 雪山圣女的面色微变,还欲说话,太后却已寒着脸道:“圣女是我大周的贵客,可是却也只是贵客而已,我大周的家务事还不需要圣女来插手。再则你被选为圣女的那一刻,就已经嫁给了上天,早该断了人间的七情六欲。” 雪山圣女被太后这一句话呛得不轻,皇后却在旁道:“母后说得极有道理,只是我听说圣女已寻到下一任的圣女,若是寻到,便可以再回皇室做公主,便也能嫁人了。虽然圣女的年岁已长,已过了最侍婚配的年纪,可是依着圣女的容貌和才华,要觅个如意郎君当不是难事。” 538.占卜之术 云浅听到太后和皇后的话时愣了一下,顿时有几分明白雪山圣女和楚远舟之间的恩怨,却没有料到雪山圣女是不能嫁人的,想来当初两人分手和这件事情是有些关系的。而今雪山圣女寻到了接班人,又巴巴的回来找楚远舟,这女人倒也有趣。 不对,不能用有趣这个词,应该用下贱! 云浅想起方才雪山圣女对皇后说的话,知道皇后此时将这些话说出来,和方才雪山圣女为皇后占卜的事情是脱不了干系的,就算众人此时疑心雪山圣女是为情而中伤云浅,却终究会在众人的心里形成一个疑虑,会在想她会不会真的祸国殃民。 上次夜无尘因为她在安佛寺大降大火的事情而传言她是什么真凤之身,得她者得天下,此时再加上在雪山圣女这番话,只怕没事也要生出几分事情来。 云浅素来做事利落,绝不会让这样的隐患在她的身边形成,而解决隐患的最佳方法就是在将隐患在萌芽的时期斩断。 于是云浅在旁轻声道:“如此的话倒要恭喜圣女了,就是不知道哪个凡夫俗子能配得上圣女了。方才听到圣女对我的评价,我心里也觉得甚是有趣,不管圣女是出自什么心思要这么中伤于我,我都得感谢圣女。” “感谢我?”雪山圣女的眉头微皱,她的事情曾对皇后说起过,却没有料到皇后却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的心里有些不悦,而在听到云浅的话时她的心里也觉得有些怪。 云浅含笑道:“感谢圣女曾陪在世子的身边,让世子日渐成熟,所以才有如今这般对我体贴入微的世子。只是方才看到圣女为皇后娘娘占卜,我虽然看得不是太真切,但是方才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不知圣女可否借银盘和这些签给我一用。” “大胆!”素素在旁喝道:“那是天赐的神物,又岂是你这种俗人能摸得的?” 云浅淡淡地道:“方才圣女说能看到我的过去未来,我也看到了圣女的过去,虽然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邪门,却又觉得天下万物都逃不过象、数、理三个字,象指的是事情的表象,就是我们所看的,数指的是发生这件事情时有哪些东西和事情,理指的便是暗藏在数之后的道理。我方才能看到那些表象,也看到了圣女方才给皇后娘娘占卜的理,便算是明白了数,此时只是想弄明白其中的道理,还请圣女成全。” 她的话说出来,别人尚不太觉得如何,可是雪女圣女却愣了一下。 占卜之事,根源来自上古的《易经》,《易经》的根本,却是象、数、理,因为占卜之事在众人看来太过神秘,《易经》也极为神秘,自古以来,懂的人并不多。 云浅一番话却说出了其中的根本,却又深入浅出,众人一听觉得的确有道理。 雪山圣女看着云浅道:“你也会占卜?” “略懂一二。”云浅含笑答道。 539.拆你把戏 雪山圣女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惊讶,却又藏着几分不信。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后又道:“如今圣女可否借给我呢?” 雪山圣女自认为在占卜术上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厉害,而她方才与云浅的较量明显处于下风,若是这个时候不将这些东西借给云浅的话,怕是会被人说成是小气。 而这些东西给到云浅,谅云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雪山圣女大方地道:“若世子妃看得上,尽管用。” “多谢圣女。”云浅轻声道谢,却又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我想替世子算上一卦,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楚远舟知道云浅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此时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用意,于是含笑道:“以前不知浅浅还有这分本事,我也想知道浅浅会替我求出什么签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放在了银盘之上。 云浅含笑道:“我想替世子求一支和皇后娘娘了一模一样的签来。” 皇后微惊道:“方才圣女为本宫求的签是上天的诣意,难道世子妃也能通晓上天的意思?” 云浅缓缓地道:“我自问没有圣女的资质,也没有圣女那般受上天器重,却觉得天意从来难测,肉眼所见的东西虽然觉得太过神奇,大多数人都觉得那是天底下最难解的奥秘,云浅不才,却也想问一问上天的意思。” 皇后的眼里有些不信,扭头看着雪山圣女,雪山圣女对自己的占卜之术极有信心,一百零八支签里云浅想要求出她要的那支签,机率极少,只有一百零八分之一,她不觉得云浅会有这样的本事。 而云浅这么做雪山圣女知道她已经看到了隐藏的祸根,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是极聪明的,只是雪山圣女对自己也是极有信心的,这些签以及签筒她已玩了十几年,可以说是玩得炉火纯青,里面的变数更是无比清楚。 于是她极为淡定地对云浅道:“我今日也想见识一下世子妃的占卜之术,世子妃请。” 皇后方才抽出来的那支签已经放进了签筒,楚远舟有些疑惑的看着云浅,他的心里微微有些警张,却又带着淡淡地担心。 云浅淡然一笑,然后伸手轻轻抚在楚远舟的手上,再轻扣下他手下的银盘,与皇后方才的情况一样,那个银盘已发疯一般的旋转了起来。 这般情况,围在四周的人都愣了一下,雪山圣女的眼里也满是惊愕,那银盘的转动的机括甚是精奇,云浅是怎么发现的? 云浅没有去管四周异样的目光,她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色彩,她的眼睛极快的扫了一眼银盘的转数,心里却在飞快的计算着。 她此时脑中也在努力回想方才雪山圣女为皇后求签的法子,当下轻轻拔下银盘下的一个按扭,一枚金答从签筒里跳了出来,正是方才皇后求的那一只。 ---欢迎亲们入群:326556859(已满),18310174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除周末外,偶每天上午九点左右会在线适当剧透,喜欢本文的姑娘们请进来。 540.雕虫小技 围在四周的人眼里顿时满是惊奇,如果楚远舟和皇后求的签是相同的话,那么方才雪山圣女故弄玄虚的那一套东西就显得不再那么神秘。 而且就会变成骗局,雪山圣女编织的骗局。 “不可能!”雪山圣女的眼里满是不信,可是当她看到那支金签时,整个人便呆在那里,只一眼,她便已认出来那支签的确就是她方才为皇后求的。 她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云浅,眼里满是不信。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她的,这些年来,她几乎日日与这些东西为伍,她也曾想过要随心所欲的抽出她想要的签,却极少成功。 皇后原本对雪山圣女求的那支签还有几分不安,此时见楚远舟摸着那那个银盘时居然跳出的也是这支签!她的眼里顿时寒霜满布,眼睛一斜朝雪山圣女看了过去。 她幽幽地道:“圣女当真是好心思!” 雪山圣女心里一惊,咬着牙道:“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浅在看到那只签跳出来的时候,她那颗有些紧张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别人也许不知道雪山圣女的这个银盘快速旋转是什么原理,她却再清楚不过,她前世做保镖的时候,常陪雇主去澳门赌钱,在那里,她发现了她的一个特长,她的潜意识里有强大的计算能力,那些转盘的转动都是有一定规律的,所以她也曾替她的雇主赢过不少钱。 只是她是个怕麻烦的人,觉得有这样的计算能力很伤脑子,而且还容易招惹祸端,所以她后来就算是能算清楚那些转盘会落在哪里,也不轻易告诉他人。 而今日里雪山圣女带来的这个银盘,说白了是有点类似于赌场里的大转盘,只要弄清楚机械运动的规律,要算出银盘在何处停下不是难事。 那一枚跳出来的金签,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与银盘相连的机括罢了,那么多的签跟着银盘转动,当银盘停下时,签筒的中间就会跳出有一个类似于弹簧一样的东西,就会将刚好停在上面的那支签弹出来。 这些最初只是云浅的想法,而且那个银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在转动的时候并没有十全的把握。 而签筒里那么多的签,看似每根都差不多,其实每一根都是有些微的差别,而那些差别就是弹出签来的关键。 若是云浅对这一套东西研究的再久一些,就可以再更短的时间内挑出那一支签,而今日里她知道事情关系重大,所以在银盘转动的时候,她也格外的小心。 以至于那支签有几次转到弹簧之上时,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就用了比较长的时间。 只是就算是这样,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云浅只摸过一遍这些签,也只特别留意了一下那支签,就已经顺利的抽出来,除了她的实力之外,其实也有几分运气。 方才云浅在看那转盘的转速时,一度有些吃不准,而后是找到最接近的声音动的手。 云浅含笑道:“雕虫小技,让圣女见笑了。” 541.云浅完胜 云浅露出的这一手若还算是雕虫小技的话,那么这世上也就没有真正的技艺了。 雪山圣女的脸色苍白,这一套东西她带在身边研究已久,对于其中的奥妙她也是知晓的,只是她再知晓那些奥妙,也不可能像云浅一样这般随心所欲的抽出她想要的签。 而她也知道,云浅这么抽出了皇后的那支签,她方才对皇后说的那些话皇后是不可能再相信的,而且这个事情一旦传开,她这个雪山圣女的名头就得被砸得粉碎。 最可怕的是西凉国数百年来一直沿袭的传统,众人心目中的神也会轰然倒塌! 云浅却并不理会雪山圣女,而是扭头看着楚远舟道:“世子,你方才把手放上去的时候,你心里许的是什么愿?” 楚远舟眨了眨眼道:“是请上天让我和浅浅生生世世相守在一起。” 云浅咧嘴一笑,这一局,云浅完胜。 不同的所求虽然可以是同一支签,但是这样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却又是那般玄之又玄。 皇后的眸子里顿时满是阴霾,她冷冷地看着雪山圣女道:“圣女,你可真有一手,今日里本宫可算是开了眼界!” 雪山圣女的神情顿时显得极为狼狈,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浅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她太过吃惊,这句话已问了云浅三遍。 云浅答道:“我没有圣女的本事,无法窥测上天的意思,方才转的时候,我只是想转到那支签罢了。而圣女的这个银盘,虽然有万千的奥秘,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胡说八道!”素素怒道:“圣女的意思就是上天的意思,怎么可能会是骗人的把戏!” 她跟在雪山圣女身边多年,知道雪山圣女的本事,但有所求,从未有错,今日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见所未见,实是让她难以置信! 云浅淡淡地道:“我虽然看不懂上古的西凉国的文字,却知道这些签都是根据先天八卦排列,一共一百零八只,每一只签有一个序号,方才那一只是第五十四签,如果大家不信的话,我可以随意抽出大家想要的那一支签。” 云浅的话虽然很淡,却又透着一分淡淡地狂妄,那眼神,显然是没有将雪山圣女放在眼里的,而她的言外之意也极为明显,她可以随意抽出她想要的那支签,那么以前的雪山圣女显然也是这么做的,那么雪山圣女抽来的签只能证明是她自己的意思,而不是什么上天的意思。 那些金签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上面的文字古朴难懂,而从古至今,签首印的数字却和大周的文字没有太大的区别。传闻说在上古时期,西凉也在大周的版图内,只是要先秦时期,经历了一场混战,西凉这才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完整的国家,而两国的文字实有相通之处。 素素咬着牙道:“不可能!” “素素姑娘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云浅含笑道。 542.恶意中伤 素素嘴里虽然说着不可能,可是方才那一下却确实被云浅震憾到了,她一时间有些无措,也有些担心云浅真的抽出了她说的那号签。 皇后的眸光微深,看着云浅道:“素素姑娘若不是试的话,本宫倒想来试试,请世子妃为我抽出第六十六号签。” 云浅含笑答应,让皇后将手放上去,她细细地看过所有的签之后,再按动机括,不一会,一支签弹了出来,众人虽然不识西凉的上古文字,可是签下的六十六三个字还是认得的。 太后也来插一脚道:“浅儿,我听说金签中的一号签是上上签,我这个老婆子也想沾一点喜气,你替我抽一号签试试,看看我这个老婆子有没有这个福气。” 太后看到今日的情景,已对雪山圣女生出了几分不喜,此时是来拆台的。 云浅应了一声,这一次连太后的手都没有按下去,银盘转动,不一会跳出一条签,果然是一号签。 太后看了那支签后轻笑一声扭头对雪山圣女道:“圣女果真是圣女,你的意思就是上天的意思,倒也颇为有趣。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今日可算是开眼了。” 太后的声音冷冷清清,话里没有任何喜怒,却让雪山圣女听得心里直发抖。 她素来是高傲的,加之美貌无双与显赫的出身,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再加上她是占卜高手,在众人的眼里,她便如仙女一般的存在。 不管她走到哪里,必定会成为焦点,她的话没有任何人敢怀疑,也没有任何人敢违逆她的话。 可是今日里发生的事情,却将她从云端打入了谷底,她通晓上天的意思此时被云浅这么一搅和,她便变成了一个大骗子! 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她每次在用金盘和银盘的时候,都是无比的虏诚,所求的签从来都是上天给的意思,可是云浅为何就能要哪支签便能抽得到哪支签? 饶是她自诩聪明无比,一时间也无法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她方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云浅用她的银盘。 雪山圣女定定地看着云浅道:“世子妃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想来是会妖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此女绝计不能留,否则必定大祸。” 云浅的眼底满是不屑,她的眉毛微微一挑后道:“劳圣女大驾,就不要再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了。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故事编得倒是极好,但是圣女的心里难道就不发虚吗?我知今日里拆穿了你平日里玩的那些把戏是有些不太厚道,但是你若总是占着有无双美貌,打着上天的诣意来糊弄众人,就显得太过无耻了些。” 雪山圣女气得不轻,想要插话,云浅却又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对世子有意,可是我如今才是真正的世子妃,圣女难道不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吗?你嫁不成世子就这般中伤我,和你的身份是不是太不配了些?” 543.真有本事 雪山圣女闻言眉头微皱,见太后和皇后看她的眼神满是冷然,她知道她们必定已经信了云浅的话,她此时的心里也是一团乱,有太多东西她弄不明白,她这一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都没有败过,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她轻轻咬了咬唇,皇后适时地道:“圣女的本事今日里实让本宫开了眼界,若是圣女无事的话,便回去休息吧!” 皇后这么一说便是下了逐客令,更是将她方才抽出来的那支签全盘否认,皇后的态度和方才见她的态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雪山圣女气得不轻,恨不得扑上去扇云浅几耳光,却知道依着她如今的身份,这样做决计是不妥当的,而且会更加让人看不起。 她没有离开,而是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远舟,我与你相交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今日之事,我只求你说句公道话。” 她这一次没有唤楚远舟为世子,而是直呼其中,这中间的用意只有她和楚远舟明白。 楚远舟与她相识多年,还从未看过她这副样子,方才云浅做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满是疑惑,他也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云浅,只是显然,现在并不是问的时候。 他看到雪山圣女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却只淡淡地道:“我并不懂占卜之术。” 他这一句话便将雪山圣女的希望再度破灭,却又说得相当的中肯,不偏不倚。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觉得他真是个人精,这一句话说得可谓是相当的有水平,只是他方才对雪山圣女很是冷淡,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来是不忍看到雪山圣女这副样子,所以只是中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浅觉得楚远舟这样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眼前的女子也是楚远舟相恋多年的恋人,若是他无比绝情的跟着她一起痛打落水狗,那么他也太过薄情了些。 两人多年未见,楚远舟的心里不可能就这么完全放下,云浅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她现在是他的妻,她有的是法子一点一点的把雪山圣女的情愫拔除。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也有需要拿捏的火候。 雪山圣女呆呆地看着楚远舟,楚远舟的面上一片淡然,纵然见到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雪山圣女冷笑一声,却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世子妃好本事!” “不如圣女有本事!”云浅缓缓地道。 雪山圣女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她的下巴微微一抬,将原本脸睥狼狈之色褪尽,高傲立现,她比云浅要稍高一些,这般站在云浅的面前便又有了几分气场。 雪山圣女盈盈一笑道:“世子妃过谦了,今日里世子妃的本事让我开了眼界,日后得空了还请世子妃赐教。” “圣女客气了。”云浅含笑道:“我哪有圣女的本事。” 她说得客气,听在雪山圣女的耳里,就有几分嘲弄的味道了。 544.收买人心 雪山圣女看着云浅的眸光更加深沉了些,云浅含笑回视,她第一次看到雪山圣女的眼睛着了她的道,第二次在转动金盘时曾挽回了一局,如今雪山圣女再这样看她,她更加不惧,便大大方方看回去。 雪山圣女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心里倒更加不快了,明明云浅的容貌不如她,身份没有她高,就连身高也没有她高,可是这般被云浅回看,她倒觉得云浅的气场竟还要强过她! 最让她郁闷的却是楚远舟的心思已起了变化。 雪山圣女将眸光抽回,对着皇后和太后轻轻施了一个礼,然后便缓缓走了出去。 她来得极优雅,今日被云浅揭了老底,去时走得居然依旧优雅。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摆出公主范! 皇后含笑看着云浅道:“今日里险些被这异国的公主挑拔离间了,好在浅儿聪慧。” 她虽然是含着笑在说话的,云浅却知道她这一句话有几分示好,更是在道歉。 云浅对着皇后微微施了一个礼后道:“希望今日没有吓到太后和皇后娘娘才好。” 她今日原本是受害者,却只字不提那其中的道道,但是皇后的心里却是极清楚的,忙伸手将她扶起,她又轻声道:“方才见众位娘娘问圣女美容之法,云浅不才,恰巧知道一个方子,能让皮肤光滑细嫩,若娘娘信得过的话,我愿意献给娘娘。” 皇后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在心里暗赞云浅的确是个知进退的,再见她的肌肤柔滑细嫩,如同剥壳的鸡蛋,心里暗想就算云浅并不通晓美容之术,光看她今日的表现她也需表扬她。 于是皇后满脸欣喜地道:“浅儿的皮肤如此细滑,想来方子是极好的!” 说罢,她的手微动,身后的婢女早就取来了笔墨纸砚,云浅提笔一挥而就,她的字迹秀气而又端庄,皇后赞道:“好字。” 云浅淡笑着把那张方子递给了皇后,皇后让身边的丫环收下。 云浅又走到太后的身边道:“今日皇奶奶送了我那么贵重的东西,无论我送什么都难以表达我的谢意,早前听世子说皇奶奶身子不适,变天的时候腿就会痛得厉害。我以前曾看过几本书,对于医学也有猎涉,曾在书上看到过治腿疼的法子,若是皇奶奶信得过,迟些我愿意为皇奶奶施针。” 楚远舟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他只对云浅说过太后的身子不好,并没有说是哪里不好,可是云浅的医术精湛,她见太后走路的样子,再观其面色,便能知晓太后是哪里不舒服。 而她却又并没有明说,只说是他告诉她的,这样做倒是往他的身上扣了一个大大的“孝”字,而他自从楚王妃病重之后,太后就对他照料有加,在他的心里,太后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太后也有些吃惊,却叹了口气道:“舟儿自小最是孝顺,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也由得老天爷去折腾我了。” 545.医术惊人 楚远舟笑道:“皇奶奶,浅浅的医术很是精湛,你可以让她替她试试,若是没有用,权当她没治过,万一有用的话,便能让皇奶奶舒服不少,权当是浅浅的孝心了。” 他对于云浅这样的作法,心里很是开心。 太后听楚远舟这么一说便笑道:“舟儿都这样说了,我自然要试试。”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便吩咐身后的宫女去太医院借一套金针过来。 宫女很快就回来了,取来了一套金针,云浅打开装金针的盒子一看,却见里面的针很全,长短粗细各种尺寸都有。 云浅从里面取出几枚合用的金针,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太后的腿,见她虽然养尊处优,却甚是削瘦,腿上的肉不多。 云浅认准了穴位便刺了下去,她认穴极准,太后甚至没有觉得疼痛。 她这一次施的是快针,几乎扎下去就拔了出来,太后明显觉得腿轻松了不少。 她的手法灵活,纤细的手指若飞蝶穿花,甚是好看,看得一旁的宫妃一愣一愣的,太后的眼里也有几分吃惊。 云浅却又从里面挑出更细一点的针,然后又扎了下去,这一次施的是慢针,那些金针在太后的腿上停留了好一会才拔出。 这一轮的针施完,太后觉得她的腿脚又轻松了些,往日的酸麻胀痛竟消失了不少。 云浅将针收好后含笑看着太后道:“皇奶奶站起来走走。” 太后笑呵呵地让身边的宫女将她扶了起来,走了几步之后眼里满是惊喜道:“咦,居然不痛了!浅儿,你当真是极厉害的!” 她原本让云浅扎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觉得总归是云浅的一番心意,总不好太过拒绝。却没有料到竟有这样的效果,实在是让她开心不已。 她这些年来被病痛缠身,原本以为这一生再难摆脱,没料到竟还能有康复的一日。 “只要皇奶奶觉得舒服便好。皇奶奶的腿痛虽然是陈疾,但是若是好好医治,还是有治愈的希望。”云浅在一旁温柔的笑着。 太后有腿疾说白了就是风湿,已经困扰了她十几年了,宫里的太医都替她诊治过,却没有一人能让她觉得舒服。 太后看着云浅道:“浅儿得空了便进宫来看我,我是从来都不敢想这两条腿还能这么走路。” 太后这么一说,皇后和德妃便也在旁夸起云浅来,皇后原本对云浅开出那张美容的方子并不太信,此时见云浅只是施了几针,太后便觉得舒服了不少,想来云浅的医术也是精湛的,当下便将那张方子收得更加妥当了。 德妃见今日里云浅在对付雪山圣女时锋芒毕露,知道云浅并不是个好惹的,而此时又见云浅不着痕迹间就将皇后和太后哄得如此开心,她不由得又细细地打量了云浅一番。 云浅看到德妃打量的眼神,只是温婉的朝德妃笑了笑,眉眼里尽是温驯。 德妃看到她这样回视,只得也回给了云浅一记淡笑。 546.金口玉断 太后心里高兴,众人从荷花池畔散了之后,太后又留云浅和楚远舟在她的宫里用了午膳,少不得又拉着云浅说了会话,将楚远舟儿时的笑话全说与云浅听。 当云浅听到楚远舟小时候曾被楚王妃当做女子装扮,还在头上梳了两个小辫子时,再看了看楚远舟那张发黑的脸,想着他穿女装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远舟抱怨道:“皇奶奶,你是典型的有了孙媳妇就不要孙子,这样揭我老底,我以后在浅浅面前是连半点男子汉的气度都没有了。” 太后却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在皇奶奶的面前你就不要装了,你这些年来做的荒唐事皇奶奶是不想说你,浅儿也不和你计较。如今成了亲,就要收起性子,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今日里她看到了云浅的聪慧,而后云浅又替她治好了腿伤,她发自内心喜欢云浅。她知道楚远舟的性子,于是便将这些话说开,是真心为云浅好,怕云浅在楚远舟那里受委屈。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道:“皇奶奶,到底我是你孙子还是浅浅是你孙子?” 太后不紧不慢地道:“你是我孙子,浅儿是我的孙媳妇,我要抱重孙还得靠浅儿了!” 楚远舟有些无语,云浅失笑,心里却又觉得温暖,太后如今年岁大了,早已不参与任何后宫里的争斗了,而她这性子,云浅很喜欢。 太后要睡午觉,云浅和楚远舟陪她又说了一会话后便离开了皇宫。 出宫之后,楚远舟轻声问道:“我实在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让做到的。” 云浅知道他问的是她如何能随心所欲的抽出雪山圣女的金签,她知道她的那些计算方式就算是对楚远舟说了他也未必明白是什么,当下便答道:“我蒙的。”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浅浅,你不厚道。” 云浅看了他一眼后道:“其实世子想问的还有雪山圣女说我是从异世来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吧?” 楚远舟淡然道:“雪山圣女金口玉断,从未有错,我也曾见她窥探过别人的心思,从来都没有错过。只是那件事情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不重要?”云浅颇有些意外的反问道。 楚远舟轻笑道:“当然不重要,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云浅,是我的妻子,至于你的灵魂从何而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爱的人是眼前的云浅,又岂需去计较那些事情。”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知道今日里她骗过了太后皇后,却并没有骗过雪山圣女,也许此时雪山圣女被她弄得有些糊涂,但是在她的心里,必定还是认定她就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魂魄。在楚远舟的心里,怕还是信雪山圣女的。 楚远舟见她不语,又轻轻将她的手拉过去道:“浅浅……” 云浅扭过头看着他,眸光淡定而又从容,他见云浅这般看着他顿时将方才到嘴边的话全给忘了个干净。 547.第547章 他的故事 云浅缓缓地道:“世子方才一直在我的面前说已将雪山圣女忘怀,只是世子心里怕也是极清楚的,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对她说的话也深信不疑。” 楚远舟知道这种事情是越解释越糊涂,当下干脆不语,云浅却又浅笑道:“在世子的心里,可曾想过要断了雪山圣女这朵桃花?” 楚远舟幽幽地道:“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往事和回忆,她便是我的往事和回忆,她的人只活在我的记忆中,现实中看到的那个早已不存了。” 云浅听他这么一讲顿时愣了一下,楚远舟又低低地道:“想听我和她的故事吗?” 云浅摇头道:“没兴趣。” 楚远舟却轻叹了一口气道:“真不想听?” 云浅轻应了一声,她也曾对他和雪山圣女的事情感到好奇,可是当她看到雪山圣女和楚远舟相见时的场景时,她就不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的想像力不算太丰富,但是要根据楚远舟的话想像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相识相恋的情景还不难,而她如今已对楚远舟动心,对一个女子而言,听自己的相公讲前女友的故事,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不想听就对了。”楚远舟痞痞地看了云浅一眼道:“反正我对你做过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对她做过。” 云浅闻言掀眉,楚远舟却已一个转身将她扑倒在马车的坐位上,然后睁着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睛道:“比如说这个……” 他的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落在云浅的唇上,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绪,那些情绪让她觉得有些气闷,对他,她的心里也是有些恼的。 云浅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一恼,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楚远舟轻笑一眼,终是放开了她的唇,然后睁着一双迷醉的眼睛看着云浅道:“这些事情,我和她都没有做过。” 云浅没料到他张嘴的竟是这句话,顿时气结,却见他的唇已被她咬破,此时鲜血直往外冒,一滴一滴从他的嘴角滚落,绽在他的衣服上,如绽开的红梅。 云浅看到他的那副样子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先招惹了桃花,做下了那些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事情,他倒好竟这样和她说话,这是想要将她气死吗? 他的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落在云浅的唇上,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绪,那些情绪让她觉得有些气闷,对他,她的心里也是有些恼的。 云浅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一恼,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楚远舟轻笑一眼,终是放开了她的唇,然后睁着一双迷醉的眼睛看着云浅道:“这些事情,我和她都没有做过。” 云浅没料到他张嘴的竟是这句话,顿时气结,却见他的唇已被她咬破,此时鲜血直往外冒,一滴一滴从他的嘴角滚落,绽在他的衣服上,如绽开的红梅。 云浅看到他的那副样子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548.第548章 发簪掉落 “我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云浅答得冷然:“她今日里若不招惹我,不算计我,我也不会对他下手。至于给皇奶奶治腿的事情,那也只是我报答她的方式。” “真是嘴硬的女人。”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不过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想法,我直接理解为你在吃醋,你心里有我。” 他的话说罢,似感觉得嘴边的鲜血要滴下来,他伸手一拭,顿时手指上沾满了鲜血,他的眉毛轻轻拨扬了扬,然后将那滴鲜血话唇畔,然后伸手舌头轻轻一舔,噬血而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云浅看到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又不自觉得想起他方才说话的那副样子,她顿时觉得脸若火烧,顿时红得厉害。 恰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云浅想也不想就要下车,他却在一旁轻笑道:“你确定你要这副样子出去?” 云浅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才发现她的衣服半敝,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香肩,下半身的裙带也不知何时半解,虽然并未掉下,但是这副样子却有些狼狈。 云浅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她恶狠狠地瞪了楚远舟一眼,他却笑得甚是愉快,那模样,似乎还有几分得意,他的胸膛此时也半敝着,露出里面结实胸膛。 他此时半躺在那里,嘴角边还有鲜血,那副慵懒的样子不知怎的让云浅想起了吸血鬼日记里的男主角,他比那男主角还要多一分魅惑的气息。 云浅只觉得心跳加速,觉得他是故意在勾引她,她扭过头不理他,忙手忙脚乱的去拉衣服,只是匆忙间,衣服却是越整理越是凌乱,裙子也不小心被扯破了一道口子,虽然里面还穿了一条衬裤并未走光她却也觉得有些狼狈。 云浅此时再也没有方才对付雪山圣女时的从容冷静了,她咬着牙去拉破的裙子,楚远舟却比她更快,已一把将她的裙子破的地方拉住,手再一勾,她一个站立不稳便被他抱进怀里。 夏日的衣裳薄,两人靠得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两人这般靠在一起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云浅咬了咬牙,他却已轻俯身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唇角的痛意让她心生恼怒,然后一将把将他推开后低吼道:“流氓!” “没错,我就是个流氓,直到你愿意与我同枕共眠为止。”楚远舟说得很是痞赖。 云浅闻言无语至极,自从认识她之后,她就知道永远都不要和他讲道理。 楚远舟的身体往后靠的时候,马车轻轻晃了一下。 云浅懒得理他,轻擦了一下嘴角便开始整理衣服。 楚远舟却不再去逗她,只是看着她慢慢抚平衣服上的纹路,他的嘴角边有了一抹浅笑,觉得这样的云浅实在是可爱至极。 云浅将衣服整好之后直接下了马车,她一下去,楚远舟也跟着跳了下去,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直接衣裳半敝着就跳了下来,她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却笑嘻嘻地将一支发簪插到了她的头上道:“娘子,你的发簪掉了。” 549.我要吃肉 云浅方才下车的时候将衣服整理好了,却忘了整理头发,她的发被楚远舟那么一弄,顿时显得凌乱不堪,再加上楚远舟那副模样下了马车,以及方才马车上的晃动,只要是成年人,都能猜出两人方才在马车上做了什么。 云浅看到车夫那暧昧的目光,她真的想找块石头一头撞死,当下红着脸进了王府,却在门口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夜无尘。 云浅看到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还真是阴魂不散,竟又来了! 夜无尘看到她这副样子也呆了呆,握在袖袍下的手也握成了拳,面上却依旧一片淡定,他无比温柔地道:“我在这里等你一天了。” 他的话说得无比的温柔,心里却很是难过,明眼人只需一眼,就能知道方才云浅和楚远舟在马车里做什么。纵然云浅的眼里含着怒气,却依旧让他难过。 “夜公子请回。”云浅咬着唇道:“我用不起夜公子这样的奴才。” 她心里实在有是有些恼夜无尘,竟又来了,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夜无尘是真心要做她的的奴仆,他的心思深沉,她此时心情烦乱,也懒得去猜这些。 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走了进去,在她跨门槛的时候,她赫然听到门房问楚远舟:“世子爷,你的嘴是怎么呢?” 楚远舟大方答道:“爷饿了,想吃肉了!” 他的话语里还透着一分淡淡的得意,云浅听到他的话有些想抽他。 门房年纪还小,才十几岁,于男女之事知之不多,有些好奇地道:“世子他想吃肉还不是易事,今夜让厨房去做便好,何必自己咬自己呢?” 云浅闻言狂奔离开,楚远舟看了夜无尘一眼,伸手敲了那个门房一记暴栗道:“你看他这嘴像是自己咬的么?” 门房呆愣着研究了半天,楚远舟却不再理她,而是大步走到夜无尘的面前道:“夜公子这是要到楚王府来当值了吗?” 夜无尘抬头看着楚远舟,眸子里夹着怒火,楚远舟却笑得甚是开怀地道:“浅浅那里是不缺人了,如果夜公子不介意的话,王府里还缺一个倒夜香的。” “你真觉得你赢了吗?”夜无尘冷着声道。 楚远舟的眼睛轻轻一眨道:“难道赢家是夜公子吗?” 夜无尘的眸子里寒气迸出,楚远舟又笑得很是得意地道:“总之浅浅如今是我的妻子了,和夜公子并没有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夜公子好像娶的是浅浅的二姐,浅浅在云府,和她二姐的感情最好,你才和云筝成了亲就天天往这里跑,可得小心新娘子不高兴。” 夜无尘不语,楚远舟拍了拍夜无尘的胸膛便朝里走去。 楚远舟走了约莫三步,夜无尘终是冷着声道:“世子真的将她放下来呢?今日相见,心里就真的没有一丝波澜?” 楚远舟扭头,夜无尘却又道:“你骗得了云浅却骗不了我。” 楚远舟不屑地道:“你可知道浅浅为何讨厌你吗?” 550.他的洞房 夜无尘不答,楚远舟缓缓地道:“那是因为你太大,也自恋,你真的以为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这天底下比你好的男人多得去了!就算你是,也未必些适合浅浅的。她那么聪明,你的那些小道道只会加剧她对你的厌恶,所以她讨厌你是必然的事情。” 他将这句话扔下,颇有几分小人得志一般的走进了王府,眼眸深处尽是冷然。 夜无尘被楚远舟这一句话惊得不轻,却只是满脸阴郁地站在那里,他一直站到太阳夕下,才缓缓回到了相府。 他回到相府之后,却见云筝正带着两个小丫环在种花,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云筝没有长胎记的半边脸,那张脸虽然没有云浅的姿容秀丽,却也甚是清雅沉静,那眉眼里没有云浅的锋芒,也没有寻常女子的温驯,只余淡淡地冷然。 看到这样的云筝,他的眸光深了些,面上依旧冷淡。 云筝似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头望去,他便看到了云筝那张长了大红胎记的半边脸,他有些嫌恶的将头扭开,然后如同没有看到她一般,径直走进了房中。 云筝看到夜无尘这副样子也不以为意,她知他的心里有的是云浅,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挽回他的面子,而她嫁给他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命没捏在她的手里,她不想嫁入郑国公府,不想做云靖言手里的一枚棋子。 她是答应嫁给了他,却并没有想过和他白头到老。 夜府里庭院深深,夜夫人虽然并不喜欢她却也没有苏巧慧的恶毒,纵然夜夫人对夜无尘娶她这件事情极度不满,却也知她也不过是个受害者,于是便由得云筝去,不理也不踩。 云筝原本就喜静,如此一来,对她而言却是好事,她也没有心思去打理世间最难调和的婆媳关系。 云筝淡然地将花种拔下,浇上水,然后将花锄让丫环收起来,再将发拢了拢,便起身回房。 房间布置的甚是雅致,屋子里满是书香,北面的墙被一个书架挡着,书架上摆满了书。 夜无尘爱书,虽然有书房,却嫌专门去书房麻烦,所以卧室里也放满了书。 屋子里家什都甚是雅致,处处都透着夜无尘良好的修好,极好的品味。 单论屋子里的布局的话,云筝甚是喜欢,只是这间屋子却并不完全属于她。 她还记得洞房花烛夜时,夜无尘挑起她的盖头看到她的模样时,眼里满是不屑,她知在男子的眼里,女子的容貌是占有一定地位的,所以她也并不恼,不恼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对他原本就无情,而在她的心里,在那一刻对夜无尘也是有些鄙夷的,也有些明白夜无尘为何入不了云浅的眼了。 这个男子在她的心里,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伟岸,气度也没有那么高雅。 洞房花烛夜夜无尘揭开她的盖头便离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喜婆将他放在床上便离开了。 那天晚上,云筝在红烛前枯坐了一晚,直到天明。 551.相隔生死 算来云筝和夜无尘已经成亲两日了,夜无尘从未看过她一眼,也未曾和她说一句话。 对此,云筝也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她也没有话对夜无尘说。 而这样的相处方式反倒让她松了一口气,若夜无尘要和她洞房,她才是真的害怕。至于怕的是什么,她最初并不知晓,今日再见到他时,她却是明白了,她是不甘。 她嫁给他不过是出于权宜,与他没有半点感情,她虽然是云府里最丑的小姐,却是个有主见的。 她的婚事她一直想由自己决定,却也知道她的婚事根本由不得她去选择。她心中的良人,不需要家财万惯,不需要才高八斗,不需要有显赫的门第,只需要珍她惜她便好。 闲来坐在庭前看云卷云舒,种种菜,养养花,若是银钱不够,再辛苦一些,她也可以替人缝补衣服,只要真心相爱的那个人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只是这样的生活太过美好,这样的爱情太过唯美。 她知道她和夜无尘之间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相爱,夜无尘的心里有云浅,而她的心里则有那个贫寒的书生。她和他之间就算是死都不可能在一起,隔着的不止是世俗,还有生生死死。 她有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桌前。 以往,夜无尘呆在房间里的时候都在看书,今夜却坐在雕花的红木大椅上深思,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知道他想的必然和云浅有关。 云筝看了一眼夜无尘的侧脸,无可厚非,他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甚至比她心仪之人还要帅气得多,可是他在她的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夜无尘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轻轻朝他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她的冷然让他觉得有些怪异,只是在他看来她这副样子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她些微的急躁也不过是求这件事情。 于是夜无尘有些不耐烦地道:“明日回门我会与你一起去云府。” “嗯。”云筝答得淡然,似乎他是否和她一起回相府并不重要。 夜无尘听她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说话,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静到他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险些让他认为她并不在房间里,可是一扭头,却又看到她在灯光下绣花。 她的动静娴雅优美,夜无尘看到她这副淡然的样子顿时又升起了几分焦躁,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刚好丫环已端着饭菜进来了。 丫环布好饭菜之后云筝和夜无尘坐下来吃饭,屋子里安静到可怕,两人吃饭也没有半点声音。 伺候的丫环还是不习惯两人这副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吃完饭之后,云筝将被子从柜子里取出来铺在地上,然后将发解开,到净房里洗涑完之后,再换了一套宽松一点衣服进来,然后便在地铺上躺下。 夜无尘没有料到云筝竟如此淡定,他坐在床沿边微微一愕,终是走到她的面前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552.贱人该死 云筝微愕,抬眸看了夜无尘一眼,他的眉眼俱是冰冷,却又不失君子之风,她轻声道:“无妨,我睡地上便好。” “是我要娶你的,纵然没想过要好好待你,但是总不至于没半点男人的样子,让一个女人睡在地上。”夜无尘说得冷然。 云筝微微沉呤,便起身,不想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夜无尘下意识的去扶她,不经意间却抓到了她胸前的柔软。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俱都后退了一步,云筝摔进了被窝里,夜无尘红着脸别开了头,入手的触感让他有些无措,纵然眼前女子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对她却没有一点感情,这样的触碰在他看来等同于耍流氓。 云筝咬了咬唇,从被褥里爬了起来后低着头上了床,夜无尘见上一床之后他便睡了下去,一夜无话。 楚王府里,云浅犹在生着楚远舟的闷气,闷闷的回了房,只是才一推开门,便见琼华公主正坐在桌前喝着茶,她今日出门没有带浣玉和书秀,此时两个丫环正在伺候琼华公主。 琼华公主一看到云浅进来,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道:“妹妹屋里的茶叶真是好喝得紧,我那里的明前龙井这茶叶一比,简直就是弱暴了。” 云浅没料到她竟来了,对于她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见浣主投来求救的目光,她只淡淡一笑,然后对琼华公主道:“姐姐喜欢就带一些回去喝。” “带回去喝就没味了。”琼华公主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她笑呤呤地看着云浅道:“我听说你今日和小船儿进宫呢?” 云浅含笑点头,琼华公主又眨了眨眼道:“见到那个小贱人呢?” 云浅一时间没明白琼华公主嘴里的贱人指的是谁,琼华公主却又不屑地道:“那小贱人自持长得有几分姿色,会几招茅山道士的骗人把戏,眼里从来就没有人,她对你说的话,你权当放屁就好,别放在心上,在我的眼里,你比那小贱人强上一百倍。”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比小贱人强上一百倍不知道还是不是个贱人?却也明白琼华公主嘴里的小贱人指的是雪山圣女。 她轻笑一声道:“姐姐说得甚是,所以我今日里就拆穿了她那些骗人的把戏。” 对于今日里雪山圣女玩的那些把戏,她的心里也有一些不解的迷团,却又觉得雪山圣女所度谓的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终是都透着一层迷雾,她不知道雪山圣女平素是如何操作那些东西,在她看来那些却是虚的。 “你拆穿了什么?”琼华公主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把今日在荷花池畔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琼华公主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眼里也满是难以置信,却很快就回过神来拍了一下云浅的大腿道:“浅浅,你这一次做得可当真漂亮,那个小贱人平日里目中无人,也有今天!” 她说罢,心里实在是太过得意,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又欲往云浅的腿上拍去。 553.往日恩怨 云浅适时的将腿挪开,她的眉毛微扬,知道琼华公主和雪山圣女也是不和的,不是琼华公主高兴归高兴,拍自己的腿就好,干嘛拍她的腿? 她轻咳一声后问道:“姐姐,你不喜欢雪山圣女吗?” 琼华公主阴森森地道:“不但不喜欢,我和她还有仇,我很不喜欢她!浅浅,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可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原来早在十年前,雪山圣女还只有九岁第一次到大周来时,就曾给当年已出嫁的琼华公主下了一个批语,说琼华公主克夫克子,定会做寡妇。 琼华公主当时并没有把雪山圣女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后续的事情却完全按照雪山圣女的话在好展。而琼华公主从来都不是信命之人,便将所有的一切全算到雪山圣女的身上。 她也曾找过雪山圣女的麻烦,只是雪山圣女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虽然雪山圣女吃过一点琼华公主的亏,却在皇帝的面前告了琼华公主一状,皇帝虽然宠爱琼华公主这个妹妹,却因为雪山圣女的身份太过特殊,少不得罚了琼华公主。 而皇帝也知道琼华公主的性子,从来都是吃不得半点亏,往后只要雪山圣女一到京城,便寻个由头将琼华公主送出京城,琼华公主想找雪山圣女的晦气都难。 这一次雪山圣女进京,皇帝早就下诣让琼华公主去宝来寺为皇室祈福,而琼华公主早前就听到了雪山圣女要进京的消息,她的仪仗走到半路,便让贴身的婢女装成她的样子去了宝来寺,而她却偷偷地溜回了京城,准备好好收拾一番雪山圣女。 只是圣诣在前,她知道皇帝宠她,却也不敢公然违诣,纵然心里恨得厉害,却选择在楚王府里等云浅回来,然后再和云浅好好设计如何坑雪山圣女。 琼华公主知道一点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的故事,只是琼华公主从来都不看好两人,在琼华公主的眼里,雪山圣女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贱人罢了。 琼华公主喜欢云浅远多于雪山圣女,而雪山圣女此番来京,她也能隐隐猜得到几分用意,在她看来,云浅和雪山圣女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原本觉得雪山圣女就是个装货,今日在皇宫里怕是面上会好好拉拢云浅,然后再对云浅下手,没料到一向心机深沉的雪山圣女今日居然主动出了手。 因为雪山圣女的出手,云浅下手的也一点都不客气。 琼华公主今日来找云浅原本是拉盟友的,没料到什么话都不用多说,云浅便已和雪山圣女结下了梁子。 她再一想到雪山圣女今日被云浅弄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痛快。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她却并没有细细地说与云浅听。 云浅不明其中缘由,看到琼华公主这副样子倒一头雾水,恰在此时,楚远舟走了进来,他看到琼华公主也颇有些吃惊地道:“姑姑,你怎么来呢?” 554.我和她睡! 琼华公主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我今日不但来了,还要住在这里。” 琼华公主和雪山圣女的恩怨楚远舟是知道一些的,而皇帝下诣让琼华公主去宝来寺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此时看到琼华公主在这里,他便能猜到几分琼华公主的心思。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姑姑喜欢来王府小住,尽管住就是,父王和我都很欢迎。” 琼华公主看了他一眼后道:“今夜我和浅浅有事商议,你去书房睡吧!” 楚远舟素来知道和他这个姑姑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此时却觉得琼华公主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过了,当下便道:“姑姑,我和浅浅还是新婚,你也是过来人,这样横插一脚不太好吧!” 琼华公主不以为然地道:“新婚好啊,新婚表示你们才成亲,以后的日子还很大,不急在这一晚。再说了,你们已经洞房了,也解了你多年的饥渴,浅浅这么娇弱,哪经得起你牛一样的折腾,今夜先休息一晚再说。” 纵然云浅早就见识到了琼华公主雷人的说话方式,此时听到这一番话,她依旧觉得天边有惊雷滚过,这样的露骨而又带着一点颜色的话,她听得脸上红霞乱飞。 楚远舟也有些无语,却轻咳一声道:“姑姑难道不知道什么是食髓知味吗?” “少来!”琼华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不要在我的面前卖弄成语,你们一夜不睡在一起你又不会少块肉!” 楚远舟哭丧着脸道:“不但会少一块肉,我全身的肉都会掉!” 他怎么就摊上了琼华公主这样的姑姑?谁家的姑姑会这么极品跑到侄儿的房间里,非要和新婚的侄媳妇睡觉,真是变态到极致! “你又是卖肉的,还全身肉都会掉!”琼华公主理直气壮地道。 楚远舟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求救的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还在恼他马车上的事情,原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同房,此时琼华公主这般一闹,她倒觉得极好,当下直接无视他。 楚远舟忍不住轻声道:“没良心的女人。” 云浅继续无视他,琼华公主却顺着楚远舟的目光看向云浅,这才想起还没有经过云浅的同意,当下讨好的看着云浅道:“浅浅,纵欲对新成为女人的女子不是一件好事,我是在帮你,你该不会介意吧?” 云浅轻咳一声道:“多谢姐姐。” 琼华公主笑得灿烂道:“浅浅真是通情达理。” 楚远舟无比幽怨地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只当没看到。 这一夜琼华公主拉着云浅说了半宿的话,把她和雪山圣女的恩怨大致说了一遍,更将雪山圣女骂得一文不值,云浅找到关键点问道:“若如此,姐姐恨她也是应该的,是驸马爷和姐姐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一直谍谍不休的琼华公主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顿时寂然无声。 云浅以为她睡着了,轻唤了一声道:“姐姐……” “他死了。”琼华公主的语气冰冷。 ----本文群号:326556859(有少数空位),18310174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喜欢本文的亲们请进来。 555.公主心思 云浅微愕,还想再问上几句,琼华公主却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致,便缓缓地道:“我困了,想睡了。” 她这么一说云浅便也收了声,却也知道琼华公主和驸马之间怕是有些故事的,驸马定不会是死了这么简单。而琼华公主不愿意说,她自也不能再问下去。 夜色渐深,月华从窗外透进了半床幽光,云浅心思繁多,却又因为折腾了一天,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云浅便醒来了,却见琼华公主居然比她起来的还早,正坐在桌前看着一块扇坠发呆,她见云浅醒来,忙将扇坠塞进怀里道:“怎么这么早就醒呢?不多睡会?” 云浅见她眼圈发黑,暗猜她昨夜必定是假睡哄她,琼华公主只怕是一夜未睡,那枚扇坠想来也不想让她看到,于是云浅也当做没看到,当下笑道:“姐姐怎么这么早就醒呢?” “我择床,换了一张床总是睡得不安稳,所以就醒来的早了些。”琼华公主答道。 云浅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去拆穿琼华公主的谎言。 浣玉和书秀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便起来服侍两人更衣洗漱,到吃早膳的时候,楚远舟也来了,他好像也没有睡好,眼圈也有些发黑,看着以琼华公主的眼睛满是敌意,琼华公主却回了他一记大大方方的笑容,对他直接无视。 依着规矩,这是云浅嫁给楚远舟的第三日,她要回门。 回门的礼物管事早已备好,依着礼制而来,不多也不少。 琼华公主替两人守房,两人临走时,她说了句:“小船儿,对岳丈要礼貌一些,没事的话就多陪他聊聊天,你们的屋子我替你们守着,你们就放心去好了。”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有姑姑守着我才不放心,没丫环在旁服伺你老人家,你老人家悠着一点,可别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其实点了房子是小事,暴露你老人家没有奉诣在宝来寺烧香才是大事!” “滚!”琼华公主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楚远舟心里有些恼她,却也知她不易,也不和她一般计较,却扭过头在云浅的额前亲了一下道:“姑姑春闺寂寞,我有浅浅,要提醒姑姑一句,这里是楚王府不是公主府,姑姑再急也不可对王府里的下人下手,否则事情闹大对姑姑不好。” 琼华公主眼睛一斜,脱下鞋子就朝楚远舟砸去,楚远舟却早已拉着云浅走出了房门,她的绣花鞋砸在了门帘之上。 云浅见过很多奇葩的人,却没有见过像楚远舟和琼华公主这样的奇葩,这一对姑侄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浣玉和书秀在旁见到这副光景,俱都在旁强忍着笑意,只是这般憋笑终究有些痛苦,嘴角一直在抽。 云浅掏出帕子擦一擦额头上的口水,表情无比镇定。 从楚王府到云府也不过是两刻钟的光景,云浅和楚远舟到达云府的时候,云靖言早已带着莫愁在门口候着。 556.母女情深 莫愁一见云浅,眼里满是关心,再看到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她的眼里又满是笑意,只要云浅幸福,她怎样都好,心里却又不自觉的升起三分悔意,她见云浅的目光扫过来,眼里又多了几分询问的味道,云浅只是暖暖一笑。 一番寒喧之后,楚远舟和云靖言在前厅说着话,云浅向云靖言告了个退,便和莫愁去了莫愁的住处。 舒月将门帘放下来之后,莫愁满脸愧疚地道:“浅儿,为娘对不住你。” 那一日莫愁带着夜无尘去找云浅无果之后,夜无尘便又带着人马四处去找云浅,莫愁一个人站在那里暗自神伤,暗骂自己太多事,更担心云浅这般一人独自离开会遇到危险,她也顾不得许多,也跟着四处去找云浅。 只是她在京城里转了半圈,却没有看到云浅的半点踪迹,倒是云浅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里传播开来,她的心里顿时又多了几分悔恨。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听说楚远舟已经回京了,他造反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皇帝重重地赏赐了他,她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就是没有见识之人。 她这段日子也知晓云浅的性子,知道云浅逃婚也不过是为了找楚远舟,此时楚远舟回来了,只怕云浅也跟着回来。 于是莫愁便在京城从城门到楚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候着,果然见楚远舟骑着马将云浅带了回来,她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而后她便又听说了楚远舟和云浅即将拜堂的消息,她更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见夜无尘带着云筝从城外归来,她也是个聪明的,隐隐猜出一些事情,然后她果然听到了夜无尘娶云筝的消息。 她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觉得这一切都是命数。 莫愁想着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如今云浅也要和楚远舟成亲,于是便又回到了云府。 她回去的时候,楚远舟已将云浅的接走,她看到那副十里红妆的情景,心里又觉得极为安慰,暗叹好在云浅坚持自己的主见,否则的话只怕会酿成大祸。 莫愁回到云府的时候,云靖言少不得将她大骂一顿,她也安安静静地受了,而此时云浅已和楚远舟拜堂,云靖言倒也不好再多说莫愁什么,再加上老夫人年迈,苏巧慧病重,整个云府也需要莫愁来打理。 云浅在和楚远舟成亲之后曾让楚远舟打探莫愁的消息,知她回了云府,心里也少了几分担心。 她虽然对那一日莫愁的做法并不赞同,却也知道莫愁站在母亲的角度那样做也没有错,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她并没有生莫愁的气。 她此时听到莫愁的话后轻声道:“娘亲此话言重了,你是我的亲娘,自然希望我好,只是方法用错了而已。” 莫愁听到她这一番话后轻轻抹了一把泪道:“世子对你可好?” 她纵是已从云浅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影子,却还是想再多问一句。 “甚好,娘亲不必挂念。”云浅的嘴角微勾道。 557.姐妹相诛 莫愁见云浅那一笑发自内心,心里不由得一安,拉着云浅的手道:“对女子而言,有个疼惜自己的夫君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云浅的眼弯微弯,问道:“这几日苏巧慧可曾为难你?” “自从你出嫁之后,她便病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又哪来的力气为难我。只是大小姐会时不时的过来一趟,她虽然是有些心机的,但是我并不怕她。今日里你回门,不知怎的竟不见踪影,不过不见也好,她的好日子怕也快到到头了,明日里我见平儿出去了一趟,然后鬼鬼崇崇的回来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你也不要再与她一般记较了。”莫愁笑得温和道。 云浅知道莫愁原本就是个聪明的,早前被人欺负不过她心里对苏巧慧有愧,自从上次想通之后,云嫣的那些手段,莫愁自然能应付的过来。此时听莫愁再次说起云嫣之事,她的心里已有了计较。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尖锐的叫声:“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竟还嫁给他,你还是我的亲姐姐吗?” 云浅和莫愁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一般心思,都起身朝外走去,舒月将帘子打起,云浅和莫愁走了出去,却见云萝和云筝站在一旁的石榴树下,刘英满脸担心地站在旁边。 原来云筝今日回门的时候,到后院之后便被云萝拉住,云萝一想起苏东研那副恶心样子,再和夜无尘一比,心里便生出各种不平。 若夜无尘娶的是别家的女子,云萝尚不会觉得如何,可是夜无尘到最后偏偏娶的是云府的小姐,若是其它的小姐也便罢了,却偏偏是云筝。 云筝和云萝虽然则是刘英所生,可是云筝生性淡陌,和谁都不太亲厚,就算是生母刘英,她也没有太多的话。 而云萝自小就乖巧,很得刘英喜欢,平日里刘英也极少关心云筝的事情,纵然知道苏巧慧和云靖言算计云筝让她嫁给死去的郑国公府的二少爷,她心里虽然觉得不舒服,却也听之任之,并没有想方设法为云筝去改变些什么。 当那一日刘英听说云筝和夜无尘成亲之时,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惊讶而非喜悦。 云萝一听说了那件事后,就天天在刘英的面前说云筝的不是,说云筝心机深沉,早就喜欢夜无尘却不说话,暗地里却已串通好云浅,这般嫁给夜无尘,真真是无耻至极! 云筝对于云萝喜欢夜无尘的事情她是早就知晓的,她对这个妹妹平日里很是爱护,此时听到云萝这样的质问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筝越是不说话,云萝就越是恼怒,她愤怒地道:“二姐,我真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早就喜欢夜无尘呢?是不是想方设法爬上了他的床,所以他才不得不娶你?” 云萝的话说得很难听,云筝心里清白,却也是有口难言,便不多做解释,知道云萝心里不舒服,就由得云萝漫骂。 558.我的主意 不想云筝的淡定更加激起了云萝的怒气,她咬着牙瞪着眼看着云筝道:“二姐,真没料到你竟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我早前就在想,你为何对于郑国公府的婚事不抵抗,原来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你怎么不撒泡尿泡泡镜子,就你这副丑到极致的模样,又哪里是配得上他的,和你相配的只有郑国公府的那个死了的傻子!” 云筝听到了云萝的这一句话,脸色微变,轻声问了句:“四妹是什么时候知道郑二公子的死讯的?” “早就知道了!”云萝咬牙切齿地道:“你天天在屋子里装聋作哑,不也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你不反抗不过是为了麻痹大家!” 云筝闻言身子微颤,没料到云萝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告诉她,她扭过头看着刘英道:“姨娘,这件事情你也早就知道的吗?” 刘英不答却道:“筝儿,你虽然得到了你的幸福,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的确有些不妥,你这般嫁给了夜公子,你父亲很是生气,前日里郑国公府来人了,把你父亲好生说了一顿,你父亲很是生气。你平日里素来老成,遇事也极为沉稳,这一次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云筝听到刘英的话,只觉得有些站立不稳,她往后退了几步,终是靠在石榴树上才不至于摔倒。 原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独独只瞒着她一人。其它人瞒着她也便罢了,她的亲生母亲和妹妹竟也瞒着她。 云筝看着刘英道:“是不是在姨娘的心里,我就该嫁给一个死人,四妹就该嫁给夜无尘?” 这原本是刘英潜意识里的想法,此时被云筝这么一问,便也觉得有几分了不妥,不管怎么说,云筝和云萝都是她的女儿。 刘英顿时有些支支唔唔地道:“筝儿……” 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云筝就算是性子再淡,这一刻也红了眼,她冷笑道:“姨娘不必多说,我知道了。” 她的心里此时一片明了,就算是亲生母亲,也生出了隔骇。 云萝却已生了恼怒,扬手就打了云筝一巴掌道:“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二姐!” 云筝冷冷地看着云萝,并没有还手,只缓缓地道:“好,从今往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四妹,你也不再是我的姨娘。” 她的手指着刘英。 刘英愣了一下,云筝眸光幽冷,并不再多言。 云浅早前就知道在刘英的心里,云筝和云萝这两个女儿是有些差别的,此时看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的拉着云筝的手道:“二姐也回来了,我姨娘那里新泡了一壶茶,味道甚好,二姐随我去喝一杯吧!” 云筝由云浅拉着,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云萝却已跳到云浅的面前道:“五妹,这一切是不是你的主意?” 云浅轻笑一声道:“是我的主意又如何?难道你以为凭你那破败的身子还配得上夜无尘吗?” 559.心有所伤 云筝听到云浅这句话时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此时云浅将一切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她知云浅是不想让她太过为难。 而她又想起那一日云浅劝她的话,她的心里顿时一暖,亲姐妹反倒比不起云浅这个心思深沉的妹妹,是非对错在利益的面前也见了真章。 云萝怒道:“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啊,一切都是因为我。”云浅淡然答道:“可是若你不存心害我,你会要嫁给苏东研吗?” 云萝顿时呆在了那里,云浅又眨了眨眼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四姐,当日苏东研抱着四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那可真是郎情妾意啊!” 云萝气得满脸通红,刘英在旁道:“五小姐这样做就有些不太厚道了,不管怎么说四小姐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 云浅的眸光更冷了三分道:“大姨娘说得极是,我和四姐是亲姐妹,所以平日里需要相互关照,那一日的事情大姨娘是不是想我当着全天下的面再说一遍?” 刘英知道那件事情是云萝受了苏巧慧的鼓吹而做,实是有欠脑子,当下忙又道:“想来五小姐当时也有难处。” 云浅冷笑道:“难处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曾经答应过大姨娘,要给大姨娘的女儿寻个好的归宿,四姐是残花败柳我帮不了她,所以就帮了二姐一把,想来大姨娘也不会介意吧!” 刘英被云浅这一番话噎得不轻。 云浅却又眉眼轻抬含笑道:“对了,当日我和姨娘落难的时候,大姨娘暗中周济我们,给我们送来剩粥和剩馒头,这份恩情我可一直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姨娘。” 刘英也是个聪明人,听到她的这番话心里不由得一惊,她是知晓云浅的性子的,云浅素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她忍不住道:“五小姐……” “请唤我世子妃。”云浅的眼波微敛道:“我如今已嫁进楚王府,出嫁从夫,大姨娘还是把这一层关系弄清楚了才好,若是给其它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少不得会说大姨娘不懂规矩。” 她这一句话说完,刘英的面色已一片苍白。 云浅却已不再理她,拉着云筝的手便进了莫愁的屋子。 莫愁看了刘英一眼,眼底也有了一分寒意,刘英心惊,忙拉着莫愁的手道:“妹妹,世子妃似乎对我有些误会,那一日的事情我也尽力了,你也知道太太的手段……” 莫愁轻轻拍了拍刘英的手安慰道:“姐姐多心了,浅儿对你一直极为尊敬,也知你的难处。” 她说完这句,便带着舒月转身回了房。 云浅命人煮了个鸡蛋,趁热在云筝的脸上滚了滚,几次之后,她脸上的红肿便褪了不少,云浅轻声道:“二姐,他对你还好吗?” “还好,他虽然讨厌我,却也还算个君子。”云筝答得淡然,眼里却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奈。 560.心生莲花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云筝看了她一眼后又道:“只是我和他也仅于此了,那一日他为何娶我你也是知晓的,我也没有想过和他过一辈子,他和我也不可能过得了一辈子。” 云浅微愕,云筝却又冲她浅笑道:“你今日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往你自己的身上揽。” “她们是你的亲人,可是早就看我不顺眼,多这一件事情不多。”云浅缓缓地道。 云筝轻轻咬了咬唇,轻轻捏了捏云浅的手后道:“今日算是我欠你的。” 云浅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云筝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喜与怒常藏在心里,面上从来都很淡然,但是今日,她知道云筝的心里很难过。 面对亲生母亲这样的对待,这天底下不会有人能保持一颗淡定的心。刘英和云萝这一次做得太过,日后总归有她们苦头吃。 只是云筝那样嫁给夜无尘,云浅的心里也满是担忧。夜无尘的性子,她也算是知晓一二,心机那样深沉的一个人,行事那样狠毒的一个人,她总觉得他配不上云筝。 云筝看了云浅一眼,却又问道:“世子待你如何?” “还可以。”云浅淡淡地回答。 她的话说得淡,想到楚远舟那副痞赖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往上一扬。 云筝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原本有些沮丧的表情也在这一刻散得干干净净,眼里也有了几许羡慕,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又一暗。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我记得小时候二姐的脸上并没有这么大的胎记。” 云筝的眸光微动,知道云浅那句话后的潜台词,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抚了抚脸,然后幽幽地道:“若一个男子真的在意女子的容貌,那么那个男子也太肤浅了些。” 云浅没料到她会这般回答,倒有些一愕,她却又不紧不慢地道:“胎记是先天长出来的也好,是后天长出来的也罢,又有什么干系?” 云浅听到她这一句话,只觉得她的话里蕴含了大智慧,却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想来云筝早就明白云府的小姐到最后都只是沦为云靖言稳固关系的手段,所以她的丑颜就相对安全,再加上她本有心上人,这样做的确对她有利。 只是人世间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按照大家的预期往下进行,上天也总会嫉妒有情人。 分离是难免的,阴差阳错之下所嫁非人也无从选择。 云浅低低地道:“的确没有关系,但愿有一日能有一人看到二姐的聪慧。” 云筝闻言只是极淡的笑了笑,从丫环的手里拿那只已经不再烫的鸡蛋拿了过来,自己再在脸上滚了几下后道:“随缘吧!” 云浅看着云筝的脸,却见她粉红的唇上弯得更加厉害,而那原本有些可怕的红色胎记,在此时看来,似乎也有了智慧的味道。 云浅的心里疼惜云筝,却也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就由不得她,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561.福气使然 云浅闻言也笑了笑道:“昨日里见到天底下最会占卜的雪山圣女,可是在见过她之后,我却觉得再厉害的占卜师也不可能占得出他人和自己的未来。那些所谓的天机,说到底也是骗人的。随缘这句话,听起来终是消极了些。” 云筝微愕,云浅又幽幽地道:“今日之事于二姐是祸事,却也是福气,二姐心里以前最大的牵挂如今就算是不全放下,至少也淡一分。二姐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找自己要找的人。” 云筝的眸子顿时有些迷茫,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终究是少了一分勇气。” 云浅轻轻抿了抿唇道:“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云筝有些好奇地问道。 云浅看进云筝的眼睛道:“我虽然觉得夜无尘无耻,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的话,他也算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若二姐能想办法化解他心底的戾气,他于二姐,想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筝笑了笑道:“五妹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来那样的本事。”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再说了,她却又道:“我如今的心不静,身周的事情也看不清楚,容我再安静一段日子,再来好好想想。”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 中午大家一起用膳的时候,云筝坐在夜无尘的身边,云浅和楚远舟挨着,云靖言看起来甚是高兴,一直说着客套话,夜无尘和楚远舟两人都由得他去说,两人都不答话。 楚远舟是不想云浅难做所以才来云府,夜无尘是因为畏惧世俗的压力所以才带着云筝前来。 楚远舟和夜无尘一直都不太合,但是在对云靖言的问题上,两人却是一般心思。 在两人看来,云靖言也都过于无耻了些,夜无尘恨云靖言是根墙头草,风一吹两边倒,楚远舟恼云靖言是个人渣,竟敢背着他让云浅嫁给夜无尘。 若不是因为云靖言的位置,再加上她是他们的岳丈,他们怕是鸟都不会鸟他。 云浅在旁吃饭,听得云靖言一人在那里唱独角戏,她不说话。 云靖言对于云浅的事情也觉得有些理亏,看到楚远舟和夜无尘不冷不热的样子,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他是打算把云浅当做是他稳固地位的工具,可是眼前的情景却又让他生出了几分烦闷。 这样的情景,就算是他的脸皮再厚,口才再好,也没有办法继续唱下去。 四周一静,他的老脸也有些不自然。 楚远舟的眉毛抬了一下道:“敬岳丈一杯,感谢岳丈替我将浅浅养这么大,把浅浅教得这么好。” 云靖言忙道:“中间有些许误会,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楚远舟笑道:“岳丈真是太客气,都是一家人,又哪来什么误会!” 他说罢,已一口气将杯中酒饮尽,云靖言还想再说话,他已笑眯眯地道:“吃菜,吃菜!” 他这一弄,倒把自己弄得像是主人一般,却又将云靖言后面想要拉拢的话全部堵住。 562.云嫣有孕 云浅偷眼看了云靖言一眼,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 云靖言又扭过头对夜无尘道:“无尘……” 他的话还未说出来,夜无尘已将筷子放下,然后不冷不热地道:“我吃饱了,岳丈大人慢吃。” 他一说完,竟一毫不客气的站起身来,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桌子,全然不给云靖言半分面子。 云浅一直觉得夜无尘是那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将仁意道德、世俗礼数保持得极好的人,可是此时看到夜无尘这副样子,她的眼波微动,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不适合他,却又觉得他今日这样对云靖言让她的心里也觉得有些爽。 云靖言一张老脸再也挂不住的拉了下来,却又发作不得,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有些礼亏。 于是云靖言扭过脸对云筝道:“筝儿,你回到夜府之后,可得好好服侍无尘,不可像以前那般冷着性子,知道吗?” “知道。”云筝答得极为淡然:“我会把相公当做死人一般服侍的。” “什么叫做当做死人一般服侍?”云靖言恼道。 云筝不紧不慢地道:“父亲原本不就是想让我嫁个死人吗?” 云靖言顿时也失了声,云筝却又道:“从小到大,这是第二次与父亲同桌共食,我想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父亲的荣华富贵从今往后与我没有什么干系了,我只盼着我的夫家飞黄腾达。” 她说完这句话,朝云靖言轻轻一揖,然后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靖言气得牙疼,云浅的眸光微动,却又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大姐?” “她身子不适,在屋子里休息。”云靖言寒着脸道。 云浅笑了笑道:“我今日原本还想多谢大姐,没料到今日倒没有机会了。” 云靖言听到她的话朝她看去,见她那张清秀的脸上有几分淡淡的嘲弄和冷然,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却又笑着道:“为父就知道你们姐妹情深。” 云浅冷哼一声,嘴角绽出一抹冷笑道:“可真是姐妹情深,我可是心心念念都盼着大姐能早日嫁给三皇子,好光耀我云府的门楣。” 云靖言何等精明,自然已经听出她话里的刺,他原本是想借云浅的手帮云嫣,待云嫣和三皇子成亲之后,好助三皇子登上极位,此时看到云浅那样的脸色,他顿时觉得他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 而近日里云府发生了一件事情,更是让他的心情差到极点,倒有些觉得云嫣和楚墨的婚事未必就真的是件好事。 这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预期的发展。 云浅用完午膳之后走出了花厅,浣玉走到她的面前道:“世子妃,大小姐出事了。” 云浅的眉毛微扬,浣玉又低低地道:“昨日里平儿去了一趟药店,今日大小姐便一直卧床未起,听府里的婆子说,昨天夜里大小姐哭了一整个晚上,今日一早,她的后院有血水泼出。” 云浅的眸光微动,冷笑道:“如此说来,我大姐倒是受苦了。” 563.为奴为仆 浣玉的眼睛眨了一下,眼里却满是寒意。 云浅淡淡地道:“我今日原本还想去看看她的,如今看来倒真没那个必要了。那样的屋子,我自不必去见,那样的狼狈我也不屑于去看。往后的路,我倒想看看她要如何走下去。” 在明庄的那个夜里,若是她的反应慢上一拍今日里发生在云嫣身上的事情怕是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而后云嫣的张狂,更是让她的心里生出几分不屑,有些事情不需要再去看,光听听就很有意思,只是云嫣那样处心积虑的害她,她若就这样放过云嫣她也可以做圣母了,只是很明显,她从来都没有半点做圣母的潜质。 她回到莫愁的房间写了个方子递给浣玉道:“想办法让这个方子落到大姐的手里,就说是补气益血的好方子,对小产过后的女子身子大好。” 浣玉的眼波微动,已经明白云浅的意思,当下轻声问道:“世子妃,这方子真有这样的效果吗?” 云浅笑了笑道:“你说呢?” 她笑得很轻,笑意却未达眼底,整张脸也透着一分寒意,浣玉一看到她这样的神色,顿时便明白了过过来,当下不再问,拿着方子便走了出去。 未出嫁前,云浅是云府的五小姐,是处处被人欺负打压。 可出嫁后,她就是楚王府的世子妃,云府里不管是丫环还是婆子,再没有人敢对她说不敬。 浣玉原本就是个聪明的,做事也算稳重,她在云府里的人缘也最好,之前云浅的地位那般低下,浣玉在云府里竟也有容身的地位,足可见这个丫环在处理人与人的关系上是绝对精明的。 所以以前云浅身边只要有什么消息需要打听,她都差浣玉去做,而非书秀。 云浅看了眼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再看了眼不远处开得正盛的石榴花。 她的嘴角微扬,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她却已隐隐能从这片生机的背后看到一丝败像。 她的眼波微动,一转身,却见夜无尘竟又站在她的身后,她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她和他没有什么话好说,当下转身便欲离开。 夜无尘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以后我每天都会去一趟楚王府。”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闭,并不答话,只径直离开。 却又听得楚远舟的声音传来:“甚好,我天天在楚王府里等夜兄的到来。” 云浅微愕转身,却见楚远舟就站在一旁的青石板铺步的路上,嘴角还叨着一根狗尾巴草,夜无尘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又笑嘻嘻地道:“楚王府的小厮一直都不够用,现在请一个仆从工钱并不便宜,浅浅,不要钱的仆从你不要真是太浪费,你如今已成亲了,我才入朝,手里也没有多少银钱,我们要省着一点花,你也要学着如何持家了。”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只觉得有些无语,这是什么跟什么?他倒是有本事把什么事情都搅在一起。 564.舟戏无尘 夜无尘的眸光更冷了几分,楚远舟已上前轻轻拍了拍夜无尘的肩膀道:“其实我对你一直很纠结,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以前叫过你夜公子和夜兄,如今你成了我二姨子的夫婿,然后又一直立志到楚王府里做下人,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他这一下拍得有些重,夜无尘只是一个柔弱书生,被他这么一拍,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差点散了架,脚下一个不稳,顿时便跪在了地上。 楚远舟忙将他扶起来道:“纵然我是你的主子,你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被下人看到了多不好。这样好了,你到楚王府之后,只管做事,那些礼数便免了。” 云浅对楚远舟也是万分膜拜,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的自然,这样的提议却又实在是让人无语到极致。 夜无尘冷着眼看着楚远舟,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云浅的身边道:“浅浅,我们该回去了。” 云浅轻应了一声道:“容我去和姨娘告个别。” 楚远舟欣然应允,然后也跟了过去,她的眉头微皱却也没有阻止。 楚远舟跟在她的身后时无比老实,只是有一双浅陌的眼睛看着她,她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云浅又去老夫人那里请了个安,天气一热,老夫人的身子畏热,又到了午睡的时辰,只和云浅匆匆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回去了,云浅原本因为一系列事情对老夫人也生了隙,便也没有多言,只将礼物放在老夫人的榻上。 老夫人看着云浅和楚远舟离开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等云浅和楚远舟给老夫人请完安之后,夜无尘已带着云筝离开了云府,云浅站在云府的高门之下,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惆怅,云筝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而这个念头自她的心里升起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有了几许无可奈何,她如今的处境不见得就比云筝好。雪山圣女只要还在京城,楚远舟嘴里不说,心里怕还是会有什么她难以预测的情绪。 只是她素来冷静,将那些情绪都一一藏好,转身和莫愁告了别,便和楚远舟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到王府,而是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此时并不是用膳的时间,云浅有些好奇楚远舟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只是想起楚远舟做事一向异于常人,她便也没有多问。 楚远舟却已主动解释道:“这里的点心做得极妙,早就想带你来尝尝,只是早前没有成亲,若就那样将你带过来,终是有些不合时宜,如今成了亲,我带你去哪里都合情合理。” 他话说的声音轻柔,淡色的唇微微上扬,痞气尽褪,只余温柔,这样的男子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聪明如云浅,也猜不透他诸多心思。 云浅见他唇畔的咬痕犹在,心里纵然有些恼他昨日的举动,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便又软了些,她的眼波微动,缓缓地道:“世子有心了。” ---本文群号:326556859(已满),183101743(已满),15696291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喜欢本文的亲们请进来!偶素全职全者,要养家糊口在吃饭,写作就是我所有的经济来源,今日加V,请亲们多多理解支持!有能力的亲们请开通书城的会员,一个月的费用是两盒泡面的钱,就能买我一个月的劳动成果!今天更新一万字,V后每天尽量保持多更,争取每天都能更到八千以上。 565.往事如风 楚远舟笑了笑,伸手牵着云浅走了进去,里面的掌柜和伙计一见他来,忙躬着身将他请了进去,也不问他要坐哪里,径直将两人带进了二楼的包厢,云浅一见这种情景,便知他平素必定常来这里。 到门口时,掌柜的道:“公子已等世子许久了。” 云浅听到这句话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 帘子拉开,门口挡着一扇屏风,看不真切谁在里面,云浅知道他今日来此必定是有要事要谈,于是轻声道:“我到隔壁等世子便好。” 说罢她欲挣脱他的手,他却握得紧了些,她一下没有挣开,楚远舟打趣地看着她道:“你已是我的妻,当真想和我划清界线吗?一起进去吧,里面的人你也认识。” 云浅想着他和她都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基本上全是女的,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却已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绕过屏风,云浅看到的是楚易那一张淡陌的脸。 云浅看到楚易有些不自然,大婚日的乌龙至今让她心有余悸,而楚易在河畔说的那句话,也曾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再加上她这具身体里原本对楚易无比纠结的记忆,此时这般见面,不知为何,她觉得很怪。 楚易看到她只礼貌的点了点头,仿佛那一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云浅见他点头只得微微福了福,也仿佛那一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幻觉。 楚远舟却已隐隐察觉到两人有些不自然,却已开口道:“浅浅,二皇子那日你也见过了,算起来倒是巧得很。” 楚易看了云浅一眼道:“那日去接远舟,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还是云五小姐帮忙解决的。因着有救命之恩,所以才有那日的权宜之语,又见远舟未至,所以只想出言保全云五小姐,并无任何其它的意思, 远舟莫要放在心上。” 他倒是极为直白,一语将那日的事情说透。 云浅却听出来他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想起之前琼华公主对她说过的事情,顿时明白楚远舟和楚易的关系不比寻常。而那一日的事情却又无比敏感,若是不说透,日后怕是会在楚远舟和楚易的心里生出误会。 楚远舟的眼里已然不见往日的痞赖之气,他淡淡地道:“阿易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 他淡陌的语气,便已将这个语题一语带过。 云浅却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她对楚易并没有什么想法,可是不知为何,心在看到楚易时,总是易生悸动,心里却又在暗骂这具身体的本尊真不是一般的蠢,竟会将楚易认做夜无尘,还暗恋了那么多年! 她的心里甚至在想,若是她没有穿越过来,夜无尘也娶了以前的云浅,到洞房花烛夜时,夜无尘将红盖头掀开,这具身体的本尊发现此夜无尘非彼夜无尘,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希望破灭,然后一头撞死。 只是这些事情记永远也无从考证,她也只能想想,心里却终是有些感叹。 566.择偶标准 云浅斜眼看了一眼楚易,又看了一眼楚远舟,这两个男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她记忆中的楚易犹若谪仙,此番相见,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冰冷,由于年岁的增长,更多了一分稳重。忆及那一日楚易大开杀戒时,她便知只怕冷血的楚易才是真正的楚易。 她第一次见楚远舟时就知道他长得甚是英俊,只是平日的痞赖之气太浓,将他的形象拉低了很多,此番这般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倒让他显得比往日更加出色。 那双眼睛透出来的凌厉,让她暗暗心惊。 若不是认识楚远舟已久,只怕还会疑心自己认错人,这样的楚远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却更加符合她心目中择偶的标准。 她心里恼他轻浮,却又有些喜欢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不知为何,她看到这样一本正经的楚远舟,便觉得他原本应该是这副模样,往日里那副痞痞的样子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若如此,楚远舟的身上怕也有许多她并不知晓的秘密。 楚易轻轻一笑道:“你不知道,这几日我一直为这件事情担心,怕你生出误会,这样的事情又是连解释都难以解释得清楚。此时听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是安心了。” 他这一笑,面上的冷冽尽去,倒有几分云浅记忆中人的风姿,她的心跳不自觉的又快了些。 楚远舟只淡淡地道:“你想多了。” 三人坐下,伙计送来了五色糕点,样样都做得极为美味。 楚易除了云浅进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他看着楚远舟道:“昨日父皇召见了我,许是觉得这些年来对我有些亏欠,让我以后不用再去别院,就留在京城。” “这对你是个好消息。”楚远舟有些深沉地道:“日后行事也更加方便了。” “也许吧!”楚易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道:“只是因为我回了京,就更加容易引起他们的猜测,往后我们行事怕是要更加小心。” 楚远舟冷笑道:“他们倒没有一刻消停。” 楚易又道:“那一日他们派出那么多的人没有杀掉我,想来心里有许多的疑虑,只是这一次没有成功,他们必定心中不安。” “皇上那边是什么意思?”楚远舟问道:“只是将你留在京城里吗?没有给你个官职?” “官职倒是给了。”楚易的眸光微动道:“不过是翰林院编修,父皇让我带着文官编修前史。在正式任职前,我还要再回去一次,再回来,便不会再走了。” 楚远舟的眉头微扬道:“怎么会给你这样一个职位?” “父皇一直觉得我戾气太重。”楚易淡淡地道:“而文字很能修磨人的脾性,所以书读得多的人,通常都会有副好脾气,我也觉得我这些年来脾气变得更好了。” 楚远舟闻言失笑,楚易也笑了笑,却又道:“想来不过是因为把我丢在别院里日子久了,想起来了就给我弄件事情做,免得我闲的无聊。” 567.为他脸红 楚远舟微微想了想后道:“帝王在继位之初,会做两件事情,一件是修皇陵,另一件就是立太子,可是皇上登位已有七载,这两件事情却一件都没有做。此时修缮史书,想来也有他的用意,阿易莫要大意,这中间怕有试探的味道。” 楚易看着他道:“我们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能回来就是一件好事。”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里面的事情件件都是国家大事,云浅虽然并不太懂国家大事,可是听到两人这般没有半点顾忌的在她的面前说着那些事,她的心终究有些不安。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她从来都不想卷入皇室的纷争,如今怕是再也逃不掉了。 云浅心里觉得郁闷,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吃起桌上的糕点来,她伸手去拿百合酥,恰好楚易也觉和饿了,伸手去拿,两人的手便碰在了一起,她只觉得有如触电,忙将手缩了回来,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楚易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手也迅速的抽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两人都没有说话,楚远舟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大大方方的将剩下的百合酥一口吃掉,然后赞道:“入口即化,当真是极好吃,难怪浅浅和阿易都想吃。”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轻易化解了屋子里有些怪异的气氛。 楚易只是淡淡一笑,他原本嘴里说着话,经此一事,已将前面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楚远舟面上平淡,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抹怒气,而此时事已谈完,他便带着云浅起身告辞。 楚易并未起身相送,两人走了许久之后,楚易依旧站在门边沉思,他不自觉的想起那一日抱着云浅情景,心里升起了几分烦躁,却又伸手看了一眼与云浅碰在一起的手指,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他素来冷静,还从未为哪个女子失过神,可是上次抱着云浅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悸动,而方才碰到云浅手指的那一刻,他心里涌起的感觉却又那么的明显。 今日的云浅从进屋打完招呼后就没有说半句话,和那一日在京城外的荒林里遇到的女子判若两人,他知道这个女子非常了聪明,手段也凌厉的可怕。 他早前也曾见过云浅,只是以前的云浅一双眼睛虽然明亮,却透着几分痴呆,又哪有如今的灵动。他的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几分后悔,算来他比楚远舟要先认识云浅,可是却被楚远舟捷足先登。 当他的心里升出这些想法时,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知道,这世上的女子,他想娶谁都可以,独独只有云浅是断然不能想的。 不说别的,光说他和楚远舟的交情,以及……以及他的处境…… 再次坐上马车,楚远舟并没有说话,若是那天在河畔他没有将楚易的话放在心上的话,那么他今日却已将楚易的话放在心上了。 568.十个男人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着,想起方才的事情颇为不快,今日里,云浅竟为楚易红了脸! 她的女人竟为别的男人红了脸!他早前并不觉得云浅和楚易间有什么,如今再见,心里便生出了几分担心,他知道他吃醋了。 回到王府的房间之后,楚远舟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在我们大婚之前,你曾见过阿易吗?” “见过。”云浅答得淡然。 楚远舟的心里却有些紧张了,却依旧淡淡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云浅想到在花树下吹弹琴的男子,她不紧不慢地道:“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的神思飘远,楚远舟却有急了,他皱眉道:“好多年前的事情?” 云浅的心神抽回,看了他一眼道:“世子在认识我之前也认识很多的女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楚远舟试探着问道:“你喜欢他?” 云浅的眸光微凝,喜欢楚易?是这具身体的本尊喜欢楚易,并不是她喜欢。 而她这微凝的眸光在楚远舟的眼里看来就大有问题了,她却轻描淡写地道:“昨日里在宫中世子说要送我十个男人,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况现这个承诺?” 楚远舟的眼睛一翻后轻轻拍了拍手道:“你们进来吧!” 云浅微愕,他的话音一落便依次走进来十个男子,第一个只有一只手,第二个是个瘸子,第三个瞎了一只眼睛,第四个是个驼背,第五个是个斗鸡眼,第六个脖子是歪的,第七个模样正常,是个聋子,第八个肥得像头猪,第九个瘦的像根麻竿,第十人的身高只有云浅的一半。 饶是云浅素来淡定,在看到这些人之后也惊得不轻,却强自镇定地问道:“这些人是才子?” “当然。”楚远舟答得坦然,他的目光扫了那些人一眼道:“把你的才艺给世子妃展示一下。” 第一个单手劈断了桌子,第二个单脚飞起将第一个劈断的桌子踩成碎会,第三个一箭射中了百米之外的靶心,第四个单手抓起了五百斤的巨石,第六个用一枚细针刺一丈开出的头发丝,第五个一把抓下天空飞的飞雁,第七个一声巨吼吼倒半面墙,第八个身轻如燕的踏水飞过池塘,第九个一脚在地上跺了一个洞,第十个……第十个直接钻进桌子底下,还可以了站得直直的。 云浅顿时对楚远舟无比膜拜,她真是服了他了,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极品。 楚远舟待他们表演完毕之后问道:“浅浅可有中意的?” 云浅扫了他一眼道:“世子的眼光真不错。” 她还有些好奇,他大部会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哪来的空去找这些人。 “那是当然。”楚远舟含笑道:“若是浅浅都满意的话,日后就由他们伺候我们的生活起居。” 云浅只觉得有惊雷从天边滚过,觉得这一次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找他要男人,他也如约送了她十个男人,却是趁机挑选随侍,他倒是个狠角色。 569.同道中人 云浅昨日里找他要十个男人,他也给了,若说这些男子无才吧,也说不过去,瞧他们的那些本事,倒还真不是一般人有的,只是那容貌绝对都是千里挑一的,一个比一个丑,一个比一个挫。 她早前对他说屋子里伺候的不能有女子,除非是她同意的,他倒好,直接弄了十个男子过来,然后都是这样的极品。 原本像她这样的嫁进王府,依着规矩屋里得先拔几个丫环过来服侍,也不知道楚远舟对楚王说了什么,楚王竟是一个丫环也没有拔过来。 云浅原本打算过几日再去挑几个二等丫环和粗使的婆子过来用,这下好了,楚远舟弄来了这么一堆极品,把她的计划是全部打乱了。 浣玉和书秀在旁看着这一幕,终是忍不住笑出声,云浅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两人忙止住笑。 云浅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道:“世子的主意真好。” 楚远舟笑得云淡风轻:“浅浅喜欢就好。” 让他帮她找男人,可能吗?从今往后,但凡有男人接近她,他都会不客气的扔到千里之外!只是他一想起楚易,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手挥了挥,那十个奇葩男子便缓缓朝外走去。 琼华公主掀帘而入,刚好看到那十个奇葩男子,先是一惊,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掩唇笑道:“小船儿的眼光当真是极好的。” 楚远舟的眼里俱是笑意,单手负在身后道:“那是自然,浅浅就是我挑回来的。” 云浅顿时有些无语,他的意思是那些人是他挑来的,而她也是他挑回来的,她和那些人都是他眼光下的产物。 她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世子倒真是个有心人。”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楚远舟却已向她挤眼,她的轻笑一声道:“昨夜和浅浅睡得甚好,治了我多年的失眠,今夜我还要和浅浅一起睡,小船儿你睡书房吧!” 楚远舟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他还欲再说什么,琼华公主又如昨夜一样手一挥道:“就这么说定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终究都透着三分霸气。 楚远舟在心里把琼华公主骂了一遍,面上也不客气,他寒着脸道:“不知姑姑打算在王府里住到什么时候?” 琼华公主颇为认真的想了想后道:“当然得住到我从宝来寺祈福归来。” 楚远舟的眉头皱了起来,琼华公主又笑眯眯地道:“我这一次是奉诣到宝来寺祈福,所以没有圣诣是不能回朝的。而皇兄为何这么做,小船儿也是知道的。” 楚远舟当然知道皇帝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琼华公主和雪山圣女相遇,以免横生事端,所以在雪山圣女没有离开京城的时候,皇帝是不可能下诣让琼华公主从宝来寺回来。 云浅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她方才觉得楚远舟是个狠角色,这么觉得琼华公主也是个狠角色,这样的一对姑侄,关系要不好才是怪事,根本就是同道中人。 570.摸摸也好 楚远舟强压着心里的怒气,他瞪了一眼琼华公主道:“我会想办法让姑姑早日回到京城。” “那可太好了,小船儿,等我回京了,必有重谢。”琼华公主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倒有些想笑,若让圣诣早日下达,楚远舟必定会想办法早日将雪山圣女送走。只是她昨日里看到雪山圣女的那副模样,只怕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京城。 楚远舟不冷不热地道:“姑姑客气了,我是真心盼着姑姑早日滚回你的公主府,等姑姑走时,我一定放上半个时辰的鞭炮庆祝。” “好啊!”琼华公主也不客气,她的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道:“我也等着了!” 楚远舟的面上依旧从容淡定,却不紧不慢地呤道:“月上中天后,正是幽会时。梦里知花落,梦醒君何在……” “闭嘴!”琼华公主脸上的笑意尽皆消失。 楚远舟却笑得数灿烂,他缓缓地道:“好诗,好诗!幽深中有相思,相思中有情景,却又有几分像是在偷人,不过偷人也分雅偷和无耻的偷,姑娘属于哪一种?”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而再看到琼华公主的模样,她倒是有些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楚远舟含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姑姑可是想起了什么?” “你想怎样?”琼华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楚远舟笑得无比的温柔,扭头看了云浅一眼道:“没什么大的要求,只想搂着我自己的娘子睡觉。”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一合后道:“我和浅浅有体已话说。” “我欠浅浅一夜温存。”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眯,楚远舟却又朝她眨了眨眼道:“姑姑可是想找人温存呢?” 琼华公主冷笑道:“要你管!”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我从不管姑姑的私事,可是若是姑姑想管我的私事,那么我也不介意管管姑姑的私事。” 琼华公主怒道:“你敢!” “姑姑可曾见过这世上有我不敢做的事情?”楚远舟的眼里已有了一抹厉色,霸气再次从他的身周逸出:“谁让我过得不痛快,我就会让谁过得比我更加不痛快!” 琼华公主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后道:“算你狠!” 她说罢,便气闷闷的掀帘而出。 云浅还是第一次看到琼华公主这副样子,她扭头去看楚远舟,却觉得一阵眩晕,身体已经离地,原来已被楚远舟打横抱起。 云浅惊道:“你要做什么?” “把昨天晚上没抱的全抱回来。”楚远舟答得坦然,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倒霉的新郎,抱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却吃不进嘴里,他的姑姑和堂哥还来插脚他的婚事。 浣玉和书秀一见这种情况,立即去了偏房。 云浅轻咳一声,有些杀风景地道:“抱得到也未必吃得到。” 楚远舟不以为意地道:“无妨,总有一天能吃到,现在摸摸也可以。” 571.第571章 盼你幸福 云浅微愕,楚远舟已一把将她扔到了大床之上,然后便直接朝她扑了过来,他的身体极快的就到了她的身边,她顿时大惊,却知道两人的力气实在是相差悬殊。 她刚欲挣扎,他已欺身到了她的面前,单手撑着头看着他,眸光里透着冷冽。 云浅被他看得极度不自在,气息不顺,他才微微将目光抽回,他的头微微抬起,看着她道:“以后不许再见阿易。” 云浅听到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答应也没有拒绝,在这个时候,吸呼比说话重要。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微微有些不快,却也觉得郁闷,一个侧身轻轻的躺在一旁,在她的身畔躺下后低低地道:“姑姑说得很有道理,是不能再让雪山圣女再在京城里呆下去了。” 云浅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眸光幽深,脸上没有往日的痞气。 她缓缓地道:“其实这对世子而言是一个机会,圣女千里迢迢的从西凉跑到大周的京城来,想来是为了与世子再续前缘,她若是早来一日,我与世子也未成亲。” “那又如何?”楚远舟问道。 云浅想了想后道:“皇后娘娘说雪山圣女找到了继任之人,昨日在皇宫里她又向世子示好,这中间意味着什么世子想来也是很清楚的。” “那又如何?”楚远舟继续问道。 云浅连听他问了两句“那又如何”,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下只得道:“若世子对她还有意,世子妃的位置我可以让给她的。” 楚远舟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道:“是嘛,你可真大方啊!” 他的话说得轻松,却夹着几分怒气,他也真是悲摧,他喜欢的女人竟一天到晚想要离开他。 云浅听到他话语里的怒气,她微微挑了一下眉道:“世子这些年来四处惹风流债,为的不过就是想将她气回来,如今她来了,世子若是再将她放走也就太没有天理了。” 楚远舟的眸光转深,他看着她道:“你就如此笃定?” “不笃定。”云浅低低地道:“只是觉得世子少有才名,却甘于堕落,这中间又岂会没有一点原因?而能让人一夜之间有如此大的转变,唯情而已。” “好一个唯情而已!”楚远舟长叹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你若想知道我过往的事情,问一声便好,我会悉数告诉你。” 云浅嗤笑一声后道:“世子若真愿意说,又哪里需要我来问?” 楚远舟看着云浅的目光更深了些,他将腿微微支起,再用手撑着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这便是这段日子你对我的猜想?” 云浅也缓缓坐起来道:“不是,我只是在说人间最为平常的事情,人与人之间看起来好像亲密无间,其实中产隔着的空隙远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大。我有我的心思,你有你的想法,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世子帮了我不少,在我的心里,自也是盼着世子能幸福。” 572.勉强过过 楚远舟轻笑一声道:“你就这么笃定雪山圣女能给我幸福?” 云浅的眸光微敛道:“幸福这个词很多时候只是自己内心的一种感触,别人无法下定义。”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你尚且知道这样说,可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云浅微愕,楚远舟又道:“其实你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在你的心里也是想知道我如今对雪山圣女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你直接问我会回答,若是不问,我又何必去说?”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远舟轻笑一声,将她的手牵过来道:“你昨日在皇宫的时候不是说要替我断了雪山圣女这枝桃花吗?今日怎么又如此的没有信心呢?” 云浅的眸子亮了些,却道:“世子是不是想太多呢?” “还好。”楚远舟悠悠地道:“我的态度是若是你一个人替我断这朵桃花太辛苦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将这朵桃花砍了,等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再送给你十个多才多艺的男子,可好?” “不好。”云浅想到方才那十个人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含笑挑眉,却见云浅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目光灼灼,将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如此看了约有半刻钟的光景,他终究忍不住问道:“怎么呢?有何不妥吗?” 一抹笑意自云浅的嘴角溢出,她的眉毛微掀道:“若你是自愿断了雪山圣女那支桃花,我不要你送我男人。” “那你要什么?”楚远舟半歪着头看着她道。 他的眼里有三分趣味,对于她心中所想的事情,他也存了几分好奇,她从来都不像寻常女子那般,一眼就能看到底,要知晓她的心思,他得直着想一下,再弯着想一下,然后再反过来想一下。 云浅的手缓缓朝他伸了过来,他掀了掀眉毛,却没有动,她的手已勾起了他的下巴,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的心。” “心早就给你了,把人给你要不要?”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她的手很软,轻抚上他下巴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了她指尖透出的点点幽香。 他以为她会骂他是流氓,没料到她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头微微一歪,眼波微动,红唇微张:“要!” 那一个“要”字听到楚远舟的耳朵里,自然又有了另一番的味道,他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却有些傻傻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云浅的脸上已泛起了红晕,却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你昨日的表现还可以。” “然后呢?”楚远舟问道。 云浅眸光微凝后道:“今日里你送我的十个男人让我不寒而栗。” “然后呢?”楚远舟的嘴角有了三分笑意。 云浅微微想了想后道:“这般嫁给了你,你日后必定千方百计的掐我桃花,这天下间能与你抗衡的男子实在太少,若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的话,那么往后的日子我也就不做它想,也就免强和你过。” 573.情最伤人 楚远舟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他含笑道:“想通呢?” “不是想没想通的问题。”云浅看着他道:“对你而言,是选择的问题,对我而言也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楚远舟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云浅的头微微低下,然后又幽幽地道:“我与雪山圣女,你只能选一个。我想,你若是选了她,她必定也会高兴的向你投怀送抱,而你若是选了我,这一生必定不会再有转弯的余地,若你负了我,依着我的性子,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远舟敛起笑意,云浅又道:“所以如今你还有选择,若你选了她,可先纳她为侧妃,等到时机成熟,我便离开,成全你们,她与你纠缠了这么多年,若能再与你在一起,想来她也会珍惜。” 昨夜里她与琼华公主睡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里也想了许多,纵然她的心里是有些恼楚远舟,也曾有过负气的想法,可是再回过头来想,她的心里有他,他对她也并非无意,又为何要放弃这段姻缘去成全其它的女子? 如今他已是她的夫,又岂需其它的女子惦念? 与其她在心里七转八拐的想上许多事情,倒不如将事情说破,对她而言,面临的也不过是个选择而已,若他真的不要她了,而选择其它的女子,那么她也不必再为他而伤神。 情之事,最是伤人,也最是折磨人,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给自己一个了断。 正因为种种,今日的她相对往日,要更加沉默几分,却终究是决定将话说透。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扬道:“我昨日已做了选择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说罢,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道:“我做事一向还算利落,为了这段情,却已拖了好些年,因为没有再次相见,所以倒更加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而今再见,故人已不再是故人。而今想来,当日里她转身离开,我在长亭前望着她的背影时,这一生就已经是绝别。” 他的眸光深了些道:“只是我当时一直没有想透,总觉得所有的事情不应该就那样终止。又或者说并非是我没有想透,而是觉得在那件情事的面前,我输得彻底。男人嘛,总归是好胜的,谁愿意承认自己输呢?” 云浅闻言眸光亮了亮,他已伸手将她圈进了他的怀里,他低低地道:“往事之所以不提,说到底也是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云浅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他伸手搂紧她的腰道:“浅浅,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他的唇就靠在她的发上,灼热的气息传来。 云浅问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这小子也真是懂得什么是得寸进尺,更懂得装聋作哑,他让她再说一遍,她就偏不再说。 “你说你要我的那一句。”楚远舟的眼里有着几丝期盼,一双眸子明显亮了几分。 云浅的脸一红,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有说过吗?” 574.学会耍赖 楚远舟无可奈何地道:“早前以为就我会耍赖,没料到如今你竟也会耍赖了。” 云浅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远舟没听过近墨者黑吗?” ……楚远舟无语。 经过这么一番沟通之后,云浅知道她已和楚远舟达成了协议。 而这个协议的关键人物却是雪山圣女。 云浅自从在宫里见以雪山圣女之后,就觉得那一日虽然拆穿了雪山圣女的鬼把戏,也让她在皇后与太后的面前无地自容,但是依着雪山圣女离开时的神情,她觉得这件事情雪山圣女一定不会就止罢休。 她是女人,自然也了解女人,对于雪山圣女那样的女子而言,她可以不要楚远舟,但是楚远舟若是不要她了,那么一切就又得另当别论。 她的骄傲容不得任何人践踏,更是容不得任何人去挑战。 雪山圣女此时来大周的京城,为何而来,明眼人一看就知。 这几日,云浅在家里等着雪山圣女来找她的麻烦,可惜的是,雪山圣女却没有半点动静。 倒是路竹来看过云浅几回,两人见面嘴上都说得极为客气,路竹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婆婆应尽的本份,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而云浅也扮演着合格儿媳妇应该做的事情,对路竹恭敬而又孝顺。 云浅素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大婚前她来找路竹的时候,路竹对她的态度并不好,楚远舟也对路竹有极大的偏见,经常提醒她要小心路竹。 但是自众大婚之后,路竹对她客套有加,她心里有着提防,面上却有几分热络。 楚王整日忙于国事,也没有空来管后宅里的这些琐事,虽然他早前对云浅是各种看不顺眼,但是楚远舟已经将她娶回来,他做为公公,倒也没有任何不合宜的举动,也没有去挑云浅的毛病。 这几日,王府里上下一片太平,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云浅得闲了便在屋子做些药粉,有毒药也有解药。 琼华公主就住在云浅旁边的厢房里,因为她如今身份特殊,也不好四处乱逛,一直都呆在王府里,无聊的时候就去看云浅。 她第一次看到云浅摆弄那些药物的时候,她是惊得目瞪口呆,她虽然早从楚远舟的嘴里知道云浅擅于使毒,早前她觉得楚远舟的话说得太过,云浅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再会使毒也不过尔尔。 可是当她看到那些繁杂的药材,摆满一桌的瓶子时,她就知道楚远舟的话是真的。 琼华公主伸手欲去碰那些药材,云浅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姐姐别乱动,这些东西可乱动不得。” “动了会如何?”琼华公主不解地问道。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不如何,只是姐姐的手怕是要掉一层皮。” 她说罢,拿起一旁的羽毛放进去,只片刻,羽毛便消失不见。 饶是琼华公主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指着旁边的瓶子问道:“那么这些里面装的是什么?” 575.毒药可怕 云浅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后耐心的解释道:“这是一瓶最普通的毒药,让人吃了之后会上吐下浑,这瓶是摧情的药,吃完之后会让人欲仙欲死,这瓶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吃了之后毒性会在体内积聚,这瓶药会让人全身浮肿,这瓶药会让人全身长红斑,这瓶药会让皮肤溃烂……” 她一口气介绍了十几种,听得琼华公主将手缩了回来,那一堆东西一个都不敢碰,她见到桌子的一角是个漂亮的红色长颈的瓶子,然后一把将瓶塞掀开,鼻子凑过去后闻了一下道:“好香啊,这是什么……” 云浅一看到她动了那个瓶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琼华公主已一头朝后栽去,她忙将琼华公主扶住,然后极快的将瓶子从琼华公主的手里拿出来,然后忙喂琼华公主吃了一粒解药,这才道:“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这药很是浓稠,只要闻到就能让人晕厥。” 琼华公主眼睛一翻,顿时失去了知觉,她足足躺在一天一夜才觉得回过神来。 从那之后,她看到云浅的那些毒药就绕道而行。 楚远舟和云浅大婚,在大婚那日,皇帝就命他进了内阁,却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官位,大婚后,皇帝也只允了他三日的假期,基本上云浅回门之后,楚远舟每日里就要进宫早朝。 云浅也没有问他的朝堂之事,更没有问他皇帝到底给了他什么样的官职,只是觉得当官看起来风光,其实也是蛮辛苦的,楚远舟每日四更天就得起床,洗漱完之后就得出门早朝。 如此又过了几日,云浅收到了一张帖子,贴子是皇后派人送来的,说是夏日天气太热,邀京中的众位夫人小姐前往宁德避暑山庄赏荷。 云浅收到那张贴子后琼华公主:“历年来皇后娘娘都会邀人去宁德避暑吗?” 琼华公主摇了摇头道:“宁德避暑山庄怎么说也是皇家园林,平日里皇兄会带着得宠的妃子去那里避暑,我听说今年淮水大灾,皇兄觉得这是上天的警示,所以今年不去宁德避暑享乐。而宁德那边又个祈福台,皇嫂是每年都要去那里为大周祈福,以往皇兄都会在旁陪着。今年皇兄不去,祈福之事想来就交给皇嫂了。” 云浅皱眉道:“怎么又是祈福?皇上不是让姐姐去宝去寺祈福了吗?” 她觉得皇族之人不是一般的无聊,动不动就祈福,她很好奇到底有没有用。 琼华公主的眼睛眨了眨道:“我去宝来寺祈福不过是个幌子,而所求的只是皇室中人的康健,皇嫂的祈福和我自然大不相同,她纵不能代表江山社稷,却也是一国之母。” 云浅闻言倒明白了些什么,却觉得那些东西却是虚的,琼华公主却又在旁道:“原本这种情况皇嫂不去也是可以的,但是近日京中却多了一个祈福的高手。” 云浅的眸光幽深,她看着琼华公主道:“姐姐指的是……” 576.将她打趴 云浅没有说完,琼华公主却已知她要说的是谁,当即点了点头,普天之人,没有人比雪山圣女更懂得如何祈福,如何得授天机。 纵然这些云浅都是不信的,可是很多人都相信。 云浅缓缓地道:“姐姐该不会认为这就是她为我备好的局?” “上次在皇宫里,你让她颜面无存,她的心里必定很不痛快,她那样好强的性子,又岂会就此罢休?这一次皇嫂原本是可去可不去,估计这件事情她下了不少的功夫。那一日她占卜的本事被你揭穿了,她在大周是断然不可能再行占卜之术。但是她除了会占卜之外,还有几门邪术,传闻只要她去求上天,基本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云浅不屑地道:“有这么邪门吗?” “你上次虽然拆了她的把戏,但是最初与她交手的时候,却也吃了一记暗亏,你说她有没有那么邪门?”琼华公主反问道。 云浅想起雪山圣女的那双眼睛,想起那失神的一刻,她便不再说话。 琼华公主却又道:“传闻她有一双天眼,若是她刻意去看谁时,能在短时间内让人迷失心智。” 云浅不知怎的想起了她曾看的漫画《火影忍者》里佐助的写轮眼,她一想到,又觉得这太过扯淡,可是再一想,又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叹,这该死的异术。 她觉得雪山圣女的那双眼睛实在太过诡异,她倒更宁愿相信是什么特异功能。 雪山圣女这个对手,当真是个极强大的。 云浅从来都是遇强更强,她上次见识过了雪山圣女的手段,这一次倒想看看雪山圣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琼华公主看到云浅的神态轻咳了一声后道:“你打算赴约吗?” “为什么不去?”云浅轻笑道:“我虽不知道她是如何说服皇后的,却知她必定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她为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我若是不去,她一定会以为我怕她,我又有什么好怕她的?”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各种各样的陷阱遇到了不少,她还从来没有怕过。雪山圣女想要对付她,她自然会接招。 琼华公主赞道:“遇强更强,这才是我的好妹子。为了浅浅的安全,我也豁出去了,这一次我陪你去会会她!” 云浅见她的眼睛发光,虽然对于琼华公主和雪山圣女的恩怨略知一二,但是琼华公主的表现会不会显得热心过头了些? 她轻咳一声道:“姐姐奉诣在宝来寺祈福,出现在宁德只怕不太好吧?” 琼华公主讨好地道:“没关系,我可以扮做浅浅的贴身丫环,包管没有人能认得出我来。” 云浅想说只怕琼华公主化在灰,皇后也能认出琼华公主,因为这几年琼华公主没少被皇的念叨,她还欲拒绝,琼华公主却已一把抱着云浅:“这一次我和浅浅一起联手对会雪山圣女,包管将她打趴在地,让她灰溜溜的滚回西凉,日后再不敢来大周!” 577.永绝后患 琼华公主设想的结果是云浅想要的,可是前面的铺陈却让她心里发毛,她轻声道:“姐姐,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得了她。” “傻丫头。”琼华公主一本正经地道:“你对她了解的并不太多,这一次小船儿又不能去宁德,真要弄出什么事情来也没有人照应你。有我在,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把那个小贱人给踩死吧!” 云浅的嘴角直抽,好像雪山圣女要抢的是琼华公主的男人,而是她的男人吧! 于是她下了一个结论,永远也不要得罪女人,多年前的事情一直让琼华公主记在心里,这一次琼华公主总算是找到报复雪山圣女的机会了。 她看着摩拳擦掌的琼华公主,她心里终于有些明白琼华公主从宝来寺溜回来为何来找她了,那是因为琼华公主知道雪山圣女和楚远舟的事情,对于雪山圣女的心思想来也能猜到一二,所以知道雪山圣女必定会找上门来。 而琼华公主就是在等雪山圣女找上门来,然后好报积在心底多年的仇怨。 云浅觉和皇室中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她再看了看琼华公主那双发亮的眼睛,她隐隐觉得这一次去宁德怕是会生出一堆的事情来,只是转念一想,有琼华公主陪在她的身边,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楚远舟下午回来的时候,见云浅和琼华公主在收拾东西,他皱了皱眉头后问道:“浅浅,你是打算带着姑姑离家出走吗?” “我会做那么没有格调的事情吗?”云浅没好气地道。 楚远舟掀眉,云浅又补了一句:“若是要和姑姑离家出走,怎么着也得背着你吧!又岂会让你抓个正着?”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其实吧,我是怕姑姑把你带坏了。” 琼华公主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小船儿你这小子越来越不着调了吧,我不过就是来楚王府里住小几日,你用得着如此挤兑我吗?我把浅浅带坏呢?怎么不说你自己把她带坏呢?” 楚远舟也白了琼华公主一眼道:“你是只来楚王府住几日那么简单吗?你的那些小心思,去哄小岁小孩子还可以,用来哄我,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琼华公主见他说得直白,嘿嘿一笑,不多作解释,见云浅在装毒药,她在旁插嘴道:“多装一点,把那小贱人给毒死拉倒!不对,不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要死不活最好。” 云浅顿时有些无语,楚远舟闻言已知道两人要干嘛了,他皱眉道:“浅浅,你要带姑姑去宁德?” 云浅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姐姐想去,你有本事你拦她,我是没那个本事。” 她这句话绝对是大实话,琼华公主这样的性子,她知道劝是绝对劝不住的。 琼华公主赞道:“浅浅聪明无双!” 楚远舟的脸上已有了几分寒气,他冷着声道:“姑姑,你好大的本事啊,迟些我就进宫告诉皇上,在宝来寺祈福的琼华公主现在在楚王府里。” 578.极品姑侄 “无妨。”琼华公主无比淡定地道:“我已在这里猫了好几日了,若皇兄扣我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时,你也是帮凶。” 楚远舟冷笑道:“好吧,那我就把这个帮凶做到底。皇上素来大度,想来也能知晓到底是帮凶还是受人胁迫,姑姑,我说的对吧!” 他说罢转身欲出门,琼华公主不紧不慢地道:“我说小船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不是怕你姑姑我去撕了你小情人的脸,你心疼不成?”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没有拉架,却在心里觉得琼华公主的这一句话实在是很有杀伤力,她也想听听楚远舟会如何回答。 楚远舟怒道:“心疼个屁,别人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你要去了宁德,铁定鸡飞狗跳,弄出一堆的事情,到时候连累的人是浅浅!” 琼华公主看着他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以前你心里有那个小贱人的时候不帮我也就算了,现在你有了浅浅,还想着那个小贱人,你他娘的就是个大贱人!” 云浅没料到琼华公主暴出这样的粗口,不由得呆了一下,却见琼华公主眼睛一红,眼里有泪珠滚落道:“世人都把她当做金口铁断,可是在我看来那就是招摇撞骗,若不是她那一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一番话,你姑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吗?他若不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至于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辛苦吗?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就毁在那个小贱人的手里了!你难道想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难道就觉得我就该承受这些吗?” 琼华公主平日里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此时这般一哭,楚远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场争吵以楚远舟妥协拉下帷幕。 云浅再看琼华公主的时候,见她的泪光隐隐有一抹得色,云浅便知道方才也不过是琼华公主的苦肉计罢了,女人的眼泪攻势都相当凶猛,尤其是那种平日里不太哭,一哭起来杀伤力更加了巨大。 当天下午楚远舟离开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丢了一张人皮面具给琼华公主道:“不许惹事,若是连累到了浅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姑姑。” 琼华公主笑得没了眼:“就知道小船儿对我最好了。” 楚远舟懒得理她,当天晚上他对云浅道:“姑姑的那些把戏我是知晓的,今日里这么一闹为的不过是想让我给她一张人皮面具,你跟她到宁德之后,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不要跟着她瞎起哄。至于雪山圣女嘛,她若不生事,你也不必理会她,若是她主动挑事,你也不必跟她客气。姑姑虽然行事荒唐,却也是个有分寸的,在她在,也有个照应。” 云浅觉得他们这一对姑侄就是一对活宝,而他此时的这番话在她听来不过是叮嘱而已,该怎么做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于是她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不必为我担心。” 579.宁德行宫 楚远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我早前还答应过你,要想办法把她解决掉,只是这几日刚入朝,事情实在是太多,虽然有些布局,但是终究还没来得及收网。她在这个时候生事,又谋划了这些天,想来这一次去宁德比在皇宫里还要凶险,明日走的时候我调两个侍卫给你,若是寻到机会, 我也会想办法来宁德一趟。” 他极少这样的一本正经说话,云浅听见他的话里到处都是关心,心里也暖了些,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那日虽然说要你把雪山圣女解决掉,其实想要的不过是你的立场,你的立场明确,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只是女人之间的斗争,男人也没必要参与,你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对她而言本就是个打击。” 她的这句话说得有些直白,却也是事实,曾经的恋人爬了回来,发现意中人已移情别恋,两女争一男这样的戏码,某种程度上是取决于男人的态度,男人若是无意,那个女子再怎么争下去也没了意义。 楚远舟笑道:“你倒是颇为自信。” 云浅的嘴角微勾,极为淡陌地道:“尚好。”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笑意,将她揽进了怀里。 第二日一早,琼华公主就将人皮面具戴好,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楚远舟寒着一张脸道:“姑姑,这一次你是拖累了浅浅,我立马和你绝交。” 云浅听到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都是人精,明明两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面上却都在摆谱。 琼华公主的心情很好,她笑眯眯地道:“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拖累浅浅,会和浅浅同心协力对付那个小贱人,就怕把那个小贱人整得太惨让你心疼。”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这一点不劳姑姑操心。” 他知琼华公主心里苦,却也无计可施,宁德对琼华公主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宁德是京城外的一个小县城,离京城也只有了一天的路程,那里离京城虽然不算太远,但是却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有一面巨大的瀑布,最奇妙的是那水如帘子一般铺开,水帘后却是一个巨大石洞,水帘并没有遮住阳光,却挡住了太阳的灼热。 若是在阳光明媚的晌午,石洞是被太阳光一照,四处都是一片水光,敛滟生辉。 这瀑布生得很是奇特,所以被人取名称水帘瀑,瀑布后的石洞就被称为水帘洞。 云浅听到那个名字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花果山水帘洞。 水帘洞外顺流而下,瀑布落下的水汇集处,是一条不算太宽的小溪,小溪外流向远方,约在离瀑布约一里地的位置,有一大片人工的池塘,池墉里种满了荷花,养了许多锦鲤,实是一块雅致的地方。 这里成了皇家的避暑胜地之后,修建了不少的亭台楼阁,虽然修建的不如皇宫的大气,却多了一分江南的雅致韵味。 580.住在隔壁 那些轩窗亭台上,大多都雕着许多漂亮的花纹,有喜鹊,有大朵盛开的牡丹,还有大片的莲雕,寓意都是美好吉祥。 云浅是第二次感受到了皇权的霸道和强大,但凡皇帝想要的东西,那都是皇帝的。 云浅顺着青石板铺就的路跟着引路的太监走了进去,正要掀帘子的时候便见得一身雪白的雪山圣女走了过来。 云浅的眸光微深,好吧,一切都如她所料。来之前,她还曾想过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也许雪山圣女不会来,可是在看到雪山圣女的那一刻,她就发现她想得一点都不多。 雪山圣女含笑朝云浅打招呼,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依旧用一条粉色的丝带蒙着,那精致的容颜却暴露在人前,云浅突然觉得她这副打扮也是极有心机的。 天底下的人见到雪山圣女的时候,怕都会想掀开那条丝带看看她的眼睛,却不知雪山圣女的眼睛是多么的危险。 云浅也含笑着打了个招呼道:“圣女也来了,当真是好巧。” “的确很巧。”雪山圣女温和无比地道:“那日看到世子妃的手段,心里很是吃惊,一直想着向世子妃讨教,今日总算能如愿,我当真是开心,还愿世子妃不吝赐教。” 她的话说得无比的温婉,无比的客气,云浅听着却觉得很假。 跟在她身后的琼华公主动了一下,云浅不动声色的狠狠踩了她一脚。 云浅含笑道:“圣女客气了,那一日在圣女面前使的那些把戏,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又哪里敢让圣女言赐教两字?” 雪山圣女的嘴角微勾,粉色的唇轻启道:“世子妃那一日展示的手段无比高超,玉心心里惭愧得紧,也很好奇世子妃的那些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才知她原本的名字叫玉心,名字是好名字,以玉为心,玲珑剔透,可是云浅却觉得她实是污了这个名字。 她也大方一笑道:“圣女言重了,那些不过是我在书里看到的一些如何拆穿江湖道士的骗术罢了,实是误打误撞,若是冲撞了圣女,还请见谅。” 雪山圣女依旧一片淡然道:“得空了再向世子妃请教。” 云浅含笑道:“圣女客气。” 打嘴皮子仗云浅只在楚远舟那里落过下风,她私底下认为那是楚远舟太不要脸,她没有办法比他更不要脸,就只有认输了,对付雪山圣女这种表面上仁义道德之人,她有的是法子。 雪山圣女含笑推开了旁边的那扇门,开门之前她脸上的笑意温柔,门关上之后她的脸上就只余下点点阴毒与狠厉,依旧还是那张带笑的脸,却已失了方才的甜美。 琼华公主扮做的侍女从云浅的身后缓缓探出头来,她的眼里满是不屑,进屋之后她咬着牙道:“浅浅,你方才不应该拦着我的,真想打得她满地找牙,看她装个什么蒜!” 云浅轻咳一声后道:“姐姐淡定,还记得我们出门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581.霓裳羽衣 琼华公主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记得。” 出门前她答应了云浅,不经过云浅同意绝对不能扑上去打雪山圣女。 云浅轻轻一笑,眸子里却多了一抹幽深,这一次皇后将她和雪山圣女安排住得如此之近,想来是有深意的。她想起在皇宫里时,皇后明明对雪山圣女已经失望,此时却做出这样的安排,她只能说,皇宫里的这些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这天傍晚,皇后差人给云浅送来了一套极为华丽的衣裙。 云浅看到那套衣裙皱起了眉头,那么繁杂的衣服,她实在是不喜欢。 送衣裙过来的宫女轻声道:“这是皇后娘娘亲自命人为世子妃做的,明日赏荷之时,还请世子妃穿上。” 云浅轻应了一声道:“有劳姐姐了。” 她着书秀将那宫女送了出去,琼华公主却在旁冷笑道:“霓裳羽衣,皇嫂这一次倒是大方。” 云浅有些不懂地问道:“姐姐方才说这是什么衣服?” “霓裳羽衣,是用天山上的雪蚕所吐之丝所制,蚕丝原本是洁白的,要染成这样的颜色并不是易事,每年也只产一两匹,这件衣服穿上身之后轻柔无比,能挡住外面阳光的炽热,却又能恰到好处的散出体热,是夏日里做衣服最好的材料。整个皇宫里也只有皇兄极得宠的妃子才能穿,今年进贡的好像是给了皇嫂,没料到皇嫂竟将这天丝做成衣服赏给了妹妹!”琼华公主饶有兴趣地道。 云浅的眼波微动道:“皇后娘娘倒是有心了。” “我这个皇嫂做事一向很有心。”琼华公主幽幽地道:“不过她越是有心的时候,你就越是要小心。”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琼华公主见她这副模样便问道:“怎么?不信?” “我信。”云浅答道:“我现在只是在想,皇后娘娘为何会对我如此用心,莫非是真心谢我?” “你知道的。”琼华公主淡淡地道:“楚王府的实力是众臣之首,小船儿又入了内阁,将整个楚王府的地位又往上拉了些,再加上你又是云相之女,这样的身份,她不拉拢,自也有大把的人来拉拢你。除去这些之外,你对她不要存太多美好的愿望,若有,也是以这件事情为前提。” 云浅对于这些早就知晓,此时听琼华公主这么一说,倒又觉得今日这事也许并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不管皇后做出什么样的安排,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无从拒绝。 琼华公主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道:“浅浅,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京中的大红人吧!”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我是不是红人不打紧,只要姐姐记得现在是我的丫环就好。” 琼华公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自然是记得的。” 她的话是这样说,却已支着浣玉去铺床。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发笑,却也不说透,由得她去折腾。 582.励志传奇 傍晚时分,皇后召集所有来宁德的小姐夫人一起用晚膳,云浅这才发现郑落玉、夜无烟和苏如是都在邀请之列,整个大厅可以说是热闹异常。 琼华公主对于如此地豪华的阵容也颇感意外,这是皇家的避暑之地,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大臣的家眷到来。 夜无烟脸上的伤疤已经大好,几乎看不出一点痕迹来,她见云浅的目光看过来,朝云浅微微点了一下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如是还是维持上次见面时的肥胖,并没有瘦下来,自从上次和楚远舟绊嘴之后,她将苏如是的解药给到楚远舟之后,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将解药给到苏如是,只是云浅此时看苏如是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得到解药之人,只是若是没有解药,苏如是只怕还要更加胖一些。 苏如是看了云浅一眼,眸光深沉冰冷,那模样,好像云浅和她有杀父之仇一般,而在云浅的心里,倒也真巴不得要了苏如是生父的命。 只是云浅又想起了莫愁的事情,依着她给苏巧慧下的毒,苏巧慧活不了太久了,而云靖言又是个花心的,保不定还想着要续弦。莫愁如今虽然掌管了云府的中馈,却终究只是一个姨娘,云浅想到她曾经的想法,觉得也该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了,免得莫愁以后在云府的日子不好过。 郑落玉自从在云浅的手里吃过几次亏之后,对云浅是又恨又怕,此时一看到云浅,直接将头扭到一侧,当做没有看到过。 云浅对这些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又不是银子从没指望她能人见人爱。 倒是京中其它大臣的妻女,看到云浅的时候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云浅从一个疯傻庶女变成了楚王府的世子妃,而楚远舟是什么样的人她们自是知晓的,大婚那一日的闹剧,更是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能让夜无尘和楚远舟争相聘娶,实在是太让她们惊奇了,简直就成了新一代的励志传奇。 云浅对于那些好奇的目光只是大方而又端庄的浅笑,她的气度瞬间折服了所有的人,她的容貌放在京中众小姐中,无疑是极出色的。 “雪山圣女来了。”有人小声道。 云浅没有回头,雪山圣女却已缓缓站在云浅的身边,她原本就美绝尘寰,此番往云浅的身边一站,顿时艳惊四座,纵然今日前来的都是女子,也依旧无人能将目光从雪山圣女的身上抽离。 这样的一个美人,美到已经让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云浅的嘴角微勾,顿时明白雪山圣女就是来和她一较长短的,她一直觉得这种戏码很无聊,像雪山圣女这样的女子,不管走到哪里,都必定会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 云浅从容淡定地欲落座,雪山圣女却浅笑道:“方才打算与世子妃同来,去敲门时才知世子妃已过来,我便也匆匆赶了过来,我想与世子妃坐在一起,不知道世子妃可愿意?” 583.无价宝方 云浅若是个男子,有这么一个美人邀约自不会拒绝,可惜的是她却是个女子,也深知雪山圣女是什么样的人,当下含笑道:“今日想来皇后娘娘早已安排了座位,实不敢冒然应承圣女。” “无妨。”雪山圣女道:“我来之前已求过皇后娘娘,请她将我与世子妃安排在一起,有世子妃这句话便足矣。” 云浅的笑容也更加温暖,她轻笑一声后道:“若如此,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的容貌虽然不如雪山圣女那般出众,却也是个美人,此时进步得体,又笑容满面,并没有一分因为雪山圣女比她美而生出卑微嫉妒之心,那样的气度让在旁看着的众位夫人小姐暗暗赞叹。 因为众人的容貌都不如雪山圣女,此时云浅和她一说,众人倒不知觉地站在云浅这一边。 云浅大大方方地牵着雪山圣女走到了桌前,然后再无比淡定地坐了下来。 雪山圣女在云浅的指尖搭在她的手上时,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却见她笑得无害,雪山圣女的心里一时间倒有些复杂,再看到云浅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她不自觉得就觉得似乎输了云浅一筹。 两人落坐之后,皇后便到了,众人起身行礼,皇后落坐后让众起身。 众人起身后皇后问道:“浅浅,你上次给本宫的那个方才当真是极妙的,本宫用了几日之后,觉得年轻了不少。” 皇后的话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了附和声,直夸皇后是如何年轻美貌。 云浅抬头看着皇后,见她的肤色果然比上次见面时要好了不少,那细致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于是她含笑道:“皇后娘娘喜欢便好。” 她答得坦然,四周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西王府王妃道:“世子妃有这等好方才,得空了也给我们抄一份吧!” 云浅浅笑道:“方子只有一份,我给了皇后娘娘便没有了,我是个笨的,那个方才到后一直记不住,王妃若是想要的话,不如请皇后娘娘赏一份?” 西王妃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倒是个妙人!” 云浅含笑,皇后在心里暗赞云浅真是个聪明的,她今日里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原本是想看看云浅的反应,看她是恃宠生骄还是不卑不亢,要如何化解众位夫人的要求,没料到她竟四两拔千斤的将事情又拔回到了皇后的身上。 而这般拔回,对皇后是大有益处的,皇后可以用那个方子做奖赏,不管什么年纪的女子都是爱美的。 这中间的道道,明眼人自然能看清,却因为皇权的原因又说不得。 云浅躬声道:“王妃谬赞了。” 她一直不愿去招惹事情,也不想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能低调一分就绝不会再跳脱一分,而朝中事情复杂,她自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皇后也乐得卖个大人情:“方子珍贵,自不能随意赏人,此次西征之事,还请西王妃多多劝劝西王,若是西王愿去,本宫自要将那张方子赏给西王妃。” 584.天生丽质 西王妃心思顿深,却也不敢拒绝,只得先行谢恩,然后推说女子不干政之类的话,皇后只是淡笑带过。她本没有想过将那张方子随意赠人,此时倒能用这张方子做点事,她心里自也是高兴的。 因着这一层,四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云浅,倒将她身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雪山圣女给忽视了。 雪山圣女原本想和云浅坐在一起,好让云浅认清楚她和自己的差别,没料到宴会才一开始,竟就反过来了,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悦。 只是她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此时也不插话,云浅却笑道:“若论到美容之术,还属圣女最为高明,我也就那一张方子,其它的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 她这么说,顿时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了雪山圣女的身上,郑落玉的性子最直,当下便道:“圣女是天生丽质,大家都以为她真有什么美容的方子,可是她早几年来皇宫的时候,也曾给过我娘一张方子,可是我娘用了很长时间,并没有什么效果。” 云浅以前觉得郑落玉是个讨厌的,今日里倒觉得她的性子其实还算可爱,直来直去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就算雪山圣女的性子再淡定,此时听郑落玉的这句话也有些拉不下脸来,只淡淡地道:“每个人的肤质不同,所以对应的方子也不一样。许是郑夫人的肤质并不适合我给的方子吧!” 郑落玉却又道:“不可能吧!几年前圣女写给你娘样的方子,我娘也给了其它的几位夫在用,没有一个人用了有什么效果,难道那么多夫人中间就没有一个人适应那张方子?又或者说,只有圣女用那个方子才有用?” 云浅觉得郑落玉真是个有可爱的,此时她也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话道:“圣女原本就是天生丽质,什么东西都不需要用,就已美得倾城倾国。” 郑落玉果然照着云浅的潜台词说了句:“我瞧着她就是个骗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来招摇撞骗。说什么自己是天命真女,传达上天的诣意,以前是没有人拆穿,好在上次世子妃在皇宫里拆穿了她的把戏,让她以后不能胡说八道。” “落玉!”皇后威严的声音响起,郑落玉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当下只得闭了嘴。 其实今日里郑落玉说上这么一大堆,不过是早些前郑夫人用了雪山圣女的那张方子后,皮肤过敏红肿,让府里的妾室抢尽了风光,险些还被郑国公给休了,这件事情一直是郑夫人心中愤然之事,今日郑夫人虽然没有来,郑落玉心里却对雪山圣女很是不爽,所以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是半点面子也没给雪山圣女留。 雪山圣女的眸光微动道:“早前就听说世子妃是个才女,上次在宫里看到世子妃的占卜之术我很是佩服,今日里又见识了世子妃的美容之术,我倒真是开了眼界。” 云浅见她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手却在不停的绞着帕子,在雪山圣女的心里,怕是恨她恨得半死,及着她的性子,怕是要出招了。 585.击鼓传花 云浅原本就没指望雪山圣女喜欢她,当下只是淡淡地道:“我的这些技艺在圣女的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又岂敢在圣女的面前卖弄。” 之前占卜的事情有胜负,如今美容之事大家心里也有谱,再则皇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奖云浅,这中间谁胜出便一目了然。 云浅听到郑落玉的那一席话,深深的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这一句话是多么的富有哲理。 她这一句话雪山圣女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苏如是却已在旁道:“圣女的才华不但西凉无双,在我大周也是极为出色的。世子妃的多才多艺,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上次在采莲别院的时候听夜小姐说世子妃的琴技无双,就连夜公子也赞赏不已,今日里大家光喝酒也是无趣的,不如世子妃为皇后娘娘弹首曲子助助兴,不知皇后娘娘的意下如何?” 云浅想起在夜无烟的面前乱弹琴的情景,想来这件事情夜无烟告诉了苏如是,苏如是以为她不会弹琴,今日这么说便是让她出丑了。 夜无烟听到这番话看了苏如是一眼,她虽然很不高兴苏如是这么做,虽然云浅也给了她的除疤的药,但是云浅嫁给楚远舟是个不争的事情,而夜无尘也为云浅颇为费神,在她的心里,也是极度不喜欢云浅的,此时听到这番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见云浅的目光望过来,面上只是一片淡然。 云浅一看到夜无烟这副样子心里已寒了三分,她和夜无烟算来并没有太大的过劫,甚至没有计较夜无烟那一日和苏如是联手害她的事情,还为夜无烟除了疤,她倒是没了伤疤便忘了痛。 这样的夜无烟,倒有些让云浅失望,只是那伤痕云浅可以替夜无烟除掉,也能再添上去。 皇后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意下如何?” 云浅轻笑一声道:“苏小姐的意思是席间太过无聊,所以才有担议让我弹琴助兴。我倒有个更好的法子,论到琴艺,京中的诸位夫人小姐不乏道中高手,方才西王妃不是在夸皇后娘娘的那张方子好,今夜大家都无事,不如皇后娘娘就以那张方子为赏,每个人都来弹上一曲,由皇后娘娘做裁善判,谁得了第一那张方子便赏给谁,皇后娘娘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皇后含笑道:“这个法子当真是极妙的,只是时间有限,今日本宫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乏了,怕也不能一一来听众位小姐夫人弹琴,不如这样的好了,我们来击鼓传花,传到谁的手里便由谁来弹琴,一共传十次,选十个人出来,大家以为如何?” 苏如是有些不甘心,只是皇后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其它的那些夫人小姐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苏如是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云浅身侧的的雪山圣女,却见她稳稳的坐在那里,那又藏匿于丝带后面的眼睛,也看不见真切的色彩。 586.比较琴艺 苏如是的心思浮动,眸光幽深,轻轻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茶,有杀机晃动。 苏如是的举动自然都落在云浅的眼里,云浅的眼里升起了一抹寒意,上次楚远舟找她要苏如是的解药时,她虽然有些恼,却又觉得行事终需留三分余地,且楚远舟又和苏如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她也需给他一点面子,只是有的人似乎永远都看不透这一层。 皇后让身边的宫女采了一朵含苞未放的红莲来,再将平日里庆典用的小鼓取了出来,然后将小鼓摆好, 一个宫女坐在鼓旁,只等皇后一声令下就敲动小鼓。 皇后觉得今日的事情也颇为有趣,她早前也是听过一些关于云浅的事情的,云浅根本就是五音不全,又哪里能弹出什么曲子来。 上次云浅送给她的方子颇为有效,她心里实在是高兴,今日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想云浅出丑,于是便给击鼓的宫女使了一记眼色。 宫女跟在皇后的身边已久,是个明白人,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皇后见一切准备妥当,便道:“开始吧!” 鼓声响起,荷花轻传,花朵在众女子的手里传过,早早就停了下来,手里执着花朵的女子朝皇后轻施了一个礼,是严大学士府的嫡女。 琴皇后早已准备好,是上好的焦尾琴,焦尾琴上的琴弦皇后早已命人调好,都是用古法所制的上好蚕丝弦。 严大学士府的嫡女自小就精通琴棋书画,只是她的性子沉闷,弹的曲子也比较沉闷。 皇后听完她的曲子之后赞道:“严小姐精于音律,这首曲子弹得当真是极好。“ 严若诗听到皇后的赞赏轻轻朝皇后一福,然后便缓缓落坐。 依着规矩,花传到谁的手里便被选出,第二轮由刚选出的那个女子喊停。 严若诗背对着众人,待鼓响了好一会后,才出声喊停,这一次却是停在战将军府嫡出的小姐战朱仙的面前,战朱仙生于将门,从小习武,于琴艺之道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勉力弹完一曲,却有多数捂住了耳朵。 战朱仙轻咳一声道:“朱仙不才,污了皇后娘娘的耳朵了。” 皇后笑道:“今日只是游戏,又哪里污本宫耳朵之说?” 战朱仙笑嘻嘻的背着众人,鼓声只响了几声,她便叫停,这一次花落在夜无烟的手里,夜无烟是知道苏如是的心思的,她对云浅也一直有极大的偏见,更是听过云浅在画舫上弹的魔音。 此时花落在她的手里,她看了云浅一眼,存心卖弄,她弹了一首极为复杂的曲子,在弹的时候,她一共换了六种指法,音律不乱,纤指如兰,端端是好看至极。 她的琴艺造诣也不低,弹的甚好,只是在云浅看来,夜无烟弹琴的手法是很好,可是太过花哨,她心里卖弄的意味也太重,琴音也便显得有些浮躁。 雪山圣女在云浅的身边道:“夜小姐的琴艺当真是好。” 云浅点头微笑,并不多言。 587.琴诉心声 雪山圣女的眸光微动后又道:“我曾听说夜公子和世子妃的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圣女说是真,那便是真,说是假,那便是假,而那些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过是过去的事,实没有什么好再提的。”云浅答得四两拔千斤。 雪山圣女轻笑一声道:“世子妃真会说话。” “不如圣女会说话。”云浅对于这种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并不喜欢,当下直接道:“圣女不是号称知过去未来吗?若对我的往事如此感兴趣,不如掐指算算。” 雪山圣女的眸光冷了一分道:“我对世子妃的确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藏在脑中深处的记忆感兴趣。” 云浅觉得她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当下便又笑道:“若如此,那么圣女就再来算一算,此时圣女和我说了这么多,难不能圣女除了那些招摇撞骗的工具之外,就不能捏着手指头算人运程了吗?若如此的话,圣女怕是连江湖上那些术士没有太大的区别。” 雪山圣女倒也不恼,只轻笑一声道:“世子妃害怕呢?” “我看起来像在害怕吗?”云浅笑着问道。 她看起来的确和害怕没有任何关系,那一双眼睛明亮的如天边的星子,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懒散,浑身上下又写满了淡定二字。 雪山圣女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倒颇为不快,当下冷笑一声道:“世子妃那一日是皇宫里的手段,我很是佩服,不知道今日里世子妃出门的时候可曾替自己算过?” 云浅淡淡一笑道:“算命是圣女的专长,又不是我的专长,再说了,我从来都不信命,若说谁我的命里带煞,那么我也定要逆天改命,定将周身的煞气散去,堵了那散播谣言的嘴。” 她的语气很淡,却有一股霸气自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还透着几分柔韧的气息。 雪山圣女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寒茫,云浅却不咸不淡地道:“圣女,听琴!今日里众位小姐的琴技都很好。” 原来在两人说话的当口,鼓声又响起了一波,花落在一个安远候夫人刘氏的手里,刘氏先是推脱了一番,见推脱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去弹,她的琴艺平平,一首弹罢,众人只是没有偷笑而已。 如此又有好几个女子得了花朵,都上去弹了一曲,到第九个人时,那朵花停要了苏如是的手上,苏如是看到那朵花,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却含笑站起来去弹。 她弹之前微微沉思,一曲《春江水》自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云浅原本以为苏如是的性格未必弹得好琴,可是当她听到那声琴音时,她还是微微一怔,不得不说,虽然苏如是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琴却是弹得很好。 苏如是一曲终罢,眼里泪如雨下,轻呤道:“潇潇雨落秋意寒,独上高楼,寒水碧波风荡起,浣女下渔舟。春花水暖江花红,流水落花,花色重重水流去,相思有几重?” 588.春江流水 《春江水》原本是极为轻快的曲子,苏如是硬是弹得伤感万分,再配上那首有些哀怨的词,顿时四下俱静。 苏如是缓缓起身道:“儿时我与世子同游,说起《烈女传》里的故事,世子写下这首词,当时年幼,不知相思为何物,不知愁绪从何起,而今世事更替,知晓情为何物,愁从何起,只能叹女子太痴情。” 她这一番话说得很是伤感,再配上她方才的琴音,一时间拔动了不少女子的心思,众人对于她和楚远舟的事情都有耳闻,此时忍不住再看了她一声,倒有多半是在挽惜,还有一小半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满是不屑。 云浅觉得一个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事情,苏如是的那些小心思,在她看来实在有些好笑。而苏如是说那首词是楚远舟为她写,云浅也并不在意,楚远舟满腹文才,能出口成脏,也能出口成章,若有东西触动他,他写几句酸溜溜的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她若是在这件事情上和楚远舟生气,怕是能被他气死,而他曾经的那些过往,她也愿一笔揭过。 她见到众人有些异样的眼神,她只淡然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道:“苏小姐说得甚是,我出门前世子还曾对我说过他与苏小姐往日的趣事。人会长大,世事在变,苏小姐也由昔日的小姑娘长成了硕壮的姑娘,而今在世子心中的份量也如苏小姐的体重一般在增长,世子还曾说了,待我回京之后,要邀苏小姐到楚王府做客,还让我亲自下厨了。” 她的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巧劲十足,既说出了苏如是的痴缠不休,也说出楚远舟的念旧,却也指出来了苏如是如今身材走样,这般站在楚远舟的面前只会惹人笑话。 潜台词是我们都是看你太可怜,所以才不与你计较。 苏如是说出楚远舟曾为她写的词,云浅必定会生气,没料到反倒换来云浅这一番话,再看到众人打量她的眼神,心里顿时更加恼怒。 因为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婉惜,还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她们的目光就有些不太厚道了,仿佛在说,就凭苏如是如今的模样,又哪里配得上风流倜傥的楚远舟。 今日里一参加宴会的众女之中,有不少与楚远舟相识,有些已成为少夫人的女子,还曾对楚远舟仰慕过,而今已成人妻,心里倒也放了下来。 再看到苏如是的执着,以前她们曾嫉妒过楚远舟和苏如是走得近,如今倒觉得好在当时她们对楚远舟只有几分迷恋,否则的话,她们就会变成今日的苏如是。 而女人的嫉妒心和兴灾乐祸的心思同样强烈,就算是她们得不到楚远舟,也不想苏如是得到,还不如被从前是个局外人的云浅得到。 苏如是看到众人的目光心里恨得不轻,她咬了咬牙道:“世子妃有心了。” 云浅淡淡一笑,眼底里却绽开了满满的不屑。 589.机锋暗现 苏如是看到云浅的表情心里恨得不轻,却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云浅怎么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雪山圣女的身上,雪山圣女只是朝她淡淡一笑,她看到雪山圣女的笑容之后便将头扭了过去。 两人的小动作极快,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也没有瞒过云浅的眼睛。 云浅的眼底有了寒茫,面上却不动声色。 苏如是转过头的时候,鼓声再次响起,花朵在众女的手里再次传了起来,很快,那朵花将要传到云浅的手中,正在此时,一股极为特别的声音响起,若不细听,怕是难以听得清楚,而且那声音很短,短得似乎像是错觉。 可是这像错觉一样的声音,云浅却听到了。 就在那朵花传到云浅的手里里,鼓声骤然停下,云浅却在似停非停的那一刻,将花朵抛在雪山圣女的手里,雪山圣女没料到云浅的反应这么快,下意识的将花往云浅的那个方向抛回去。 没料到她那一抛,那朵花骤然在空中散开,花瓣散落,洒在云浅的雪山圣女的四周。 原来那朵花被众女这么一折腾,花朵早已散了,此时雪山圣女那么一抛,便彻底散了架。 云浅的唇上勾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透着一抹淡淡地笑意。 雪山圣女的眼睛里透出了寒意,可是嘴角也上弯。 花是在两人的身边散开的,纵然众女看到云浅拿过花,也看到雪山圣女拿过花,却也不好判断那花最后落在谁的手里。 雪山圣女看着云浅道:“看来今日能欣赏到世子妃绝无仅有的琴艺了。”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道:“花最后好像在圣女的手里,早前就听说圣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晓易术之人,琴艺都非常的高明,我今日能饱耳福了。” 琼华公主就站在云浅的身边,方才的这些举动她都看在眼里,暗骂雪山圣女太不要脸,她上前一步,正欲说话,云浅毫不客气地狠狠地踩了她一脚。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怒火,云浅却缓缓地道:“我有些渴了,替我倒杯水。” 琼华公主只得应了一声,她倒水时候靠近云浅的身边,云浅低低地道:“不必紧张,我自有应对之法,你现在只是我的婢女,她是邻国的公主,真要闹将起来,也不好收场。” 这些道理琼华公主都是知晓的,只是心里终是难以咽下那口气,她咬着牙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动手!” 云浅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等我们把她的美人皮剥下来的时候,你想怎能动手就怎么动手,此时是万万不可。” 琼华公主咬了咬牙,斜着眼睛看了雪山圣女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雪山圣女看到她的目光有些意外,觉得眼前的人的气场似乎有些眼熟,只是细看那张脸,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先是觉得怪异,转念又觉得云浅身边的丫环自然向着云浅,对她怒目相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590.乐音淙淙 云浅迎着雪山圣女的目光看了琼华公主一眼,然后又看了回去,两人四目相对,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四周的空气却透出了一分紧张。 皇后看了两人一眼,虽然她有些想偏帮云浅,却又觉得这种情况也不好做得太过,她有些犹豫不决,苏如是在旁道:“这样好了,如今花也散了,不如这一局就算世子妃和圣女共同得了绣球,皇后娘娘,你觉得如何?” 皇后听到苏如是的话还想再说什么,雪山圣女却道:“苏小姐这个提议甚好,不知世子妃觉得如何?” 云浅在心里骂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唱得极好,她不看雪山圣女,而是看着皇后道:“但凭皇后娘娘安排。” 皇后心里觉得有些为难,却也知道苏如是这一次提议不算太过,却终是有些替云浅担心,却又见云浅云淡风清的站在那里,倒不能多说什么,当下便道:“那么这一局就算世子妃和圣女一起得到了花球。” 皇后今日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她都这么说了,其它的人自不能反对。 这个结果是雪女圣女十分满意,她看着云浅道:“世子妃请!” 云浅的面色沉静,淡淡地道:“圣女远来是客,我又岂能抢圣女的先,圣女请!” 雪山圣女见她之前脸上俱是从容之色,此时脸上已没有方才的淡然,那双眼睛里似有一抹担心。雪山圣女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倒有几分得意,当下也不再推让,只含笑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浅对她比了一个请的动作,她也毫不客气走了过去。 她先试了一下琴音,然后便开始弹了起来,她的琴音一出,便将方才那一众小姐位的琴音全比了下去,她的琴音空旷而又高远,指法也没有太过繁复,但是她有一双极为纤美的手,手指头一伸,优雅而又高贵,顿时便将夜无烟繁复的技巧比了下去,清远的琴音将苏如是比了下去。 苏如是和夜无烟对视了一眼,两人面上不说什么,却都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她们都喜欢楚远舟,但是这般和雪山圣女一比,差距顿时就出来了,雪山圣女太过完美,她们却是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云浅站在那里寂然不动,她一看雪山圣女的架式,就知道雪山圣女必然是尽了全力的。她以前留在人前的只有不通音律的名声,可是就如此,雪山圣女还如此严阵以待,足以证明雪山圣女上次在她的手里吃了亏之后,行事也变得更加慎重了。 她看得出来,雪山圣女这一次是为了对付她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 只是她又觉得很好笑,雪山圣女难道认为将她踩在脚底下就能得到楚远舟的爱情?难道认为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就能衬得她更加出色? 在她看来,这样的行为都是无聊的。 可是女人之间的这些争斗,却又是这样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面对。 591.捧上云宵 雪山圣女的纤指抚完最后一个琴音时,众人都还有些呆愣的看着她,她含笑缓缓站起来道:“献丑了!” 她说完这句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四周立即响起了响声。 雪山圣女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却依旧摆出一副高雅的模样道:“世子妃,轮到你了。” 云浅还未说话,苏如是尖锐的嗓音已经响起:“世子妃的琴艺高明,想来绝不会输给圣女。” 夜无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西凉的琴艺是从大周传过去的,圣女是西凉人,方才将琴弹到这种地位,实是让我们感到汗颜。家兄曾数次担及世子妃的琴艺高明,今日里还请世子妃认真弹上一曲,莫要替我大周丢脸。” 夜无烟这一句话在云浅听来实在是有些刺耳,只短短的几句话,便将原本只是赢美容方子的比赛变成了国与国之间的比试,夜无烟原来也不是一盏举省油的灯。 云浅若是琴艺不如雪山圣女,只怕还得被众人扣一顶帽子。可是上次夜无烟已经在画舫里听过云浅乱弹琴,此时还说出这样的话,就不再是挤兑那么简单了。 琼华公主终是忍不住在旁的道:“夜小姐这话听着有些怪,方才这么多的小姐都弹过琴,夜小姐也弹了,这样说便是承认琴技不如雪山圣女。我家世子妃平素里弹琴的次数也不算太多,此时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世子妃的身上,只怕也不太合适吧!” 严若诗也道:“我也觉得如此,今日里只是弹弹琴罢了,哪有夜小姐说的那么严重?” 皇后在旁道:“我大周乐理最好的是夜无尘,这琴艺上,本宫也甚是好奇谁能配得上我大周第一琴师之名。今日里圣女的琴技高明,本宫有幸得听很是高兴,只是今日也不过是一场小宴,弹琴本是娱人,不必如此计较。” 皇后这么一说,夜无烟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她不知道皇后今日为何这样护着云浅。 雪山圣女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说得甚是,玉心本也没有那些争强好胜之心,只是刚好花落在手里了,就弹上一曲,并无其它的意思。只是听闻世子妃琴艺高超,今日真的想听听罢了。” 云浅听到雪山圣女、夜无烟和苏如是如此夸她的琴技,她觉得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安好心的,此时将她捧得越高,迟些她若是弹不好,只会就会摔得越惨,三人平日里并不和,今日里在这件事情上倒是一般心思,实属难得。 她淡淡地道:“夜小姐听我弹过琴,彼时心神忧乱,未达我平日琴技十分之一,今日里大家兴致这么浓,皇后娘娘也在此,我自当要弹上一曲,若是弹得不好,还请各位小姐和皇后娘娘赐教。” 她原本对于这种争强好胜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今日里被众人这么一挤兑,她若是再不接招,就显得太过软弱了。 苏如是冷笑了一声,夜无烟掩唇笑道:“世子妃过谦了。” 592.惊艳四座 云浅看了夜无烟一眼道:“夜小姐今日里为我考虑良多,我心里很是感谢,日后若是寻到机会,必定重谢。” 她的话说得无比客气,夜无烟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云浅的手段她也见识过了,今日里云浅说谢她的话她是不信的,只怕往后会寻机会报复她,她顿时又有些为今日里插这一脚而又有些后悔。 云浅越是这样说话,苏如是就越是认为云浅心虚,当下含笑道:“世子妃可以弹了吗?我们可都在等世子妃独一无二的琴音了!” 云浅朝皇后轻轻施了一个礼,然后缓缓的走到琴旁,琼华公主伸手轻抚着她,有些担心地道:“你应不应付的过来?” “都到这一步了,我还有得选择吗?”云浅反问道。 琼华公主一听也有道理,却恨恨地道:“你有几成把握赢那个贱人?” 云浅缓缓地道:“五成吧,乐之事,更多的是由心,谁也没有把握谁说能赢得了谁,差别只在于选的曲目和此时的心声。” 琼华看了云浅一眼,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云浅输给雪山圣女,要看雪山圣女的脸色。 云浅给了一记放心的眼神便在琴前坐了下来,她轻轻试了一下琴,然后便开始弹琴,她的手一撩起琴弦,夜无烟但傻在了那里,她只一看云浅的起手势,便知道云浅是个弹琴的行家。 此时的云浅,又哪里还有一分当日在画舫上弹琴的窘态?分明是个极为高明的高手! 苏如是也愣在了那里,她狠狠瞪了夜无烟一眼,夜无烟的眼里也满是不解。 苏如是却觉得今日里怕是被夜无烟给耍了,上次在采莲别院里夜无烟怕是和她结了仇,所以才会联和云浅来对付她!云浅明明是个琴道高手,却被她说成是根本不通琴技! 她恨得咬咬牙,夜无烟一看她的脸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此时这样的情景,她当真是百口难辩! 雪山圣女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又被云浅算计了,心里有些不甘,见云浅起手虽然熟练高明,却对自己的琴技还是有些信心的,只要云浅的琴技不超过她,那么今日里就还能将云浅踩在脚底下。 只是她听到云浅弹了几下之后,脸色也变得十分不自然,那样的琴音,可以说是无比高明的。 原本她觉得她在琴艺上的造诣已十分的高明,可是云浅一弹,她便知她今日一定会被云浅比下去。 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云浅弹的那首曲子十分的高明,虽然从未听说过,可是那样的弦律,实在是优美异常。 那样的曲风,又分明是高贵而又优雅。 若她方才弹的那首曲子是一国的公主的话,那么云浅弹的曲子就是端庄的皇后。 琼华公主的眼里顿时满是惊喜,她上次也听过云浅的乱弹琴,纵然她早前觉得云浅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却没有料到她竟瞒得如此彻底! 好个云浅, 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世上的事情好像没什么能难得住她。 593.绝世琴音 云浅专心致志的弹琴,众人都沉浸在琴音之中,她的眼波微动,好好的琴弦竟已断掉,徒留下尖锐的声音,扰得众人心魂乱。 云浅见琴弦已断,忙朝皇后行了个礼后道:“皇后娘娘絮罪!” 那把焦尾琴原是皇后的心爱之物,平日里都有专人细心打理,琴弦在今日抱出来的时候也曾细细检查过,而方才云浅在弹琴的时候,正好弹的是比较舒缓的曲子,在这样的曲风下,琴是不可能会断的。 皇后的眸光深了些,她淡淡地道:“无妨。” 云浅缓缓起身,皇后却目光微冷地看着雪山圣女道:“圣女擅长占卜,可否替本宫占一下,今日这根琴弦为何而断?” 雪山圣女听到皇后的话时先是一愕,却很快就明白了皇后的弦外之音,她看着皇后道:“论到占卜之术,世子妃似乎比我更胜一筹。” 皇后冷笑道:“本宫认识圣女多年,从未见圣女认过输,就算上次在皇宫里被世子妃拆穿了圣女的那些手段也未曾认输,今日这样轻易的认输,实不像是圣女平日的处事之道。” 雪山圣女的眸光微冷,皇后却又缓缓地道:“本宫都说了只是寻常的比较,圣女实在是太过认真了。” 她的话里已有了一分责备的味道,雪山圣女的眸光微深,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不动。 雪山圣女看到云浅那般淡定的样子,倒更加认为琴弦此时裂,必定是云浅做了手脚。只是她也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没有人会信,谁会在比试的时候没事将自己的琴弦割断,而且是在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 皇后却不再理雪山圣女,而是看着云浅道:“方才浅浅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本宫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回娘娘的话,那首曲子名唤《清灵歌》。”云浅朗声答道。 皇后惊道:“《清灵歌》,可是上古流传已经失传了的《清灵歌》。” 《清灵歌》历来被奉为琴谱中的至宝,也是被众公认的最难弹的曲子,却已在数十年前就已失传,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也难怪皇后会如此激动。 云浅答道:“正是,我自小有购古籍的习惯,这是在一本《先秦策》里找到的曲子,我原本不敢信这首曲子就是《清灵歌》,只是弹过一遍之后,然后又细细地对照古籍上对这首歌的描述,终是确定就是这首曲子。” 她说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是她弹的的确是《清灵歌》,只是她得到的乐谱并不完整,只有一半,所以如果今日里琴弦不断,她也没有办法弹下去。 一首只有一半的曲谱,曾是这具身体最喜欢的曲子,曲是残曲,当日里得到那曲谱女子的心怕也是残的,今日再弹起,云浅是觉得没有这具身体的本尊弹得好,纵是如此,这样的曲子足够将众人镇在那里。 早前挑事之人,此时全没了声响。 594.侍妾之位 皇后听后赞道:“世子妃真是一个博学的女子。” 皇后早前还替云浅担心,如今看来担心实是多余,她早前也听过云浅的无才之名,云浅这般深藏不露,倒真是个有心之人。 云浅对于皇后的赞赏淡淡一笑,也不谦虚,倒也不是她吹牛,她这具身体的本尊的确是博学多才,而今日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差不多都是朝她预期的方向在走。 她正欲说话,琼华公主却在旁轻声道:“世子妃的琴艺无双,若非琴弦断了,定能将那从西凉来的野蛮女子比下去。” 云浅听到她的话茬有些想笑,将雪山圣女比做野蛮女子,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琼华公主说得出口。 云浅轻喝了一声:“琴奴!”这个名字是云浅和琼华公主商议好的,这几日琼华公主就叫琴奴。 琼华公主闷闷的往后退了一步,雪山圣女的目光再次扫了她一眼。 云浅轻轻地道:“今日琴弦已断,这焦尾琴要将琴弦续上实属不易,那张美容的方子原本是我献给皇后娘娘的,自不敢要回,方才众位小姐也都弹完了,我觉得在琴技上当属夜小姐最为出色,但是在音律上无人能及得过圣女。圣女又对深谙美容之术,又是西凉第一美人,那张方子由圣女得了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这是我的愚见,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巧妙,却在不动声色间将雪山圣女推向风口浪尖,那把焦尾琴不是凡物,琴弦原本不是易断之物,此时这么断了,众人都觉得有些蹊跷,而在云浅之前,是雪山圣女摸的琴弦,众人的心里早就对雪山圣女起了猜疑。 云浅却似对这件事情没有半点猜疑一般,只是实事求是说出了今天比试的结果,那话语里,却又不失稳重和大气,将一旁有些浮躁的雪山圣女登时全比了下去。 雪山圣女原本今日里是来算计她的,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有好果子吃,可是她苦心谋划的算计此时已在云浅的面前土崩瓦解,反倒让云浅算计了她,这样的暗亏她又如何吃得下? 可是就算是她吃不下,今日里也得和着血泪一起咽下去。 皇后尚未说话,雪山圣女已在旁道:“世子妃的那首曲子玉心自叹不如,那方美容的方子玉心实不敢受。今日天色已晚,来日若得闲,玉心想听世子妃完整的弹出这首惊世之音。” 云浅听到她的话,心里暗暗生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当下微微点头道:“若圣女得闲,可以到楚王府坐坐,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宜。” 雪山圣女的眸光清冷,当下幽幽地道:“世子妃当真不介意?” 云浅轻笑道:“圣女与世子也算故人,你来王府坐坐我又岂会介意?” 雪山圣女眸光微动,云浅的眼睛微斜,含着一分浅笑又道:“难道在圣女的眼里,我是一个没有半点容人之量的女子?再则圣女的身份尊贵,想来也不屑于世子的侍妾之位。” --本文群号:326556859,183101743,15696291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喜欢本文的亲们请进来,请亲们不要重复加群。偶每周一到周五上午九点左右都会在线,欢迎亲们进群交流。 595.群起攻之 雪山圣女顿时变了脸,她冷冷地道:“世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浅四两拔千斤地道:“只是说圣女的身份高贵,有碍身份的事情不会做,掉身份的事情不会做,没品的事情更不会做,我当真没有其它的意思,圣女是不是想多呢?” 她的话说得极为大方,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那言词间,却又透着几分锋利。 雪山圣女若是发火,那就不符和她的身份,若是不发作,又觉得太过憋屈,一时间,她被云浅简短的几句话挤兑得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在旁听到两人对话,暗暗在心里赞许云浅,她久居后宫,又是后宫之主,对于皇帝新纳的那些美人和贵人,她应对的法子与云浅颇有几分相似。 在皇后的心里,一直觉得,做正室就得有做正室的样子,不管皇帝新纳进宫来的美人和贵人多么的年轻,她都需要坦然待之,既要让她们知晓她们的地位,又得让她们知道她的尊贵,有皇后的气度,也有容人的气度。 这在一点上,云浅只用了简短的几句话便已将正室的大气全部彰显了出来,雪山圣女虽然没有发作,但是脸色已极不好看,早已失了早前的风度。 她那副模样,在云浅的眼里看来,却是有些可笑的。 那些名门闺秀听到这些都轻笑了一声,郑落玉性子最直,直接道:“其实细细算来圣女今年也快有二十岁了,若是侍俸上天到终老,不说嫁人之事倒也无妨。可是我听说圣女快要还俗,已算是红尘中人,便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纵然圣女有倾城倾国之貌,却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嫁人,怕是做人侍妾也嫌年纪大了些。” 郑落玉不喜欢云浅,却也不喜欢雪山圣女,早前雪山圣女来大周时,曾断言郑落玉后半生坎坷,难觅得佳婿,而郑落玉至今未曾订亲,是以对雪山圣女的预言一直耿耿于怀。 再加上郑落玉的性子原本就很直接,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了口。 四周的女子闻言轻笑出声,她们虽然对雪山圣女嫉妒不起来,但是对一个比自己美太多的女子终究有着三分敌意,这是天下所有女子的通病,所以郑落玉的话一说出口,当即有人落井下石。 “圣女原是极美的,就是年岁大了些,错过了婚期,若只能给人做妾,当真有些可惜了。” “圣女对楚王世子一直有意,可是楚王世子已娶了世子妃,她再这样横插一脚终究失了一国公主之风。” “焦尾琴的琴弦是用上等的蚕丝为原料,再用古法所制,除了音色好之外也是极为柔韧的,这般断了实有些古怪。比琴比不过世子妃,就在琴弦上做手脚,这手段也太下作了些。” “……” 今日来的女子都是王侯之家的正室,正室和正室之间,素来是同气连枝,而雪山圣女如此美貌,做人妾室实在是威胁太大,顿时众人群起而攻之。 596.用心良苦 众人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听在雪山圣女的耳中实在无比的刺耳,她这一生一直被人捧着,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顿时那张绝美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顿时难看至极。 皇后轻咳了一声,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皇后便淡淡地道:“今日里本宫原本觉得世子妃的琴弹得最好,可是琴弦却断了,一曲未曾弹成,自然做不得数。方才世子妃的建议很好,本宫觉得甚是合理,今日里这张方子就归圣女了,圣女精于美容之道,想来能将这张方子发扬光大。” 她的话一说完,皇后身边的宫女便将那张方子递到雪山圣女的面前。 雪山圣女今日原本是打算要赢云浅,如今也算是目的达到,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今日的事情若是再说下去,会让她更加难堪。 于是她微微躬身谢过皇后,便从宫女的手里将方子接了过来,而对她此时来讲,那张方子此时就如一剂毒药,让她心生万般厌恶。 她斜眼看了云浅一眼,却见云浅静静的站在那里,端庄大方。 她知道此时,在气势上她已输了云浅一分,心里顿时便起了杀机,那双藏匿在丝带之后的眼睛里骤然增了许多寒茫。 宴会散后,皇后便回房休息了,云浅带着琼华公主回了房,在进房的时候,雪山圣女又走过来道:“世子妃的曲子当真是弹得极好,我倒是小看世子妃了。” 云浅淡笑应对道:“圣女这般看人就是不太对的,在我的心里,从未敢轻视任何人一分,圣女虽然贵为一国公主,又是雪山圣女,这般不将人放在眼里的习惯实在是不太好。” 雪山圣女听她将话扭曲,也不解释,只冷笑一声道:“只是往后的路还长,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 “圣女若是真的想和我比个高低,那么就请放马过来。”云浅的眸光里含着三分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地道:“云浅虽然不才,但这一生还真没怕过谁。” 雪山圣女的眸子里寒气迸出,云浅却从容优雅的转身轻轻施一个常礼,然后无比淡定的回房。 琼华公主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大是爽快,她没有必要像云浅那样端着半分架子,看到雪山圣女那张微微有些发青的脸,心里更是痛快,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扭过头对雪山圣女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再单手指地,很不客气地又往地上踩了几脚。 雪山圣女身边的婢女素素看到琼华公主这副样子气得不轻,当下怒道:“世子妃就是这样教下人的?” 云浅虽然没有看到琼华公主做了什么,却也知道琼华公主的性格,当下扭过头淡淡地道:“我再不会教下人,也绝计不会下作的在意中人成亲后的第二天,就让丫环上门送玉佩。” 这件事情云浅却是记了仇的,她和楚远舟的新婚夜雪山圣女想法子想勾走楚远舟,第二天又派人送玉佩,雪山圣女倒真是用心良苦。 597.红线问情 雪山圣女的脸色顿时发黑,素素气得直跳脚却也不能发作,毕竟那件事情的确是授人以柄的事实,只是她当时做的时候很是笃定,结果却让她无比失落笔。 琼华公主的眼睛一斜,在旁阴阳怪气地道:“那得多下贱才会那般巴巴地送上门去啊,只怕还真把自己当做天上的仙女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重重地将门关上。 她关得有些急,那门差点便砸在雪山圣女的鼻子上。 雪山圣女气得胸口直起伏,当下咬了咬唇便也折回了房间,回房之后,素素怒道:“圣女,你也看到了,云浅当真是嚣张至极!” 雪山圣女不语,素素又道:“圣女,世子原本就是你的,如今被云浅这个贱人抢先了一步,你绝计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素素在云浅的手里折过一回,又接二连三见雪山圣女受挫,她极度讨厌云浅。 雪山圣女心里原本就极度不痛快,素素再这么一说,她便觉得更加的气闷,当下咬着牙道:“闭嘴!” 素素的眼里急出了眼泪,却也知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将眼泪抹尽。 雪山圣女当日让素素和紫紫去楚王府送那块玉佩的时候,当初心里是有些忐忑不安却又有几分笃定,她自认她风华无双,只要她想和谁在一起,谁就不可能拒绝她。 那块玉佩并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有特殊意义的,在她和楚远舟分别的时候她曾对楚远舟说过,若是有一日她能寻到合适的继承人,她便会回来找他,到时候会送上她会雪玉雕成的玉佩。 当日那玉玉佩是她离开雪山的时候,寻到了一块千年古玉,然后将自己的名字嵌上去,意思是将心赠给他,他可以上门提亲了。 她原本以为楚远舟看到那枚玉佩一定会欣喜若狂,然后直接将云浅休掉,去驿站里找她,然后上书皇帝,让皇帝赐婚。 可是楚远舟不但没有休掉云浅,反倒将她送给他的玉佩捏成了粉末!还将紫紫打成重伤。 那一日,她陡然发现,所有的一切并没有按照她原本预计的轨迹在走,似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边流逝。 而后在皇宫相见的那一日,她的心里就更加难过了,他竟当着她的面那样护着云浅,她承认云浅也许算是美的,但是她有绝对的自信,这世上不会有女子比她更美。 楚远舟岂会爱上云浅而抛弃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她也一定会让楚远舟看清,她不但在容貌上胜过云浅,才艺上也远胜云浅! 所以她才会有今日的计划,不想竟又被云浅比了下去! 雪山圣女的心情烦躁,一时间心里想了很多事情,她思前想后,终是取出了她的命运之盒,她伸手轻轻抚了抚盒面,然后将盒子打开,里面有数根红线。 不懂的人看到那红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素素一看到那盒子就愣了一下,她忍不住问道:“圣女……” 598.半夜问神 雪山圣女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素素不敢再多言,眼睛却微微红了红。 雪山圣女一直自视甚高,替很多人算过命数,却很少替自己算过,今日之所以想算,不过是想知道在她的命盘之中,她和楚远舟的姻缘如何。 雪山圣女一脸慎重,轻轻执起居中的一根红线,再缓缓搭起另一根红线,她咬破手指,红线的末端轻轻缠过手指头,她的指尖微动,红线成结。 她再轻轻晃过红线,然后将结轻解,将没沾血的另一端再次相系,用沾了血的那一端轻轻触碰到一旁八卦之上,八卦沾血疯狂的转动起来,她的眼睛合上,等了好一会,那八卦终是停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八卦中的卦象,再取出三枚铜钱,连掷了六次之后,她再细细推算了卦象,她的脸色微变,就在此时,方才她打成结的两根红绳骤然分开。 雪山圣女顿时面如死灰,素素大惊道:“圣女,怎么会这样!” 素素跟在雪山圣女的身边已久,虽然不会卜卦,但是却能看得懂卦象,此时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吓得不轻。 雪山圣女有些暴躁的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素素忙弯腰去捡,雪山圣女却已伏在桌子上轻泣出声,眼泪刹那间便染上了她蒙在眼睛上的丝巾。 丝巾湿透,素素忙安慰道:“圣女,你身份尊贵,切不可为此事而哭,若是让国主知道了,怕是会下诣再次将公主诏回去。” 雪山圣女不语,将眼睛上的纱巾丝巾扯下,丝巾后的眼睛美得透亮,此时却充满了伤感,那样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会动心。 素素从盒子里取出另一块为雪山圣女蒙上,雪山圣女却一把扯落道:“早前蒙着这块丝巾不过是想给他几分惊喜,而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有惊却没有喜,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蒙上这块丝巾?” 素素低低地道:“长生天有揭,圣女的眼睛不能随便示于人,否则必会为圣女带来大祸,圣女还是戴上吧……” “大祸?”雪山圣女打断素素的话道:“如今我的处境可不就是大祸临头了吗?” 素素愣了一下,雪山圣女幽幽地道:“这几年来我为了能早日回到他的身边,自断了退路,更是得罪了王兄,在西凉皇族的眼里,我是不仁不义之人,在西凉百姓的眼里,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圣女。如今竟是连他都嫌弃我了,我又何必让自己再如此狼狈?” 素素愣了一下后道:“国主还是很疼爱圣女的,百姓对圣女也甚是尊敬,圣女又何必如此说自己?世子他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当真是有些可恨,真不知云浅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世子如此着迷。” “说到底云浅不过是只妖罢了。”雪山圣女的眼里露出一抹狠厉道:“她可以骗得过全天下的人,却决计是骗不了我的,她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承认的。” 599.半首曲谱 素素忙道:“圣女可想到对付世子妃的法子?” 雪山圣女缓缓地道:“法子自然是有,我修习了这么多年的占卜之术,那一日虽然被云浅揭了短,在我看来,那一切也不过是巧合而已,是我以前太小看她了,所以那一日才会失了先机。” 她微微顿了顿,然后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可是我终究是修行之人,又天赐了神眼,其它的事情也许不是太在行,但是捉妖却绝对是我的强项。” “圣女打算如何对付云浅?”素素有些好奇地道。 雪山圣女轻轻拿起丝巾将眼睛蒙了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从异世来的妖精,我自然要让她灰飞烟灭!” 她的话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口的,言词之中,杀气肃然。 云浅和琼华公主在屋子里听到了隔间的响动,琼华公主颇有些得意地道:“浅浅,这一次气死那个小贱人了,想想就很开心!” 云浅坐在那里不动,眼里尽是淡然。 琼华公主问道:“你今日里赢了那个小贱人还不高兴吗?” “今日里我虽然是赢了她,却也赢得极险。”云浅缓缓地道。 琼华公主掀了一下眉道:“我瞧着你是赢得很漂亮的,又哪里有什么险的,那首《清灵歌》,你弹得真是好极了,那个贱人也真是蠢得很,竟在琴弦上动了手脚。” 云浅淡淡地道:“我虽然是有《清灵歌》的曲谱,但是只有半首,以前曾想过要续写,可是写出来的终究是不能成调。而那琴弦也不是雪山圣女弄断的,是我在弹琴之前在指尖加了一些东西,那琴弦虽然结实,却也轻不起我指尖上那些药水的侵袭,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我只在小指上涂了一点,所以断面只有一个。” 琼华公主听到这里顿时哑然,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浅道:“如此说来,果然是赢得饶幸,只是浅浅你的胆子也真大,竟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这样的小动作。我当时就在你的身边,也没能看出一丝端倪。” 云浅不以为然地道:“姐姐今日里的注意力怕都在雪山圣女的身上,又岂会在意我?” 琼华公主闻言失笑,云浅又道:“姐姐若是想对付雪山圣女的话,依你如今的身份最好不要明着来,今日里若非我拦着,你是不是打算就那样跳过去咬她?” “我岂会做那样的事情。”琼华公主眨了眨眼道:“如你如言,我明着不能做,暗的总可以。”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却也知道琼华公主的性子,拦怕是拦不住的,她现在只求琼华公主别捅出太大的事情来就好。 夜色渐深,云浅和琼华主同床而睡,朦胧间,她感觉被子被人掀起,琼华公主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云浅陡然清醒,却并没有叫住琼华公主,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已睁了开来。 今夜折腾了一天,浣玉已在偏房沉沉睡去,并没有听到外间的响动。 600.深夜追踪 待琼华公主推开门之后,云浅忙将衣服穿好也走了出去,她与琼华主相识之后,知道这位公主大人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在自己的心里却是藏了许多的心思,此时偷偷起床,怕也没有好事,她有些好奇琼华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她轻轻推开房门,今夜正值月圆,外面一片月光皎皎,远处传来片片蛙声,瀑布的水声也传了过来,夜色清冷。 她见琼华公主猫着腰轻手轻脚朝东面的荷花池走去,她忙跟了过去。 月光皎洁,此时荷花开得正盛,清冷的空气里传来了荷花的淡淡幽香,蛙声也听得更加真切了。 云浅的眸光所及处,却见琼华公主缓缓绕到池塘的南面,那里有一大片空旷的所在,临河处围绕了一圈栏杆,栏杆的旁边,有一个凉亭,凉亭里一张石桌,凉亭外放着十余把木制的方椅,方椅上都雕着精致的花纹,古朴而又雅致。 琼华公主先是在亭子里坐了一会,然后又将每把方椅挨着坐了一遍,她坐完之后又沿着栏杆往前走,前面有一个高高的眺望台,站在那里能看到整个别院里的风景。 云浅见琼华公主欲往那高台上爬,她觉得今夜里琼华公主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诡异,她原本以为琼华公主会去安排对付雪山圣女的陷阱,却没有料到她竟跑到这里来了。 她一时间也猜不透琼华公主的用意,觉得再这样跟着实是也无趣,正打算回去,却听得高台上传来了呜咽之声。 云浅觉得琼华公主这般半夜里爬到高台上去哭,当真透着几分惊悚的味道,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只是她的寒战还没有打完,便听得琼华公主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早前就对你说过,不可将她带回来,你偏生不听,而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欲置我于何地?” 云浅听到这句话微愕,难道在高台之上还有人?琼华公主半夜从房间跑出来不过是为了赴约? 她觉得偷听有些不厚道,打算起身离开,却并没有听到其它人的声音,而在此时,她又听到琼华公主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雪山圣女说我这一生孤苦无依,这一世也不会有男人真心疼我,你此番离去,是想印证她的金口玉断吗?若如此,那你就滚吧,这一生都不要再回来!”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声音只觉得有一股寒气自她的脚底升起,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隐隐猜到琼华公主在和谁说话了,这样的情景,只可能是驸马了,只是驸马此时又岂会在别院之中? 云浅之前对于琼华公主的事情知之不多,并不知晓驸马到底是何人,只是琼华公主一直一人独居,她从未见过驸马,早前问琼华公主驸马何在,琼华公主也只说了一句“死了”便结束对话。 她之前就觉得琼华公主嘴里的死并不见得就是指人死了,只是此时想起这些事情,她隐隐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对劲。 601.心魔成疾 云浅觉得窥探别人的隐私有些不太厚道,但是她心里对这件事情实存了几分好奇心,实在是有些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奇害死猫,云浅终是朝高台走近了些。 琼华公主的哭声再次传来,云浅的心思却更加深重了些,因为从头到尾,她只听到琼华公主一人的声音,并没有听到其它人的声音,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了更多的好奇。 琼华公主的哭声也小了些,却又低低地道:“你以为你这样走了,就能一了百了了吗?我告诉你,你走了,所有的事情只是刚开始而已,你不是一直自视甚高吗?那我就给你戴无数帽绿帽子!” 云浅的眸光动了动,她也更加好奇琼华公主到底和谁在说话,她细细地想了想,终是顺着木制的楼梯缓缓爬了上去,她爬到第三层的时候,终是看到琼华公主站在临水的木制的岗楼上,那里大约是一个三四平方的空间,平日里那是哨岗的所在,今夜里别院里住进了许多贵人,那些值岗的人都守在外围,并没有在这个岗楼上轮值。 而当云浅看清眼前的状态时,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原来岗楼上除了琼华公主并没有其它的人! 琼华公主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 云浅的眸光幽深,只道是琼华公主在这里发泄心里的伤感,想起这些年来琼华公主也过得颇为不易,当下缓缓走到琼华公主的面前道:“姐姐,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她的话才一说完,琼华公主便抬起头看着她,借着月色,云浅也看清了琼华公主的样子,她此时的眼睛半眯,似乎处于迷蒙的状态,眼角边似乎还挂着泪痕,那张脸上却并没过多的表情,云浅顿时一愣。 琼华公主却已一把拉着她道:“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若非是你,我又岂会受这样的苦,我要杀了你!” 她的话一说完,伸手就朝云浅掐了过来。 云浅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反应比明时慢了些许,便被琼华公主一把拉着到了栏杆边。 云浅的身子娇弱,这段日子虽然调养得宜,但是这具身子的筋骨实在是太弱,她的力气很小,琼华公主这一下却是用了全力,她使劲去拉琼华公主的手却没有拉开。 云浅急道:“姐姐,是我!” 琼华公主却并不理她,仿佛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下手也更狠了,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云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到琼华公主那双微闭的眼睛,再看到那张没有半点表情的脸,依着她的经验,便明白琼华公主这是在梦游!她原本早就该发现的,只是早前先入为主的认为琼华公主是出来找雪山圣女算帐,所以才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 云浅见过很多梦游的病人,但是那些人的病情似乎远没有云浅这么严重,顶多走上一圈后便回了房,或者在梦里使出大的力气之后自己也就醒了过来。 602.英雄救美 只是琼华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之后似乎没有半点清醒的痕迹,那模样还像和云浅的深仇大恨一般,云浅顿时明白在琼华公主的梦里必定有一个极度让她讨厌的人,她的出现,刚好让琼华公主当成是那人。 琼华公主的力气比云浅大得多,此时又交云浅当成是仇人,下手自然也就更加狠了,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云浅今日出门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药物,此时被制,顿时一筹莫展。 她死命的去拉琼华公主的手,琼华公主反倒掐越紧。 云浅觉得她无比倒霉,若是她这样死在琼华公主的手里,也实在是太冤了些,她怕是要成为第一个被梦游的人掐死的人。 琼华公主低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云浅举起来道:“去死吧!” 然后一脚将栏杆踢断,将云浅从高台上扔了下去。 高台之下是池塘,云浅觉得呼吸舒缓了些,待她看到身下的景物时,顿时傻在了那里,她会水,但是下面有尖尖的栅栏,她这般摔下去,只怕会被栅栏给刺个透明窟窿! 云浅觉得老天爷真懂得和她开玩笑,让她那么窝囊的来,又让她这般莫名的死,也太搞笑了些! 只是她的身下并没有传来预期的疼痛,而是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抬眸一看,借着月色,便看到了楚易那张有些冰冷的脸。 云浅微愕,他见她看过来便将她放了下来,这边闹出的动静已惊动了值夜的侍卫,哨声一起,楚易拉着云浅朝前走去,只是云浅没走上两步便摔倒在地。 云浅觉得她这具身体真是没用,前世她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从来没有腿软的时候,今夜只是被这么一吓,居然就两腿发软,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易一见这种情况,觉得两人这般在一起若是被人发现,怕是百口莫辨,当下道了句:“得罪了!”便一把抱起云浅,飞快的隐入夜色之中。 云浅百忙之中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却见她也走下了高台,此时正往回赶,她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楚易带着云浅驾轻就熟的绕过层层屋舍,再缠过树荫假山,最后带着云浅隐入花丛,顺着花丛走进了一间石头堆砌的房子。 他将她放下来之后点亮了油灯,云浅见屋子里摆设甚是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已,那些东西已有些陈旧,上面的漆已剥落了大半。 云浅轻声道:“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楚易并不说话,云浅又问道:“二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楚易淡淡地答道:“我平素一直住在这里,前段日子回京,父皇留在我京中,我这一次是回来取一些东西。” 云浅想起那天在酒楼里他和楚远舟说的话,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易看了她一眼道:“姑姑自从驸马去了之后,一直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今日的高台,是姑姑和驸马初识的地方,也是他们分手的地方。” 603.孤男寡女 楚易的话说得很简单,云浅却也听明白了大概,在外人的眼里,琼华公主是有些放一荡的,也是无情的,而今云浅却知在琼华公主放一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痴情的心。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经常梦游吗?” “嗯。”楚易轻声答道:“每年的秋季,姑姑都会到这里来小住,秋天里这别院里也没有什么人,我闲时也常和姑姑聊聊天。” 云浅顿时明白楚易为何和琼华公主走得近了,那一日她为何会在采莲别院里看到楚易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易,却见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样式大方而又简单,他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今日里他显然是睡下后出门的,此时满头的墨发散下,并未用任何东西缚住,相较往日,他多了一分随意的气息。 云浅却突然想起琼华公主今日是易了容的,于是她又问道:“二皇子是如何认出公主的?” “我经常和姑姑在一起,只消看一眼她的身形,便能认出她来。”楚易答道:“只是世子妃也太过大胆了些,竟敢这般将姑姑带了过来。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少不得要责备世子妃。” 云浅轻声道:“我这一次若不将她带过来,她也一定会想出其它的法子过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她带过来。”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也是。” 云浅觉得深更半夜和他一起呆在屋子里,终究有些古怪,当下也不知和他说什么,屋子里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云浅不说话,楚易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当下便道:“上次你救了我一命,这一次就当做是我还给你,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云浅知道他的性子素来清冷,并不愿意欠任何人人情,当下淡淡地道:“自然。”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问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有多远?” “约莫要走上一刻钟。”楚易答道:“等一会外面平静了,我送你回去。” 他往后退了一步,和云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房子本不大,隔再远也都在屋子里,更何况这间石室原本就不大。 云浅想要拒绝,却也知道这别院她并不熟悉,在黑夜里,她也走不回去,当下只得道:“如此就劳烦二皇子了。” 楚易见她已没有方才的慌乱,一张俏脸微微有些发红,却又俏生生的让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油灯昏黄,印在她的脸上却是一片柔和。 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一时间说不出到底是何感觉,想起那一日在河畔说的话,又觉得微微有些尴尬,那一日他在酒楼里已对楚远舟解释过,此时在她的面前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四下俱静,两人的心里都有几分不自然,云浅的心里对他也有许多疑团,此时这般静下来又觉得很怪, 她也知道有些问题若是今夜不问,只怕往后再也不会有机会问,当下便问道:“二皇子可擅长音律?” 604.一见钟情 “略懂。”楚易答道:“世子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云浅咬了咬唇后道:“敢问二皇子神武三年的三月初三可曾去过明府外的桃花林,还曾在那里用横笛吹过一首曲子?” 楚易的眼里有了一抹惊讶,当下答道:“那一年远舟偷偷回京看桃花,我当时也回京祭先帝,当时一直约在桃林里见面,也不知哪里走漏了消息,这件事情惊动了夜无尘,远舟没得到父皇的允许是不能回京的,所以我曾在林子吹笛子引夜无尘过来。那一日你似乎也从明府里循声而来,一晃经年,世子妃变化很大,和当日林中所见的女子判若两人。”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番话,顿时解了心里埋藏多年的疑虑。 当年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听说夜无尘要来桃花林里赏桃花,她因为和夜无尘订亲的事情,一直想看看夜无尘,所以便循乐而去,不想却遇到了楚易,还将楚易当成是夜无尘。 这般一想,云浅的心里却生出了许多感叹,觉得老天爷和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竟生生将楚易当成了夜无尘。 她曾想过很多原因,却没有料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 她的记忆中还有关于那一天的记忆,确切的说,纵然这具身体换了灵魂,可是在她的心里,那一日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清晰。 她还记得那一日浣玉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消息,说夜无尘要来赏桃花,她早早就打扮好了,然后独自便去了桃林。 她还记得那一日已是暮春,桃林里的桃花已谢了不少,落英缤纷,当时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却又满是欣喜,怕夜无尘看到她后看轻她,却又想见到他。 那一日的太阳也透着三分温暖,扬扬洒洒洒下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生都是美好,鼻子里闻到的幽幽花香,纵是隔着几年的岁月依旧透着甜蜜的味道。 记忆中的那个男子,就那么站在那里,透着一分遗世独立的味道,她到现在依旧能感觉得到那颗心当时的悸动,以至于如今再见到楚易时,她总是很难将心里的悸动抚平。 那样的男子,温润如玉,那样的笛声,悠扬动听。 她曾一度认为,那是世上最动听的曲子。 只是如今细细想来,那一日她若是用心一分,必能分得出夜无尘吹的曲子和楚易所吹曲子的差别。楚易在乐器上的造诣远不如夜无尘,那一日的笛子纵然吹得很好,却也没有夜无尘的温柔,只是那一日许是万千春色暖了楚易的心,所以那首曲子里透出了三分温暖的味道。 云浅觉得,许是就是那三分温暖,让当时怀春而又有些胆小的云浅认错了人。 因为那一错,就让她付了多年的相思,至死都没有弄清楚她认错了人。 这是属于云浅的悲哀,却已无从扭转。所以那一日就算云浅踏花而去,见到楚易时一个激动栽倒在泥中,也挡不住那颗心里所生出来的情绪。 所谓一见终情,所说的怕也不过如此。 605.少不更事 也就是那一摔,那楚易看到了狼狈的云浅,因为那一分狼狈,再加上楚易的性子偏冷,当时楚易只是看了她一眼,连扶都没有扶她就走开了,只给云浅留下了一个清冷的背影,并没有像故事里的男女一样因此有了联系。 只是离开的男子是无心的,留在那里的女子却已动了情。 而今日云浅再听楚易说起那一日的事情,云浅终是明白,楚易在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的身份。她的出现,有助于那一日楚远舟脱身。 云浅如今却已经弄明白了,这一场兜兜转转的游戏中,她从前的未婚夫夜无尘不是她的良人,让她一见终情的楚易也非她的良人,将所有的一切反过来看,她那一日无意中撞破的局,从那个局里脱身之人才是她的良人。 云浅哑然失笑,觉得老天爷真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让她在多年之后才见到楚远舟。 到如今她也不再去想那一日楚远舟为何会出现在云府,但是她知道,他的出现绝对不可能是偶然。 她也不相信,那一日楚远舟到云府的桃林就真的是为了赏花。 在这层层复复的算计之后,有太多她弄不明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她也不想去弄明白。 楚易见她的目光转动,那张俏生生的脸上有了几分深沉而又让他不解的东西,他纵然没有什么好奇心,却终究还是问了句:“有何不妥吗?” 云浅摇了摇头道:“都很妥当,只是曾经有过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楚易又问了一句。 云浅看了一眼,那又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灵动之色,她轻笑一声后道:“我那日在桃林里看到你时,中间有些许误会。” 楚易愣了一下,云浅觉得深更半夜一对男女共处一室再说着这样的话题终究有些不太合适,于是便又补了一句道:“只是误会而已,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而今再见到二皇子,终是解了我心里的疑虑,我觉得这样很好。” 楚易的心里却有另一番滋味,他本是极聪明的,纵然她没有说将他认做是谁,他心里也已能猜个七七八八,于是他缓缓地道:“我记得在那之会,你对夜无尘的痴恋闻名整个京城,就连我这个远在宁德之人也听到了一些事情。” 云浅哑然,脸微微一红道:“当年少不更事,倒让二皇子见笑了。”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不安,这件事情她本不想让楚易知晓,只是今日看楚易这副样子,倒像是已经猜到了一些。这件事情只能到底为止了,她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她虽然这么说,楚易却并不觉得真的有什么好笑,他原本也是聪明人,今日里云浅问起这件事情,他再将事情说出,有些事情便也显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只是楚易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年那个有些疯疯颠颠的痴女子为夜无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一直将他当成是夜无尘。 606.情愫暗动 就算楚易性子再淡,此时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之后你可曾见过夜无尘?” “退婚那一日见到他了。”云浅如实答道:“说实话,当时还颇有些吃惊。” 楚易闻言那张满是寒冰的脸上开始冰消雪融,云浅的头微微低下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二皇子不必放在心上。再则,事情已过去许久,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的确已经尘埃落定,远舟是个不错的男子,他若爱上哪个女子,那便是哪个女子的福气。你聪明而又善良,和他很是相配。” 他的话说得很淡,心里却有一种他无法理得清的情绪,他从来不曾想过,在他独自呆在宁德的那些日子,远在京城里曾有一个女子对他满是牵挂,纵然是那个女子认错了人,却让他的心湖荡起了涟漪。 他心里有了一些设想,只是那些想法在他的心里升起来的时候,他的理智便将那些设想全部掐灭,眼前的女子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他是断断不能有一分其它的想法。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道:“今日有劳二皇子了。” 她的语气淡陌,保持着该有的礼节,那张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楚易听她这么一说,便知她也不愿再谈及那些往事,今日里他也不过是夜里睡不着,踏月而出,凑巧救了她罢了。 对她,他原本就不该生出哪怕是一分一毫其它的想法。 于是楚易也淡淡地道:“世子妃客气了。” 两人方才说往事时似乎走得近了些,可是此时将那些事情全部摒弃之后,语气里又回到了早前的淡陌,仿佛方才那些话从来都没有说过。 越是如此,云浅的心里就越是有些担心,经过几次的相处,云浅也大致了解楚易的性子,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还不定哪日真的弄出什么事情来。 她不由得在想,要如何才能化解这一场事情。 正在此时,外面的更响,然后又响起了脚步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云浅不由得一惊,楚易给她使了一个脸色,她忙绕进了里间。 石室本不大,就只有两间小房子,里面一片漆黑,云浅的心跳却快了几分,却觉得今夜的事情终是显得太过离奇了些。 她也在心里暗叹自己太过倒霉,不过跟着琼华公主出来,就险些连小命都弄丢了,还如此尴尬的和楚易共处一室。 楚易见她藏好,便将门拉开,侍卫长道:“今夜莲池那边有动静,怕是有小偷潜了进来,方才见二皇子屋里点着灯便过来看看,不知是否有打挠二皇子。” “我也是听到有响动,所以就点灯来看看,可抓到小偷了吗?”楚易极为淡定地问道。 侍卫长摇了摇头道:“没有抓到,二皇子可曾看到什么?” “我一直在屋子里呆着,并没有看到什么。今夜里皇后娘娘带着众位夫人小姐来了,你们可得仔细一些,千万别惊挠到皇后娘娘。”楚易看着侍卫长道。 607.第607章 相拥入怀 侍卫长忙应了一声,然后又道:“若如此就不打挠二皇子,二皇子也早些休息。” 楚易点头道:“嗯,你们去忙吧!” 侍卫长道了一声安,便带着众侍卫离开了。 楚易长年住在这里,与这里的守卫都是相熟的,众侍卫也不疑有他,忙将整个别院又细细的搜寻一遍,只是这些人注定是白忙活一场,找了一夜也不曾发现有可疑的人。 云浅听到那些人和楚易的对话,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听侍卫这么一说,表示他们并没有找到琼华公主,现在她虽然不知道琼华公主在哪里,但起码还是安全的。若是琼华公主被抓的话,她此时戴着那样一张面具,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听得关门的声音,便从石室的里间走了出来。 楚易轻声道:“他们搜完这一圈,想来还会再搜一圈,但这中间有个空档,我可以送世子妃回房。” “如此就劳烦二皇子了。”云浅的话说得很是客气。 楚易也是一副淡陌的样子,然后将桌上的油灯吹灭,再大步走了出去,云浅忙跟了过去,好在外面月光皎皎,将路照得清楚,白的是石,黑的草从和树木,再加楚易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一切都很是顺利。 很快两人就来到瀑布后的巨石之下,过了那里,往左走不上百步便是云浅的房间。 云浅没有说话,只微微曲膝对楚易施了一个礼,楚易微微点头。 云浅转身离开,正在此时,楚易已听到了动静,忙一把揽着云浅的腰,将她拖到假山之后的阴影里。 云浅大惊,正欲出声,楚易的手已捂上了她的嘴,她愣了一下,却见得一队侍卫从两人前面的小路上走过。 云浅顿时明白了什么,知道那是巡逻的士兵怕小偷窜进来打拔到里面的贵人,于是便破便进来巡视一回,方才楚易的反应若是慢半分,只怕两人已经被发现了。 虽然依着两人的身份被人发现不会定什么罪,但是两人的身份实在有些特殊,云浅又和楚远舟新婚,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两人的脸上都不好看。 而且这样深更半夜在一起,便是有一百张嘴怕也说不清。 云浅轻轻松了一口气,轻轻将楚易手拉开,他的手既有习武之人的粗犷有力,又有养尊处优的保养得宜,他的指尖,似乎还隐隐有青草的香气。 两人靠得很近,楚易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幽幽女儿香,那淡雅的香气让他的心神有些迷茫,她的发被夜风轻轻吹起拂过他的脸,带着一分麻麻痒痒的感觉,撩过他的心湖,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犹如置身在云端,很美妙,却又让他有些无措,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云浅低低地道:“二皇子可以将手松开吗?” 他还有一只手搭在她纤细而柔韧的腰间,深夜的假山之中,两人靠得这般近,她似乎能感觉得到他的吸呼轻轻的扫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 608.楚易之思 云浅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知道她并不讨厌楚易,只是两人这般靠着,终究极不合礼数。纵然她的心里没有礼数这个词,却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楚易这才发现他的手还扣在她的腰上,入手的温软触感,让一向冷情冷性的他不由得红了脸,他忙松开了手,然后低声道:“方才情况紧急,冒犯了世子妃,还请见谅。” 云浅觉得她不是那种恪守礼数之人,可是此时因为和他之间有一些属于两人不能揭开的东西,所以让她觉得很是别扭。 她轻笑一声道:“二皇子也说那是情况紧急,自然算不得冒犯。” 月光此时正照在她的脸上,楚易觉得她那一笑便有些拔开云雾见花颜的感觉,是那样的明丽照人,又透着几分专属于她的娇柔,可是她此时的脸上,却满是大大方方的模样,并不见一丝恼怒。 这样一个女子,让他的心里再次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他在这刻更加确定她的确和其它的女子不一样,她有着她自己的行为准则,那一日在京城外的相见,他的心里就有这种感觉,可是此时再见,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楚易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因退这一步,他的周身便有了几分君子之风。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也有了几分笑意,她终是道:“细细算来,我与二皇子也见过数次,相识了多年,虽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可是我却也想交二皇子这个朋友。” 楚易闻言微愕,云浅知他必是有所误会,当下便又道:“我是敬重二皇子的人品,所谓君子想来也不过如此。二皇子也是知晓的,我是云府里庶出的女儿,原本就不得宠,我姨娘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一直想要一位兄长,可是我大哥却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云浅觉得她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楚易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忍不住又轻唤了一声:“二皇子?” 楚易幽幽地道:“云浅,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认一个男子为兄长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吗?先不论他心里怎么想的,单说你的心里,就真的只会将他当成兄长吗?” 云浅愣了一下,楚易的眸光幽深,却看了一眼明月道:“我与远舟本是多年的朋友,自小一起长大,也甚是亲厚,今夜就算没有你这一席话,我也断不会越雷池半步,你又何必再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云浅自认识楚易之后,他的话就不算多,平时说话不过是将该说的话说完,其它的话断然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今夜的他明显和往常不一样,说的话不再是必须要说的话。 她方才那一句话里的确有她的心思,但是她自认为那一番话说得很是隐晦了,楚易却还是听出其中的道道来。他听出来她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可是他却这样将一切说透,便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609.各种混乱 云浅突然竟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傻事,像楚易这样的天之骄子,长年在权术里打滚,原本就有着天下最聪明的脑袋,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情是他想不明白的。 他此时这般将话说透,只能证明他有一分心思,那就是要将方才两人在石屋里说的话挑破。 她虽然是个有心机的人,也能藏得住事,但是若是将这一切这样说破,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安。 楚易却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云浅,你是在怕你自己还是在怕我?” 他这一句话乍一听似没头没脑,可是细细一听,这中间却又有了许多其它的味道。 云浅咬了咬唇道:“二皇子是个君子,我自是信得过的,对于我自己的心思,我也是很有信心,可是我对楚远舟没有信心,那小子整日里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怕他会乱想。” 楚易闻言原本含有三分笑意的脸上有了一层薄怒,他轻哼一声道:“少找借口,说白了你是不信你自己,对不对?”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其实你方才的那一句话完全是多出来的,我和远舟自小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我便是他的兄长。你是他的妻子,在我的心里,也只会是我的弟妹。” 云浅闻言松了一口气,觉得今夜果然是各种混乱。 楚易却又斜斜地看了云浅一眼,他平日里寒霜满面,此时带着薄怒这般一看,云浅便觉得他的身上有了一股邪气,可是这股邪气又不像是楚远舟那般带着淡淡的痞赖,反倒有了一分霸气。 他看完她那一眼,没有再说话,扭头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他一离开,云浅倒松了一口气,正欲走,觉得脚底下似有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借着月色一看,却见那是一块极为剔透的玉佩,上面隐隐雕着三爪真龙。 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变,知道这块玉佩必定是楚易方才掉下的,她想了想,便将玉佩放在了石头上之上,并没有捡回去。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种玉佩她是万万不能捡的,理由很简单,两人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而这样的玉佩只要一个保管不当,就会惹来无数的祸事。 这一点,各种言情小说,各种肥皂剧上都有类似的桥段,她才不要用她的人生再去上演那些老套而又狗血的情节。 若是这块玉佩对楚易很重要,那么楚易一定会回来找,若是对他不重要,这块玉佩随便谁捡了去,也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这般一想后,心里更多了几分从容,然后大大方方的回到了她的房间。 屋子里很黑,她并没有点灯,她缓缓走进去的时候听到了呼吸声,她走到房畔借着月光一看,却见琼华公主此时睡得正香。 浣玉在屋子里听到动静轻唤了一声道:“世子妃,可有事?” “睡吧!没事。”云浅轻声答道,她坐在床边呆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610.打开心结 云浅借着月看到琼华公主睡觉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人生有些狗血,这个今夜里将整个别院搅得不得安宁的女子,此时竟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这里睡大觉。 云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也爬上了床,在琼华公主的身边躺了下来。 这一夜,云浅想了许多事情,起初没有太多的睡意,而后睡意涌来,她便也就着睡意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她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琼华公主那张带笑的脸,她问道:“大清早姐姐可有什么喜事?笑得这么开心?” 琼华公主颇有些得意地道:“有一个梦,我做了很多年,却一直让我走不出去,昨夜里我又做了那个梦了,我终于亲手将那个贱人杀死了。” 云浅的眸光微动后问道:“不知姐姐做得是什么梦?” 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了一抹得意道:“我梦见了另一个让我恨之入骨的贱人,她早已远走他乡,我曾想尽法子要取她的狗命也无能为力。昨夜里我做梦,梦将我亲手捏着她将她扔进了万丈悬崖,然后悬崖下满是利刃,将她的刺成了刺猥。”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倒明白了几分,便又问道:“那个贱人在姐姐的心里比雪山圣女还贱?” “自然。”琼华公主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说完这句话后又恶狠狠地道:“我身为公主从来都没有输过,却在那个贱人的身上尝到了输的味道。” 云浅轻笑一声,琼华公主皱眉道:“你笑什么?” 云浅看着琼华公主道:“没什么,只是看到姐姐的心结解开,我心里高兴。” 昨夜的事情她觉得没有必要细细告诉琼华公主,让琼华公主高兴一回也是好的,若是让琼华公主知道昨夜里被推下“悬崖”的那个人是她,只怕琼华公主的心里也不会畅快,保不定下次还会梦游。 琼华公主总觉得云浅的那句话里还有其它的味道,只是她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很好,也没有再多想。 浣玉从偏房过来伺候两人起床,两洗漱的时候,早有人将早点准备好送了过来,两人用过早点之后,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道:“世子妃,皇后娘娘请你今日勿必穿上她昨日里送你的衣裳。” 云浅轻轻点头谢过了那宫女,昨日皇后送来那件衣裳时间,云浅的心里还有诸多猜疑,而经过昨夜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又安生了不少,知道至少在这个时候,皇后对她还是没有恶意的。 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华丽的衣裳,只是皇后有这样的吩咐,她若不穿也就显得太不尊重皇后了。 浣玉伺候她换上了那件衣裳,才穿好之后,浣玉和琼华公主的眼睛都直了,云浅问道:“有何不妥吗?” 浣玉的眼睛微转,在旁赞道:“不是不妥,是太妥了!皇后娘娘的眼光当真是好,这件衣裳世子妃穿着再合适不过!这般穿出去,定会将雪山圣女那个贱人比下去。” 611.嫉妒之心 云浅皱起了眉头,琼华公主却赞道:“浣玉,你说得真是太对了!” 云浅有些无语,浣玉却轻轻一笑,琼华公主又扭过头对云浅道:“你别瞧雪山圣女平日里一副人模狗样的德性,凭的也不过是她身上的那一套雪衣,浅浅将这件衣服穿上,绝对能将她比下去。皇嫂做事一向不太靠谱,今日里却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她的心里还是极清楚的,若单论容貌她不会是雪山圣女的对手,又何必拿自己的短处和对手的长处比,只是皇后的话已说出口了,这件衣服她今日是一定要穿的。 浣玉替她取过一套头面戴上,再替她梳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头发折散后道:“梳我平日里常梳的发髻就好,不必如此折腾。” 琼华公主扁了扁嘴没有说话,浣玉闻言也只得做罢。 云浅带着众人走出去的时候,门口有宫女候着道:“皇后娘娘今日要先去祭坛,问世子妃要不要同去?” “但凭皇后娘娘吩咐。”云浅轻声道。 宫女笑了笑,便引着云浅朝外走去,云浅才发现,外面已停着十数辆马车,那些夫人和小姐竟早就到了,她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苏如是冷嘲道:“世子妃的面子真是大,竟让皇后娘娘在这里等你。” 她的话是这样说,可是看到云浅那一身衣服,眼里顿时就升起了浓浓的嫉妒,只觉得今日的云浅实是光彩照人,不说她如今已胖得没了形状,就算是她以前没有长胖的时候,在容貌上也绝计不如云浅。 而她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顿时又生出几分沮丧,由于她长胖的速度实在太快,春日做的夏衣根本就穿不成。而她只得现做,由于太过匆忙,也没有太好的料子,两件衣服一比,差距顿时便出来了,根本无法比。 云浅还未说话,皇后已道:“无妨,想来世子妃是去换本宫给她的衣裳,所以才会来晚。“ 皇后这么一说便是告诉所有的人,云浅身上的那件衣裳是皇后所送,这些女子都是见过世面的,都知道那件衣服价值不扉,众人的眼里顿时满是羡慕。 云浅心里却微微有些懊恼,皇后只是短短一句话就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实非她所愿,却也只能轻声道:“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淡然一笑,优雅转身,云浅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 琼华公主在云浅的身畔道:“皇嫂还真是转了性了,她今日做的事情我都有些摸不透她想要做什么。” 云浅的眸光转动,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未多说什么。 后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是斗的高手,只要皇后利用她不利用的太过份,她就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整个京城之中,若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日子怕也很难过得好。 祭坛离别院并不太远,马车只驶了一刻钟便停了下来。 612.雪山秘术 宁德的知县早已在祭坛边候着,皇后一下马车,四周的官员早已跪了一地,一见她下车,立即高呼“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端庄地免了众人的礼,然后由身边的宫女扶着走上了祭坛,香烛三牲等物早已备好,雪山圣女从一旁走了过来。 云浅见今日的雪山圣女并没有着往日的白衣,今日着了一件黑色的长袍的,她本肤光胜雪,此时黑袍加身,自有另一番风情。 雪山圣女朝皇后施了一个礼,皇后微微点头,云浅随着一众夫人小姐站在皇后的身后。 雪山圣女拿过一把桃木剑,再次对皇后施了一个礼,皇后走到她的身边,她轻轻拉出一个幌子,上面印着极为古怪的图案。 云浅看到那图案后觉得有些眼熟,却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皇后看着雪山圣女道:“圣女是西凉人,却是全天下与上天最近的人,此次为我大周祈福,还请圣女多多费心。” 雪山圣女微笑道:“娘娘客气了,西凉和大周原本同宗,大周有福了,西凉也跟着有福。” 她这一句话说得很合皇后的心意,皇后微微点头后道:“请圣女做法。” 雪山圣女点了点头,皇后往后退了一步。 云浅看到两人的互动,陡然间明白了什么,昨夜里皇后看似帮她,看似很生雪山圣女的气,可是话却从来都没有说得太狠,事也做得留有三分余地。纵然那一日她拆穿了雪山圣女的那些把戏,可是在众人的心里,那件事情也只是一件巧合,今日这样的祭典,皇后还是需要雪山圣女出面。 琼华公主站在云浅的身边轻声道:“一会有好戏看。” 云浅不知道琼华公主嘴里的好戏是什么,她低声问道:“怎么说?” “你一会就知道了。”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自信。 云浅的眼里有一分不解,琼华公主却不再说话,她不说,云浅倒也不好再问下去。 却见雪山圣女轻轻扬起桃木剑,却见那把并没有开锋的剑上隐隐透出了红光,四周传来了惊叹声,琼华公主却冷笑了一声。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冷笑心里一紧,隐隐觉得一会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只是她对于雪山圣女的那些把戏,所知并不多,却又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关于江湖术士喷火的把戏,终是觉得依着雪山圣女的地位,想来也不会做那些没有格调的事情。 果然,雪山圣女轻轻将发红的桃木剑插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红木盒中,她再从另一个红木盒里取出一个神盒,那神盒子雕着极为精美的图案,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剪好纸人。 雪山圣女将那些纸人全部放进了一旁的火炉之中,然后嘴里念动咒语,那些骂语很是古老,几乎没有人能听听得懂。 雪山圣女跪了下去,皇后也带着众跪倒在地,只听得雪山圣女道:“请上天佑我大周!” 众女也跟着念道:“请上天佑我大周!” 613.灵魂出窍 雪山圣女拿起一个银铃轻轻摇了起来,云浅听到那银铃的声音微微有些恍惚,只觉得心尖也随着那氏铃声微微波动。 她觉得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紧了样难受,却又不明白只铃声罢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的脸色刹那间一片苍白,若不是在祭天,她怕是要起身离开了。 她的心里升起这个念头时,只觉得双腿也不管用了,全身上下一片酸软。 云浅的这具身体虽然体质不算太好,但是这段日子她细心调养,比之前已好了许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她甚至觉得她的灵魂要飞出去一般。 而那铃声此时更加急促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响着犹若天堂里的梵音。 云浅只觉得半身都有些悬浮,而那不适的感觉也更加强烈了,她陡然想起曾看过的一本关于离魂的书,说是占卜师练到一定的阶段,可以用手和灵识一起摇响银铃,那样的铃声对于灵魂不太稳固的人而言,能夺人的性命。 她以前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觉得太过邪门,只当做故事看看,并未放在心上,此时想起来,心里不由得大惊,只怕她曾看到过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她顿时明白雪山圣女昨夜里和她比琴是假,为的不过是麻弊她,若是能赢了她,那么就能将她踩在脚下,若是赢不了她,也不过是让她得意一下,雪山圣女真正的目的是今日的祭典。 云浅对人一直都有几分防备之心,可是雪山圣女的招数当真是诡异至极,根本就无从防起。 纵然她早前就想过雪山圣女这一次一定会出手,却绝对没有料到雪山圣女竟是这样出手! 夺魂铃声对其它的人而言是没有用的,可是对于她这一缕从异世而来的灵魂而言,就是致命的。 她顿时明白,这一场祭典根本就是雪山圣女为云浅而备的。而雪山圣女对于那一日她看到的情景,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云浅的额前已渗出豆大的汗珠,狠狠地咬着唇,琼华公主就在她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她的异常,琼华公主的眼睛一直盯着祭坛之上。 浣玉倒是发现了云浅的异常,轻声问道:“世子妃,你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吗?” 云浅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身子已快伏在地上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她还得再穿越一回。 这个念头从她的脑中生出来的时候,自己又觉得有些搞笑,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无所有,如今的她有了亲情,也拥有了属于她的爱情,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再次离开吗? 她的心里有些不甘,就算是她再次穿越,她也断然不会让楚远舟和雪山圣女在一起,又或者说,楚远舟可以和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在一起,但是那个女子绝对不能是雪山圣女!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兴奋,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雪山圣女,并没有听到浣玉的话,她在嘴里喃喃念道:“一,二,三……” 614.天佑云浅 琼华公主的话音还没有落,只听得祭坛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只见方才用来烧纸人的那个炉子陡然炸开,炉子下面是燃得正旺的木炭,那木炭四下里飞去。 雪山圣女原本正在摇着银铃,她此时心里难掩得意,此时炉子炸开,她就在最前面,炉子里的木炭朝她的脸上飞去,银铃声陡然止歇。 雪山圣女惊叫一声,手里的银铃下意识的一收,便脸前的木炭挡了不少,却有一块飞在她蒙着丝巾的眼睛上,刹好间丝巾被烧断,她那又绝美的眼睛便露了出来,而那些被银铃挡下的木炭的碎屑倒有不少落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她的衣服顿时被烧了好几个洞。 皇后就在她的身后,也被木炭烫到了,她纵然伤得没有雪山圣女那么重,却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四周早有侍卫在喊:“护驾!” 因为这一出,四周顿时乱成了一团。 云浅原本觉得灵魂就要出鞘,却在铃声停下的那一刻陡然缓过劲来,琼华公主在旁咯咯轻笑道:“浅浅,我就说今日有好戏看吧,你瞧,这一出是不是很精彩……咦,浅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呢?” 浣玉在旁道:“世子妃方才就不舒服,我方才我喊公主了,公主却像没有听到一样。” 琼华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方才等着看好戏,倒真没有注意到这一层,浅浅,你不打紧吧?” 云浅低低地道:“我没事,今日里姐姐救了我一命。” 她看到琼华公主的样子,知道今日里炉子突然暴炸和琼华公主是脱不了干系,她不知道琼华公主是何时动的手脚,却误打误撞救了她一命。 琼华公主听到她的话倒一头雾水,此时四周乱成了一团,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和浣玉忙将云浅扶了起来。 京中的这些大家闺秀虽然都是胆小的,可是皇后却是经历过风雨的,她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生出了几分怒气。 云浅在人群中道:“今日圣女为我大周祈福,看来诚意不够,所以老天爷才会震怒,圣女,你若是无心为我大周祈福,早些明说,怕也没有今日的祸事。如今引得老天爷如此震怒,圣女你可开心呢?” 在众人的眼里,在祭坛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天大的不吉,皇后的心里原本就有许多不满,此时听到云浅的这一番话后,她走到雪山圣女的身边冷着声道:“圣女好生厉害,西凉这些年来岁贡越来越少,皇上早有猜测,本宫一直为西凉说好话,没料到,西凉果真是包藏祸心,竟在祈福之时用这些无耻的手段!本宫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雪山圣女顿时百口莫辨,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好好的炉子怎么会暴炸,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怀疑是云浅动了手脚,可是今日她很清楚的知道云浅并没有半点动手脚的机会。 她扭头看向云浅,却见云浅此时汗水湿了发,脸色一片苍白,看起来虚弱且狼狈,她的心里实在很不甘心,知道今日只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不想却出了这样事情。 难道是老天爷在帮云浅? 615.天降大祸 雪山圣女无论如何也不信这一点,她才是上天最为眷顾的人,老天爷又岂会如此待云浅!再说了,云浅是什么?在她的心里,云浅连个人都算不上,不过是一缕异世的灵魂附在孱弱的身体上的一个妖精罢了! 她又如何肯向这样的一个人认输! 而她的眼睛这般暴露于人前,对她而言实是一个祸事,她想起上一任雪山圣女为她蒙上眼睛之时说的话,心里便又有了几分焦躁? 她的心里有万千不甘,却知道今日里这件事情一旦和西凉牵扯上了关系,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大一点会给西凉带来灾祸,小一点也能让皇后将她逐出大周的京城。 她将心里的万千不快压下,眸光又冷了三分,云浅的嘴角边满是嘲弄之意,那双眼睛里还透着几分不屑,这样的眼神,雪山圣女最是讨厌。 只是讨厌归讨厌,她还得面对现实,于是她扭过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待我收拾妥当之后,定会让上天改变主意。” “意外?”皇后的眼里满是寒霜,她冷冷地道:“圣女的话似乎有失偏颇,祭天的事情出了意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心不诚!今日里本宫如你安排的那样,命人剪了九千九百九十个纸人,应九九之数,超度在淮水之畔被水淹死的百姓,可是那个炉子却暴炸了,圣女,这难道就是你说的诚意?” 雪山圣女一时间不好回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向皇后要求的,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事到如今,她实是无言以对。 皇后冷冷地道:“上次在皇宫里本宫也见识过了圣女的把戏,今日竟又再次见到,圣女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她的话一说完,便拂袖而去。 雪山圣女再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管她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站在那里不动。 皇后走了十余步之后扭过头看了雪山圣女一眼后道:“来人啦,将圣女请出祭坛!” 她最初受了惊吓,而后又满是气闷,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一次来宁德祈福,原本就是雪山圣女出的主意,说是今扑大周淮水大灾,对国运有损,实需做一场大的祈福,才能缓解祸事。因为淮水百姓死了不少,阴气太盛,所以需要九九八十一个女子前来祭典,这样才能感动上天,免了大周后面的祸事。 皇后听到这样的话后觉得是一个讨好皇帝的机会,所以就主动向皇帝提出来,皇帝原本并不愿意让皇后前来祈福,只是皇后说这一次雪山圣女会亲自替大周祈福,雪山圣女素来被人认为是最接近上天的人,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是有道理的。 因为皇后的劝说,皇帝才同意祈福这件事情,然后将所有的一切全部交给皇后去安排。 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皇后也不好对皇帝交待,心里自然就将所有的错处全加上雪山圣女的身上。 616.抓了个空 雪山圣女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捧在手里,像这般被人赶还是第一回,且赶她的人还是大周的皇后! 她顿时觉得面子拉不下。而面子拉不下说到底还是一件小事,她以后还能不能在大周呆下去才是真正让她担忧的事情。 她扭头再次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满是愤怒。 云浅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雪山圣女失了纱巾蒙遮的那双眼睛当真是美到极致,她的眼眸是那么的清澈,犹如天边的星子,那样的一张脸,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若是往常,她这样的脸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是会引起轰动的,可是今日里皇后震怒,她的身上也被烫伤了好几处,众人的心里都不宁,倒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的眼里有也一抹狠毒,那抹狠毒生生将她那张完美的脸撕成了两半,在云浅的眼里,再无一丝美可言。 就在皇后欲再次转身的时候,雪山圣女的手陡然指着云浅道:“皇后娘娘,今日的事情非玉心心不诚,而是来祈福的女子中有来自异世的妖魂,所以上天才会震怒。” 皇后的脚步停住,看着雪山圣女道:“那么依圣女的心思,那个妖魂是谁?又该如何化解这一声劫难?” 雪山圣女见皇后愿意听她说话,心里又定了三分,她指着云浅的指头也更加坚定,当下缓缓地道:“世子妃就是那缕来自异世的妖魂,只要将她置于火上烧给上天,上天的气便也会消了。”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今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过神来,在这样的处境之下竟还不忘记对付她。 只是在她看来雪山圣女当真是急红了眼,竟没有看到皇后此时脸上的表情。 果然,皇后冷笑一声道:“圣女对世子有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是一国公主,出身高贵,却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先不说世子已经娶妻,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就算是世子没有娶妻,他想要娶你,本宫也第一个不同意,你这等女子若是做了我大周皇室里的主母,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祸事来!你想将浅浅从世子的身边赶走,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上次在皇宫里的时候编出那样的瞎话来,浅浅拆了你的台你是不是心里一直都不太痛快,想要取而代之不成?” 皇后素来是温婉而又端庄的,像这样疾言厉色的说一个几乎从来没有过。 雪山圣女闻言面色顿时一片苍白,却犹在道:“皇后娘娘,我说的都是真的!” 皇后的眸光微冷道:“本宫也算是见过很多的女子,各种争宠的手段也见识过,但是没有人做得像圣女这么恶毒,这般无耻!” 她的话一说完,扭头就走,雪山圣女知道皇后这么一走,她往后的路只怕更加难走,当下伸手去拉皇后的衣衫,皇后根本不理会她,大步离开,她伸手去抓顿时抓了个空。 617.真不要脸 云浅在旁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得意,在云浅的耳畔小声道:“我这个皇嫂素来不靠谱,今日终是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 云浅不语,雪山圣女却已回过头来看着云浅,她走到云浅的身边咬着牙道:“世子妃当真是好手段!” “不及圣女的手段高。”云浅虽然脸色苍白,却笑得无比了温婉:“圣女想方设法想要我的命,我也刚好有机会见识到了圣女的高招,只是这些招数,恶毒有余,灵巧不足。” 雪山圣女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后道:“云浅,你不要得意,终有一天我会将你的灵魂赶离这个时空。” “那么就有劳圣女了。”云浅的眼里也迸出了寒茫道:“只怕圣女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你的灵魂已交给上苍了!” 雪山圣女冷着声道:“我没空和你耍嘴皮子……” “我也没空和你耍嘴皮子。”云浅打断她的话道:“算来圣女也对我下了几次手了,我若是再不出手,只怕圣女都会以为我无能。我行事没有圣女那么无耻,不像圣女那样尽做那些阴毒之事,今日里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圣女,我很快就要出手,圣女好生等着。” 她的话一说完,由琼华公主和浣玉扶着扭头便走。 琼华公主的眼里寒气迸出,她“呸”的一声便将口口水全吐在了雪山圣女的脸上。 雪山圣女暴怒,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琼华公主,琼华公主却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摆了一个下贱的手势。 素素在旁看到气得不轻,对雪山圣女道:“我去教训一下那个贱婢!” 雪山圣女一把拉住素素,素素眼里有一分不解,雪山圣女近乎一字一句地道:“今时不同往日,纵被贱婢女欺负了,也只能先忍着,如果我们还想呆在大周的京城。” 素素的眼圈泛红道:“可是圣女,你是我西凉的公主,又岂容人如此欺辱?” 雪山圣女咬了咬唇道:“那又如何,今日的事情我们已失了先机。” 素素不再言语,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琼华公主,琼华公主知道她们的心思,心里倒更加得意,一边扭着屁股一边抖着胸,无比得瑟的朝前走去。 众人很快回到别院之中,浣玉关切地问道:“世子妃,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生起病来呢?”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雪山圣女说我是来自异世孤魂的事情你信不信?” “不信,这世上哪有那样的事情。”浣玉摇头道。 云浅闻言轻笑一声,她这具身体,浣玉陪得时间最长,就算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苏醒了整个人有很大的变化,这个小丫环却从未疑心过。 而云府里的那些人,虽然有疑心过,却从来都没有任何把柄。 浣玉问道:“世子妃,你就不要再笑了,我觉得那个雪山圣女脑袋一定被驴踢过,她自己对世子有意,就偏生要这样来害世子妃,简直就是不要脸到极致!” 618.暴炸缘由 云浅淡淡一笑道:“随她去吧!” 琼华公主在旁插话道:“什么随她去!才不要随她去!那个贱人自认为有三分姿色就飞上了天,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你方才离开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一番话简直就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云浅的眸光转深,琼华公主又道:“浅浅,我改变主意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晶晶亮,那模样分明透着几分得意。 “姐姐改变什么主意?”云浅问道,她看见琼华主这副样子心里就生出了几分担心,似乎每天琼华公主露出这样的表情时都会有人要倒霉。 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我们早前不是说要让那个贱人从大周的京城赶走,如今我觉得这样恶毒的女人让她就这样走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不知我们想办法把她弄死,也省得她再去祸害其它的人。” 云浅的眸光微动,她的手上虽然有几条人命,却也是在不得已的时候下的手,如今这样和琼华公主商议如何害人性命,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怪。 云浅轻声道:“她实在是该死,但是对付她的事情也不可操之过急,我是觉得像她骄傲的人,若是将她的骄傲拔去,她必定生不如死。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姐姐做的手脚?” 一说起这件事情,琼华公主更来了几分精神,她颇有些得意地道:“今日的事情自然我出的手,要等你出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你脾气好,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好性子,有仇当即就要报,可不会隔夜。” “可是我们到这里之后,姐姐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机会。”云浅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 琼华公主得意的笑了笑道:“怎么没有机会,那一日你和小船儿回门的时候,我就出门打听消息了,就在那一日,我听说那个贱人又进了宫,然后又听说宫里准备祈福的事情,我就暗猜十之八九是她在折腾。后面的几日,我也一直在打听宫里的消息,后来你收到了皇嫂的贴子,我就猜那个贱人是要出手了,当天晚上命人将那件事情好生打探了一番。” 琼华公主在楚王府里的住的时候,云浅的确见她一直忙东忙西,却又并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没料到竟是为这件事情在做准备。 云浅问道:“可是那个炉子怎么会突然炸开?” 琼华公主轻笑一声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其实当日看到你在屋子里摆弄那些毒药,我曾想过要用那些毒药毒死那个贱人,后来一想,不成啊,她若是在我大周被人毒死了,只怕会惹来大的麻烦,到时候两国为这个贱人打起来就真是不妥。而要让这个贱人的日子不好过,最好的法子还是拆她的台,她自认为她祈福的本事天下一流,那我就得让她栽在这件事情上。” 云浅觉得琼华公主真是个妙人,看似有些冲动,实则行事很是小心,她的嘴角微微一扬。 619.恰到好处 琼华公主又接着道:“后来我听说她是要为我大周扭转国运,所以会有祭典,还会将纸人烧掉,然后我就想到了那个炉子,所以我当天夜里就命人做了一个极为特别的炉子,然后再动用我的关系将她们原本准备了的炉子和我的炉子对调。那炉子底下和两边埋了不少放鞭炮的销药,里面有一根引线,当那根引线点着的时候,或者炉子里的温度过高的时候,那些销药就人炸开。” 对于这些原理,云浅是知晓的,只是琼华公主也是有些本事的,这个时代的人竟想到了这样的法子,只是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祭典的事情上面,东西备齐了就好,又哪里有人会去想那个炉子是有问题的。 而琼华公主是皇室中人,自然知道祭典用的炉子一般都是什么样的,动起手脚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浣玉早就听傻了,她此时忍不住道:“公主,你这样做就不怕老天爷生气吗?” “笨丫头!”琼华公主骂了一声道:“老天爷若真有知觉的话,又岂会做出那么多的混帐事来!在我的心里,老天爷从来都是不长眼的!” 浣玉被她那般一骂,顿时便闭了嘴,琼华公主犹在笑道:“这一枚大鞭炮点着后,我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云浅闻言也笑了笑了,觉得这一切也许就是命数,若是琼华公主今日里没有折腾这一出的话,她只怕会被雪山圣女的那些把戏给弄死了。 她缓缓地道:“姐姐的那个大鞭炮炸得可当真是洽到好处。” 琼华公主得意地道:“我也这么认为,今日里你也看到了那个贱人的样子,当真是有趣至极!我觉得无比的解恨!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完,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云浅也觉得这件事情只是开始罢了,如果说昨夜里雪山圣女是向她宣战了,她也应战了,那么今日的事情就是一个开始,两人已将脸彻底撕破,雪山圣女恨她入骨,恨不得立即要了她的性命,而她也不会再被动的等着雪山圣女出手再还击。 只是琼华公主也说得很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雪山圣女玩死,怎么着也得让雪山圣女好好的感受一下人生的另一番滋味,而那样的滋味,对于雪山圣女那样的女子而言,怕是致命的打击。 她今日里被折腾了这么一番之后,已经有些气力不济,躺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而那一场祈福的事情,因为那一场暴炸而彻底做罢,皇后离开之后,宁德的县令便命人收拾现场,当时收拾现场有一位比较精明的捕快,他那现了那个灶的异常,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县令。 县令一听说这件事情,心里大惊,便带着那个捕快见了皇后,将他们的发现详细地告诉了皇后。 皇后原本就有些怒气,听完这些之后更加确定是有人在暗中生事,而那个炉子又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能和那个炉子接触的人并不多。今日里来参加祈福的女子都是大臣的家眷,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 620.如何交待 皇后思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动手脚的只有雪山圣女一人,只是又觉得雪山圣女人在大周,又岂会做出这样有损于两国邦交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又是雪山圣女最初提议的。 想到最后,皇后的心里也满是疑团,却又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跟雪山圣女脱不了干系。 而今日的事情细细想来终是让她的心里气闷无比,到此时,她也该好好想想如何向皇帝交待。 因为今日祭典的事情闹得太大,昨夜里发出怪异声音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恰在此时,有侍卫走进来道:“二皇子听说皇后娘娘来宁德了,欲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问道:“二皇子不是被皇上宣进京城了吗?怎么还在宁德?” 侍卫答道:“二皇子还未曾上任,皇上让二皇子收拾一下东西,所以这几日二皇子还在宁德。”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她似想起了什么,便道:“你去告诉二皇子,不必单独来给本宫请安,今夜本宫会宴请所有的女眷,到时候请他过来一起赴宴便是。” 侍卫闻言微怔,反应过来后忙应了一声,行了个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皇后坐在那里眸光幽深,觉得二皇子还在宁德真是一件好事。 云浅睡醒的时候已过了午时,这是皇家的避暑山庄,没有寻常的闷热之感。 琼华公主见她醒来便道:“方才皇嫂来看你了,我推说你被雪山圣女气病了,她便离开了,说这件事情她会给你一个交待。” 云浅淡淡地道:“这件事情谁也不需要给谁一个交待。” 琼华公主冲她眨了眨眼睛道:“话总归得说出来,也好让我皇嫂好好去想想。浅浅,你也太低调了些,小船儿虽然这些年来做了一些糊涂事,但是他的身后总归还有整个楚王府,你是楚王府的世子妃,又岂容那些个没长眼睛的欺负。”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轻笑一声道:“姐姐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原本就是真的。”琼华公主看着她道:“你不入朝,并不知道楚王府的势力有多大。” 云浅缓缓地道:“其实我和雪山圣女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女人的争斗,不必牵扯出整个楚王府。” “你说得很对,但是人家却把整个西凉都搬出来了。”琼华公主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云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琼华公主又问道:“你上午对那个贱人说要好好收拾她,如今可想到了收拾她的法子?” 云浅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姐姐是想我在梦里被神仙点拔,一觉睡醒就法子呢?” 琼华公主嘻嘻一笑道:“那倒不是,我不过是觉得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等回京城一再动手就不容易了,不过你暂时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也不打紧,此时太阳已西斜,日头已不毒了,你老猫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出去走走。” 云浅听了琼华公主的建议,她穿好衣服之后便带着琼华公主和浣玉走了出去。 621.放下包袱 今日下午众女子都没有事,此时有一半的人还在午睡,有一半的人出来逛逛。 别院里有瀑布,有碧水,有红莲,还有适宜的温度,实是赏景的好去处。 云浅昨夜出来的时候纵有姣洁月光,也不如白天看得如此清楚,却见里面亭台轩榭修建得很是秀丽,木制的亭台七曲八回的穿过水面,碧波在脚底下泛开,红莲、白莲近在眼前,田田荷叶铺了一池,直漫延到天际。 云浅最是喜欢这样的景色,她休息完之后已觉得舒服了不少,和琼华公主随意走着。 走着走着,三人很快又来到昨日里琼华公主爬上高台的地方,琼华公主站在台下不动,她心里的心结源于此处,也将终于此处。 许是昨夜梦境的关系,琼华公主再看到那座高台心里已淡然了许多,只是眼里依旧一片幽深。 云浅想起楚易的话,便站在琼华公主的身边道:“若是那个人值得,那么将他珍藏在心里也无可厚非,可是若是那个人不配的话,最好的法子还是将他像丢垃圾一样的丢掉最为妥当。” 琼华公主闻言一怔,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她隐隐觉得云浅似乎知道了什么。 云浅却只浅浅一笑道:“因为他不配被珍藏。” 琼华公主闻言苦笑一声后问道:“我昨夜说梦话呢?” “没有。”云浅答道:“梦游了。” 琼华公主闻言傻了眼,云浅想了想,觉得昨夜的事情实没有必要瞒着琼华公主,于是像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她将楚易送她回来的事情简化了,直接说成救了她之后就将她送回了房。 琼华公主听到她的话后愣了一下道:“多情总比无情苦,寸寸情丝摧人老。若要抛却伤心事,强装无情却多情。” 云浅听她说出这句话愣了一下,琼华公主却又笑着道:“知道那天晚上我和你睡的时候为何一夜未眠吗?” 云浅没有回答,她已叹了口气道:“其实是怕我说梦话被你笑话,以前我也曾睡醒之后不在原本睡觉的床上,一觉睡醒还曾爬上过屋顶,说来都是笑话和痴话,心里却并未放下。却没有料到,不但被你看了笑话,还被你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从不觉得那是笑话。”云浅看了一眼琼华公主道:“我只是觉得姐姐应该放下。” “你说得很对。”琼华公主幽幽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我自己的执念之中,我过得苦不堪言,却从未有人怜惜过我,反倒让自己过得很不自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如此折磨我自己?” 云浅定定地看着琼华公主,她从怀里取出那日早晨把玩的扇坠,然后一把将那扇坠扔进了荷花池中,然后扭头对云浅道:“今日我便将他扔掉了。” 云浅知道她这一句话里暗藏了太多的意思,只是见她将扇坠这般扔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知琼华公主主并未真的完全放下,于是轻声道:“姐姐想通了便好。” 622.女人心思 “想是想通了,不过有个人却得罚。”琼华公主的眸光微敛道:“楚易那小子的话一向不多,这一次却对你说了这么多,那小子我可不能轻易放过。” 云浅一听倒有些头大,当下轻咳一声道:“其实二皇子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就是‘姑姑与驸马缘起于此,也缘尽于此’。” 琼华公主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不必解释这么多,我也没有那么多事,昨夜之事我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小船儿。” 云浅有些无语,这都是哪跟哪?只是转念一想琼华公主的性子,她并不想其它人过问她的事,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过是不想让云浅多说,说得好听一点是相互保守秘密,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相互要挟。 云浅明白这些后笑了笑,却并未放在心上。 正在此时,夜无烟和苏如是从一旁走了过来,她看到云浅后面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走到她的身边道:“世子妃,昨夜的事情只是误会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浅看了夜无烟一眼,只是淡淡一笑,苏如是却眼睛一斜后道:“你跟她道歉什么,她是越发的没有骨气,她骗了你,利用了你,你竟还对她如此客气。” 夜无烟轻轻咬了咬唇,却没有说话。 云浅的嘴角上弯,觉得和这她们斗嘴并没什么意思,当下只轻轻对夜无烟点了一下头便扭过身去,苏如是却一把拉着她道:“云浅,你不要太过得意,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云浅看了一眼苏如是的手道:“我的事情就不劳表姐费心了,昨夜里表姐处心积虑对付我,却也没有结果。我觉得吧,表姐还是从新找个盟友,雪山圣女在我的眼里,实在是弱暴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斗力。” 苏如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云浅又好意地提醒一句道:“雪山圣女对表姐也不过是利用罢了,我如今安好,表姐尚不会如何,若是我哪一日真的被雪山圣女打败了,那么她下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你。” 她知道这些话苏如是必定是听不进去的,但是此时这般说出来,倒也能让苏如是的心里不痛快。 苏如是冷着声道:“我倒是更宁愿看到你一无所有。” “只怕我一无所有的样子表姐这一生是看不到了。”云浅淡淡地道。 苏如是跺了跺脚,然后扭头就走。 云浅笑了笑,眸光顿时便深了些,她发现苏如是腰际别着一块玉佩,那块玉佩质地透明,上面有雕着三爪龙的形状,正是昨夜里楚易丢的那一块。 云浅觉得这世上狗血的事情实在太多,楚易的那块玉佩她没有捡起来,却落在了苏如是的手里,这也太巧了些。 夜无烟没有跟着苏如是离开,而是看着云浅道:“你什么时候会弹琴的?” “苏小姐是想问我既然会弹琴,那一日在画舫上何必将琴弹成那副样子吧?”云浅看了她一眼后问道。 623.是否放下? 夜无烟轻轻点了点头,云浅淡淡地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当时身边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配听我的琴音,你们发自内心看不起我,在我的心里,也未必看得起你们。夜小姐昨夜里为我的事情费了不少的心思,日后若寻到机会,我也愿意为夜小姐多动一分心思。” 夜无烟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低低地道:“我到如今有些明白我大哥为何一直对人念念不忘了。” 云浅冷笑出声道:“请夜小姐说话慎重一些,我如今已是世子妃,你的大哥已成了我的姐夫,我如今只盼着我二姐能幸福。” “我会劝我大哥的。”夜无烟咬了咬唇后道:“昨夜里你的那首曲子,实在是让人吃惊。苏如是和雪山圣女都气得不轻,两人一早起来就在商议如何对付你的事情,你要小心一些。” 云浅一直都觉得夜无烟是一个没有太多主见的女子,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让云浅有些吃惊,她看了夜无烟一眼道:“夜小姐不是也一直想要对付我吗?” 夜无烟的头微微低下来道:“没错,我之前一直想着如何拆散你和世子,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根本就配不上世子。可是昨夜里你弹完琴之后,我就知道我错了,你早前便如一颗蒙尘的的珍珠,没有人知道你的才华,而今有世子在你的身边,想来你也不用再担心有人害你,就算有人有那样的心思,还有世子为你撑腰,所以你才绽出了属于你的光茫。” 云浅觉得她的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做作,当下轻笑了一声。 夜无烟却红了脸道:“世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男子,也只有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早前我见他与圣女相恋,我不敢插足,甚至连我的心思都不敢告诉他。后来见圣女离开了他,我便觉得我还有一分机会。如今想来,终究是我太过天真,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所以输在你的手里,我也是心服口服。”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夜无烟却又说了句:“大哥错过了你,必是他一生的悔恨,然事情已经如此,我回去之后必定会好生劝他,让他好生待嫂子。” 云浅微愕,她昨夜里原本还想着要惩罚夜无烟,此时听到夜无烟的这一番话便又打消了这些念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夜无烟也没有错。 夜无烟离开之后,琼华公主啧啧了两声后道:“能让情敌这样低头当真不是易事,我虽然不喜欢夜无烟,但不得不说,这个小丫头还没有蠢到家。” 云浅掀了掀眉毛,天边的云彩在天空铺开,被金色的阳光镀了一层金。 身边传来了脚步声,云浅扭头见皇后一身金色的皇后正装走了过来,她忙屈膝行礼,皇后忙一把将她扶起来道:“这里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云浅轻声谢了恩,皇后将云浅细细打量一番后道:“这套衣裳你穿上去真好看,秀儿,回京之后,把余下的霓裳都给世子妃送过去。” 624.卖个人情 那个叫秀儿的宫女轻应了一声。 云浅轻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只是霓裳如此珍贵……” “你年轻貌美,此时不穿,难道要等到本宫这把年纪再穿?”皇后含笑着打断云浅的话。 云浅只得道:“如此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轻轻拉了云浅的手,缓缓走到临湖的栏杆旁,望着一池的碧莲道:“女子的容貌,原本就是这个年纪最为美丽,再说了,那个一心想和你过不去的女子,上天给了她最好的容貌,你再不好生打扮,怕是真的要被人比下去了。” “以色事人者,色哀则恩驰。”云浅含笑道:“世子若将女子容貌放在第一位的话,想来也不会娶我。” 皇后听到云浅的话后眸光深入些道:“你比寻常的女子都聪明得多,这些话很多人会说,但是事情却没有几人能做得好。只是她是代表西凉而来,本是为皇上贺寿,如今皇上的大寿将至,本宫也不好赶人。” 云浅这才知道雪山圣女这一次进京打的竟是贺寿的旗号,当即轻声道:“皇后娘娘对云浅关爱有加,云浅没齿难忘。” 皇后笑了笑,扭头看着云浅道:“本宫并不想你记着本宫的恩情,只盼着你回京之后,劝世子多照拂大皇子,到时候说谢的人就是本宫了。” 皇后此时的话说得有些直白,云浅含笑道:“大皇子是皇上的长子,是皇上亲自带大的皇子,自然极得皇上喜爱。世子虽然如今得皇上器重入了内阁,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闲差,只是一介臣子,为臣者,必定是为君王分忧。这些道理我这个妇道人家都知晓,世子就比我更加清楚。” 云浅的这一番话极合皇后的心意,皇后赞道:“浅浅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云浅的嘴角有了一抹笑容,她却觉得她此时的笑容有些僵。 皇后又拉着云浅说了好一会话后又问道:“本宫听说浅浅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呢?” 云浅听到皇后的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原本这种问候的话应该是第一时间就问的,可是皇后却在说了那么一大通后再问,显然说明皇后还有心事。 于是她轻声答道:“劳皇后娘娘挂心了,我自小身体不太好,不过是陈疾发了,吃下药之后再睡一觉,如今已好多了。” 皇后点了点头后道:“如此本宫就放心了,世子的性子你也是知晓的,你们成亲之后对他的事情要多加上心,等你为他添下儿子后,他必定能收心。” 云浅没料到皇后一下子就扯到了这件事情上来,当下只得应了一声。 皇后却又道:“楚王府上奏府里人口的谍子,本宫也瞧着了,上面只有世子的陈情,楚王并未同意,只怕在浅浅和世子的婚事上,楚王的心里还有些想法。这事原本应着规矩,皇上是不会允的,那一日皇上拿这事问本宫,本宫只说世子妃是这世上顶好的女子,是世子的心仪之人,皇上听到这些之后才盖下了大印。” 云浅早前听楚远舟说过这件事情,她虽然嫁进了楚王府,但是还需要写下谍书,由皇帝金印加盖之后,她才算是真正楚王府的世子妃,当时她与楚远舟呕气,也没有去管这件事情,没料到此时皇后竟拿这件事情来卖人情。 625.皇储之事 云浅早前听楚远舟说过这件事情,她虽然嫁进了楚王府,但是还需要写下谍书,她才算是真正楚王府的世子妃,当时她与楚远舟呕气,也没有去管这件事情,没料到此时皇后竟拿这件事情来说事。 她轻咳一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轻笑道:“都说了不必如此客气的,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自然要帮忙。” 云浅觉得皇后的这句话有些阴险了,并没有往皇后的套子里钻,只低低地道:“皇后娘娘大恩,云浅铭记于心。” 皇后看着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然后幽幽地道:“等浅儿生下儿子为人母之后,应该会更能明白本宫今日的意思。” 云浅的心里对她的意思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但此时却还得装傻,她的头微微抬起来,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纯真,仿佛有些逞能的在说,她全明白皇后的意思。 她越是如此,皇后便越是觉得她还有些嫩,当下并没有再多说,只道了句:“今夜本宫在这里赏月,浅儿的身子好些了便也过来吧!” 云浅应了一声,她便施施然离开了。 琼华公主见皇后离开后冷哼一声道:“若是楚愿有一分王者的气度也便罢了,偏生是个耳根子软又没有主意的人,这样的人又岂能成为一国之君?他若有那分才气,依着他是嫡出的皇室长子,皇兄早就立他为太子了。” 大皇子楚愿的事情云浅知之不多,只知道他的名字,对于他的性情什么的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云浅此时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倒有些明白了,也知道皇帝为何没有立他为太子,在这中间,怕也有诸多的无奈。 大周朝立太子的规矩和中国历史上的清朝颇为相似,立贤不立长。只是在今上登基之前,先祖皇帝们大多都会立长子,但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却并不是如此。 而今上也不是先帝的嫡长子,只因能力出众合先帝的心意,这才得继大统。 因为这一层的原因,先帝对于立太子之事,考量的角度自会不同。 只是这些年来皇后一直在说大皇子的诸多好处,再加上皇后的娘家也握有重权,所以皇帝一直都有些犹豫,在皇帝的心里,更偏向于三皇子楚墨。 云浅轻声道:“姐姐好像并不喜欢大皇子。” “是的。”琼华公主直言不讳地道:“那小子平日里没做出一件像样的事情,我怎么瞧他都觉得他有点娘娘腔,你能想像一国之君是娘娘腔的样子吗?” 她一说到大皇子,就有些恶寒,这些年来,大皇子在政绩上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倒是寻花问柳的本事见涨,大皇子府里现在经常一片丝竹之声,伶人小倌无数。 云浅的脑中浮现了一副画面,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在龙椅子上伸着兰花指的样子,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雷人,她再淡定也因为脑中的想像而忍不住轻笑出声。 626.姑侄情深 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道:“浅浅你虽然很是聪明,但是也知道女人最好不要过问男人的事情,否则的话会很被动,皇兄的儿子众多,其中不乏才能出众者,人前的如三皇子楚墨,五皇子楚幽,六皇子楚乔,人后的还有二皇子楚易,四皇子楚束,这些人,在我看来,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只是这中间的种种,却又不能说破。” 云浅想起上次楚远舟行刺楚愿的事情,她从未问过楚远舟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这中间怕也不是她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轻笑一声道:“姐姐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是关心。” 琼华公主笑了笑道:“我当然会关心啊,我虽然是个公主,但是是个死了驸马的公主,在婆家呆不下去,自然得靠着娘家,所以我自然也要拥戴对我比较好的侄儿登位,否则我皇兄驾崩之后,我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云浅听到她的话觉得她真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竟在此时竟就想着后面好远的事情,她轻笑一声后道:“所以姐姐和二皇子走得近,便一直在替他张罗一系列的事情?”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微微一怔后道:“你怎知我和楚易走得近?” “上次在采莲别院的时候我见过二皇子一面。”云浅老实答道。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寻的,就是看有没有那分心思去分析那些事情。 琼华公主将云浅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我是不是小看你呢?” “姐姐言重了,我知道这些只是巧合罢了。”云浅缓缓地道:“想来姐姐之所以答应皇上去宝来寺祈福,也和二皇子有些关系吧!” 她早前就一直在想,依着琼华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的去福来寺祈福,而皇帝竟也没有生出其它的心思来管她的事情,这中间微微一想便能猜出几分契约的味道,因为琼华公主在皇帝的面前应承了什么,所以皇帝才会放心。 只是皇帝还是小看他这个最小的妹子,她根本就不可能会乖乖的听从安排,之所以提出那样契约不过是想让皇帝放心,然后她再偷偷地跟着她溜到这里来。 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云浅觉得琼华公主是个真聪明的,只是平日里披着骄纵和不讲理的外衣,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她要做什么事情反倒更容易达成,这样的女子实是惠质兰心,所以这些年来纵然行事吓死人,日子却还过得不错。 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好样的啊,浅浅!”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便知道她的猜测怕都是对的,当下轻声问道:“这么多的皇子,姐姐为何独独要帮二皇子?” “原因很简单,当年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是阿易陪我度过的,当时我曾跳河自尽,是阿易把我从河里救出来的,当时他不过十几岁,刚学会游水,他险些陪我一起去死。”琼华公主轻叹了一口气道。 627.笛声悠扬 琼华公主提到那些往事的时候,脸色不自觉得的便冷了三分,那双眸子里有了一分忧伤。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没料到琼华公主竟还曾寻过死,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她这样做其实是很符合她的性格,她本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若爱上一个人的话,必然会像一团火,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云浅低低地道:“是不是二皇子将姐姐救上来之后姐姐就想通呢?” “不是。”琼华公主缓缓地道:“是我在水里呛了几口水之后就突然害怕了,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我还有很美食没有吃完,又岂能就这样死去?” 云浅轻咳一声道:“真没料到姐姐在临死之前想到的居然是吃的。” “你是想说我是个吃货吧!”琼华公主不屑地道。 云浅掀眉,不说话便是了承认。 琼华公主却又笑了笑道:“皇室里素来感情淡陌,阿易为了我救我连命都不要,我自然要帮他,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别院里。” 云浅觉得她的决定合情合理,当下便又问道:“当年姐姐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可曾问过二皇子的心思?” “没问。”琼华公主答得坦然地道:“浅浅你没有生于皇室,可能没有我们那么深切的体会,皇室中人,越是不得宠的皇子皇女,日子就过得越是凄惨,有时候甚至连个下人都不如。我当时只问了阿易是否想做人上人,他说是,我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姐姐……” “浅浅不必再说其它的。”琼华公主道:“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做,就决计不能再后退。”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后笑道:“你是不是想问小船儿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云浅笑了笑,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道:“这件事情你其实不用去问,小船儿原本就是个人精,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再说了,小时候小船儿就阿易的感情极好,一得闲便跑到这里来看阿易。这中间的事情,其实都不必说出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云浅没有说话,却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她对楚易的印象并不差,只是觉得这些事情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终究让她觉得有几分烦躁。 昨夜里楚易的星夜相送,有些事情两人心里是都知道的,只是没有挑破罢了。 琼华公主看了云浅一眼道:“浅浅,你似乎有心事。” 云浅知道她是人精,当下只淡淡地道:“我心中的迷团其实解了不少,只是却又觉得有些烦躁,皇族的事情,似乎无论我怎么躲好像都躲不过去。” “躲不过去面对就好。”琼华公主的话说得轻飘飘的,似乎还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 云浅赏了她一让白眼,懒得理她。 笛声悠扬而起,云浅微愕,她听出来了,那首曲子正是她初见楚易的那一日他吹的曲子,不知为何,听到这首笛声她的心里竟有几分紧张。 628.万紫千红 云浅循声望去,却见楚易坐在一艘小船上,一个船夫摇着船带着他穿过层层叠叠的莲叶和荷花,分花拂水而来,他今日依旧着了一件宝蓝色的锦缎衣裳,衣服的样式很简单,穿在他的身上却很是大气。 低调的蓝色在红花绿叶间划过,端端是道别致的风景。 云浅不知道他为何而来,琼华公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见那艘小船已驶到了岸边,正好一曲终罢,皇后竟候在岸边。 楚易脚尖轻点跳上了岸,对皇后轻轻施了一个礼,皇后满脸堆笑的让他起身。 云浅和琼华公主隔得远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见楚易一直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赫然有翩翩君子之风。 云浅和琼华公主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光都深了些。 很快就到晚宴的时间,今日的晚宴并没有设在大殿,而是高台旁边的露台之上,早有宫女太监搬来了桌椅,桌子上都点着一盏油灯,油灯加了罩子,防止被吹吹灭。 云浅一看到这种光景,觉得皇后也真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这样的场景倒和二十一世纪的烛光晚餐有得一拼。 楚易和皇后坐在一桌,在大周男女之间是有大防的,而皇后算是楚易的母亲,自是可以同桌而食。 众女子婷婷而来,整个荷花池畔都是浅淡的胭脂味,众女子今日都是一袭盛装而来,千娇百媚。 就连平素不太爱打扮的郑落玉,今日也着了一件粉红的衣裙,只是她的容貌只算中等,再加上她的肤色微黑,穿上这件粉色的衣裳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云浅原本雪山圣女因为白天的事情丢了脸面,晚上不会来,没料到她居然也学会了厚脸皮,居然也来了,只是她的眼睛依旧用丝带蒙住,又穿回了往日的雪色衣裳。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却是寒意浓浓,雪山圣女也看了她一眼,居然又冲云浅淡淡一笑,笑得还很温和,仿佛上午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浅原本觉得雪山圣女是个骄傲的,可是如今一看,她便又觉得她根本就是个厚脸皮的,这脸皮厚的程度,快和苏巧慧有得一拼了。 雪山圣女在笑,云浅的眉毛掀了掀,眼底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她的嘴唇却微张无声地道:“圣女今夜可得小心哦!” 雪山圣女看到她的嘴形回了一句:“尽管放马过来!” 云浅又用嘴形回了句:“必不敢让圣女失望。” 两人不动声色间,却已交手了数回,琼华公主在旁看着,恨不得一屁股坐到雪山圣女的脸上去,却由于身份只能强自忍着。 旁边苏如是看了云浅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拉着雪山圣女坐了下来。 夜无烟今夜没有再和苏如是坐在一起,而是和云浅坐在了一起。 今夜里这么多的女子,除了雪山圣女一身素净的白之外,就只有夜无烟着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正因为颜色素净,反倒在那一大堆红红绿绿中更加显眼。 629.晚宴交锋 云浅轻轻比了一个手势,琼华公主会意轻轻弯下腰来,云浅轻附在她的身畔道:“姐姐不是一直想要雪山圣女难堪吗?今夜有个绝佳的机会。” “哦?你想到什么法子呢?”琼华公主的眼睛亮了些。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你觉得皇后办这一场宴会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琼华公主的眸光转动,嘴角边有了一抹淡笑,云浅又道:“说句公道话,雪山圣女除了爱装了些,清高了些,抛开这些,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且她还有极为显赫的家世。” 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你想要算计谁都可以,但是绝计不能算计阿易。” “我当然不会算计二皇子。”云浅悠悠地道:“二皇子和世子关系甚好,若是二皇子真将雪山圣女娶回了家,以后见面都不会舒坦。” “如此我就放心了。”琼华公主淡淡地道。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今夜的事情还得有劳姐姐帮个小忙。” “尽管吩咐。”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我必当尽力。” 云浅笑了笑,在琼华公玉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琼华公主眉头皱了一下,觉得云浅没什么创意,却也应承了下来。 正在此时,皇后朝众人举杯,云浅也拿起杯盏喝了一口,今夜的月光虽然不及昨夜的皎洁,却也澄净明亮。 月华似水般倾泄在众人的脸上,皇后坐在主位上道:“本宫这一次带众位夫人小姐是到宁德来祈福的,上午的祈福之事虽然起了变故,不甚圆满,圣女难道不应该向众位夫人小姐陪个不是?” 雪山圣女显然没有料到皇后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当下忙起身道:“今日让皇后娘娘受惊,是玉心之过!今日便以这杯水酒敬皇后娘娘和众位夫人小姐!” 她说罢,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后看了雪山圣女一眼道:“你早前已经向本宫陪过不是了,就不需要再陪不是了,今日的事情,到时候圣女回京之后亲自向皇上解释吧!本宫原本以为你不会再来参加今日的晚宴,你来了,就表明你是真心认错,若真心认错,那么怎么着也得向世子妃陪个不是,圣女也是聪明人,个中缘由想来不需要本宫多言。” 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一语双关,一双眸子里透着凌厉之色。 雪山圣女应了一声,端着杯子看向云浅,云浅直接将头扭过去不看她。 云浅觉得皇后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上午生雪山圣女的气生得不轻,可是此时却又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便是要将所有的事情往雪山圣女的身上推了,她还要维持一国之母的风度。 而西凉和大周之间的国事,她也四两拔千斤的抛给皇帝去处理,她要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后宫不干政”。 云浅也知道此时她是可以在雪山圣女的面前摆一下谱,被人那样污陷她若是不表现一点出来,皇后怕是不会高兴,这样也太便宜了雪山圣女。 630.我见犹怜 皇后的眸光深了些,看着雪山圣女道:“圣女对世子妃说的话实在是过了些,此次道歉,自然要表示出一点诚意来。” 雪山圣女闻言当即起身走到云浅的身边道:“今日的事情得罪了世子妃,是我的过错,还请世子妃不要放在心上。” 琼华公主在旁道:“圣女要是三番两次被人当着很多人的面骂是妖怪,不知圣女会怎么想?” 雪山圣女原本也不是真心向云浅陪礼道歉,只是今日里皇后发了话,她从大局考虑不得不做,在她的心里,此时是恨不得扇云浅几记耳光。 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今日玉心是做得不对,世子妃若是想骂的话大可以骂回来。” “我没那么无聊。”云浅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再说了,若是骂回来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揭过去的话,怕也只能让时光倒流了。而这般当众骂人之语,圣女做得出来,我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那样的情景,和市井的悍妇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她口才本就很好,雪山圣女闻言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去接。 云浅的眼睛继续斜视着雪山圣女,素素在她的身后倒有些恼了,她咬着牙道:“世子妃不要得理不饶人,这般得寸进尺实是太过了些!” 云浅轻轻点头道:“圣女做这些是理所当然,我只是实话实说就太过了,圣女的下人倒真是调教得极好,我也开了眼界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雪山圣女的眸光一沉,看着素素道:“我们此时是来向世子妃认错的,只要世子妃高兴,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你跪下!” 素素跟在她的身边日子已久,此时一听雪山圣女的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朝云浅跪了下去。 雪山圣女看着云浅道:“我管教下人不严,还请世子妃帮忙调教。” 她原本极美,此时脸上带着三分委屈,当真是我见犹怜,那副模样,倒让一旁的人看着觉得不忍,都觉得云浅似乎做得太过了。 云浅正欲说话,雪山圣女的眸光一深,也跪倒在云浅的面前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世子妃原谅我,但是我此时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请世子妃原谅我。”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为了对付她竟可以在她的面前跪下,这女子可以说是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这样一来,实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楚易一直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喝酒,见到这幕场景时向云浅那边瞟了一眼,眸子里却满是冷冽,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那模样又透着三分洒脱。 郑落玉在一旁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得魂都要飞了,满脸满眼都是迷恋之色。 云浅的心里寒意重重,却含笑将雪山圣女扶起来道:“圣女快快请起,我觉得圣女的话实在是太严重了,你是西凉公主,又是圣女,能跪天跪地,又如何能跪我,这不是让我折寿吗?” 631.楚易婚事 雪山圣女抬眸,云浅又用极小的声音道:“圣女当真是好手段!” 雪山圣女满脸含笑道:“世子妃大度,玉心感激不尽!我父皇一直教我知错就要改,今日这一跪,世子妃自是受得起的!” 她的眼里寒意蒙蒙,也学云浅用极低的声音道:“世子妃不是想要对付我吗?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云浅见她的眸子里寒茫浓浓,又想起她第一次看到雪山圣女眼睛时的情景,当下掩唇一笑,避开了雪山圣女的目光。 雪山圣女一直说她是妖女,在她的心里,雪山圣女才是不折不扣的妖女,否则又岂会有那样的一双让人看了就会迷失自己的眼睛?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圣女的大度,实是让我汗颜,以前的那件事情便算是一些笔揭过了。” 雪山圣女看着她道:“世子妃的气度实在非凡!玉心敬世子妃一杯。” 云浅闻言转身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对着雪山圣女的酒杯轻轻一碰道:“圣女客气了,从今往后我们便是朋友了。若是圣女真的放不下世子的话,我也可以劝世子娶你为平妻。” 雪山圣女闻言眸光更寒了些,她看着云浅道:“我的私事,就不劳世子妃操心了。” “圣女这样说,想来是将世子放下了,也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圣女放下原本就是应该的。”云浅的眼里满是笑意道。 雪山圣女闻言恨得牙痒痒,云浅却又道:“上次听皇后娘娘说圣女已找到了合适的继承人,很快就可以还俗嫁人了,不知圣女是否有意嫁入我大周的皇室?” 雪山圣女微愣,云浅又含笑道:“我大周的皇子个个都是极为优秀的,还有好几个皇子没有正妃。” 皇后闻言忙笑道:“圣女的品德极高,要嫁人的话自然要嫁最为出色的男子。今日二皇子就在这里,他是我大周最优秀的皇子之一,就是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这个缘份了。” 楚易原本一直在喝酒,他早前就已经猜到皇后的心思,却没有料到这么快就将这件事情扯到了他的头上,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云浅。 他不紧不慢地道:“我与圣女也见过几次,对圣女只有崇拜之情,并无儿女之私,这件事情,母后就不要插手了。” 皇后皱眉道:“圣女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还是西凉的公主,易儿岂可如此无礼?” 她此时说出这句话,显然将她上午在祭坛上说的话全给忘光了。 楚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瞅了雪山圣女一眼后道:“这些不劳母后提醒,儿子自是知晓的,只是我也想问问母后,若是身边躺着的女子纯洁高尚让人不敢侵犯,这往后我若与她圆房又怎么能圆得了?再则她那样的完美,我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只想将她供起来。再说了,这几日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她虽然极度完美,却也是个善妒的,我将她供起来了,以后再娶个侧妃什么的,还不得弄得家无宁日?所以,实在是感谢母后的好意了!” 632.不娶圣女 云浅听到楚易的那一番话后憋笑憋得内伤,别看楚易平日里话并不多,可是此时的这一番话说出来可以说是字字见血,杀伤力巨大。 她看了雪山圣女一眼,见雪山圣女气得不轻,她便又拿起酒杯和碰了一下雪山圣女的酒杯,她的动作稍微有些大,她酒杯里的酒有一滴浅到雪山圣女的杯中,她含笑道:“从今往后,我与圣女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若是有合适的男子,必定会为圣女牵这根红线。” 她说罢,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雪山圣女原本是来向她陪不是的,她此时将酒饮尽,雪山圣女也只得一口将酒饮尽。 云浅见雪山圣女将酒喝光,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眸光也深了些,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夜,注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注定会改变某人的命运。 雪山圣女喝完酒之后道:“二皇子这般说可是看不起我?” “不敢。”楚易连正眼都未曾看她,只缓缓地道:“我是看不起我自己。” 他这一句话把雪山圣女呛得不轻,她这些年来如众星拱月一般活着,哪个男子看到她不是刻意讨好好,只有前几日在楚远舟那里受了一些委屈,那些委屈她却认了,因为她觉得是她曾经对不起楚远舟。 可是楚易今日竟也说出那样不着调的话,就实在是让她感到生气了,楚易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的说她!她的眼里怒气更浓了些。 雪山圣女咬着牙道:“二皇子错了,不是你看不起你自己,是我根本就没有看上你!” 楚易也不恼,无比冷静地道:“圣女说得对极了,是你看不上我!我也不配不上你。” 云浅闻言眸光微动,楚易却已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世子妃是个有度量的人,今日的事情实是我的错,我的婚事也实不劳世子妃为我操心。” 他的目光深深浅浅地看着云浅,那双眸子里却已没有往日的冷静,清冷的眸光里,似乎还带着三分淡淡地怒气。 云浅见过他几回,知道他是一个随时将自己的心事藏得极好的人,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他而言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态的。 云浅轻咳一声道:“今夜是我不对,我多事了,请二皇子不要放在心上。” 楚易原本没有着恼,在听到她这一句话时倒真有了三分怒气,只着那三分怒气冲上心头,他的心倒又静了些,他冷哼一声,将头扭过去不再看云浅。 琼华公主在旁看到这一幕眼里有些吃惊,楚易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此时云浅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话他便动了怒,这是很不正常的。 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她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却又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对,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终是安了一些。 只是她凭着女人的直觉,楚易和云浅之间绝对有事,她看了云浅一眼然后替云浅倒了一杯酒道:“浅浅,你和阿易之间怎么回事?” 633.为你赐婚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这句话微微一愣,却淡淡一笑道:“什么事都没有。” 琼华公主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她的确对楚易没有什么想法,当下也极为自然的回看了过去,琼华公主的眉毛掀了掀道:“不管你对他如何,我都瞧得出他对你有些意思。你若没有和小船儿成亲,你们之间要闹成哪般我都不会管,可是你如今已和小船儿成亲了,小船儿待你如何你心里想来也是清楚的。” 云浅淡淡地道:“姐姐,你是不是想太多呢?” “我也盼着我是想太多了。”琼华公主轻吐一口气道:“小船儿和阿易都是我的侄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不希望他们两个因为一个女人反目。”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眸光渐深,她淡淡地道:“姐姐,你还是想多了。” 皇后原本是有些私心的,她一直都不喜欢楚易,这一次她原本也没有打算见楚易,只是她想起今日里祈福失败的事情,总觉得就这样回京是极不妥当的,而楚易一直未娶,雪山圣女也未嫁,她的心里便萌生了一个念头: 将楚易和雪山圣女撮合在一起,等回京之后皇帝问起她就将所有的事情往楚易的身上推,比如说可以说成雪山圣女心系楚易,所以才有了那样失误。 而楚易这般娶了雪山圣女,因着西凉和大周一这几年来的关系一直有些微妙,往后皇帝必然不会再考虑将皇位传给楚易,这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大好事。 虽然如今的楚易对楚愿并没有太大的危胁,但是在皇后的眼里看来,所有的皇子都是阻拦楚愿继位的绊索,能先除去一个便算一个,往后楚愿继位的可能性也会大很多。 她的算盘打得极响,觉和雪山圣女那么美,再加上雪山圣女的身份尊贵,楚易今日必定不会反对。今日里雪山圣女又出了这么大的丑,她的言词里再暗示几句,就算雪山圣女再放不下楚远舟,她不得不从大局考虑,然后同意婚事。 而她为了保险起见,想将这件事情表做得了无痕迹,所以今天下午就让身边的宫女去通知今日前来的众位没有成亲的小姐,说今夜二皇子在,她打算为二皇子指一门婚事,让众人好生打扮。 她却没有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楚易竟在这一件事情上表现得如此的坚决,她的心里倒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又无从发作。 她将心里的不快压下,嘴角边绽出一抹笑意后又道:“阿易的年纪也不小了,前段日子皇上为你三弟赐了婚,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和圣女无缘,本宫也不强求,今夜里朝中的小姐来了大半,你看看谁合你的心意,回去之后本宫便你让你父王为你们赐婚。” 皇后的这一番话说得很直白,下首的女子倒有一半低下了头,还有不少脸上起了红晕。可是众女子的一双妙目又在那里转啊转,又忍不住微微抬头去看楚易。 634.意中之人 众多的皇子之中,只有大皇子楚愿已娶妻,他的妻子是皇后的侄女,也是他的表妹。 楚易淡淡地道:“儿子让母后操心了,只要娶的女子不是雪山圣女,其它的女子任凭母后做主便是,我没有任何意见。” 他这一句话便是将雪山圣女踩在脚底下,意思也很明了,你再出色也和我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这里哪个女子都比你强。 雪山圣女连着数次被打击,却数楚易这一次打击的最狠,又或者说,她这几日所承受的打击是一次强过一次。 她咬着牙道:“二皇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浅听雪山圣女这么一问便觉得雪山圣女虽然很聪明,但是性子实在是太过要强,走到哪里都想被人捧在手心里,她一直认为想要压人一头的人最后一定被人压。 果然,楚易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心里的想法罢了。” 雪山圣女的脸顿时有些发黑,楚易又不紧不慢地道:“圣女不必不高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从我的心里冒出来所以我就说了。你原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女子,在我的心里,你是女菩萨,试想哪个男子若是想着和女菩萨行男女之事?” 他的话问得无比的清冷,却让身边的女子都笑了起来。 郑落玉轻声道:“圣女,我觉得你还是做不问世事的圣女就好,何必学我们这等俗人染上尘俗?” 雪山圣女狠狠地瞪了郑落玉一眼,皇后看到这副光景扭头对楚易道:“郑国公府的郑小姐就很不错,不知二皇子以为如何?” “郑小姐是很好。”楚易不动声色地道:“我只是听说郑国公府的二公子新殁没多久,有些不太吉利。” 郑落玉闻言差点一头栽在桌上,却又满是无可奈何,楚易说的是事实。 皇后又道:“察将军府的大小姐也不错,品行端庄,性情敦淑,二皇子觉得如何?” 楚易淡淡地道:“察大小姐的性子自然是好,只是儿子听说她有一条腿不太好。我自己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怕以后生出孩子腿也不太好,到时候有损皇族的脸面。” 察大小姐轻轻咬了咬唇,将头扭过去。 皇后也有些恼了,当下压着性子道:“朱大学士府的三小姐品貌出众,性情温和,这个总该如二皇子的意了吧!” 楚易看了朱三小姐一眼后道:“朱三小姐的确很好,只是我听说她有狐臭。” 朱三小姐气闷难掩,她今日出门前已用了许多的香水遮盖,没料到还是被楚易揭了短。 皇后也有些不快了,她看着楚易道:“那么这些女子中可有二皇子看得入眼的人吗?” 楚易看了云浅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婚姻之事,虽然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后说了话我自是要遵从,只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讲究个缘份。人无完人,若人挑毛病的话,任何一个人都能被挑出一大堆的毛病来。” 皇后点头称是,楚易又道:“昨日儿子不慎将父皇赐给我的玉佩弄丢了,今夜想请众位小姐帮忙找一找,若是哪位小姐找到了,我自当娶那位小姐为妻。” --本文群号:326556859,183101743,15696291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喜欢本文的亲们请进来,除周六周日外偶每天上午都会在群里为亲们解惑。 635.断情断爱 云浅听到楚易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吧,他不至玩这样的游戏吧!昨夜他的玉佩丢失之事,她最是清楚,他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何意思,她心里更是清楚不过。 只是她的心里却觉得有些怪,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是不是楚易在挖坑给她跳,却觉得这件事情实在那啥,好在她昨夜并没有捡那块玉佩, 琼华公主却又在她的身边低骂道:“皇嫂给阿易选的这些女子,要么家中没有太多实权,要么就是丑八怪,她还真是不安好心。只是阿易这小子也有些邪门,居然提出这样的择偶要求,要是捡到他那枚玉佩之人已经成亲,这又要唱哪一出?阿易这小子实在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竟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浅轻咳了一声,并未接话。 她的眸光低敛,只觉得心里有些抑郁,她自然是知道那块玉佩就在苏如是的身上,虽然不知道苏如是如何捡到那块玉佩的,单论这件事情便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一个猜想在她的心里形成,昨夜里那块玉佩该不会是他主动丢的吧! 若如此,那也太狗血了些。 她遇事素来淡定,此时却已有些焦躁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认为苏如是配得上楚易。 只是她才想完,便见得苏如是将玉佩拿出来道:“今晨我在假山旁捡到一枚玉佩,不知道是不是二皇子丢失的那一枚。” 她的话一说完,早有宫女过去取过来放到楚易的面前。 楚易的眸光幽深,若是云浅和苏如是关系好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是那玉佩是云浅给到苏如是的,可是他知道云浅和苏如是一直是水火不容。 他的心思一下子便沉了下来,他淡淡地道:“正是这一块,敢问小姐芳名。” “大将军府苏如是。”苏如是轻声道。 到如今,苏如是已知道她和楚远舟是不可能了。 她纵是爱楚远舟入骨,也知道在现实的面前她需要低头,她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将她的心思敛起,将那份早已深嵌入骨子里的情意收起。 她知道她如今胖成这副样子,再没有半点美可言,再加上她的年岁已长,再要嫁人,并不是易事,更别说嫁入皇族。 当这样事实摆在她的面前时,她觉得她得为自己以后的人生做个选择了。 再爱楚远舟,为他生为他死,也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而真正的婚姻大事,总归得向现实低个头。 苏如是知道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她日后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的头微微低着,肥胖的脸上满是娇羞之色。她的心里此时喜忧参半,却又有了几分狠绝,人生的路还长,她没必要为了一个楚远舟,而赔上她的一生。从今往后,她的心里再没有爱情,只有权势! 若她还如往常一样清丽可人,这副模样会很美,可是此时的她早已没有半点美可言,这般娇羞的样子看在楚易的眼里,只让楚易觉得无比的恶心。 636.缘份天定 楚易心里不悦,面上却一片淡定,那又一直透着寒气的眼睛里也没有半点变化,昨夜里他回房之后才发现玉佩丢了,他细细一想,觉得只有可能在和云浅躲在假山后的时候掉下。 他想要再回去找,外面的巡逻也更加的紧密,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到天亮之时众侍卫轮值的时候,对他而言是有机会再来寻他的玉佩。他转念又想,觉得这或许就是天意,属于他和云浅的天意。 纵然他无意去招惹云浅,却还是失了玉佩,他不知道云浅是否会看见玉佩,是否会捡起来,素来清冷的他却愿意将这一切交给上天来决定。 在说出那句话前他有些忐忑不安,却又觉得有些事情总归要做一下,否则日后想起来只余后悔。 所以他才会提出这样的择偶方式,只是他终是没有想到,那块玉佩竟被苏如是捡了去。 他此时心念幽深复杂,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滋生,让他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场闹剧。 只是因为昨夜里他的心里有一分期盼,今日却又完全变了样,终究有几分失落。命运于他,倒显得有些无情了,又或者对他而言,所谓的缘份和天意,实在是太过折腾人。 楚易淡淡地道:“原来是苏大小姐。” 他只说了一句话,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也没有看云浅一眼,仿佛身周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何等精明,她今夜的第一个计划没有成功,那么就着手实施第二个计划,苏家手里虽然握有重权,但是看楚易这副样子似乎不会喜欢苏如是,且苏如是又丑成这副样子,日后成亲了,未必就真是好事。这样一个隐性的威胁丢在楚易的身边,也未尝不可。 于是皇后含笑道:“二皇子方才说谁家小姐捡到你的玉佩便娶……” “我言出必行。”楚易打断皇后的话道:“一切听从母后的安排。” 皇后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你要成亲了,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楚易淡淡地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四周的女子都朝苏如是投去了艳羡的目光,都不由得想,若是自己捡到那枚玉佩该多好,一时间又对苏如是生出了几分嫉妒。 云浅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半点身材可言的苏如是一眼,再看了一眼玉树临风的楚易一眼,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发自内心觉得苏如是根本就配不上楚易。 只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半点改变的能力。 她的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今日楚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一定会将玉佩捡起来的,然后将玉佩塞给浣玉,这样也算是给浣玉找了个好夫婿。 她这样的想法若是让楚易知道的话,怕会气得半死。 若非琼华公主此时戴着面具,此时怕要跳上去将苏如是给撕和稀巴烂了,先不说苏如是如今的模样,单说苏如是的人品,根本就烂不可言,这门婚事她是决计不会同意! 637.琼华之怒 琼华公主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她的身份,更顾不得她此时脸上的面具,当即怒道:“二皇子的身份贵不可言,人才也是极为出众,苏小姐虽然极为巧合的捡到了二皇子的玉佩,可是苏小姐觉得你自己配得上二皇子吗?” 琼华公主这么一说话,楚易的心里倒有几分欢喜,以为是云浅授意的,当下扭过头朝云浅看去,云浅暗骂自己大意,琼华公主和楚易感情深厚,此时又岂会就此罢休? 只是琼华公主的话已出口,她如今也不能拿帕子塞住琼华公主的嘴了。而琼华公主的身份若是暴露的话,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她见楚易的目光看过来,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只是埋了自己也解决不了眼前的事情,此时琼华公主是她的婢女,说出这样的话来,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她厉喝了一声:“琴奴,休得胡说!” 原本依着两人的约定,她这么一说琼华公主就不能再说下去了,只是这件事情牵涉到楚易的终身幸福,琼华公主又岂会就此罢手。 只听得琼华公主道:“回世子妃的话,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先不说二皇子身份尊贵,单论长相,苏大小姐胖的就跟一个圆饼一样,往二皇子的身边一站,连做婢女都是不合适的,更别说做二皇子的正妃了。” 云浅听到琼华主的话只觉得头都大了,楚易那张满是寒气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云浅知道这一次误会是大了,她只得又喝道:“琴奴!” 琼华公主却已豁出去道:“世子妃休要怪奴婢多言,我是真的觉得苏大小姐配不上二皇子,不论是从家世还是两人的长相,有句话叫做郎才女貌,可是苏大姐没有半点容貌,那么就郎才女才吧,可是苏大小姐连个才女也算不上,昨夜里弹琴,在指法上不如夜小姐,在乐理上不如雪山圣女,自然就更加不如世子妃了!这样一个无才无貌之人,又哪里能配得上二皇子?依我看,就算是雪山圣女和夜小姐都比她强得多!” 云浅是恨不得堵住琼华公主的嘴,可是她也知道琼华公主素来是知道分寸的,若是想要说话,她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住她的嘴。 而且琼华公主又不是她真的婢女,她就不能一巴掌扇过去吧! 云浅厉喝道:“琴奴,你逾越了!” 她实在是有些无语,琼华公主今夜是想把她扔在火上烤吗?原本一个楚易就够她折腾的,再加一个琼华公主,她还要不要活? 琼华公主扁了扁嘴,往后退了一步。 雪山圣女笑道:“世子妃的婢女当真是有趣的。” 正常情况下,主子身边的丫环婢女所说的话,都代表其主子的意见,纵然云浅吼了琼华公主,却也会让人生出这样的猜想。 皇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想要发作,却又觉得琼华公主说的大部分都是实情,依她的身份,此时倒也不好真将她怎么样,于是她决定静观其变。 638.信守承诺 苏如是的脸此时已无比难看,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她咬着牙道:“世子妃,平日里我敬你重你,你今日何苦这般为难于我?” 云浅想掐死琼华公主的心都有了,却知道她此时若不保琼华公主,只怕还会惹出更大的事情来,于是她不紧不慢地道:“琴奴的话说得是有些过了,我代她向苏小姐道歉。” “道歉?”苏如是咬着牙道:“若是世子妃不会管教下人,我不介意代劳。” “以前苏小姐管教云府的下人也便罢了,楚王府的下人还轮不到了苏小姐来管教!”云浅的眸光冷了三分:“虽然琴奴的话说得有些无礼,但是说的却也是实情,苏小姐难道真的觉得你就配得上二皇子吗?”、 楚易听到云浅这句话双手环在胸前,眼里的寒意已经褪尽。 云浅一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今日误会大了,却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当下便又道:“昨夜里苏小姐在弹完琴之后念了一首世子为苏大小姐做的诗,苏大小姐将那首诗记得那么清楚,情动时还潸然泪下,这件事情昨天晚上大家都看到了。苏小姐倒是个多情之人,昨夜里还放不下世子,今夜就又想嫁给二皇子,这情变得也太快了些吧!” 琼华公主在旁帮腔道:“就是,苏小姐早些年一直跟在世子的屁股后面,昨夜还情动感伤,我瞧着还觉得不易,还曾对世子妃说,若是苏小姐真的放不下世子,如今又丑成这副样子怕是嫁不出去,世子妃是个大度之人,不如让世子将苏小姐迎娶进门做个侧妃什么的。” 云浅这一次想剁了琼华公主,她真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主,当下含笑浅笑道:“苏小姐是苏府嫡出的女儿,做世子的侧妃终有些委屈,若是苏小姐不介意,我回去之后倒可以劝劝世子。” 她的话一说完,那些生出嫉妒心的女子便跟着起哄,有人道:“世子妃真是大度,才和世子成亲就愿意替世子纳侧妃!” “苏小姐还是好生看看自己的样子吧,又哪里配得上二皇子,我若是她,拿着那块玉佩也不会拿出来。” “我若是苏小姐,今夜就安心赏月,绝计不会生出那些攀龙附凤的心思。”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苏如是原本一直为她的容貌耿耿于怀,此时再被众人这么一激,顿时气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雪山圣女此时倒是看明白众女子的心思了,当下浅浅一笑道:“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今夜是替二皇子选妃,又不是众位小姐选妃,二皇子还没有说话,众位小姐倒激动了起来,怎的就不问问二皇子的意见?” 她的话一说完, 众人的目光又朝楚易看了过去。 楚易依旧极为淡陌地道:“我有言在先,自当守信。” 他是堂堂皇子,自然要言而有信,说出来的话自不能再反悔,而今日之事,在他说出那句话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各个结果,他有他的应对之法。 639.婚事定下 琼华公主看了云浅一眼,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哀求的成份,求她高抬贵手,她想起自己的身份,此时她并不是人从敬仰的琼华公主。 她弯腰给云浅倒了一杯茶,云浅在她的耳畔道:“二皇子此时还说要娶苏如是,姐姐终究是个外人,不好左右,更何况此时还是一个丫环的身份。 琼华公主没说话,眼里却满是可惜。 云浅又道:“若二皇子真如姐姐说的那么聪明的话,那么必定是知道今夜皇后是一定要给他塞个女子的,既然是皇后要塞给他的人,那么对他而言,是谁不重要,是美是丑都不重要。” 琼华公主听到她这句话倒安心了不少,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看了远处怡然自若的楚易一眼后又道:“我信二皇子对这件事情早就有处理的法子,这件事情不管姐姐怎么管,都算是定了形。” “你说的对。”琼华公主顿时觉得有些沮丧,一双眼睛幽深如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当下也不再多言。 在两人说话间,皇后轻轻点了点头道:“二皇子虽然在本宫的身边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些年来只要与二皇子接触过的都会夸二皇子,说二皇子是个真君子,以前本宫将信将疑,今日本宫亲眼所见,却是信了个十成十。待本宫回京之后,必定会如实告知皇上。” 楚易躬身道:“多谢母后!” 他只道了谢,面上却并没有更多的表情,仿佛和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云浅虽然心里猜楚易对于这门婚事有些想法,可是看到他如此温驯的接受皇后的安排,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皇族中人的婚事,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 苏如是犹在呜呜的哭着,像今日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脸皮稍微薄一点的人怕是都不好意思走了,可是她今日却一直站在那里,由得众人去说。 纵然她被琼华公主骂得一文不值,却也没有辩解太多,纵然她如此身材走了样,那么站在那里,看起来实是可怜至极。 云浅却觉得苏如是也个攻于心计的,此时不走,不过是她的心里还有更多的想法,不过是想告诉楚易她和他在一起之时,就为他受了许多委屈。 只是云浅却又觉得苏如是虽然聪明,但是并不了解男人的心思,尤其是楚易的心思,她越是这副样子,楚易怕是越会看轻她。 皇后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上前扶着苏如是道:“不知苏小姐是否愿意嫁给二皇子?” 苏如是轻轻咬了咬唇后道:“世子妃说得也没有错,在昨夜之前我的确是一直没有将世子放下,因为我觉得我比世子妃要优秀要有才华。可是昨夜里听到世子妃弹的那首曲子之后,我就彻底放下了,世子那样的男子,和世子妃是绝配,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云浅觉得苏如是真是善变,这一番话说得倒也还过得去。 640.云浅醉酒 皇后看着苏如是道:“如此说来,苏小姐是愿意了,如此当真是好,苏小姐和二皇子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她这一句话便结束了整个话题,琼华公主心里纵然有千般不快,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此时菜过五味,酒个三巡,明月也升得更高了,照得众人的脸上犹如脂玉。 苏如是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到太多的表情,心里却满是喜悦,纵然楚易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却也是个皇子! 她再想起楚远舟,心里倒又生出了三分恨意来,这些年来,她一心一意为了楚远舟,可是楚远舟却这般对她,等她嫁给楚易之后,她日后一定要求机会好好修理楚远舟一通,让他为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悔一辈子! 她这么一想,又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 云浅的脸上却已露出几分潮红,低着头,眯着眼,似乎已经有些醉意了,琼华公主一直在给她倒水,让她醒醒酒。 云浅只是呆呆的笑着,看那样子像是有些醉了,用单手支着头。 她没有太出格的举动,一直在傻笑,直找浣玉要酒喝,浣玉哪里肯让她再喝。 琼华公主在旁道:“世子妃不会喝酒,早前就劝你不要喝,偏生不听,这般喝醉了可如何是好?” 浣玉也道:“平日里世子妃是滴酒不沾的,但愿酒劲能早些消退。”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浅已趴在桌边开始吐了起来,把琼华公主和浣玉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雪山圣女离三人有点远,云浅的异常她却是看出来了,眼里有几分不屑,也不说话。 素素弯腰凑到雪山圣女的耳畔道:“圣女,云浅怕是喝多了。” “喝多了刚好。”雪山圣女的眼里满是冷意,眸底深处更多了几分算计。 皇后今日里算计楚易成功,心里也有些高兴,再加上楚易时不时的敬她几杯,她顿时喝得微微有些醉了,这种感觉有些飘然,却又很舒服。 于是待到宴席快要散了的时候,皇后含笑道:“今夜月光皎皎,荷花艳艳,轻波微动,夜风徐徐,实是游湖的大好时机。若有乏的,就回房歇息,若是觉得精神尚好的,就陪本宫在这湖畔走走,看看这碧波潮生的大好夜色。” 皇后这么一说了,众女子又哪有人敢拒绝,当下便拥着皇后沿着湖边走了起来。 而有胆大一点的,更是跑到湖畔的小船边,让船夫将小船荡起驶到了湖里采莲去了。 楚易常年住在这里,这里春夏秋冬,日暮晨晖什么都见过了,今夜月光虽好,却也勾不起他的兴趣,当下向皇后告了个罪,便坐着船离开了。 云浅后来向人打听才知道这个别院分前院和后院,云浅等人住的地方是前院,楚易一直住在后院里,也就是说,昨夜里他带着云浅是去了后院。 而从后院到前院走水路会稍微远一些,却不用穿过中间的屋舍,他今日坐船来坐船走,便是要避开前院众女子的屋舍。 641.胸有成竹 而昨夜里楚易带云浅离开高台的时候,却是从中间的一条僻静的小路离开的,送云浅回来的时候又是另一条小路。 云浅觉得她就是一个俗人,对于赏月游湖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更何况今夜她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她一边傻笑一边望着明月,琼华公主忙到皇后的跟前云浅醉酒了,想先行回房休息。 皇后听琼华公主这么一说,自是允云浅先行离开。 云浅一离开,跟在皇后身边的雪山圣女眸光深了些,当下也轻抚上额头,然后也推说不舒服要回房休息,皇后也允了。 云浅由琼华公主歪歪扭扭的扶着往回走,琼华公主往后看一眼道:“小贱人跟来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我今日对她说了狠话,依着她的清高,必定不会坐在那里等我下手,一定会先发制人。” “你觉得她会怎么出手?”琼华公主眸光幽深地问道。 云浅冷冷地道:“她一直对她的自己的占卜之术很有信心,今日里在祭坛那里,她又用了她的雪山秘术要将我的魂魄移走,若非姐姐的炉子及时暴炸,我这条小命怕也没有了。她见这样能取我的性命,又岂会就此罢手,这一招她一定还会再用。”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吓了一大跳道:“今日里我们怎么没事?浅浅,你该真不会如她所言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妖魂吧?” 云浅觉得她是穿越女的事情还是不要说透,毕竟太过神奇,她眼睛微微一斜,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姐姐真信她的那些胡言乱语?”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的话我处是不信的。”琼华公主如实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云浅缓缓地道:“有姐姐的信任我便放心了,其实我之所以会受她影响,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体太弱,而且她今日里根本就是针对我施的法。不可否认,她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琼华公主咬着牙道:“这个小贱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只是她那一招又邪又毒,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我今日之所以对她说那些话,就是要引她出手。”云浅含笑道:“她的那些招数在我的身上用一次尚还好,若是一直想用那个招数,那么她就是自寻死路。” 琼华公主的眼睛一亮,看着云浅道:“如此说来,浅浅早已想到应对之法了?” 云浅的眼波微动,缓缓地道:“法子是有,就是需要姐姐的配合。” “你用晚膳之前说到阿易和她,你该不会还想打阿易的主意吧?”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担忧地道。 云浅掩唇笑道:“晚膳之前的话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姐姐也太往心里去了。” 其实依着云浅的心思,倒是真想将楚易和雪山圣女一并算计进去,这样她也可以省却许多烦恼,只是方才用膳的时候看到琼华公主对楚易的百般维护,还有楚易对雪山圣女的百般厌恶,她又还有需要琼华公主帮忙的地方,那分心思只得生生斩断。 642.开始布局 琼华公主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回房之后,云浅在琼华公主的耳畔细细交待了几句,琼华公主听到后嘴角微扬,然后便独自走了出去。 她走出门口的时候,恰巧遇到夜无烟带着丫环回来了,夜无烟问道:“琴奴,你不在屋子里伺候世子妃,这是要去哪里?” 琼华公主镇定地答道:“世子妃喝得有些多,我去厨房里给她准备醒酒汤。” 夜无烟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却敲响了云浅的房门,浣玉将门打开后夜无烟问道:“世子妃不打紧吧?” “夜小姐有心了。”浣玉答道:“我家小姐身子不是太好,喝点酒便有些醉了,此时正在床上休息。” 夜无烟走进来道:“我听大哥说,醉酒的人不要一回房就睡,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你快些将世子妃扶起来,让她先喝些水。” 云浅没料到夜无烟竟会来看她,下午的时候她对夜无烟的话也是不信的,没料到她此时竟真的关心起她来,只是她对夜无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当下并不说话,由得浣玉去应付。 夜无烟寻了块湿毛巾替云浅轻轻擦了擦额头,见云浅的脸颊泛红,整张脸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她干脆坐在屋子里陪云浅:“世子妃平素也是个聪明人,今夜怎么就喝多呢?” 浣玉轻声道:“皇后娘娘敬酒,世子妃不得不喝,她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沾酒必醉,今夜里圣女来赔罪的时候,世子妃可是喝了一大杯。” 她的话里透着几分怨气,仿佛云浅真的不能沾酒一般。 夜无烟却有些急了,她在云浅的床前转了好几圈,云浅在屋子里盼着她离开,可是她就是不走,她此时装醉,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夜无烟轻轻撮了撮手道:“她们要设计害世子妃,可是世子妃却醉成了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浣玉闻言微惊道:“夜小姐方才说什么?是什么人想要害世子妃?” 夜无烟咬了咬唇后道:“方才我见雪山圣女和苏如是在一起商议什么,我便凑过去听了听,听到两人好像在商议要如何才能让世子妃今夜醒不过来。只是我走得近了些,被她们发现了,因为昨夜的事情,两人对我生出了隔骇,见我一靠近,顿时便什么都不说了,我也只是听到了只言片语。若世子妃是醒的,依她的聪明应该知道该如何化解。” 浣玉闻言眼里也满是焦急,云浅突然从床上坐起,夜无烟忙迎了过去,不想云浅却“哇”的一声吐了她一身,屋子里顿时满是酸味。 浣玉连声向夜无烟道歉,夜无烟的衣服脏成这副样子自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当下只得再嘱咐了浣玉几句,便起身回房换衣服。 夜无烟走到门口的时候,素素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夜无烟心里一紧,扭过头对浣玉道:“世子妃酒醉得厉害,你们可得小心伺候,将门窗关紧了,切莫让世子妃着凉。” 643.无福消受 浣玉应了声道:“夜小姐放心。”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夜无烟的话心里倒安了些,知道夜无烟是话中有话,却又不能说得更明白,她的眸光深了些,心里却早已有了计较。 夜无烟闻言又看了素素一眼,心里倒生出了几分了焦急,却知道依她的本事也无力改变什么,只得求上天开眼,别让云浅真的出大事才好。 她轻叹一口气便走了,素素见她离开之后转身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雪山圣女,雪山圣女坐在那里沉思。 素素看着雪山圣女道:“云浅怕是真的喝醉了,方才夜无烟出门的时候身上有不少的污物,纵使隔得很远,我也闻到她身上发出难闻的味道。” 雪山圣女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这倒是有些怪了,云浅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醉倒?”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日圣女向她道歉时,她再三推阻不喝酒,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素素分析道。 雪山圣女想起云浅和她喝酒时的样子,那模样倒也不像是完全不会喝酒的样子,于是她淡淡地道:“夜无烟被她吐了一身出来,她未必是喝醉了,上午的时候她险些便送了命,再加上她的身子也不太好,此时怕是病了。” 素素微愕后道:“圣女说得有理。” 雪山圣女的眸子里寒气迸出来道:“不管她是病了还是醉了,今夜必然是她的死期。”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苏如是推门而进,雪山圣女看了她一眼道:“苏小姐找我有事?” 苏如是的身体微微一揖道:“今晨圣女说我今看红鸾星动,情郎在水边,我原本是不信的,经过今夜的事情之后我对圣女的占卜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今日一大早,苏如是曾来找过雪山圣女,两人先是为了昨夜的事情起了些争执,然后苏如是硬说雪山圣女欠了她一个人情,让雪山圣女为她占卜。 雪山圣女虽然烦她,此里还需要盟友,当时便随意的为她占了一卜,卦占出来之后雪山圣女有些吃惊卦象上批示的是苏如是大祸临头,却又动了姻缘签,这样的卦象就算是雪山圣女也还是第一次占到。 她是知道苏如是的性子,当时心里便已有了计较,于是便挑好事说了,并未提到苏如是大祸临头之事。且在她看来,这一次皇后随众人来这别院,就算是苏巧慧做下什么错事,必断不可能会生命之忧。 而自从上次她在皇宫里被云浅揭了短之后,她对自己也没有那么的自信了。 觉得这样的卦象怕也是有些不可信的,便也没有往心里去。 此时苏如是又来找她说起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些很奇怪的想法。今天上午她在施法的时候眼前的丝巾陡然掉落,也一直让她的心里不安。 当年师傅将她的眼睛蒙起来的时候曾告诉她,她的那双眼睛太过特别,虽然很美,却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的福气。 644.魂飞魄散 若是她雪山圣女主动将那丝巾取人置于人前,会引来桃花之灾,若是意外的暴露于人前,那么她后半生的命途会很坎坷,若是她正在做法的时候丝巾掉落,那么她将面临一场大劫难。 也就是说,就在这两日,她将有大灾临头。 对于这些雪山圣女是将信将疑,而她觉得她若是有劫难的话,那么劫难也必会是云浅,只要将云浅除去,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再是个事情。 她这么一想之后,心里的杀意也就加重了。 她觉得脖子上微微有些痒,她伸手一摸,却是今日里火炉暴炸的时候煤渣溅在她的身上烫出来的小水泡,此时这样的麻痒,她也未曾在意。 雪山圣女淡淡地道:“苏小姐言重了,二皇子是千里挑一的好男儿,这是苏小姐的福气。” 她这句话一说完,心里便明白苏如是的大灾想必是因姻缘而起,楚易那样的男子,怕也不是苏如是能配得上的。 只是她并不喜欢苏如是,两人之间原本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今她自也不会将话说透。 苏如是却含笑道:“我今日能有这样的姻缘,实在感谢圣女。另外我也劝圣女一句,楚远舟如今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云浅,云浅也不是省油的灯,圣女就算是有法子将云浅除去,怕也很难再和楚远舟在一起了,事已至此,圣女倒不如学学我,将楚远舟彻底放下,去找寻属于圣女的姻缘。” 雪山圣女听到她这句话眼里的寒气冒了出来,她冷冷地道:“苏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如是听到她这句话眼里满是不屑,又说了句:“我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云浅死了,楚远舟的心里怕也不见得有你,就算是有你,将你娶进了楚王府,你也不过是个填房。” 素素怒道:“苏小姐这一番话也太无礼了些!” 苏如是完全沉浸在属于她的幸福之中,当下有些得意洋洋地:“我的话说得很直,圣女不必生气,说到底我也是为你好。” 雪山圣女的眼睛微斜,并不理会苏如是,她的眼睛能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异像,此时的苏如是,在她的眼里看来实是个死人,她也有些好奇,今夜苏如是会如何死? 她淡淡地道:“素素,送客。” 素素对雪山圣女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苏如是斜斜地看了雪山圣女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当下冷哼一声道:“圣女这是要自寻苦吃了,算我多事。” 她说完这句话大步走了出去,素素重重将门关上道:“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像她这般不要脸的!” 雪山圣女冷笑一声,却并不说破。 她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应法器,金盘银盘,桃木宝剑,然后逐一摆在了桌子上,比起今日在祭坛上做法的工具,要更加整齐。 素素有些好奇地问道:“圣女这是又要做法了吗?这一次真的能让云浅魂飞魄散吗?” 645.万无一失 “今日里借祭坛上的灵气我摇响了夺魂铃,没料到却出了变故,和镇魂所用的桃木剑也险些弄坏了。这里三面环水,原本也是阴气极重之地,虽然没有祭坛那里有灵气,但是对于夺魂之事,也一样可以实行,只是机率要小一点,我要等到子时三刻,这里阴气最重的时候再施雪山秘术,这样胜算才大一些。”雪山圣女轻声道。 素素眨了眨眼道:“想来圣女早有打算,所以才会早早就求皇后娘娘将你和云浅安排住在隔壁。” 雪山圣女的眸子里杀气浓重,却没有说话。 这的确是她的心思,当时是在想如果在祭坛那里没有成功的话,回来还一样能取云浅的性命,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计谋,如今却成了她最后招数。 隔壁传来了门开的声音,雪山圣女笑了笑道:“看来云浅的婢女已经回来了,素素,此时是什么时辰?” “快到亥时了。”素素答道:“离子时三刻还有一个多时辰。” “还来得及。”雪山圣女冷冷地道,粉红的嘴唇微勾,实有几分妖魅的味道。 她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便开始念起也秘语来,说是秘语,其实有几分像是佛经,只是却是专属于西凉雪山的圣女才能念动的经文。 夜色渐深,屋外已归于宁静,那些游湖的女子大部分都回来了。 此时明月已开始西斜,露水四降,四周的空气也冷然了不少,已近午夜的子时。 蛙声虫鸣不时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声乌鸦的叫声却透着几分不吉利的味道。 这个夜晚看似平常,却又是那么的不平常。 “圣女,子时三刻到了。”素素轻声提醒。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雪山圣女的银铃声就再次响起,她身边摆放的那把桃木剑早已随着她念动密语的声音而变得一片通红。 那暗沉而又明丽的颜色,比起上午在祭坛里的颜色还要重得多。 素素一看这架式,就知道雪山圣女今夜是要置云浅于死地了。 她的心里微微有些替雪山圣女担心,这样的密术是不能轻易施行的,因为很是伤身减寿,她曾听雪山圣女的师傅说起过这件事情,雪山圣女这一生最多也只能用三次这样的密术,今日是第二次用了。 她如今只盼着雪山圣女能够成功。 铃声不是很响,但是却在这样的深夜里却又透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夜风轻动,四处寂然。 桃木剑的红茫更加的浓了,雪山圣女嘴里的密语也念得更加的快了。 屋子里荡起一阵清风,吹得她的床幔微动,原本屋子里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此时油灯也已被风吹灭。 素素就站在雪山圣女的身边,心里有些担心。 这样的密语,原本只需念上一刻钟的,可是雪山圣女怕效果不好,弄不死云浅,足足念了大半个时辰。 念完之后,雪山圣水汗透重衣,素素忙将油灯再次点亮,然后再取来毛巾为她将额头上的汗珠擦干。 646.屎水淋头 素素见雪山圣女的面色苍白,便轻声道:“圣女,你早些休息。” “都这个时候了我也睡不着,我想过去看看云浅死了没有。”雪山圣女经过上午的事情之后,对云浅很不放心。 今夜她是尽力了,若是云浅不死,待回京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素素忙道:“我替圣女过去看看。” “还是我亲自去看吧!”雪山圣女坚持道。 素素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劝是不管用的,当下轻扶着雪山圣女朝门口走去,雪山圣女今日连做两场密术,身体已有些虚,此时脚步有些悬浮,只是一想到云浅死了,她又很是开心。 她缓缓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拉开,只听得“砰”的一声,一股恶臭朝她袭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盆屎水从天而降,扣了她一头一脸。 素素在旁顿时傻了眼,雪山圣女也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云浅从外面走过来道:“咦,圣女这是在做什么?” 琼华公主提着灯笼走在她的身边,灯笼的光不是太亮,却也将雪山圣女照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雪山圣女的样子实在是觉得无比的好笑,此时她再没有往日一分的从容,她的发上沾满了屎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而她眼前蒙的丝巾也被这一冲全部淋湿,沾在她的鼻子上,丝巾上沾满了不少成形的屎,黄黄的贴着她的脸。 雪山圣女平日里穿着的雪白衣裳,此时也已完全变黄,显得狼狈不堪。 最搞笑的是她此时脸上的表情,那双眼睛里此时满是迷茫和不解之色,显得有些笨拙和搞笑。 云浅此时这般活生生的站在雪山圣女的面前,对雪山圣女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此时的情景,雪山圣女只需微微一想,便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这一盆臭到极致的屎水是谁的手笔,她自然猜得出来。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平日里看起来端庄大方的云浅居然会做这样的上动作! 她更加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云浅醉酒醉得厉害,早已躺在床上不能动,又是何时离开的房间?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一个将她引进来的局? 雪山圣女咬牙切齿地道:“世子妃半夜怎么不在屋里?” 云浅身后的琼华公主憋笑憋得快内伤,此时听到雪山圣女问出这个近乎于白痴的问题,便觉得平时看起来聪明无比的雪山圣女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于是琼华公主很好心的为雪山圣女解惑:“圣女这个问题好生奇怪,世子妃今夜醉了酒,所以我扶她出来透透气,喝完醒酒汤之后,世子妃便好了不少,却又睡不着,所以一直在屋外乘凉,怎么,圣女有意见吗?” 她这些年来一直为雪山圣女当年的那一句很是介怀,更将她这些年来的不快全部归究到雪山圣女的身上,再加上这些年来皇帝一直刻意让她避开雪山圣女,所以她想要动手报仇都没有机会。 647.谁最恶毒 上午的时候那个炉子炸开时琼华公主觉得很痛快,却也不及此时内心的痛快。 在这一刻,琼华公主觉得雪山圣女就和一般的失足掉进屎坑里的村姑没有本质的差别,那模样,那德行,当真是丑到极致,狼狈到极致! 她原本还有一分沉闷的心这一下也烟消云散,只觉得夹杂在内心多年的情绪终于释放,让她觉得巨爽无比! 雪山圣女听到了琼华公主的话,顿时明白今夜的事情早在云浅的预料之中,今夜里根本就是云浅为她准备的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 她想起那一记开门的声音,终是明白那根本就不是琼华公主进房的声音,而是云浅离开的声音。 雪山圣女气得直发抖,她平素虽然极度好强,极度清高,极度聪明,可是此时却完全被气傻了。 她咬着牙伸手指着云浅道:“你……你……你……” 她连说了三个“你”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素来自持甚高,根本不会骂人,此时气到极致,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素素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忙将她拉过来,用袖子替她擦脸,只是才将脸上的屎水擦尽,她头发上的屎水又往下滴。 先不说那狼狈之色,光说那股恶臭,就让人觉得无比的恶心! 素素心疼雪山圣女,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雪山圣女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浅却有话要说:“咦,这不是我的房间吗?圣女怎么半夜来开我的房门呢?可是找我有事?” 这边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旁边屋子里的众位夫人小姐也都醒了过来,此时都披了一件薄衫走了出来。 众人此时还没有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雪山圣女的模样时顿时吃了一惊,眼里都是好奇。 雪山圣女平日在众女子的眼里那是如同女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众人此时见她这副模样,倒有一半的女子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雪山圣女还没回答,琼华公主在旁道:“深更半夜起来到明人房间的人,非奸即盗,圣女若是看上世子妃什么东西,尽管说一声就是,世子妃素来大方,只要圣女看上,必会割爱,又岂劳圣女这般半夜前来探视?” 素素早就气得不轻,听到琼华公主这句话后咬着牙道:“圣女听说世子妃醉酒难受,所以半夜过来探望!这样难道不行吗?” “圣女当真是有心了,云浅感激不尽。”云浅说罢朝雪山圣女施了一个礼,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只是圣女半夜前来探望,又岂会变成这副模样?这……这……圣女这是怎么呢?” 雪山圣女觉得云浅装蒜的本事当真是一流的,明明这就是云浅为她设的陷阱,此时居然还在问她怎么回事! 素素在旁怒道:“世子妃还好意思问,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世子妃了放上去的吗?圣女好意来看你,你竟在门口弄这些东西来侮辱她!世子妃,你真不是一般的恶毒!” 648.小秀演技 云浅闻言脸上满是委屈,她看着素素道:“素素姑娘这一番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些?我今夜醉酒难受出门透气,两个丫环都带出来随身伺候,根本就不存在素素姑娘说的这些事情。再说了,谁会蠢的在自己家的门口放上这些东西?” 她说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而她醉酒的事情今夜这里几乎人尽皆知,又有谁会在自己家的门口放上那些东西,那不就是明摆着要对付她的吗? 众女子心里都是这般想法,大多数人都在心里猜疑,昨夜里云浅锋芒毕露,怕是在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而云浅的屋子里一直没有人,谁要下手也有大把的机会。这些人中间,看云浅最不顺眼的当数雪山圣女和苏如是。 雪山圣女今夜被淋成这副样子,想来也不是她弄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苏如是。 只是众人也觉得奇怪,雪山圣女和云浅一直不和,说半夜来看云浅,多半也是托词。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众人一时间也想不透,却又觉得雪山圣女的这副样子着实可笑。 夜无烟也随着人群走了过来,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愣了一下,她见云浅那般站在那里,忙走过去问道:“世子妃的酒醒呢?” 云浅一时间也不太确定这件事情夜无烟是否有参与,不过今夜里事成,夜无烟却是有些功劳的。 于是她轻声道:“亥时的时候,我吐得实在是厉害,便让琴奴和浣玉将我扶出来透气,再喝完醒酒汤之后,但好了不少,多谢夜小姐关心。” 她这一句话便是在众人的面前交待了所有事情的前因,以及她为何酒醒。 夜无烟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有些惊骇的看了雪山圣女一眼,心里暗存了几分侥幸,别人也许不知道云浅手段,她和云浅相处的日子虽然不多,却对云浅的手段有很深的了解,暗自觉得自己和雪山圣女以及苏如是划清界限当真是划得及时。 云浅对于欺负她的人,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雪山圣女此时成了这副模样,当真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雪山圣女看到众人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她更是觉得颜面无存,知道今夜她已经事败,就算是说再多也无用。 而她又不是小丑,站在这里由她们看! 她咬了咬唇,当即扭头就走,只是身上成了这副模样,不可能就这样进房休息,当下咬着唇便朝荷花池奔去。 她朝前走时,臭气袭来,围在四周的女子全掩了鼻子,然后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雪山圣女只觉得自尊心再次受到极大的打击,她忍不住扭过头又恶狠狠地瞪了云浅一眼。 云浅的脸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几分不解,仿佛今夜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她虽然前世不是演员,可以当她投身进宅斗这个大染缸时,小小秀一下演技不是难事,装蒜自也不是什么难事。 649.奇耻大辱 雪山圣女奔出去后,素素跺了跺脚忙跟了上去,正在此时,苏如是也披着衣服走了过来,雪山圣女刚好奔到她的旁边,她看到雪山圣女这副样子有些吃惊地道:“圣女,你这是怎么呢?” 雪山圣女并不理她,大步朝前走去。 雪山圣女在苏如是的面前,素来都是有些摆谱的,这般狼狈的模样在苏如是还是第一次见,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雪山圣女听到她的笑声扭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掩上了嘴,只是眼角边的笑意难掩。 苏如是一笑,原本一直在憋笑的众女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在雪山圣女的耳中听来,便是巨大的讽刺。 苏如是却又好心的提醒道:“荷花池畔的后山有一处洗澡池,圣女可先去那里将身上的秽物洗净。” 雪山圣女没有回答,在苏如是说出这句话后将苏如是恨到了极致。在她的心里,是看不上苏如是的,只是想利用利用她,等利用完了再一脚踢了,可是就连她这般看不上的苏如是居然都敢笑话她!、 这样的苏如是居然都能嫁给楚易那样的男子,她的聪明美丽远胜于苏如是,今夜楚易竟还那样笑话她!楚易笑话她也便罢了,她心里没有他,所以并不介意,可是楚远舟如今也躲她躲得远远的,这又让她情何以堪? 雪山圣女眼角泪珠滚落,她没有伸手去擦,只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不想这般一吸,竟又吸到了屎水,恶心无比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孔,让她差点没有吐出来。 云浅看着雪山圣女那般离去,再看到苏如是那样出现,她觉得往后怕还有好戏要看。 而她的门口满是屎味,房间也不能住了,索性便带着琼华公主和浣玉坐上莲舟。 皇后也被这边的动静吵醒了,她让身边的宫女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宫女很快就回来了,将今夜看到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了皇后。 皇后坐在床畔轻轻敲了敲床沿,眼里有些高深莫测,却淡淡地道:“以前觉得雪山圣女很聪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被云浅这般耍得团团转竟没有半点反手之力,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丑,怕是会气得半死。” 宫女燕儿轻声道:“奴婢觉得今夜之事未必是世子妃出的手。” “连你都会这样觉得,那么其它的人也一定有这样的想法。这才是云浅的高明之处啊,事情做了,却没落半个不好的名声,这样的女子想来是深谙宅斗之道,也懂得揣测众人的心思。”皇后淡淡地道。 “娘娘的意思是今夜的事情就是世子妃的手笔吗?”燕儿有些好奇地道。 皇后轻轻看了看自己的手后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燕儿轻声道:“娘娘高明。” 皇后却又轻叹了一口气道:“早前本宫听到过有关于云浅的事情,觉得有些好奇,便让人细细地查了查这个云浅,查完之后本宫倒有些糊涂了,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650.进度有度 皇后的眸光一片幽深道:“在夜无尘退婚之前的云浅,整体看来并没有过人之处,只是她平日里有个喜好,就是喜欢看书,除了看书之外,平日里就是围着夜无尘转,并没有太多过人之处。而自从她和夜无尘退婚之后,锋芒便开始崭露,本宫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她以前是装的还是真的就那么不出色。” “奴婢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燕儿轻声道。 皇后缓缓地道:“雪山圣女曾为云浅占过一卦,说她不是真的云浅,她的魂魄是从异世过来的。” “奴婢觉得这是雪山圣女对付世子妃的手段,灵魂穿越而来,这事实在不可信。”燕儿认真地道。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道:“本宫起初也和你想的一样,可是如今越想越觉得这中间并不简单,雪山圣女嫉妒云浅是真,欲置云浅于死地也是真,但是卦象上的事情本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娘娘就别信雪山圣女卜的卦了,那一日世子妃在皇宫里也演示过了,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燕儿轻笑道。 皇后也笑了笑道:“但愿这一切只是本宫想多了,她若是能说服楚远舟助愿儿,这对本宫而言就是一件好事,若是楚远舟谁也不帮,本宫会觉得有些可惜,若是楚远舟想帮其它的皇子的话,那么她第一个就不能留,留着只是个祸害。” “我觉得世子妃是聪明人,这中间的事情她也应该能想得透。大皇子是唯一嫡出的皇子,又深得皇上喜爱,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能看出来大皇子才是皇上属意的继位之人,想来世子和世子妃也不会做出那等蠢事来。” “但愿吧!”皇后轻叹一口气道:“但愿她能懂得进度之度。”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中间的事情,可是皇后却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皇帝在皇位的事情上一直都在纠结,若是大皇子再优秀一些,皇帝想来早就下了决定。 只是这些事情皇后自不会在燕儿的面前说,在皇后的心里,纵然大皇子有诸多不足,却是世上最好的皇子,最能承继大统的皇子。 皇后想起一事道:“云浅屋子里想来也沾了不少的脏东西,今日这里住得很满,也没有空房,今夜她也没地方睡了,这会她去了哪里?” 燕儿答道:“奴婢回来的时候,见夜小姐邀世子妃与她同睡,世子妃却说今夜难以成眠,月色又好,便让婢女从夜小姐的屋子里取了一床被子,踏上莲舟到湖中赏月去了,说若是乏了就直接睡在莲舟上了。” “她倒是个洒脱的。”皇后笑道:“以天为被,以舟为床,这个女子胸襟宽得很。” 燕儿的眼里有些不解地道:“奴婢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就证明世子妃的胸襟宽呢?” 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解释,她低声吩咐道:“本宫有些乏了,你将灯灭了吧!” 燕儿见皇后不说,自不敢再问,忙应了一声。 651.大快人心 云浅将头靠在枕头之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眼睛望着天上的明月,琼华公主就躺在她的身上,脸上满是兴奋地道:“浅浅,今夜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云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心里却很清楚,今夜她若是在房间里的话,此时怕是连命都没有了。雪山圣女想要她的命,而她只给雪山圣女淋了一身的屎水,她实在是太厚道了些。 琼华公主早前出门的时候,自然不是去替云浅到厨房里煎醒酒汤,只是夜无烟问起来,她便只能这么回答,而她那么回答了,自然也得去一趟厨房以遮人耳目。 只是当她将醒酒汤煎好之后,自然不会直接回房,而是去了一旁的茅厕,她常来这里小住,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她很顺利的舀了不少的粪便,中间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那些粪便依她的公主之尊是拎不动的,所以她绕到了一旁的偏房叫醒以前侍候她的一个婆子,她的脸一露出来,那婆差点没吓死。 然后自然是琼华公主让那个婆子做什么那个婆子便做什么,那婆子虽然有一肚子的不解,却一个字也不敢问,琼华公主是什么性子,众所周知,要是坏了琼华公主的事情,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而当前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婆子也过来凑了一下热闹,待那婆子弄明白今夜被淋的人是谁之后,那婆子更是吓得不轻,自然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琼华公主轻轻捅了云浅一下道:“怎么,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还不高兴?” 她最初很是开心,只是开心完之后,心又归于平静。 云浅笑了笑道:“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心里有些感叹。” “你真是个酸人!”琼华公主不屑地道:“赢了有什么好感叹的,放下心情去开心就好!” 云浅看着琼华公主道:“姐姐嘴里这样说我,在你的心里不也存了一大堆的想法?” 琼华公主嘿嘿一笑,从船仓里坐起来看着浣玉道:“浣玉,你说你家世子妃是不是一个超级无趣之人?明明聪明得很,却尽皆人的短,真是不讨喜。” 她嘴上这样说,一双眼睛已笑的眯成一条缝。 浣玉抿嘴轻笑,并不参与两人的话题,云浅如今在浣玉的心里,已成了世上最聪明的人。 最初云浅让琼华公主去准备屎水的时候,她一直想不明白能有什么用,而后见她们将屎水用盖子盖着放在门上时,她一直在想雪山圣女怎么可能半夜到云浅的房间里来,事实证明,云浅是料准了雪山圣女一定会有行动。 所以雪山圣女今夜被屎水淋了一身,实是活该。 云浅含笑道:“姐姐若是这么不待见我的话,那么等明日回京之后,我们就不在相见!” 琼华公主伸手捏着云浅的鼻子道:“浅浅,你说实话了吧!是你不想见我吧!我不过是说句话吓吓你,你居然就说出更狠的话来,看我怎么修理你!” 652.三好男人 云浅嘻嘻一笑,伸手去挠琼华公主的痒道:“这一次明明就是姐姐有错在先!” 琼华公主被挠得浑身上下都痒痒的,当下也咯咯笑了起来,因为是在深夜,也不敢太过喧哗,两人都是一般心思,将笑声压得低了些。 轻脆的笑声在湖面上荡起,惊起了夜宿的水鸟,风轻轻吹来,拂起了两人的秀发。 小船轻轻晃了晃,很快就归于平静。 云浅对浣玉道:“夜深了,想来你也累了,且将船桨放下,就让这小船随着水波荡走吧,荡到哪里算哪里。” 浣玉应了一声,其实浣玉也不太会划船,水平仅限于将小船划走,好在三人本没有什么目的,便也无谓船在哪里。 琼华公主冲云浅眨了一下眼睛道:“小船小船,浅浅,是不是想小船儿呢?” 云浅还未说话,琼华公主又坏坏一笑道:“今夜宿在小船上,便是要趟进小船儿的怀抱之中,浅浅,你就这么想小船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只能表扬琼华公主丰富的想像力,她轻咳一声道:“我与他本是夫妻,想他原也正常,姐姐又何必这样打趣于我?” 琼华公主笑着耸了耸肩道:“你们是夫妻?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的眼睛,你若真的想他,回京之后便与他圆了房,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相信我,小船儿绝对是个好男人。”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她轻轻眨了一眼道:“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琼华公主用手指着她道:“你就装吧!” 云浅笑了笑,又躺了下去,倒有些明白那一日琼华公主为何要和她睡一张床了,原来琼华公主早就看出来她与楚远舟并无夫妻之实,所以才有了那天晚上横插一脚的事情。 琼华公主也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眸子里满是淡淡的笑意,看到云浅这副样子,让她又想起了她年轻的时候,她与驸马刚成亲的时候,一直都很恩爱,至少在她的心里都是甜的。 她还记得那一日他画一副兰竹图在扇子上,然后专门去城西的聚宝阁里选了一块扇附系上去送给她,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这些年来最为珍藏的东西。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变化,那份情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相互厮守,到后面的生离死别,似乎有些残忍。 而今想来,她终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当时的她觉得自己太过幸福,被那些欢喜蒙了眼,所以才没有发现。 也许当日就算没有雪山圣女的那一番话,她和驸马也必定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以前她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雪山圣女的错,可是她的嘴里只是说出了结果,却说不出人心里那些复杂的变化。 琼华公主在这一刻甚至在想,雪山圣女当时的那一句话,不过是道破了他心里天机,让这所有的一切变得更加合理而已。 653.一出好戏 这样的一个人,琼华公主觉得实没有必要将在心里这么多年,让自己过得如些的狼狈。 她想通了这些之后,心里顿时觉得更加舒坦了。 她的安静让云浅侧过了头,她冲云浅淡淡一笑。 云浅见她的眼里的那抹释然,云浅倒又放了心,知道今日琼华公主扔扇坠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放下,此时怕才是真的放下。 否则的话,依着琼华公主的性子,必定会想法子再将扇坠找回来。 两人不语,四周又静了下来,明月此时已西斜,四周也暗了下来,淡淡的花香袭来,花影也渐浓了些, 映在水面有了几分淡淡地哀愁。 浣玉也乏了,扯过被子便在船头睡了过去。 琼华公主传来了轻柔的呼吸声,云浅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也知道自今晚之后,琼华公主再也不会梦游了。 云浅觉得这一次来宁德最大的收获就是替琼华公主解开了心结,纵然到如今她并没有完全弄清楚琼华公主之前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已不重要。 她觉得有睡意袭来,眼睛也缓缓合上。 只是在迷蒙间,她隐隐听到一股奇怪的风声,她陡然清醒,这样的风声她听过几回,是武功高强的好手,脚踏荷叶惊起的风声。 她没有坐起来,只是将眼睛睁开,却见得不远处一个人影踏着碧叶而去,那里距她的小船的位置不过只有四五丈的距离。 看那身形,她已经认出来那人就是二皇子楚易,她一时间没有弄明白,楚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他想要做什么?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缓缓坐了起来,而琼华公主却已睡熟,她起来并没有惊动琼华公主。 她才一起来,楚易的头便扭了过来,她没料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地敏捷,不由得一愣,而他的脚已轻踩着荷叶,转眼之间已晃到她的身边。 她的眼睛睁得大了些,却并没有出声,楚易轻轻落在船尾,船身居然纹丝不动,她便知道他的轻功造诣定是很高。 她刚欲说话,他却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闻到了他指尖淡淡的青草香,她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他拉着她躲进假山后的情景,不知怎的心跳又快了些。 楚易并没有说话,而是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又踏着荷叶一个纵身便落进了一岸边的芦苇之中。 云浅和他靠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了他灼热的体温以及他的心跳,她和楚远舟都很少有这般亲密的时候,此时这般靠着楚易,她觉得有些怪,她往旁边挪了挪,欲说话,他又适时的捂住了她的嘴。 她扭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低声道:“带你来看好戏的。” 云浅不太明白他嘴里的好戏指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深更半夜和他这样在一起,终究有些不太合适。 他却不以为意,用手指指着前方,她循着他的手指头望去,却见雪山圣女一丝不挂的正准备上岸,她的心里觉得更怪了,三更半夜和一个男子去看裸一女,这叫什么事? 654.口味很重 而此时云浅也发现,她的那艘小船被水波一荡,已荡到了下游,那里正是洗澡的好去处,岸边并没有荷花绊脚,水流很是清澈。 她的面色微红,轻声道:“真没料到二皇子还好这一口。” 楚易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道:“事实证明,就算是再美的雪山圣女全身脱光了也就那样。” 云浅被他的这句话呛了一下,他却又无比冷静地道:“你不要以为我好色,在我的眼里,她此时和死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云浅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怔,又问道:“二皇子嘴里说的好戏该不会就是这一出吧?若是的话,还请二皇了放我回去,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楚易淡淡地道:“我如今只对我的终身大事感兴趣,其它的都没有兴趣。” 云浅刚想问这件事情怎么就跟他的终身大事扯上关系了,该不会楚易看上雪山圣女了吧!她还没有问,楚易已冷冷地道:“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云浅觉得皇族中人都会读心术,他又道:“来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果然听得附近传来了脚步声,很快云浅便见苏如是缓缓走了过来,她的手里还捧着一叠衣服,此时雪山圣女已穿上了中衣。 苏如是打着呵欠道:“圣女手边都有衣服,怎么还让素素到我那里借衣服?再说了,我的衣服也比圣女的要大好几个尺码,圣女未必能穿。” “你的衣服肥大,我自不能穿。”雪山圣女的眼睛微微一斜道:“叫你出来,不过是有话和你说。” “有话不能明天再说吗?”苏如是自从看到雪山圣女那副狼狈的样子之后,对她也少了一分尊重,说话也不如早前客气。 雪山圣女淡淡一笑道:“明天一早皇后也许就会让我们回京,回京之后她必让我将皇上的贺礼送出,然后命我回西凉,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想那么早回去。” “若那里皇后的意思,那么没有任何人可改变。”苏如是淡淡地道:“我不过是大将军府的女子罢了,可没有那些通天的本事。” “我没指望你能改变什么事情。”雪山圣女看着苏如是道:“我只是想知道,今夜的事情你是否参与?” “今夜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苏如是不以为然地道。 “你早前对我说,夜无烟与你很熟,她也恨云浅入骨,所以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和我们一起对付云浅,对不对?”雪山圣女的眼里有了几分寒意道。 苏如是冷冷地道:“没错,夜无烟是很恨云浅,这又怎么呢?” 雪山圣女的眼里寒意加重,有杀机迸出,她缓缓地道:“今夜的事情,我们之所以动手,不过是在夜无烟探访了云浅之后,她说云浅醉得厉害,所以我们才决定动手,可是云浅根本就没喝醉!” “那是夜无烟被云浅骗了。”苏如是淡淡地道:“云浅素来狡诈,她要利用夜无烟并非难事,我们又被她骗了。” 655.如是之死 雪山圣女的眼里寒气更浓了些,她缓缓地道:“是云浅利用夜无烟给了假的消息,还是你一直就在骗我?你和云浅根本就是一伙的,一直在等着看我出丑!” 苏如是冷笑道:“圣女的这句话好生奇怪,我好端端的看你什么笑话?我和云浅是一伙的?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我恨不得食云浅的肉,寝云浅的皮,拆云浅的骨,我会和她是一伙的?” “你少在我的面前装!”雪山圣女冷冷地道:“若非如此,我今夜又岂会中你的圈套?” 苏如是的眼睛一斜道:“那是你中了云浅的圈套,不要往我的身上扣。” 雪山圣女的眸子里满是幽冷的光华,苏如是的心里也颇有些怒气,觉得雪山圣女真不是一个靠谱的人,一点面子都不能丢,她今夜里和楚易订了亲,往后也不再愿意掺和这一堆的事情了。 于是她便道:“圣女既然不相信我,那么也不必再对我说合作的事情,我今夜也和二皇子订了亲,所以我不再想参与你的事情。楚远舟的心里没有你,你折腾再多事情出来也没有用,就算你杀了云浅,他的心里也不可能再有你。” 雪山圣女冷着声道:“什么意思?你是想和我拆伙吗?” “对。”苏如是缓缓地道:“这段日子我们也合作了几回,却没有一回成事。我也劝圣女一句,还是将楚远舟放下,然后安安心心找个合适你的男子成亲,就不要再去找楚远舟了。” 她是完全想明白了,纵然不喜欢云浅,却因为楚易的加入让她改变她心中的想法。 雪山圣女冷冷地道:“你不过是想和我拆伙,又何必使出如此阴毒的招数对付我?看到我如此狼狈你是不是很开心?” 苏如是皱眉道:“我再说一次,今夜的事情我并不知晓,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参与!” 她说罢扭头欲走,雪山圣女却道:“慢着!” “还有什么事?”苏如是走到雪山圣女的面前道。 雪山圣女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道:“你方才说的这些话真的是你的心声吗?” “自然,我没有必要骗圣女,虽然如今和二皇子订了亲,但云浅还是我的仇人,只是往后对付她我会用我自己的法子。”苏如是道,雪山圣女的话一软,她的话也温和了一些。 雪山圣女的眼边流下眼泪来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为了楚远舟我今夜颜面尽失,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蠢事。” 她本是绝色,此时这般一哭,就算苏如是是女子,心里也不由得一软,当下走到雪山圣女的身边欲递一块帕子给她,只是苏如是的手还没有伸出来,便觉得胸口传来了剧痛,她低头一看,便见得素素的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小刀此时已透胸而出。 苏如是是会武的,若是正面进攻,她未必是素素的对手,但是只要打将起来,弄出动静来,她便有活命的机会,所以雪山圣女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 656.她的计划 苏如是只觉得生命已流逝,她想喊却已喊不出声来,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轻声问道:“为什么?” “你害得我这副样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以为你这样一个丑八怪配拥有幸福吗?”雪山圣女的眼里没有半点温暖。 就算云浅的性子再淡定,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纵然她知道雪山圣女的自尊心极强,却也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出手杀人! 她旁边的楚易就冷静得多,眼里满是不屑。 云浅到这个时候倒有些明白楚易带她来看好戏到底是怎样的一出好戏,她忍不住扭头看了楚易一眼,楚易见她看来,只是冷笑了一声。 云浅对于这种半夜杀人的戏码兴趣并不大,她刚想对楚易说让他将她带走,却又听得雪山圣女的声音传来:“将苏如是的尸体拉到瀑布下,让瀑布的水将她的尸体冲下去,今夜云浅就在湖上,云浅半夜在湖上,一定不会让人划船,这湖里水的流向应该相同,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明日一早,苏如是的尸体应该会在云浅的小船附近,再加上这几日她们两人的恩怨,云浅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素素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一应事情,苏如是如今长得巨胖无比,身体很重,素素却能轻易地将她拖了起来,然后将她的尸体往另一侧搬去。 云浅早前就猜到素素会武,却没有料到竟还是个武学高手,苏如是这般死在她的手里,她实有些吃惊,却又在意料之中。 素素在搬着苏如是的尸体时,一块玉佩从她的手里掉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草地无声,素素也没有发现。 原来苏如是觉得她这一生都会因这块玉佩改变,心里很是欢喜,又觉得这块玉佩放哪里都不安全,于是便一直捏在手心里。 她死的时候还牢牢的抓着那块玉佩,只是等她死后,手也没有了力气,那块玉佩便掉了出来。 云浅的眼里也有了几分寒意,她见过恶毒的,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雪山圣女这般恶毒的。 楚易的眼里有了一分寒意,当下低声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很该死?” 云浅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看着就好,真动手杀她会污了我们的手。” 楚易更加不解,她眸光转深后又道:“你请我看了一场好戏,我也请你看另一场好戏,你等着便好。” 楚易的眼里有更多的不解,云浅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的冷静和淡然让楚易的眼里多了一分欣赏,当下也不说话,和云浅伏在芦苇荡之中。 此时霜雾降下,落在两人的发上,发微微有些湿,两人都沾了一身的雾气。 淡淡的清香从云浅的身上散发出来,楚易闻到之后心念微深,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却见她此时的目光正落在雪山圣女的身上。 而从他的角度看到她的侧脸,借着微暗的月光看来,是那么的宁静美好。 657.巨痒难忍 昨夜楚易也曾和她单独相处,今夜又靠得如此之近,他隐隐觉得似有什么东西在沦陷,到此时他有些明白云浅今夜为何要在皇后的面前提他的婚事了。 一则是皇后原本就要替他指婚,今夜的他本无处可推脱,她不过是顺应潮流。 再则是她心里对他怕也有些不安,他与楚远舟是堂兄弟也是好友,她并不想两人日后因为她而起争端,所以让他娶亲实是解决摆在三人面前的最好法则。 这样的一个女子,洞察力强,行事也极为果决利落,只是他的心里却终究不是滋味。 他的心思幽深,告诉自己在这样的深夜里和她这般相处,实有些不合礼数,但是私心里却以又盼着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只恨不得让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在这一层未捅破的窗户纸前,两人守着属于两人的距离,却又是那么的幽深和美好。 待天亮之后,她又是楚远舟的妻子,而他又是大周的二皇子,两人是需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算是相见,怕也不能多看一眼。 楚易压下心底的情绪,眸光不自觉地幽深了些,此时雪山圣女已由素素扶着缓缓朝厢房的方向走去。 楚易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向端庄大方的雪山圣女此时正用手挠着脖子和脸,他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的嘴角上弯得更加厉害。 素素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忙问道:“圣女,你怎么呢?” 雪山圣女低低地道:“我总觉得身上还有股恶心的味道,难闻得要死!” 素素将鼻子凑到她的面前闻了闻后道:“没有味道了,许是圣女想多了。” 雪山圣女咬了咬唇,扭过头道:“不行,我得再去洗洗。” 她说罢走到河畔又开始脱起衣服来,素素急道:“圣女,不要再洗了,你今夜已经在这里洗了近一个时辰了,你的身上已经都泡得有些皱了。再说这湖水还是有些凉的,这般泡着对身体不好。” “我觉得有些躁热,不行,我得再去洗洗。”雪山圣女咬着牙道:“云浅那个贱人,当真是命大到极致,今夜居然都让她给逃走了!” 素素想要拦她,她却已极快的将身上的衣服除下,然后又走进了湖水之中。 素素心里有些急,只能在旁劝道:“圣女,上来吧,你的身上已经很干净了!” 雪山圣女有些暴躁地道:“再泡一会便好。奇怪,我的伤口怎么痒得这么厉害?” 她伸手再次挠了挠身上的伤口,却又觉得越挠越痒,楚易是习武之人,目力远胜于常人,此时见雪山圣女挠出来的印迹已经出血,印在她雪山粉嫩的肌肤上,实是有些触目惊心。 他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雪山圣女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痒了起来,便对素素道:“你也来帮我挠挠。” 素素见她的身上已挠出了很多印记,忙劝道:“许是这湖水里有虫子,否则圣女岂会平白无故这么痒?圣女还是快起来吧!” 658.药性发作 雪山圣女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欲从湖水中探出身体来,只是才一将身体露出水面,不但身上痒得更加厉害,更觉得热到极致。 她咬着牙道:“不行,太热了!”她的身上不但热,还有几分躁动,她再聪明,一时间也不知道那些躁动到底是什么。 素素急道:“圣女,你不觉得今夜太过诡异了吗?你的身上怎么会平白无故这么痒这么热?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该不会那屎水里有什么东西吧?” 雪山圣女也觉得有道理,当下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是云浅还是苏如是这两个贱人谁动的手脚,我都跟她们没完!” 她这般说着,想忍着痒不去挠,不想却越觉得钻心的痒,难受至极,于是忍不住伸手又挠了起来。 素素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更急了,雪山圣女还算冷静,她扭过头对素素道:“你回房把我的百毒清除来,不管那两个贱人对我下了多厉害的毒药,百毒清应该都能解。” 云浅并没有听过百毒清的药名,却知道雪山圣女这么说那药必定是有效的,她的眸光顿时又深了些。 素素听到雪山圣女的吩咐之后便极快地朝厢房走去。 云浅看了楚易一眼,楚易会意,立即带着她跟了过去。 楚易的轻功比素素高明得多,此时月亮已隐入了云层,四周一片黑暗,楚易这般带着云浅跟在素素的身后,素素并没有发现。 素素走进厢房之后,将雪山圣女随身带的一个包袱打开,见里面有个红色的瓶子,正欲取出来,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她正欲还击,可是楚易的速度比她要快得多,她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顿时便晕了过去。 楚易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嘴角边满是赞赏的笑意,他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云浅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然后将瓶塞打开,将那个瓶子放在素素的鼻子前晃了晃,确认素素已经吸了一口后再将瓶子收了起来。 楚易有些好奇地道:“这是什么?” 云浅答道:“素素会武功,你那一掌劈下去顶多只能让她昏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天还没有大亮,她还可以去找雪山圣女。我方才给她闻了一种迷药,这种药给让她睡上两个多时辰,细细算来,应该要到明日辰时才会醒来。” 楚易的眸光微动,云浅却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易自然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便一把将云浅抱起,然后纵身几个起落,便落在瀑布之前。云浅虽然觉得此时由他这么抱着并不妥当,只是此时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楚易看了云浅一眼,然后一个纵身便跃下了瀑布,云浅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此时看到他这般纵身跳下瀑布还是愣了一下,心里也有些着急。 她知道瀑布前的水流最是湍急,素素将苏如是的尸体抛下去之后,怕是已经被冲远了。 659.有问必答 不料楚易却很快就抱着苏如是的尸体从水里出来,云浅半蹲在岸边,看到他破水而出吓了一大跳,此时月光已没,他的脸看得并不真切。 他的目力比云浅强得多,纵然光线昏暗,却还是看到了云浅有些呆愣的脸,那张脸上并没有往日的聪慧之色,此时呆呆愣愣的还有些可爱。 这样的云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笑了笑。 云浅这一次却见到他笑了,他和楚远舟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子,楚远舟一天到晚都在笑,却很少有真心的笑,他的笑不过是他的一张面具。而楚易却很少笑,这般一笑便如冰山消融,很是好看。 她不由得再次愣了一下。 楚易朝她轻轻点了点头,一个纵身便上了岸,并没说话,抱着苏如是的尸体便离开了,云浅的心思却深了些,她有些理解今夜楚易的行为,只是今夜的事情,两人一起参与,却又有另一种怪异的感觉。 云浅想回到船上去,却发现她不会轻功,想来是不可能就这样回到船上。 楚易很快就回来了,他依旧没有说话,云浅还没来得及说,他已一把抱着她朝外奔去,云浅只得将话全部咽下。 他很快就带着她来到瀑布的另一面,别院是依山而建,有一半在山上,那瀑布有一半是天然的,一半是人工的,瀑布的水从高山上而来。 楚易奔到半山腰在一块巨石前将云浅放下来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云浅见他此时衣裳还是湿的,便道:“你要不先送我回船上,然后你再回房换套衣服,虽然此时是夏日,可是这般将湿衣穿在身上终是不好。” 楚易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觉得半夜和我在一起不好吧?” 云浅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当下也直白地道:“是的。” 楚易幽幽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了,你是远舟的妻子,我还没有那么无耻。”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易却已在石头上坐下来道:“你若是没有问题问我,可是我却有问题问你,你什么时候给雪山圣女下的药?” “席间她向我赔罪敬酒的时候,我曾在我的酒杯里加了一点东西,然后我故意让酒溅了一滴到她的杯中,那般是毒药的引子了。今夜淋在雪山圣女身上的屎水自然也是加了一些料的,那些屎水若是淋在寻常人的身上,自然不会有事,可是她的身上有我下的毒,和那屎水一混合,就成了这世上是为霸道的摧情药,再加上她身上的伤口,她就会觉得无比的痒。”云浅将实情合盘托出。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她没有告诉楚易,因为这一分药力,雪山圣女身上伤口很难痊愈,如果毒性不解的话,日后身体还会流脓,流完脓之后会流下疤痕。 楚易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之后道:“如此说来今夜里我倒是多事了,就算不出手,她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660.远舟渣渣 “我不会武功,也没有料到雪山圣女居然会狠手杀了苏如是。”云浅轻声道:“今夜二皇子若是不出手的话,其它的事情也许会成,但是苏如是明日失踪,尸体的事情早晚会浮出水面,到时候我也会有些麻烦。” “我觉得那样的麻烦你自己都应付的过来。”楚易淡淡地道。 云浅笑了笑道:“我怕麻烦,决之今夜的事情还得多谢二皇子。” “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在帮我自己。”楚易幽幽地道:“说白了,今夜就算雪山圣女不出手杀苏如是,我也不可能让她活着。” 这中间的种种,云浅自是想得明白,楚易这样的男子,又岂会真的同意娶苏如是。 她想起在席间楚易说出谁捡到他的玉佩他就娶谁的事情,从苏如是拿出玉佩来之后他就一直表现的很是淡定。 当时琼华公主非常反对这门婚事,措词也很克薄,可是楚易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立排众异要实现他的承诺,他这样做一方面让人觉得有些可惜,另一方面却又彰显了他的君子之风。 云浅虽然早知道皇室中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且楚易是楚远舟相帮的皇子,又岂会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今夜要去杀苏如是?” 她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想,却觉得依着楚易的行事风格,必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出来。 “那倒不是。”楚易淡淡地道:“我回宁德之前,远舟给了我一点药,说是那药是慢性毒药,让我找机会让苏如是服下,服下那种毒药之后,她活不了太久。” 云浅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楚易点头取了出来,云浅一看到那个瓶子愣了一下,那个瓶子正是那一日楚远舟找她要解药的时候,她给楚远舟的解药。 云浅觉得楚远舟真是个人才,这样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他自己不给苏如是送解药,却让楚易给苏如是送解药,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云浅的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怒气来,这混蛋平日里没个正形也便罢了,竟挖空心思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楚易见云浅脸色不好,便又问道:“怎么呢?有何不妥吗?” 云浅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苏如是命该如此。” 楚易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像有心事。” 云浅此时的确有心事,她今夜还在想楚远舟那个混蛋,只是他也实在是令她失望,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楚远舟这个混蛋就没有一刻消停过,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事情来。把给苏如是的解药说成是毒药,楚远舟这个渣渣,却是连楚易都利用。 “还好。”云浅淡淡地道,她的心里却已开始在想,见到楚远舟之后要如何修理他,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道:“世子和苏如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平日里关系也还不错,他怎么就突然要给苏如是下毒?” 661.为民除害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楚易想了想,终是如实答道:“他说你知道他和苏如是的事情,为了苏如是还和他暗中置气,他思来想去,觉得苏如是实在是恶毒了些,且她如今又胖又丑,以后要嫁人也不易。而苏府之人,行事也一向恶劣,苏府里只有苏如是这一位嫡出的小姐,日后不管嫁给谁都会祸害谁,所以他决定为民除害,取走苏如是的性命。”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这样的话还真像是楚远舟说得出口的,祸害他人?为民除害?真亏楚远舟想得出来,她算是服了他了。 这样不入流的借口也找得出来,他脸皮的厚度实无法丈量。 只是楚易这么一说,她想了想,终是将瓶盖拔开,将瓶子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起初她闻得有些漫不经心,而后她的眼睛顿时亮了些,于是再次闻了闻那个瓶子,嘴角边不自觉地绽出了一抹笑容。 楚易有些好奇地问道:“笑什么?有何不妥吗?” 他并不知道楚远舟和云浅之间的事情,只是此时一会见云浅恼一会见她笑,他的心里倒有几分不是滋味。似乎有关于楚远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能拔动云浅的心思。 云浅答道:“没有什么不妥,这毒药的确很妙。” 让她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楚远舟给到楚易的那瓶药已经不是她给楚远舟的那一瓶了,里面的确已经换成了慢性的毒药,只是这瓶毒药里的成份加得重了些,再加苏如是如今胖得有些虚的身体,将这瓶药服下去之后不出一月, 必定会身亡。 她不知道楚远舟为何换了药,只是她的心情却已大好。 而她的心情来来回回的转换,楚易却难以猜透她的心思。 “你很会用毒?”楚易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云浅也没打算在他的面前隐瞒什么,于是含笑道:“会一点,但是不能说很会,要毒死个人不是难事。” 楚易自然不会信她的话,今夜里云浅给雪山圣女下的毒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会下毒的人,又岂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只是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看了云浅一眼后道:“到如今我倒有些明白你为何那么急迫的想要为我娶妻了,只是我觉得你想太多了,也看轻了我。” 云浅轻咳了一声,他没有将话完全说透之前,她自不会将一切都说得透透的。 楚易却又道:“只是下次世子妃在替我保媒之前,还是先好好想一下。” “是是是!”云浅认错的态度很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想想,二皇子如此优秀,我必定会替二皇子好生留意,一定要替二皇子找一个品貌皆优的能配得上二皇子的女子。” 楚易的眉毛扭了一下,冷哼了一声。 听到他那一记哼声,云浅知道他生气了,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实不好多说什么,那些劝说的话到此时都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她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662.我想你了 夜风袭来,方才楚易抱云浅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水有一部分沾在了她的身上,她觉得有些凉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楚易扭过头看着她,此时月亮已彻底西沉,四周俱黑,算算时辰,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最黑的时候,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过云浅的手,云浅欲将手抽回,他却握得很紧,根本就不容她睁开,她的心跳陡然快了些,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当下轻声喊道:“二皇子……” “不要说话。”楚易打断了她的话。 她心里有些急,还想要说上几句,却觉得一股份暖意自手指间升了起来,她的身体也跟着暖和了起来,她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很快就明白这是楚易在用内力替她驱寒。 云浅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却又觉得浑身上下很是舒服。 楚易待她的身体暖了之后,便松开了她的手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云浅原本以为他还要再说上几句话,没料到他竟直接说要送她回去,她素来口齿伶俐,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轻应了一声。 楚易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挣扎,她告诉自己,早前他也抱了她几次了,她此时若是再挣扎的话实显得太做作了。 只是当她的脸靠在他胸膛的时候,她便觉得他身上的衣服竟早就干了,他的胸膛温暖而又宽广。 从半山腰到她泊舟的小船畔的距离不算太远,再加上楚易的轻功卓绝,他很快就带着她回到到岸边。 她轻声道了声谢,他没有说话,正欲将她送回船上,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却见得不远处有人站在那里,他知道他今夜和云浅这般相处,若是被人看去怕有很大的麻烦,于是他眼里的杀机迸出,伸手便朝那人劈了过去。 只是才一靠近,他便发现那人居然是楚远舟,他忙将手抽了回来,然后问道:“远舟,你怎么来呢? 云浅一听到楚易这句话,顿时愣了一下,忙奔了过去。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楚易一眼道:“想浅浅了,所以就过来看她,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他的语气有些淡,云浅听着却有些发虚,虽然她和楚易之间并没有什么,只是两人这副样子被楚远舟发现,怕也易生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来。 楚易的脸上也满是不自然,他轻声道:“世子妃我替远舟送了回来,你们慢慢聊。” 他说罢,施展轻功,便消息在夜幕之中。 云浅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近了些,此时天色黑得深沉,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怒气,她却了能感觉得到。 云浅轻轻地道:“你生气呢?” “有一点。”楚远舟答得无比的坦然,他咬着牙道:“你走之后,我心里总觉得不放心,所以昨夜里连夜赶了过来。不想你却在这里混得风生起,只这么点时间,竟让阿易动了心。” 663.第663章 他信任她 云浅知道从京城到宁德有些远,那一日她坐马车会了将近一整天,想来他也是骑马而来,虽然会快些,却也会要大半夜。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轻轻拉起楚远舟的手道:“你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因,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和二皇子之间不是你想的那般,今夜若非二皇子相助,我只怕要倒大霉。” 楚远舟皱眉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云浅想了想,便将半夜雪山圣女到她的屋子里来查看,被淋了一头屎水的事情说了出来,楚远舟的眉头皱起来道:“你说雪山圣女要取你的性命,说她半夜摸进你的房里是想杀你,这不太像她平时做事的手段。” 云浅闻言倒有些生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编故事陷害她不成?” “那倒不是。”楚远舟淡淡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浅知道雪山圣女的那夺魂这术太过诡异,她说出来他也未必肯信,此时听到他这样的话,心里也有了几分气恼,当下淡淡地道:“世子认为如何那便如何吧!” 她说罢,松了他的手转身离开,楚远舟也不去追,站在原地不动。 云浅顿时有些气闷了,也不回头,径直顺着湖边朝前走,约莫走了一里路之后,她觉得今夜这件事情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她和楚远舟还得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她又折了回来,楚远舟还站在原地不动。 她歪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世子是打算一直站到天亮吗?” 楚远舟朝她走近一步道:“嗯,你要陪我吗?” “不要。”云浅低低地道:“我觉得你在这里扮石礅挺好的。” “石礅?”楚远舟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是的,不过我有件事情想求世子?” 楚远舟的眼皮子抬了抬,云浅笑眯眯地道:“世子可否帮帮忙,把我送回到那边的小船之上?” 此时天已开始蒙蒙亮,楚远舟顺着云浅手指指的方向看去,依稀能看到荷花丛里的小船,他的眼睛里有了一抹邪气迸出来道:“上那小船做什么?直接上我就好!”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楚远舟好意解释道:“记性真不好,我也是一艘小船,所以你上我就好了,不必去上其它的小船。” 云浅终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一张俏脸顿时红成一片,她用眼风扫了他一眼道:“没兴趣。” 楚远舟低骂了一句道:“对我没兴趣就滚一边去,小爷没功夫搭理你!” 云浅是知道他的性子的,此时听他骂出了声倒觉得有些好笑,她淡淡地道:“哦,那世子爷我就先滚了,不搭理你了,你老慢慢站在这里吸引天地间的晨晖夜露,小女子祝你早日修成成果,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她说罢扭头就走,楚远舟已一把将她拉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然后他的唇便朝她欺了过来。 664.第664章 不许想他 楚远舟然后伸手重重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没良心的恶毒女人,有了新欢就咒自己的夫婿去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先杀了你的的奸夫,然后再掐死你,再将你的尸体扔到山上喂狼!” “真恶心!”云浅冲他扮了个鬼脸道:“世子的口味真重!” “你才知我的口味重吗?”楚远舟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道:“一个正常的男子,被自己的娘子下药不举,然后心里痒得要命,还吃不到,这心里的邪火早烧得旺了,味口自然也就重了起来。” 云浅听到他的话有些无语,却也知道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时想来心里的怒气也散了,于是她轻轻一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然后踮着脚轻轻吻上他的唇道:“那现在要不要试试?” 她素来内敛,和楚远舟相识以来,在男女之事一向有些被动,这般主动吻楚远舟还是第一次,一抹笑意在他的唇边绽开,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地道:“继续!” 云浅笑了笑,将头扭开,他的大手却已搂紧了她纤细的腰,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唇却已凑到了她的唇畔,她这一次并没有躲,只是轻轻笑了声。 紧接着她便将笑意敛了起来,他轻轻吻上了她的眼睛,他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眼睛微微合上,神情里也有了三分温柔。 他这样吻过来时,云浅的心也软了,与他分开的时间并不长,这两日也忙于算计,她却发现闲下来的时候她会想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无耻的话语,也想念他有些霸道的性子。 晨光四起,很快夜色散尽,四下里透着层层薄雾,东方已有了一抹鲜红,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 楚远舟终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她此时身体已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昨夜一夜未睡,她已有些乏了,不知不何,靠在他的身边时,她觉得很是安心,因为这分安心,睡意也向她袭卷而来。 “浅浅,以后不要再单独见阿易了,好吗?”楚远舟柔声道。 “好。”云浅轻应了一声。 楚远舟觉得安心了些,于是又道:“日后都陪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好。”云浅闭着眼睛轻声答应。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后又道:“等回京城之后,我们就圆房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是有些私心的,看着云浅和楚易在一起,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云浅的声音又小了几分。 楚远舟闻言嘴角上扬,看到她那张近在眼前的小脸,各种冲动都涌了起来,正在此时,云浅的眼睛睁了开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你方才答应和我圆房了。” 云浅的眼睛转了一圈,刚要说话,他却怕她反悔,当即头一低,又吻上了她的眼睛,若可以,他此时就想和她圆房。 只是想起她的那副淡定自然的模样,他又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是他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好,他的眸光不自觉地深了些。 665.夜半幽会 一阵轻笑声传来,楚远舟扭过头,见琼华公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云浅还有些迷蒙,一看到琼华公主那张带笑的脸顿时脸红成了一片。 琼华公主语不惊人不罢休:“小船儿,再热情一点,你是男人,得主动一点。浅浅,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是自己人,你们继续,我什么都看不见!” 云浅有些无语,琼华公主又道:“大清早的我就在奇怪哪里会有人说话,没料到却是一对鸳鸯!” 她说完这句话又钻进了船仓,浣玉似乎也听到了动静,揉着眼睛道:“公主,怎么呢?哪里有鸳鸯?” 浣玉说罢要爬起来,却被琼华公主一把拎起来按在船仓里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看什么看,小心看了长针眼!” 云浅闻言就更加的无语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经过这般一闹,她的睡意又散了些。 楚远舟一把将云浅打横抱起来道:“我是偷偷过来的,虽然说来见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这里是女眷住的地方,我若是一直呆在这里终究有些不妥。你先回船上,我一会再来找你。”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脚下轻点,便抱着云浅立在船头之上,小船没有半点动静。 楚远舟将云浅往船上一放,然后在她的耳畔说了句:“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哦,这一次再敢耍赖,我就把你的衣服全脱了绑在床上。” 云浅有些无语,他能再无耻一点吗? 楚远舟说完那句狠话,脚下微点,一个纵身便跃回了岸边。 云浅扭头,琼华公主却嘻嘻笑道:“半夜会夫郎,路长情更长。” 云浅不接她的话,她却又凑到云浅的身边道:“我是看着小船儿长大的,还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就算当年他和那个贱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冲动过。” 云浅懒得理她,拉开被子准备睡觉,琼华公主又用手肘捅了云浅一下后问道:“小船儿昨夜什么时候到的?他也真有本事,我们在船上他居然都能找到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云浅闻言却愣了一下,昨夜发现她在船上的人是楚易,并非楚远舟,若说到心有灵犀这件词语的话,就实在是有些怪了,她极没有出息的抖了一下。 琼华公主一直在看她的表情,此时见她这副样子,便又道:“浅浅,你有事瞒着我。” “嗯。”云浅直接承认道:“今天早上还有好戏,我先休息一下,一会陪姐姐去看。” 琼华公主有些好奇,正在此时,一记尖叫声传来,云浅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想睡一觉,怎么就这么难?” 正在此时,不但有女子的尖叫声,也有男子的嘲弄声,琼华公主一时间不明所以。 云浅的眸光幽深道:“好戏上演了,走,姐姐,我们看戏去。” 琼华公主的眼里虽然满是不解,却并没有多问,云浅已经让浣玉起来将小船朝叫声划去。 666.名节尽失 此时天已经大亮,今日天气很好,东方一轮红日已冒出了半张脸。 浣玉划船的水平虽然不算高, 但是由于相隔的并不是太远,一绕出那片荷花丛,云浅便见得几十个身材高大的侍卫站在岸边,有人正在脱衣,有人衣服已脱掉一半,露出精壮的上身。 雪山圣女半躺在水里,只余脑袋露在外面,只是湖水无比的清澈,水下的风景在岸上也能看得到。 那些男子在岸边对水里的女子品头十足,有的人嘴角还挂着浅笑。 若是来这里洗澡的侍卫只有一个人的话,也许雪山圣女还能想法子将人支走,可是此时被一群男人围着看,她便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了。 她气得脸都变了色,她素来高贵自持,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而那些男子虽然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一个女子一大清早就出现在皇家的别院里,实是奇怪,而此处地处湖水的外围,怕是哪里来的村姑误闯进来,侍卫平时的生活都颇为单调,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此时看到一个美人在水里,多数人眼里都冒出了精光。 守卫别院的侍卫一共有两百来人,分几班值守,此时来的这一拔是昨夜里值守的。依着他们平日的习惯,在日出换班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洗澡。 所以对此时的他们而言,不是他们冒犯了雪山圣女,而是雪山圣女占了他们的地盘。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也有了几分笑意,今日的好戏已经彻底上演了,她倒很想知道过了今日之后,雪山圣女还有什么脸见天下人。 琼华公主看到这样的场景眼里有些吃惊,这样的状况在她的意料之外,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却又让她的心情无比的舒畅。 她嘴角边的笑意扩大,扭过头看着云浅道:“你弄的?” 琼华公主觉得她整人的本事很是高明,只是今日和云浅一比就显得弱暴了。 “不全是,比我预期的要夸张一点。”云浅这句话说的是大实话,昨夜里她给雪山圣女下了药之后,雪山圣女的模样,楚易带她看得清楚。 而这件事情楚易也参与了,她的药下得是有些巧的,因为她知道寻常宅斗里最常用的戏码是毁人名节,就是让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上一床,然后被人给撞个正着,之前云嫣在宝来寺让云萝做的事情就属于这个范畴,只是当时她是将计就计躲过了这一劫。 可是若说雪山圣女和哪个男人上一床,这件事情在众人看来是不太现实的,因为雪山圣女的性子摆在那里,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子,又岂会轻易委身于哪个男子。 虽然这样做是能毁了雪山圣女的名节,可是雪山圣女终究是西凉的公主,真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皇后必定会让人彻查,好给西凉国一个交待,云浅并不想惹这样的麻烦,所以她给雪山圣女下药的时候都格外下心,不留任何痕迹。 667.顶礼膜拜 云浅昨夜里给雪山圣女下得的药虽然很猛,却只会让人觉得躁热异常,泡在凉水里就不会想出来,在情欲方面的摧动其实并不是太凶猛,依着雪山圣女平日里修养和自律,应该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 她原本预期的是早上雪山圣女醒来的时候,被轮值的侍卫发现,然后让她无颜以对,而这一切又都会合情合理,昨夜雪山圣女被屎水淋了个全身透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她会到湖畔来洗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云浅最初的算计,却没有料到这个算计已经升级到超刺激版了。 如果云浅没有记错的话,最夜里怂恿雪山圣女来这里是苏如是的意思,只是云浅也记得苏如是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别院来,对于别院里的一切算不上太熟悉,而这个建议却明显是充满算计的,只有对整个别院极为熟悉的人才会知晓这些。 知晓这里晚上没有人值守而清晨就会有人前来。 对这别院熟悉且有可能会算计雪山圣女的人除了琼华公主就是楚易,昨夜里琼华公主并没有和苏如是见面的机会,就算是有,苏如是也一定不会听琼华公主的。 这般一排除,那个人似乎就只有楚易了。 云浅想起昨夜里见到楚易的情景,她的眸光顿里就深了些,楚易说他去找过苏如是,她并不知晓在她对付雪山圣女的时候,楚易是否有见过苏如是。 只是苏如是如今已死,楚易她也不好去问,这件事情她的心里却也有了大致答案,自不会再去管是谁的手笔,反正今日的结果是雪山圣女的纯洁无比的身子被一群侍卫全看光,而那些侍卫此时明显不知道在水里的美人就是雪山圣女。 琼华公主的嘴早已笑得合拢来,她有些轻蔑地道:“清高,让他娘的清高去,浅浅,你这件事情做得可真是漂亮!我昨夜里还在想,你的那些手法并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我心里还有些看不起你,今日瞧着这阵仗,我对你是心服口服了!” 云浅淡淡一笑道:“姐姐,一会可得好好表演,把你大度彻底展现出来。” 琼华公主的眼睛眨了一下道:“这一点浅浅大可放心,你姐姐我素来就是个善良的,大度只是善良的一个品质罢了,我当然拥有。” 云浅闻言嘴角抽了抽,琼华公主因为雪山圣女的一句话记恨了这么多年,还敢标榜自己是大度的,她顶礼膜拜! 浣玉划着船越行越近,琼华公主大声道:“世子妃,快看,那边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的手指头指着水里的雪山圣女,又指了指岸上的一众男子,她的声音里满是不解,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一样,仿佛眼前的事情真的很令她吃惊。 云浅觉得琼华公主绝地是个演戏高手,放到二十一世纪去,小金人铁定得拿一堆,当下也配合的应了一声,恰在此时,雪山圣女转过了头。 668.与尸共眠 云浅当即惊道:“咦,那不是圣女嘛?” “正是!”琼华公主的眼里也满是惊讶。 云浅忙又道:“圣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话里透着十二分的关切。 这一次轮到琼华公主膜拜云浅了,觉得云浅真是个人物,把装蒜这两个字是演绎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雪山圣女的眼里此时透着满满的绝望,而当她看到小船上的人是云浅时,她的眼里顿时满是恶毒,她不是个蠢的,虽然一时间想不透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知道一定和云浅有关系! 只是知道和云浅有关系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云浅昨夜宿在湖面上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此时赶来实是在情理之中。 雪山圣女只觉得她此时似被云浅打落了一嘴的牙齿,却又只能含着血水往肚子里咽。 她心里很是奇怪,素素此时为何不在这里?她昨夜里太乏了,等素素过来等得精力不济,便伏在水边的一块石头沉沉睡去,方才醒来看到那一群男子,实让她太过吃惊,却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她咬了咬牙,带着哭腔道:“世子妃快帮帮我!” 云浅觉得此时实是该发扬她的高风亮节的时候了,当下忙喝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西凉国的公主,雪山圣女,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看的!还不快速速退下!” 她这一番话表明了雪山圣女的身份,话语里透着凌厉的气息,将世子妃该有的威仪全部展现了出来。 一众侍卫听到云浅的话之后忙转过身去,为首的侍卫长忙告罪道:“这里平素是众位兄弟们洗澡的地方,奴才实不知晓圣女夜里在这里洗澡,还请圣女絮罪!” 他说的是实情,雪山圣女想死的心都有了,纵然此时乱成了一团,她也知她昨夜里是被人算计的。 一众侍卫正欲离开,琼华公主突然惊叫了起来,众人顿时愣了一下,有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浅又喝道:“不准回头!” 众侍卫忙将头再次扭了过去,琼华公主却已大惊道:“世子妃,你快看,那边是什么?那水底下是不是一个人?” 云浅顺着琼华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就在雪山圣女方才伏的地方,有一具女尸沉在水底,原本沉在下面是看不太清楚的,可是由于湖水清澈,这里的水并不太深,是能看得个七七八八的。 只是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雪山圣女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水里的东西,此时琼华公主这么一指,忍不住扭过头来的众人倒看得清清楚楚了。 云浅自然知道那具尸体就是苏如是,她知道那尸体是楚易放过来的,楚易行事一向稳妥,自然不会让雪山圣女发现,只怕到此时都不知道她昨夜里和苏如是的尸体睡了一个晚上,此时却也极配和地大惊道:“似乎是一具尸体。” 雪山圣女惊魂未定的问道:“在哪里?” 669.预言成真 雪山圣女惊魂未定的问道:“在哪里?” “就在圣女的脚下。”云浅好意提醒道。 雪山圣女的眼里顿时满是惊恐,她早前就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却没有料到竟是一具尸体!她想起昨夜里素素杀苏如是的情景,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 她忙往旁边退了一步,云浅扭过头问道:“船上可还有衣服?” “没有了。”琼华公主答道:“只有被褥。” “也顾不得这些了。”云浅对雪山圣女道:“我的船上还有一床被褥,如果圣女不嫌弃,还请将就用一下,不知圣女意下如何?” 雪山圣女此时哪里还敢嫌弃这些,先不说她方才被这些男子将她的身体全部看去,光说昨夜里和苏如是的尸体睡了一夜,她就觉得恶心,全身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昨夜里杀苏如是的时候,怒心上涌,并没有想许多,可是此时却陡然想起她昨日为苏如是算的卦,苏如是红鸾星动之时就是命殒之时,她才想起她昨日还在好奇苏如是会如何死,却没有料到竟是被她设计杀死的。 她陡然想起她师父曾给她的预言:“玉心,你虽拥有全天下最美的容貌,却并不是红尘中人,情劫对你是最大的劫难,你今生若是不涉足情字当中,可保一生平安,能享一世清宁。若你动了情,那么红尘万太之中,对你而言就是无数利刃。你在红尘之中,若不动杀念,当能全身而退,若是动了杀念,手里再有条人命,你这一生怕是就毁在你自己的手里了。与人为善,切莫有任何贪念,切记,切记!” 她早前对于她师傅说的话,心里是不太相信的,这些年来,她觉得在修行这方面,她的成就也是极高的,只是像她这样的修行的人,能看透全天下人的命数,却无论如何也看不透自己的命数。 她想起这些时,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绝望,她更是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出,日后她便算是名节尽毁,纵然她容貌出众,才华横溢,满城的权贵之家怕是没有几人敢娶她。 雪山圣女这么一想,心里杀机又起,眼见得云浅的船越行越近,她看着那水波一圈一圈的朝她的身边荡开,她望着船头深思了一番。 云浅看到她那张深沉的脸色,眸光也深了些,雪山圣女是什么样的确人物,她的心里还是清楚的,她轻轻拉了一下琼华公主的袖子。 琼华公主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却没有说话。 琼华公主又看了雪山圣女一眼,她轻哼了一声,意思却很明白,现在是大白天,若是雪山圣女敢再弄出什么事情来,她不介意代表太阳消灭雪山圣女! 浣玉划船的技术实在是平平,此时这般划过来,直转了小半个圈才划到雪山圣女的身边。 当小船靠近时,雪山圣女的眼里寒茫骤起,然后一把抓着船沿,死劲将小船拉翻,船原本就小,她这么一拉,顿时便侧倾,众人险些落水。 670.不知死活 云浅觉得雪山圣女实在是个人才,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下杀手,当下大声道:“圣女,你这是做什么?” “你去死吧!”雪山圣女说完这句话奋力云掀小船。 悠然的笛声再次在湖面响了起来,只是陷入魔障之中的雪山圣女却一声都听不到。 云浅虽然早前就知道雪山圣女不会就此罢手,但是此时对雪山圣女这样对付她的手段感到恶寒,这手段实在算不得高明,倒有些像是被气急了,不得已做出来的事情一样。 她就站在船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雪山圣女的模样,由于泡了一晚上的湖水,她身上的皮肤有一种异样的白,平日里梳得端庄的发,此时却没有半点样子。 雪山圣女的那一张脸,也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扭曲,再也没有往日的端庄秀美。她的脸上脖子上有不少的抓痕,那些抓痕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最值得一提的是雪山圣女的那双眼睛,昨日在祭坛那里,她觉得雪山圣女的样子虽然狼狈了一些,却依旧秀雅,那一双眼睛也依旧美得让人心醉。 可是此时雪山圣女的眼睛充满了恶毒,纵然眼睛的形状依旧美丽,透出来的光华却暗沉的犹如暴雨前的天空,可怖又可怕。 云浅和雪山圣女眼睛对视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她眼里露出来的无限杀机,琼华公主大怒道:“圣女,你也太无耻了些,我家世子妃想要帮你,你居然这样害她!” “她帮我!”雪山圣女咬牙切齿地道:“你问问她的心里有几分帮我的心思,分明就是想要害我!今日里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她的话一说完,便更加努力的摇起小船来。 琼华公主气得不轻,只是雪山圣女那般晃过小船,小船倾覆不过是在随时的事。 云浅半蹲了下来,一手抓着船舷,一手朝雪山圣女伸过去道:“圣女,不要再闹了,快些上船来!” 她的话说得很是恳切,眼睛里也满是温和,雪山圣女微微一怔,一只手朝云浅伸了过去。 雪山圣女很快就抓住了云浅手,只见她冷笑一声,一把将云浅从船上拉下来道:“你去死吧!” 她的这个举动实在云浅的意料之中,她的身材原本就姣小,被雪山圣女这么一拉,整个人顿时便往湖里栽了下去。 琼华公主和浣玉大惊,大声喊道:“世子妃!” 正在此时,不远处驶来了一艘小船,站在船头的男子手执长笛踏着层层荷叶而来,他的脚尖轻点荷叶,他一身白衣,丰神俊朗,犹如天降谪仙。 只是他此时脸上满是寒意,一双眸子里杀气腾腾。 他心中的雪山圣女在这一刻完全破灭,只余下一张美丽的躯壳,而美在他的眼里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楚易站在船头上,看着楚远舟踏浪而去,眸光深沉了些,原本他见到云浅被雪山圣女扯落水中,他是打算出手的,可是他还没有动,楚远舟就已经动了。 671.慧剑断情 楚易再一想,有楚远舟在,他便什么都不是,更没有任何立场能出手。 他的心情有些暗然,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他和云浅的事情止于此了,从今往后,她的事情和他都没有关系了,她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就算是她能撩动他的心弦,他也要慧剑斩情丝。 楚远舟一到云浅的船畔,便跳进了水中。 雪山圣女将云浅拉下水面之后, 便将云浅死死地按入水底,琼华公主和浣玉一见这种情景都吓了一大跳,忙也跟着跳下了下去。 楚远舟原本离云浅最远,却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在他跳下水的那一刻,他几乎想都没想一把便将雪山圣女拎起来扔到一旁,他是武功高手,雪山圣女并不会武,被他那一扔顿时扔得有些有些头晕眼花,而他的动作也很是夸张,那一扔之力甚大,雪山圣女整个身体被扔出了水面然后又掉进了水里,如同一条白花花的鱼在跃子。 那些侍卫原本都听云浅的话没有转身,而后雪山圣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他们中间有一部分人实在是忍不住回过了头。 回过头的侍卫,大多都将雪山圣女那赤条条的身体看了个精光,有些定力不太好的,鼻血都流了出来。 楚远舟一到水里,便将云浅从水里扒了出来,云浅吐了一口水后道:“世子,你来了啊!” 楚远舟骂道:“你个蠢货,明明知道那个贱人不怀好意,还巴巴的去扶她,你把你自己当成是菩萨了不成?就算是菩萨,救人的时候也会挑人的,好不好!” 云浅被他这般一骂一言不发,只是无比委屈地道:“我只是在想,我们都是女人,能帮自然要帮,再则圣女和世子之间……” “老子和那个贱人屁关系都没有!”楚远舟冷冷地道。 雪山圣女被楚远舟扔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是楚远舟,而等她再从水里将头探出来时候,看到楚远舟时面色顿时一片苍白。 而当她听到楚远舟的那一袭话时,整张俏脸更是难看至极,他……他居然骂她是贱人!这……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忍不住轻唤道:“远舟!” 楚远舟没有理她,只一把将云浅从水里抱了出来,然后转身欲上岸,雪山圣女又唤了声:“远舟!” 琼华公主对雪山圣女今日的所作所为无比不屑,她忍不住插嘴道:“世子都说你是贱人了,你还巴巴的喊世子的名字,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老娘见过无数的贱人,但是下贱到你这种地步的还真没见过!” 雪山圣女狠狠地瞪了琼华公主一眼,楚远舟扭过头看雪山圣女道:“圣女的手段,我今日是领教到了,当真是既狠且厉,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动心!” 他的心里是有几分恼的,纵然他知道云浅去拉雪山圣女的手是有些做戏的成份,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雪山圣女做了什么! 672.不想纳妾 雪山圣女的脸顿时一片苍白,她从来没有想过楚远舟会这样对她说话,昔日的温柔早已一丝不存,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厌恶,他的那双眼睛里也只有云浅,从他出现在到现在,竟未正眼看她一眼! 他难道不知道此时的她,多么需要他的帮助?他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云浅在陷害于她吗?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竟对她如此不管不顾? 纵然她知道今日里她被一众侍卫看了身子,对女子而言是件极为忌讳的事情,可是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在意这些的男子。虽然她并不愿意让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幕,却理所当然的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第一个要救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机关算尽的云浅! 于是雪山圣女大声道:“远舟,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楚远舟头也回地道:“不过我宁愿我们从未相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昔日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竟是如此恶毒,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现在心里很是庆幸,你当初弃我而去,虽然这中间有几年的时光让我觉得很苦,如今想来,那是上天对我识人不清的惩罚。” 他的话说得无比的冰冷,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睛只看着云浅。 雪山圣女看不到他的正面,见他要离开,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恐慌,只觉得他这一次离开之后,她和他就会成陌路。 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恐惧,她奋力爬过去欲抓住楚远舟,只是楚远舟走得很快,她扑过去时候只看抓住了他的衣角,而那一抹衣角又很快的从她的指尖滑了出去。 在衣角滑出去的那一刻,雪山圣女只觉得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已从她的指尖流走,就如同满手抓着的水,看似在那里,用力抓里却什么都抓不到。 她轻泣道:“远舟,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这一生骄傲而又高贵,从来不将世人放在眼里,又何曾求过人?此时这般求楚远舟,便是将她的骄傲慢和自尊全部放下,只盼着他能回心转意。 云浅在楚远舟的怀里,能看清雪山圣女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怜,绝美的眼睛里满是乞求之色,她的眸光转深,轻声道:“世子……” “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吗?”楚远舟柔声问道,和方才对雪山圣女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 云浅轻声道:“我没事,圣女她……” “不用管她,这里是皇家的别院,有皇后娘娘坐镇在这里,自然有人来救圣女,无需我们动手。”楚远舟的声音淡陌无比:“再说了,你方才伸手救她她却要置你于死地,她分明是个恩将仇将的女子。再说了,圣女的身份那么的高贵,此时这么狼狈,我若是救了她,她若因此讹上我,说我占了她的便宜,让我对她负责,她要嫁给我做妾,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673.只是路人 略带调侃的声音如利刃一般从雪山圣女的心头划过,她的眼里顿时满是死灰,她为了他抛弃了自尊去求他,换来的却是他这样的话语,这让她情何以堪? 云浅看到雪山圣女那副样子,觉得楚远舟的嘴实是有些毒。 她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雪山圣女却已大声道:“远舟,你不能这样说我,你可知你怀里抱的那个女子是多么的恶毒!我今日成这副样子完全是她害的!” “那又如何?”楚远舟的眸光落在了云浅的脸上,她的脸清瘦而秀丽,一双瞳仁乌黑发亮,他的目光更加温和了,他不紧不慢地道:“她再毒也是我的妻子,我宠她。你再好也是雪山圣女,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一句话虽然没有方才那一番话狠厉,却将两人所有的关系都挑得清清楚楚,他的话语间更是带着对云浅浓重的宠溺,那语气是在告诉雪山圣女,云浅于他,是恶毒也好,是善良也罢,他都会一宠到底。而雪山圣女再善良,再好,对他而言只是雪山圣女,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暖,她一直盼着能有一人能宠着她,包容她的一切,不管楚远舟此时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都很开心。 雪山圣女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这样的楚远舟,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 此时站在雪山圣女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楚远舟看云浅的样子,他的眼睛是那么的专注而温和,那样的眼神,也曾看过她。 可是她知道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这样看她了! 她顿时觉得万般无力,却更加明白她和他此时已经走到了尽头。 楚远舟已抱着云浅上了岸,琼华公主也和浣玉一起上了岸。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院里的大家闺秀和夫人都出来看热闹,只是这里侍卫众多,众人并未走近,此时见楚远舟抱着浑身湿透的云浅从水里走了出来,倒有多半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皇后早已闻讯赶来,她看到楚远舟后问道:“世子怎么来呢?” 楚远舟在气头上道:“我若是不来,今日里浅浅怕是已经被那个西凉的狗屁圣女给弄死了!” 皇后闻言有些吃惊,只是素来知道楚远舟说话从来都是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去计较他失礼之事。 她忙问云浅道:“世子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浅忙从楚远舟的怀里下来道:“昨夜里圣女在湖畔洗澡,不知怎的洗了一夜,今早众侍卫到湖畔洗澡之时,刚好撞个正着。我见圣女没有穿衣,欲将船上的被子借她一床裹身,不想圣女却将我拉下了水。方才在湖里还看到一具女尸,也不知是谁,皇后娘娘快派人去看看。” 皇后听到她的话后大惊道:“你说湖里有女尸?”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跟皇后一起前来的夫人小姐脸上都露出了淡淡地惊色,顿时众女子议论纷纷,眼里都有几分惊恐。 674.生不如死 皇后闻言眼里也有了几分恼意,来祭天不顺也便罢了,竟还弄死了人,这对她而言是个世大的麻烦。 她昨夜里还觉得诸多事情还有转机,没料到才过一个晚上,竟又来了烦心的事情。 在皇宫里的荷花池中,时不时能看到几具尸体,却大多都是太监宫女,这中间的道道皇后做为六宫之首再清楚不过。 而在宁德的别院里,一直都没有过命案,此时在这里死了人,实是让皇后心焦,原本她已想好了如何应付皇帝,再加上这么一出事情,就算皇后再老道,也有几分无措。 皇后终是个沉稳的,心里就算有再多的不快,也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她缓缓地道:“你们随本宫去看看,众位夫人小姐就先回房休息。” 众人应了一声,皇后带着随身的嬷嬷和宫女到湖畔,那几个嬷嬷跟在皇后的身边已久,都训练有术,也不需皇后细细安排,便先将那些侍卫全部遣退,寻了件衣裳先将雪山圣女拉上岸。 雪山圣女此时还有些呆愣,模样狼狈不堪,再无一分往日的神采,皇后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屑,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当雪山圣女走到的她的身边时,她的眼角扫了雪山圣女一眼道:“圣女这一次来京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纵然是我朝的贵客,如今怕也不好多留。” 雪山圣女还在想着楚远舟的话,眼里依旧一片空洞,今日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只觉得她所珍惜的一切都毁在这个清晨。 更觉得她这一生最在意的爱情,已彻底离她远去。 在此之前,她曾一度认为楚远舟终有一日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比云浅美,比云浅的身份高,身高也比云浅高,学识更比云浅高,云浅和她根本就没得比,当楚远舟看清这些的时候,必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她终是错了,爱情从来和那些外在的东西没有关系,爱上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爱上摆在外面的那些条件。最好的未必就是最适合的,而逝去的感情永远都不可能再生拾。 而她在与云浅的这一系列较量之中,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她贵为公主之尊却被那些她一直看不起的女子嘲笑。 在这一刻,雪山圣女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此时,素素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到她的样子大惊道:“圣女,你怎么呢?” 雪山圣女面色惨白,她看了素素一眼,没有说话,素素看到她的眼神却吓得不轻,她却轻声道:“昨夜你去哪里呢?” 素素答道:“我昨夜回房为圣女取药,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刚刚才醒。” 雪山圣女的嘴角边有了一抹冷笑,素素是习武之人,不可能无故睡去,这所有的一切都已表明,她昨夜真真切切地被人算计了,却被动的没有半点破解之法。 她的眼眶微红,看着远处被楚远舟抱着的云浅,云浅也在看她,两人都没有说话,云浅的嘴唇微微张了张,隔得远了,她看不清楚云浅说的什么,但是她却知道,云浅一定是在对她说:“我曾说过我一旦出手你就没有活路,如今可信呢?” 675.国事相牵 雪山圣女站在那里不动,这一次她败得彻底,只是她到如今还没有想明白,云浅那么一具发姣小的身体,哪来那样的力量?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将眼里的痛苦藏起,不再让人看见。 在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师傅对她说的话:“你的眼睛太过特别,你却无福消受,将你的眼睛蒙起,是让你用心去看事情,用眼睛看到事情未必就是真的。蒙起眼睛,别人也就无法窥视你的心思,你在别人的眼里,自然也就更加神秘。” 雪山圣女的身体发抖,却并没有再说话。 苏如是的尸体很快就被人拉了上来,她的脸已被水泡得更加肿胀,她胸前的伤口更被泡得发白,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侍卫长把验尸的结果告诉皇后:“苏小姐是被人从身后一刀刺中心脏而亡,从伤口上来看,她当时没有一点挣扎,而她的眼睛睁得极大,至今都未曾闭上,证明在她前面一定有一个与她相熟之人,后面的那人突然下手,所以她才会如此吃惊。” 皇后闻言眸光冷了些,这几年苏如是在京中的时间并不长,再加上性子使然,朋友并不多,而京中的小姐大多都手无缚鸡之力,杀人的事情更别提了。 倒是雪山圣女来京之后和苏如是走得甚近,她身边还有一个会武功的侍女。 只是雪山圣女为何要杀苏如是?杀了苏如是之后为何就放在她身边的水下?雪山圣女的婢女为何昨夜没有守在她的身边? 纵然皇后的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也知道苏如是的死雪山圣女的嫌疑最大。 只是雪山圣女的身份实在是特殊,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西凉和大周的国事了,皇后轻轻摆了摆手,侍卫长退了下去,皇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一次宁德之行实在是太不顺了,便吩咐左右今日起程回京。 皇后吩咐完之后,她身边的宫女便去通知一众的夫人小姐。 云浅的房间门口还是一片恶臭,也不便进去换衣服,夜无烟看见了,便邀云浅去她的房间换衣服,云浅谢过之后便进去了。 楚远舟守在门个,看着门口的麻雀飞来飞去,枝头的青枣藏在绿叶之间,水光盈盈从湖面反射过来,他的眸光幽深了些。 夜无烟走到他的身边道:“世子可是担心世子妃,所以便连夜赶来看她?” 楚远舟看了夜无烟一眼道:“你似乎成熟了些。”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哪能再做蠢事。”夜无烟苦笑道:“这几个月来,我也想了许多,才发现以前总被人利用。以前也觉得我和世子自小一起长大,长大之后自然比其它的女子要多些机会。如今想来却觉得有些可笑,世子于我,便如我大哥一般。 “别把我夜无尘放在一起比。”楚远舟掀了一下眉毛道:“不过你想通了这些我很开心,你回去之后,得空了就去劝劝夜无尘,不要再来生事了,否则的话他的下场肯定比雪山圣女惨。” 676.不要玉佩 夜无烟笑了笑道:“我大哥是个痴人,世子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在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替夜无尘可惜的,曾劝过夜无尘几回,只是夜无尘明显听不进去,她有些替她的大哥担心。 楚远舟淡淡地道:“我可没见过像你大哥那么聪明的痴人。” “他只是放不下罢了,等日子一长,我想他是能想通的,再说他如今也娶了妻。”夜无烟幽幽地道。 “就是嘛,他都娶了妻子,再来招惹浅浅做什么?”楚远舟斜了斜眼道。 “其实世子不必将我大哥的事情放在心上,世子妃若是心里有我大哥的话,当初就不会悔婚,早就嫁了。”夜无烟轻笑道:“只要世子妃心里没有我大哥,我大哥对世子就没有半点威胁。” “没有半点威胁?”楚远舟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粼粼水波道:“烟儿,男人的事情你是不会懂的。” 夜无烟轻轻耸了耸肩道:“也许吧,但是我现在插羡慕世子妃的,有世子如此待她。” “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日后也定能寻到一个待你很好的男子。”楚远舟的嘴角上扬道。 夜无烟苦笑了一声,似想起了什么,便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楚远舟道:“世子和二皇子相来也认识的,这块玉佩劳世子转交给二皇子。” “你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楚远舟的眼里有些吃惊,每位皇子出生的时候,皇帝都会送他们一块玉佩,这一块是皇帝送给楚易的。 “昨夜二皇子丢了这块玉佩,他说谁得到这块玉佩他便娶谁为妻,当时是苏小姐捡到他的玉佩,只是昨夜里苏小姐却出了事,我虽然不知道苏小姐出事和这块玉佩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这块玉佩总归是不祥之物。今日我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在草丛里看见了这块玉佩,劳世子转交给二皇子,就说是世子捡到的,万万不要提我。”夜无烟看着楚远舟认真的道。 楚远舟听到夜无烟的这番话嘴角微勾,他看着夜无烟道:“你觉得是二皇子看不上苏如是,所以半夜将她杀呢?” “不是。”夜无烟答道:“二皇子是个君子,这样的事情他必不会做,只是因为二皇子说出这样的话,苏小姐难免会招来其它女子的嫉妒。” 楚远舟把玩着玉佩道:“你就不想嫁给二皇子?” 夜无烟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道:“其实昨天晚上皇后娘娘说要替二皇子选妃时我曾动过心,只是今日闹了这一出后又觉得有些后怕,我敬二皇子,却不想成为他的妃子。” 楚远舟将夜无烟上下打量一番后道:“好,我会将玉佩还给二皇子,不会提你的名字。” 在楚远舟看来,夜无烟并不适合深沉的楚易,楚易心思,天下间没有几人能猜得透,天下的女子,也没有几人能抓得住他的心,夜无烟不要楚易的玉佩,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夜无烟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朝楚远舟浅浅一笑。 677.识破身份 今日的夜无烟心里有三分饶幸,好在她自那天晚上听到云浅弹琴之后,觉得楚远舟爱上这样的云浅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知道她这一生和楚远舟不会再有任何故事发生,所以便将心放了下来。 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手段和智慧都远不如云浅,纵然这一次苏如是联合雪山圣女对付云浅,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到如今一个丧了命,一个被数十个男人看光,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全是云浅做的, 却知道所有事情的引子是云浅。 再看到了连夜从京城赶来的楚远舟,她便知道在楚远舟的心里,云浅是极重要的,她又何必守着心里的那分情愫去过她余下的日子,倒不如将这一切全部放下。 她今日一早便醒了,在草丛里看到楚易的那块玉佩时吓了一大跳,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当时鬼使神差的将玉佩捡起来,而当她得知苏如是昨夜死了的消息时,她吓了一大跳,所以见到楚远舟时便让他将玉佩还给楚易。 昨夜里她见楚易那事冷静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她便知道这个男子也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云浅换了一大浅绿色嵌白边的苏锦长裙走了出来,夜无烟见她稍加打扮便已风姿倾城,虽没有雪山圣女的高贵冷艳,却多了几分随和与温柔,这般婷婷长出来犹如三月烟萝,四月纤柳,风华万千。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远舟,见他的目光正无比温柔的落在云浅的身上。 夜无烟轻声道:“皇后娘娘方才已派人来通知了,今日便回京,世子妃换好衣服之后也收拾一下准备回京吧!”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看到楚远舟手里的那块三爪龙纹玉佩又看了夜无烟一眼,夜无烟轻声道:“这个事就有劳世子了。” 她的话一说完,轻轻一福便回了房。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觉得这样的夜无烟较之前似乎聪明了些,楚远舟将玉佩放进怀里,拉过她的手道:“走吧,回去吧!” 琼华公主站在云浅的身边,楚远舟凑到她的面前道:“姑姑真以为人皮面具遇水不化?” 琼华公主伸手摸了一下脸,才发现因为方才泡了水,她的脸已有些变了形,她轻轻伸了一下舌头,正准备回房重新去贴,却听得皇后威严的声音响起:“琼华,你这一次也玩够了,回去之后,自己去向你皇兄解释吧!” 琼华公主闻言吓了一大跳,一扭头便见皇后就站在她的侧面,云浅和楚远舟忙行了一个礼。 原来皇后方才见琼华公主跟在云浅的身后时,就已发现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皇后再一想起昨夜的事情来,很容易猜出琼华公主的身份。 琼华公主见云浅行礼,也只得跪下下去,却装蒜道:“琼华公主在哪里?” “还在本宫的面前装!”皇后眼睛一斜道:“本宫昨夜还在好奇,世子妃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大胆的丫环,没料到竟是你。” 678.皇后之威 皇后手一伸,便将琼华公主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琼华公主自知这一次来宁德有些理亏,见人皮面具也被扯下来了,当下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这是我的主意,和浅浅世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本宫知晓,素来琼华要做什么事情,没有人拦得住。”皇后淡淡地道。 琼华公主咬了咬唇道:“这一次的事情也怨不得我,是皇兄不讲道理,每次那个贱人来的时候都把我支开,弄得我心里怨气一日深过一日,这一次她再来,我若是还听从皇兄的安排,我也就不是琼华了!” “琼华说得可真有道理。”皇后的语气冷了三分道:“这事你回去跟皇上说去,本宫可管不了你的事情。” 皇后并不喜欢琼华公主,只是皇帝对这个妹子一直宠爱有加,以前皇后和琼华公主没少斗,虽然各有输赢,但是皇帝大多都站在琼华公主这一边,为此,皇后心里更加不快。 琼华公主看了皇后一眼道:“这一点我还是知晓的,不劳皇后娘妨费心。” 云浅看到这一幕有几分心惊,却知道此时插话并没有半点好处,干脆装聋作哑。 皇后扭过头看着云浅道:“虽然本宫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公主的主意,但是世子妃也有不是之处,公主要胡闹,你又岂能再跟着她胡闹!”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云浅低着头道。 皇后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也太胡闹了,你如今已是朝中重臣,今日冒冒然然不上朝,跑到宁德来,这又岂是一朝重臣该做之事?你这般性子也该收收了,否则皇后以后如何能将重任托付于你?” 楚远舟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所以臣想求皇后娘娘一件事情。” “说。”皇后的眼里满是威严,她的头微微扬起,浑身上下都透着专属于皇后的尊贵,让人不敢逼视。 楚远舟看着皇后道:“臣求皇后娘娘劝劝皇上,把臣身上的权利全部没收了吧!我就不是个当官的料,我更宁愿在楚王府里做一个闲散的世子,承继爵位之后做一个闲散王爷。” 琼华公主听到楚远舟的话后轻笑出声,楚远舟瞪了她一眼道:“姑姑笑什么,我本来就胸无大志,这官当得累得要死,我真是不想当。再加上我又没有责任心,天天天没亮就要上朝,烦都烦死了!难得皇后娘娘如此明事理,有如此慧眼和魄力,我实是开心的紧。” 皇后的脸此时却已变得有些难看,素来朝中的臣子,只嫌权力小,没有人嫌权利大,从来没有人得到重用后说出这种报怨的话来。她原本是想用这件事情好好敲打楚远舟,让他知进退,让他知晓他能走到这一步,她是使了力气的,没料到他竟这样说话。 皇后冷着声道:“世子这话说得当真是不负责至极,你这样的话可对得起对你信任有加的皇上?” 679.玩大发了 楚远舟淡淡地道:“皇上要信任我我也没有法子,想拦也拦不住啊,可是听皇后娘娘的话好像并不信任我,娘娘又怎知我是无故不上朝,而不是向皇上请了假?娘娘又怎知我这一次来宁德不是皇上的授意?” 皇后顿时愣了一下,楚远舟又懒洋洋地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一国之母,教训女眷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若是教训到朝中重臣的身上,似乎就有点干政的迹象了,皇上知道未必会真高兴。” 皇后没料到楚远舟绕了一个圈子居然说到她的头上来了,而她再细想方才对楚远舟说的话,似乎还真有一点干政的迹象。 她心里心得不轻,楚远舟却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才说的话完全就是随口说说,没有半句是放在心上。 皇后是知道坊间对于楚远舟的传闻,只是这几年楚远舟很少在京城,她对他的了解也不多,没料到他对她竟也是这副样子,完全没有半点朝中重臣的稳重成熟的模样。 寻常人被楚远舟这么一说,怕是脸都拉不住了,皇后却是久历风雨之人,朝上朝下的风浪她不知道见了多少,虽然楚远舟说话的方式极为跳脱无礼,她却依旧淡定自若,当下淡笑道:“听世子这么一说,本宫也觉得很有道理,世子之事,本宫自不需多问,皇上那里必有圣断。”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掀了掀,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英名!” 皇后正欲离开,楚远舟又极好心的提醒道:“我来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 “世子有话请直说。”皇后心里虽然不快,面上却依旧端庄。 楚远舟眨了眨眼睛道:“臣离京之时,听说德妃娘娘为皇上求了一件百家衣做为皇上的寿礼,皇上知道后很是高兴,将皇宫的禁卫军交由三皇子节制。” 楚远舟之前说出很难听的话时,皇后没有变脸,此时听到楚远舟这一番话后,脸色陡然变了,她定定地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告诉本宫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以为皇后娘娘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所以就说与皇后娘娘知道,若是皇后娘娘对这件事情不关心,就当臣没有说过。”楚远舟的话依旧说得有些吊儿郎当。 皇后的眸光一片深沉,扭过头细细地看着楚远舟,却见他虽然长得甚是俊朗,只是脸上却没有几分正经之色,那模样还有几分痞气。 她一时间不太清楚楚远舟为何对她说这些,对她而言,知道这些之后回京就能做出适当的对策,可是楚远舟有何用意她却弄不明白。 她没有再说话,扭头便走,楚远舟躬身相送。 琼华公主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小船儿,你这一次是不是玩得大了些?”这小子到底有多少七曲八弯的心思? “是姑姑玩大了。”楚远舟的眉毛微掀道:“我告诉皇后娘娘的可都是实情。” 680.观虎之斗 楚远舟告诉皇后的事情的确是实情,只是在这件实情之前,他自是做了一番手脚,否则的话德妃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求百家被,而是楚远舟通过特定的人物提醒德妃可以去做这件事情,而这几天皇后刚好不在,这是德妃固宠的最佳时机,德妃自不会放过。 而皇帝要什么都有,少的独独只有那份感情,德妃的那一条百家被虽然是提前送给皇帝的生辰礼物,却最合皇帝的心意。 德妃送被子的那一日,刚好楚墨也在,德妃只说那条被子是楚墨求的,皇帝自然龙颜大悦,要重赏楚墨。更觉得楚墨如此有心,实是孝顺之人,百善孝为先,有这样孝意的楚墨皇帝自然另眼相看。 琼华公主微微皱眉道:“你帮楚墨做什么?” 楚远舟笑了笑,并不回答,云浅一时间虽然也不知道他的用意,却知道他虽然年轻,看起来也像个痞子加流氓,却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云浅轻声劝道:“姐姐今日出了多年前恶心,应该精神愉悦才是,不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生气。你有那份心思,世子也和你是同样的心思,就不要只看表象了。” 楚远舟闻言眼睛亮了亮,看着云浅的眼里有了三分笑意,他知道云浅必然是猜到了什么。 琼华公主也是个聪明的,听到云浅的话后也道:“有道理,我好不容易让我的心情畅快了不少,才不要再去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们男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便好,我和浅浅不干预。” 楚远舟笑了笑道:“姑姑一向是个想得开的人。” 琼华公主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味道,她若真是个想得开的人,就不会记着雪山圣女的仇这么多年,她若真是个想得开的人,就不会一直记得驸马的事情。 她不客气的给了楚远舟一记白眼,楚远舟直接无视,一把将云浅抱起来道:“姑姑身份高贵,自不能我们夫妻二人挤一辆马车了,想来一会皇后娘娘会给姑姑找辆马车来。” 他的话说完,不再理琼华公主,抱着云浅就上了一旁的马车,那边浣玉也将东西收拾妥当,放在了马车之上。 琼华公主对着他的背影骂道:“小兔崽子,有异性,没人性,有了媳妇就不要姑姑!” “我有了媳妇连老娘都不要,何况你这个脑袋不正常的姑姑!”楚远舟的声音从马车里飘了出来。 琼华公主气得不轻,跑到马车前,一把掀开车帘便往上爬,楚远舟毫不客气的一脚将她从马车里踢了下来,只是他用得是巧力,虽然将琼华公主踢了下去,却并未伤着她。 琼华公主从来都是越挫越勇之人,还想再爬,楚远舟有些冰冷的声音再次从马车里飘了出来:“姑姑的毅力可嘉,我很是膜拜,只是姑姑不要忘了,你是一国的公主,总归要有几分公主的样子,你若不把自己当公主了,那也就不再是我的姑姑了,你若不是我的姑姑,我下手可就没个轻重了。” 681.我的妖精 琼华公主听出楚远舟话里的威胁,楚远舟虽然说话不太靠谱,但做事却很靠谱,这小子说出来的话大多都做得出来。 她朝马车吐了一口口水,一扭头,果然见皇后派人给她送来一辆马车,她只得气闷闷的坐了过去,刚好浣玉走了过来,她一把将浣玉拉过去道:“今日你便在我的身边伺候我,你家世子妃有你家世子伺候,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浣玉被她这么一说一呆一愣的,刚要说话,却直接被她给拉上了马车。 云浅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楚远舟的俊脸却已凑到她的面前,将她压倒在车座之上,他的吻已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在她的唇畔道:“浅浅,我好想你!” 云浅想说他们分开也不过是两天而已,用得着如此夸张吗? “这次回去之后,你不许再胡闹了!”楚远舟有些霸道地道。 云浅知道他嘴里的胡闹指的是她给他不举之药的事情,当即轻笑一声,他的眼睛里满是幽深,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于是她轻咳了一声,然后眼睛转啊转,就是不看他。 “再转下去你的眼睛就要抽筋了。”楚远舟不客气地道。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远舟又道:“再咳下去肺也要咳出来了。” “乌鸦嘴!”云浅低骂了一声,眸子里却满是笑意。 “浅浅,日后不要再与阿易在一起了。”楚远舟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上次说的时候有一分试探的味道,这一次却多了几分肯定。 这一点云浅不用楚远舟说也知道,纵然她这具身体的本尊对楚易情根深种,但是动情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而这两日和楚易的相处,楚易的心思她自也看得出来,她的心里也有些不安,觉得和楚易之间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为妙。 于是她轻声答道:“嗯,以后我尽量不要和他单独相处,这一点,我听世子的。” “你真是一个不长记性的。”楚远舟轻骂一声道:“都说了几次了,你都不记得。” 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云浅真是不聪明,他是她的夫婿,她总不叫他的名字,总叫他世子,那世人人都可以叫的名字有意思吗? 云浅扬了扬眉毛,楚远舟却又道:“往后直接唤我的名字,不许再叫我世子。” 云浅笑了笑,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伸手轻轻勾着他的脖子道:“世子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楚远舟的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烦。 云浅将头靠在他的身边道:“我和你之间始于一个合约,而今我们两人都想毁了成亲之前的那个合约,我想我的心里应该有你了,也不想再去外面找其它的男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若是真想让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也需对我公平一些,不许再去外面沾花惹草。” 她的眸光清澈而又深沉,语速也有些慢,说得很是认真。 682.道出真相 其实这样的话楚远舟和云浅都当着外人的面已说过数次,只是当时在说那些话的时候,都和当时的环境有些关系,云浅虽然觉得他有可能是有些认真的,却又觉得更多是应付。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你这个妖精在我的身边,我哪里还能分得出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浅浅,难道你对你自己不自信?” 云浅觉得他又开始鬼扯,当下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侧不理他,他轻笑一声后将她的头扭过来,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小笨蛋,我再说一遍,当我答应娶你的那一刻,就已对你许下诺言。我记得你曾说过,我若是要娶你,日后便不能再纳妾和侧妃,我早前就应允过你,只是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云浅想说,其实她是放在心上了,只是他从来都不知晓,洞房花烛夜时,他若不半夜跑出去见雪山圣女,那一夜,两人怕是都圆了房了。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没有回京之前,她的心里有多想他。 这一次来宁德,虽然只有短短两日,他说她在想她,可是她又何偿不在想他? 只是这些她肯定不会告诉他,否则的话,依着他的性,怕又得得瑟了。 楚远舟看着她又道:“你以前没放在心上没有关系,我再对你说一次,当我的心系在你的身上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再纳妾娶侧妃。” 云浅想起早前莫愁对她说的话,眸光不自觉的又温和了几分。 莫愁说:这世上的男子,看起来花心,其实大多是痴情的,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一心一意,纵然人生的路上会有一些诱惑,可是他的心里也只会有你一人。而有的男子,看起来是谦谦君子,可是做起事来大部会都是伪君子。 云浅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远舟,我要的爱情,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以前的那些风流债我自不会放在心上,会替你彻底斩断,但是哪天你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我们之间也会存在和离或者休妻,只有丧夫或者丧妻。” 她用比较轻松的话在说着两人的事情,语气却又很是慎重,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她对婚姻的看法。 楚远舟笑道:“浅浅,你这是以性命相胁吗?” “算是吧!”云浅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脖颈上道:“对我而言,若是爱上了谁,那便是一生一世,在我的心里,男女之间虽不求完全平等,但是我的夫婿只有一人,那么他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楚远舟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云浅,眼角边却含着三分笑意。 云浅却又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你,如今却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否则的话我有很多想法你会觉得很古怪。” “什么事?”楚远舟问道。 云浅答道:“那一日在皇宫里雪山圣女曾为我卜过一卦,那一次,我虽然赢了她,却也暴露了自己的记忆。” 683.扑倒我吧 云浅说完这句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道:“她看到了我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我也看到她和你的过往。当时我的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却也知那只是过去之事,却终究很难让自己很平静的和你说话,所以那一日也没有细说这件事情。”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却没有插话,云浅不紧不慢地道:“其实雪山圣女说的是对的,我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魂魄,是因为机缘巧合所以才会附身在这具身体上。这件事情听起来很邪门,却是真的,雪山圣女那一日在皇宫里说的那些事情在我们那个社会是真实存在的,男女之间是平等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抛头露面。” 楚远舟的面色依旧如常,她有些好奇地道:“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些我早知道是真的。”楚远舟淡淡地道:“雪山圣女虽然行事过了些,但是在这些事情上她有她的本事,而且在她和神灵结下契约的时候,她就不能对她的卦象说谎,所以她那一日说出那些事情来的时候,我虽然很惊讶,却是信的。只是对我而言,这些并不重要。” 云浅闻言心头一怔,没料到他竟是这样想的,那一日他那样的说话的时候,在她的心里并不信。 楚远舟伸手拔了拔她散落地发道:“我爱上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这具灵支魂,至于你是云府的五小姐,还是异世的幽魂,和我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如今的我,只关心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云浅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楚远舟苦着一张脸道:“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却没有一句话点子上,我现在只求浅浅大人,什么时候能大发慈悲,把我的解药给我,然后将我扑倒在床,随便上我!”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他前一刻还一本正经的说着事,后一刻就没个正形。 楚远舟将她拉进怀里道:“其实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关心。” 云浅这一次已不再理他,他却一本正经地道:“你的这具魂魄不会再离开这具身体了吧?日后也能和正常人一样吧?” 云浅想了想后也极为认真地道:“根据穿越小说里,各种类型穿越的故事总结来看,穿越女的魂魄一旦到达某个朝代到某个人的身体上之后,除了极少一部分人有异常,大部分穿越女都守着自己的本份,不去参与历史的变更,所以基本上不会出现魂飞魄散的事情。” 楚远舟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她又一本正经地道:“但是我显然是其中的异数,我这一次遇到了能离魂的雪山圣女,她用咒语和银铃欲将我的身体和银铃分开,第一次她在祭坛做法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准备,如果不是姐姐引暴了炉子,我此时怕已经魂飞魄散了。昨夜里她又摇动了银铃,我早早就躲得远远的,否则的话可能也死了。” 684.情意更浓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话时眼里顿时满是杀机,其实在他的心里,觉得今日云浅设计雪山圣女的事情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过了,只是他本着护短的心情,彻底断了雪山圣女的念想。却不想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雪山圣女这么处心积虑的要取云浅的性命,云浅若不还手,那就太不正常了。 他伸手将云浅拢进怀里道:“真没料到她竟如此恶毒!” 云浅笑了笑道:“想来是她爱世子太深,世子要理解她的一往情深,若是以后谁敢再来和我抢你,我也一定会主动下手。” 楚远舟撇了撇嘴道:“你没有这样的机会。” 云浅的伸手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道:“苏如是的事情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楚远舟愣了一下,云浅从怀里取出那个药瓶道:“这个瓶子里的药并不是我给她的解药,虽然她如今已经死了,但是我对这件事情还是好奇。” “你先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楚远舟问道。 云浅答道:“昨夜雪山圣女将她约了出来,然后雪山圣女在前引起她的注意,素素在她的身后一刀取了她的性命。”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她真是变得太可怕了。” 云浅不接话,楚远舟最后只淡淡地道:“其实我之前是想将解药给到苏如是的,当时都在她的茶里加了药,却被她自己打断,她一边抽打着一个丫环一边走了进来,那丫环的身上已遍体鳞伤,这样的苏如是,我看着实在了陌生,于是便找机会将那盏茶全倒了。这一次阿易来的宁德的时候,我便在瓶子里装了另一种药给了阿易,我与苏如是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没有办法亲手杀了她,也没有办法看着她继续胖下去无比辛苦的活着,所以就让阿易下手。”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终于明白了这中间的一切,也知道了楚远舟的心思,她这一次再见苏如是并没有再长胖,想来是因为苏如是的茶盏里还有一点药渣,她喝下了那点药渣,所以就延缓了长胖的速度。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楚远舟的心思她知晓,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后道:“也许这一切都是命数,阿易没有给苏如是下药,雪山圣女却将苏如是杀了,也许这就是苏如是的命。” 云浅对于这些命数她心里其实是不信的,只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加在一起,她又觉得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些,就算苏如是昨夜没死在雪山圣女的手里,也必定会死在楚易手里。楚易原本对苏如是未必真下得了手,而昨日苏如是捡了他的玉佩之后,他便下得了手了。 这样的几个人都要苏如是的命,苏如是又岂能再下去。 她的眼睛微微合着,想起楚远舟的事情,当下便又问道:“朝堂上的事情我并不懂,今日里听你对皇后说的一番话,想来你心中都有数,你往后行事可得小心一些,皇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685.人生悲剧 “这些我都知晓。”楚远舟的嘴角微勾:“如今朝中呼声最高的皇子是大皇子和三皇子,这两人一个是皇上的嫡长子,另一个是宠妃之子。大皇子在才能上都不如三皇子,可是身后却有皇后撑腰,也占着个嫡出的身份,所以在朝中拥立的大臣很多。三皇子的才华出众,又有德妃周旋,朝中也有不少的大臣站在他那一边。阿易刚入朝,不必着急卷入这一场争斗,就让他们两人先好好斗斗,最好是先斗个你死我活。”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终是轻叹了一口气,明白他今日所谓的提醒,不过是在搅这一局,让大皇子和三皇子平先斗个你死我活,然后楚易再从中得益。 楚易入朝之后,有楚远舟相助,大皇子和三皇子中间不管哪个人输了,得益最大的只会是楚易。 她对楚远舟这种行事的风格暗暗赞叹,只怕这一段时间内,楚远舟都会是让大皇子和三皇子斗得不可开交的那根搅屎的棍子。 她笑了笑,楚远舟的有些不悦道:“只是阿易好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居然趁我不在你的身边,就打起你的主意来!” “你想太多了。”云浅决定在他的面前说实话:“其实我和二皇子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我这具身体的前身将二皇子当成是夜无尘,我以前一直不太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乌龙,却没有料到错认的乌龙却也是因你而起。” 她说罢便将前夜问楚易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了楚远舟。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浅浅,好在你换了个灵魂,要不然真像以前那样蠢,我估计我也看不上你!” 云浅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混帐是专门拆人台的吗? 她咬着唇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看上我吗?你知不知道,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人生就一片黑暗,尤其是上了你这条破船之后,我更是看不到前程!” 她真是拿他没有法子了,这个混帐就没有正经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德性,委实让人着恼。 “切,我哪里是什么破船!”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条极富诗意的小船,不过浅浅,我很欢迎你来上我!求求你了,你快点来止我吧,我都等不及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对云浅轻眨了好几下眼睛,他的后背半躺在马车的座位上,那模样活像一只等着被人蹂躏一般。 云浅觉得摊上他这么一个活宝,也不知是她人生的幸事,又或者是她人生的悲剧。 两人一路上说着闲话,只是云浅一夜未睡,此时马车摇摇晃晃,不出一个时辰,她便枕着楚远舟的大腿沉沉睡了过去。 天擦黑时,马车终于驶进了京城。 自京城之后,众位夫人小姐各回各府,皇后特意将琼华公主叫住,让琼华公主和她一起回皇宫。 琼华公主本不愿就这样和皇后回去的,却也觉得这件事情终是需要解决,于是便同意了。 686.敬而远之 楚远舟拉开马车的帘子,刚好看见琼华公主苦着一张拉开车帘坐在马车里,他轻笑道:“姑姑,这种事情对你来讲实是毛毛雨,把你的装哭装穷装可怜神功全部发扬出来,皇帝伯伯一定会可怜你的,然后就不计较你这一次抗诣的事情了。” 琼华公主白了他一眼道:“滚!” 楚远舟完全没将她的这一句话放在心里,一本正经地道:“如果装哭装穷装可怜的神功这一次也不凑效的话,姑姑可以俗一点,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皇帝伯伯如果还生气,你就赶紧去找你的母后。” 琼华公主把拳头伸了出来,对着他比了一下,他却已嘻嘻哈哈地将帘子放了下来。 琼华公主对这一次的事情心里有些没底,毕竟事情闹得大了一点,雪山圣女也被整得惨了一点,虽然整雪山圣女的事情不是她一人之功,但是这件事情终究让她觉得无比的畅快。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心里已有了计较。 她正欲将车帘放下,却见得白洛那微胖的身体正站在路边,见她看过来,他对她轻轻点了一下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琼华公主觉得白洛口袋里的银子不少,在她的面前却是丑态百出,她对他勾了一下手指,他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 琼华公主又喊了他一声,没料到在生意场上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白洛竟扭头拔腿便跑。 琼华公主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阴郁刹那间也散了不少。 白洛自从上次见识到了琼华公主的脱衣服神功和神鞭之后,他对她就只余下敬而远之。 他今日之所以候在路边,是在等楚远舟,不想却同时等到了琼华公主! 楚远舟的马车先在白洛的门前停下,他见白洛浑身是汗的模样笑道:“阿洛,我这姑姑的滋味如何?” 白洛一边擦汗一边道:“公主威猛无比,白洛自认无福消受公主的销魂滋味。” “你这话若让我姑姑听了去,一定会让你更加的销魂。”楚远舟半真半假的道。 白洛打了一个寒战,忙从手里取出一张地图递给楚远舟道:“这个是孝敬给世子爷,往后还请世子爷高封贵嘴,这话万让公主殿下听到。” 楚远舟笑了笑,将地图接过来塞进怀里,然后手又伸了出去。 白洛问道:“世子爷还需要什么?” “你都让我高封贵嘴了,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嘛,封口费要是少了,我可不敢保证浅浅不告诉公主。”楚远舟含笑道。 白洛笑道:“世子妃那里自有世子关照,一定错不了。” “铁公鸡。”楚远舟不屑地道:“我刚入朝也没有什么薪俸,和浅浅成亲之后还没有送过一件礼物来着。” 白洛苦着一张脸,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拿出几张递给楚远舟道:“世子和世子妃如此恩爱,真让人羡慕,但是也不能太奢侈,你们成亲不到一月,不必时时买礼物,这些想来也够用了。” 687.一张地 “浅浅说她要一只镶金累丝点翠的金簪,一串南海珍珠养颜,你这点银子怕是一颗珍珠都买不到。”楚远舟的话一说完,手一伸,一把将白洛手中的银票全部抢了过去。 白洛顿时急了:“世子,这里可是五千两的银票啊!” “哦,是五百两啊!”楚远舟故意少说了一个零,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没关系,这银票本世子先借去花花, 等以后发了薪俸便还与你!” 白洛苦着一张脸道:“罢了,罢了,这些银子就当我送给世子妃的脂粉钱。” “如此就多谢了。”楚远舟轻笑一声,便让车夫驾着车离开了。 云浅见楚远舟取过那些银票之后细细地看了看,然后便塞进她的手里道:“浅浅,这是给你的第一笔家用!” 云浅也信了楚远舟的邪,用近乎于讹来的钱给她当家用,真亏他想得出来。 她的眉毛挑了一下,却没有接,楚远舟笑道:“怎么?嫌少吗?嫌少就再回去取一点!” 他的话一说完便打算让车夫调转方向,云浅轻咳一声道:“不少了。” 她将银票拿过来后问道:“世子平素没银子花了都是这样找银子花吗?” “你把我当成强盗不成?”楚远舟的眼睛微微斜后道:“只是偶尔不够用的时候会找阿洛借一点,你方才也看到了,阿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找他要钱是需要技巧的,而他如今的软肋就在我姑姑的身上。你瞧着吧,这两人铁定有戏。” 云浅的眉毛掀了掀,对于他的话显然不太信。 他只笑了笑,并不多解释,马车很快就到了楚王府,两人回房之后他将白洛给他的那副地图打开,地图画得有些潦草,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云浅粗粗看了一眼,见上面只是粗粗的画着几条极为浅显的线条,看起来有些像是山脉,在山脉的下方,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条,有些像是河流,上面还画了几个三角形和圆形的图案,像是标注,至于标注的是什么,她并没有问。 她很早就知道楚远舟的身上藏了一堆的秘密,那些事情又都和皇室牵扯在一起,她并不想过问。 于是她让浣玉替她放好热汤,先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泡完回来之后,楚远舟还在看着那着图纸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她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坐了一天的马车,虽然在马车上睡了好一会,可是终究睡的不太实,这会一泡完澡,往床上一躺,便觉得眼皮子直打架。 楚远舟似已想通了什么,将那张地图收了起来,一扭头,却见云浅已睡眼迷离的躺在床上,他暗暗骂了自己的一句,然后极快的洗衣漱完毕也躺到床上,只是云浅已经睡着。 他在她的身边轻唤了一声:“浅浅。” 云浅轻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楚远舟又道:“浅浅,你在宁德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嗯。”云浅又只嗯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688.没有上朝 楚远舟有些沮丧的坐在床前,只是那分沮丧很快就又散了,扭过头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她乏了,今夜的好事怕是要泡汤了,他心里有些不甘,却又安慰自己,反正来日方才,以后有的是机会与她亲热。 他其实也有些乏了,昨夜赶了一夜的路,白天她在睡觉,他便在看她,也一直没有休息,此时这般一拥着她,他也觉得有些累了,然后伸手搂着她,在她的身畔睡了过去。 第二日两人还未睡醒,就听到了震天响的敲门声,楚远舟匆匆披了一件衣服便起床了,他将房门掩上,然后走到了外间。 书秀早已将门打开,见楚王一脸怒气的站在那里,忙请了个安,她正欲说话,楚王已一把将她推开,站在外间大喊道:“楚远舟,你这个小兔崽子给全王滚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怒气,他一生杀敌无数, 身上杀气凝重,此时再一动,整间屋子都是森冷的气息,让人看了心惊。 他的话音刚落,楚远舟便打着呵欠不紧不慢地走出来道:“父王一大早就鬼叫鬼叫的,存心不让人好好睡觉!” 这样的场景,楚远舟却已见多,所以一片淡然。 “到现在还想着睡觉!”楚王暴跳如雷地道:“你根本就是存心想要气死我!” “是啊,我是一直存心想要气死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把你气死,你瞧,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楚远舟不以为意地道。 云浅在里面也早听得动静,忙起身穿衣,让浣玉伺候洗漱。 楚王听到楚远舟这句话反倒没了脾气,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本王真该掐死你!” “真可惜父王没有掐死我,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一定要气死父王。父王今日这般气闷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说完了,我一会再去补个回笼觉。”楚远舟无比淡定地道。 这架式屋子里的几个女子从都没有见过,书秀听到那些话早已吓得不轻,云府里讲究伦常礼数,平日里几位公子对云靖言是又惧又畏,并不敢顶半句嘴,楚远舟不但顶了嘴,说的话还能气死人。 书秀吓得忙去给楚王泡茶以暂避风头。 楚王咬牙切齿地道:“本以为你娶了妻入了朝,性子会收敛一点,没料到还是和以前一样!” “父王难道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吗?”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 楚王气得想跳脚,却又知道在楚王舟这个混帐的面前哪怕是把脚跳断也没有半点用,当即厉声道:“你入朝不到一月,就有一半的时间不上朝在外游荡,前夜里竟还跑到宁德去,楚远舟,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没有女人你活不成了吗?” 云浅听到楚王的话有些奇怪,之前她在楚王府的时候,楚远舟每天都一早起来去上朝,怎么楚王反倒说他有一半时间没有上朝?他若不上朝,又跑哪里去呢? 689.问罪来了 楚远舟笑了笑道:“父王说得很对,我一直都没有出息,二弟比我精明能干得多,他很有出息,父王可得好生栽培她,想来他一定不会有负父王的期望。我嘛,长年在胭脂粉里打转,还真就爬不出来了,不如父王帮我做件好事,到皇上那里参我一笔,就说我不是做官的料,让皇上尽快撤了我的职,我也好天天呆在温柔乡里。” 楚王咬了咬牙后冷笑道:“我倒真想到皇上那里参你一本,却丢不起这张老脸!” “那就是父王的问题了。”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可怨不得我!” 楚王觉得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原本以为楚远舟上次去淮水将事情处理的很是周全,以为他转性了,楚王心里正在高兴,不想他竟还是个德性! 楚王觉得对楚远舟,当真是期望的越大,失望就越大。 楚王长长发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合了起来,楚远舟却下了逐客令:“父王若是没事,就去陪路侧妃吧,她可是天天盼着父王能多陪她一会了。对了,这会二弟一定也在路侧妃那里,父王刚好去看看你那个有出息的儿子消消气,就不要在我这里置气了!” 书秀此时正泡了茶出来,听到楚远舟这句话便不知道应该把茶端进来还是放回去。 楚王看了书秀一眼后道:“你平素混帐也便罢了,我觉得你总归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只是今日见你这个呤风阁里,你看看那些下人都是什么德性,一个个丑了残了也便罢了,竟没一个长眼色的。早前路竹说要给你拔几个丫环来,你偏生不同意,可是你看看你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丫环又蠢又笨,倒个茶都不会倒!” 书秀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就更加干脆了,一把将书秀手里的茶盏全部扫到地上,然后笑着道:“父王骂得极是,这丫环的确是蠢了一点,不会倒茶,但是我用习惯了,她若是会好好倒茶了我还浑身上下不舒服!” “你今日就是想和我唱反调吗?”楚王气得太阳穴突了起来。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明明是顺着父王的意思来,又岂是和父王在唱反调?” 楚王被他的话一呛,一时间倒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云浅从屋里走了出来,朝楚王行了个礼道:“昨夜赶了一天的路,今日起得晚了,没有去给父王请安,还请父王见谅。” 楚王看了云浅一眼后冷冷地道:“原来你还知道啊!” 云浅轻笑道:“书秀,再去给王爷倒杯茶。” 书秀应了一声,楚王却道:“不用了,你们的茶,本王可喝不起!” 书秀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她忙逃也似的退回了偏房。 楚王看了看云浅后又道:“看你的样子,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可是却是个蠢货,琼华胡闹也便罢了,你跟着琼华掺和什么?皇上这一次要问琼华的抗诣之罪,你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690.禁足之地 楚王原本在楚远舟那里受了一堆的气,此时云浅一出来,自然便将所有的怒气往云浅的身上撒。 “你原本是个庶女也就罢了,却是个没有眼色的庶女,嫁到楚王府来,就得按楚王府的规矩来!” “你不要把楚王府当成是云府,楚远舟这个混帐虽然横,但是你做错了事,没有人保得住你!” “不要把你在云府行事的那些路数用在楚王府,谁敢在楚王府生事,我全部家法伺候!” “……” 楚远舟在旁听不下去了,他的眉头微皱,云浅知他要发作了,当即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扭头看她,见她对他轻轻摇头,他的眉毛拧了一下后终是道:“父王骂得可真是痛快啊!只是父王不觉得你教训浅浅的这些事情应该是由楚王府的王妃来教训,一个大老爷们管内宅的事,你嫌不嫌丢人啊!” 楚王是员武将,戎马半生,对于内宅里的这些事情他素来是不管的,只是今日心里不痛快,逮着云浅便骂了起来,此时楚远舟这么一说,楚王倒愣在了那里。 云浅至始至终头都微微低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此时楚王骂完,她忙道:“母妃重病不能起,这些事情儿媳妇让父王来教训,实是我的错。” 楚王骂完那一通后气倒消了不少,他看了云浅一眼,有了楚远舟的那么番话,他倒也不好再骂下去。 于是他冷冷地:“你知道便好!” 楚远舟的眉行掀了掀,楚王的气散了些,一扭头便走了。 楚远舟总结道:“今日父王早朝的时候一定被皇上骂了,然后姑姑藏身在楚王府的事情皇上也一定拿出来说父王了,只是姑姑这一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估计有一段日子不能出皇宫了。” 云浅最初还有些不解,到下午的时候,听到消息说琼华公主被禁了足,皇帝这一次没有让她再回采莲别院,而是将她关在她未出阁产的闺房之中。 云浅这才知道琼华公主的采莲别院原来是皇帝给她禁足的地方,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皇家真是大手笔,禁个足还用那么大的一个院子。而琼华公主也是个人才,愣是将禁足的地方弄成了歌舞升平,养男宠的风流之地。 生生将那么生冷的地方变了个样! 楚远舟似乎还有事,被楚王骂完之后便出去了,他没有说去哪里,她心思幽深却也没有问。 下午时分,云浅带着金针去了楚王妃的院子,还未走近,便听到黄妈妈的声音:“都这么多年了,折腾人也折腾够了,居然还不死,命真不是一般的大!” 浣玉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轻轻摇了摇头,两个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屋子,却见黄妈妈正在给楚王妃喂药,只是今日的动作没有上次看到的温和,她的动作有些粗野,那药汁从楚王妃的嘴里流了出来,一直往下流进了脖颈之中,黄妈妈也没有给她擦,药汁将楚王妃的衣服都浸成了黑色。 691.王妃之病 浣玉轻咳了一声,黄妈妈扭头一看是云浅,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替楚王妃擦了擦嘴道:“世子妃何时来的?老奴方才专心给王妃喂药,竟没有看见,还请世子妃絮罪。” “无妨,我也是刚到。”云浅含笑道:“黄妈妈如此费心照顾母妃,世子和我都心存感激。” 上次楚远舟跟云浅介绍皇妈妈的时候,的确是心存感激的,黄妈妈当时也心安理得,可是此时云浅这么说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了黄妈妈心惊。 黄妈妈想从云浅的眼里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是云浅的面上除了暖暖的笑意还是暖暖的笑意,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觉得方才她对楚王妃做的事情云浅并没有看到,就算是看到,云浅也必不敢声张。 黄妈妈的心里顿时有几分瞧不起云浅,当下淡淡地道:“世子妃太客气了,王妃于老奴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云浅笑了笑,替楚王妃把完脉之后又和黄妈妈说了几句闲话,便带着浣玉离开了。 浣玉轻声道:“世子妃,我总觉得那个黄妈妈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云浅淡淡地道:“所以我才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我总觉得就凭一个黄妈妈她还敢如此猖狂,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只是我们刚到楚王府,对楚王府里的事情所知不多,先观察一段日子看看。”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世子?”浣玉轻声问道。 云浅想了想道:“母妃对世子极为重要,世子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他若是插足了,那幕后之人必定会有所提防,到时候反倒会有麻烦,所以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告诉世子。” 浣玉轻轻点了点头。 云浅却还在想楚王府的脉像,那样的脉像实有些奇怪,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陈年旧疾,她自认医术还算高明,此时却并没有太多的头绪,只是不自觉的想起窗边的墨兰,总觉得楚王妃的病和那盆墨兰有些关系,但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到。 两人走出院子时,见王府的紫竹长得甚少,云浅便带着浣玉走了过去,不想却在那里撞见了路竹,云浅轻轻一福,路竹温婉一笑道:“今早我一直在劝王爷不要动怒,不知道吓到世子妃没有?”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早上楚王发怒的事情她是知晓的,像楚王这种生于皇族又常年在权谋中打滚的人,从来都不会是简单的,除非那就是楚王和楚远舟的相处方式。 她含笑道:“以前世子也常和王爷顶嘴吗?” “偶尔会。”路竹轻声道:“世子的性子素来跳脱,在王爷的心里,一直盼着世子能有一番成就,可是自从王妃病了之后,世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的话里满是婉惜的味道,云浅不知道路竹为何要对她说这些,她在大婚前和路竹交过一次手,知道路竹并不简单,此时对她说这些必定有她的用意。 692.为谁而种? 于是云浅顺着路竹的话道:“敢问路侧妃,母妃只是病了,世子的性情怎么就会大变呢?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路竹叹了口气道:“王妃之所以病成这样,和世子是有些关系的,世子没有告诉世子妃吗?”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路竹笑了笑道:“若世子没有告诉世子妃,那么我也就不好多说,这件事还是由世子亲口告诉世子妃比较妥当。” 云浅觉得路竹也是个有意思的,明明就是要告诉她一些事情,却又在吊她的胃口,让她去问楚远舟,她笑了笑,路竹却又缓缓地道:“那件事情已过去了许久,我如今再去想那件事情,却觉得世子当时冲动了一些。只是感情从来都由不得人去掌控,世子当年为雪山圣女在城西种下了一片紫竹,如今紫竹已成林,而王府里的这片紫竹也长得很是茂盛了。” 云浅闻言微微一愕,没料到城西的那片紫竹林竟是楚远舟为雪山圣女而种! 她听到这一句话倒有些明白了路竹为何要挑起这个话头了,路竹不过是在告诉她,在楚远舟的心里,她永远也及不上雪山圣女。 若是没有宁德之行的话,路竹的这一番话必定会让云浅很是不快,只是有了宁德的事情之后,在云浅看来,雪山圣女已经是过去式,根本就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而路竹此举便是存心在挑拔她和楚远舟的关系了,她不太明白路竹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在她和楚远舟成亲之日,楚远舟没有给路竹留半点面子,想来两人平日的关系并不好,所以路竹见不得楚远舟真的得到幸福。 她的嘴角微勾道:“世子素来是个多情的,像雪山圣女那样的女子,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怕是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 路竹没料到云浅这么说,当下将云浅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世子妃的胸襟果然宽广,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能娶到世子妃是世子的福气。” 她笑得温和,整张脸上都能见到淡淡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却透着几分寒意。 “路侧妃说笑了,其实能嫁给世子才是我的福气。”云浅笑得无比的甜蜜。 路竹笑了笑,云浅又道:“夫妻之间,原本讲的就是一个信任和包容,只要世子对我说的,我都信,他若有什么不是,我也就当做没有看见。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路竹听云浅这么一说,便知她的心思已被云浅看破,她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却微笑道:“上午世子出去了,我听人说在紫竹林看到了世子。” 云浅笑眯眯地道:“紫竹林风景优美,我也喜欢。” 路竹细细地打量了云浅一番,见她的面上只有淡淡的笑意,那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正在看紫竹,似乎那紫竹的叶子,就是一片风景一般。 她笑了笑道:“世子妃的性子和雪山圣女一样沉静,难怪会让世子倾心。” 693.种仙人掌 云浅闻言倒有些不快了,她淡淡地道:“路侧妃若想说世子对我动心是因为我和雪山圣女很像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世子待我如何,待雪山圣女如何,我心里清楚,若是路侧妃这一次去了宁德的话,想来会知道雪山圣女的真正为人。” 她说完这句话便施施然离去,路竹的眸光深了些,一个婆子走过来道:“路侧妃,雪山圣女昨日在宁德的时候,衣不着寸缕被人看光,苏府大小姐死在宁德,皇后疑心苏大小姐的死和雪山圣女有关。” “我就说她怎么能这么冷静,原来如此。”路竹冷哼一声道。 那婆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世子几日没有上朝,皇上并没怪罪他,只是让他往后收收性子,不要再任性妄为。” 路竹的脸上满是不悦道:“楚远舟也真是邪门,明明每次看着要闯下大祸,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有转机,之前事情如此,上次淮水的事情也如此,这一次琼华公主抗诣藏在楚王府的事情,皇上竟也一点都不追究,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些。” 那婆子轻声道:“依老奴看来,这些只怕都是王爷在保他。” 路竹冷笑一声后道:“佑儿做得再多再好,在王爷的心里都不如那个浪一荡子。” 楚远舟是吹着口哨回到楚王府的,他回府的时候,管事便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他笑了笑大声吩咐道:“来人啦,把王府里紫竹全给本世子砍了!” 他的这一声吩咐很多人不解,却没有人多问一句,立即有人扛斧头去砍竹子。 楚远舟自己不去管那些事情,径直走回了房,浣玉正在布饭,见他回来了忙去准备碗筷。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问道:“外面怎么那么吵?” “哦,没什么,我只是让人把王府里的紫竹全砍了。”楚远舟说得云淡风轻。 云浅却急了,忙走了出去,楚远舟问道:“你去哪里?” 云浅不理他,他只得跟了出去,一走到紫竹的旁边,云浅发现她下午看到还长得好好的紫竹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她微愠道:“好好的竹子吹了做什么?” 楚远舟却答非所问地道:“浅浅,你喜欢什么花草?” “仙人掌。”云浅答得很是爽快。 楚远舟皱眉道:“仙人掌?浑身是刺的仙人掌,浅浅,你的爱好可真特别啊!来人啦,将这片紫竹连根都拔了,然后全部冲上仙人掌!” 云浅含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见她的目光有些怪异,忙问道:“怎么呢?有哪里不妥吗?” “我只是在想,若是哪一日世子做下错事了,这些仙人掌可就派上大的用场了。”云浅笑得温和。 楚远舟看到她那样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道:“能有什么用场?” 直觉告诉他, 绝对没有些什么好事,云浅越是冷静就越是有事的时候。 “比如说罚跪什么的,效果想来不错。”云浅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 694.拔除记忆 楚远舟赞同地道:“没错,的确效果不错,仙人掌还能治外伤,浅浅,你这个喜好当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来人啦,仙人掌找来之后把刺全给本世子剪了,一根都不许留!”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她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因为两人的这一番话,日后王府里的仙人掌都是没刺的,那些刺只要一新长出来,立即被人给剪了个精光,光秃秃的,只余下那片厚厚的绿肉,好不可怜。 云浅回房之后,楚远舟也笑呵呵地跟着回了房,她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世子真的没有必要将这些竹竹连根拔起,留在这里,也是一个记念。”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浅浅,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这种东西放在眼前,总归会提醒着一些事情,日后你若是一有什么不快,就得说,看,楚远舟,你心里就记挂着雪山圣女那个小贱人,为她种的紫竹都舍不得砍掉。我是防患于未然,将未来的那些因为不必要的不快,全部扼杀于摇篮之中!” 云浅对他的话有些无语,当下却夸道:“世子当真是深谋远虑,只是如此深谋无虑的话,怎么不将城西的那片紫竹林给砍呢?” “知我者,浅浅也!”楚远舟大声夸赞道:“我今天出去,就是带人去砍那片紫竹林的。” 他今日出门的时候,带着他的铁骑去砍竹子,那些人平日里都是久战沙场的高手,平日里砍人脑袋像砍萝卜一样,今日里砍起竹子来也极为利落。 只是有人不解地问楚远舟为何要砍竹子,却被楚远舟一脚踢飞道:“你们这些个懒货,以前在战场上就是个孬种,现在回到京城之后就更加懒了,再不给你们找些事情做,怕是身上都上长虫子。我让你们砍竹子,就是让你居安思危,不要到时候自己被人像砍竹子一样给砍了!” 他的话说得正气凛然,身边的将士没有一人怀疑他们的膜拜的世子爷让他们砍竹子的动机。 当下齐声答应,楚远舟又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将这里的竹子全部清理掉,把竹子的皮给我剃下来,粗壮的全给扛出去卖掉,卖得钱之后,我再请你们喝酒!”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倒又笑了,知道他做事从来都没有任何规矩可言,有个跟他身边很久的军士问了问:“世子妃,这些竹子好像是你为雪山圣女种的,如今娶了世子妃,是不是怕她生气,所以就要毁灭你们相爱的证据?” 楚远舟闻言抬起一脚将那军士踢飞道:“去你娘的证据!本世子需要做那么没品的事情吗?” 众人将那军士扶起来哈哈乱笑,却齐声答道:“世子爷做的事情什么时候有品过呢?但是只要是世子爷吩咐的事情,我们就去做!” 楚远舟虽然治军极严,但是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在沙场之上,他都救过众人的命,众人为了他,也可以连命都不要。 695.第695章 帮你洗澡 因为有过命的交情,众人的感情自不一样。 只是平日里闲下来,楚远舟行事说话都几分随和的痞气,众人虽然敬他畏他,却并不惧他,平日里也会开他几句玩笑,他也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云浅自是不知道他今日出去是去砍竹子的,此时听到他这句话倒愣了一下,她看着他道:“世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世子这样做好像有点心虚。” “嗯,我的确是很心虚。”楚远舟叹了一口气,将脸凑到云浅的面前道:“我在想如何才能讨得娘子的欢心,让娘子赐我一点神药,让我重振雄风!” 云浅听他将话说得暧昧,当即红了脸,浣玉和书秀都掩唇而笑,他瞪了两人一眼道:“去烧热汤,今夜本世子要亲自服侍浅浅洗澡!” 云浅闻言脸更加红了,这个流氓,不算在什么时候,都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那件事上靠。 书秀和浣玉听到他这一句话,忙嘻嘻哈哈地退了下去,吩咐人烧水去了。 楚远舟却往云浅的碗里夹了许多菜,堆得小碗里都放不来了,云浅微愠道:“够了,再放下去,我只怕得将肚皮撑破了!”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浅浅,你看我对你这么好,我这么可怜,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是不是该实现昨日的许诺呢?” 云浅不理他,他干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让我天天守着你这么个大美人,能看不能吃,这可天大的折磨!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没关系,反正世子现在也不是正常男人。”云浅轻笑了声道。 楚远舟轻骂道:“浅浅,你真没良心!”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他面上看起来似乎不够成熟稳重,其它他做事腹黑到极致,她继续吃饭,他继续往她的碗里夹菜,边夹边道:“来来来,多吃一点,长夜漫漫,若是不吃饱一会饿了可不好。” 云浅差点没呛到,嘴里的饭全喷了出来。 楚远舟却笑着继续为她夹菜,她瞪了他一眼,他在那里浅笑, 云浅觉得他要是和人比脸皮厚的话,他要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她轻轻咬了咬唇,饭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而此时洗澡水也已经烧好,她被他这么一折腾,倒弄出了一身的大汗,她想去洗澡,只是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便又坐在那里不动。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掀了掀,然后一把将云浅抱起来道:“娘子,为夫亲自来伺候你洗澡吧!” 他比云浅高大得多,力气也大得多,被他这么一抱,好比老鹰抓小鸡。 浣玉和书秀两人都笑着躲得远远的,只觉得楚远舟和云浅实是天底最为有趣的夫妻,楚远舟这样的男子,也和她们平日里见到的男子完全不同,不受礼教的束缚,却又不失男子汉的风度! PS:后面可能有重复的章节,不是偶在凑字,而是被逼无赖,如果亲们想看原始章节,请联系我的QQ:2461245992 696.第696章 陈情旧事 雪山圣女却又轻泣道:“远舟,你当真都忘了吗?当年我们就在这里,我弹琴,你舞剑,是那么的恩爱幸福!你还记得吗?当年因为我告诉你我喜欢紫竹,所以你就将这片林子全部种成紫竹,当年你我共游梅园,你采梅替我别在发间,那些过往,你全忘了吗?”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好在今日他已将紫竹的故事告诉了云浅,否则雪山圣女这一番话怕是也会让云浅生出误会。因为这一分心思,他原本对楚易和云浅的猜疑倒淡了,他觉得这不过是雪山圣女在生事罢了。 他的眸光一片冰冷地道:“你说的这些,我并没有忘,却也记不太清楚了,我记得的是当日我向你求婚被你拒绝,你说你是雪山的圣女,这一生只能嫁给上天。我当时心里很是难过,苦苦求你,你又说这一生最爱的人是我,等你回西凉之后,你会寻找合适的人来接替你位置……” “我说的都做到了!”雪山圣女怒道:“可是你却变了心!” 楚远舟的嘴角绽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道:“真的只是我变了心吗?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想说,但并不表示我就真的不知道!浅浅对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一直有诸多的猜想,今日里她刚好也在,那么我就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挑明。一” 云浅听到两人的话眸光转动,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他。 楚远舟缓缓将头扭过去看着雪山圣女道:“你当年从西凉初到京城的时候,我们在雪地里相遇,我当时对你惊为天人。而后才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你为我设的局!” 雪山圣女闻言面色微变道:“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大周和西凉虽然已许多年未曾起战事,两国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可是在西凉一直被大周压着,每年朝贡,西凉的国主从未甘心过。十二年前,也就是我十二岁那一年,西凉派兵进驻乌扎那,我当时随军而去,与西凉大军相会于乌扎那,当时你们暗中设了毒障,我父王重毒,西凉大将怒哈尔带兵夜袭,我带着五千士兵大破怒哈尔三万大军,随后又经历了几场恶战,斩怒哈尔于马下,这件事情震惊西凉,也让西凉生出惧意,认为十二岁的我就有那样的能力,日后长大必会威及西凉,当时西凉的国主就生了一条毒计。”楚远舟的眸光幽冷。 雪山圣女听他说起这件事情,面色不由得变了变。 “自从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胭脂,绿腰浅舞,温柔情事,最能撼动人心,也能最能摧毁一个人的心志。”楚远舟冷冷地道:“当年雪地里的那曲旷世长歌,不过就是那段缠绵情事的开端,那把六十股的折伞,那支红冠京城的红梅,那只雪白软玉的玉兔,那块玲珑剔透的玉佩,那双纤细柔软的双手,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不过是在为曾经那个还算天真的少年编织的美梦。” 雪山圣女轻轻咬了咬唇。 697.第697章 爱是不爱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也有些意外,他的话说得太过冰冷,几乎不存一点温度,话里的词藻却甚是华丽,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孤陌的苍白。 楚远舟又幽幽地道:“若我当年再成熟一些,想来就能参透这中间的奥秘,可是当年终究是少年心性,再加上少年得志被众人捧上了云宵,我曾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但凡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我也曾以为当年我爱上的那个女子,也曾像我一般,倾尽了心力,用尽了一切在爱我。我更曾以为她能像我一样,为了那份爱情,可以将家国天下全抛到脑后。” 他的声音陡然小了些,眼睛微微合起来道:“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太过离谱。” 云浅扭头看着他,却见他的脸上满是悲凉,她知他的口才原本就极好,这一番话更是说得让人暗然神伤,有些事情她隐隐能猜到,当下不自觉地将他的手握紧了些。 雪山圣女轻声道:“远舟,你太没良心了,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 “我不是没良心,而是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坠入情网的傻子。”楚远舟冷笑道:“你初次拒绝我,不过是想激起我的不甘,对当时的我而言,你是唯一一样我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第二次你的默许,却又让我生出了万千的期盼。那三年多的时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你让我尝尽了情事的各种滋味。第三次你让我十日后到皇家的狩猎场去猎杀猎豹,说只要我得到了那张豹皮你就会想尽法子嫁给我。当日我去了,却是走进了你为织就的了陷阱之中,那哪里里什么杀猎豹,根本就是让我弑君!” 他这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把云浅也惊得不轻,原来,雪山圣女和楚远舟在一起,不过是在替西凉毁掉楚远舟这个强大的战将!借他的手杀了皇帝,引起江山的巨大变动,实是一举多复之事,却也太过狠毒了些。 她忍不住看了雪山圣女一眼,又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情之事,从来都由不得任何人控制,像楚远舟那样的男子,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若说雪山圣女对楚远舟只是利用没有感情,云浅是不信的,只是像楚远舟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又岂容得任何人去欺骗他的感情? 她之前还在想楚远舟和雪山圣女之前爱得要死要活,怎么这次一见面楚远舟对雪山圣女的态度如此的冷陌,她不会自恋的认为楚远舟是爱上了她所以才会对雪山圣女如此,她之前更相信是楚远舟是个薄情之人,如今看来,她还是想错了。 当了段一感情不纯淬的时候,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变质。 楚远舟是个聪明人,就算一时间被雪山圣女所蒙敝,却不可能骗得了他一生一世,在岁月的流痕之中,但凡不是真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却显出本来的面目。 698.第698章 当年蠢事 云浅知道在这中间,雪山圣女却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这份感情,也就变得更加的诡谲了,枉雪山圣女自诩聪明,其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的,又或者说太过自以为是。 雪山圣女的面色微微变了变道:“你胡说,我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事到如今,随你否认,事实真相,却在我的心里。”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嘲弄道:“可笑的是当时的我竟全信了,好在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我父王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便让我母妃来劝我,只是当时的我又岂会听这种劝,父王无法,怕我闯下大祸,将我绑在楚王府的地牢之中。母妃为了拦我,策马追来,却被人暗算,至今未醒。当时的我也真是不孝,将母妃送回王府之后,又出来寻你,你还记得你当时见到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有些奇怪,她替楚王妃把过脉,楚王妃的脉像沉重,身体虚得厉害,但是却没有一点因为曾经受过伤的脉像,一时间她反倒有些微糊涂了。 雪山圣女的眸光动了动后道:“忘了。” “你忘了,那我便告诉你。”楚远舟一字一句地道:“你说我是你这一生见过的最没有用的男人,竟是连一只猎豹都杀不了,你我之间,从此恩断意绝!” 雪山圣女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楚远舟又道:“因为你的这一句话,当夜我闯进皇家的猎场,将整个猎场里的动物全部斩杀,清晨我背着猎豹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已坐着软轿离开了大周。” 雪山圣女微愣,楚远舟冷笑道:“你这一次回来,我曾想问你为何当日离开的时候那么狠绝,却又给我留下了一纸情书,让我等你五载。乌扎玉心,你是在等我还是想继续害我?你我之间,源于算计,这般终于算计实是你的报应。” 楚远舟大部分的话云浅都听懂了,但是中间有一些话并没有听懂,她和楚远舟成亲的时候,楚远舟和楚王吵得厉害,还曾拿路竹说事,她一度认为楚王妃变成如今的那副样子和路竹有关,可是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话,又觉得此事和他的关系最大。 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解,也不太明白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的事情中还掺杂了多少其它的东西。 雪山圣女听他说起猎豹之事,心里有些发虚,却依旧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远舟冷笑一声,抬起一脚将她的那把琴一脚踩碎,琴是中空的,里面画着一张地图。 这一张地图比起那一日白洛给楚远舟的那一张清楚得多,上面明显画着山川河流,高墙黑瓦,赫然就是京中地图。 雪山圣女不由得愣了一下,楚远舟的眼里寒气四起道:“你是一个很好的间谍,若非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你的画册,只怕到今都还被你骗。” 雪山圣女惊道:“原来那本画册当年是被你偷走了!” 699.第699章 她要自杀 “不是偷走。”楚远舟冷笑道:“是我想偷偷的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将你的画册拿去,然后想在上面画上你的画像,然后再送给你。可是由于种种巧合,画册并没有送出去,而你却已经走了。而今想来,我当年做了多少的蠢事。” 雪山圣女的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太自然,楚远舟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骗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高明,撒谎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我被你骗了那么了久,皇后怕是至今还被你骗着。” 雪山圣女看着他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走之后。”楚远舟答得无比的简单。 云浅却知道他这一句“你走之后”里面夹杂了怎样的心酸,被自己的挚爱欺骗和平利用,这对楚远舟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再加上楚王妃的重病,她便有些明白楚远舟这些年来为何做尽天下的荒唐之事了。 雪山圣女轻轻吸了吸鼻子道:“我承认,我最初来大周的时候,的确是我父皇派我来勾引你的,但是后来和你相处,我是真对你动了心,这一次也是真心回来找你的!” 她的泪水从眼边滚落,此时那般站在那里,端端是楚楚可怜。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冷笑道:“你说的话,我早已一个字也不信了,你的感情,我也早已不再稀罕!” 雪山圣女的眼里顿时满是痛苦,身子已缩成了一团。 云浅见的脸有些不太对劲,却又听得她道:“我这一次来大周,原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不好。”云浅陡然回过神来,她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然后极快地刺进了雪山圣女的几个大穴,雪山圣女“哇”的一声,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云浅冷冷地道:“想必圣女今日出发的时候,曾向人透露今夜是要来见世子,此时死在紫竹林里,怕也想要世子为你背上骂名,我只能说,你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无耻了些。你想死可以,但是绝不能死在世子的手里。” 雪山圣女来之前曾经服了毒,她知道楚远舟再不可能为她动心,却想死在楚远舟的怀里,她不得不说雪山圣女真是个狠的,竟连她自己的死都要利用。 她和楚远舟之间的感情,始于皇命,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情。上次的任务失败之后,她回到西凉被她的父皇责骂了一番,她费尽心机寻找合适的雪山圣女,只为回来找他。 只是如今感情破灭,她这样回到西凉怕也难以为皇室所容,大周之境,也无她的容身之所。 她知道她往后的日子必定会生不如死,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一死了之,且她的死可以引起西凉和大周的战事,能让西凉名正言顺的出兵。 却没有料到云浅竟看穿了她服毒之事,更没有料到云浅还能用药克制她身上的毒性。 她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云浅道:“你不会幸福的!” 700.第700章 生不能生 “我幸不幸福这件事情就不劳圣女挂心了。”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圣女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她的话一说完,将她发簪上的那枚珍珠取下一颗,然后伸手将珍珠捏碎,里面有一些红色的粉末,她将那些粉末全部喂进了雪山圣女的嘴里。 雪女圣女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让圣女以后没有办法自杀的药。”云浅轻轻眨了眨眼睛道:“不过往后圣女怕也会因为这一剂药而生不如死。” 雪山圣女怒道:“云浅,我要杀了你!” “你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了。”云浅的眼里一片冰冷道:“因为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 她伸手将发簪上的另一颗珍珠扯下来捏碎,然后再将那些粉末全部涂在雪山圣女的脖颈上的伤口处。 “你对我做了什么?”雪山圣女咬牙切齿地道。 云浅淡淡地道:“圣女美貌无双,却是福薄之人,这样的容貌是凡人无法能拥有的。所以我只是想帮圣女一把,替圣女毁了这绝世容颜,让圣女享享普通人的福气。” “你敢!”雪山圣女大怒道。 云浅却淡淡地道:“圣女与我交手数次,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我原本还有更恶毒的法子对付你,却又觉得你若是死在大周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回去之后也大可告诉你父皇,若敢来犯我大周,远舟和我必将让西凉来犯我大周的士兵全部有来无回!” 她的话说到最后,已有了一分厉色,从容淡定中已透出了一股狂傲之气。 楚远舟一直看着云浅在弄,并未插手,他觉得这些事情实不需要他来插手,雪山圣女的事情和他早已没有关系。 其实早前楚王将雪山圣女的心机告诉楚远舟时,他当时是不太信的,只是分开之后他越想那件事情就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就花了一些心思去查证,查证的结果是原本无比美好的事情居然全部都是陷阱。 他和雪山圣女的偶遇是陷阱,与她一起赏花是陷阱,和她一起赏月还是陷阱,她曾对他说得到她送他的白玉之时就是她委身于他之时也是陷阱。 只是这些他知道的太晚,中间有些事情他也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所以这几年又花了很多的精力去的查,每次得到的消息都让他失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她的迷恋也一日谈却,最初不信的事情也变得更加可信了。 他少年得志,曾是那般的年少轻狂,而今想来,终是觉得轻狂二字害得他不浅,所以这些年来他宁愿做蠢事,宁愿披着纨绔的外衣去做尽天下人所不耻的事情。 他想知道,在他的轻狂之后他自己又将归于何处。 正因为这种种,所以再见到雪山圣女时纵然他的心里有波澜却也只余下厌恶,那一日在皇宫里见到雪山圣女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终是放下了。 701.第701章 情之恨事 只是楚远舟觉得他的初恋居然是一场骗局,聪明如他,骄傲如他,又岂会告诉别人他曾被人骗过感情,今夜若非雪山圣女提起,云浅又跟在旁边,否则他是死也不会说出来,毕竟这件事情有些伤男性的自尊。 聪明如他,却正因为少年的得志,而吃尽了常人所不能想的苦头,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他所承受的东西都比常人要多得多。 他与雪山圣女相识之后,他以为像他那样的少年,也只有雪山圣女那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他,那样的美貌,那样的智慧,那样的善解人意。 可是如今想来,他当时的想法是有些可笑的,说到底,终究是年少无知。 他为他的年少无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承受住了巨大的打击。而等心再静下来时,他发现原来花开时有花开的美,落花时有落花的美,就算是秋日里了无生机的落叶,也有属于它们的美。 这些年来,他看尽了塞外和漠北的花开花谢,看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开,自也看尽了世间女子的娇憨之态,真与假,他一眼能辨,美与丑,都无法再在他的心里荡起波尖澜。 他的心思,从来都是幽深的,也是透寒气的。 面上的纨绔不过是在遮掩他心里的冷漠。 所以他有时候会想,遇见云浅,是偶然,却也是必然,这样的一个女子,也只能做他的妻,而他也只能是她的夫。 他走到云浅的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道:“我们走吧!” 云浅轻轻点头,他的嘴角微扬子,眸光温柔如水,他的目光扫过雪山圣女一眼,眸子里没有半点表情,就似在看陌生人,无爱也无恨。 在他的心里,心里其实还有一点感谢雪山圣女,若非当年她的勾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成长,如今的他怕还是顶着那个天才的光环,做着一些他自己并不太愿意去做的事情。 雪山圣女看着两人这般恩爱的样子,顿时悔从中来,当年她奉皇命来大周,的确是别有所图,她还记得她临走前,父皇对她说的话:“玉心,大周国如今陷于庸碌之中,坐拥肥土良田却不思进取,朕每年都得捐上众从的朝贡,我西凉如今还有很多百姓食不裹腹。当年乌扎那将军死于楚远舟之手,楚氏皇族只余了楚王一脉能挡得了我西凉的弯刀,你这一次去大周,朝贡是假,探听虚实是真。楚远舟当年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如今已有十六岁了,想来也变得更加的枭勇,这样的人,唯有你能将他毁灭,你明白吗?” 雪山圣女当年只有十四岁,其实并不太明白,只是当所有后切都加在家国天下之上时,她这个生于皇族的圣女就有她应该挑起的责任。 她如今已记不得当时的心境了,却隐隐记得当时的她心里对楚远舟还有一丝恨意的,觉得他是西凉的仇人,他的手上染了太多西凉将士的鲜血,他要血债血偿! 702.第702章 最后一次 两人的相见,是她刻意安排的。 那一场罕见的大雪飘洒在大周京城的天空,红梅凌霜而开,暗香盈人,她知他那一日要到梅园赏雪赏梅,便抱了一把古琴立于红梅之后,她轻声唱着歌。 琴音悠然,笛声相和,她第一次听到那么好听的笛声,透着少年的博大胸怀与自负,一曲终罢,他踏雪而来,一身雪色的衣服似与白雪融在了一起,他手中的那把六十四股折伞也依旧素净,只是少年的脸,却透着一股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她至今还记得她初次见他时心里的悸动。 师父说她有情劫,她却从来不信,因为她一直觉得她能看透天下一的秘密,也能看透天下的人心,且世间的男子,又有谁能配得上她无双的才情和倾世的容貌。 只是如今她却已知道,当年她有这样的想法就是错的,在她的心里怕也盼着能有一人能与她比肩,能与她一起笑看天下苍生。 她不知对他是否一见钟情,但是背负在的心里的西凉大计却让她的心里陷于挣扎,而最终,她还是利用了他,数次诱使年少的他犯下大错,被楚王和皇帝责罚,而他当时却不自知。而后,终是等到大计将成之时,他那一次却被楚王禁了足。 她不知道这一段情该如何终结,这中间她数次来大周,她发自内心想见他。 而那次一别之后就是五载,她心里对他的思念越盛,终是决定抛开一切来找他,他却已变了心。 这一次她离开西凉的时候,父皇曾对她说:“上次你不能毁了楚远舟,那么这一次就将他带回西凉,你若是带不回他,或者不能毁掉他,那么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她的泪珠滴落,恨意浓烈,她为他承受了那么多,他却那般指责她! 她看着云浅的背影,嘴角绽出一抹浅笑,她缓缓从怀里取出银铃,然后抽出随身佩戴的小刀,将她的手指割破,鲜血如注般涌进了银铃之中。 只能用三次的雪山秘术,在别院里她已用了两次,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霸道的一次,她要用自己的鲜血摧动这世间最为霸道的秘术,去收走云浅的魂魄。 她这一生得不到的东西,云浅凭什么得到? 她这一生最为珍视的东西,就算是死,她也要彻底毁灭。 午夜的紫竹林,紫竹被伐,四处散着的都是紫竹的灵息,她的眼睛合上,鲜血早已将银铃浸透,发出艳红的光华,桃木剑不知从何处飞来,盘旋在她的头顶。 云浅和楚远舟并未走远,楚远舟只觉得四周的阴气越来越深沉,犹如雪山上吹过的万年寒风。 夜很静,银铃的声音不算大,他却听得很是真切,他猛然回头,坐在紫竹中间的雪山圣女白衣四处飘飘起,犹或午夜的幽灵,那张惨白的脸,在月华之下更加惨白,而她手里的艳红,却又更加有明艳,犹如开启的地狱之门。 银铃摇起,云浅的身子一软,额前的冷汗冒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703.第703章 生不如死 云浅实在是没有想到,雪山圣女竟会在此时对她用那么邪恶的秘术,她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楚远舟惊道:“浅浅,你怎么呢?” 云浅无力回答,只觉得身体似要虚脱了一般,楚远舟猛然想起云浅曾对他说的话,雪山圣女能用银铃取她这一缕来自异世的魂魄。 他的眼里杀机骤起,他伸手摘下四片竹叶,运劲一甩,竹叶极快的朝雪山圣女飞起,将她的手筋和脚筋全部割断,她几乎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手中的银铃已掉在了地上。 而以她的鲜血摧动的银铃却还在那里响着,桃木剑犹在飞。 楚远舟猛的想起以前她对他说过的话,像她那样的西凉皇族出生的圣女,可以用生命发动诅咒,可以取人心魂。 楚远舟冷笑一声,对于雪山圣女的秘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的要深得多。 他飞身而出,手一挥便将那悬在半空中的桃木剑彻底击成粉末,脚一踩,那掉在地上的银铃也成了粉末,四周再次静了下来,原本积聚在四周的阴冷之气在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雪山圣女大惊道:“怎么可能!” 师父曾对她说过,若是以她的血趋动的秘术,是没有人能破解的,却没有料到竟被楚远舟一举毁掉。 “怎么不可能?”楚远舟冷笑道:“自从你做下了那些恶毒之事后,在上天的眼里,你已不够资格再做雪山圣女。”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雪山圣女的嘴里吐了出来。 云浅此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缓缓走到雪山圣女的身边道:“圣女的手段,我再次见识到了,你方才服毒自尽怕也是假的吧,你真正的用意是将我们诱到你的身边,然后再下杀手,狠毒如你,实让我大开眼界!” 雪山圣女咬了咬唇,云浅冷笑道:“有件事情我还也想告诉圣女,我虽然不如圣女那样聪明,有那么邪恶的秘术,却刚好精通毒药,所以我方才喂你服下药虽然能压制你的毒性,却会让你更加痛苦。每夜子时,你会痛得想死,却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雪山圣女大怒道:“你真无耻!” 云浅笑了笑道:“不如你无耻,对了,方才的话也只说了一半,我不是说要毁你的容吗?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你的容貌是一定会毁的,但是却不是就那样的毁掉,你的身体以后每日都会流脓,散发出恶臭,从今往后,任何人看到你都会嫌弃的退避三舍。” 雪山圣女闻言气得想死,只是手筋脚筋已断,她全身上下更是没有半点力气,如今这副样子,倒真是应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句话。 雪山圣女怒道:“远舟,你看到了吗?你身边的女子是多么的恶毒。” “我觉得刚刚好。”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 雪山圣女气得不轻,她伏在地上,脸上已沾了不少的草屑和泥土,此时的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堪,再无一分往日的端庄大方。 704.第704章 离奇异梦 楚远舟不再她,背过身去不紧不慢地道:“其实我是真的很想杀了你,只是却又觉得出手杀你会污了我的手,不过你往日也有很多时间享受你应该种下的因,而我大周,你日后怕是再也来不了了。” 他说罢,一把将云浅抱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雪山圣女伏在地上,心里又悔又恨,一到子时,剧痛传来,让她生不如死,可是此时她却已无自杀的能力,只能伏在地上承受着这一切。 素素是陪雪山圣女一起来,她在紫竹林外等候时却被人再次打晕,那人出手太快,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人的脸,此时醒来,忙去寻雪山圣女,等她找到雪山圣女,看到她的模样时,她又气又急,只能连夜将雪山圣女背回了行馆。 楚易站在紫竹林外看着楚远舟将云浅抱走,他的眸光幽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楚远舟带着云浅离开时,白米饭跟了过来,楚远舟此时对这只鸟恨到极致,抬起一脚便将白米饭踢飞,白米饭惨叫一声,再不敢跟来,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两人回到楚王府时,楚远舟问道:“浅浅,你怎么样呢?” “我没事,只是精力有些不济,想休息一会。”云浅回答的虚弱无比,声音小若蚊呤。 楚远舟见她的小脸一片苍白,有些心疼,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在旁陪着。 云浅很快就沉沉睡去,只是受雪山圣女银铃声干扰,她今夜睡得很不安稳,只觉得整个头都是痛的,睡梦中却又梦到了她第一次见到楚易情景,当时的心境是那么的欢喜,只是她的意识又像是清醒的,整个人又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 她似在旁看戏,又像是融入其中,心底的那些情绪在她的心底交战,各种纠结在一起交缠,让她难受至极,只恨不得一头将自己撞死。 一个女子走到她的身边道:“我爱他入骨,不管他是谁,我都深爱着他!你成了我,就更应该替我好好爱着他,又岂能爱上其它的男子?” 云浅怒道:“你爱上谁和我有毛线关系?有本事,你自己替你自己活下去。” “我早已死了,只是心里还有那分执念,是那铃声将我的意识再次唤醒,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难受。”那女子轻声道。 云浅闻言却想问候她祖宗十八代,那女子却又幽幽地道:“你我本是一人,那么往后我的感情就是你的感情了。” 云浅微愕,那女子却又道:“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我了,你好好活着,日后不管谁的法术多强大,都不能再让你的魂魄离开这具身体。” 梦中的楚易笑得有些淡陌,那张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神却是极温柔的,那么温暖的看着她,让她的心里也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她告诉自己,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楚远舟,而不是楚易,只是却又不由自主的走到楚易的身边,将头轻轻地埋在他的胸前。 705.第705章 心有不安 梦里的楚易无比的温柔,轻轻执起云浅的手,吻上她的唇。 梦里楚远舟就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举动,她心里觉得这是一件极为不妙的事情,却又难以控制她的行动,她赫然看到梦中的楚远舟一脸暴怒的样子。 他手里的长剑出鞘,扬起手就朝楚易的心口刺去,她顿时大惊道:“不要!” 因为这一惊,她陡然醒转,一睁开眼睛却见楚远舟就坐在她的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我就在你的身边。”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她已汗透重衣,抬眸看着他,他取出帕子轻轻将她额头的汗珠擦去道:“做什么梦呢?怎么吓成这副样子?” 云浅轻声道:“我梦见你杀人了。” “我上战场的时候的确杀了不少人,只是这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楚远舟轻声宽慰道:“只是一个梦而已,不用害怕。你昨夜入睡之后动得厉害,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可把我吓得不轻,叫都叫不醒。” 云浅轻声唤道:“远舟……” 楚远舟觉得她此时有些不对劲,柔声问道:“怎么呢?” 她原本想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要和楚易反目,转念一想,只怕她这样的话说出来反而有反做用,于是她轻声道:“抱抱我。” 楚远舟笑了笑,将她搂进怀里道:“看来你的梦是真的很可怕,瞧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云浅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声,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总觉得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起了变化,她细细一想,才发现原本封藏在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已经彻底变成了她的记忆,虽然那些记忆她一直都拥有,只是这番微妙的转变却已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是原本不是自己的东西变成自己东西的不安。 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想到梦里的情景,突然觉得有些悲摧,她再聪明,也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她知道是雪山圣女的铃声的做用,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浣玉端着一碗八宝粥走了进来,见云浅醒来便道:“世子妃可算是醒了,昨夜里世子在旁畔陪了一晚上,到如今都没有吃东西了!” 云浅愣了一下,一扭头却见明晃晃的太阳从窗外照了进来,看这情景,怕是已近中午了,她没料到这一次竟睡了这么久。 她轻声道:“我真的没事了,你快去吃点东西。” 楚远舟却将那碗粥端到她的面前道:“你也饿了,你先吃,浣玉,再去盛一碗来。” 浣玉含笑应了一声,却有些暧昧的看了云浅一眼,昨夜里两人在屋子里动静,他们都听到了,只道云浅是被楚远舟折腾的太厉害,所以下不了床。 云浅看到浣玉那有些暧昧的眼神,顿时有些无语,只是她心里此时有些乱,也不去理会那小丫头的胡思乱想。 楚远舟觉得云浅醒过来之后有些不对劲,喂云浅将粥喝完之后道:“浅浅,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706.第706章 情变情深 “不用了。”云浅轻声道:“不要忘了,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担心,云浅却又冲他笑了笑,然后道:“我只是有些吃惊世子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会上当受骗。” “你就笑话我吧!”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早前就想告诉你的,免去你的担心,就是怕你笑话,如今倒和我预料中的一个样。” 云浅微笑道:“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若是早知你心里没有她,我早就对她下了狠手。” 她说的倒是真话,之前对付雪山圣女的时候是留了一分情面,是要在顾忌楚远舟的想法,怕一下子把雪山圣女整得缺胳膊少腿的,他到时记恨于她,至少她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她珍惜两人的感情,不想中间发生任何不太愉快的事情。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事到如今,就少揶揄我了!还是好生养着身体。” “我其实是有些好奇,你是何时发现她骗了你?”云浅岔开话题道。 楚远舟淡淡地道:“有这个猜想是从那一日她离开之后,只是我心里一直不太相信,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我就更加坚信不移了。还记得那一日白洛给我的那张地图吗?那张图其实是大周边关的布防图,是他从她的驿馆里截获的,我已经将那张图纸给了阿易,他将将那张图纸交给皇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今日就会被人送离大周,而且日后永远也不能来大周了。” 云浅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那张图纸她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在她看来,上面的东西实在是太简单,根本就不像是传说中的布防图。 楚远舟笑了笑后解释道:“你不要小看上面的每一条线条,里面都有太多暗藏的意思,这会没办法细说,你若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话,我日后可以教你。” “不用了。”云浅轻声道:“我觉得你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少一点比较好。” 楚远舟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聪明的女人。” 云浅看到他的动作后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天晚上楚易拉着她手取暖的情景,她的面色微微一变,楚远舟轻声问道:“怎么呢?” 云浅低低地道:“我想昨夜里的雪山圣女一方面想要我的命,却知道只要有你在旁边,她是不可能取走我的性命,所以她在动手的时候应该还做了其它的手脚,我应该是和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了,同时也有了这具身体所有的情感,当然,也包括她的爱情。” 楚远舟的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意思?” 云浅想了想,觉是还是跟他说实话比较好,于是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昨夜里我做了一夜的梦,都是有关于我这具身体前身的事情,我想中间有些情愫我需要理一理,我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似乎对二皇子的兴趣比较大一些。” 707.第707章 离别记忆 楚远舟已听明白了云浅话里的意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云浅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随便走走。”楚远舟答得无比的淡然。 云浅却知道他绝对不会是出去随便走走,心里不由得一惊,正在此时,书秀走进来道:“世子,这是给你的信。” “什么人送来的?”楚远舟问道。 书秀答道:“我也不知道,门房说是有人一早就送过来的。” 楚远舟将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很是陌生,只见上面写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是真的爱着你,也许我最初的动机是为了毁掉你,可是我曾想过,若你有不测,我也陪你一起去死。如今你亲手为我们之间写下永别,我却不恨你。只是我却不可能看着你将别的女人搂进怀里,尤其是那个女人还如此恶毒,你想来会在心里骂我恶毒,我承认,这一次来大周,我的行事的确恶毒了些,却也只针对她一人。” “你断了我的手筋脚筋,我日后再也不能亲笔给你写信,这封信是我让素素执笔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大周,一切如你所愿,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能来大周,想来你今生今世再也不愿看见我。所以我也能很丑陋的活着,没有任何尊严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昨夜里毒性发作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死,可是当那剧烈的痛意淡去之后,我却又愿意活着。原因很简单,我想看着你往后不幸福的活着,看着你心爱的女子心里想着其它的男子。” “你一定会告诉我,云浅是不可能想着其它的男子,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昨夜里将她心底压抑的那份感情全部放了出来,从今往后,她必不能全心全心对你,总会时不时的想起另一个男子。” “你肯定还得骂我恶毒,若想骂,那便骂吧,纵不能让你再爱着我,恨我也强过忘记我。你看到这里,想来会来问我破解之法,你就不必再来了,你不愿看到我,我也不愿你看到这样的我。那份记忆就埋在云浅的心里,永不磨灭。” “这是我用自己的命做下的赌注,若她能理清楚自己的心意,若她能看淡所有尘封的记忆,最后依旧愿意留在你的身边,那么你们的命途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我愿意躲在别人永远看不到的角落,成为那粒尘埃,永生都看不到你的幸福。” 落款是玉心,下面还写着一行字:祝你永远不幸福! 楚远舟暴怒,一把将纸捏碎。 云浅问道:“怎么呢?谁写的信?” 她问得淡然,心里却已有了几分担心,他行事虽然看起来没有半点章法, 但是却很少动怒,很少失态。 “雪山圣女。”楚远舟冷冷地道:“这个贱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云浅听他这么一骂倒愣了一下,他又问道:“你方才发呆的时候可是想到了其它的人?” 708.第708章 智看情路 云浅没料到楚远舟会这样问,当下淡淡地道:“想来她在信中说了那件事情了,不过我觉得无妨,我始终只有一颗心,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就算是拥有那些记忆又如何,记忆只是记记,那些感情就算刻在我的心上,也不是属于我的感情,所以永远都左右不了我的感情。” 她说的是事实,以前她就曾记得她和楚易的事情,几番和楚易相处,她虽然觉得他人很不错,却也只止于这一步罢了。 只是她的心里却也有几分担心,感情这种东西,永远都不是她所能左右的,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守着她的心。 楚远舟的眼里却已有了杀机,云浅却又道:“若你信你自己,那么也该信我。我倒觉得这才是雪山圣女最大的杀机,她说她能看到过去未来,能改变命数,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虚,但是那些虚无始终让我难以相信。而若是信的话,那么她就是在挑起你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情,她想要你们两人因我反目。” 楚远舟轻轻松了一口气,云浅又道:“这些事情你比我会更加清楚,而我自己也相信我自己,我的感情永远只有我自己能左右。” 不知为何,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脑中的关于楚易的一切竟都轰然倒塌。 那藏在心底深处的厚重记忆,也在这一刻变得轻薄了起来。 楚远舟的眸子深了些道:“你说得很对。” 云浅轻笑一声道:“只是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而言是很忌讳的,我刚好前段日子找到了一种药草,能让人失去一段记忆,你若是担心,那我便把我这具身体里十四岁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 她说罢,从枕头旁取出一个瓶子,然后拔开瓶塞准备喝下,楚远舟一把将瓶子抢过来后轻笑道:“浅浅,你是觉得我是那种没有容人之量的男子还是觉得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却又有些不屑地道:“没有容人之量的人,我素来不屑,当初娶你之时的契约我是还记得的,我若没有一定的把握,又岂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既然已经娶了你,我自有把握把你的心系在我的身上。” “真自恋!”云浅轻笑着道。 她虽然是轻啐了他,心里却觉得这样的楚远舟其实是有些霸气的,瞧他此时的模样,分明是冷静而又笃定的,再无方才一分浮躁。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斜道:“我会用事实证明,我就是这个世上最适合你的男子!” 云浅闻言嘴角微勾,嘴边的那抹浅笑,又分明有几分幸福逸出。 她发现她也是个没出息的,他这般霸气一现,她反倒更加喜欢他了,这样的一个男子,想让人不动心都难。 她之前还有担心两人之间的事情,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反倒轻松了下来,她觉得,就算是真正的云浅还活着的话,怕也逃不过楚远舟编织的绵绵情网,也好让楚远舟更加珍惜她。 709.第709章 忘情之水 楚远舟轻轻拉过她的手,又轻轻眨了眨眼道:“你也是个大夫,知道药是不可能乱吃的,这瓶药喝下去了,到时候你没有忘记他,反倒忘记我,那就亏大发了!”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搞半天楚大公子担心的原来是这个!这小子倒是想得甚远。 她轻咳一声道:“其实这个瓶子里装的是瓶水,我半夜经常会口渴,又懒得爬起来喝水,还怕一次喝多了要半夜起来小解,所以就经常用一个小瓶装些水放在枕头下,渴了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喝一口。方才说是药,不过是想让你放心。” 楚远舟愣了一下,一把将瓶塞打开,用鼻子一闻,果然里面的水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扭过头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她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一次轮到他无语了。 楚远舟却觉得他应该把他的大度继续发扬光大,于是他坐在云浅的面前道:“浅浅,你真是太小看我的度量和魅力了!” 云浅赞同地道:“是,世子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魅力四射无法挡,我已经完全沉醉于世子的裤脚之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楚远舟闻言终是轻笑出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也掂着脚站起来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两人相对一笑。 当天下午,楚远舟又被皇帝诏进了皇宫,云浅的心思却重了些,她单手撑着头,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告诉自己,那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梦罢了。 她告诉自己,日后楚易她怕是再不能见了,否则话依着她如今心里如此厚重的记忆,怕是真会生出什么事情来,这段日子她还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较妥当。 她想起楚王妃的病,便开始查起资料来,只是找了一下午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她轻轻叹了口气,觉得楚王妃的病只怕还真有些麻烦。 这天下午,大皇子楚愿带着新得到的几个美人去紫竹林赏竹乘凉,没料到还未走近,就见得林子里的紫竹已被人砍得七七八八,不少竹根都被人掀了起来。 几个怜人轻叹了一口气,大叹可惜了这片紫竹林。 楚愿大怒道:“谁这么大胆,竟敢将我的紫竹林给砍了!你们快点去给我看看,是谁!” 恰好此时,一众士兵还在砍竹子,楚愿身边的侍卫立即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砍竹子?” 一众士兵也不理会,该干嘛干嘛,直接把他们当空气。 楚愿的侍卫平日里跟在他的身边嚣张惯了,见此情景,顿时大怒,操起家伙就朝那几个士兵的身上砍去,那些士兵平日里跟在楚远舟的身边,自也不是好相与的,虽然不会主动生事,但是对于这种动不动就又砍又杀的侍卫也不会客气。 楚远舟的那些士兵是从修罗的战场上回来的,一个个都是极为厉害的主,又岂会怕京城里这些养尊处优的侍卫,只见那士兵轻身避过,抬起脚来一脚就将那个侍卫给踢飞了去。 710.第710章 无法无天 那侍卫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又如何肯罢休,当下站起身来,纠集其它的几个侍卫朝掀他的那个士兵砍了过去,那士兵的眉头皱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那些士兵好久没有打架了,楚远舟早前就曾告诉过他们到京城之后万万不能生事,这段日子把他们早憋死了。 此时一见有人主动动手,顿时全身上下都痒了,一个个嘻嘻哈哈地三下五除二,将那些侍卫全部打了个落水流水,好在他们还算记得楚远舟交待的话,没有将人打死。 那些侍卫在京城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横的,知道不是对手,说了几句狠话后道:“你们给我等着,迟些再收拾你们。” 为首的士兵道:“好啊,大爷我就在这里等着,下次来可得找几个高手来,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本事,还不够大爷我活动筋骨!” 那些侍卫连滚带爬的走到楚愿的身边,却对楚愿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些蛮子在砍竹子,我们报出大皇子的名号,他们却说大皇子算什么!” 楚愿身为大周的嫡出皇子,平日里眼界甚高,自是什么人都看不上,此时听到这句话,自然气得不轻, 带着一众人便奔了过去,他大怒道:“你们的主子是谁?竟敢如此猖狂?” 皇后对于楚愿养怜人小倌之事,一直极为反对,今日楚愿是偷偷溜出来,所以身边只带了十来个近侍,他也只穿了一件平常穿的便服。 为首的士兵名唤战天,他一看楚愿意的打扮,只道是京中的纨绔子弟,更没将他放在眼里,理都懒得理他。 楚愿的侍卫道:“大皇子,你看到了没有,这些人嚣张的确很咧!根本就没将你放在眼里。” 战天闻言笑道:“大皇子?你们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连大皇子也敢冒充,大皇子是何等高贵的人物,又岂会长得这么像娘们,身边还带一些比娘们还娘们的男子!更不会带一堆软脚虾的侍卫!” 楚愿一听气得半死,他好男色的事情因为皇后的刻意隐瞒,在京中知道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他平日里的确是阳刚不足,说话的时候喜竖兰花指,身边带着的几个美人,其实都是怜人,虽然着的是男装,却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 楚愿暴怒道:“来人啦,将那人给我往死里打!” 他的这句话一出,他身后的那些侍卫便全朝战天砍过去,这一次因为有楚愿撑腰,他们下手自然就更加狠厉。 战天一见这些人下了杀手,心里也恼了,当下冷哼一声道:“没有半点法纪的东西,今日里爷爷让你们知晓我的厉害!你们谁也不许帮忙!”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心里有些痒,却笑着道:“天哥,今日可真是便宜你了!” 战天以一敌十,仅仅只是三招的功夫,便将那些侍卫全部打扒到地上,楚愿大惊道:“从哪里冒出来这等到贼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711.第711章 打架生事 楚愿见情况不对也想逃,战天小时候被大户人家欺负过,此时看到楚愿这副样子满是不屑,飞起一脚便将楚愿给踢飞了出去,把楚愿的头撞了一个大包,痛得楚愿乱叫一通。 战天冷哼一声一脚踩在楚愿的头上道:“欺男霸女的东西,想跑可没那么容易,今日需让你尝尝苦头!” 战天一把拎起楚愿扔进了京城尹的衙门,说他假冒大皇子欺男霸女,京城尹是见过楚愿的,一看事情大条了,那哪里是假冒的大皇子,分明就是大皇子! 京城尹当即便命人将战天抓起,战天又如何肯依,便将楚远舟给亮了出来,京城尹顿时觉得事情大条了,大皇子固然尊贵,楚远舟却是京城里最不能得罪之人,眼见得这件事情平息不了,便连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也很头痛,当即派人去找楚远舟,不想楚远舟却被皇帝诏进了宫。 刑部尚书觉得事情真的大条了,只得在大殿外候着,等楚远舟出来的时候,他忙迎上去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楚远舟,楚远舟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反倒弄得刑部尚书这个报信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刑部尚书问道:“世子爷,你的人打了大皇子,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 “放你的娘的屁。”楚远舟不客气地骂道:“什么叫我的人打了大皇子?他若不去招惹我的人,他们可能会动手吗?大皇子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这一次还欺到我的头上了,难不成还以为我楚远舟是个软柿子任他拿捏不成?” 刑部尚书离言更是头大,当下只得道:“世子和大皇子都是皇族中人,下官这个刑部尚书也是管不着的,只有凛明皇上然后则宗人府去查了。” “有什么好查的?”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闹到哪里去我都不怕。” 刑部尚书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想他却又笑道:“多大的事情,就让尚书大人急成这样?我昨日新得了一本《五经注解》的孤本,回头找尚书大人品读品读。” 《五经注解》是与上古留下来的经典著作,其完整的版本已极为可见,孤本的价钱黑市上已炒菜到十万两银子了,只是有价无书。 刑部尚书最是喜欢收藏这些孤本,此时一听到楚远舟的话眼睛都亮了,只是一想到楚远舟和大皇子的事情,眼睛又暗了下去,楚远舟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是知晓的。 楚远舟伸手勾住刑部尚书的肩膀道:“这件事情真的只是小事,尚书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刑部尚书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闹将起来足以撼动朝野,若是好生商议,自然也就没事。 只是楚远舟和大皇子的性子,都不是那种息事宁人之人,这件事情怕没有那么好解决。 712.第712章 一个赌约 楚远舟却又浅笑道:“三日后我在阳湖上等到尚书大人来品鉴!” 刑部尚书闻言再次叹了一口气,心里倒有些替那本孤本可惜了。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世子的孤本下官就不敢去看了,今日之事只怕皇上和皇后那里都不好交待,接下来的几日,只怕还有下官忙的。” “尚书大人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不如这样好了,我与尚书大人打个赌,若是这件事情今日了结,尚书大人就把你珍藏的那方端砚送我如何?” “端砚虽然名贵,但是王府里并不缺。”刑部尚书笑了笑道:“若是世子大人肯息事宁人,下官自是感激不尽,不要说一块端砚,就是十块都愿意奉上。” 楚远舟笑呵呵地道:“尚书大人还是说错了,今日里要息事宁人的不是本世子,而是大皇子,不过结果一样,尚书大人到时候可别舍不得你那块端砚。” “若此事能平息,也省得下官的奔波之苦。”刑部尚书虽然并不信他的话,却依旧笑道:“这个堵我愿意和世子打。” 楚远舟微微一笑,庭前风起云动,他却满是淡然。 楚愿早已派人去找皇后,皇后听到消息之后气得不轻,骂道:“这个混帐真是没有一刻消停,没事尽去惹事,本宫为了替他拉拢楚远舟费尽了心思,他竟自己去招惹楚远舟,怎的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旁边掌事的嬷嬷轻声劝道:“大皇子是少年心性,这事奴婢听着也不见得就是大皇子的错,事情可大可小,皇后娘娘去劝劝大皇子,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吧,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去,对大皇子怕是不好。” 这些事情皇后自是知晓,她咬着牙道:“本宫不在皇宫几日,德妃那个贱人就百般生事,皇上如此的眼里只有三皇子,本宫正在想法子解决这件事情,哪料到他又生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去一趟京城尹的衙门,把大皇子给本宫带回来。” 嬷嬷应了一声,正欲出门,帘子打开,燕儿走进来道:“皇后娘娘,朱公公来了,说皇上请娘娘到明德殿去一趟。” 皇后问道:“朱公公有说是什么事吗?” 燕儿答道:“说是为大皇子和楚王世子的事情,皇上很是震怒。” 皇后一听胸口微微起伏,眼睛微微闭了闭,压着怒气道:“本宫知晓了,你去告诉朱公公,本宫这便过去。” 燕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嬷嬷服侍皇后整理仪容,出门时轿撵早已备好,八个太监抬着皇后朝明德殿的方向走去,却在半路遇见精心打扮的德妃。 德妃朝皇后行了一个礼,皇后见德妃身边的丫环手里拎着食盒,便笑道:“德妃妹妹这是去哪里?” “皇上操劳政务,身边的小太监和小丫环都伺候不妥当,我这是去伺候皇上,昨日里皇上还夸我做的龙须酥好吃,今日再给皇上送一点去。”德妃答得坦然,那双妖媚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713.第713章 皇后之怒 皇后看到德妃的样子心里已有十分不快,面上却笑着道:“皇上今日有事,妹妹还是迟些再去的好。” “无妨。”德妃不以为然地道:“我在偏殿等着就好,皇后娘娘也许还不知道,皇上允我在他忙公务的时候,无需传诏可在偏殿候着。” 她的眼里有三分得意,皇后心里恨得不轻,却也不能发作,只淡笑道:“妹妹善解人意,得皇上如此宠爱倒让本宫生出了几分羡慕,只是以色事人者色哀则恩驰。” 德妃掩唇笑道:“皇后娘娘说得甚是,只是若女子一点姿色都没有,色未哀则恩已驰。” 皇后笑了笑,不再理她,只让太监抬着轿子离开,她转过身时,眼里满是寒茫,燕儿在旁道:“德妃也太过持宠而骄了,如今她的眼里竟是连皇后娘娘都没有了。” 皇后的眸光深了些,心里倒更加恼起大皇子来,若是大皇子争气,她又何必受德妃的奚落。 明德殿很快就到了,皇后走到门口时,朱公公轻声道:“皇上对今日之事颇为震怒,世子和大皇子此时都在里面。” 皇后闻言眸光深了些,轻轻点了点头道:“有劳朱公公了。” 太监在门外唱响:“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进来之后见楚远舟和楚愿都站在下首,皇帝黑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之上,她进去之后忙行了一个礼,然后厉声斥道:“愿儿,你怎么随意跑出皇宫了!” 楚愿还未回答,楚远舟已在旁道:“皇后娘娘就不要责备大皇子了,归根到底都是臣的错。” 皇后一听楚远舟认错便道:“世子何错之有?” “臣错在不该将城西之地买下,然后种上紫竹,种上紫竹原也没有错,不该多年离京,没告诉京中权贵那片紫竹林是楚王府的私产。告诉京中权贵紫竹林是楚王府的私产也没有错,错在不该命人貌然将林子砍了。将紫竹林砍了原也没有大错,错在臣带回京久战沙场的那些贴身士兵从未进过京,所以不认得大皇子,见大皇子带着数个伶人前去,还以为是京中纨绔浪子,所以误打了大皇子,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絮罪!”楚远舟的话说得一本正经。 皇后的脸上却不好看,怪楚远舟说出实情,只是这件事情闹到皇帝这里来,这其中的细处皇帝自会让人查明,瞒也是瞒不住的。 皇后终是问道:“伶人?” 她问完这句话,脸已气得有些变形,看着大皇子的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可奈何。 楚远舟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的那几个手下是这么说的,说大皇子是带着几个伶人去赏竹起的冲突,说到底就是臣不好,回京时应该将众皇子的画像画给他们看,遇到了不得无礼。”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眸光深了些,皇后却已大怒,扬起一掌便打到了大皇子的脸上,怒斥道:“你竟敢在府里养伶人!本宫平日都是如何教你的?” 714.第714章 剑挑群书 大皇子捱了皇后的打咬着牙道:“父皇母后絮罪,那些伶人都是田太傅送给我的,并不是我养的。”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皇帝原本已将整件事情已弄了清楚了个大概,此时听到大皇子的这句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田太傅是众皇子的太傅,却和楚墨走得很近。 皇后也愣了一下,忙问道:“什么,伶人是田太傅送给你的?” 大皇子点头道:“是的,昨日里儿臣和田太傅一起喝酒,田太傅说新得了几个伶人,说他们很会唱戏,生、旦、净、末、丑每个角都唱得极好,儿臣原本想带着他们去紫竹林里练唱,好在父皇寿旦的时候给父皇贺寿,不想紫竹林被毁,儿臣一冲动,就和世子的近侍发生了冲突。” “大皇子说得甚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楚远舟微微躬着身道,那模样颇有些息事宁人的味道,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是否息事宁人已不重要,今日的事情他已跳了出去。 皇帝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主,此时说出这句话来想来是不愿意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倒是个聪明的。 皇后却抹了一把泪道:“你真是一个蠢的,原本是尽孝的事情,生生被你弄成了这般!” 楚愿由得皇后去骂,却不吱声,皇后又朝皇帝行了一个礼道:“皇上,这件事情况是愿儿的错,请皇上责罚!” 楚远舟听到皇后的话觉得有些好笑,此时皇帝还未说话,皇后却已定了楚愿的罪,在皇帝的面前彰显她教子严厉,不托诿责任,也彰显了楚愿孝顺有交,皇后这一手玩得还真是漂亮。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已有些不快,他素来喜欢众皇子和睦相处,兄友弟恭,最恨那些玩弄心术,争权夺利的皇子,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楚愿着了楚墨的道。 他冷哼了一声,正在此时,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德妃娘娘求见。” 楚远舟一听德妃也来了,知道这一场好戏是正式开场了,当下便道:“皇上,今日臣与大皇子之间只是一场误会,如今误会已解释清楚,微臣还有公事未处理完,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的手轻轻一挥,他施了个礼,便缓缓退了下去,他退到门口的时候,见德妃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德妃能不需通传就能在来明德殿偏殿的事情他自是知晓,当下对德妃也微微施了个礼,便大步走了出去。 明德殿外阳光明媚,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墨玉般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他缓缓穿行在宫里的九曲回廊之中,然后走进了翰林院,楚易正在查阅资料,见他一来,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他笑着道:“二皇子倒是清闲的很,这翰林院的编修之一事做得当真是驾轻就熟。” “你就少来这里嘲弄我了。”楚易淡淡地道:“其实我是很想拿剑将这些书全挑了。” 715.第715章 过眼云烟 自从上次楚远舟在宁德撞见楚易和云浅在一起的事情之后,两人之间便显得有些生分了,平日里也很少见面,有些事情两人嘴里没有说透,心里却已生出了些许变化。 他在宁德时,也常看书,所以他的性子虽然冷却很沉稳,只是那些文字上的东西绕来绕去,再将诸多本书全部串在一起,实是一件头大之事,他此时倒有些想要挥剑的洒脱了。 楚远舟笑了笑道:“想挑那便挑了吧!” “我可没有你那样的洒脱。”楚易淡淡地道:“好不容易回了京,别一剑又把自己给挑回了宁德。”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楚易却问道:“事情顺利吗?” “当然顺利。”楚远舟的眸光微冷地道:“那些伶人是你精挑细选的,自然都是人间尤物,三皇子得了那些人,第一个想起的人自然就是也大皇子,当然会送给他,事情虽然是借田伯庸之手做的,虽然有些隐晦,但是却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德妃听到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少不得要去说上几句,这件事情便越搅越好玩了。” “我昨日听说你要将紫竹林砍光,还觉得有些怪,原来你就是故意的。”楚易看着他道:“倒是费了你许多心思,用紫竹将这件事情引出来,只是你真舍得那片林子?” 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与雪山圣女早已恩断义绝,此时将那片林子砍了也好让浅浅开心,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又为何不做?” “你倒是思虑周全。”楚易低低地道:“看起来也毫无破绽,只像是个巧合,只是这世间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真正的巧合,哪一个巧合不是处心积虑促成的?” “你想得太多了。”楚远舟的眼皮子微挑道:“我还是相信这世上有巧合两字。”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那块雕三爪龙的玉佩递给他。 楚易看到那块玉佩微微一愣,楚远舟道:“刑部那边已要查明,苏如是是被雪山圣女杀死的,凶器也已找到。因为雪山圣女的身份太过特别,也不能定她的罪,苏家的人对苏如是之死再不服气,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生生认了。皇上为了给苏家一个交待,让雪山圣女即刻回西凉,日后再不许踏进大周一步。” 楚易问道:“我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块玉佩是谁捡到的?那天晚上我将苏如是的尸体搬回去的时候,曾在她的身上找过玉佩,并未找到。” “有人在草地上捡到的。”楚远舟答道:“身上煞气太重,那个女子怕惹来杀生之祸,所以托我将这块玉佩送给你。” 楚易看了他一眼道:“你依旧风流倜傥啊,如今万了亲,在京中还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已,真心让羡慕。” “你少恶心我。”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我如今有妻万事足,其它的女子全是过眼云烟,和我再无干系。” 716.第716章 兄弟情深 楚易闻言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看着他道:“阿易若想娶妻,我认识好几个大家闺秀,包管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家世没得说,人品没得多,长得也没得说,要不改天我替你约出来挨个见见?” 楚易两眼定定地看着楚远舟,却没有说话。 楚远舟掀眉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我和世子妃之间的事情你有所误会,我楚易就算人品再差,也断然不会向自己的兄弟之妻下手。”楚易想了想,终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楚远舟的眉毛轻轻一掀,楚易又道:“那么无耻的事情我绝计不会去做,世子妃人品贵重,对你一往情深,远舟,你真有福气。” 楚远舟的头微微一歪,斜着眼睛看着楚易道:“你真这么认为?” “自然。”楚易答得从容。 楚远舟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楚易站起来在他身边的桌子上坐下,然后望着窗外的一片苍翠道:“远舟,还记得那年你偷偷地跑宁德去看我,我们一起去插鱼的事情吗?” 楚远舟自然记得:“你自小怕水,那一日挽着裤脚半天不敢下去,我嫌你没用,一脚把你踢了下去,差点没把你淹死。” “是啊!”楚易的嘴角微微一弯,脸上有了一抹浅笑道:“当时没把我吓得半死,站起来才发现,那水也不及才及我胸口,当时你差点没把我笑死,却也是从那一次之后,我再也不怕水了。” 楚远舟的眼神有些幽远地道:“那一次一折腾,水里的鱼全被你吓跑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附近的村民那里弄来了一条鱼。” “你那哪里是去弄鱼,分明是去偷鱼,却被人发现,被村民全锄头追着跑了五里地。”楚易想起当年楚远舟被村民追着逃命的情景就有些想笑。 当年的楚远舟武功已有小成,那些村民要追他,他完全可以一脚将人踢飞,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也不施展轻功,只如同乡间调皮的少年一般,由得那些村民四处追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鱼给带了回来。当天夜里,楚远舟却又潜到那村民的家,丢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那户人家的桌子上。 楚远舟想起那些往事也有笑了起来,楚易又道:“当年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要那样做,等我们再大一些之后,我就知晓了,生于皇族的我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同于普通人,可是那里你,纵然顶着少年天才的盛名,却想像寻常百姓一样活着。” 楚远舟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着楚远舟。 两人的眸光都有些深远,却又透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年已经长大,两人所要面临的东西比他们儿时想的要复杂得多。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哪怕是再刻意去装,也不可能做得了普通人,置于头顶上的刀锋,一日比一日锋利,稍不留神就会从头顶刺下。” 717.第717章 以身相许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合,楚易的眼睛也轻轻闭了起来:“我也曾想过就那样碌碌无为的在宁德呆上一辈子,做个闲散的王爷,但是我发现就算我是这样的心思,他们却并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来,我所面对的事情,远比我儿时所想的要复杂得多。”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睁开,眼里却满是寒茫。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来楚易过得有多难。 这些年来幽居在宁德的日子,楚易承受了多少的苦楚,被放逐的皇子比起街头的流浪汉还要惨上几分,受尽了冷眼,还没有流浪汉的自由,随时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稍有不慎,便能引起更为冷漠的待遇,有几次,楚易都险些进了宗人府。 正是因为这些,他与楚易才更加惺惺相惜。 楚易低低地道:“我从来不求我做得有多好,我只求活命。” 他说得很是无奈,却说出了他的处境,也正是因为这些,所以才逼得他不得不往上爬,一步一步朝那个极位走去。 取得皇帝的信任是第一步,离开宁德是第二步,进翰林院是第三步。 他知道越往后走,他的路会有更多的荆棘,若没有楚远舟在旁相助,他都有些不敢想,那样的刀光剑影,他是否能一个人承受得住。 他与楚远舟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在他的眼里,楚远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楚远舟的眸光更冷了些,楚易低低地道:“我的母妃不得宠,我自出生之后就是个多余的,这些年来,有人觉得我是无用的皇子,却也依旧让人不放心。你这些年来也一直想要做个闲散之人,但是却因为少年时的光环,再加楚王府的权势,你日后也注定闲散不起来。” 楚远舟缓缓地道:“这些事情我们都懂,你不必说得那么直白。” 他的话说到这里,心里却有些暗然, 他不信宿命,却又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我之所以说得如此直白,是因为在皇族众人之中,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和朋友。”楚易的声音里满是稳重地道:“在我的生命里,你是除了我母妃之外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哪怕是失去我的性命我也不愿失去你,更不愿你的心里有所误会。” 楚远舟淡淡地道:“这块玉佩对你而言很重要,你从来都是很小心地带在身边,此番遗落,怕也不是偶然吧!” “是偶然。”楚易轻轻地道:“只是丢失之后我才发现,想要回去找,却又不太合适,心里当时是存了些私心,而后再发生的事情,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的心倒又静了下来。” 楚易的话说得有些隐晦,没有任何细节,楚远舟却也能猜到几分当时楚易的心思,他轻声道:“你当初有那分想法的时候就不应该。” “是的。”楚易缓缓地道:“许是那一日她救了我的命。” 楚远舟的眼睛微斜道:“所以你想以身相许?” 718.第718章 三月之期 “胡说八道!”楚易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我再怎么做也不至于那么下流,只是看到她有危险,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只是要还她一条性命罢了。如今命已还她,我与她之间也便没了关系,日后我自不会再见她。” “只是如此?”楚远舟的眼睛斜得更加厉害了。 楚易笑了笑道:“那么你以为我还能如何?难不成我报完救命之恩后还要再行拐带之事?” 他很少说笑话,这一句话却带了几分自嘲的成份,他的心里却又升起了几分怪异的滋味,其中的种种,却又让他自己难以看清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有几分焦躁,却又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 在亲情和爱情的路上,对他而言,亲情更为重要,而楚远舟于他,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你敢!”楚远舟的声音有了一抹厉色。 楚易闻言却笑了起来,楚远舟轻咳一声后又道:“她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女子,对待感情,她一直有自己的看法,你若有那样的魅力大可以去勾引她。只是别怪我看不起你,就你那副闷骚的样子,她一定看不上你。” 楚易闻言失笑,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跟你说实话你笑个屁!” 楚易望着窗外的树叶又笑了笑,楚远舟却不又不紧不慢地道:“我也算是半个感情浪子,在情事上,比一般的人体会都要深,当一个人的心里对另一个人生出了情愫,通常情况下,越是压抑就越是容易出事,平日里也许看不出痕迹来,等到某日暴发的时候,反倒更加可怕。到时候,也许你我之间连兄弟也没得做,也让她夹在你我中间两边为难。” “你想说什么?”楚易眸光深了些道。 “想说出你的心里话。”楚远舟一本正经地道:“你我是兄弟,我自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伤到我们的兄弟之情,倒不如放一切说出来,我们公平竟争。虽然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但是若是她真的喜欢你,愿意跟你走,我自也不会了阻拦,因为我觉得若是留不住一个女人的心,将她的人留在身边也没有意思。” 楚易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楚远舟又豪气冲天地道:“不过我也有信心,她的心里只有我一人,你是抢不走的。她若是能被人抢走了,自也不值得我珍惜。” 楚易看着楚远舟道:“远舟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是那么和自信。” “我是对她有信心。”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而我也很珍惜我们的兄弟之情,所以我愿意将整件事情拿出来说。” “你的想法有些惊世骇俗。”楚易轻笑道:“我也没有那么无耻。”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一下道:“机会只有这一个,阿易,错过这一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将她从我的身边放走,三个月的时间,你觉得如何?” “不必了。”楚易看着他道:“有你这番话,我若还有一分那样的心思,我还算人吗?” 719.第719章 人人平等 “兄弟,不要压抑自己的感情。”楚远舟伸手拍了拍楚易的肩膀道:“对我而言,你们两人都对我很重要,三个月后,由她自己选择。” 楚易将头扭至一侧道:“你这样做,又将置我于何地?” 楚远舟淡淡地道:“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 楚易定定地看着楚远舟,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道:“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其实我还占了天时地利之优势,往后要如何赢得美人心,就看你的了。” 云浅若是听到他将人人平等这样的词语用在这个地方,她怕是得哭死。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 楚远舟离开翰林院时,他的眼睛满是幽深,嘴角边有了一抹略显得意地笑容,楚易的性子他是知晓的,外冷内热,他对云浅绝对是有些其它的心思,若不将事情全部挑明,只怕日后必成隐患,而将事情挑得如此之明,楚易反倒会断了那分心思。 情丝从来都是天底下最难掌控的东西,楚远舟却觉得了这也得看是对谁而言。 而这种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他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 相对于楚远舟的从容,楚易却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楚远舟了解他,他也了解楚远舟,楚远舟看似天底下最多情的男子,其实却是世上最为痴情之人。 早前因为雪山圣女的事情,楚远舟的痛苦他是全看在眼里,而楚远舟对云浅的感情,他这个旁观者自也能看得清楚,只怕比当年对雪山圣女还要深。 别看楚远舟此时在他的面前说得那么的无所谓,其实在楚远舟的心里,怕是早已把云浅当做最为重要的人,他又岂能再横插一脚? 楚易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他将玉佩拿在手里,眸光却深了些。 楚远舟吹着口哨回到王府时,云浅正在看医书,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却没有说话,云浅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远舟今日可有开心的事情?” “回来看见你,我就很开心。”楚远舟笑眯眯地道。 云浅的眉毛掀了掀道:“去去去,别打扰我看书!” 楚远舟笑了笑,坐在一旁不动,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皱着眉头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楚远舟单手托着下巴道:“觉得你很好看,百看不厌。”他的眸子很亮,如同天边的星子,话说得无比的认真。 云浅对他这种说词有些无语,却缓缓地道:“哦,比起母妃来,我们两人谁更好看?” “你和母妃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楚远舟答得无比的自然:“所以在我的心里,你们两人都很好看。” 他答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又问道:“怎么把我母妃也扯进来呢?浅浅,这可不像你平时的处事风格啊!” 云浅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要告诉你,做为男人,你真有点失败,连你最为重要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720.第720章 正经主子 楚远舟掀眉,云浅又道:“我昨日去见你母妃了,当时看到的情景让我有些吃惊,原本还告诫浣玉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我今日查了一天的医书,却并没有任何端倪,为了让母妃少受一点苦,觉得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告诉你。” 楚远舟看着她道:“什么事?” “一会你随我偷偷地去母妃那里一趟,去之前,我们不惊动任何人,到那里之后,你得向我保证,不可冲动。”云浅认真地道。 楚远舟点头答应,云浅算了算时间后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此时暮色将至,天色也昏暗了下来,倦鸟归巢,王府里此时却很是热闹,各房的主子们都开始用晚膳了,饭菜的香气不时从屋里飘了出来。 楚远舟对王府比云浅要熟悉的多,带着她轻易就避开了一众丫环和家丁,来到楚王妃的院子前。 楚王妃的院子早前种满了兰花,由于一直没有人打理,那些兰花只余下稀稀拉拉的几株,还是那种贱养的兰花。 院子边还有两株梧桐树,此时梧桐的树叶长得甚是浓密,宽大的叶子铺开在暮色之中。 楚远舟带着云浅轻轻落在梧桐树上,由于夏天闷热,屋子里的窗户半开,从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子里的情景。 此时楚王妃正闭着眼睛躺在小榻上,她的脸如同金纸一般,看起来让人担心。 黄妈妈走了进来,将屋子里的油灯点亮,油灯好如豆,映得屋子里满是昏暗的光华,让楚王妃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可怕。 楚远舟不知道云浅要他过来看什么,当下扭过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只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让他继续往下看。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动一下,却也依云浅之意没有说话,静下来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却见黄妈妈端了一碗漆的药汁过来,先放在楚王妃旁边的小几上凉着,然后她自己再将饭菜端来,不紧不慢吃了起来,楚远舟粗粗一看,黄妈妈吃得很不错,一个人吃三菜汤,房间里还有两个粗使的丫环在旁伺服,那模样和王府里一般的主子无二。 楚远舟看到这副情景微微皱起了眉头,楚王是武将,府里的规矩定的并不如文官的家里多,但是却也绝对不允许下人在主子的桌上吃饭,也决定不会让下人伺候。 黄妈妈有些挑剔的把每种菜吃了几口,好吃的她就将那一盘全吃完,不合她胃口的她就不吃,待她吃完之后,旁边的丫环早将帕子递了过来,她学着楚王妃以前的样子擦了擦嘴,然后指着那些她吃剩的饭菜道:“这些你们拿下去吃了吧!” 两个粗使丫环欢天喜地端着她吃剩的东西走了下去,黄妈妈有些得意地道:“好好做事,日后有你们好吃好喝的。” 两个粗使丫环应了一声,然后便拿着食物回了偏房。 黄妈妈那气势,在楚远舟看来,做得比楚王府里的正经主子还要像主子。 721.第721章 奴大欺主 楚远舟看着黄妈妈的样子,他的心里生出几个分恼意,他的眼里已有几分不悦,黄妈妈饮食,他是客意关照过的,因为他觉得黄妈妈照顾楚王妃颇为辛苦,所以让她吃好喝好,不想黄妈妈竟成了这副样子。 黄妈妈吃饱喝足之后,这才拿起桌上的那碗药,楚远舟算了一下时间,从她将药端进来到现在已半个时辰,那碗药都快凉了,此时是夏天,若是放在冬天,只怕早已凉透。 这样的药给楚王妃喝?楚远舟的眼里已有一分不快。 云浅上次看到黄妈妈就觉得她有问题,只是没有料到她竟如此的招摇,她想起她上次来的时间是有午膳之后,想来是黄妈妈吃完饭之后打发两个粗使丫环下去吃饭了,所以她进来的时候才没有人发觉。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早前她听说过大户人家里的奴才欺主,她觉得再欺也不过就是欺负成她那样子而已,而当时跟在她身边的浣玉却一直对她忠心耿耿,所以她一直觉得不会太过。可是此时看到黄妈妈的这副样子,她终于知道在这封建礼教之后,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却见黄妈妈有些粗鲁的将楚王妃拉了起来,也不拿勺子,拿起药碗,扳开楚王妃的嘴,然后便狠狠往她的嘴里灌药,一边灌一边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死!” 楚远舟看到这副情景,气得眼睛瞪得滚圆,只恨不得一掌把黄妈妈的脑袋给拍扁,云浅早就知道这一一幕,所以早早的拉着他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只得将怒气强行压下,看看黄妈妈还要做什么。 却见那些药汁洒了楚王妃一身,她的胸前顿时满是药渍,看起来可怜至极。 楚远舟气得手直有些抖,却听得黄妈妈又道:“你的命还真好,这一次楚远舟活着回来了,他一回来,就给我添了一堆的事情,隔三差五的往这里跑,害得我又得给你换衣,又得给你擦身,累得我半死,你就在这里挺尸,在这里享受。” 楚远舟听到黄妈妈的话之后知道他平日里看到的一切,不过是黄妈妈刻意做给他看的,他早前闻到房间里浓重的药味,以为是楚王妃天天喝药所些致,如今看来,却不是如此。 他的眼里杀机迸出,云浅适时的拉着他的手掌写道:“忍。”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她又在他的手心写道:“我怀疑母妃是中了毒。” 楚远舟是见识过云浅下毒的本事,知道她的手段很高明,此时这么说,看来是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法子,连云浅都解不了的毒,想来颇有些麻烦,当下只得忍了下来。 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去了,他觉得再看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冲过去将黄妈妈一掌打死。 他带着云浅回到两人的房间之后,云浅问道:“世子有何见解?” 她单手撑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里却是一片淡然。 722.第722章 他的谎言 “我母妃曾救过黄妈妈的命,以前待黄妈妈很好,所以当年我母妃病重之后,我便只留了平日里照顾我母妃的两个妈妈照顾她,另一个张妈妈由于偷了路竹的簪子,在我出征的时候被赶出了楚王府。”楚远舟眯着眼睛道:“我一直待黄妈妈极好,没料到却遇到了一个黑心的老贱人!” “外面的大事,我不如世子知晓的多,但是内院里的这些事情,我却还算是有些经验的,我是觉得黄妈妈敢这么做这么多年而不被人发觉,这楚王府里一定有替她撑腰之人。而楚王府里这么多人,我个人觉得路侧妃的嫌疑最大。”云浅分析道。 楚远舟的眼里怒气浓浓地道:“你错了,不是路侧妃的嫌疑最大,是我父王的嫌疑最大。”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楚远舟冷着声道:“这些事情若无他的授意,谁敢做得如此张狂,又如何能瞒得过我?” 云浅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又道:“浅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母妃是否还能治得好?” “虽然有些麻烦,但是若是知道为何而病,又是如何中的毒,想要治好不是难事。”云浅答道:“我现在是有些好奇,母妃到底是怎么病倒的。” 她的话一问出口,楚远舟便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云浅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看着他道:“怎么,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告诉我?” “倒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楚远舟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该从何时说起。” “那就从你那一日从王府的地牢里跑出来去追究雪山圣女,然后王妃因此受伤说起吧!”云浅一双眸含了三分笑意看着他。 楚远舟看到她那样的笑容,不由得轻轻掀了掀眉毛,她粉色的唇笑得很是诱人,他却苦笑了一声道:“浅浅,揭人伤疤不是好姑娘。” 云浅掀了掀眉毛,不接话,只是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微微合起来道:“好吧,我实话实说。” 云浅的眉毛再次动了动,楚远舟终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那夜在紫竹林我说谎了,那一日我去追雪山圣女,我母妃并没有追出来,当时之所以对雪山圣女那样说,只不过是告诉她我心里有多么的恨她,因为她知道母妃在我的心里有多么重要。” 这一次轮到云浅呆了,楚远舟极对是极品中的战斗机,真话假话夹在一起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撒谎,她对他也无比膜拜,她还记得他当时说话时的声音是多么的沉重。 她忍不住道:“世子大人,你是不是经常撒谎?”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在他的面前,当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不是。”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道:“只会在特定的场合下撒谎。” 他的样子微微有些吊儿郎当,心里却已有了心事,每次一想起那些往事,他总会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723.第723章 情深不寿 云浅觉得楚远舟的话很多时候需要拧巴一下去除一点水份再去听才有一点真实性,楚远舟知她的想法,当下轻咳一些声后道:“我一般情况下不撒谎,要是撒谎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云浅无语。 楚远舟又道:“不过我母妃的病和雪山圣女还真有些关系。” 云浅这一次只听着,并不插话,楚远舟的眸光幽深了些,当下缓缓地道:“当年我与雪山圣女相识之后,我母妃对于我和她的事情一直很反对,母妃说雪山圣女看似美艳绝伦,聪慧过人,却并不适合我,她还说女子可以很美,但绝不能美过了头,因为越是美的事物就越是有毒。我以前是不信这些话的,而今再想起我母妃当年说的话,觉得她看人比我准得多。” 云浅笑了笑,没料到当年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的婚事是被楚王和楚王妃一起反对的,只是当年的楚远舟还是个少年,年少气盛,就算他再聪明,在那样的年纪也会有一点逆反的心理,当时越多人反对,他只怕会越想和雪山圣女在一起。 楚远舟的声音里却有了一分淡淡的忧伤,他低低地道:“当年我母妃曾去找过雪山圣女,雪山圣女却为我母妃占了一卦,说我母妃纵然坐拥天下的财富,却是个薄命之人,我的父王从未善待过她,她的后半身命途多难。若是她同意为我和雪山圣女的婚事,雪山圣女说可以替她破了这一动,让她得到我父王的宠爱。” 云浅对于命数之说,素来是不信的,更觉得雪山圣女就是个忽悠人的高手,只是在这个朝代里,夫君的宠爱对女子而言是极为重要的,这样的条件对任何一个女子而言都是极具诱惑力的,雪山圣女也算是很懂得拿捏人的弱点,她忍不住插话道:“当年母妃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母妃说,若真有逆天改命之说,那么必定会折人寿命,她和我王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她还说,她决不会拿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去换那些水月镜花之事。”楚远舟答得有些淡然,却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一丝后悔。 云浅赞道:“母妃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楚远舟低声道:“是啊,她很聪明,也很善良,还很温柔,只是对于这些,父王却从来都看不到,从我记事起,他们两人便一直都相敬如宾,永远客客气气,但是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亲昵之举。虽然在对雪山圣女的事情上,他们两人的心思一般,可是在我父王的眼里,母妃从来都什么都不是。” 云浅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和楚王妃病重之事有什么关系,却知道楚远舟对楚王的恨是从何而来了。 楚远舟对楚王妃一直很是敬重,可是楚王待楚王妃并不好,两人面上和气,以楚远舟的聪明,自然能看得出来两人关系的紧张。 而当年的楚远舟又有天才之名,却又颇得楚王的偏爱,这一家子人倒有趣了。 724.第724章 不纳妾室 楚远舟又道:“我曾听黄妈妈说,当年父王娶了我母妃不到一月,便纳了妾室。从我有记忆起,父王便很少去母妃那里,母妃也从来不说什么,可是我能看得出来,她过得一直不开心。我和雪山圣女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她更是整日里为我担心,她从雪山圣女那里回来之后,便开始生病,恰在那时,我父王将养在外室的路竹以侧妃的名位迎娶进了王府,大婚当日,盛况空前,最有趣的是,我父王说将路竹迎娶进门,是为了母妃的病情,为她冲喜来着。” 楚远舟的眼里已有了一抹淡淡地怒气,云浅却轻轻叹了一口气,听到楚远舟的这番话,她总不好对楚远舟说,楚王的真爱就是路竹,在楚王的心里楚王妃不过是强权下的产物罢了。 她轻咳一声道:“你母妃当时反应如何?” “母妃当时并未多说什么,我当时气得要去杀人,母妃将我拦下,说她身子不适,让我陪着她,她说看到我将雪山圣女放下她很开心,只要我好好的就行,至于父王如何待她,她从来都不在乎。”楚远舟轻声道。 云浅直觉楚王妃和楚王之间还有其它的故事,只是此时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她缓缓地道:“也许母妃从来都不曾爱过父王吧,所以父王娶谁她并不在乎。” “我也曾这样想过,可是当天晚上,母妃打开窗户的时候望着一片喧哗的西院暗自神伤,虽然她一直在我的面前保持镇定,我却能看懂她心里的忧伤。”楚远舟幽幽地道。 “所以你当天晚上大闹父王和路侧妃的洞房呢?”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楚远舟笑了笑道:“又被你猜中了,浅浅,我是发现在你的面前我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 云浅却笑不出来,他闹事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想来当天晚上闹得不可开交。 楚远舟将笑容敛去后又道:“我当时一把火烧了西厢的洞房,当时宾客已散去,我父王大怒,和我大打出手,当年我的武功不如他,被他暴打了一顿,我告诉他,他可以花天酒地,我也一样可以。在世人的眼里,我应该是从那一夜之后性情大变,其实不然。” 云浅单手托着腮,楚远舟又道:“我母妃当时病成那副样子,我又哪里有那些不入流的心思,当时一直陪在我母妃的身边,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只是从路竹进门之后,父王夜夜宿在她那里,王府里的下人对母妃也少了一分尊敬,我看到过母妃身子好时下人们奉承的嘴脸,也看到她大病之后众人殆慢的情景。所以我曾在我的母妃面前起誓,若我娶了妻子,一定不好纳妾,一定要让她开开心心的。” 云浅闻言眸光暖了些,她早前其实一直在想,像楚远舟这样在封建思想中长大的人,答应她以后只娶她一个妻子,不纳妾室,是不可能答应的那么爽快,这中间十之八九是他在哄她。而听到他这一番话之后,她便有些信了。 725.第725章 王妃之病 云浅觉得当儿子看到自己的母亲受了那么多的罪,心里是一定会有所触动的。 她伸手轻轻拉着楚远舟的手,楚远舟轻声道:“大夫说我母妃是忧郁成疾,她若是不将心里的心结放开,身子怕是很难好了。于是从那之后,我天天带着我母妃去外面玩,给她讲各种笑话,她都含笑听着,跟我去捉鱼摸虾,她的气色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只是在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又一直怔怔出神,我便知道,就算是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可能代替得了父王在她心中的地位。”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又道:“我带着母妃在外面玩了一个月后,终是将她带回了王府,回府当天,却见得父王正在陪路竹荡秋千,路竹当时笑得很开心,父王的脸上也没有往日的冰冷,脸上也有了淡淡的暖意。” “母妃当时是绕过两人回的房,我不知道父王和路竹有没有看见,但是两人却都装做没有看见一样。” “母妃回到王府之后,身体一日差过一日,路竹时常过来看望母妃,母妃至始至终都很冷漠,而我当时因为雪山圣女的事情,心里也有些压抑,那天晚上我将母妃安顿好之后,就独自一人出去喝酒,当夜醉得不醒人事,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王府的管事找了过来,说母妃病重。” “我当时吓得不轻,匆忙赶了回去,母妃面若金纸一般躺在床前,当时太医正在替她诊治,太医替她施完针之后告诉我,母妃怕是再不能醒过来了,让我准备后事。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呆了,总觉得那太医骗了我,于是我便花了很大的力气去找民间的偏方,遍请高手,母妃一直没有再醒过来,身子一日比一日瘦弱。” “路竹时不时过来看过母妃几次,每次来了都在旁轻泣,父王却连看都没有来看她一眼,我的心对父王也一日凉过一日,当时刚好我带的神武营也出了事情,皇上将我罢了职。我当时觉得雪山圣女弃我而去,母妃又重病不起,我的仕途似乎也止于此,便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天天醉生梦死。” “当时姑姑来了,把我狠骂了一顿,她把我骂醒了,然后我就戒了酒,却已将京城里的世情看透,也看透了人间的冷暖,然后整个京城就再也没有天才楚远舟,只有浪一荡子楚远舟。” 楚远舟说到这里却轻笑出声,仿佛那些事情在如今的他看来是多么的可笑一般。 云浅却笑不出来,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然后轻轻地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远舟,往后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楚远舟轻轻将她搂进了怀里,眼眶微微发红。 云浅听完他的这一番话,心里也有很多触动,她轻轻声道:“你也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想心办法把母妃的病治好,让她开心幸福的活着。” 726.第726章 情暖人心 楚远舟闻言眸子里满是暖意道:“嗯,若母妃还能再好起来,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云浅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眼里满是淡淡的温暖。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的东西都是有些冰冷的,在权和利的面前,亲情和爱情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她很幸运,遇到了楚远舟。 楚远舟看似没有半点正形,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世间的事情怕是没有几件是他看不透的,只是他并不说出来,他做的永远都比他说的要多得多。 她也可以想像得到,当时的楚远舟在承受了雪山圣女的抛弃之后,然后又遇到了楚王妃的重病,当时的他心里怕也是极其难过的。 她甚至不敢想,若是她遇到了这一系列事情会如何?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然后才成就了今日的楚远舟,当所有的光环褪去,当所有的繁华落尽,这样的男子的心里怕也早已归于平静。 在他的眼里,怕是早就能看透整个朝堂里的风云,他看似权利之外,却又一步一步在迈向权利的高锋。 到如今,云浅倒有些明白了,自从她与他相识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都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算计里发生着,他也在推动着身边事情一件一件的发展。 她知道去淮水的事情是打着幌子去的,回来也是打着她的幌子回来的,因为这一来一回,已经悄然改变了很多的事情。 她从他的怀里爬出来道:“往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笑话你的。” 楚远舟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老实告诉我,我以前的事情你在意吗?” “在意。”云浅答道:“当初因为你的那些传闻,我还曾想过要逃婚,更多时候却是在想,等我们成亲之后我要好好的修理你,然后把你这个纨绔子弟的心勾到手之后,再一脚把你踢了。”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楚远舟撇了撇嘴道:“竟想把我给踢了,那么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当你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得意,眉眼都笑得有些弯,却有了一分属于他传属于他的淡淡霸气。 云浅将头扭到一旁不屑地道:“你就吹牛吧,反正怎么吹也不打紧。” 楚远舟轻轻一笑,轻轻拉着她的手道:“那我现在就不吹牛,说句真心话。” 云浅扬了扬眉毛,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其实当时我在淮水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害怕的,我是知道夜无尘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我怕你跟他走。” 云浅闻言嘴角上弯道:“原来你也会害怕。” “当然会怕,毕竟你是自小和夜无尘定的亲。”楚远舟轻轻地道:“只是当时我也在想,若你真的因为传言就跟着夜无尘走,那么也是你对我的一种不信任,若事情真是那样发展的话,我想我的心里一定会有些不甘。” ---最近看到不少亲们问男女主什么时候圆房的事情,还有不少的亲们替我做出了一些假设,在这里先谢过了,文的节奏我心如明镜,圆房之事在我看来是水到渠成就是刚刚好,过急反倒不妙,圆房的情节,应该是在一天之后,想要更多剧透的亲们可以进群问偶,除周六周日外,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间我都会进群一次。 727.第727章 夜半传诏 云浅幽幽叹了一口气,楚远舟又道:“所以我在回来的路上也想好了,若是你敢和夜无尘成亲,我一定会去抢亲。” 云浅闻言却笑了,她以前觉得抢婚的那种戏码太过狗血,而且可信度并不高,可是放在楚远舟的身上,她却觉得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于是她轻轻扬了扬眉毛道:“嗯,这种事情的确很像世子爷的手笔,霸气高端上档次。” 她以为他会笑,没料到他却定定地看着她道:“你知道吗?那天我回来的时候,见你在河畔,虽然是和阿易在一起,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很高兴,我知道你是在等我。” 云浅的眉毛轻轻一掀,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道:“所以当时我曾对自己说,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云浅赞同地道:“你这个想法我觉得很好,我也不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你若是哪一日敢让我受委屈,我一定让你好看!” 她的话说得似乎有些狠,可是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楚远舟弯下腰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她伸手攀住了他的肩,正在此时,门被敲响,楚远舟被打扰,心情很不好,当即厉声道:“什么事?” 浣玉在门外道:“世子爷,朱公公来传诣了,说皇上有急事诏你进宫。” 楚远舟想骂娘,却也知道皇帝的诏见不得不去,当下只得轻轻松开云浅道:“浅浅,我们之间当真是好事多磨,我只是想和你圆个房,怎么就那么难?” 云浅掩唇笑道:“没关系,来日方长。” 楚远舟轻哼了一声,却只得整了整衣襟走了出去。 云浅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深了些,嘴角边的笑意却更浓了些。 他走之后,她细细地心里整理了一些关于楚王妃生病的事情,她觉得中间有好几处都让她觉得有问题,楚王妃和楚王之间怕还有一些是楚远舟也不知道的事情。 当天晚上,楚远舟彻夜未归,只让人捎来了消息,说是皇上找他议事,他要离开京城几日,却并没有细说何时回来。 云浅觉得圣诣这种东西就是坑爹的,而皇帝的心思也是没有人能揣测的,而楚远舟这般匆忙离开,却又让她的心里升出了几分想念,她觉得爱上一个人之后,心境果然会生出变化。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交待浣玉去做几件事情,她也在想一些事情。 楚远舟说楚王妃是忧郁成疾,可是她却觉得忧郁成疾的事情是可能发生的,但是却不应该出现在楚王妃的身上。 浣玉回来看诉她,楚王妃的性子温和,却又不失手段,以前楚王府都是楚王妃在打点,楚王曾经纳了不少的妾室,她对她们都很好,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们。 她是觉得若是楚王妃能容得下楚王那么多的妾室,没理由会因为楚王纳路竹的事情而生气,她问浣玉楚王妃是真对楚王的侍妾还是和苏巧慧一样,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728.第728章 张姓姨娘 而其中的种种细处,浣玉也说不清楚,却替她找来一个楚王的侍妾张姨娘,张姨娘是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子,穿得很是普通,头上仅插了一支金步摇,款式还很旧,一双眼睛里满是淡陌,她走进来问道:“世子妃有事找我?” 云浅让浣玉看了个座,然后笑道:“在府里闲来无事,找姨娘聊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张姨娘缓缓落座后来,云浅又问道:“姨娘到王府多长时间呢?” “快二十年了。”张姨娘轻声道,云浅问这句话的时候,她也在打量云浅,她对于云浅的事情也听过一些,今日见到云浅,却觉得她似乎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在浣玉带张姨娘进来之前,浣玉曾告诉云浅,楚王一共纳了二十几房妾室,只是没有生养的都已送出了楚王府,如今在王府里的姨娘只有五个。张姨娘是最年长的一个,只育有一女,她的女儿已经出嫁,由于没有儿子,在王府里的地位并不高。 云浅听到浣玉说楚王曾有二十几个女人时,她便觉得有些怪,暗暗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只是分为一般好色和超级好色,而楚王明显已晋级到了超级好色的男人之列。 她又想起楚远舟的那些传闻,觉得楚远舟的骨子里一定有楚王的优良因子,否则的话他当初成为纨绔子弟时,又岂会扮得那么的像。 云浅笑着问道:“姨娘来王府这么长时间了,想来对王妃很是了解,今日找张姨娘是想问问王妃的脾性。” 张姨娘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微微一怔后道:“当然很了解,王妃是个大好人,可惜的是这几年受了太多的苦。” 她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却又问道:“不知世子妃是否想问王妃得病之事?” 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说不比不说安全。 在她的心里,楚王妃有着别人无法替代的地位。 云浅闻言觉得这个张姨娘实在是个聪明人,便道:“我略通医术,之前细细地替王妃把过脉,觉得她的病情有些古怪,所以就想问问张姨娘,王妃的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张姨娘听到云浅的话之后眼里却起了浪澜,她突然跪倒在云浅的面前道:“若世子妃能救王妃,那么请世子妃勿必要尽力相救,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世子妃尽管吩咐。” 楚王妃对她有大恩,当她听到云浅的这番话时,就知道云浅的心思了,在她的心里,自是盼着云浅能救下楚王妃。 楚远舟虽然很聪明也很孝顺,却终究是男子,后院里一众女子玩的这些戏码,楚远舟虽然知晓一些,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常年不在王府之中。 而云浅就不一样,能从云府那一堆小姐中脱颖而出,且还只是个庶女,这本身就需要一些本事,再看云浅处理她和夜无尘的事情,当真是需要胆色的。 729.第729章 王妃之病 在云浅没有找张姨娘之前,张姨娘也曾想过来找云浅,却又觉得她如今这样的身份,她说出来的话云浅未必肯信,她心里还有很多的担忧,便一直都没有过来。 今日云浅找她过来时,她在路上已经想了许多,暗中揣测云浅找她的事情,想来想去,也觉得只有楚王妃的事情了,所以她一听到云浅说能替楚王妃治病,她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却又担心云浅不信她的话,便有了跪下来求云浅的举动。 云浅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忙将张姨娘扶起来道:“王妃是我的母妃,我自然会尽力。” 张姨娘轻声道:“这些年来我看着王妃受苦,心里很是难过,却无力为之,世子又长年不在府里,我的身份卑微,所做的实在是有限。我求世子妃将那个恶奴黄妈妈尽早从王妃的身边调走,有她在,王妃的病怕是永远也不会好!” 云浅闻言便知张姨娘也知道黄妈妈虐待楚王妃的事情,当下看着张姨娘道:“张姨娘看来平日对王妃很是上心,常去看望王妃。” “王妃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年王爷欲将我赶出王府,是王妃将我保下来的。”张姨娘轻声道:“我当时只是一介死了爹娘的孤女,进王府是偶然,却也是我活命的唯一机会,当日王爷宠幸了我之后,便欲将我赶出王府,是王妃保下了我,而后有了身孕,也是王妃在王爷的面前说了好话,才将我升为姨娘,然后百般照顾,我们母女才得以平安。” 云浅有些好奇地道:“如此说来,王妃真的是对姨娘有恩了。” “不止是我,当时王府里的这些姨娘们哪个没受地王妃的大恩,只是有的人心量浅,路侧妃当权之后,也就跟着爬高踩低了,王妃是我见过的最为大度的主母。”张姨娘的眼里已含了泪光。 云浅觉得女人都是自私的,那些所谓的大度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做给人看的,像苏巧慧那种,另一种就是心里根本不爱那个男人,所以他有多少女人,她都不会在乎。 虽然云浅对楚王妃的了解不太多,可是她从张姨娘的这些话里,却隐隐觉得楚王妃属于后一种。 她又问道:“当时王爷有纳很多妾室吗?” “王爷素来风流。”张姨娘轻叹了一口气道:“却大多都只是宠幸了一次,在府里养个几个月就送走了,这些年来,能留下来的也只有几个。” 云浅觉得楚王的胃口真不是一般的重,他这是把女人当成什么呢?她原本对楚王还有几分敬重,听完张姨娘的话再想起一些关于楚王的传闻,她的心里对楚王就只余下鄙夷了。 她又问道:“那么姨娘还记得王妃当初是怎么病倒的吗?” “王妃的身子一直就不太好。”张姨娘轻声道:“当时府里经常有大夫进来替王妃诊治,只是后来路侧妃进门之后,王妃的病就一日重过一日,那一夜病得厉害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730.第730章 墨兰如墨 张姨娘说的这些,和楚远舟说得很是相似,却都没有关健点,云浅总觉得这中间还有些什么事情,可是再细想,却又想不出什么来。 于是云浅淡淡地道:“今日辛苦姨娘了。” 张姨娘走到门口,似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记得了王妃一病不醒的前一日,路侧妃听说王妃很喜欢兰花,所以亲自送来了好几盆墨兰,王妃当时见了很是高兴。早前王妃养了很多兰花,如今也只有那一盆墨兰还好好的。” 云浅听到张姨娘的话眸光深了些,她总觉得张姨娘的话里另有所指,墨兰?她想起就放在楚王府窗台下的墨兰,她的眸光闪了闪,忙让浣玉将张姨娘送了出去,她折回房间去找书。 书秀在旁问道:“世子妃,你在找什么?” “一本暗黄色封皮的书,你可曾看见?”云浅自言自语地道:“我记得我就放在这里的。” 书秀想了想,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来一本书道:“世子妃找的可是这本书?” 书页暗黄,上面写着《九州毒草志》几个字。 云浅欢喜地道:“正是这一本!” 她将书飞快的翻开,然后翻到最后当中的一页,却见上面赫然画着一朵花,花开的样子和在楚王妃窗前看到的很像,都是层层叠叠的花辨,只是画上的花是幽蓝色的,并不是黑色。 云浅看到这里颇有些的失望,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书秀在旁问道:“世子妃,可有不妥的地方?” 云浅轻轻点了点,书秀凑到她的面前道:“不就是一盆花嘛,有什么特别的吗?” 正在此时,浣玉打起帘子回来了,她走过来看着那朵花道:“咦,这朵花怎么和王妃窗台下开的那朵那么像。” “颜色有点不同,从花形上看倒是很像。”云浅轻声道,她的脑中却在想,若花的颜色变了,还会是以前的那种花吗? 她想起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有一次去云南玩,当时买了一大把蓝色妖姬,回来之后用手一摸,她的手也变成了蓝色,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被人骗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蓝色妖姬,而是将白玫瑰泡在蓝色的药水里染成的蓝色玫瑰花。 她一想到这里,已经恍然大悟,眼里也满是森冷,这些人倒也真是些狠角色,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浣玉还在旁道:“我怎么瞧着就是一个样啊?” 因这个朝代没有彩色印刷,蓝色的花看起来和墨色没有差别。 “的确是一样的。”云浅在旁道:“只要在地里加一些东西,就能让这盆花变得和那盆花一模一样了。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等楚远舟回来了再处理比较好。 只是楚远舟这一走就是好几日,他不在家的时候,云浅时常去看楚王妃,每次去都会为楚王妃施上几针,这一次她再去的时候,黄妈妈终是忍不住道:“世子妃,你天天过来替王妃扎针,王妃还能再醒过来吗?” 731.第731章 心思渐露 云浅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想为母妃做些事情。” 她说完这句话,见黄妈妈似乎松了一口气,于是她又道:“只是我瞧着母妃的病情,似乎醒过来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这中间怕是有些麻烦,药草也不好寻,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黄妈妈微惊道:“王妃还能再醒过来?” “黄妈妈是不想母妃醒过来吗?”云浅有些好奇地对黄妈妈道。 黄妈妈忙道:“自然不是,老奴天天都在盼着王妃醒过来了!只是这么多年来,王妃一直躺在这里,我好生心疼,之前的太医都说王妃没有办法治得好,世子妃却说王妃还有希望治好,老奴实在是欢喜!” 云浅见她的目光闪躲,当下轻笑道:“我其实也没有把握,只是世子对母妃极为敬重,我总觉得该为世子做些事情,所以心里就抱了这样的想法,总归要试试,而这中间缺的药又太过特别,实是难找,今日又觉得实没有希望。” “哦。”黄妈妈又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微笑道:“世子妃真是才女,竟还会把脉治病。” 云浅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多说,一扭头走到那朵墨兰的面前道:“这朵兰花当真是好生特别,我一个月前来时,这朵花开的是这副模样,一个月后还是这副模样,半点都没有凋落的迹象,真是有意思。” 她说罢,将花盆抱了起来,黄妈妈忙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只是这是王妃最喜欢的花,如今能开得如此之好,想来是王妃在天之灵在保护这盆花。”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真是有些道理的,我听说母妃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也是最善良的人,整个王府里得她照顾的人很多,没料到母妃对于花花草草也是照顾有加。只是母妃还没有也死了,怎么就变成在天之灵呢?黄妈妈说话当真是有趣。” 她的话说到这里,眸光幽深了些。 黄妈妈闻言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在黄妈妈的心里,早已把楚王妃当成是死人,所以那句话说得也就很顺口了,没料到却被云浅给听了个真切。 她只得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道:“瞧我这个老糊涂,真是胡说八道!请世子妃治罪!” 她所心里有些惶恐不安,若真被云浅拿了个错处实为为妙,暗骂自己太不小心,竟在不经意间说出这样的错处来。 云浅却微微一笑道:“无妨,你这些年来照顾母妃,对母妃一片至诚,这分心思天地可知,我又岂会治你的罪。” 她的话一说完,便抱着那盆花转了一圈,似要放在阳光下看个真切一般,她拿的时候手微微有些晃,那个花盆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她那么抱着却像很吃力一般。 黄妈妈见她那般抱着那盆花,不由得有些着急,忙道:“世子妃可得把花拿稳了,小心别打碎了,这可是王妃最喜欢的花,若是打碎了只怕世子爷会很生气。” 732.第732章 花之心思 云浅闻言忙道:“我只是想看清楚这盆花有多么神奇罢了,黄妈妈这么一说,那我就不看了。劳黄妈妈帮我一把,哎哟,我弯不下腰来了。” 浣玉和书秀要过来帮忙,她一记眼神扔过去,两人立时不动。 黄妈妈并没有看到这个细节,心里只记挂着那盆花,忙去帮云浅拿花盆,她才走近,云浅的手一松, 顿时便将那盆花打在了地上,花盆里的土一片墨黑,看起来像是施足了肥料一样。 云浅大惊道:“这可怎么办?” 黄妈妈也傻了眼,没料到云浅竟在此时松了手,那盆花也被摔得根茎露了出来。 云浅红着眼道:“黄妈妈,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世子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世子妃你……”黄妈妈原本想说这分明就是你打碎的,又岂能怪在我的头上,只是话到嘴边她终是想起云浅是个主子,将那些不好听的话咽了下来。 云浅却道:“纵然花盆是黄妈妈打碎的,但是这件事情却因我而起,这事若是让世子知道了,少不得要责备黄妈妈。黄妈妈照顾王妃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我又岂能让黄妈妈被世子责备。罢了,我以前也学过打理花木之术,这花看起来并没有伤到根茎,这样好了,我拿回去好生养着,应该没事。” 黄妈妈又如何肯依,当下忙道:“老奴也会养花,世子妃身份尊贵,这等粗活如何做得,这事就不劳世子妃了。” “黄妈妈这般是看不起我吗?”云浅微愠道:“我是一番好意,觉得黄妈妈这些年来照顾母妃实为不易,这盆花又如此娇贵,难不成黄妈妈想让世子知晓是你将母妃最爱的花盆给打了不成?” 黄妈妈是知道楚远舟的性子,不由得怔了一下,云浅却已将那花连同地里的黑泥一起抓起,大步走了出去。 黄妈妈一看事情不对,忙道:“世子妃,这错是老奴自己犯的,又岂敢劳世子妃如此袒老奴,老奴自己来打理这盆花便好。” 云浅并不理她,浣玉和书秀却将黄妈妈拦下,浣玉看了黄妈妈一眼道:“世子妃是何等尊贵的人,她亲自去养花,那是黄妈妈天大的面子!” 书秀也道:“世子妃最是爱花,早前就说这盆花很是特别,如今让世子妃好好欣赏几日便好,待世子妃将花养好了,就还过来了,只要花好好的,世子想来就不会怪罪。” 黄妈妈听到两个丫环的话,顿时明白是云浅看上那盆花了,如今使这么个手段将花抢走,只是那盆花藏有太多的秘密,她心里终究有些不安,只是书秀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浅拿着那株花离开。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当下跺了跺脚,对屋子里的两个粗使丫环交待了几句,便大步走了出去,却没看到浣玉就站在不远处的墙后,看着她朝西边的院落走去了。 733.第733章 查探虚实 云浅回房之后,将那株花放在桌子上,微皱着眉头看着,眼里满是寒意。 浣玉走进来道:“世子妃,一切果真如你所料,黄妈妈朝路侧妃那里走去了。”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冷笑了一声。 浣玉见她这般一笑,便又问道:“世子妃,你说那黄妈妈接下来会怎么做?” “她接下来怎么做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云浅轻笑一声道:“之前我劝世子不要打草惊蛇,不过是因为还不太清楚母妃到底是生病还是中毒,今日我却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黄妈妈会怎么做都不重要,如今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让黄妈妈露出原形,让她身后的那个人不得安宁就好。” “世子妃可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浣玉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的眸子里满是淡陌,不紧不慢地道:“如今我们看戏就好。” “如何看戏?”浣玉的眼里满是兴奋。 云浅只淡淡一笑,书秀却已往她的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她怒道:“为何打我?” “你都说了世子妃早有主意,还问那么多做什么?”书秀轻笑道:“世子妃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问那些有的没的,难不成你还能想出更好的主意来?” 浣玉摸了摸头,也笑道:“好的主意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就是想凑些热闹,心里有些好奇罢了。你是不知道,我最是讨厌那些没有背弃主子的奴才。”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浣玉却又道:“依我看,最好把黄妈妈那个没良心的狗奴才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王妃对她有救命之恩,她竟连那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觉得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她去做的,等把事情全部纠出来之后,如何处罚黄妈妈就是楚远舟的事情了,和她可就没有太多的关系了。 而楚远舟极为尊敬楚王妃,黄妈妈做出那样的事情,依着楚远舟的性子,黄妈妈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只是她却觉得黄妈妈固然没有立场,固然是该死,但是幕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该死。 这天云浅直等到傍晚,楚远舟还没有回来,却也派人捎来了消息,说是皇帝交待他办的事情就快要办完了,明日一早就能回来。 云浅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安了些,自从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对他也多了一分牵挂。虽然知道依着他的本事出门办事是不会有危险,却也知道在这京城之中,危险终究是潜伏在四周的,她的心里总归有一分担忧。 她正准备让浣玉布菜,路竹却来了,她忙迎上去道:“路侧妃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呢?可用过膳呢?” “还未用膳了。”路竹含笑道:“我方才经过门外的时候,见你的屋子里面还有炊烟,便猜想世子妃还未用膳,以前听说世子妃的厨子做饭的味道极好,所以就过来看看,尝尝世子妃厨子的手节,不知道世子妃是否介意?” 734.第734章 锋芒暗出 云浅温婉大方地道:“路侧妃说笑了,我听说路侧妃那里的厨子都是从京城的大酒楼里聘来的名厨,我这里的厨子又哪里能和路侧妃的大厨比。只是路侧妃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自是欢迎路侧妃陪我用膳。” 她说罢,便让浣玉去准备碗筷,再让书秀让厨房里多烧两个菜。 路竹拦道:“我原来就是个不速之客,又岂能如此讨挠,菜就不必加了。” “那怎么好。”云浅看着书秀道:“让厨子去做吧!” 书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路竹却笑道:“世子妃当真是太客气了。” 两人的话都说得极为客气,也都笑得十分的温和,只是两人的笑意都未达眼底。 云浅轻声道:“路侧妃才真是客气,世子今日不在家,我一个人正闲着无聊,有路侧妃来陪我说说话,当真是再好不过。” 路竹却轻叹了一口气道:“世子才和世子妃成样,就整日忙成这般,也着实有些冷落世子妃。” “无妨。”云浅缓缓地道:“世子能为皇上办事,我心里开心得紧,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只管将家里打点好,让世子全心全意为皇上做事,也算是我为朝庭尽一分心力。” “世子妃真是一个大度的女子。”路竹赞道。 “我听说路侧妃极得父王宠爱,今日不用陪父王用膳吗?”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路竹笑了笑后道:“王爷平日里也忙得脚不沾地,早前就已让人带消息回来了,说今夜不回家用膳,我一个人吃着也无趣,所以就来找世子妃了。” “如此甚好。”云浅的嘴角微微扬起来道。 两人说话间,书秀又端着一盘子菜进来,是滑溜鳝段,云浅道:“来来来,试试这个鳝段,味道做得是极好的,又滑又嫩,滑溜爽口,好口得紧。” 路竹这辈子最是讨厌这蛇鳝之类的东西,此时听到云浅这么一说,倒也不好说她不爱吃这个菜,只得强自笑道:“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云浅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的碗里道:“路侧妃尝尝看。” 路竹应了一声,却不夹菜,云浅看在眼里,却并不多说什么。 路竹看着云浅道:“世子妃可曾去看过王妃?” “今天上午还去看了母妃。”云浅终于听到她说到正题了,当下便问道:“王妃只生了世子一个儿子,世子平日忙得紧,我这个做儿媳的自然要替世子尽孝道。” “世子妃真是个孝顺的,世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路竹的眼里满是笑意道:“我见世子前几日为世子妃将院子里种的紫竹全部都移走了,由此可见,世子妃在世子的心里是极为重要的。世子妃与世子如此恩爱,当真是让羡慕。” “路侧妃说笑了。”云浅掩唇笑道:“我听说父王将路侧妃迎娶进门之后就一直陪路侧妃用晚膳,当年母妃身子还好的时候,父王都鲜少去母妃那里,由此可见,路侧妃有多么的得父王的宠爱。” 735.第735章 扰你心神 云浅这一句话是有些带刺的,路竹和云浅不一样,她只是一介侧妃,而侧妃是说得好听的,说到底却是个妾,一个妾室抢了主母的宠爱,霸占夫婿多年,这事在这个朝代说出去并不好听,少不得要被人骂成狐狸精。 路竹自是听得出云浅话里的刺,她不由得看了云浅一眼,却见云浅笑得温和,仿佛那我句话里并没有任何其它意思一般。 她的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却也只能生生受了下来,依旧含笑道:“以前我刚进王府的时候,多亏了王妃多加关照,王妃大度得很,我一直很感念她的恩情。只是老天爷不长眼,竟让她病了这么多年。” 云浅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好人多磨,坏人却过得很好,我虽然不知道母妃是为何而病,却心疼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路竹的眸光深了些,看着云浅道:“我听说世子妃学过医术,依你看来,王妃的病可还治得好?” 云浅笑了笑道:“我的医术都是从书上学来的,说到底不过是纸上谈兵之事,说到治病之事,我又哪里擅长。” “世子妃就不要谦虚了。”路竹看着她道:“我听说上次世子带世子妃进宫,替太后娘娘扎了几针之后,太后娘娘的腿脚就轻松了不少,之前太后娘娘的腿可是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这证明世子妃的医术怕是比太医都高明得多?” “路侧妃说笑了。”云浅轻笑道:“那一次替太后娘娘治腿,说来都是巧合,我刚好在书上看到了一些症状和太后娘娘的一模一样,所以就貌然一试。而太医治病,素来是求个稳,没有十成把握的病自不敢治,我当时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可是看到太后娘娘那么痛苦,所以就冒险一治,不想却歪打正着,对于医术,我实没有太多的谱。” “世子妃还是太谦虚了吧!”路竹含笑道:“不知王妃的病世子妃又有几分把握?”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不瞒路侧妃,我这几日虽然一直去给母妃扎针,替她把脉,但是像母妃这样的病症我在书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在书上没有记载的病,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把握。我到现在,只知道母妃的身体很是虚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却是一点都不知晓。” 她知道路竹今日过来不过是为了探听虚实,她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路竹虽然还算沉得住气,但是今日前来问的这些话就有太多的其它的意思了。 而楚王妃的病情,她也实在是没有必要透露太多,却又觉得路竹的日子过得太爽了,所以才如此爱生事,三番两次挑拔她的楚远舟的事情,她想了一番后便觉得要替路竹找些事情做,也免得让路竹以为她太好欺负。 于是云浅看了路竹一眼后又道:“只是我今日再去给母妃施针的时候,却见她的指甲发黑,看那情景,倒有些像是中了毒。” 736.第736章 我心如花 “中毒?”路竹的眉心跳了跳道:“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我今日确实看到了。”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只是我细细再看时,那层黑气又散了,所以弄得我如今也有些吃准了。” 路竹闻言又轻轻松了一口气,却抹了一把泪道:“王妃若是真的中了毒的话,我必将那个害她的人碎尸万段,以报王妃昔日之恩。” 云浅觉得这个年代后院里的这些女子全部都是宅斗高手,一个个装逼的功夫都高明得很,这些话也都说得滴水不漏,她觉得楚王妃生病的日子已久,就往是黄妈妈真的指认路竹下的毒,只怕路竹都有办法推得一干二净。 她的心思深了些,觉得这件事情怕是得从长计议了。 云浅轻声道:“这些只是我的推测罢了,路侧妃有这分心思,上天也一定会保佑母妃早些好起来。来来来,快些吃饭吧,别光顾着说话,菜都要凉了。” 她说罢又替路笔夹了不少的菜,路竹只得先吃起菜来,只是路竹的心里终究是有心事,此时纵然是山珍海味在眼前,也没了胃口。 路竹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后道:“世子妃的厨子真是不错,这菜真好吃。” 云浅又笑了笑,也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很快就用完饭,路竹站起来看到窗台上的那盆墨兰道:“咦,这不是王妃屋子的那盆花吗?怎么到世子妃这里来呢?” 浣玉和书秀将桌子收拾妥当后,云浅喝了一口茶后道:“说来惭愧,我今日在母妃那里看到这一盆花心里很是欢喜,然后拿起来看了看,不小心将花盆给打了,所以就带回来好生养着,等养好之后再给母妃送过去。” “哦。”路竹的眸光深了些道:“这盆花是王妃以前最喜欢的,世子妃也懂得养花吗?” “略懂一些。”云浅轻笑道:“以前在云府闲来没事的时候,也会在院子里养上几盆,我也很是喜欢兰花,所以这盆花应该能养得活。” “哦。”路竹再次轻应了一声道:“我那里有个很好的花匠,最懂得养花,若是世子妃不嫌弃的话,就让我那个花匠替世子妃养这盆花吧,不知世子妃意下如何?” “路侧妃的好意我心领了。”云浅委婉的拒绝道:“养兰花这件事情,贵在心诚,这盆花又是我打坏的,自然得我来养,若是别人来养的话,我怕花感觉不到诚意,到时候反倒不妙,若是这盆花有个什么闪失,世子以后怕是得恼我。” “世子妃这么说可是不信我?”路竹的眸光深了些。 云浅忙道:“路侧妃言重了,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能养得活这盆花,就不劳烦路侧妃了。” 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路竹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只得缓缓地道:“世子妃当真是个孝顺的。” 云浅听她连说了好几个孝顺,心里觉得好笑,却依旧不动声色,倒想看看路竹还能再说什么。 ---姑娘们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昨天说的一天之后男女主圆房,指的是中间还有一天的更新,明天正式圆房…… 737.第737章 男侍成群 路竹说完这句话,又看了那盆花一眼,却见那盆花的叶子苍翠,并没有半点因为换了土壤而变得有些枯萎,她一看到这副情景,便知道更不好从云浅这里将花拿走了。 云浅让书秀给路竹再泡了一壶茶,路竹却笑道:“我听闻世子妃很会泡茶,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喝一杯世子妃亲手泡的茶?” 云浅的眸光微深,却笑道:“若路侧妃不嫌弃的话,我就献丑了。” 泡茶对她不是难事,她知路竹的心思,存心想看路竹的戏。 路竹微微一笑,云浅却命书秀将开水打来,将茶具取出,暖完杯子之后这才泡起茶来,她的手艺极高,这一次泡得不太用心,茶汤的色泽却已极好。 路竹看过茶汤之色,闻过茶香,再轻抿一口茶后道:“世子妃这泡茶的手艺当真是一绝。” 她的话说完之后,不自觉地看了那盆花一眼。 她的目光自然逃不过云浅的眼睛,云浅装做若无其事地道:“若量路侧妃喜欢,可以随时过来,我为路侧妃泡茶。” 路竹微微一笑,两人又说了好一会闲话,路竹喝了许多的茶水,云浅将茶汤已泡得没有太多的味道,路竹还没有走的意思。 云浅是知道路竹的心思,却并不说破,忙又让书秀去取茶叶来,如此又喝了一泡茶之后,路竹又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那盆墨兰,见天色已晚,也不好再呆下去了,便和云浅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只是当她走到那盆花的旁边时,终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眼里有一分不解,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她见云浅的目光望过来,忙轻笑道:“这盆花世子妃当真是养得好,世子妃果色深谙养花之道。” 云浅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却亲自将路竹送到了门口,路笔见云浅屋外随侍的都是有缺陷的男子,便笑着问道:“世子妃很喜欢用男侍吗?” “那倒不是。”云浅淡淡地道:“那日和世子开玩笑,说房里不能有太多丫环,免得世子日后生出什么事情来,世子笑了笑,便将屋子里原本随侍的丫环婆子全换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这些人,后来他对我说,我不让她用丫环婆子,那么屋子里的这此随侍也不能长得太好,所以就弄了这些一些人来,好在这些人都还算好用。” 她这一番话说得可不是大实话了,楚远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奇葩,看起来不好看,但是用起来真的很好用,平日里做人什么事情都很利落,比之一般的随侍要伶俐得多。 所以云浅一直在猜,这些人怕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楚远舟的亲信,这些人怕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个个机敏得很。 最重要的是,有这些人守着,她的这间屋子就成了铜墙铁壁,没有经过她和楚远舟的允许,任何人都进不来。而且这些人是楚远舟给的月银,平日里任何人想到她这里来打探消息,也无从下手。 738.第738章 墨兰幽幽 因为想通了这一层事情,云浅倒明白了楚远舟的良苦用心,他根本就是借机会往她的身边塞下人,这样一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里也无比的安全。 路竹以前也曾打过这里的主意,在云浅进门前,她已经准备好了一波人,打算塞到这里来,不想却被楚远舟拒绝的干干净净。 楚远舟是连楚王的面子都不给的,又岂会给路竹的面子,可是楚王偏生又对楚远舟很好,路竹想要说些什么,楚王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站在楚远舟的面前。 当时因为塞人的事情路竹颇费了些心思,可是楚远舟就是个软硬不吃的,弄得路竹一点办法也没有。 路竹心里对这件事情很是着恼,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淡淡一笑道:“世子对世子妃当真是有心的。” 云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世子的确对我很好。” 路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脸上却笑道:“世子妃留步,今日讨扰了。” 云浅微微点了一下头,路竹离开之后,云浅回了房,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她看了那盆花一眼,眸子里深了些。 浣玉在旁扁着嘴道:“她的脸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世子妃和她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情,今日竟跑到这里又是吃饭,又是让世子妃为她泡茶,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云浅并不说话,书秀心细,便问道:“世子妃,怎么呢?有何不妥吗?我方才见路侧妃一边喝茶一边看这盆花。” 云浅淡淡地道:“倒也没有太多不妥的地方,只是这盆花最是怕茶的清苦之味,若是遇到这种味道,很容易就会枯萎,她来喝茶是假,是想看着这盆花枯荽是真。今日里花没有枯萎,怕是得让她回去想好一阵子了。” 书秀和浣玉闻言都有些吃惊,两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眼里也有了一分好奇。 云浅却并不多做解释,她早前在查资料的时候,自然将这盆花习性全部摸了个透,所以方才路竹一说泡茶喝的时候,她的心里已如明镜,只是没有说透罢了。 而她方才在泡茶之前,却已让书秀从厨房里拎了一壶油出来淋在花上,所以就能将那茶气隔绝,让花闻不到茶的清苦之气,所以花就还好好的。 只是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太强,云浅让书秀给花浇油的时候,路竹并未看到。 第二日云浅还在睡觉,觉得床前似乎有人,她一个机灵便醒了过来,却见是楚远舟坐在那里,也看着她微笑,她见他的下巴已长出了密密胡渣,眼里也有些血丝,忙让书秀为他打水洗脸。 他笑着看她起床在屋子里忙来忙去,便微笑道:“浅浅,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就觉得心特别的安。” 云浅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这分本事。” “其实我是有些怕你这几日趁我不在,偷偷地跑去见阿易。”楚远舟眨着眼睛道。 他的话说得轻松,心里却是有些紧张的。 739.第739章 心有所忧 云浅对楚远舟的这句话却有些无语,她见过很多吃醋的男子,却没有一个人吃醋也能吃得像楚远舟这样的光明正大。 她掀了掀眉毛道:“远舟是一向很自信吗?怎么如今倒变得这么胆小呢?” “不是我胆小。”楚远舟单手支着头道:“那是因为你不是一般的女子。” 云浅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在桌前站着不动,楚远舟走到她的身边道:“怎么呢?” 云浅缓缓转身道:“我只是想告诉世子,其实这个世上所有的女子对于爱情都是一样的,哪怕我面上看起来再冷漠,再淡定,但是同样渴望我爱的那个男子爱我,将我宠上了天,对我不离不弃。” 楚远舟伸手轻轻拉着她的手道:“好吧,我承认我这几日有瞎想。” 云浅看向他的眼睛,他也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道:“这几日皇上差我去了一趟抚州,我就一直在想,那一夜雪山圣女在你的记忆上做了手脚,你以前对阿易情根深种,我这番离开了,你若是去找了阿易,我的觉得很合理,却也会有些失望,你若是和阿易走了,我也觉得很符合你的性情。” “我像是那种很不负责的女子吗?”云浅皱着眉头道。 楚远舟看着她的眼睛道:“不,你不是不负责任的女子,而是你一旦爱上谁,那么必定会如飞蛾扑火一般跟着他。” 云浅闻言微愕,他却又轻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绝对是那个值得你用心的男子,所以你如果要飞蛾扑火一般的去爱一个人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云浅笑了笑,楚远舟却微恼道:“和你说很严肃的问题,不许笑!” 云浅将笑容敛住,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嗯,不笑。” 楚远舟的嘴角却绽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很快又敛了去,他一字一句地道:“其实我这一次去抚州是我自己要去的,也是我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你若是离开了,我便放你离开,而你若是还在我王府里,那么我回来之后就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不会让任何人将你抢走。”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地道:“这些都是你假想的,你走之前可没有跟我说。” “当然不会对你说,我自己这样想便好。”楚远舟答得理所当然。 云浅却觉得他这一番话说得和痞子没有本质的区别,她轻轻咬了咬唇道:“世子的行事风格果然是不能让人去猜,果然是独具特色。” 楚远舟笑得有些得意,云浅却又问道:“那世子在离开的时候留给了我几天和二皇子私奔的时间?” “七天。”楚远舟答得坦然,却又苦涩的笑了笑,这几日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他也想了许多的事情,终是觉得那些事情不管怎么想,都不过如此,那些事情不管怎么算,她也是他的妻。 云浅皱眉问道:“可是现在才是第五天,离世子的预想还有两天,怎么提前回来呢?” 740.第740章 那人是你 “因为我后悔了。”楚远舟有些无赖地道:“我那一日离开之后就后悔的要死,可是皇上的圣诣已经下,我不得不去,所以去抚州那几日我死命在赶,就是盼着能早些回来。更害怕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云浅闻言失笑,楚远舟却叹了口气道:“想笑就大声笑吧,笑完之后就安心做我的妻子。” 云浅以前觉得她算是想得多的,可是此时和楚远舟一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楚远舟问道。 云浅答道:“当然是安心做你的妻子啊,要不然往后你再这样突然离开几天,我怕是又得想七想八。” 楚远舟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似要从眼里溢出来一般,四周也似满是温暖的空气,将两人拉得更近了些。 云浅踮起脚尖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上后道:“你啊,平日里是很聪明,却在感情的事上总是犯傻,我若要走,也一定会光明正大的走,才不会偷偷摸摸的走。而有些事情你也大可放心,我的确是爱上一个人就如果飞蛾扑火一般,而那个人……” 她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里满是温柔,然后轻声道:“那个人就是你。” 楚远舟笑意从嘴边荡开,一直扯到耳根处。 云浅轻轻拉着他的手道:“往后就不要再想多了。” 楚远舟有些傻傻的点了一下头,眼里有些难以置信,这一日他已等了许久,却没有料到竟是如此从她的嘴边说了出来。 云浅突然觉得这样的楚远舟很是可爱,没有了往日的精明跳脱之色,只如寻常用坠入情网的男子一般患得患失,她发现她实在是喜欢这样的他。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闲话,云浅知他赶路赶得很辛苦,而楚王妃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刻处理,她昨日里弄的那一出戏,足够让她们不得安宁了,她越是沉得住气,她们就会越是慌张。 事情已经至止,就让她们也去受些煎熬,她也好在旁看戏。 因为这一番考量,她让楚远舟好生休息。 楚远舟其实已经有五天五夜没有睡觉了,就算他的武功根基再好,到此时也承受不住了,到净房里洗了个澡之后倒床便睡。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见云浅正在做针线活。 楚远舟觉得有些好笑,云浅其它的本事是很大,但是对于女红之事却是个蠢的,她拿线的样子,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太漂亮。 他单手撑着头靠在床上,见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一看那样子,他就知道她肯定是扎到手了,他轻笑道:“你明知道自己不会女红,就不要做了嘛,书秀和浣玉都闲在那里,让她们做就好。” “这样东西她们不会做。”云浅答道,她答得淡然,面色却微微泛红,整个人也有些不太自在。 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什么东西她们不会做你会做?” 741.第741章 从未嫌弃 “你也知道我和她们不太一样,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东西只有我见过,她们并没有见过,自然就做不出来。”云浅微笑道:“我给你做一件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她的话引起了楚远舟的好奇心,伸手拿过去一看,却见是一块布条围成一个类似于三角形的东西,他皱眉问道:“这块烂布条是什么东西?” 云浅眨了眨眼道:“是好东西,马上就要完工了,我送给你的。” 她这句话说得微微有些俏皮,却又轻轻咬了一下唇,见他将那件东西那么轻飘飘的捏在指尖,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顿时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虽然我很珍惜你送给我的东西,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吧,也得告诉我要怎么用吧?” 早前端午节的时候,云浅绣了一个荷包给他,虽然丑得不能看,但是他也一直带在身边,也没有一分嫌弃的意思,可是眼前的这个东西,明显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他在心里默叹:浅浅的手艺又下降了,以后再也不要让她做女红了,瞧她那个笨样。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已将她那只被针扎出血来的手指头含进了他的嘴里。 楚远舟的举动让云浅吓了一大跳,忙将手指头从他的嘴里抽出来道:“这个我自然会教你怎么用。” 楚远舟的好奇心却更重了,云浅却笑眯眯地道:“等吃过饭之后我再告诉你。” 楚远舟掀了掀眉,摊了摊手,觉得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却也由得她去弄,此时天已暮黑,浣玉已准备好了饭菜,两人用过晚膳之后,云浅先去洗漱,很快就回了房间。 云浅回来之后在楚远舟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嗓门却大了几分道:“不是吧,你让我穿那个东西?那东西能穿吗?” 云浅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正常情况下是不能穿的,不过在闺房之中你穿给我看却是可以的,而且你的身材这么好,要是不穿的话,我觉得有些浪费。” 楚远舟将那块三角形的布料拿起来看了看,满眼不屑地道:“浅浅,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整我呢?” 云浅的头微微歪了起来,眉毛轻轻一掀后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世子爷,机会我也只给一次,以后可别怪我说你没有男性雄风,说我不与你圆房之类的话。” 楚远舟知道她是有些恼他这几日请皇命去抚州之事,他轻咳一声后道:“有没有其它比较折中一点的法子,这块布我实在是……” “这叫情趣。”云浅的眼里有了一分笑意道:“原来世子是没有情趣之人,也不想和我圆房,若如此,那我也不强求。” 楚远舟苦着一张脸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云浅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世子爷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伟岸丈夫。” 742.第742章 她的心思 “你也知道我和她们不太一样,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东西只有我见过,她们并没有见过,自然就做不出来。”云浅微笑道:“我给你做一件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她的话引起了楚远舟的好奇心,伸手拿过去一看,却见是一块布条围成一个类似于三角形的东西,他皱眉问道:“这块烂布条是什么东西?” 云浅眨了眨眼道:“是好东西,马上就要完工了,我送给你的。” 她这句话说得微微有些俏皮,却又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唇。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虽然我很珍惜你送给我的东西,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吧,也得告诉我要怎么用吧?” 早前端午节的时候,云浅绣了一个荷包给他,虽然丑得不能看,但是他也一直带在身边,也没有一分嫌弃的意思,可是眼前的这个东西,明显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他在心里默叹:浅浅的手艺又下降了,以后再也不要让她做女红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已将她那只被针扎出血来的手指头含进了他的嘴里。 楚远舟的举动让云浅吓了一大跳,忙将手指头从他的嘴里抽出来道:“这个我自然会教你怎么用。” 楚远舟的好奇心却更重了,云浅却笑眯眯地道:“等吃过饭之后我再告诉你。” 楚远舟掀了掀眉,摊了摊手,觉得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却也由得她去弄,此时天已暮黑,浣玉已准备好了饭菜,两人用过晚膳之后,云浅先去洗漱,很快就回了房间。 云浅回来之后在楚远舟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嗓门却大了几分道:“不是吧,你让我穿那个东西?那东西能穿吗?” 云浅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正常情况下是不能穿的,不过在闺房之中你穿给我看却是可以的,而且你的身材这么好,要是不穿的话,我觉得有些浪费。” 楚远舟将那块三角形的布料拿起来看了看,满眼不屑地道:“浅浅,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整我呢?” 云浅的头微微歪了起来,眉毛轻轻一掀后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世子爷,机会我也只给一次,以后可别怪我说你太过柔弱像女子一样,说我不与你成亲之类的话。” 楚远舟知道她是有些恼他这几日请皇命去抚州之事,他轻咳一声后道:“有没有其它比较折中一点的法子,这块布我实在是……” “这叫情趣。”云浅的眼里有了一分笑意道:“原来世子是没有情趣之人,也不想和我成亲,若如此,那我也不强求。” 楚远舟苦着一张脸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云浅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世子爷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伟岸丈夫,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我的眼光一向非常非常好,好,肯定不会错!” 她心里是有些好笑的,也有几分好奇他会如何。 743.第743章 顺其自然 “你也知道我和她们不太一样,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东西只有我见过,她们并没有见过,自然就做不出来。”云浅微笑道:“我给你做一件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她的话引起了楚远舟的好奇心,伸手拿过去一看,却见是一块布条围成一个类似于三角形的东西,他皱眉问道:“这块烂布条是什么东西?” 云浅眨了眨眼道:“是好东西,马上就要完工了,我送给你的。” 她这句话说得微微有些俏皮,却又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唇。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虽然我很珍惜你送给我的东西,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吧,也得告诉我要怎么用吧?” 早前端午节的时候,云浅绣了一个荷包给他,虽然丑得不能看,但是他也一直带在身边,也没有一分嫌弃的意思,可是眼前的这个东西,明显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他在心里默叹:浅浅的手艺又下降了,以后再也不要让她做女红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已将她那只被针扎出血来的手指头含进了他的嘴里。 楚远舟的举动让云浅吓了一大跳,忙将手指头从他的嘴里抽出来道:“这个我自然会教你怎么用。” 楚远舟的好奇心却更重了,云浅却笑眯眯地道:“等吃过饭之后我再告诉你。” 楚远舟掀了掀眉,摊了摊手,觉得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却也由得她去弄,此时天已暮黑,浣玉已准备好了饭菜,两人用过晚膳之后,云浅先去洗漱,很快就回了房间。 云浅回来之后在楚远舟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嗓门却大了几分道:“不是吧,你让我穿那个东西?那东西能穿吗?” 云浅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正常情况下是不能穿的,不过在闺房之中你穿给我看却是可以的,而且你的身材这么好,要是不穿的话,我觉得有些浪费。” 楚远舟将那块三角形的布料拿起来看了看,满眼不屑地道:“浅浅,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整我呢?” 云浅的头微微歪了起来,眉毛轻轻一掀后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世子爷,机会我也只给一次,以后可别怪我说你太过柔弱像女子一样,说我不与你成亲之类的话。” 楚远舟知道她是有些恼他这几日请皇命去抚州之事,他轻咳一声后道:“有没有其它比较折中一点的法子,这块布我实在是……” “这叫情趣。”云浅的眼里有了一分笑意道:“原来世子是没有情趣之人,也不想和我成亲,若如此,那我也不强求。” 楚远舟苦着一张脸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云浅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世子爷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伟岸丈夫,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我的眼光一向非常非常好,好,肯定不会错!” 她心里是有些好笑的,也有几分好奇他会如何。 744.第744章 未知之事 以前的云浅一门心思扑在夜无尘的身上,性子又温和,素来逆来顺受,更兼她的生母一直不得宠,府里的嫡女庶女个个都以欺辱她为乐,这几年来过的是非人的生活。 云浅的嘴角微扬,虽然她对穿越的事情很反感,可是既然穿越到这具身体的身上,那么她就要好好的活着,活出属于她的风采来。 只是这具身体很是柔弱,她以后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调养身体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是不是难事,她前世是世界级的一级保镖,身手不算是顶级的,却有一项别人没有的技能,出生中医世家的她对治病救人兴趣缺缺,最是喜欢研究毒药,常用毒于无形。 她再次梳理了一下心中的记忆,这个世界不存在于中国的任何一个朝代,应该是属于另一个时空,这个朝代名唤大周王朝,她是学士府的五小姐。 说是小姐,在府里的地位却连个丫环都不如。 这里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出嫁,再过一个月便是她和夜无尘的大婚。 她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以前的云浅活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败。 她的鼻子里闻到了一投异味,掀开枕头,却见枕头下居然停着一只巨大的五彩蜘蛛,只一眼,她便看出这只蜘蛛含有剧毒,只要咬上一口,就算不成傻子也会疯掉。 她笑了笑,这只蜘蛛八成是府里其它的小姐害她是放的。 若是寻常的人,看到这只蜘蛛只怕会吓死,可惜的是,她最喜欢这种有毒的东西了。 她的手轻轻拂过那只蜘蛛,蜘蛛轻轻一颤,立即四脚朝天缩着不敢动,她见旁边放着一盒胭脂,她干脆将胭全部扔了,然后将蜘蛛装了进去。 她失血过多,决定先休息一会,眼睛才闭上,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她知道她的觉睡不成了。 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着赤金粉红色衣裳约莫四十来岁妇人走了进来,她原本长得极为秀美,可是此时满脸杀气,生生将那一分秀气给掩盖了。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粗使婆子还有好几个丫环,四小姐云萝也跟在后面。 云浅认得那妇人,是云烟的生母,二姨娘郑无双,她一进来便怒道:“云浅,你个没人要的贱货,你别躺在床上装死,你今日到底对烟儿做了什么?” 云浅知道郑无双在是大夫人面前的红人,平日里仗着有大夫人撑腰,在府里一直横着走,以前就没少欺负她。 浣玉在外面听得动静,也顾不得粥没有煮好忙奔进来道:“二姨娘,五小姐今日受了重伤,又哪里能对三小姐做什么,是三小姐不小心自己撞到墙上去的!” “笑话,烟儿好好的会自己往墙上撞?你撞给我试试!”郑无双怒极,抓着浣玉便往墙上撞去。 云浅两世为人,见过不讲理的,却没有见过这样的不讲理的,她想起那只来历不明的蜘蛛,府里有那么多的人想让她变成傻子和疯子,那么她就疯给他们看! 745.第745章 一门心思 以前的云浅一门心思扑在夜无尘的身上,性子又温和,素来逆来顺受,更兼她的生母一直不得宠,府里的嫡女庶女个个都以欺辱她为乐,这几年来过的是非人的生活。 云浅的嘴角微扬,虽然她对穿越的事情很反感,可是既然穿越到这具身体的身上,那么她就要好好的活着,活出属于她的风采来。 只是这具身体很是柔弱,她以后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调养身体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是不是难事,她前世是世界级的一级保镖,身手不算是顶级的,却有一项别人没有的技能,出生中医世家的她对治病救人兴趣缺缺,最是喜欢研究毒药,常用毒于无形。 她再次梳理了一下心中的记忆,这个世界不存在于中国的任何一个朝代,应该是属于另一个时空,这个朝代名唤大周王朝,她是学士府的五小姐。 说是小姐,在府里的地位却连个丫环都不如。 这里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出嫁,再过一个月便是她和夜无尘的大婚。 她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以前的云浅活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败。 她的鼻子里闻到了一投异味,掀开枕头,却见枕头下居然停着一只巨大的五彩蜘蛛,只一眼,她便看出这只蜘蛛含有剧毒,只要咬上一口,就算不成傻子也会疯掉。 她笑了笑,这只蜘蛛八成是府里其它的小姐害她是放的。 若是寻常的人,看到这只蜘蛛只怕会吓死,可惜的是,她最喜欢这种有毒的东西了。 她的手轻轻拂过那只蜘蛛,蜘蛛轻轻一颤,立即四脚朝天缩着不敢动,她见旁边放着一盒胭脂,她干脆将胭全部扔了,然后将蜘蛛装了进去。 她失血过多,决定先休息一会,眼睛才闭上,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她知道她的觉睡不成了。 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着赤金粉红色衣裳约莫四十来岁妇人走了进来,她原本长得极为秀美,可是此时满脸杀气,生生将那一分秀气给掩盖了。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粗使婆子还有好几个丫环,四小姐云萝也跟在后面。 云浅认得那妇人,是云烟的生母,二姨娘郑无双,她一进来便怒道:“云浅,你个没人要的贱货,你别躺在床上装死,你今日到底对烟儿做了什么?” 云浅知道郑无双在是大夫人面前的红人,平日里仗着有大夫人撑腰,在府里一直横着走,以前就没少欺负她。 浣玉在外面听得动静,也顾不得粥没有煮好忙奔进来道:“二姨娘,五小姐今日受了重伤,又哪里能对三小姐做什么,是三小姐不小心自己撞到墙上去的!” “笑话,烟儿好好的会自己往墙上撞?你撞给我试试!”郑无双怒极,抓着浣玉便往墙上撞去。 云浅两世为人,见过不讲理的,却没有见过这样的不讲理的,她想起那只来历不明的蜘蛛,府里有那么多的人想让她变成傻子和疯子吗!!! 746.第746章 与他相见 云浅闻言轻轻睁开了眼睛,却见楚远舟的脸上有了一抹稳重的气息,眉眼里似染上了心事。 她轻声道:“你如此优秀,想嫁给你的女子一直很多……” “是很多。”楚远舟打断她的话道:“但是懂我的女子只有你一个。” 云浅笑了笑,楚远舟又接着道:“在我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孤单,总觉得幸福离我太过遥远,我的心荒芜了多年,在寒夜里,在血染的黄沙之上,我都将那些孤独埋葬,每每当东方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看那朝阳,总告诉自己,我不会一直这么孤单。” “在那万丈红尘之中,总会有一个女子懂我的。”楚远舟扭过头看着云浅道:“天可怜见,终是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后来你告诉我你并不来自这个世界,我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庆幸的,原来老天爷是开了眼,将你从异世送到我的身边。”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她以前其实是有些担心他会把她当怪物一样看待,虽然那件事情对他说得很是明白,心里却一直存了一分担心。 今日里知晓他的想法之后,她便觉得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楚远舟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个朝代里,绝对是个特例,也许全天下的人都会在意这些,但是他绝对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紧了些,觉得老天爷待她也是极好的,也许她从二十一纪纪穿越过来,不过是为了与他相见,与他相恋。 她轻声道:“跟陪在你的身边,我也很开心。” 楚远舟轻轻搂紧她的腰后又道:“我以前是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早已过去,其实我的心里也很明白,若我不是楚远舟,不是兰陵王府的世子,只怕那些女子不会有人多看我一眼。” “你不也曾这样说过我吗?”云浅笑道。 楚远舟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道:“是啊,我是曾这样说过你,那是因为我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明明觉得你和其它的女子不太一样,心里却又还有些担心,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患得患失吧!” 云浅喜欢听他这样说话,他以前是很会说甜言蜜语的,如今她却觉得他的这番话说得很是真实。 她轻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了心?” “准备算来,应该是在名钟山你为我治伤的时候,我当时见你的眼神无比专注,觉得你很美,也觉得你那微微有些生气,却又将那些情绪压在心里的样子很可爱,所以当时就真的想娶你了。”楚远舟认真地道。 云浅却觉得有些好笑,楚远舟也笑道:“可是你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那一次居然给我下毒了。不过你下毒的时候我很开心。” “我给你下毒你开心什么?”云浅有些不解地问道。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眨道:“你给我下了毒,表示你在生我的气,表示你的心里记得我的存在,同时也表示你还想再见我。” 747.第747章 晨露晖晖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这一番推论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世子爷,你的想法果然无人能及,但是我当时真的是恼你,存心想要给你罪受,并没有存着再见你的想法,那时倒有些盼着你老人家最好直接痒死了拉倒。” 她的话说完之后,却又有些想笑,她给他下毒之后,依着他的权势是必然要给他解毒的,可不就是还想再见他一面吗?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觉得有些事情还真是双面的,这一系列的事情细细说来倒颇有些令人回味的地方,只是她也觉得,这许是她和楚远舟特定的相处方式。 楚远舟笑了笑道:“浅浅,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其实我当时痒得难受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好好教训你一番,却又不自觉的会想起你,想起和你相遇后的种种,再一想,便又发现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对你有意了。” 云浅问道:“在那之前?多久之前?” 楚远舟想了想后道:“在给你送聘礼的时候,又或者更早,或者是第一次见你就对你上了心。”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情不知何所起而一往情深,这许是情字的真谛。 爱上一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太多的原因,爱了那便是爱了,动心了那便是动心了。 云浅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心里是满满的安心,倦意也缓缓袭来,这般靠着他,她便觉得就算有再大的风雨,她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楚远舟听得她悠长的呼吸,嘴角边绽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他的眼睛微合,和她一起沉沉睡去。 云浅再醒来时,楚远舟已经醒来,就在她的身边对着她浅浅而笑。 云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了一眼窗棂,见晨曦的微光从窗棂上透了进来,照得屋子里有了蒙蒙的亮色,算算时辰,此时却已到了上朝的时间。 她轻声问道:“你今日不用早朝?” 她觉得他这个官也当得太过自在了些,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我去抚州的时候,皇上允了我七天的时间,我早回来了便算是我的假期。”楚远舟答得坦然。 云浅闻言却笑了笑,却听说他这两日能陪在她的身边而暗暗开心。 她缓缓起身,却发现身不着寸缕,楚远舟笑了笑,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便起身替她取来衣服,然后替她穿上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云浅的身子还有些酸软,这般一起来脚也有些发虚,楚远舟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抱着她从窗户跳了出去,他的身下轻轻一点,身子也荡出老远,如此几下,很快就离开了楚王府。 楚远舟抱着她一路向东,穿起大片的梧桐树,此时晨露晖晖,浸湿了他的脚底和裤脚,他的动作很是轻柔,竟没有惊醒还在晨睡的飞鸟,待他靠得近了,那些鸟儿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他却有些恶作剧的笑了起来。 748.第748章 茉莉花谷 云浅觉得楚远稍这样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还着一点孩子的天真,一点微微的狡赖,还有一分专属于他的庸懒味道。 他的墨发只用一根发带松松束着,此时这番一跑,发散落了几根在他的胸前,就这般轻轻的飞着,划过云浅的脸,微微有些痒。 她轻笑了一声,轻轻替他将发拢到脑后,他含笑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温柔。 此时薄雾微开,他的脸上虽然有些淡然,汗毛上却沾了一层薄薄的水气,那层水气迎着阳光有了几分生气,为他脸描了一个精致的边。 风从云浅的耳畔轻轻飞了过去,她的脸却靠在楚远舟的胸口,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觉得他心跳的声音是天底下最好听音乐,能让她忘记天下间的烦恼。 此时这片宽广的天地间,似乎只余下他和她,是那般的宁静。 小鸟的叫声从枝头传来,不算太好听,甚至有些吵,她却又觉得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他们幸福生活的点缀。 楚远舟带着她奔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终是在一片雪山的山谷里停了下来。 他将好放下,她站稳后才发现那里种满了茉莉,夏日是茉莉的花季,此时满山谷的开着,犹如下了一场雪白的雪。 这一场雪里却满是清雅的香气。 花朵之上,露珠此时还在,晶莹剔透的滚动着,映着天边朝阳的色彩,它们也荡起了五彩的光华。 一时间,整座山谷似乎又被镀上了一层五彩的衣裳,明艳与清雅并存。 云浅欢喜地道:“这里真美?你如何找到的?” “傻丫头。”楚远舟轻笑道:“你见过这世上有多少东西是巧和的?虽然老天爷会赠送给我们很多美丽的风景,但是在京城这个地方,但凡有好的风景,早已让人据为已有。” 他觉得她问题当真是有些傻的,京中但凡有一点好的去处,哪个不是被权贵们占着,这片花谷之下是片温泉,曾引得一城的权贵争夺,却又因为是皇家的产业,众人想要占为已有,却有畏惧皇权。 “你的意思是说这片地方也是你的?”云浅摘下一朵茉莉后问道。 她将茉莉放在鼻子前,一股清新的香味便钻进了她鼻孔,她顿时觉得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楚远舟缓缓道:“我十二岁征西凉回来之后,皇上便赏了我许多东西,这片山谷便是其中的一处,只是当年皇上赏给我这片山谷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种上茉莉花。” “那你怎么想到要送茉莉?”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楚远舟淡淡地道:“我中间有几年的日子一直过得很烦闷,喜欢京城里的繁华,却又觉得自己很是孤寂,所以当我心里烦的时候就跑到这里来,当时这里只有几株茉莉,后来我就让人寻来了一些树苗,将这里种得满满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烦的时候就处上一棵,然后就种了满山遍野了。”云浅看着他道。 749.第749章 为他跳舞 若这一切真如云浅猜想的这般,她便觉得楚远舟也是个愁绪无限长的人,只是她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是那种不会将任何愁绪放在心里的人。 楚远舟的眨了眨眼睛道:“那倒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却也没有了好上多少,我那个时候经常种,心情好的时候种上几棵 ,不好的时候就种多一点,遇到再高兴一点的事情就种一片,遇到再心烦的事情就再多种上一些。” 云浅闻言觉得他的爱好真是古怪,只是他这个人自打相识以来好像就没有正常过,在他的世界里有属于他的法则,不过不可否认,她对于他的法则其实没有太多的抵抗力,当下笑了笑道:“这里,你可带其它人来看过?” 楚远舟答道:“曾经想过带雪山圣女过来看看,只是当时想着这里我征西凉得手后皇上的赏赐,她若是知道了,怕也不会开心,所以一直未曾带她过来。”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我还是很有福气的。” “当然,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有福气的女子。”楚远舟笑得眉眼弯弯地道。 云浅的眼里笑意又浓了些,楚远舟又道:“当这片茉莉花海稍具规模的时候,我就曾想过,我要把我最心爱的女子带过来和我一同欣赏这美景,如今倒是实现了。” 楚远舟轻轻拉过云浅的手道:“前面还有大朵的茉莉,比这里的更好看,我牵你过去。” 云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楚远舟已拉着她的手缓缓朝下走去。 山谷之下,果然是层层雪色叠加,无一例外的是风景越来越美。 楚远舟说的大朵茉莉就在山谷的最底下,那里此时已开成了一片,那清幽淡雅的香气却又更加浓烈,夹杂着露水的清晰,山谷的轻雾,端端是人间仙境。 云浅的心里突然升起了想要跳舞的欲望,前世的她的很会跳舞,各种各样的舞都会,只是彼时最为喜欢中国的民族舞,她觉得跳舞之事,只要心里想跳,那么便能跳。 她的嘴角微微一弯,看着楚远舟道:“我跳支舞给你看如何?” 楚远舟轻轻点头,她的脚已踮在草地上轻轻跳了起来,由于昨夜里被楚远舟弄得全身酸痛,云浅此时跳舞的样子远不如她以前跳得那么灵动,只是纵是如此,她的身子也很是轻盈。 楚远舟见到的云浅,素来是有些清冷的,虽然有万般的聪慧在人前却总有一副端庄的模样,那样的她,是颇有些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的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在她的骨子里,怕是别有一番可爱的味道,只是从不示于人前罢了。 楚远舟觉得他以前的猜想绝对是对的,眼前的云浅将她往日的那些端庄撇开,此时的她已有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俏皮,也有了专属于她的天真。 他双手微微拢在袖子里,眼里满是趣味,云浅在宁德别院里弹琴的事情他听说了,却没有料到她竟还会跳舞,而且还跳得这么好。 750.第750章 泡泡温泉 云浅今日里着了一身紫色的长裙,长裙是用上等的锦丝所制,以云织打底,层层复复地轻轻拖在地上,裙边上用苏绣绣着大朵的繁花,繁花的边缘,是一条白色的彩带。 她的领子上也用雪白的线绣了几朵极为雅致的海棠,海棠下面用白色的丝线描了个边,领子处有丝丝流苏,此时这边一动起来,那些流苏也似有了生命一般,轻盈的转了起来。 她今日早上出门的时候,发并全完全束起,只用一根簪子简单的挽了起来,此时这般一跳,簪子早已散开,满头的秀发就那么四下散开,在风中轻荡。 那层层复复的花朵,似在她的身边绽开一般,衬得她的脸愈发的娇媚可人。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含了三分笑意,浅浅淡淡的有笑意自她的身周散开,引得晨起的蝴蝶带着沾了几分水气的翅膀也跟着她跳了起来。 花轻动,蝶轻舞,最中间的是美得让楚远舟心动的云浅。 楚远舟虽然对于女子的容貌不太太意,但是他也一直认为这世上女子的容貌大约是不会有人强过雪山圣女,可是他此时看着云浅的样子,却觉得云浅比雪山圣女还要美得多。 雪山圣女给人的样子一直都是不沾上任何尘俗的仙子,而云浅的身上却又稍稍染了一些尘俗,却又因为那一分尘俗,反倒让人觉得她更加的活灵活现,有一种和天地融为一起的匆容和大气。 云浅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此番这么一跳,便有些乏了,淡淡的晕红自她的脸上荡开,满山谷的茉莉也换不过她此时脸上的半抹红晕。 她的脚踩在青草之上,一个不稳轻轻一滑,身子便朝一旁摔去,楚远舟的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她的身子轻盈无比,那般落在他的怀里,却让他的心里荡起也涟漪。 她朝他烂然一笑道:“许久不跳了,如今却是跳得越来越不成样子。” “我觉得你跳得很好看。”楚远舟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在这个时候听来,她的心里都很受用,于是她嘻嘻一笑道:“那么你日后得空了便带我来这里,我就跳给你看,如何?” “好。”楚远舟含笑道:“其实我是愿意天天和你住在这里。” “那可不行。”云浅笑了笑道:“我若是天天和你呆在这里,皇上只怕会把我给一刀砍了,让他的臣子不再上朝。” 楚远舟轻声道:“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早朝上起来当真是没有半点意思。” 云浅轻笑一声,他却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脚下再轻轻一点,便落在一个水塘边,他看着她道:“这个水塘可不是普通的水塘,里面的水冬暖夏凉,却又不是那人渗人的凉,我听说最能解乏。” “解乏?”云浅反问了一句。 楚远舟朝她笑了笑道:“昨夜辛苦了你一夜,虽然你今日一早便醒了,但是想来也有些乏了。” 751.第751章 向谁喊冤 云浅想起昨夜里两人的点点滴滴,原本微微有些晕红的脸此时倒红得更加厉害了。 楚远舟替她将外衣除去,然后再将自己的衣服除去,抱着她便跳下了那个水塘,云浅看着他,他理直气壮地道:“昨夜我也了有些乏,今日也要替我自己解乏。” 云浅闻言轻笑一声,知道他今日带她来看茉莉花也不过是个幌子,带她来泡湿泉才是真。 这个水塘里的水并不是像他说的那般冬暖夏凉,不过此时约莫是三十六七度的样子,这般泡在里面实在是舒服。 水塘的地下满是墨玉,初看有些黑黑沉沉,等到太阳的光华从山谷的缝隙里照进来的时候,便又透出了丝丝绿意,颇有些特别。 云浅赞道:“身为皇族中人,虽然有些责任,但是平日里享受到的东西也比寻常人多得多。” 楚远舟从她的身后将她拢在怀里道:“嗯,这一点倒也是真的。” 他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她轻笑了一声,他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听说这里洗澡对身体很好的,且不会让你觉得有任何不适。” 她愣了一下,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已将她搂紧了些,气也喘得有些粗了些,她顿时有些慌张,他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云浅没料到他竟会在此时要她,却又觉得这片山谷寂静,这里只余两人,她昨夜已是他的人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两人直在温泉水里泡了大半天,到中午的时候,两人都觉得有些饿了,这才穿衣上了岸,云浅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今年还不到十五岁,此时若是受孕怕是很伤身体,所以我打算先喝避孕的药,等我的身体长大一些之后,我们再生孩子,可好?” 说这句话时,她的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朝代里,男子对于育养后代之事都是比较看重的,这些事情她是不太知道楚远舟是什么样的心思,纵然知道他和寻常的男子不太一样,却也怕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让他觉得她是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只是她又觉得,这些话还是告诉他比较妥当。 她本身是个大夫,对于身体之事,她比一般人都要清楚得多,她这具身体今年不过十五岁的光景,身体各个部位还没有发育好,和他行夫妻之事她都觉得有些过,若说到生孩子之事,她觉得是万万不妥。 因为这一番考虑,她的心里终究有些担心。 楚远舟微微一愕,施即轻笑道:“你是大夫,这事你说了算,我没有任何意见。” 云浅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却又看着她道:“我一直觉得生孩子这件事情不用太急,我怕孩子生下来之后,你的心里就只有孩子没有我了,到时候我去向谁喊冤去?” 云浅失笑,觉得他还真是深谋远虑,竟在此时就想到那一层上去了,她表示膜拜。 752.第752章 为你做饭 云浅失笑,觉得楚远舟还真是深谋远虑,竟在此时就想到那一层上去了,她表示膜拜。 而她再想起属于两人的未来,心里却有了一分甜蜜,一分盼头。 两人肚子饿了,楚远舟带着她去后面的池塘里钓鱼,别看他平日里好像很有本事一样,在钓鱼这件事情上,云浅觉得他真是个没天赋的,钓了一个时辰,连片鱼鳞都没有看到。 云浅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轻咳了一声道:“这些鱼真是不听话,我家娘子饿了,也不主动咬钩给我家娘子吃。” 云浅眨了眨眼道:“世子爷相公,除了鱼之外,这里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以前这里一直有要帮我打点,可是今日我带你过来,就允了他们的假,让他们去京城玩去了。”他觉得他今日好像是算错了什么。 他以前觉得楚易钓鱼的时候,要弄一条鱼上来,简直就是毛毛雨,他也一直觉得在这样浪漫的时候,他钓鱼,云浅烤鱼,是一件颇有情调的事情。 可是今日他才发现,钓鱼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就成了暴雨,还是倾盆的那种。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也觉得有些悲摧,一向靠得住的某人却在这个时候掉起了链子,她问道:“他们平时住在哪里?我们去看看,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好吃的?” 楚远舟赞道:“还是浅浅聪明。” 楚远舟带着云浅到下人住的陋舍之后,发现那里只余下三根茄子,一把辣椒,一个有些蔫的土豆,袋子里还有半升糙米。 云浅松了口气道:“看来是饿不着了,今日就让世子爷尝尝我的手艺。” “荣幸之至。”楚远舟咧着嘴笑道。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烧菜对我来讲是小事一件,但是生火这件事情怕是还得劳烦世子爷。” “小事一桩。”楚远舟答得豪气万丈地道。 他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哪怕是在最为恶劣的情况下,身边也总会跟着那么几个小兵,生火之事还劳不到楚远舟的大架。 此时他将身边的一众随从调开,这件事情就由他来完成了。 只是世子爷平日里聪明机敏,生火这件事情就着实有些为难他了,如何将火生得不大不小,实在是一件颇为费力的事情了。 在他生到第十次还没有生好的时候,他是恨不得一脚将炉子给踢了,终于在生到第一百零一次的时候,火终于生了起来,而他的那张俊脸却有一半已抹得发黑。 两人在这里忙活了许久,却没有一人提出要离开这里去京城的酒楼里吃饭。 米好不容易为煮熟了,云浅也将菜炒好了,这里的调料有限,就着油盐云浅炒了一个红烧茄子,一个青椒土豆丝。 极简单的菜式,和两人平日所吃的饭菜完全不同,却又因为是亲力亲为,自有另一番滋味。 等到把菜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两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由于掌控不她火候,云浅的茄子还烧得微微有些糊。 753.第753章 一起变老 可是当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楚远舟的肚子也不客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他甚至觉得那简单的菜式香得很。 许是饿了的原因,两人将两个简单的菜吃得干干净净,楚远舟甚至觉得,这是他这一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纵然那糙米吃在嘴里还有些硬,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食欲。 那半锅糙米饭愣是让他给吃了个底朝天。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嘴角有了一抹浅笑,这样子的楚远舟也染上了生活的色彩,比平日里还要生动得多,有趣的得多。 吃完饭之后云浅拉着楚远舟到池塘边照了照,楚远舟看着自己那张发黑的脸笑了笑,却见云浅的嘴边边还沾着一粒饭,他伸手将她嘴边的那粒饭直接放进了嘴里,然后赞道:“真好吃。” 云浅看清他的动作后微微有些窘,他却已伸手掬了一捧水开始洗起脸来。 云浅望了眼四周,却见流云自天边飞来,清风轻轻荡过树梢,水波微微泛起,茉莉花开得灿烂,她却微微有些迷醉,望了眼从梧桐树叶的缝隙里透进来的斑驳阳光,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已经静了下来,静得让她有些昏昏然。 楚远舟抱着她坐到了草屋后的秋千架上,阳光被挡在树后,两人就这般相互依偎着,都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到夜幕降临,看着那暮色一点点的从天迹涌来,再一点一点的将两人掩入层层暮色之中,那种静然的感觉,让云浅觉得很美好。 她甚至觉得若是能和他这样一起变老,将成为这世上最为幸福的事情,她忍不住唱起了《最浪漫的事》,只觉得那首歌里的情景真的很是贴合此时的情景。 她的嗓子不算太好,远没有赵咏华唱的那么缠绵悱恻,却又有专属于她的悸动,将她的感情代入了进去,那首曲子便有了一分别样的美好和对未来的向往。 楚远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他觉得这首歌的旋律稍稍简单了些,却偏生又觉得很好听,而那词他也觉得很是美好。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句话又何偿不是他的心声。 这些年来的血染黄沙,看过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他想要的也是岁月静好。 夜色深了些,这里也没有吃的了,楚远舟抱着云浅回了京城,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一间极为豪华的酒楼。 当云浅和他一起站在人头攒动的京城时,她又觉得她回到了人间,在这片繁华之中,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酒楼里菜色很好,楚远舟又点了她最爱吃的,两人时不时的说着闲话,都觉得很幸福。 正在此时,忽听得隔壁桌子传来说话的声音:“我听说三皇子和云府的大小姐就要成亲了,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 云浅听到这句话微微愕了一下。 “几个月前皇上赐了婚,怎么这么快就成亲呢?”有人好奇地道。 754.第754章 云嫣婚事 “听说是云相去求的德妃,说是皇上都赐了婚,云五小姐都和世子成了亲,大小姐也该成亲了。德妃娘娘允了,所在这门婚事就提前了。”另一人答道。 旁边有人摇了摇头道:“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云大小姐不守妇道,早已失了贞,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事八成是有人胡说八道吧,我听说云大小姐可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当先说话的人道。 “无风不起浪,你们一说,要是云大小姐早已失了贞,这般嫁给三皇子会如何?” “自然是给三皇子带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几人说着都笑了起来,然后说了几句闲话,话题已扯到其它的事情上面去了。 云浅对于云嫣之事,比任何人都清楚,之前在云府的时候,她就听到府里的下人在说这件事情,只是她对云嫣并无半点好感,自也不会去插手此事。 而她和楚远舟成亲之后,除了回门那一日回过云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一日她还得知了云嫣堕胎之事。 云嫣的事情她觉得旁观最为妥当,由得云嫣去折腾,楚墨对于在明庄里发生的事情是很清楚的,此时这件事情闹得京中人尽皆知,也不知楚墨是否能拉得下那个脸。 楚远舟闻言眉毛也轻轻掀了掀,却为云浅夹了一筷子的菜。 两人离开酒楼之后,云浅问道:“你觉得三皇子会娶我大姐吗?” “楚墨行事一向稳重,从来都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在皇上的眼里,他是个一言九鼎之人。这样的人让他抗诣不娶云嫣,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所以这桩婚事是十成十的会成。”楚远舟分析道。 云浅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却轻声道:“不过若是楚易亲眼看到我大姐的丑事呢?” “那么就得看楚墨是如何对待他的婚事了。”楚远舟轻声问道:“也得看他撞见的是云嫣的什么丑事了。” 云浅轻咳了一声,将那一日在明庄里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楚远舟的眼里却已升起了几分怒气,当下冷着声道:“我不过是刚离开京城,他们就如此不消停,这般欺负你!” “最后我也没被人欺负。”云浅含笑道:“难道你觉得我就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人?” 楚远舟的眼里终究有几分不悦,他缓缓地道:“可是我如今想来却有些后怕。” 云浅听到他的话觉得很温暖,虽然事情过去了,她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护着她终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楚远舟却又道:“楚墨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愿意娶云嫣,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太爱云嫣,但是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爱自己比较多,对于女子,对他而言最多也不过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另一个就是他想要云嫣这枚棋子,更是用他的行动告诉你父亲,就算云嫣这副样子他也会娶她,是要换你父亲的倾力相助。” 云浅对于楚墨的这分心思,心里是很清楚的。 755.第755章 王妃之病 楚愿是皇后嫡出,又是皇长子,若是真得皇帝欢心的话早就立为太子了,正是因为楚愿的无能,所以才引得一众皇子生出了其它的念想。 而在这一众皇子之中,最出色的当数三皇子楚墨,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之外,他还有个强有力的后盾,他的母妃德妃很受皇帝的喜爱。 这些年来,楚墨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是周全,他本身也很得皇帝的欢心。 至于皇帝为何迟迟未立太子之事,云浅却又想不明白了,只是她素来对这些政事没有太多的兴趣,由得他们去折腾。 但是她却对云嫣的婚事感兴趣,楚墨就要迎娶云嫣了,她倒有些好奇云嫣以后的日子会如何度过,大度而又很有忍耐力的楚墨会如何待云嫣。 两人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浣玉递过来一个请贴,云浅摊开一看,是云嫣和楚墨大婚的贴子,请她过去喝喜酒。 那字迹云浅也很熟悉,是云靖言的,由此可见云靖言对楚墨和云嫣的婚事多么的上心,竟亲自替两人写请贴。 云浅看到那字却有些想笑,想起云靖言的那些心思也觉得好笑,云靖言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云嫣和楚墨的婚事会只会让云府坠入另一个境地,而他却还在做着他的美梦。 她对云靖言无半点好感,不管是她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还是她穿越之后对云靖言的记忆,没有一件事情能让她让云靖言的好。 而她已嫁给了楚远舟,云府里日后会如何,在她看来,早就和她没有半点干系,而此时的她,倒也有几分乐见事情的发展,想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 楚远舟见她的面色淡然,当下也只是淡淡一笑,一扭头却看到了窗台边的那盆墨兰,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其实依他素来的心思,昨夜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看到屋子里多出来的墨兰。 只是昨日他已五天五夜没有合眼,已累得不轻,再则心思也不在屋子里其它的物事上,更兼他一直觉得这间屋子有他亲自挑选的十个人守着,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也相对放松。 他问道:“这盆墨兰和娘亲屋子里的那一盆着实很像。” 云浅轻笑道:“本来就是娘亲屋子里的那一盆。” 她在他回来的那一日就想对他说这件些事情,却又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出来,而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有她的布置。 “怎么到你这里来呢?”楚远舟的眸光微冷了一分道。 云浅正欲回答,门外响起了叫门声,她不由得朝外看去,浣玉进来道:“世子妃,黄妈妈说有要事求见。” 云浅觉得她和黄妈妈之间实没有任何要事可见,只是黄妈妈一直守着楚王妃,此时前来求见,只怕事情和楚王妃有些关系,当下便道:“请她进来吧!” 黄妈妈人还未进来,哭声已经传来:“世子,世子妃,大事不好,王妃的病情加重了,大夫说怕是不行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756.第756章 幽兰续命 云浅闻言眸光微深,楚王妃的病情她比谁都清楚,此时是不可能身隐险境。 这中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而这个做手脚之人是谁,她也能隐隐猜到,只是她觉得她显然是低估了王府内院之中这些女子的狠毒,她们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反应的速度也比云府里的那几个女人要快得多。 这一切都还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比她最初预料的要快了一点,不过这样也很好。 今日的事情,她也刚好可以测一测她早前已担心许久的事情会如何。 楚远舟已大惊道:“早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出事?” 黄妈妈有些委屈地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这几日一直在给王妃扎针,说能治好王妃的病,前日里来的时候,世子妃不小心打坏了王妃屋子里的墨兰,这几日没有墨兰给王妃净化毒气,王妃就撑不住了。” 云浅听到黄妈妈的这一句话时,眼里有了一分寒气,她觉得黄妈妈也真有意思,竟将那盆墨兰说成了是给楚王妃治病的良药。 她扭过头看了楚远舟一眼,却见他面色也不太好,她轻唤了一声:“远舟……” “我们去看看母妃。”楚远舟拉着她的手道。 云浅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惊,楚远舟这个二货该不会是信了黄妈妈的话了吧?她又想起楚王妃已病倒多年,以墨兰续命之说想来楚远舟早就知晓。 她猛然想起楚远舟方才看到那盆墨兰时变了脸,她便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 给楚王妃治病之事,她其实想得很是周全,却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到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在楚远舟和张姨娘之前讲的故事里都没有提及,若说张姨娘会存一分害她的心思,楚远舟是断然不可能有这个动机。 她一把拉着楚远舟,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否信我?” 她这一句话问得有些突然,浣玉等人一时都不太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做此问,她却觉得两人心意相通,楚远舟应该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楚远舟望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冷静沉着,却又透着一分急迫,这样的云浅他也很少看到,他在这一刻心里记挂的只有楚王妃,他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后便道:“我信你。” 有了他这一句话,云浅的心里不由得一安,她看着他道:“你若信我,今夜就信个彻底。” 楚远舟对于她的用毒之术素来很有信心,但是说到她的医术,他又微微有些担心,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台上的墨兰,纵然他早前一直听到墨兰续命之说,却觉得依云浅的聪明和用毒的高明之术,是断然不可能貌然将墨兰搬到这里来,这中间一定还有其它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给了云浅一记深沉的眼神,转瞬却厉声道:“你真是分不轻轻重,若是母妃今夜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757.第757章 忠仆不忠 云浅听到楚远舟那一声厉喝微微一愣,浣玉有些担心的抓上了她的袖子,她看了他一眼,他却已风风火火地朝楚王妃居住的地方奔了过去。 云浅不由得一愕,心思在这一刻骤然幽深,恰好黄妈妈就站在她的身边,她那微愕且带着几分心事的样子,在黄妈妈的眼里看来就是心虚加害怕,黄妈妈在心里暗赞路竹料事如神,今日里云浅怕是要倒大霉了,而楚王妃这般便算是死在她的手里,往后她也解脱了。 黄妈妈看了云浅一眼,那双眼睛里竟有了一分淡淡的得意,也有几分不屑,早前见云浅那沉稳的样子,她心里还有些担心,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云浅看到黄妈妈这记眼神,心里的猜想在这一刻倒成了十足十,当下面上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她大声唤道:“世子等等我!” 她的话一说完,便匆忙奔了出去,浣玉和书秀忙一前一后的跟了过来,她过门槛时险些绊倒,还是书秀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轻声道:“世子妃慢一些。” 楚远舟的脚程快,早已到了楚王妃的屋外,等云浅赶到那里时,楚远舟已坐到了楚王妃的床前。 云浅一进门看到楚王妃的脸色,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张脸她前日来看的时候只是面如金纸,可是此时一看,便沉得已和死人没有半点差异,除了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之外,那郁郁的青紫之色,在这般夜色下看来实有几分怕人。 云浅奔上去忙替楚王府把了把脉,脉像已如游丝,楚远舟满是担心地问道:“怎么样?” 云浅还未回答,早前赶来的王大夫已在旁摇头晃脑地道:“王妃身子原本就很是虚弱,这些年来就靠那盆墨兰续命,此时墨兰离房,实是危险至极。” “来人,将那盆墨兰抱来!”楚远舟大声道。 王大夫叹了口气道:“此时就算将墨兰搬来怕也难以续王妃的命了,世子请节哀!” 楚远舟的眸子里顿时有些火光溅出,他一把将王大夫拎起来道:“你胡说,我母妃不会有事!” “这些话世子虽然不爱听,却也是事实。”王大夫叹了一口气道。 黄妈妈却已在旁抹泪道:“前日里世子妃抱起花盆时,老奴就告诉世子妃那盆花是王妃娘娘最为珍爱之花,让世子妃不要动,可是世子妃却不听,如今酿成这样的祸事,可如何是好!王妃娘娘素来良善,求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王妃有事,若上天能让王妃多活上几载,老奴愿拿老奴的命来换!” 她的这一番话说得无比的虏诚,在云浅听来却漏洞百出,可是再一细想,又发现里头暗藏很多道道。 浣玉的性子急,听到黄妈妈的话早就急了,她大声道:“你胡说八道,前日里世子妃前来赏花,世子妃身子弱抱不动花,让你帮忙搬花,明明是你手里不稳将花摔在地上,此时竟这般来污陷世子妃!” 758.第758章 以花续命 “浣玉姑娘这句话说得实在是有失偏颇!”黄妈妈大哭道:“老奴伺候王妃已有数十载,对王妃忠心耿耿,我心日月可见,又岂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她说罢,抹了一把老泪,将忠仆的形象扮得入木三分。 云浅斜着眼睛看了黄妈妈一眼,她觉得这个恶奴倒也真是有些本事,演技竟如此之好,也难怪路竹会让她一直在楚王妃的身边伺候,也难怪楚远舟那么一个精明的人,也被她给蒙骗了过去。 浣玉被黄妈妈这么一哭,替云浅委屈,虽然她早前就知道云浅对楚王妃治病的事情早有安排,此时的情景犹如暴风雨突降,她的心里也有些替云浅担心。 纵然以前云浅在云府里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也被人找茬了多次,云浅都能化险为夷,可是此时却在楚王府,这所有的一切,都看楚远舟的态度了。 她知道楚远舟对云浅很是上心,可是此事关于楚王妃,在楚远舟的心里,对楚王妃也是极看重的,若是云浅此时一个不小心真的将楚王妃治死了,那么云浅和楚远舟日后都会有这么一个隔骇,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浣玉看了一眼楚远舟,见他再无往日的吊儿郎当之相,面上满是凝重,她就更加急了。 云浅听黄妈妈哭得烦躁,终是道了句:“我只知那盆花是母妃之前所养,实不知如此重要,若知晓的话,也断然不会轻易挪动那个花盆。” 黄妈妈闻言抹了一把泪后道:“世子妃此言实在太过,前日你来的时候,我一直劝世子妃莫要碰那盆花。见劝不动世子妃,我当时还冒着禁忌的危险告诉世子妃,王妃若是没有这盆花实有生命危险,可是世子妃却终究不听一。” 云浅忍不住问道:“禁忌,什么禁忌?”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后道:“当年母妃病重的时候,曾请南疆的圣医为母妃治过病,他说母妃的病体沉得,需将灵魂寄于花中,然后再寻适当机会将母妃救活,当时曾说了一个期限,如今算来,离那圣医所说的期限还有一载。而南疆的医术中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当施展那种医术的时候,除了当时在屋子里听到的那几人之外,不可再对外人说起将母妃的灵魂藏匿于花中之事。” 云浅听到这一番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却对这种治病的法子很是不屑,将灵魂藏匿于花中?这事情听起来比雪山圣女能看透过去未来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她觉得依楚远舟的聪明不可能相信,只是转念一想,楚远舟心系楚王妃的病情,在那种情况下,但凡有一线生机,楚远舟怕也是会信的。 而那朵墨兰,云浅也问过王府里其它的下人了,那朵墨兰已经开了很多年了,从未谢过,她之前还在想这样的异事怎么可能没引起楚远舟的关注,没料到却有这一件事情在前,所有的一切在楚远舟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 759.第759章 局中之局 云浅不由得有些佩服当年的布局之人,心思不可谓不缜密,不可谓不狠毒。 她又忆起那一日来的时候,黄妈妈当时欲言又止的情景,如今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套,为她而设的套。楚远舟对她说了楚王妃生病和种种事情,却又因为当年的那个狗屁圣医说的话,而隐去了那朵花和楚王妃命息相连的这件事情。 她此时不由得感叹给她设这个套的人当真是极聪明的,居然一点都不露声色,一步一步的将她往那个圈子里引,引她往陷阱里跳。 云浅早前还在想,这中间的诸多漏洞,而今倒好,这些漏洞她全部都想明白了,却发现这竟是一个早就为她而的局。 她还得再次感叹一下,王府里的这种后院里的争斗比起云府来要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路竹的智商也真不是盖的,能那么的不动声色套,还能那么的不动声色装模做样的去她的屋子里探听虚实。 楚远舟轻声道:“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原也怪不得你。” 云浅抬眸看他,见他的眸光淡淡,眼里有了一分担忧。 云浅的头微微低了下来,黄妈妈继续哭道:“请世子爷治罪,这件事情都怪老奴不好,老奴当时的态度若是再坚决一些,怕也没有这一场祸事!” “起来吧!”楚远舟轻叹了一口气道:“也许这就是母妃的命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满是伤感和无可奈何,他的心里却已寒意遍生,若非那一日云浅带他来看过黄妈妈平日里是如何对侍楚王妃的,他怕是都得信她的话了。 他以前觉得后院里的这些女人争一争,主子应该都是有些本事的,身边的奴才不过如此,他如今才发现这个黄妈妈还真是个角色,因为有之前楚王妃救过黄妈妈的事情,他便先入为主认为黄妈妈会对楚王妃忠心。 他有些恼怒的觉得,这个老贱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开始在想等将她背后的那条大鱼钓出来之后,他是将这个老贱货剁成肉泥还是将她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黄妈妈却哭得更加厉害了:“王妃心地那么善良,命怎么那么苦啊,求世子妃治老奴的看护不周之罪!” 云浅听到黄妈妈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将楚远舟往治罪上面引,而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来,所有的根源都在她的身上。 黄妈妈是在等着楚远舟定她的罪,而楚远舟一直不说话,她也不主动请罪,黄妈妈一个人在那里唱戏终是唱得有些累了。 而她又表演的很是卖力,这般一哭一闹再加上她年岁已高,再在地上跪了许久,体力已有些不支了,而楚远舟又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并没有半点叫她起来的意思,他不叫她起来,她自己也就好就这般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楚王和路竹得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云浅见这两人一来,知道真正的好戏是要上场了,她也想知道他们要如何演这出戏。 760.第760章 似水流年 云浅的眸光不由得深了些,看了坐在她身边的楚远舟一眼,替楚王妃把脉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却准备微微起身,起身的时候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枚药丸放进了楚王妃的嘴里。 她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无比流畅,就连坐在她身边的楚远舟也没有看到,因为楚王和路竹的进来吸引了他的目光。 楚王才一进屋,云浅喂过药之后打算给楚王行个礼,楚远舟森冷的声音已经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可是看我母妃已经死了不成?” 楚王听到他这句话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厉声喝斥,而是扭头看了楚王妃一眼,见她那般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他的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还记得当年她嫁给他时,那一副端庄而又恭敬的模样,那一年她只有十五岁,他将红盖头挑开的那一刻,他先是看到了她绝美的脸,而后便看到了她眼里的泪痕。 他娶她,当时是花了些心思的,那一年他也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去效外的溜马,当时她正在油菜花地里翩翩起舞,雪色的衣裙轻轻拂过那一望无限的明丽的黄色。 她的舞跳得不算太出众,但是在那片春光之中,他觉得她就像是欲坠凡尘的仙子。 许是他当时看他的目光太过热切,她看见了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掩了面,拖着一身雪白的衣裙没入了灿灿油菜花的花海里。 他当时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好笑,却也能隐约猜到她的心思,只有青楼里的女子才会学习跳舞之术,寻常的大家闺秀对于赏乐之事,仅限于弹弹琴,以提升自己的修养,跳舞的举动是显得有些轻浮的。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觉得她的举动有什么轻浮的,他虽然生于皇族,却因为性子开朗,对于礼数并不太注重,她当时那般离开,却让他的心里生出了许多不舍。 不知为何,他总有些想要再见到她。 他颇费了些心思才打探到她的身份,然后就有了先帝的赐婚,而后他才知,她的心里早有意中人,那一日在油菜花田里跳舞的时候,原本不过是在等她的意中人。 他初时对这些并不在意,年少气盛的认为,只要他喜欢她,终有一日她也会喜欢他。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的大婚之日,却只看到泪痕满脸的她,自两人成亲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她笑过。 她生病之后,他也确实没有再来看她,总觉得那些捏碎了的岁月,那张倾世的容颜,对他而言就是一场劫难,也是对他男子叹气度的摧毁。 不是不想见,而是害怕见到。 方才听到下人们说病了多年未醒的她怕是不行了,他记忆中她,依旧是当年那个在油菜花田里笑得灿烂的娇媚女子,和眼前见到的人,简直就是两个人。 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理不清思绪,所以楚远舟骂他的时候,他一时间也没有从他是父亲,楚远舟骂他不合礼数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761.第761章 如何是好 楚王猛然觉得,似乎岁月在他的面前已经撕成了若干的碎片,那些已经逝去的流年再也回不来了。 路竹看了楚王妃一眼,已嘤嘤地哭了起来道:“姐姐,我那日来见你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日怎的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哭得有些悲切,眼泪已经糊了一脸,赫然是一副姐妹情深的场景。 云浅在旁却觉得很假,楚远舟已冷笑道:“我母妃变成这副样子是拜你所赐,你怕是早就盼着她成为这副样子,此时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路竹轻轻咬了咬唇道:“我是真心挂念姐姐,世子何必如此挤兑于我?” 楚远舟闻言眸子里更冷了几分,路竹的把戏他倒是看得清楚的,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他也不好真的拿刀一刀将她捅了。 他冷哼了一声,楚王依旧看着楚王妃没有说话。 路竹看到楚王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却又轻泣道:“来人啦,快去请大夫!” 黄妈妈在两人来的时候,终是寻了个机会站了起来,此时忙道:“回路侧妃的话,大夫就在这里,他方才已经替王妃把过脉了……” 她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云浅的眸光深了些,依旧看着她们演戏,她倒想看看她们要把这出戏演成什么样子。 站在一旁的王大夫道:“我方才替王妃把过脉,也扎过针了,王妃的身体实已到灯枯油竭的地步,若是有那朵墨兰护着,也许能撑个一年半载,而今墨兰不在了,怕是再也难有转机。” 路竹闻言哭成了个泪人儿道:“姐姐那么良善的人,又岂会如此短命,王爷,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姐姐!” 楚远舟闻言冷冷地道:“我母妃与父王是结发夫妻,似乎还轮不到路侧妃这般来说相救之事,路侧妃虽然心善但是不是有些多事?” 楚王听到身边哭得吵人,将心念拉了回来,看着王大夫道:“王大夫虽然不是御医,但是医术在京城也是有名的,你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救救贱内。” 王大夫的脸上满是为难地道:“回王爷的话,草民实在是尽力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云浅听到王大夫和路竹等人一唱一和说的话,顿时明白这个所谓的大夫早已被路竹收买。 楚远舟听到这些话却又有另一番心思,楚王嘴里说要救楚王妃,可是声音自始自终都很冷淡,今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是连安排人叫太医都不曾。 他冷着声道:“如此就有劳王大夫了,来人,送客!” 王大夫作了个揖离开之后,楚远舟又大声道:“来人,去宫里请大医!” 他说罢,拿出她的手令,给到进来的壮硕男子的手里,那人是楚远舟的亲信,此时听到他的安排,拿了他手令很快就离开楚王府,朝皇宫奔去。 楚王说完那些话,目光又落在了楚王妃的身上,犹自出神。 路竹抹着泪道:“王爷你看这事可如何是好?” 762.第762章 掀出往事 楚王没有说话,路竹却又道:“那盆墨兰不是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吗?谁那么大胆,竟敢把王妃保命用的墨兰给搬走了呢?” 黄妈妈立即在旁道:“这件事情都怨老奴,是老奴看护不周,才让世子妃将那盆墨兰搬走。”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抹着泪,似乎对这件事情真的很是后悔一般,却又似因为云浅是主子,她不敢多说什么话,只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推。 云浅见两人如此卖力的表演了许久,终于将火烧到了她的身上。 昨日里路竹去了她的房间,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想要将墨兰从她的手里拿走,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路竹似乎就将那件事情忘得彻底。 路竹含着泪眼看了云浅一眼道:“那日在世子妃的屋里吃饭,是见到了一盆墨兰,当时我还问过世子妃,知那盆墨兰是王妃屋里的那盆,当时曾向世子妃讨要,以为世子妃晓得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会将花分盆里的泥土培好之后就将花送过来,没料到……” 她的话说到这里,又轻泣出声,那声音里似乎满是悔恨。 云浅听到路竹的话觉得她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高明的很,不动声色间竟把自己和那盆花的关系撇清,说得又是基本的事实,就算是她想要反驳什么也不好多说。 楚王闻言眸子里倒有三分怒气,他看着云浅道:“花盆是你打碎的?” “不是,是黄妈妈打碎的。”云浅微微有些委屈地道:“黄妈妈在母妃的身边服侍了多年,我怕世子回来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所以将打破花盆的事情揽了下来。” 楚王的眉头微微皱起,黄妈妈忙道:“回王爷的话,那花盆真的是世子妃打碎的,当时老奴是要伸手去接,可是世子妃的手一松……” “你的意思是世子妃说谎栽赃你不成?”浣玉忍不住插话道。 “我说的是事实。”黄妈妈哭道:“我陪在王妃身边这么多年,该如何照顾王妃我自是知晓,又岂会做出那样的蠢事来!” “那一日我们明明都看到了!”浣玉怒道:“那花盆根本就是你故意打碎的!” 黄妈轻泣道:“世子妃年纪小,好奇心重,拿着花盆看看原也正常,老奴也觉得那盆花不是世子妃故意打碎的,都是老奴的错!” 她这么一说,合情又合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云浅的身上,而那盆花又恰好是云浅故意打翻的。 浣玉急道:“世子妃刚进王府,又没有人跟她说那那盆花的事情,她又如何知晓……” “浣玉!”云浅轻唤了一声,浣玉闭嘴,云浅看着楚王道:“不管花盆是谁打碎的,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只是我觉得大家似乎太拘泥于那盆花了,对于花中寄灵魂之事,我终是不信。” 路竹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来王府的时日尚短,也许不知这其中的种种,但是当年王妃病无药可医之事,确是因为这一盆花而保住了性命。” 763.第763章 谁更狠毒 云浅淡淡地道:“我的确不知道前事,但是在我看来,打破了一盆花和危及母妃性命之事实没有任何关系。” 路竹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世子妃年少,担不起责任,此时这般推脱责任就未免做得太过了,难不成以前在云府的时候云相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她的话里满是刺,话锋直指云浅的家教和她的品行。 楚远舟的眼里怒气更浓了些,他今日来的时候,方才听到那些话之后,心里也有几分了然,这些人处心积虑的用他母妃的事情做文章,为的不过是对付云浅。 在他的看来,这世上有两个女人是任何人不能动的,一个是他的母妃,另一个就是云浅,今日里这些人是打了两人的主意,他自是不能允的。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浅浅的家教之事不劳路侧妃操心,我母妃还没有死了,你还只是一个侧妃,你平日里教教你院子里的奴才也就罢了,浅浅可还轮不到你来教。” 他这一句话把路竹堵得不轻,侧妃之名一直是路竹心头的刺。 路竹抹了把泪道:“王爷,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她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今日的楚王比往常要冷漠一些,整个人站在那里也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她顺着楚王的目光看去,却见他的目光正落在楚王妃的身上,她的心里就有些不是小滋味。 好在此时楚王妃的样子看起来和死人无异,且她也的确离死不远了,路竹的心里又稍稍一安。 楚王看了云浅一眼后冷冷地对楚远舟道:“早前我就说过云府的女子太过恶毒,万万不能娶进来,你却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如今可后悔呢?” 他这句话却已定了云浅的罪,在云浅的头上定下个恶毒的罪名,那便是在说云浅砸花盆之事,根本就不是不小心,而是刻意为之。 云浅原本对楚王的印象就不太好,此时听到楚王的这一句话直接将他归于人渣的行列,她发自内心的同情起楚远舟来,云靖言再不像话,也不会像楚王这般把事情做得如此出来。 早前苏巧慧病了的时候,云靖言还曾去瞧过两回,而楚王妃病了这么多年,楚王却愣是没有瞧上一回,一个男子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如此,对别人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云浅此时倒有些替楚王妃难过,而楚王的那个结论她却只当做是在放屁。 只是楚王的这个屁显然放得有些大,她是需要做出一些回应的。 于是云浅淡淡地道:“父王还没有查明事情的真相,就给我定了这么一宗罪,是否太过武断了些。” 云浅想的这些和楚远舟想的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异,他对楚王更是积了多年的恨,平日就极不给楚王面子,此时自更加不给,于是他冷冷地道:“浅浅再毒也没有父王毒。” 他眸光沉着冷静,面上寒气重重,那张俊朗的脸上此时写满了不屑,眼风到处,满是肃杀之气。 764.第764章 色迷心窍 楚远舟这简短的一句话却把楚王呛得不轻,楚王怒道:“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云浅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护着她?她这一次不是去害云府里那些不相干的蠢货女人,而是来害你的母妃,你竟还如此护着她,楚远舟,你平日的聪明才智都到哪里去呢?” 云浅听到楚王的话颇有些好奇,她在云府的那些事情楚王又是如何知晓的? 楚远舟的眸子更冷了三分,嘴角却荡起一抹笑意道:“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父王操心了,母妃此时病情反复,我觉得是有人做了手脚,和浅浅并没有任何干系。” 楚王的眼睛瞪得圆了些,楚远舟却不紧不慢地道:“我还就是色迷心窍,就是喜欢浅浅,就是不相信她会害母妃!” 他的这句话讲得有些蛮横无礼了,却又满是他往日的行事风格。 楚王暴怒道:“你这个不肖子,竟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母妃都要害!” “将母妃害成这样的不是浅浅,而是你!”楚远舟伸手指着楚王的鼻子道:“当年母妃病重之时,我找你要一根千年人参为母妃续命,你都不允,今日你还好意思来看母妃,还好意思来指责浅浅?” 楚王顿时有些哑然,他的脸色气得有些发紫,却将脸偏到一旁,然后声音微微小了一些后道:“我早前就对你说过,那根千年人参……” 后面的话他却说不出口了,楚远舟冷笑道:“那根千年人参在我来求你之前,你已经送给路侧妃做养颜之物,所以母妃的命在你的心里是比不过路侧妃那张皮相。” 楚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云浅觉得这世上的人果然没有最渣,只有更渣,一个比一个渣。 楚远舟却已笑道:“我是父王的儿子,所以也得了父王的真传,喜欢女色更多过于我的母妃。” 云浅知道楚远舟说的是假话,可是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同情楚王妃了。 楚王怒道:“别把你那些不着调的事情和本王扯在一起,来人啦,将世子妃拉下去家法伺候!” 他的话一说完,几个粗壮的婆子便要来拉云浅,楚远舟抬起脚,一脚一个全部踢飞了出去。 路竹和黄妈妈一看到这副情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黄妈妈当即哭道:“世子宠爱世子妃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若是为了世子妃就不顾王妃,老奴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为王妃讨回一个公道!” 她的话一说完,便朝云浅扑了过来,云浅看到她的样子,眼里的寒茫早已重了几分,楚远舟又欲抬脚,云浅却朝他使了一记眼色,他的眉毛微微一掀,便将脚缩了回去。 其实依着云浅和楚远舟来时的默契,楚远舟此时应该是要责备她几句的,这出戏才能更好的唱下去。 只是英明神武的世子爷只要遇到卓然超群的楚王就很难控制得了他的脾气,将往日的唱反调进行到底,云浅在旁看着其实是有些着急的。 765.第765章 心虚之说 云浅原本计划要将幕后的黑手一并拉出来,楚远舟和楚王唱完反调之后,她隐隐觉得今日要将那个幕后黑手拉出来怕不是一件易事了。 于是云浅待黄妈妈扑过来的时候身子微微一侧,她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却依旧灵敏,遇到这种一对一的打架事情,她还是很有些把握的。 她侧过身来的时候脚微微一勾再一带,黄妈妈一个不备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云浅淡淡地道:“我再不济也是个世子妃,还轮不到你这个奴才来教训我,想来是你平日里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以至于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 黄妈妈倒地之后号啕大哭道:“世子爷,我尽心侍候王妃这么多年,对王妃一心一意,我不管是谁,只要谁敢伤害王妃,我就和她拼命,今日里就算我拼了这条老命,也断不能让杀王妃的凶手逍遥法外!” 云浅觉得她这句话说得倒地蛮有正气的,可惜的是,她却觉得黄妈妈用错对像。 云浅冷笑了一声道:“黄妈妈对王妃如此忠心,我在旁看着都觉得很是感动。” 路竹冷喝一声道:“黄妈妈,你副模样像什么样子!王爷还在这里了!” 黄妈妈陡然回过神来,看着楚王道:“王爷,老奴请王爷为王妃主持公道!” 楚王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他虽然不拘于礼数,但是一个奴才和一个主子这样在他的面前打架,他也觉得有些过了,只是他一直都很不喜欢云浅,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和云浅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楚远舟护着,他早已再次叫人把云浅拎出去。 云浅看了黄妈妈一眼道:“黄妈妈说得很对,母妃的公道的确需要人来主持,今日父王也在这里,我有些东西想请父王看看。” 楚王觉得有些奇怪,云浅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东西好给他看的,他冷冷地道:“你不要以为今日有世子为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本王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楚王府可不是云府,由不得你乱来!” “我今日也没有想过要得到世子的庇佑,因为我一直觉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云浅看着楚王道。 楚王冷笑一声道:“这番话从你的嘴里听起来实在可笑,你在宝来寺里杀人的时候可曾过善恶终有报的事情?” 云浅闻言便明白楚王对她的看不顺眼从何而来了,想来她在宝来寺杀刘妈妈的事情被楚王知晓了。只是那件事情她并不觉得她有错,她素来是个果决的性子,也是个记仇的,谁若是想要她的命,通常情况下她会要了别人的命。 她淡淡地道:“想来今日里王爷和路侧妃都以为王妃的花盆是我故意砸碎的,我就是存心想要害王妃,若是我今日却要说,没错,那盆墨花的确是我故意砸碎的,但是……” “王爷,你听到了吗?”黄妈妈哭着打断云浅的话道:“那花盆的确是世子妃打碎的!” 766.第766章 “鬼面幽荷 云浅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黄妈妈还是先等我把话说完再下结论吧!否则会显得你心太虚。” 楚远舟对这件事也存了很多的疑虑,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后忙问道:“浅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无端要砸那个花盆?” “我有样东西要给世子看。”云浅沉着地道。 恰在此时,那盆墨兰刚好被人搬了进来,她走到那盆墨兰的面前,书秀已替她将墨兰放在居中的那张大桌之上。 楚王心里其实是没有人才耐心的,此时见云浅走到墨兰也不知她要做什么,却皱起了眉。 路竹和黄妈妈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起了几分猜疑,却也有所不安,黄妈妈已哭道:“王妃,是你的魂魄回来了吗?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路竹也轻泣道:“姐姐,你是天底下最为善良的人,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浅却又吩咐道:“浣玉,你去将我桌子上的那几个白色的瓷瓶取来。” 浣玉应了一声,很快就将瓷瓶取了过来,云浅又让书秀打了一盆水过来,水打来之后,又让书秀去把她新养的一只免子抱了过来。 云浅拿起清水冲在墨兰之上,却见墨兰的花朵颜色缓缓变浅,等到她手里的那盆水洗完之后,那盆墨兰的墨色却已褪尽,露出幽蓝色的花朵。 那花朵层层复复,比之方才的幽黑之色更多了几分清冷和娇艳。 路竹和黄妈妈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了一下,楚远舟皱眉道:“这盆花怎么会是蓝色的?” 楚远舟也曾经给墨兰浇过水,只是不管他浇了多少水,那盆墨兰的颜色就从未变过。 楚王的眸光也深了些,他见过很多花,墨色的只在王府里见过这一朵,但是却也没有听说过哪朵墨色的花浇了水之后会褪色。 他隐隐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事情,心里顿时也静了一分。 云浅答道:“很简单,那就是这盆花根本就不是墨兰,而是另一种花,被人用了特定的药材将黑色弥在上面,看起来就像是墨兰了。” “这盆花不是墨兰又是什么花?”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淡淡地道:“鬼面幽荷。” 这个花名除了楚王之外没有人听说过,楚王皱眉道:“鬼面幽荷是南疆的禁花,生在极幽暗的环境之中,浑身上下都有毒,这朵花怎么可能会是鬼面幽荷?” 云浅缓缓地道:“我不知道当年这朵花被人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父王可曾看过有开了数年而不败的花吗?” 楚王细细地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却又猛然想起来道:“鬼面幽荷只要花一开就能开上十年,且那些花朵随着年岁的增长会变得越毒。花初开之时是白色的,然后缓缓转变成蓝色,花开得越长,花朵就越蓝。” 他的话说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这种花,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此时他见花变成了深蓝色,顿时明白这朵花已经开了许多年。 767.第767章 谁是凶手 云浅顺着楚王的话接话道:“没错,花朵越蓝,花期就越长,花上的毒也就越重,这朵花如今已经深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开了至少有九年了,所以如今这朵花已成了剧毒之物,任何人只要被其花汁溅到,花汁透过皮肤渗入血管,任那人有十八般本事都会被毒死。”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眼里都有了几分惊诧。 楚远舟的眸子里却已有了几分寒气,云浅的话指向何方,他的心里已能猜出些许,他不由得想,娘亲之所以长病不醒,莫非是中了那么盆花毒? 云浅的嘴角却微微扬起,朝那盆花走近一步后道:“此时花朵完好,毒汗溅不出来便害不到人,所以大家不必害怕。” 楚远舟是知道她用毒的本事,可是此时听她说起鬼面幽荷的掌故时还是惊了惊。他何其聪明,云浅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他却能猜到更多,忆及当年的往事,他冷着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当年那个的南疆的圣医是父王请来的吧!” 楚王闻言面色有些不好,他轻咳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楚王与楚王妃,自从成亲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很是疏离,平日里很少在一起,更谈不上亲厚二字。 自从楚王妃病倒之后,楚王就少去看她,楚远舟唯一一次记得楚王看楚王妃还是那一日下着大雪,楚王踏雪而归,那一日刚好有人来看楚王妃,楚王只得将那人引进了门,当时只是随意的看了楚王妃一眼,连问一声都不曾。 这样的楚王从来没有管过楚王妃的治病之事,当时楚远舟已经长大,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在操持,所以当日楚王带了一个南疆的大夫回来,他的心里其实是开心的,他以为楚王回心转意,知道关心楚王妃了。 而此时听完云浅说的那些,他的心里已自寒了几分,原来…… 原来楚王当日将那大夫请回家,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楚王妃,而是要害楚王妃! 楚远舟为他的这个猜想而暗暗心寒,对楚王更是失望到极致。那一分原本就算不得厚的父子亲情在这一刻也薄到了极致。 云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楚王要害楚王妃的话,这件事情就是真麻烦了。 楚王看到楚远舟的眼神,知道他生出了误会,却又觉得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他的眼睛瞟了一眼路竹,路竹一片淡然。 楚王看到路竹的样子,此时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猜想,又觉得有些暗然。 那些已经逝去往事,不知怎的今夜又都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慌,油灯的光华温暖洒下,反倒让他的心里更觉得寒气重重。 云浅在旁道:“父王和母妃感情深厚,想来是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而这盆花当初搬进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墨色的。我曾听黄妈妈说,母妃偏爱兰花,想来是别有用心的人将这盆花送进来的吧!” 768.第768章 用毒高手 云浅这一番话听起来有些替楚王解围的意思,只是当日楚王妃生病,楚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经过楚王的手,这样一盆罕见的墨兰进到王府,若说楚王一点都不知道那绝对是骗人的,更何况那盆兰花当时还有续命的说法。 云浅在心里不太愿意把楚王想成是害楚王妃的凶手,毕竟楚王这些年来待楚远舟甚是亲厚。且那个大夫是他请进王府的,若是他真要害死楚王妃,那么这件事情就做得明显了,万一有一天楚远舟知道了必定会恨他入骨。 她觉得这样的险依楚王的聪明断不会去冒,再说楚王妃这副样子,对楚王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却因为楚王对楚王妃冷情冷性,倒也有几分恼楚王的行径。 楚远舟在旁不冷不热地道:“别有用心的人将花送进来的?想来那请来南疆大夫的人就是有些别有用心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楚王终是缓缓地道:“当时南疆的大夫到大周来进贡,我是从皇上那里将他求过来的,他和你母妃无怨无仇,又何需做那样的事情,花是他带进来的,只怕送进来之后被人换了吧!” 楚远舟冷哼一声道:“将花换下之人当真是好本事,黄妈妈日日守在母妃的身边,可曾见到可疑的人进来过?” 黄妈妈的身体抖了一下,当下却极为镇定地道:“这些年来有不少人来看王妃,我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只是世子妃说花有毒,也只是世子妃的片面之词,我伺候了这朵花多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路竹没料到云浅竟能说得出这盆墨兰的来历,倒有些心惊,怕当年的事情难以捂住,于是在旁道:“世子妃说这盆花虽然有剧毒,但是花叶未开之时并没有毒,用这盆花做为王妃灵魂的牵绊也未有不妥之处。” 她这一席话说出了其它人的疑虑,顿时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在云浅的身上。 云浅看着路竹缓缓地道:“路侧妃说得很有道理,这盆花若是枝叶没有溅出来的话,对于正常人的确没有影响,但是若是对身体虚弱且已中了的毒的人而言的话,就又成了另一种毒药。” “听世子妃的话,似乎对毒药很是了解?”路竹看着云浅道。 云浅的眸光微动,云淡风轻地道:“我自小喜欢看书,对于毒物之事,也有些兴趣,因为书看得多了,所以对于寻常的毒也有怕了解。” 路竹自然不信她的话,这盆鬼面幽荷在南疆知道的人都不多,且由于这盆花太毒了些,所以南疆都在禁这种花,知道的人很少。 她那日去云浅屋里的时候,看到云浅那样摆弄那盆花时,心里还曾想过,最好云浅不懂得那花里有毒,直接被毒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她费些力气。 只是她在屋子里等了一日,没有听到半分关于云浅中毒的消息。 路竹便在心里想,许是云浅是个懂毒的,也许认得那盆花。 769.第769章 路竹之忧 路竹又想起云浅和楚远舟大婚之前来楚王府的事情,然后再想起一些关于云浅的传闻,她便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需要用更为迅捷的行动来解决这件事情,否则后患无穷。 路竹担心云浅识破鬼面幽荷的毒性,心里对楚王妃也是夹了几分恨的,所以下手的时候半点都没有留情,她知道只要楚王妃一死,依着楚远舟对楚王妃的孝顺劲,就算楚远舟对云浅的感情再深,只怕往后都没有云浅的好日子过,保不定还得被楚远舟休弃。 路竹原本也并不是容不下云浅的,只因听到了楚王曾在她的面前说起过云浅在宝来寺里的果决,她便暗暗觉得云浅嫁进楚王府,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 第一个大麻烦就是往后王府里有云浅帮着楚远舟,往后她和楚天佑在楚王府里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第二个大麻烦就是如今王府里的中馈还被她捏在手上,而她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侧妃,虽然她已执掌王府的中馈许多年,但是云浅是堂堂的世子妃,依着以前的规矩,就算是楚王妃好好的,怕过个几年都得将手里的中馈大权交出,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侧妃。 思及种种,路竹就更加觉得应该适时的对云浅出手了,而这样的出手又不能太过明显。 她思来想去,再加上这一次云浅打破花盆的事情,她就更加觉得要对付云浅,从楚王妃的身上下手最最妥当。 如此一来,既除去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楚王妃,又除去了云浅,实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只是听到云浅的话之后,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只怕她还是小看了云浅。 路竹有些担心地道:“世子妃既然懂得用毒之术,又习得医术,不知在你看来王妃是否还有救?” “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有几件事情想向路侧妃求教。”云浅的话说得无比的客气。 路竹听着心里却冒出了寒气,她看着云浅道:“世子妃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就是,我必定知无不答。” 云浅微微歪着头道:“我听说黄妈妈闲来无事常往路侧妃那里跑,不知是否有其事?” 她这个问题问得和整件事情没有半点干系,完全出于路竹的意料之外,却又觉得云浅的这一句问话虽然问得有些古怪,但是必定和这件事情有些关系,于是便道:“黄妈妈的确闲下来会来找我,我有时候也会将黄妈妈招去问问王妃的病情,怎么呢?这有何不妥吗?” 黄妈妈就站在路竹的身边,此时听到路竹的话后也问云浅:“世子妃这个问题好生古怪,老奴对王妃忠心耿耿。” 云浅听到黄妈妈此时还说着这种表露心迹的话来,觉得她也真是非一般的沉稳,只是最后一句却已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而这些,却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云浅轻声道:“哦,那么请问路侧妃你亲自到这里看过母妃几回?” 770.第770章 心善之人 云浅的这一句问话顿时把路竹给呛到了,她没有料到云浅竟如此不着声色的问出这个问题,她前面的那句话表明了她对楚王妃极为关心,时不时的会传黄妈妈去她的屋子里问楚王妃的近况,她若是回答自从王妃病了之后,除了早前装模做样的来看过王妃几次之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中间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而她又确实从来都没有来过,因为楚王都不来,她觉得做那个样子也没有必要。 她轻咳一声后只得昧着良心道:“我不时会过来看看王妃,怎么呢?这中间有何不妥之处吗?” 云浅还未回答,她却已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来看王妃的次数不算甚多,却也不会像世子妃来时那般无礼,竟连那盆墨兰都砸了。” 云浅笑了笑道:“我昨日问过侍候王妃的两个粗使丫环了,自从王妃一病不醒之后,路侧妃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若母妃没有出事的话,想来路侧妃还不会来吧!” 路竹闻言面色一色,没料到云浅会这样说话,若是将那两个粗使丫环叫进来问话的话,难免会露出原形,可是若是就这样认了的话,怕是还会让楚王的心里生出几分不悦。 她看了黄妈妈一眼道:“黄妈妈这些年来一直掌管王妃院子里的事情,怎么竟连两个粗使丫环都管不好吗?我多久来看一次王妃,黄妈妈再清楚不过。” 她说到这里,眼波微转道:“而我常不常来看王妃,又和王妃病倒的事情有什么干系?世子妃今日里莫非为了脱罪,是想要混淆视听不成?” 楚王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楚王妃病倒之前,路竹对于楚王妃很是殷勤,若是后面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就做得有些过了。而他又想起,他自己也多年未曾来看楚王妃了,一时间心里倒又几分愧疚。 不管怎么说,他和楚王妃也是结发夫妻,这件事情传出来,别人说他薄情是小事,只怕会让楚远舟更加恼他。 于是楚王也微微着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妈妈却已在旁替路竹做起了证明:“世子妃休得听那两个婢女胡说八道,路侧妃是这世上最为良善之人,自从王妃病倒之后,她就时常来看王妃。” “哦,如此倒显得是的我消息有误了。”云浅的眼里有了三分冷意,眼角边却又含了一份笑,配上她那张微微有些冰冷的脸,看起来倒更添了几分冷然而。 “不过我也有些东西想要给黄妈妈过目,今日里父王、路侧妃和世子都在这里,也刚好让他们好好看看。”云浅的眸光从黄妈妈的身上罩了下去,让黄妈妈的心里生出了浓重的寒意。 云浅却只是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浣玉便从屋子里拖出一大筐子的衣物来,那些衣物上面全部都是又稠又黑的药汁,因为天气潮热,那些东西已放了好些时候,这般拖出来,顿时一股霉味袭来。 771.第771章 可以明说 黄妈妈一看到那些衣物顿时脸色苍白了些,云浅不紧不慢地道:“黄妈妈当真是个好奴才,平日里就是这样伺候王妃的。” 黄妈妈轻咳了一声后道:“王妃的身子不适,我这几日尽心尽力照顾王妃,挂念王妃的病情,所以衣服没有洗净,这也不是大事。” “嗯,的确不算是大事。”云浅不紧不慢地道:“只是你有一点懒而已,只是我们平日并没有看到,你在世子的面前就表示的很勤快,对王妃也是极好的。可是我的心里还有一处不明,你这段日子忧心王妃成这副模样了,怎么就有空桨洗自己的衣裳,还有空跑到路侧妃那里小坐?” 黄妈妈顿时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书秀却已把黄妈妈屋子里的衣服抱了出来,那些衣服件件都叠得整整齐齐。 路竹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把了黄妈妈狠狠地骂了一遍,看她平日里也算是个聪明的,此时竟将事情做得如此出来,实在是太蠢了些。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世子妃这句话问得好生奇怪,怎么处处都针对于我,王妃病了,黄妈妈亲自我那里告诉我,让我去请大夫,这中间有何不妥吗?” “没有什么不妥。”云浅依旧笑得淡然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那盆墨兰我移到我的房间里也有几日了,就算黄妈妈不好意思对我说起这一桩事情,路侧妃也应该知晓事情的轻重,会来知会我几声。母妃病得如此之重,大家自然要更加上心一些才是。那一日黄妈妈知晓去路侧妃那里告知王妃的病情,想来路侧妃的当务之急是要从我这里将花要回去才是。就算不要回来,也该对我明示,毕竟事关王妃的性命。” 她这一问倒把路竹问住了,楚王的眼里已有了几分寒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竹一愣,暗骂云浅太过狡猾,这一次是挖了个大坑来埋她,最先开始那么不着边际的问了那样的一句话,完全是为后面的做铺垫。 她早前承认了她和黄妈妈的关系不错,对楚王妃很是关心,而此时她做的事情被云浅这么一剖开,倒显得她似乎和黄妈妈之间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偏偏她的确和黄妈妈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件事情这么一绕,却是生生将她给绕了进来。 她咬了咬牙后轻声道:“我是有到世子妃的房里讨过那盆花的,只是世子妃不给我,因为当初的那个禁言,我也不好明说。” 她这么一说便是又绕到了前头的事情上去了。 云浅对此不以为意,她此时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让路侧妃承认她和黄妈妈之间对楚王妃做过什么,为的不过是让楚王的心里生疑。 她觉得楚王没有害楚王妃的动机,那么这些事情就得从细处入手,得让楚王先去回想一些事情,通过这些事情再去推算一些事情,如此一来,楚王自己的心里怕是要先明白几分。 772.第772章 自乱阵脚 楚远舟听到云浅和路竹的那一番话,暗暗觉得云浅在处理内宅的这些女人的手段上,当真是高明的,而这一系列的事情问出来之后,他的眸光也冷了几分。 他不冷不热地道:“路侧妃对我母妃当真是关心得紧,这些年来还真是没少花心思,黄妈妈时不时的来见见你,你的手里又执掌着整个王府的中馈,却让黄妈妈做出这等殆慢我母妃的事情,这分心思当真算得上用心良苦!” 楚远舟的这一句话便是为路竹做了一个总结,若是依着他平日的性子,怕是早已将路竹骂得狗血淋头,将黄妈妈给剁成肉泥。 今日里他却觉得,只如此的话,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路竹却已哭道:“王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晓吗?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黄妈妈,我平日里真是错看你了,你竟这般待王妃,来人啦,将黄妈妈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云浅觉得路竹的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便是有些乱了阵脚了,这对她而言实是好事,只是路竹这一番话又颇为诛心,将所有的一切往黄妈妈的身上推,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又岂会允许。 黄妈妈却已伏在地上道:“老妈有错,近日里是懒了一些,但是老奴对王妃的心,日月可鉴!请王爷和路侧妃开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个侍卫便奔了进来。 云浅却道:“慢着!” 路竹冰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云浅不紧不慢地道:“路侧妃和父王要定黄妈妈的罪,还请稍等一下,我还有些东西没有给你们看,等你们看完了再下决断也不迟。” 楚王还未说话,楚远舟在旁道:“浅浅还有什么东西尽管拿出来,我今日倒想看看黄妈妈平日里到底是如何服侍我母妃的。” 楚远舟这样说话了,楚王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路竹的心里却有些急了,瞧着云浅今日的架式,怕是这件事情不能如她预期的发展了。 她早前打的算盘是她出其不意的出手,好让云浅的乱了阵脚,然后她就能寻到机会,没料到云浅竟是有备而来。 云浅轻声吩咐道:“方才来的时候我瞧着黄妈妈正在给母妃煎药,浣玉,你去将那煎好的药端过来。” 浣玉应了一声,正欲离开,云浅却又道:“先等一下,鉴于方才路侧妃说我对母妃存有不良的心思,而黄妈妈又对母妃无比的忠诚,只是今日有些懒而已。这药又是黄妈妈亲煎的,就劳黄妈妈陪浣玉过去拿药,也好省得说我做手脚。” 黄妈妈一听到她说到那药的事情,心里已自有三分紧张,此时闻言,那张老脸早已没了半点血色,当下站在那里不动,浣玉却极为客气地道:“黄妈妈,请!” 黄妈妈见众人都看着她,此时不能不去,当下只得硬着头发缓缓朝前走去。 她走到路竹的面前,忍不住看了路竹一眼,眼里有了一抹询问。 773.第773章 有福之人 路竹心里倒也安定,看到黄妈妈的眼神又微微有些担心,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却又不能明说,这般心思七转八回倒有些紧张了,便对云浅道:“世子妃这是做什么?” “路侧妃不心着急,迟些就知晓了,路侧妃好生看着便是。”云浅答得一派云淡风轻。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沉思,却又看躺在床上的楚王妃一眼,只那一眼,他的眼里就有一分欢喜,此时楚王妃的脸色比方才已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苍白,却已没有了方才的那副死气沉沉。 他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却见她的眸子无比的沉静,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他的心里便又安了一分。 路竹见楚远舟看向楚王妃,她也看了一眼,她这一眼看完之后,心里却有些吃惊,她明明记得楚王妃方才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此时竟又有几分活人的气息。 她原本想将这件事情再拖一拖,拖到楚王妃死了,那么一切就得另当别论,却没有料到事情竟有了这样的转机,她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怕是和云浅有脱离不了的干系。 路竹的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的话,她就应该让黄妈妈再等一下,等到楚王妃死透了再行动,如今怕也没有这样的担忧了。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的事情,她此时除了在心里骂黄妈妈之外,倒也不能做其它的事情。 她轻声道:“姐姐的脸色此时看起来似乎好些了。” 楚王闻言也看了楚王妃一眼,他的心里不禁又有惆怅,就算是她此时的面色好些了,却也早已没有当初他初见她时的样子。 他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路竹缓缓朝楚王妃走了过去,云浅知道她的心思,当下也走到楚王妃的身边,替刀子拢了拢被子,轻声道:“愿上天保佑母妃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她这句话类似于自言自语,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路竹,却见路竹的手微微伸了起来,看到她的目光之后只得又缩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有些冰冷,却又透着几分杀气。 云浅的眼里含了一分嘲弄,路竹的眼里却有一分深沉,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都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 半晌之后,门外的脚步声响起,想来是黄妈妈和浣玉回来了。 路竹看着云浅道:“姐姐素来心善,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云浅却用目光将路竹全身笼下,不紧不慢地道:“我信母妃是天底下最有福的人,前段日子见到雪山圣女,她曾教过我几招相术,母妃的鼻头厚实,下巴也长得很好,是很有福气之人。” 路竹被云浅的目光罩着,心里很是不舒服,当下只得微微起身。 她转过身时,却又不自觉地看了云浅一眼,嘴角边竟还含有一分笑意。 774.第774章 报应之道 云浅和路竹两人都是聪明人,到此时,路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云浅虽然没有弄明白早前事情的真相,但是对于件整件事情怕也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余下就是将整件事情全部揭出来而已。 路竹这么一想,心意便深沉了不少,开始想脱身之计了。 浣玉和黄妈妈端着药罐子走了过来,云浅缓缓起身,楚远舟也起了身,就站在路竹的身边,他淡淡地道:“这些年来倒真是辛苦路侧妃了!”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冷,路竹自是听得出他话里的寒意,她却装做若无其事地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楚远舟冷笑了一声道:“总有一日,你会知道该怎么做,也会得到了你该有的下场。” 楚王自从云浅问出路竹那番话之后,心里就存了更多的心思,此时听到楚远舟和路竹的对话,他的心里也不自觉得生出了几分冷意。 云浅将药罐子放在桌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银针道:“本来黄妈妈对母妃如此用心的照顾,我不该生出这些猜测的心思来,但是我觉得母妃这一次生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古怪,所以就小心一些,我们来看看母妃平日里喝的到底是什么药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银针插了进去,黄妈的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密密的汗珠,此时不时的伸手擦着。 路竹的心里却比黄妈妈冷静了不少,只在旁边不冷不热的看着,心里已有了计较。 云浅的手里的银针已经从那个碗里取了出来,原本雪白的银针此时已经墨黑,众人一看这种情景,倒有一半抽了口良气。 楚远舟厉声道:“黄妈妈,你可真是藏了一副好心思!我母妃往日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害她!”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的眸子里已有了一分杀机,她站在那里不动,并没有劝他。 楚王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路竹也在旁惊道:“你往日对我说如何如何对王妃上心,你就是这样对她上心的吗?” 路竹说完这句话似乎气得不轻,已轻声泣了起来,然后跪在楚王的身边道:“我对不起姐姐,识人不明,用这样一个奸人照顾姐姐,请王妃责罚!” 她这一番话说得到可谓是恰到好处,认了罪,却又将所有的事情推到黄妈妈的身上。 黄妈妈闻言心里一急,张嘴便道:“不可能,这药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毒,路侧妃……”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路竹打断黄妈妈的话道:“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缺德的事情来,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不记得姐姐当年对你的恩情,也该为你的女儿祈福,你做下这样的缺德事,就不所报应在你女儿的身上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却又满是悲愤之色,云浅听到那句话之后心里却暗叫不好,这个路竹也真是个人物,到这个时候了,竟还如此地镇定,将要挟的话说得如此地合情合理。 775.第775章 以怨报德 果然,黄妈妈后面的话在路竹说出这些之后直接拐了个弯,她轻声道:“这剂药是不可能有毒的,我平日就是这样给王妃喝的,那等天杀的以怨报德之事,我又岂会做得出来!” 云浅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淡淡地道:“我也信黄妈妈做不出那么无耻的事情来,但是这药又该如何解释?劳黄妈妈给我一个说法,给王爷一个说话,给世子一个说法。” 黄妈妈顿时哑然,跪在地上没有动。 楚王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他厉声对路竹道:“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下人的?这么多年来,你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路竹轻泣道:“黄妈妈在我的面前掩饰得极好,我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是我的失职,请王爷责罚!” 她说罢之后看着黄妈妈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枉我这些年来如此器重于你!你做下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对得起王爷,如何对得起世子,又如何对得起姐姐!” 她说罢,泪流满面,似乎真的无比痛心一般。 楚王冷哼了一声道:“黄妈妈这等包藏祸心的奴才,实在是恶毒至极,来人啦,拖出去砍碎了喂狗!” 云浅闻言才知道楚王平日里罚人的凶猛,她虽然也很讨厌黄妈妈的行为,也曾想过楚远舟可能会让黄妈妈死得很惨,却没有料到楚王下令罚人话却如此的重。 几个侍卫冲进来要来拉走黄妈妈,云浅看到这一切倒有些明白了,楚王所谓的凶猛,想来也是看出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此时的杀伐说到底还是有些包庇某人的意思。 因为只要黄妈妈一死,很多事情也就可以遮掩过去了,这不是她所要的结果。 于是云浅又道:“等一下!” 与她同时出声的还有楚远舟,云浅暗叹她和楚远舟果然还是有些默契的,两人互看一眼。 楚王却有些不奈烦地道:“有什么好等的?这个老****如此恶毒,你们该不会想替她求情吧!” 云浅看着楚王的眼睛道:“这样的奴才死不才惜,我和世子自不会替她求情。” 楚远舟在旁道:“她害的是我的母妃,该如何罚她不劳父王动手,我自有主张。” 楚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云浅却又道:“方才只给父王看了两样东西,还有一样东西没有给父王看。” “什么东西?”楚王有些不奈地道。 云浅抓起早前让书秀抓来的小兔子,然后将那只兔子放在鬼面幽荷的面前过了一下,再将那只兔子放在地上,那只兔子在地上跑不到三步,顿时一头栽在地上,四条腿一伸,顿时没了力气。 如此情景,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 路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前她听云浅说那些话时,她知道云浅是懂毒的,可是后面并没有听云浅细说鬼面幽荷之事,她以为云浅只是个一知半解,却没有料到云浅原来早就将鬼面幽荷的毒性弄得一清二楚。 776.第776章 迂回之术 到此时,路竹也陡然醒悟,云浅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原来不过是为这件事情做铺垫。 今日的云浅,准备的不可谓不充分。 “你不是说那盆花没有毒吗?这只兔子又是怎么回事?”楚王的眼里有了一抹不解,却又更加的深沉了,而有些事情他也能猜到更深的一层。 云浅一字一句地答道:“鬼面幽兰若是茎叶花朵不破,寻常情况下是不会有毒的,但是若是屋子里还有其它的兰花,它就会在空里释放另一种毒素,那毒素不若鬼面幽兰那么霸道厉害,不会在短时间内对人造成影响,却也会累积毒气。若是身体病弱之人,再沾上这种毒气,就会彻晕迷不醒,加重病情。” 楚王闻言微愣,云浅却又道:“这只兔子相对人而言要弱得多,所以它一闻到这分毒气,便无力抵挡。” 楚王冷笑一声道:“好,很好,非常好!” 路竹看到楚王的样子有些心惊,却又问道:“兔子闻一下就会被毒死,可是黄妈妈和另外两上粗使丫环在这里伺候了这么久,怎么会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云浅冷笑道。 她说完这句话走到黄妈妈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头,然后再极快的用小刀割了一个口子,再取过一枚银针,轻轻触上那滴血,很快,那枚银针变得有些发黑,虽然不如方才那碗药黑得那么厉害,却也有有几分吓人。 黄妈妈也没料到会这样,顿时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她不自觉地看了路竹一眼,路竹有些不自在,将头微微扭了过去。 云浅又将另个两个粗使丫环唤了进来,同样替两人放了一点血出来,她的银针也都微微变黑,两个粗使丫环跪在地上道:“世子妃救命!” 路竹早前还在想云浅拿什么东西让这两个粗使丫环将她长年不来这里的事情供出来,此时一看到这种情景,她陡然便明白了,原来云浅私底下找过这两个精使丫环,将两人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再以解毒为由,两人自然是什么都会说了。 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分不快,那分不快很快就充斥了她的心胸,让她觉得有些堵。 她原本以为今日之事万无一失,将所有的一切都算死了,攻云浅一个出其不意,她必定会大获全胜,没料到今日里做全了准备的是云浅,被攻其不意的那个人是她。 她不自觉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深究下去,她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云浅并不知道当年楚王妃生病和看病的细处。 她当下忙道:“真没有料到这盆花竟是这样的毒,这个下毒之人当真是深谙下毒之道!” 云浅看了她一眼后,目光却落在楚王的身上道:“请父王下令追查当年请进王府的那个南疆大夫,此时看来,那盆花是救命之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之事!按理说他和王妃无怨无仇,断不会行如此恶毒之事,这中间必定有人暗中生事,破坏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也欲挑拔王爷和世子的父王之情。” 777.第777章 用情至深 楚王站在那里的样子有些深沉,他没有说话,路竹的心里却一紧,她轻声道:“王爷……” 楚王看了她一眼,终是回过神来了,他缓缓地道:“将黄妈妈拖下去直接喂狗!也不用剁了。” 路竹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一安,却又见楚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微微有些冷,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当年楚王将南疆的使者请入楚王府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很清楚。 此时楚王这般看着她,她唯有镇定以待,是以那双眼睛里也有了几分不解的神色。 楚王看到她的眸光之后,眼里明明灭灭了几回,却终究没有再说话。 楚远舟看着楚王道:“父王是打算就此揭过此事吗?” 楚王没有回答,却扭过头看着云浅道:“王妃她还能再醒过来吗?” “我尽力。”云浅看着楚王道:“虽然鬼面幽荷很是邪门,也毒得很,但是这些年来给线母妃看病的不乏宫里的御医,若说他们一点都看不出来,我是不信的。” 楚王听得出云浅的话外之音,当下厉声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若说早前他还有一分怀疑的话,此时就已有五分怀疑了,王府里看病的大夫要进府只要他不在,都得知会路竹,而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王府。 他说罢,也不再看路竹,大步走了出去,楚远舟厉声道:“站住!” 从来只有老子会对儿子说这样说站住,儿子这样对老子说话,楚远舟怕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而巧的也是,楚王竟真的听他的话停了下来。 楚远舟冷着声道:“父王,你知道偏心这个词是怎么写的吗?” 楚王淡淡地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也没有什么好查的了,当日那大夫是我引进王府的,你是不是想找我算帐?” “我知道是你引进王府的。”楚远舟冷笑道:“我只是想知道母妃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恨她,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害她。” 楚王的目光有些暗然,却极为冷静地道:“我虽然和你母妃的感情不太好,但是还不至于要她的性命。” “说得可真好听。”楚远舟的眼里寒气加重道:“只怕在你的心里,是巴不得母妃死,巴不得将我们母子赶出这间王府。” “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意思。”楚王的声音有些轻,他看着楚远舟道:“你如今也有了让你心动的女子,想来也知道爱情是何种滋味,若云浅不是你所爱之人,你会将她娶回楚王府吗?” 他的话外之音便是当年他若不爱楚王妃是不会娶她的,而若是爱一个人的话又岂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去害她。只是想起这中间的细处,他又心里又有些暗然,那中间的种种却已经无法说得清楚。 “自然不会,我没有你那么无耻。”楚远舟的眼里有杀气溢出,袖袍下的手也握成了拳,他对前对楚王是有些失望的,而此时却是失望到极致。 778.第778章 多情无情 “你都如此,我自然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楚王的眸光一暗,轻轻合了合眼道:“我当日娶你母妃的时候,是发自内心要娶她。也许这世上有因爱成恨之事,但是我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些年来,我待你的母妃是不好,待她醒来我自会给她一个交待。至于你嘛……” 楚王扭过头看他一眼道:“这些年来本王待你并不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自不必给你交待,也无需对你解释什么。倒是你天天对着本王大呼小叫,没有半点为人子的孝顺。” “孝顺之事,那也得看我的父王是否值得我孝顺,只是依着你的品行来看,断然是不够格的。”楚远舟冷着声道。 “你母妃的事情,我自会给她一个交待。”楚王丢下这句话后抬脚便走。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再和楚远舟吵下去,左右不过是他说楚远舟不配做他儿子,和楚远舟断绝父王关系之一类的话,而这些话楚远舟显然是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怕是还巴不得早日离开楚王妃。 他都能预见吵下去的话,又岂需再和楚远舟吵下去? 再则他今日里心情也不好,实在是没有心情是和楚远舟吵架。 那夹杂在时光之中的印迹,已随着时光的流逝,似有些淡了,只是今日里将这许多事情一并揭了起来,他却有一种被扒了皮的痛。 楚远舟看到他这副样子,倒真生了气,想要一拳头将他打飞,云浅却一把将他拉住,轻轻对他摇了摇头,恰在此时,躺在床上多年没有发过任何声音的楚王妃轻轻咳嗽了一声。 楚远舟微愕,忙扭过头去,却见楚王妃的眼睛微微睁开了条缝,楚远舟的眼里顿时满是欢喜,他轻唤道:“母妃,我是舟儿!” 已有一条腿迈出门槛的楚王听到这分动静,不由得愣了一下,迅速的回过头,只是楚王妃被楚远舟挡着,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心里一急,调头就要回来,却似又想起了什么,眼里一暗,却又将头扭回去,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路竹站在门口,原本她说和楚王妃姐妹情深,却终究是假的,楚王妃若是醒来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自是知晓的,此时实不想见,她想和楚王一起离开,却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妥,正在犹豫间,楚王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去看看王妃吧!好生照顾她。” 路竹听到楚王的这一句话,一时间脚不知道是往前迈还是往后退,她微微抬头,楚王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愕,忙又将头低了下去,轻声道:“王爷放心,我会好生照顾姐姐。” 楚王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抬脚便走了出去。 云浅在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觉得这件事情倒真是颇为有趣,楚王的样子也不像完全对楚王妃无情,可是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却又件件桩桩都很无情。 779.第779章 来日方长 云浅想到这些眸光深了些,觉得路竹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冷静的下来,看来她以后在王府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她所心里却也有些婉惜,早前她布了那样的一个局,居然没有将路竹彻底拉下马来了,这事她往后还需要再细细思索一番。只是来日方长,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楚王离开之后,路竹的头缓缓扭了过来,黄妈妈早已被人拉出去,她心里觉得无比的委屈,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大叫冤枉,此时却已没有一个人再去理会她。 路竹看向云浅的眸光很淡也很浅,此时她已静了下来,她缓缓走到床前道:“王妃姐姐如何呢?” “托路侧妃的福,母妃已经没有大碍了,想来再过段日子就能醒过来。”云浅答得从容,却又含笑道:“路侧妃如今掌管王府的中馈,方才父王也下令让路侧妃照看母妃,这几日我会时时来替母妃施针喂药,却也需要辛苦路侧妃。” 她的话说得极为温婉,却让路竹的心里很是不快,路竹却也只能含笑道:“世子妃客气了,照顾王妃姐姐原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 楚远舟原本有些不太明白云浅为何要让路竹照顾他的娘亲,微微一想便已明白过来,今日之事件件茅头直指路竹,若是他娘亲再有什么事情的话,路竹绝对脱不了干系。 纵然云浅思虑的周全面,他对路竹还是不放心的,这个女人的手段比他预期的还要毒得多,而他的娘亲已经经不得任何折腾了。 他的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懊恼,当日里娘亲生病之时,他虽然找了很多的大夫,四处求医问药,却不想还是着后宅的道。 只是他本不通晓医理,对于毒药之事也不太懂,当时毕竟年岁尚小,考虑事情并不周全,而他又是男子,在娘亲昏睡之时,他又接到皇帝的圣诣,从而远离京城,想要照顾也心有余力不足。再加之以前一直对黄妈妈很是信任,却没有料到黄妈妈是个包藏祸心之人。 经此一事,楚远舟的心里也有些感触,宅斗这种女人的事情,他觉得某些方面他还不如云浅心细。 只是他的心里有这些感触,朝这方面想了,他的思想便又更进了一层。 于是他斜着眼睛看了路竹一眼道:“路侧妃这几日就守在母妃的身边吧,这些年来母妃病重,也未曾给你立什么规矩,如今我瞧着,这规矩是断然不能废的,也好将这些年来你没有尽到的义务全部补回来。” “这屋子里也没有合用之人,我这便去找几个合用的丫环来。”路竹轻声道,转身便欲离开,此时楚王不在这里,路竹是知道楚远舟的混帐性格,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怕楚远舟的。 楚远舟眼睛一瞪后道:“父王说了是让路侧妃照顾母妃,路侧妃此时去找丫环过来照顾又算哪一出?难道路侧妃对我的母妃就只有这一分诚意?” 780.第780章 自做自受 路竹愣了一下,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再说了,路侧妃方才不是一直在说和我母妃姐妹情深吗?此时不正是检验姐妹情深的时候,那些丫环婢女们个个都是笨手笨脚的,又哪里有路侧妃照顾的周全。” 他这一番话将路竹的退路尽皆封住,路竹只得又道:“屋子里也需要粗使的丫环……” “早前母妃屋子里那两个粗使丫环我瞧着挺好的,就不用再早了,若是屋子里还有些重活,浅浅,你从我们院子里拔两个人过来帮路侧妃。”楚远舟不冷不热地吩咐道。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好,浣玉,你去把在外间当值的唤两人过来。” 浣玉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云浅此时已让人煎了药,用小勺欲给楚王妃喂药,楚远舟轻声道:“我来。” 云浅知他这是在尽他的孝道,便将药碗放到楚远舟的手里,路竹在旁看着,欲退下去,楚远舟却将药碗往路竹的手里一放后道:“端着。” 他的话说出来自有一股威仪,让路竹不敢不从,只得将药碗端在手里,不想那药刚煎出来烫得很,她一个不稳,险些将药洒了,楚远舟的目光扫了过来,她只能免力端着。 路竹咬着牙道:“这药还太烫,不如等稍微凉一点再来喂给王妃喝。” 云浅在旁不紧不慢地道:“路侧妃难道没有听说过,药需要趁药喝吗?若是药凉了,药性便也不好了,只能有劳路侧妃了。” 路竹知两人是联手欺负她,偏生她早前将话说得太满,表演得太过,此时不得不做。 只是她的手被烫得太过厉害,也只能生生受着。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一眼路竹,拿起勺子放在唇边缓缓吹了几下,再缓缓将药喂进楚王妃的嘴里。 楚王妃自方才轻咳两声之后,眼睛半睁着想要睁开却终究没有睁开,又沉沉睡了过去。 楚远舟将药喂完之后问云浅:“母妃真的能醒过来吗?” “应该可以。”云浅答得匆容,却又拿起银针,为楚王妃施起针来。 她施针的手法很怪异,所扎的穴道也有些冷门,路竹在旁看着心里有些怪。 路竹好不容易等到楚远舟将药喂完,将药碗轻轻放下,看了一眼手掌,已经被烫得通红,食指处隐隐可能烫出来的水泡。 她这一生也算是锦衣玉食的过着,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心里已自恼了三分,此时却也发作不得。 路竹打算折回去休息,却听得楚远舟又道:“今夜就劳路侧妃守在母妃的身边吧,我和浅浅就在隔间睡着,有事喊我们一声便可。” 路竹闻言再次一愣,云浅此时已经将针收完,看了路竹一眼道:“母妃身子虚弱,需要人更加用心的照料,我今夜就劳烦路侧妃了。” 路竹见两人完全把她当做丫环使,心里气得不轻,却也没有法子,只得答道:“世子和世子妃不必担心,有我在,必定会好生照看好王妃。” 781.第781章 引君入瓮 到如今,路竹的那一声姐姐倒也叫不出口了,心里却更加愤然。 浣玉早已将偏房收拾妥当,将床早已铺整好,楚王妃这里虽然黄妈妈照顾不周,却终究是顶着个王妃的名份,每一年都会添置一些新被褥什么,东西倒甚是齐整,屋子里的锦被都有好几床。 因为今日的事情有些特别,两个粗使丫环也在外间陪路竹守在楚王妃的床前,路竹心里虽然恨不得一把掐死楚王妃,却也只能在床前守着,且不敢有任何举动。 楚远舟和云浅今夜自是没有睡意,楚远舟看着路竹那张有些扭曲的脸,眼里的寒气也重了些,嘴角边也有了一分嘲弄。 云浅知他心思,轻声道:“远舟不用担心,母妃已经没事了,此进未曾醒来不过是因为身体虚弱,我给她开了宁神固元的药,想来再好好休息几日便会醒来。” 她将那盆墨兰花盆打碎之前,她已帮楚王妃施针多日,也早就将那两个粗使丫环收买,偷偷的将平日里楚王妃喝的汤药换了过来,黄妈妈对楚王妃的事情一直不太上心,也不通药理,药换了之后也没有用心去看,是以一直没有发现。 因着她前段日子暗中的调养,楚王妃的身子较之前已好了不少。 等到她对楚王妃的病情有更多把握的时候,又替楚王妃施了几日针,再针对鬼面幽兰的毒性再换了一些药,来约楚王妃施针时趁黄妈妈不注意曾给楚王妃喂过几丸她精心调配的药丸,是以楚王妃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只是云浅给楚王妃吃药的时候,里面放了一剂极为特别的一味药,那味药吃完之后,楚王妃的脸色看起来还同往日一般。 云浅的这些玲珑心思,做得很是妥贴,是以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因为前段日子楚远舟也不在王府,是以这件事情他也不知晓。 而后她心里有谱之时,便直接将那盆鬼面幽荷给砸了,因着这一砸,倒把黄妈妈和路竹都砸得不得安宁,提前动了手。 因为楚王妃的身体缘故,云浅也曾防着她们两人有这一手,所以在她将花砸完之后,又给楚王妃喂了一颗能解寻常毒性的药丸,那样的一枚药丸可保楚王妃三日不被毒害,她原本想着两人绝对能忍过三日,没料到三日还没有到,她们却先发作了。 而云浅喂给楚王妃的药丸药性还在,楚王妃自然不会有事。 而在调配那枚药丸时,云浅也是上了些心思的,在那药丸里还加了一味药,那味药在遇到毒物的时候,能让人脸色极度难看如同死人。 所以今夜黄妈妈来找云浅时,云浅的心里已如明镜。 只是戏终究还得演下去,她自不会将这些事情说破,便有了今夜的种种。 而这曲曲折折的算计,却又是她和路竹的斗法。 云浅见楚远舟的眼里还有几分担心,便将他离开这几日里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楚远舟听完后有些怪异的看着云浅。 782.第782章 磨人之事 云浅被楚远舟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伸手摸了摸脸道:“怎么呢?有哪里不对吗?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楚远舟的目光无比地温和,轻声道:“嗯,你脸上是有东西,却不是脏东西。” 云浅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脸,却发现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楚远舟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所以连带着你的脸上也似有了光彩。”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却只轻声道:“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情,今夜里最可惜的是没有将路竹给彻底拔出来,都怪你啦!” “我见不得别人欺负你。”楚远舟轻声道,两人离开他们的房间之前,楚远舟和云浅两人说的话,两人心里都很明白,只是到这里来之后,楚远舟终究是动了几分怒。 他纵然明白云浅的心思,却又觉得今夜里还不需要急着将路竹除去,且有楚王在,这件事情又没有个十成十的定性,路竹是不会有事的。 这中间他有他思虑的一层,却也没有向云浅细说。 云浅闻言心里更加暖了些,心里虽然有些可惜,可是此时瞧见路竹那副狼狈的样子,她便又觉得这样的结果也未偿不好。 今夜若是将路竹就这样除去了,路竹又岂能深刻的体会楚王妃这些年来受的苦。 云浅轻声道:“我现在觉得世子这样的安排也极好。” 楚远舟笑了笑,眼里却又有了几分深沉,云浅靠在他的肩头不语,他伸手将她的肩拢得紧了些。 屋子里药气浓郁,路竹最是讨厌那厚重的药味,夜色深时,她也觉得乏了,靠在床头便欲睡去,只觉得手上的一烫,她一个激灵便醒了。 楚远舟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劳路侧妃将药端好,母妃又该吃药了。” 路竹呆了呆,楚远舟却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她的手一个不稳,药便洒了,而那碗里盛的药是刚起锅的,烫得厉害,这般这一倒在她的身上,顿时被烫出了几个大水泡,痛得她想大叫。 只是她的嘴才张开,楚远舟的手已适时将他的嘴捂住,他沉着脸道:“浅浅说了,母妃如今虚弱得紧,受不得任何吵闹,路侧妃将药打翻在自己的身上,还有理了不成?” 路竹被烫得眼泪直流,原本依着楚远舟的身份不能捂她的嘴的,只是在在楚远舟的心里,从来都不知规矩两字是怎么写的。 路竹急道:“通常情况下,只有白天喂药,一天药也只能吃三剂,我还从未曾听说过有半夜喂药之事。” 楚远舟眼睛一斜道:“母妃的病是寻常的病吗?” 路竹摇头,楚远舟冷笑道:“既然不是寻常的病,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那双眼睛却微微有些斜,眼底满是不屑,看着路竹的眼睛一片冰冷。 路竹哑然,楚远舟的眼睛一斜后道:“路侧妃将药打翻了,药罐里也没有多余的药了,劳路侧妃亲自去给我母妃煎一剂吧!” 783.第783章 折磨死你 路竹想要拒绝,楚远舟又不冷不热地道:“路侧妃不是说与我母妃感情最深,情同姐妹吗?怎么,情同姐妹还不愿意在半夜里为我母妃煎药?” 路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当下只得勉力挤出一个笑意道:“些许小事,我实该去做。”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着眼看着路竹,路竹只得拿着药碗走了下去,只是她身上的衣服被药淋湿了,她打算先换件衣服。 楚远舟已不紧不慢地道:“路侧妃与我母妃的身材很是相似,虽然没有我母妃瘦弱,身段倒也苗条,想来我母妃的衣服你也能穿。而此时夜已深,你住的院落离我母妃这里也有些远,一来一回要花不少的时间,而我母妃的药却是半点都耽搁不得。你不是说要与我母妃情谊深厚嘛,想来母妃醒来也乐于将她的衣服借给路侧妃穿。” 他的意思明白,路竹只得返回楚王妃的屋子里寻衣服。 不想早前她和黄妈妈都存了要弄死楚王妃的心思,所以黄妈妈喂药的时候将楚王妃的衣服弄脏之后,就一直没有桨洗,全部都堆在后头,今日里楚王妃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最后一件,屋子里并无换洗的衣服。 路竹在心里把黄妈妈和楚远舟都骂得不轻,却也不能发作,发现楚王妃的衣服都脏得没个样子,只得不换衣服,直接去厨房里炖药去了。 她好不容易将药炖好,端着药进来的时候,见楚远舟回房了,她便打算等药凉了之后再去喂楚王妃服药,她趴在桌子边,眼睛一合便欲睡去,只觉得身子急急往下坠,她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一头栽在了地上。 路竹呆了呆,却发现方才她趴的那张桌子已经挪了个位,楚远舟早已将桌子抽走,她是从桌子上摔下来的。 而她好不容易煎好的那碗药,此时也已打翻在地。 楚远舟冷哼一声道:“路侧妃就是这样伺候我母妃的?” 路竹咬牙道:“药太烫了,我放凉一会再端去给王妃喝,世子此时将药洒了是为何?” “药已经凉了,你觉得还能给我母妃喝吗?”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我方才对路侧妃说过,我母妃不能喝凉了的药,路侧妃好像并没有往心里去。” 他的声音冰冷,眼里寒气浓浓。 路竹斜眼看了一碗已泼在地上的药,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想来她趴下刚入睡的时候楚远舟就来了,她知楚远舟是故意在折磨她,只是楚远舟拿着个理字,今夜又让人守了这间屋子,她怕是出不去了,这一切只得忍了下来,她只得再回去煎药。 楚远舟在她的身后凉凉地道:“路侧妃快些去煎,否则的话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路竹觉得她这一生也算英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这一次却也只能各咽下去,否则依着楚远舟的个性,只怕也不会就此罢休。 784.第784章 消遣于你 路竹心里委屈却也发作不得,当下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只得快步走向厨房。 此时整间屋子里都是楚远舟的人,自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她的忙,她浑浑噩噩地将药煎好之后,这一次却吸取教训,直接去喂楚王妃,她的勺子就要碰到楚王妃时,一双手伸了过来,往手一挥,那碗滚烫的药就又洒了她一身。 她斜过头看着楚远舟道:“世子今夜莫不是想消遣我不成?” “消遣你?”楚远舟淡淡地道:“你是父王的宠妃,我可没有那个胆子,不过今日路侧妃是奉我父王的意思来照看我母妃,又说对我母妃情同亲姐妹,所以我觉得你会很认真的照顾我母妃,此时这般不过教你如何伺候人。” 路竹气得眼睛都出来了,楚远舟冷笑道:“路侧妃虽然有花容月貌,可昔是我的长辈,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若是父王在这里,许是有些心疼,可是我此番看到你这般模样,倒只觉得有些痛快。” 路竹闻言气得发抖,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离喝药还有最后的半个时辰,路侧妃请!” “我不煎了!”路竹纵然平日里脾气再好,再懂得如何装,此时却也有些崩溃。 “这件事情怕是由不得路侧妃。”楚远舟淡淡地道:“也许我此时应该去找父王叫醒,告诉他路侧妃为我母妃煎个药都不愿意,今日里在我母妃床前哭成那样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这般没耐心也颇让人深思,若是假的话……” 他的眼睛淡淡地瞟了路竹一眼道:“若这样的事情都是假的,我也不知道路侧妃有几件事情是真的,想来父王对这件事情也会有几分兴趣。” 路竹知楚王对楚远舟这个儿子一宠到极致,而楚远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心里再如何恨,面上终是不能有任何过份的举动。 于是路竹伸手将眼泪擦尽,然后缓缓地道:“我这便去煎药。” 她觉得今日真是倒了血霉了,才会答应楚王来照顾楚王妃,此时却已没有转弯的余地。 楚远舟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心里隐隐有些畅快,只是忆及楚王妃这些年来所受的罪,他的心里又有些心疼,觉得今夜之事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路竹这一次将药煎好之后,楚远舟来得倒及时,伸手将勺子拿过,将那药碗如下午喂药一般放在路竹的手上,路竹的手上原本就有烫伤,这般一烫,路竹的手直发抖,险些没有将药再次撒了,好在这一次见得今夜所受的罪,知道楚远舟不会轻易放过她,只得强自忍着。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十分淡定的将药吹得冷了几分后喂进了楚王妃的嘴里。 药喂完之后,楚远舟又让路竹打来热水为楚王妃擦身,理由也很充足,那就是楚王妃刚才喝了药,身上出了汗,楚王妃的身体很虚弱,若是汗不擦掉,再透进几分凉气,对楚王妃的身子很是不好。 785.第785章 有仇必报 路竹知道楚远舟今夜是存了心要折磨她,也知道今夜纵然黄妈妈没有将她供出来,楚远舟也已经猜到了几分,她只得再去给楚王妃烧洗澡水。 只是她的手上已满是水泡,拧毛巾的时候手上没了半分力气,一捏上去手就钻心的痛,楚远舟在旁看着道:“将水拧得干一些才好将汗擦干净。” 路竹痛得眼泪鼻涕一把一起流,楚远舟当做没看见,给楚王妃插身的时候他不便在旁看着,却就坐在大床之畔,她连半点懒都躲不成。 给楚王妃擦完身之后,楚远舟又缓缓地道:“母妃的那些衣服还没有洗净,这里的粗使丫环做事我也不放心,就劳路侧妃动手洗洗吧!” 路竹的眼里满是怒气,却也没有法子,当下只得强打起精神去洗衣服。 她已许多年没有做这些精活,这般一洗,原本手就已经被烫伤,这般一洗,只痛得钻心,手上生生洗掉了一层皮,往日那如水葱一般的纤纤素手,洗完之后已一片红肿,她痛得想哭。 她这一洗直洗到天色大亮才终于洗完,她洗完时云浅和楚远舟一个在煎药,一个指挥丫环在做早点。 路竹昨夜受了一夜的折磨,发早散得不成样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皱纹,她的眼窝陷了下去,看起来惨不忍睹。 她走到楚王妃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楚王妃,心里更是恨得不轻,她觉得她没有任何事情上比不过楚王妃,独独生的儿子没有楚远舟有出息,能像楚远舟那般讨楚王欢心。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轻声在床畔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全部变成是我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王妃的眼睛然睁开,路竹早前听得云浅说有办法给把楚王妃救醒,她心里其实是不太信的,不认为云浅有那样的本事,更在心里盼着云浅的医术平平,最好直接将楚王妃治死拉倒。 可是楚王妃就这样醒了过来,实在是太令她震惊,以至于她站在那里半天都不知道反应。 而楚王妃由于长年卧榻于床,此时大病还未全愈,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那双眼睛也没有太多的神采,只是不知为何,看到楚王妃那双如同未生病之前温柔娴静的眼神,她竟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楚王妃淡淡地将路竹打量了一眼,然后轻声道:“你没有那个机会。” 她长年卧床昏睡不醒,已多年未曾说话,此时一张开嘴,声音很是沙哑,再加上气力不济,声音也很小,寻常人根本就听不到。 但是路竹却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还觉得听得很清楚,那轻柔而又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中听来无异于九天上的滚滚重雷。 她手里原本拿着一杯茶,此时她的手里一个不稳,茶杯就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路竹原本是想将楚王妃彻底弄死的,此时不但没有弄死,反倒让楚王妃看到了她无比狼狈的样子,心里顿时又气又恼。 786.第786章 王妃醒转 楚远舟在屋外听到屋子里的响动,极快地奔了进来,却见楚王妃的眼睛半睁着躺在床畔,他惊喜地唤道:“娘亲!” 楚王妃看着楚远舟的样子微微一怔,心里一时间没有将眼前成熟稳重的男子和当年那个有些跳脱任性的少年联系在一起,却又很快想起这就是她的儿子。 她自大病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还有醒来的这一天,当下心里一个激动,顿时便晕了过去。 楚王妃一晕到,楚远舟便急了,忙大声唤道:“浅浅!” 云浅早听得屋子里的动静,忙奔了过来,楚远舟有些急切地道:“方才母妃醒了!却又昏了过去,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浅伸手抓过楚王妃的脉搏,轻轻把完脉后道:“无妨,只是母妃的身子太过虚弱,许是看到你太过开心了些,所以就再次晕了过去,迟些还会醒来。” 云浅断言的有些偏颇,楚王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在这中间,楚远舟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问云浅为何楚王妃还未醒转,会不会有事。 云浅只是很有耐心地安抚他,直说快醒了。 在云浅说到一千零一遍快醒了的时候,楚王妃终是醒了过来,这一次醒来精神明显要好了不少,她伸手轻轻抚上楚远舟的脸道:“我的舟儿长得越来越俊了。” 楚远舟没料到楚王妃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当下含着泪却笑道:“我是娘亲生的,娘亲长得这么好看,我自不能长得太丑了。” 云浅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些意思,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暖意,只是想起楚远舟和楚王妃多年未曾这样说话, 又自有一番心酸。 她当下含笑站在床边,替楚王妃再次把了把脉后道:“母妃只需再好生养上一段日子,将体内的余素拔除,便能大好了,远舟也就不必再担心了。” 楚王妃扭头看了云浅一眼道:“这位姑娘端庄大气,又唤我母妃,莫非是舟儿的媳妇?” 她的话说得无比温和,嘴角边还含了一分笑意,那双眼睛虽然没有什么神采,但是看着云浅的时候又一片晶亮,看起来很是欢喜。 云浅听过很多夸人的话,可是像楚王妃这样才捡回了一条命,气息还弱得很的人就这样夸人,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觉得楚远舟的性子怕是有几分像楚王妃的。 她轻笑一声答道:“是的,我叫云浅。” 楚王妃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却又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云浅样貌端正,虽然不如雪山圣女那般倾城倾国,却也是个美人,舟儿,你眼光不错。” 她说到这里,似又觉得楚远舟和雪山圣女的那一段事情这样说出来好像有些不太好,暗在心里骂自己真是病久了,脑袋也不如以前灵光。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道:“舟儿这孩子性情敦厚,有些死心眼,你放心,日后有我在,断不会让他欺负于你。” 787.第787章 母子连心 云浅觉得她这个婆婆也是个妙人,这番话说得也颇有些意思,只是楚王妃说楚远舟性情敦厚,她忍不住看了楚远舟一眼,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丝敦厚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好像从来都和敦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楚远舟的那些风流韵事,在云浅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比雪山圣女的事情要介意三分,她此时也浅笑道:“有母妃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楚远舟插话道:“什么叫做有母妃这句话你就放心呢?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事情对我不放心的?” 云浅轻咳一声道:“这个可得细细数数的,似乎还有不少了。”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云浅又道:“反正以后有母妃在,你也再不能胡来了。” “娘亲你别听浅浅胡说八道。”楚远舟笑道:“你这个儿媳妇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来的,一直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不得了!” 楚王妃也轻笑了一声道:“若如此,我这个做娘亲的可就要嘱醋了,你这浑小子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节奏,待我身子大好,可得好好教化教化你。” 楚远舟伸手拉过楚王妃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打了自己一下后道:“娘亲说得是,等你的身子大好了,我等着你的教化。” 云浅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对楚王妃感情深了,楚王妃对楚远舟这个儿子,想来也是极了解的,这份亲情是那么的温暖,不比她和莫愁之间的相处方式。 她的性子微微有些冷,而莫愁的性子也是那种很压抑的,更兼母女二人平日里在一起的日子很少,所以虽然心里都对对方很是关心,面上却终是淡了几分,不如楚远舟和楚王妃相处的这么自在。 楚王妃看到了一旁的站着的路竹,她缓缓地道:“这些年来辛苦路侧妃照顾我了,昨日里我不过是气息有些不顺,就劳路侧妃哭成那副样子,我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路竹此时虽然头发已经梳好了,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是白日里又被楚远舟支着折磨了一整天,这会脚下都是虚的,站都站得不是太稳,脸色更加不好看。 她听到楚王妃的话便知昨日里发生的事情怕是楚王妃都听到了,在她此时看来,楚王妃无疑是个大赢家,而她在这一局的较量之中,虽然最初占了便宜,此时却是输了。 她是一个聪明人,此时不紧不慢地道:“我心里是真心关心王妃的病。” 楚王妃微微点头道:“你当真是一个性子温良的女子,也难怪王爷那么喜欢你,我的身子一时半会她好不起来,往后这段日子还得请你多多操心王爷的身体,好生照顾王爷。” 路竹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楚王妃纵是病了这么多年,周身的气度却依旧极好,此时说话和做派比之没病之前似乎更见一番凌厉,那眉那眼,自有一番威仪。 788.第788章 剧毒无比 路竹闻言轻声道:“王妃安心养病,这些年来都是我陪在王爷的身边,王爷有我照顾,自然会照顾得妥妥贴贴,自不需要王妃操心。” 她的眸子微抬,却又透着一分挑衅之色,那眉眼里似乎还有一分不屑和淡淡的得意。 只是她此时的模样狼狈了些,她此时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做作和不合时宜了。 “如此甚好,就有劳路侧妃了。”楚王妃淡淡地道,那双眉眼里未见丝毫不悦之色。 路竹的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了,她的指甲已掐进了肉里,面上依旧一片淡定地道:“王妃病了,这些事情是我该做的。” 楚王妃轻轻点头道:“嗯,这些年来你虽然只是一个侧妃,行的却是正妃之事,也真是让你操劳了,待我病好之后就不敢再劳烦你了。” 路竹闻言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楚王妃的话说得简单,却已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这些年来所占有的一切不过是楚王妃的,楚王妃已经醒了过来,这一切自当拿回去。 路竹低低地道:“王妃就不必为王府的事情操心了,有我在,自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楚王妃轻应了一声道:“你昨夜在这里照顾我许久,想来也有些乏了,回房休息去吧!” 路竹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楚远舟轻声道:“娘亲,你就是太善良了,我还想再好好治一治她,你竟就将她放走了,我还有好几十种法子没有用了!” 楚王妃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看着她眼睛疼,她在我的面前晃啊晃,晃得我晕,还不如早些打发走,有了方才那一番话,她近日怕是都难以睡得安宁,这样在精神上的折磨不比你在肉体上对她的折磨痛快?” 楚远舟恍然大悟道:“还是母妃聪明!” 云浅看到楚王妃和路竹的互动,也觉得很有意思,这样的楚王妃无疑是个精明的,这样的一个女子,当初怎么就会着了路竹的道?她表示有些想不明白。 楚王妃初醒过来,说多一会话便有些乏了,坐床前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楚远舟走到云浅的身边道:“浅浅,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云浅只是淡淡一笑,楚远舟却又问道:“母妃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知晓一般。” “嗯。”云浅答道:“母妃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其实她的心里却是很清楚的,鬼面幽荷虽然很毒,但是路竹一直没有用那毒去付母妃,便是让她了活生生在这里受罪。只是我这几日给母妃用的药,给给她固本培元,让她的身体再恢复一些,否则的话,今夜这般醒来,怕也是说不出话来的。” 她觉得一个人在床上不能动却有知觉的躺上多年,实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那样的感觉,若是心志不够坚定,怕是在心里已寻了无数回死,却偏生身不动,口不能言,想要寻死都无门。 这样害人的手法,当真算得上是剧毒无比。 789.第789章 他的祷告 楚远舟想起楚王妃这些年来受的罪,当下咬着牙道:“路竹也太毒了些,竟这样折磨母妃,不过我此时也该谢她一下,若非她心思恶毒,只怕母妃早已被她毒死,也断然没有今日醒转之事了。” 云浅想来也觉得这件事还真是亏得路竹是个狠毒的,只是路竹对楚王妃得有多恨,才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折磨楚王妃? 云浅一想到路竹的那分恶毒心思,又不自觉的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再一想也能有些明白,在王府这样的豪门大院里,楚王又有那么多的妾室,为了地位,这些女子怕是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她也有些明白,路竹为何会如此急着对她下手了,她曾经将张姨娘叫到过她的院子里,张姨娘也许并不是路竹的人,但是整个王府里的动向应该都在路竹的掌握之中。 她这么一想,心思便又深了些,觉得不能让路竹再如此嚣张下去,不能让她嚣张只有夺了路竹的中馈之权,以前她觉得中馈之事实在无趣,又累人又折磨人,没料到如今她也得打中馈的主意。 只是她自认为在某些事情上,她就不是个勤快的,她是不愿意去挑中馈的大梁,如今楚王妃醒转,倒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一番考量,她又觉得中馈之事不能太过着急,欲速则不达。 她轻声道:“远舟也不用担心,往后会越来越好,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我们心里知晓就好,来日方才,总归有机会好好收拾她们。” 楚远舟淡淡一笑,眸子里却有了一分愁容,云浅问道:“怎么呢?有何不妥吗?” “也没有什么不妥。”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何不早些认识你,早些将你娶进王府,也就能让我娘亲少受几年罪了。” 云浅闻言笑了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道:“早几年未必就真的是好,话说早前我也不是我。” 楚远舟闻言将她的腰搂得紧了些,轻轻吻了一下她额间的秀发,然后轻声道:“所以往后我要每日三柱香感谢老天爷把你送到我的身边,初一十五还上些贡品孝顺老天爷。” 云浅闻言失笑,这样的做法她觉得普天之下也只有楚远舟想得出来,而她却认为这样的事情他未必能做得出来,只是当天晚上,果然见到楚远舟毕恭毕敬地跪在庭院之前,给老天爷烧香。 她觉得楚远舟绝对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别人敬贡天地全神怎么着也得弄个牌位什么的,他倒好,竟直接敬苍天。 她的眉头微微掀了掀,路过他的身边时,隐隐听得他对老天爷道:“我与浅浅两情相悦,多谢老天爷送来的好姻缘,但是也请老天爷你高抬贵手,将浅浅送来了,就让她永远都陪在我的身边,万万不可做出有因无果之事,不要让她只在这个世界呆几年就回去了。往后我天天给你老人家上香,你老人家就不要再多事了。” 790.第790章 下不了床 这样祷告的话,云浅是第一次听到,却又觉得心里温暖,她曾经看过无数本穿越的小说,还没有听说哪个穿越女在那个朝代呆几年就回去的。 只是又想起了几部狗血的穿越剧,前世她做保镖无聊的时候,也会趁机瞅上几眼,有一次无意中瞅到了一本清穿剧的结尾,尼玛男主女主又一起穿回去了,她觉得那个场景太过雷人,也太过考验人。 虽然她觉得这个朝代后院里的女子地位不高,宅斗时又是你死我活,是有几分不太爽,但是抛开这些, 她又觉得不斗的时候,她也能尝尝当米虫的滋味,总不至于像她前世做保镖的时候接一些有危险的话,那些活还很考验身手。 她觉得她也有些不想回二十一世纪,初时她觉得她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进代说不想回去就不想回去,而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不想回去的真正的原因却是楚远舟。 前世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疼她爱她之人,而这一世已有了楚远舟。 云浅也轻轻跪在楚远舟的身边道:“虽说老天爷将我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是开眼的,但是我知道你老人家做事的时候是不开眼的时候多,所以你老人家对我以后的事情干脆就不要开眼,不用管我的事情了,自也不用劳烦你老人家再把我送回去,你老人家就在天宫里多多睡会懒觉。” 楚远舟听到她的话也有些想笑,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他一眼,两人相对一笑,却又极有默契地扭过头恭恭敬敬地对着天地拜了三拜。 拜完后楚远舟将云浅扶起来道:“浅浅,夜深了,该休息了。” 云浅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缓缓地道:“仔细别累着了。” 云浅想说她根本就不累,而当她看到他那暧昧无比的目光时,她便知道他想干嘛,她的脸一红,轻咳一声道:“我一会还得去给母妃扎针。” “嗯,一会我陪你去。”楚远舟说得理直气壮,却又微微低下头来在她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办正事要紧。” 云浅有些无语,这……这算哪门子的正事。 天清风轻月柔星明,屋子里却春色浓浓。 一个时辰后,楚远舟和云浅一起去给楚王妃扎针的时候,云浅觉得她的手还微微有些抖,她的腰还疼得有些厉害。 这混帐昨夜得使多大的力气才会将她折腾成这般,早上起来时,她还给自己施了几针,否则只怕连床都下不了。 她有些气恼的瞪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的眼里却有一分得意,对她挑了一下眉。 云浅觉得和他生气,最终的结果是他没气着,她却已气得半死。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手里的针却扎得有些偏了,没扎在穴位之上是有些痛的,楚王妃轻哼了一声,她忙回过神来,红着脸道了个歉。 楚王妃却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两人一番后道:“无妨。” 791.第791章 扎错穴道 楚王妃嘴里说是无妨,心里觉得很有意思,在心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而她那具已有些苍老的身体,这样的痛感和这些年来所受的折磨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云浅却觉得很丢人,她自从会施针之后就再也没有扎错穴位,今日里却出了这样的丑,她私心里觉得都是楚远舟害的。 她本来想再瞪楚远舟一眼,却见楚王妃那双没有太多神彩的眼睛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脸也不自觉的红了,忙将心神敛起来,然后无比专心的替楚王妃扎起针来。 她替楚王妃扎完针之后欲留下来照顾楚王妃,楚王妃却笑呵呵地道:“我虽然老了,也病了许久,却也不是那种不识趣之人,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事情,就不必管我这个老太婆了,这里有浣玉和书秀在这里伺候着,你们也不必担心。” 因为云浅来楚王府时日尚短,又只带了浣玉和书秀两上丫环过来,因为早前黄妈妈的事情,云浅和楚远舟都不敢冒然用,便只好先将浣玉和书秀拔了过来。 云浅闻言倒更加不好意思了,当下只道:“我陪在母妃的身边也安心些。” “你对自己的医术不放心吗?”楚王妃笑着问道。 云浅摇头,楚王妃又道:“那便是了,我觉得今日里清爽了不少,想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有浣玉和书秀守着便好,有事她们会去唤你。你和舟儿昨日辛苦了一夜,也该好生休息了。” 楚远舟已一把揽着她的腰道:“娘亲说得对,浅浅,我们先回去休息,等后半夜睡醒了再来陪娘亲,可别将娘亲治好了,你却累病了。” 云浅轻声道:“我没那么娇弱。” 楚远舟笑道:“我们还是住在偏房里,有事娘亲喊一声就能听到,走走走,先休息去。” 他走到门口又朝楚王妃眨了眨眼睛,楚王妃的眼里也满是笑意,看着两人,她觉得她也突然年轻了起来,做为母亲,只要楚远舟能得到幸福她觉得比什么都好。 云浅也知道楚王妃只要醒过来,就不打紧了,往后的身体都落在调养之上,也当真是急不来的,只得由着楚远舟将她拖进了房间。 当夜无事,楚王妃睡得很是安稳,第二日一早门房却来叫门了,只是怕挠到楚王妃休息,声音有些小,当夜是浣玉值夜,听到声响将门打开,问了几句后便说知晓了,让门房先回去。 用早膳的时候,浣玉对云浅道:“世子妃,今日一早云府送来消息,说是明日大小姐大婚,老爷的意思是让你今日回云府一趟,陪一陪大小姐,然后明日里送她出嫁。” 云浅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她和云嫣两人根本就没有半点交情可言,简直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而依着大周的风俗,倒也有先出嫁的姐妹帮忙张罗婚事之说,只是对云浅而言,这些事情做起来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792.第792章 再回云府 云浅微微沉呤,想了想后道:“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今日一早老爷就派人过来请世子妃,只是我瞧着王妃的病还没有大好,便告诉门房今日世子妃要替王妃扎完针才能过去,让报信的人先回去了。”浣玉在旁轻声道。 云浅觉得浣玉这个丫环是越来越上路了,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 楚王妃在旁边听到后轻声道:“舟儿,你迟些陪浅儿回一趟娘家。” 她并不知晓云浅和云嫣平日的关系,只是也知云浅是个庶女,而方才浣玉的话说得也有些隐晦,想来云浅和云嫣平日的关系并不算好。 楚远舟应了一声,却又扭过头问云浅:“你要去吗?” “父亲专程派人来唤我,自然要回去一趟。”云浅淡淡地道:“我一会替娘亲扎完针之后就去。” 楚远舟有些幽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看过来只淡淡一笑,两人却都是一般心思,知道云靖言这么做不过是给云嫣挣些脸面。 云浅将东西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近中午,她和楚远舟用过午膳之后才慢悠悠去了云府。 到云府的时候,却见门口有人在张望,一见马车停下,云浅和楚远舟走下马车的时候,云府的管事立即走上前来道:“世子爷,世子妃,老爷已等你们多时了。” 云浅以前在云府的时候,云府的管事基本上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平日里她要些什么东西这管事也是百般为难,如今身份一换,管事便在她的面前点头哈腰了。 云浅只是眼睛微微扫了那管事一眼,便和楚远舟缓缓走了进去。 今日来云府的光景,和她那一日回门之时又有些不同,礼数上看起来更加周全些,而云府因为云嫣出嫁之事,里面也修整了一番,看起来满是喜气。 云浅看到这些只是淡淡一笑,由着管事在前面领着,到第二重门的时候,却见云靖言就在门口候着,见她和楚远舟过来,倒先施了一个礼道:“劳世子也过来了!” 如今楚远舟和云靖言同朝为官,论官位云靖言比楚远舟要略高一些,只是楚远舟生于皇族,楚王府原本就权势滔天,加上最近几个月楚远舟又立下不少的功劳,很得皇帝喜欢,在身份上,楚远舟是要强过云靖言一头。 只是云靖言终究是楚远舟的岳丈,这个礼行得就有些微妙了。 原本云靖言这般给楚远舟施了朝礼,依着规矩,楚远舟还得给他行个家礼,只是楚远舟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个礼数,对云靖言的印象也不太好,若不是看在云浅的面子上,他怕是理都不会理云靖言。 此时他的手半拢在袖子里,不紧不慢地道:“浅浅回娘家,我自然要陪着。” 在这个朝代女子回娘家若是相公没陪着是失宠的表现。 云靖言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却又因为楚远舟的身份摆在那里,当下淡淡一笑道:“世子如此用心待浅浅,本相甚是高兴。” 793.第793章 不给面子 楚远舟淡淡地道:“浅浅是我的妻子,我对她再好也是应该的。” 云靖言在楚远舟的手里连碰了两个软钉子,心里已有些不快,却也不能发作,面上依旧满是笑容道:“如此我也放心了。”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一下,云靖言在心里暗骂楚远舟真是不懂规矩,只是他也知道楚远舟素来就是没规矩的人,若真要细细和楚远舟计较,倒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往后云靖言还有些地方需要楚远舟出力,只是此时瞧见楚远舟那副样子,他的心里倒也有些没谱,他看了云浅一眼,见云浅自进来微他行了一个礼后就没有说话,眉眼间也甚是清淡,并没有过多的热络之气。 他一时间把不准是云浅和楚远舟吵架了才这般,还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却已看着云浅道:“明日你大姐和三皇子大婚,你母亲身子一直不太好,你姨娘这些日子也累得紧,所以才将你叫出来帮忙。” “父亲说得是。”云浅淡淡地道:“我必定尽力帮姨娘打点。” 她的话答得温顺却微显清冷,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起她早前在云府的时候,性子虽然温和却也有些冷,再加上大婚之前的事情他做得是过了些,瞧她这副样子莫不是还在生之前的气? 云靖言这般一想又觉得云浅真有点小家子气,竟还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置气,就算是置气,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散了。 于是云靖言微微端起架子,话语里也透着几分威仪道:“你多尽些心吧!” 云浅轻应了一声,眼里却是冷的,只淡淡问道:“我姨娘在哪里?” “在梧桐院里安排细处。”云靖言看了她一眼道,却又扭过头含笑对楚远舟道:“世子难得过府,陪我到一旁的花厅小坐一会,如何?” 楚远舟却并不太给他面子地道:“劳岳丈大人好意,明日里大姐出嫁,想来府里也很忙,岳父大人也很忙,我就不给岳丈大人添什么乱子了,好在对于婚事的操办我也算是有经验的,我去帮帮浅浅吧!岳父大人自去忙吧!” 他这一番话说完,虽然说得有些客气,云靖言却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却也只得干笑道:“还是世子考虑的周全。” 云靖言今日并没有料到楚远舟会来,此时见到楚远舟了,原本想要拉一下关系,想和他走得再近一点,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更好拉楚远舟为他办事,没料到竟就这样被拒绝了。 他的心里顿时就更加不悦了,虽然有些责怪楚远舟,却将更多的帐都算到云浅的头上,他觉得云浅这个女儿是只白眼狼,嫁出去之后就再不为娘家着想,日后寻个机会可得好生敲打一下她。 云浅和楚远舟朝内院走去,在前面为云浅引路的人被人唤去贴墙纸去了,原本想再叫个人过来引她进去,她原本就是在云府长大,对云府自是熟悉,便将那人也一并打发了。 794.第794章 无需客气 云浅和楚远舟走到僻静处时道:“今日父亲想来找你有事,你也该给他几分面子。” “我觉得云相是那种不太能承受得住别人给他面子的人。”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真对他好了,往后只怕会得寸进尺,以后有得烦的,倒不如爽爽利利的将他打发了痛快。” 云浅觉得他的眼睛很毒,对云靖言的性子可谓是有深刻的了解,当下笑了笑,楚远舟掀眉道:“有什么好笑的,以前我敬着他是你的父亲,对他还有三分客气,如今我也算是知晓了真相,就他那德性,自不用对他太客气。只是他终是顶着那个名份,我也不会对他太不客气。” 云浅的眉毛掀了一下,楚远舟又补了一句:“再说了,我对我父王都没有客气过,又岂需对他客气。” 云浅赞道:“世子果然一碗水端得很平,两个父亲一视同仁。”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我倒觉得我们两人都是命苦的,摊上了的父亲都很不着调。” 在这个注重孝道的朝代,两人这样的对话是有些惊世骇俗的,云浅轻咳一声道:“也许慢慢调教就会好些吧!” “调教?”楚远舟笑了笑道:“浅浅,我觉得你这个词语用得当真不是一般的妙。”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却又觉得这句话不过是个笑话,云靖言和楚王都是的大人物,也都是厉害人物,想要调教这两个人,需要不浅的功力,她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打算,不过是当句笑话说说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穿过云府的那片荷花池,此时正值仲夏,里面的荷花开得很是灿烂,云浅想起那一日在这里打苏巧慧的事情,又觉得有些好笑,到如今,她再不需要装疯卖傻的过日子了。 到荷花池畔下人也就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搬着一些东西。 云浅到达莫愁的小屋前,莫愁正在让一旁舒月算什么东西,她的身摆满了东西,屋子里微显凌乱。 云浅唤了一声姨娘,莫愁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欣喜,将手里的活计尽数放下,笑着迎上来道:“浅儿回来了!” 云浅知道莫愁的性子也比较清冷,此时说出这句话来算是很热情的一种反应了,她也咧嘴笑了笑,莫愁轻轻将她拉过去,见屋子里都是自己人便道:“昨日你父亲说要喊你回来帮忙,我劝不住,这样的事情,又哪里轮得到你来操心。” 云浅笑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姐姐,父亲都开了口, 我又岂能不回来?” 她回来也有她的打算,云嫣曾经算计了她那么多回,有几次还危及她的性命,这一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莫愁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微愠道:“当日你和云筝成亲时,家里乱成一团,虽然也准备了一些东西,却又哪里及得上大小姐出嫁这么细致,如今的种种,你父亲是样样都要过问,唯恐我这个做姨娘的短了大小姐什么东西。” 795.第795章 云府闹事 云浅知道莫愁对云嫣当初算计她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此时被云靖言这般逼着替云嫣操办婚事,心里怕也是不开心的,只是面上的戏还得做足,倒也有些嫌累。 云浅笑呵呵地道:“事情都过去了,娘亲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了,出嫁的时候弄得再好,嫁过去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副光景。” 莫愁闻言笑了笑道:“浅浅说得极是。” 云浅又道:“还有事情娘亲还没有做完,我来给娘亲帮帮手。” 莫愁轻叹一口气道:“明日就是大婚,通知的也急了些,但是前几日也忙得好,到今日倒是都做得差不多了,倒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去做了。对了,浅浅,世子陪你一起回来了的吗?” “远舟嫌屋子里太闷,在外面站着。”云浅答道。 莫愁闻言轻点了一下头道:“世子对你当真是上心,他能如此待你,我也放心了。” 云浅笑道:“世子的确待我很好。” 莫愁见她笑得温婉,比之在云府的时候要少一分小心,那张小脸也圆润了些,发自内心里开心。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会,却都没有提云嫣的事情,没说太久,便听得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便听到了大叫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云楚的声音。 莫愁让舒月出去看看,舒月很快就回来道:“不好了,世子和大少爷打起来了。”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她对云楚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楚远舟也不至于和云楚打架吧!只是她倒也不是太担心,云楚根本就不会武功,不是楚远舟的对手,只是在这个时候打架,终究有些不太妥当。 云浅和莫愁走出去之后,却见不远处的荷塘边围了一群人,两人忙赶了过去,莫愁轻喝道:“事情都做完了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这一吼一众丫环仆人尽皆散了,云浅觉得她这个娘亲还是有些威仪的,比早前苏巧慧掌管中馈的时候还要稳健得多。 却听得云楚在荷塘里骂道:“楚远舟,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地道:“我是没有什么好得意的,终好过你更加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好。” 云浅走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才和楚远舟分开一会,他又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也没有什么大事。”楚远舟淡淡地道:“只是刚好有些无聊,你大哥让我喊他一声大舅子,我便喊了他一声大舅子,然后就这样了。” 云楚怒道:“你根本就没有喊我!” 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是吗?我方才喊你那么大声,你居然没有听到,来来来,我再来喊你一次,这一次可得听仔细了。” 他说完却并没有真的喊出来,而是伸手去拉云楚。 云楚见他亲手来拉自己,心里虽然有些不快,可是这荷塘的四周建得微微有些高,他一脚的泥泞倒也不好爬上来,当下便将手递了过去。 796.第796章 神奇唤名 楚远舟满脸堆着笑,伸手一把将云楚拉了起来,却并没有将他拉上岸,而是重重一甩,他是习武之人, 力气本大,再用了几分巧劲,云楚的身子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到半空中。 云浅见此情景眼睛睁得大了些,楚远舟这手法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行为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却见云楚的身子飞到半空中的时候砰的一声再次掉进了荷塘,他这一摔也摔得有些名堂,云楚落下来的时候脚朝下,双腿深深的****了泥巴之中。 好在泥巴够深,便成了上等的避力之物,云楚那般摔下来倒也没有将腿摔断,却已将他吓得不轻,那张脸已变得一片苍白。 楚远舟含笑道:“这一次可听到呢?” 这一次云浅都没有听到,她扭过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似乎心情很好,颇有耐心的解释道:“方才你大哥上去的那一声像不像个大的声音?下来的那一声像不像个舅的声音?脚踩进泥巴里的时候像不像个子的声音?” 云浅粗粗一想,觉得还真有几分像,当下轻咳了一声道:“世子的见解果然不同一般,大哥,世子是真的唤你了,如今也唤罢了,你也可以起来了。” 云楚早已吓得腿发软,听到楚远舟那扯得不知道到哪里的解释,早已气得要吐血了,却也知道如今也只能生生受着。 他早前也是知道楚远舟的性子,却没有料到他比传闻中的还要可怕得多。 他的身体不由得轻轻打了一个寒战,眼睛瞪得再大了些,却也识实务的没有再说话,却还是将手指出来指着楚远舟,只是指了半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来。 那边云靖言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云楚浑身是水的站在泥潭之中,那一池荷花早已凌乱不堪。 云靖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云楚的脸色发白,楚远舟双手环抱在在胸前,嘴角含着笑,云浅和莫愁都不说话,却终究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远舟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指着跟在云靖言身后的两个侍从道:“你们还不快去将大少爷拉出来!” 两个仆从忙下水去拉云楚,云靖言一头雾水的看着楚远舟,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方才同云楚开了个玩笑而已。” 云靖言觉得这绝对不会是什么玩笑,面色却已微微缓了一点,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方才云楚说这荷塘里的水泥巴有拦腰那么深,我是不太信的,所以就拉着云楚小试了一下,没料到真的有那么深。” 云楚此时已被人拉上了岸,一张俊脸一片苍白,楚远舟含笑问道:“云楚,对不对啊?” 云浅看了他一眼,知道云靖言一直想要拉拢楚远舟,就算是他把所有的真相说出来,云靖言也未必肯信,而这件事情真正的真相,却又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当下只是咬着牙不说话。 797.第797章 生生受了 云楚怕他一说话,声音打颤,到时候反倒还得被楚远舟笑话,他这一生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丑,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发作不得。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却又对云靖言道:“云楚不愧是岳丈大人亲自调教出来的,行事稳妥,甚有君子之风,方才我们争论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答案,他便主动要求去试试那泥巴的深度,实在是让我佩服的不得了。” 云浅觉得楚远舟说起谎话来的本事,也让她佩服的不得了,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比她早前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她以为云楚会说上一两句话,不想云楚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云楚不说话,云靖言的心里纵然有疑虑却也不能再说什么,当下含笑道:“世子过奖了,云楚自小做事稳妥,却不如世子聪慧稳重,日后世子得空帮我好好指点一下。” 他这么说便是让云楚在楚远舟的面前服软了,楚远舟打着哈哈道:“岳丈大人客气了,指点就不敢了,我和云楚原是连襟,日后还要同朝为官,都当相互提携。” “云楚,还不快过来好好谢谢世子!”云靖言闻言心里很是欢喜,觉得这是楚远舟在向他示好了。以前云楚一直在大皇子楚愿的手下做事,这些年来,云靖言也已经看出楚愿难以成大才,倒是三皇子楚墨比较出众,便一意攀附,再加云嫣的婚事,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 在他的心里更是觉得楚远舟说出这样的话来,所有的一切自当不同。 云楚恨楚远舟早已恨得不轻,让他给楚远舟行礼心里自有了十二分不愿,此时听到云靖言的这句话,心里更是老大的不愿。 他咬着牙终是道:“父亲,根本就不是世子说的那样。” “那是哪样?”云靖言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道。 到底是哪样,云楚却也说不出口,当下只得又道:“确实是世子说的那样。” 云靖言微微皱眉道:“你这孩子说话颠三倒四的,还不快谢过世子。” 云楚心里恨得不轻,却又不敢不从,当下只得微微躬身行礼道:“多谢……世子。” 他这句话说得近乎咬牙切齿,说完之后,便让仆从扶他离开。 楚远舟很不客气的将他的礼受了,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地道:“客气,客气!” 云楚已转身离开,云靖言有些恼云楚不识大体,他的心里终究还是开心的,当下浅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楚远舟笑得大气,却并不多做解释,云靖言离开之后,云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有太大的事情。”楚远舟淡淡地道:“你这个大哥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我刚好听到了,就找他理论了几句,不想他竟嚣张的很,说他是你的大哥,虽然他比我还要小上一岁,但是我见到他也得喊他一声大舅子,于是我叫喊了他一声大舅子,就是你方才没来之前喊的那一声,他又叫又闹又说脏话,然后你就来了,于是我就又喊了他一声。” 798.第798章 另有算计 其实事情倒也不是楚远舟说得那么简单,他将事说得这么简单不过是不想云浅为这些事担心生气。 他方才在门外等云浅的时候很是无聊,见树上有只鸟窝,便施展轻功爬上去看看,没料到他到树上之后,却见云楚鬼鬼祟祟地绕到了一边的墙后,他左右无事,便凑上去听了一下。 他不听倒好,一听便恼了,云楚那混帐竟法子害云浅,他素来讲究有仇必报,觉得男人之间用女子那些弯弯曲曲的教训手法未免显得有些俗气。 正是因为他的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便装做很凑巧的样子走了过去,云楚看到他自是吃了一惊,却因为心虚反倒在他的面前摆起谱来。 楚远舟从来都由不得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摆谱,更何况是一个他从来都看小眼的人,他自然就出了手,一把将云楚扔进了池搪之中,而后发生的事情,云浅就都看到了。 云浅轻咳了一声道:“远舟果然行事不同凡响,不可以常理观之。” “那是自然。”楚远舟也不谦虚,面上淡淡冷冷地道:“娘子,你是到今日才知吗?” 云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却已含笑揉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轻叹一口气道:“真不知你以前在云府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他这句话是由衷的感叹,他早前虽然也曾知晓一些云浅在云府的事情,却又觉得也不会太离谱,可是今日看到云楚之后,他便觉得她以前过的日子真心不叫日子,他日后得好好的宠着她,让她把以前多年所受的委屈全部补回来。 云浅一时间没弄明白他的话锋怎么跳得那么快,却依旧极为淡定地道:“嗯,我过得其实很好,精彩又刺激。” 楚远舟看向云浅的目光里更多了三分温柔,轻轻地道:“我现在倒觉得,日子还是过得简单一点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云浅笑了笑,他却又道:“往后咱们都把日子往简单里过。” 云浅点头,莫愁在旁看着觉得心里更加放心了。 云楚离开之后,回房换了套衣服,想起今日所受的惊吓,在楚远舟手里所受的折辱,实在是让他觉得是他人生的奇耻大辱。 他以前跟在大皇子身边的时候,一直觉得四周的人都很尊敬他,没有人敢对他无礼,如今楚远舟竟敢如此戏弄他! 云楚也知道要找他老爹帮他讨回公道的可能性很小,如今能为他出这一口恶气的也只有大皇子了,他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便决定等云嫣大婚之后就去找大皇子,欲借大皇子之手替她出这口恶气。 他更觉得上次楚远舟因为紫竹林的事情和大皇子也算是有些过劫,只要他再从中一搅和,断然没有楚远舟嚣张的地方。 他这么一想,心里便又安生了些,眼里已冷得似冰。 他才将衣服换好,云嫣便来了,一见他便问道:“大哥,我方才听说你和楚远舟打架了,他有没有伤着你?” 799.第799章 兄妹情深 云楚的心里一暖,觉得没有白疼这个妹妹,他出事了也就这个妹妹会关心他,可惜的是云嫣马上就要出嫁,还是嫁给大皇子的死对头三皇子,他不明白云靖言是怎么想的,却也知道大皇子的爱好是特殊了一点,也着实有些委屈云嫣,他虽然也不太喜欢三皇子,但在婚事上三皇子还是强过大皇子些许。 云楚轻声道:“我没事,你明日便要出嫁,此时怎么还到处乱跑?” 云嫣的眸光暗了些道:“如今府里对于我的流言四起,我听平儿说外面也有一些不好听的流言,也不知道三皇子听到了没有,对于明日的婚事,我终究有些不安。” “妹妹就不用担心了。”云楚宽慰道:“三皇子行事素来是个谨慎稳妥的,他既说了要娶你自会娶你,至于那些流言嘛,妹妹就不用担心了,三皇子也是有聪明人,又岂会轻易信那些流言。” 云嫣的头微微低了下来,云楚对于她的那些事情也是知晓一些,当下便又道:“那件事情对你是件大事,对三皇子想来也是件大事,他若是信的话自不会娶你,娘亲不是早就替你寻了个好的物事,你只需过了洞房花烛夜那一关便好了,至于那些流言你不必去想。” 云嫣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上次被云浅狠狠的收过那一回之后,她的性子倒沉静了些,心思也深沉了些,她轻声道:“我出嫁之后,母亲就劳大哥细心照看了,父亲的性子你也知晓,素来就是个薄情的,以前对我们兄妹二人尚好,自从云浅那个贱人攀上楚远舟之后,他对我们就一日冷过一日了,大哥是家中长子,日后也需多花些心思。” 云楚看着云嫣轻轻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些事情之后,他对云靖言这个父亲也是有些失望的。 他轻声道:“你只管安心嫁过去,母亲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云嫣轻点了一下头,又道:“也不知父亲是怎样想的,竟将云浅叫回来替我操办婚事,云浅那副恶毒的性子,又能安什么好心。上次云筝突然嫁给夜无尘,将早前母亲为我准备的嫁妆全部给了云筝,如今这般匆忙置办的嫁妆,又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还是莫愁在为些置办。每次想起这些事情我就气得不轻,我这个正经的嫡女还比不上两个庶女。” 云楚看着云嫣道:“妹妹不用担心,我早前就为你准备了一些嫁妆,包管明日让你撑回场面,不会让你的嫁妆比云浅出嫁的时候逊以,早前没有拿出来是怕莫愁生事不给你,明日我拿出来包管晃瞎你她们的狗眼。” 云嫣闻言眼睛亮了亮道:“还是大哥最疼我,只是想起我的婚事还让云浅来操持,我的心里就很不痛快,她今日又是和楚远舟一起回来的,楚远舟我们是得罪不起,她倒是找了个人替她撑腰,如今我这个云府里的正经嫡女都得低她一头。” 800.第800章 恶毒猜测 云楚看到云嫣的样子有些心疼地道:“这件事情我们好生想想,那个楚远舟也当真是可恨,有他在,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办。” 云嫣的眸子暗了些,云楚又宽慰道:“你明日就安心做你的新嫁娘,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去管了。有大哥我在,断不会让你吃亏。” 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谱,今日里他领教了楚远舟的手段,实是把他气得不轻,却在心里觉得楚远舟就是个无耻的流氓,这世上事情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云嫣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云楚此时说的这些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宽慰她的话,她想起云浅,心里却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又丑又疯的云浅居然爬到她的头上来,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只是她在云浅的手里也曾吃了几记大亏,终是觉得行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如今的她也比不得以前的她了,以前她有苏巧慧罩着,有云靖言疼着,是云府里的正经嫡女,如今莫愁得了宠,云浅嫁给了楚远舟,一切似乎都变了。 她想到苏巧慧,又觉得悲从中来,云楚虽然是她的亲大哥,却终究是男子,她成亲之后,还不知道莫愁如何折磨苏巧慧。 她想了想,便决定去屋子里看看苏巧慧,只是她才一进屋子,却见云浅坐在苏巧慧的床畔,莫愁陪在她的身边,正在给苏巧慧喂什么东西。 云嫣想起往日里云浅的手段,直觉觉得云浅是要害苏巧慧,当即厉声道:“五妹这是在做什么?” 云浅缓缓回头,见云嫣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她的脸色微微泛红,透着几分怒气,美艳依旧,依稀间似乎还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妩媚,较之往少了一分青涩,虽然比往日清瘦了一些,眸子里的戾气却又重了一些。 云浅见云嫣盯着她手中的碗,已经大致猜到了云嫣的想法,她的心里却有几分好笑,她若想要弄死一个人的话,动动手指头便好,没必要费这样的周折。 云嫣却已大声喝道:“平儿,平儿!” 平儿就在她的身边,忙答应了一声,云嫣怒斥道:“不是让你好生照看我娘亲吗?你跑哪里躲懒去呢?” 云浅看了平儿一眼,平儿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方才将药煎好……”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嫣已如一阵风一般冲到云浅的身边,伸手便将云浅手中的药碗打碎,然后冷着声道:“云浅,我知你心里恨我,但是你的做法是不是也太过卑鄙无耻了些,你此时是不是想着将我娘毒死,然后让我守孝嫁不成三皇子?” 云浅还未说话,云嫣又冷笑道:“你这副恶毒的心肠,当真让人发指!竟是连这等恶毒的心思都有,你还算是人吗?” 她的话一说完,却又大声道:“平儿,快去请大夫来验验地上的汤药,莫让这一对恶毒的母女跑了!” 801.第801章 身份有别 云浅听到云嫣的这一番话心里觉得更是好笑,在苏巧慧这里下毒毒死苏巧慧,这样不入流的事情她又岂会去做。 她的眸光微敛,当下不冷不热地道:“大姐的想像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在大周朝,若是家中有至亲去世,都需要守孝三年,婚事也跟着要压后三年。 云嫣听到云浅这句话冷笑道:“你就继续在我的面前装,今日里我百要纠出你的原形不可!” 她对云浅积了很深的怨气,所以一看到云浅做事不自觉的就会往恶毒的那方面想。 她冷眉冷眼的看着云浅,云浅看着云嫣这副样子,觉得云嫣以前从她这里买的教训还是太少,一点长进都没有。 莫愁的眼睛眯了一眯,张嘴欲说话,云浅轻轻拉了拉莫愁的袖子,莫愁看了她一眼,她不紧不慢地道:“大姐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暂且就在这里等等大姐将大夫请过来,且听听大夫会如何说。” 云浅说完这些话,又让舒月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这副悠然自若的样子,倒让云嫣冷静了下来,她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云浅在她的眼里看来素来是极为恶毒的,却也是极为深沉的,这样明目张胆的事情云浅断然不会去做。 她站在床前看了苏巧慧一眼,见苏巧慧此时正在昏睡,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自从苏巧慧生病之后,脸色就没有好过。 平儿并没有出去喊大夫,只轻声道:“大小姐,世子妃手里的那碗药是奴婢方才煎出来的,大夫方才还试过药性,并无不妥之处,奴婢……奴婢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断然不敢给太太的碗里下东西。” 云浅闻言却在旁边淡淡地道:“舒月,快去将还未走远的大夫请回来,顺便知会父亲一声。” 云嫣的面色微变,在床沿边坐下来道:“此许小事,今日事忙,就不必劳烦父亲大人了。” “父亲再事忙,这等大事总归需要过来一趟,否则的话我这等弑母的大罪,又如何能让天下人尽知,大姐,你说是也不是?”云浅不紧不慢地掀着茶盏,小口喝了一口。 云嫣轻轻咬了咬唇,舒月看了云嫣一眼,又看了莫愁一眼,莫愁淡淡地道:“去将大夫请回来吧,这些日子府里一直有人说我我要害太太,今日里大小姐也这样说,为了让大小姐放心,还是将大夫请回来细细看看,老爷若是得空的话,也一并请过来吧,也好让老爷晓得我到底有没有害太太的心思。” 莫愁的这一番话说得就藏了好几把刀子,云嫣坐在那里的脸色更加难看,舒月领命而出,云嫣看了舒月一眼,知道是拦不住了,却也知道今日里将事情闹开,也是一件好事。 云嫣冷冷地看了莫愁一眼道:“三姨娘主管中馈也不过数月,如今也越发凌厉了,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当家主母的风度,但是你也莫要忘了,你不过是一介姨娘。” 802.第802章 一片好心 莫愁淡淡地道:“大小姐说得极是,我只是一介姨娘而已,原本是没有什么凌厉的气势,只是当年太太调教得当,我跟在太太的身边久了,自然也就跟太太学了一些。方才大小姐说什么?说我有当家主母的风度,唔,那都是太太调教得宜,还能入得了大小姐的眼。” 云浅听到莫愁和云嫣的对话,觉得莫愁较之前是要有锋芒得多,再不如往日那般柔弱,这对莫愁而言终究是件好事。 云嫣却被莫愁的话堵得不轻,当下拿眼睛狠狠地瞪了莫愁一眼道:“你如今得势了,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丫环出身。” “我的确是个丫环出身,好在太太当年仁厚,对我教养得宜。”莫愁淡淡地道。 云嫣闻言气得不轻,莫愁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原本明日是大小姐的婚期,我原准备了许我吉利的话想要说与大小姐听,没料到大小姐却对我生出了这分猜疑,今日这好话我就暂且先不说,待大夫和老爷来过之后,自人请老爷评评理。” 正说话间,却见楚远舟和云靖言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方才出门的大夫。 云靖言一进来便道:“太太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云嫣正欲说话,莫愁却已轻泣道:“老爷还是让大夫先给太太看看,否则的话,太太若有什么闪失,我和世子妃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靖言皱眉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莫愁只是轻泣不说话,云嫣被她这么一抢话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云浅在旁道:“明日便是大姐的大婚,依着规矩母亲是要给大姐说几句体已话的,因着大姐要嫁的是三皇子,规矩不能少,姨娘见母亲身子不适,恐说不了体已话,便将大夫请过来,细细问了母亲的病情,大夫说若用千年人参给母亲煎一碗茶也许精神会好些,到晚上许能和大姐说几句体已话。不料方才将大夫送走之后,我和姨娘正要给母亲喂人参茶,大姐突然跑进来将茶盏打翻,说我和姨娘要给母亲下毒。” 她这一番话才是道出了事情的真正原委,只是云浅原本自然不会如此好心,此时要将苏巧慧弄醒来,是要来看明日的大戏,却不料云嫣突然冲出来说了一搅和,她也觉得挺好。 云靖言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云浅却又委屈地道:“母亲往日里待我虽然是有些薄,但是我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我如今也是楚王妃的世子妃,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情?真是白白浪费了我让从王府里带来的那支千年人参。” 楚远舟在旁冷着声道:“大夫,你且上去瞧瞧那碗药里有没有毒。” 他的声音一冷,云靖言的脸也黑得更加厉害了。 大夫早已走过去将药碗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后道:“相爷,世子,这碗里的确是参汤,并无毒性,且云夫人身子虚弱,这样的参汤对她而言实是再合适不过。” 803.第803章 婚事之初 大夫的的话才一说完,楚远舟便斜着眼睛道:“岳丈大人,原本云府的家事我做为女婿是不好多说什么,以前你们如何待浅浅我也不多言,但是今日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浅浅一个说法?”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快, 他伸手轻轻抓起来桌上的茶杯轻轻一捏,那茶杯便化成粉末飘了下来。 云靖言的脸色铁青,知道楚远舟这副样子是动了怒了,而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更像家丑。 他原本以为今天下午云楚的事情让楚远舟心里愉快了,却没料到云嫣竟又闹了这一出,这不是存心让给他添堵吗? 他正欲说话,楚远舟又冷冷地道:“浅浅如今已是我楚王妃的世子妃了,这般污蔑浅浅,便是在污蔑整个楚王府!纵然云嫣明日就要嫁给三皇子,是皇上亲赐的婚,但是终究是还没有嫁进三皇子府。” 他说罢冷哼了一声,那冷哼的一声如同哼在了云靖言的心头上。 他原本摧着云嫣早日和楚墨成亲,是有好些原因的,一方面他也听到了关于云嫣的那个流言,做为父亲,他也不好细问,苏巧慧又一直病得昏天暗地,他便问了莫愁和刘英,两人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说,他的心里觉得很是不妙。 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表示他的美梦就要破碎,曾想过找个替换的,只是放眼云府几位小姐,适龄成亲还余三小姐云烟和四小姐云萝,而云烟早前犯下错被禁了足,这事闹得本大,京中一直有传闻,再加上些云烟的姿色远不如云嫣,只能做罢。 而云萝也早已和苏家订了亲,其它的几位小姐年纪还小,等她们长大只怕朝中的格局都有变化,到时候只怕一切都晚了。 再加上这是皇帝下的圣诣,又岂容更改?若是他主动去皇帝面前提及这件婚事,怕是少不得得担下一个欺负之罪,他觉得这个罪名他是担不起的。 他左右权衡了一番,决定先去探探楚墨的口风,他拐弯抹角让他的门生陈玉泽去问楚墨:“我听闻三皇子早前去德妃娘娘那里求的婚,可是真心喜欢云大小姐?” 陈玉泽是户部的一个小吏,为人甚是精明,因和楚墨年纪相仿,楚墨瞧着他的精明,平日里无聊的时候便会唤陈玉泽陪他喝几杯酒。 陈玉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已与楚墨饮了许多的酒,他觉得正是时候,便问出了口。 楚墨当时也喝得有些多,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陈玉泽又小心翼翼地道:“云大小姐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又是个才女,和三皇子甚是班配,只是近来坊间有些传言……” “传言之事又岂信得?”楚墨幽幽地道:“我当日去母妃那里求了亲,看中的是她人品的贵重,才貌双全,自要娶她。” 陈玉泽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安,满是欢喜,便没有细看当时楚墨的神色,若他当日再细心一分,便能看到楚墨眼底深处的阴郁之色。 804.第804章 无中生有 陈玉泽将楚墨的话告诉云靖言之后,云靖言的心里一安,觉得这件事情实不能再拖下去,再见苏巧慧病得沉重,他一直觉得苏巧慧怕是今年都难以捱过去,若是真的病殁了,到时候云嫣怕是还得在家里守孝三年,实是夜长梦多之事,于是才有了他去德妃面前提婚期一事。 德妃原也听到了云府里的事情,听到云靖言的话之后,想起前几日皇后的算计,她苦心谋划的一切都受到了一些影响,皇帝对楚墨的心里已有了几分不快,云靖言虽然初为相根基不处太稳,却终究是一朝之相,再加上云浅嫁给了楚远舟,云府和楚王府的势力她也有心想要借用。 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她便笑着允了云靖言的话,当天晚上就去求了皇帝,于是婚期很快就定了下来。 云靖言没料到云嫣竟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云浅,其实早在他欲将云浅请过来操办云嫣的婚事之前,他就怕云嫣再生事,曾细细地说过云嫣一回。 却正因为他那一番话,让云嫣的心里很是不快,觉得在云靖言的心里,云嫣才是了他最为得宠的女儿,她的心里反倒有更多的不快。 这一层,却是云靖言未曾想到的,其实在云靖言的心里,一直都将云嫣视为最宝贝的女儿,因为云嫣自小养在他的身边,所以感情自要深厚一些。 虽然云靖言存了几分利用云浅的心思,所以最近面上看起来对云浅不错,其实在云靖言的心里,却终是和云浅不太亲厚。他不喜欢云浅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个便是云浅并不听他的话,让他觉得很难掌控,再加上云浅又是个有主见的,对他的那些安排他知道她是不以为意的。 云靖言听完楚远舟的那番话后怒道:“嫣儿,跪下!” 云嫣看了云靖言一眼冷笑一声,却又瞟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不必拿婚嫁这件事情来吓唬,若世子真有本事,此时就去劝三皇子不要娶我,也好省得被你们如此折辱!” 楚远舟闻言笑道:“云大小姐这句话说得可真有骨气。” 云嫣的眸光扫了他一眼,眸子里却满是寒意,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云靖言已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道:“你今日里无中生有,妄度浅儿心思,还有理了不成?” 云嫣早前已被云靖言打过,初时还有些伤心,此时却已变成了寒心,她不紧不慢地对云靖言道:“我今日也许是冤枉了云浅,可是往日的事情却一桩都没有冤枉过她。父亲倒也是个薄情的,这么多年来将她扔在后院里不闻不问,等她攀上楚远舟这枚高枝时,就立马巴巴的贴上去,只怕在云浅的心里,一边在看着父亲的笑话,一边在恨着父亲!” 云靖言听到云嫣这番话气得不轻,云浅觉得今日里云嫣说这番话的时候倒也有趣,当下便不紧不慢地道:“大姐怕又是用自己的心思在猜我的心思吧!” 805.第805章 有势可恃 “别人也许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云嫣的眼里俱是寒意道:“你前些日子在云府用的那些手段,我是一桩一件件都瞧得清清楚楚……”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靖言的巴掌便又朝她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她的话被打断,却将下巴一抬,指着她的脸道:“父亲照着这里再狠狠的打上几巴掌,大概明日我也没脸出嫁了。” 她这一句话却说中了云靖言的软肋,云靖言气得不轻,却已经醒悟过来,云嫣明日就要成亲,若是真的将脸打肿,明日里成亲之时怕也要丢云府的脸。 且他在云嫣的身上是赌了许多的东西的,若是云嫣因此对他生出恨意来倒不是件好事。 只是他的手已扬到了半空中,此时若是就此收回对云浅又没个交待,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将手缩回来还是拍下去。 云浅有些明白云嫣今日说出这些话来仗着什么了,云嫣明日就出嫁,云靖言以后还要攀附好民。 她自是看透了云靖言的心思,知道这个时候还得做一下好人,当下忙伸手将云靖言的手拉下来道:“父亲,明日大姐就要成亲,若是脸上肿了,三皇子怕也不会高兴。” 云靖言有了台阶下,便将手缩了回来,眼里犹有怒气。 云浅却已看出来眼下不过是云靖言在演戏,且是演给她看的,若是云嫣真的嫁不成楚墨,日后传出去她少不得要落下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声。 她虽然觉得名声这个东西她的心里其实是不太在乎的,但是这出戏唱到这里,她总归得装个好人,于是便道:“我知大姐对我平日有些误会,今日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大姐。” 她说罢又扭过头看着云靖言道:“父亲,今日这件事情便罢了。” 她这一句话听起来颇有些服软的味道,云嫣微愕,却冷笑道:“你就不要这里假惺惺的,在你的心里,怕是从不想我嫁给三皇子!” 云浅轻声道:“大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在我的心里,自是希望自家姐妹个个都过得好好的。” 她这般一服软,楚远舟就看不下去了,他看着云浅道:“走,浅浅,我们回王府,没必要呆在云府里受这窝囊气!” 他的话一说完,拉着云浅便走,云靖言当即站起来拦道:“世子不必同嫣儿置气,她不过是因为过分关心她的生母,说到底,这中间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云浅也劝道:“世子,这件事情只是一场误会,你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方才父亲也教训过姐姐了。” 楚远舟犹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云浅又说了几句好话,楚远舟这才冷哼了一声,一拂衣袖便走了出去,云浅忙对云靖言道:“我去劝劝世子,父亲且宽心。” 她说罢,也追了出去。 追出去的时候云浅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算来今日里该生气的那个人是她,如今倒变成楚远舟在生气,她来哄楚远舟。 806.第806章 嫡亲父女 云浅觉得这样的配合倒是很好,如此一来,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也能全了云靖言的脸面,往后楚远舟和云靖言在朝常上相见也不用太过尴尬。 莫愁见两人一走,也向云靖言告了个退,云靖言自是允了,莫愁走后,云靖言看着云嫣道:“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云嫣冷笑道:“在父亲的眼里,如今云浅才是你的女儿,我已经不是。” “又在胡说八道。”云靖言没好气地道:“为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为父如何待你,如何待浅儿,你也是看得明白的,此时却说出这样的混帐话!” 云嫣将头微微扭过去道:“父亲此时还能这般坐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想来是因为我明日要嫁给三皇子,你丢不起那个脸吧!” 云靖言的眸光在云嫣的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幽幽地道:“没料到你竟这样想,当日里为了你和三皇子的婚事。我花了多少的心思你怕是早已忘了,你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浅儿长到十四岁,我几乎没同她说过几句话,虽说为人父母不应该偏心,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实是我头上的肉。否则的话当日为何为你的婚事操碎了你,当初夜无尘来云府退婚时,我并没有操心去管,这中间的种种,你怎的就想不明白?” 云嫣没料到云靖言会这么说,细细一想,也觉得他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她愣了一下,云靖言又接着道:“你近来和浅儿的那些事情,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大部分事情在我看来都算是很公正的对待,可是你再细想,我在处理那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向着你?否则的话,就你之前闯下的那些祸事,早就家法伺候了。” 云嫣咬着牙道:“父亲……” 云靖言打断她的话道:“为父的苦心,你为何就不能体谅,浅儿嫁进了楚王府,你嫁给的当朝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地位自是要比她高。在三皇子没有登上大宝前,少不得要借楚王府的力,你们终究是亲姐妹,往后自然要相互提携,没必要弄得像仇人一样。” 云嫣咬着牙道:“只怕在五妹的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姐姐,也未曾把父亲当做是父亲,她的心思无比恶毒。” “你真是让我失望!”云靖言怒道:“我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你竟还说这样的话!” 云嫣其实听到他那样温言软语的说话,心里已自暖了几分,也觉得近来是任性了些,当下轻声道:“自从母亲病了之后,我一直心中不宁,我出嫁之后,还请父亲好好善待母亲。” 云靖言轻叹一口气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我这段日子一直有些忙,是没有抽出太多的时间来陪你的母亲,你和三皇子大婚之后,我自会让平儿好生照顾她,你就安心的做你的皇子妃。” 云嫣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道:“父亲这段日子对三姨娘似乎也太宠了些。” 807.第807章 医德崇高 云靖言长叹一口气后看着云嫣道:“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你已与三皇子定了亲事,往后少不得要借楚王府的力,世子对浅儿又甚是看中,而浅儿又是莫愁所生,我若是不对莫愁好,又岂能让浅儿放心?日后她又如何在世子的耳畔为你和云府说话?” 云嫣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当下轻声道:“是女儿愚鲁,没有想到父亲这一层,没有弄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云靖言低叹一声道:“这些事情我原本不应该在你的面前说这些的,今日见你这样的举动,我实是不放心,只得将所有的事情挑明,你往后再不可如此了,迟些去给浅儿道个歉,今日毕竟是你的错。” 云嫣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 云靖言又交待了几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他离开时,云嫣坐在苏巧慧的床畔若有所思。 在这一刻,云嫣想的却很多,若是早前,云靖言的话她自是全信的,可是如今她对这个父亲却是有些失望的,他的话她顶多只信一半。 而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终是觉得在亲情的面前,权势怕是当中最重要的一环。 当她弄明白这个关健的东西之后,她的心里便更加明白了,觉得要将云浅踩在脚底下,怕是只有得到楚墨的宠爱,然后助楚墨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她想起失身之事,又重重的咬了一下唇,然后取出苏巧慧早前为她准备好的那瓶东西,眼里顿时满是志在必得之气。 楚远舟抱着云浅坐在云府最高的屋顶上看月亮,云浅笑道:“生气呢?” “有一点。”楚远舟叹了口气道:“我今日觉得你的父亲比我的父王更狠毒。” 云浅单手撑着头道:“他素来就是这副样,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今日里云靖言打云嫣的那几巴掌却是早已让我消了气,既然我嘴里叫他一声父亲,你往后在朝堂上也会与他相见,有的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掀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什么事情?”云浅问道。 楚远舟也学她的样子单手撑着头道:“我知你和苏巧慧的关系并不太好,她以前好像整你整得很惨吧,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可是你今日怎么想到要给她喝参汤?” 云浅眨了眨眼睛道:“明日云嫣大婚,她做为母亲,自然要来观一下礼,要不然她怕是死都不会安心。” “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还是没有想明白她死了安不安心和你有什么关系?”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苏巧慧身上的毒是我下的,做为一个毒医,也是需要有医德的,苏巧慧这一辈子最关心的就是云嫣和云楚这一对子女,在这样的大事上我自然要展现一下我崇高的医德,,不与她一般计较。” 808.第808章 种下祸端 对于云浅的这一番话,楚远舟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听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他看着云浅道:“如此说来那碗参汤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让苏巧慧醒来的药你怕是已经给苏巧慧服下了吧?” 云浅朝他伸了伸舌头,赞道:“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世子的眼睛。” 楚远舟笑了笑,对于云浅的性子,他这段日子也有了较深的了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淡淡地道:“云府里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你以后还是少回云府为妙。” 云浅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只是我娘亲还在云府,我总归要回来看看她。” 楚远舟的脸上有了几分惆怅,云浅又笑道:“其实我觉得云府里的这些女人虽然闹腾,但是功力还不如王府里的路竹深厚,你无需担心。” 楚远舟一听云浅说起了路竹,他眸光又深了些,然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云浅便起来替莫愁安排云嫣成亲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云楚却抱着一大盒珠宝过来道:“这是我给我妹子准备好的嫁妆。” 莫愁想说嫁妆不能是单数,云楚却已挑衅的看了云浅一眼道:“我记得当初你出嫁的时候并无这么多的珠宝吧!”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嗯,我出嫁的时候父亲和大哥是没有给我这么多的珠宝,只是世子当日下聘的时候给了我一箱无价之宝,当初还在母亲那里存了许久。” 云楚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云浅却又大大方方地道:“大哥给了大姐一箱子嫁妆,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要表示一下,否则的话大哥这般为大姐添嫁妆就成了个单数也太不吉利。” 云楚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同,云浅已让舒月寻了个箱子,将她昨日从楚王府带回来的一大堆补品当着云楚的面放了进去,再加头上戴的一根簪子拔下来放在箱子里的最上方。 云楚一见云浅的那根簪子,便知道价值不扉,将他的那一大箱东西尽皆比了下去,一时间眸光明灭不定,寻了个由头便走了。 莫愁轻声道:“浅儿,你那根簪子不是凡物,云嫣她受得起吗?” 她是识得那根簪子的,是京城第一巧手所做,上面的宝石用得都是顶级的,造型也颇为奇特,是最为富贵的金鱼吐珠的样子,有钱也买不到。 “当然受不起。”云浅轻笑一声道:“算是我为她种下的第一个祸端吧!” 她见莫愁的眼里满是不解,当即又淡淡地道:“日后娘亲就明白了,今日说破了也没有意思。” 莫愁知道云浅行事素来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当下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那边早有人喜婆去为云嫣添妆梳头,而苏巧慧自然也不负云浅所望的醒了过来,苏巧慧最近昏迷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云嫣听说她醒了心里很是高兴,也顾不得礼数先到她的房间里看了她一回,母女两人说了好一会话,云嫣才回房梳妆。 809.第809章 拦轿寻人 云筝一早也回到了云府为云嫣见礼,她是在二重门的库房前见到云浅的,此时云浅正在指挥下人将云嫣的嫁妆排好。 云浅一扭头便见得云筝站在那里,当即一笑道:“二姐也回来了。” 云筝缓缓地道:“礼数上总归要尽的。” 她说得简单,云浅却听出了她的深意,当下笑了笑,却又问道:“他没有陪你一起来?” “朝堂事忙,他一早上朝了。”云筝知道云浅嘴里的他指的是谁,答得也淡然。 云浅看到云筝这副模样,倒有些心疼了,云筝却已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淡淡地道:“我觉得这样甚好, 有些距离倒显得更加的妥当。”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却也笑道:“我信二姐自有二姐的福气。” 云筝也笑了笑,那半张长满胎记的脸上也有了一分生气,她看着云浅道:“五妹是否认识七皇子?” 云浅一想起楚寒那个二货先愣了一下,然后想起端午节在明庄对楚寒撒的谎,心里不由得一紧,只干笑道:“早前在名钟山的时候曾见过他一回,二姐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云筝看了云浅一眼,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也没什么,只是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在一处僻静处他将我的轿子拦了下来,唤我的名字,我觉得有些奇怪,便将帘子掀了开来,他一看到我的样子便说认错人了,然后红着脸一溜烟的跑了。我原本已不太认和他了,只是抬轿子的轿夫认出他来,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所以就来问问五妹。 ” 云筝的话说得似乎和云浅没有太大的干系,于是云浅依旧干笑道:“七皇子年纪小,行事也不太稳妥,竟这般拦二姐的轿子,也是二姐稳健,否则的话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云筝看了云浅一眼道:“我原也觉得他可能是认错人了,只是他却说在明庄的时候他心仪的女子曾告诉他她是云府的二小姐云筝,五妹在明庄的时候可曾见过七皇子?” 云浅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也就更干了,云筝心里了然,淡淡一笑道:“我听说七皇子是会来参加大姐和三皇子的婚礼的,五妹若不想惹麻烦,怕是得稍加小心一些。” 云浅这段日子其实已将楚寒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此时听云筝说起倒觉得有些头痛。这小子就像是阴魂不散了一样,时不时的会冒出来让她烦一下心,弄一些事。 云筝看到她的样子淡淡一笑,她今日里遇到楚寒的时候觉得是云浅的手笔,原本只是猜测,此时便已完全确定。 云浅见云筝笑得温和,她朝云筝轻轻掀了一下眉毛,心里已开始盘算若是遇到楚寒又该如何应付。 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捉弄了楚寒两次了,只怕再见到楚寒他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她也觉得楚寒是个人才,在男女大防的大周,楚寒竟敢拦云筝的轿子,其胆色当真是可嘉。 810.第810章 楚寒之忧 云浅不知道的是,楚寒那一日在明庄里听云浅说她是云筝之后,楚寒就一直很是苦恼,想着如何才能将云筝娶进门来。 而后又听说云筝已和郑国公府的二少爷订了亲,他的心里难免有些沮丧,原本想要想办法让郑府退了云筝的亲事,然后再将云筝娶进门来。 偏偏郑国公府的二公子却失了踪,虽然他是个不得宠的嫡子,又有些傻,终究还是个嫡子,他失踪之后,郑国公府派了不少的人去找他。 楚寒觉得那个时候去郑府说事终究有些不妥,没过几日,便又听到了郑国公府的二公子死讯,他的心里着实开心了一番,自己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厚道,决定过几日再去处理这件事情。 他原本想爬墙到云府去找找云筝的,刚好楚墨有事让他去南方一趟,他无法只得去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恰巧又遇到云浅逃婚,他便趁乱去了云府,他将云府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却愣是没有找到云筝。 楚寒当时心里沮丧了一回,离开云府的时候却又听说了云筝和夜无尘成亲的消息。 因着那个消息,他的心里着实难过了很久,想去找楚墨说说心事,而楚墨原本也心事重重,在听了楚寒的那些心思之后,拍了拍楚寒的肩膀道:“我们生于皇族,这一生怕是很难有事情能遂我们的愿,尤其是嫁娶之事,云筝若是未嫁,你和她的事情还可以想想法子,如今云筝已经嫁给了夜无尘,你便断了对她的念想吧!日后父皇一定会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在那里的楚寒看来,再好的亲事也及不过一个云筝,只是她那样嫁给夜无尘,他觉得他怎么着也得找她要个说法。 只是他想了很多法子,也去过夜府好几回,却一直没有见到云筝的面。 云筝自嫁给夜无尘之后,又一直深居简出,轻易不踏出二门半步,她又是个女眷,夜府守卫又很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能接近云筝。 这一次楚墨和云嫣大婚,他知道依着规矩云筝是要去送云嫣的,所以也不去帮楚墨准备大婚的事情,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夜府外候着。 好在楚寒还算记得几分礼仪,没有在夜府的门前去拦云筝,他知道从夜府到云府有个僻静地方,便施展轻功奔了过去,在那边候着,不想车帘打开,里面的女子却是长了大红胎记的真正的云筝,他顿时傻了眼,才终于醒悟他又被人骗了。 楚寒认清这件事情之后,一个人躲在林子里哭了很久。 当然这些事情云浅并不知晓,她现在发愁的是如何不见到楚寒,至于楚寒的那些情绪,她自是无法顾及。 吉时很快就要到了,苏巧慧还在屋子里和云嫣说着话,苏巧慧今日的精神瞧着比往日好了不少,和云嫣说了许久的话只微显疲态,云嫣劝她回房休息,她便道:“为娘若不亲眼看着你上花轿,我又如何能安心?” 811.第811章 母女谈心 云嫣看到苏巧慧那瘦骨粼粼的样子,终是觉得有些心酸,苏巧慧宽慰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今日觉得爽利了不少,想来这是病好的症状,想来过不了多久,我的身子就能大好,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云浅已经出嫁,莫愁的那些本事我自应付的过来,日后定将中馈夺过来,然后再慢慢收拾莫愁,云浅出嫁后,云府里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云嫣轻轻点了点头道:“母亲说得是。” 苏巧慧今日里看起来兴致很高,她轻笑道:“好在你嫁得比云浅好,也让我觉得松了口气。只是你出嫁之后,就莫要再明着和云浅置气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皇子妃,日后三皇子还有许多用得着楚王府的地方。” 云嫣轻轻应了一声,苏巧慧却又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你看云浅不顺眼,等三皇子登上极位之后,你贵为一国之母时,就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了,不急在这一时。昨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当时太急了些,云浅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她都拿捏得了轻重,不会做那些明目张胆的事。往后你记得这个教训便好,在外人面前也要有云府嫡女的架子。” 云嫣低低地道:“母亲说得是,不急在这一时,这些帐我在心里记下就好,等到日后有机会时自要一笔一笔向云浅讨回来。” 苏巧慧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云浅莫愁坐大,实非她所愿,只是近日里病得久了,她反倒将很多事情看得更加透彻。 于是苏巧慧又道:“嫣儿你嫁给三皇子之后,要对他多用些心思,有些事情他就算是知晓了也不会如何,从这一次娶你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你得到他的心之后,也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用人唯亲,你第一个要拉上位的便是你大哥,你大哥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大皇子的身边,可是大皇子这些年来越来越不像样,以后应该是没有机会问鼎极位,你位兄妹二人一起助三皇子得到那个位置,往后朝堂上下再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得了你。” 云嫣轻应了一声道:“母亲放心,这些事情我也是知晓的。” 苏巧慧却又有些担心地道:“你大哥虽然是个聪明的,却终是少了一点阅历,又有些死心眼,他跟在大皇子的身边多年想来也有些感情,你日后要多劝劝他,不必再为大皇子的事情操心,应该将心思全心全意放在三皇子的身上。” 云嫣低低地道:“朝中之事我知晓的不多,这些事情还是母亲劝劝大哥吧!” 两人说话间,刚好云楚走了进来,苏巧慧将方才对云嫣说的话又粗粗说了一遍,云楚心里有些不赞成,却不忍违逆苏巧慧,还是应了下来。 苏巧慧说了许久的话,也有些乏了,便让平儿倒了一盏茶,开始喝了起来。 此时吉时已至,楚墨还没有来,云楚微微皱眉道:“三皇子怎么还不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担心却已溢于言表。 812.第812章 天意如此 云嫣心里也有些不安,苏巧慧宽慰道:“三皇子身份尊贵,素来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想来是有些事耽搁了,不用着急。” 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很是着急,担心楚墨听到了流言想要悔婚,所以迟迟未到,只是她怕说出来云嫣担心,是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 只是云嫣此时心里和她想的一般,也满是担心和忐忑,却也不能明说。 云浅和莫愁知道云嫣母女并不待见两人,是以两人连她的房间都懒得进,在一旁的花厅里喝着茶。楚远舟一大早就起来了,此时却已不见去向。 云浅初时还曾想让舒月去寻一寻他,转念一想楚远舟素来做事都是由得性子去做,他不在这里,必定是有事情,舒月去寻也未必寻得着,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浅在路过刘英的院子时,在门口遇见刘英和云萝,云浅含着笑和两人打招呼,只是两人见到她都有些不太自然,往日的那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却在众人的心里都留下了痕迹。 纵然刘英深谙宅斗之道,面上对云浅笑意浓浓,在看到云浅那双略含讥讽的眼睛时,她也觉得脸上无光,脸皮再厚也不好往前蹭。 云浅去给太夫人请了个安,自从上次处理云嫣的事情之后,云浅对太夫人也冷了些,她穿越初来的时候还曾想过要借太夫人的势在云府站稳脚,如今她已经出嫁了,自也用不着太夫人的关照。 只是她记得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若没有太夫人还算公正的对待,她的日子怕是会过得更加凄惨。 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所以她来云府的时候,给太夫人准备了不少的礼品,从千年人参到名贵布料应有尽有,见太夫人的时候更是亲手为太夫人泡了一杯茶。 太夫人看到云浅进退有度,大方有礼,心里倒生出了几分愧疚,拉着云浅说了不少的话,大意都是让她好好和楚远舟过日子之类的。 今日里云府的亲戚来了不少,院子里到处都是人,看起来一片热闹。 云浅记得她当日成亲的时候,云府里虽然也来了不少宾客,却远不及今日人多,只是对于这些,她从来都不放在心里,那些宾客的来与不来,对她影响并不大。 眼见得吉时已过了近半个时辰,还未见到楚墨的影子,早已穿戴一新的云靖言有些坐不住了,便差管事去三皇子的明王府看看。 众皇子到成亲的时候才会另立府第,前日里皇帝楚墨为明王,赐了城西的一座大宅子给他,那座宅子是前些年新建的,赐给楚墨之前,德妃早已派人将那座宅子打扫一新,再赐了不少的婢女和奴才过去。 楚墨对于他和云嫣的婚事,心里有诸多不快,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只能生生受了下来。 他是踩着时辰从明王府里出发,走到一半的时候在京城的百步桥前遇到一场大风,那风吹得众人无法前行,只得在桥前歇息一下。 813.第813章 天意不娶? 夏日里原本是很难会有这样的怪风的,众人都以为不祥,楚墨身边有个术士,在看到那阵风之后对他道:“明王娶亲是大事,只是这阵风太过古怪,看起来像老天爷阻止明王娶云府大小姐。” 楚墨闻言不知怎的又想起在明庄的那一夜看到的情景,心里已升起了一分恶心,却知道这桩婚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选择,便淡淡地道:“胡说八道,父皇赐的婚又岂会有不吉之事?” 他说罢便欲走,术士将他拦下来道:“这样的大风煞气太重,明王若执意要娶云府的大小姐,且容贫道先做一轮法事,将这煞气消掉一些。” 楚墨闻言不置可否,只抬眼看了一眼天上有些淡薄的太阳,心里却已寒了三分。 术士见他这副样子,知他已允了,便命人去附近的小摊上买来了一些冥币,再取过炭盆,然后拿起桃木剑振振有词的念了起来,然后开始施法做事。 术士这般一折腾就是大半个时辰,等到楚墨到达云府的时候,云府的管事刚好到门口探看,四周鞭炮声才响起,天却阴沉了下来,原本朗朗晴天陡然被乌云所盖,一道惊雷砸了下来,将喜庆的炮声尽皆淹没。 云浅站在院子里看到这副场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看来老天爷对于楚墨和云嫣的婚事也是有些意见的,她抬步走到云嫣的房门前,却见云楚已将云嫣从里间背了出来。 苏巧慧由人搀扶着站在门口,她看到云浅眼里有一抹不快,然后轻咳了几声,让丫环扶着她跟在云嫣的身后。 云浅走到那个丫环的身边道:“我扶母亲过去吧!” 苏巧慧本不愿让她扶,只是再一想却又含笑道:“浅儿如今已贵为世子妃,这般扶我就不怕折了身份?” 云浅缓缓地道:“我是楚王府的世子妃,在云府也得唤你一声母亲,又哪来的折了身份之说?母亲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些?” 苏巧慧不认为云浅会如此好心,此时听到云浅的这句话眉头更是皱了起来,云浅却又道:“母亲该不会真的觉得今日能醒过来是老天爷开恩吧?” “什么意思?”苏巧慧冷着声道。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母亲素来是聪明人,这一层又岂会想不到?你早前不是疑心我懂些医术,所以才好装疯卖傻,我想告诉母亲的是,你猜得对极了,我还真是会一些医术,母亲日后请大夫看病的时候,可得请医术高明一些的,那些庸医就不要请了。” 给苏巧慧看病的都是京中名医,在云浅的嘴里却成了庸医了。 苏巧慧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云浅又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母亲想来也能猜到,你如今病成这副药石惘救的样子,我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巧慧气得微微有些发抖地道。 云浅的眉毛掀了掀道:“母亲的话说得太严重了,你是我的母亲,我对你无比尊重,又岂敢对你做什么?” 814.第814章 意外意外 云浅越是这样说,苏巧慧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心里的猜疑也就越重。 云浅知她的心思,她说这些话也不过是让苏巧慧心里不安,而她的脸上却满是淡雅的笑容,对苏巧慧道:“母亲是身子不适吗?不想看着大姐嫁给三皇子吗?” 苏巧慧咬了咬牙,却站在一边的平儿道:“平儿,你来扶我,实不敢劳世子妃的大架。” 云浅笑着松了手,平儿看了云浅一眼伸手将苏巧慧扶了过去。 云浅站定,楚远舟叨了根狗尾巴草站在她的身边,她见到他愣了一下后问道:“你方才哪去呢?” “有点小事去安排了一下。”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楚远舟又道:“浅浅,才一会不见我,是不是想我呢?” 云浅懒得理他,大步朝前走去,楚远舟笑着跟了上去。 那边云楚已抱着云嫣走到大门边,他原本含着笑稳稳妥妥地走着,就在离大门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也就是云浅出嫁那一日他将云浅抛在地上的那个地方,云楚只觉得手剧痛无比,再无力抱着云嫣,顿时便将云嫣扔了出去。 他这一番举动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四周满是错愕之声,上次云楚将云嫣抱出来扔在地上,众人可以认为云楚并不喜欢这个庶妹,事情做得虽然过份却也能猜到他的动机,可是此时将云嫣扔在地上,众人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了。 云嫣这般一滚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一阵风吹来,她头上的盖头也被掀了起来,她虽然容色倾城,此时却并无往日的端庄之色。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楚远舟已在旁道:“大舅子也真是虚弱了些,这一次抱不动亲妹妹倒还是小事,往后若是抱不动自家娘子,就成了大笑话了。” 他说着风凉话,没有半点打圆场的意思。 云楚的面色一片惨白,云浅看到这副情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和楚远舟脱不了干系,只是她方才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的手又半拢在胸前,她并没有看到他有任何小动作,一时间倒有些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苏巧慧看到这幕场景气得脸都变了色,忙让平儿去将云嫣扶起来。 云靖言狠狠地瞪了云楚一眼道:“你的身子不适怎的不提前说一声?” 云楚满脸委屈,一时间却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楚墨就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眸光深了深,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云嫣盼着楚墨过来将她抱进轿子里,可是楚墨却没有动,她原本还疑心云浅曾对她说楚墨知道她失贞之事,此时见他无动于衷,心里不由得就信了,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云靖言也盼着楚墨能像那日夜无尘抱起云浅那般来抱云嫣,见楚墨站在那里不动,心里已有三分怅然,欲让二少爷云飞来背云嫣,此时却不见云飞的踪影,只余下还不到十岁的三少爷云剑站那里,云剑太小,根本就背不动云嫣。 815.第815章 一片真心 云靖言看到这副情景心里又恼了三分,却对云楚道:“还不快将嫣儿背出去!” 云楚只得再次来背云嫣,云靖言已拱手对观礼的众人道:“楚儿自小喜欢和嫣儿开玩笑,今日嫣儿就要出嫁了,往后兄妹之间再开玩笑就难了,楚儿舍不得嫣儿,便同嫣儿开了个玩笑。” 他这么一说气氛就没那么紧张了,众人的眼里都含了三分笑意,又开始说着吉利的话。 楚墨站门外,一双眼睛却愈发的黑了。 云楚的手痛得厉害,却也只能附和云靖言的话道:“只是我同我家妹子开个玩笑,倒让诸位见笑了。“ 云浅也在旁道:“我上次大婚的时候,大哥也同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不如往后其它几位姐妹大婚的时候,大哥在送亲的时候都将众姐妹摔上一摔,这样就显得更加的亲厚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只是稍加明理的人都知道云浅上次大婚和今日云嫣大婚之时云楚摔两人的手段是不太一样的。 云靖言打着哈哈道:“浅儿这个提议甚好。” 四周的气氛又轻松了不少,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苏巧慧却死死地瞪着她,她只报以浅浅一笑。 云嫣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只是到了此时,她已经骑虎难下,却又什么都不能多说。 楚远舟轻声在云浅的耳畔道:“以前他们欠你的,我一件一件帮你讨回来。” 他这句话一说了口,云浅便知今日的事情果真是他的手笔,心里不由得一暖,眼里却有几分不解。 楚远舟知她心里有疑问,便又轻声道:“昨日我将他扔起来的时候,用了一些小手法,当时不会觉得痛,等负上重物时,只要过得片刻便会刺痛入骨,我算了一下距离,刚刚好。” 云浅终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当下轻笑了一声道:“你这手法真心不错。” “那是自然。”楚远舟微有得意,对于别人的夸奖他素来都是直接受了。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道:“远舟对我如此有心,我也要请远舟看一场好戏。” 楚远舟见她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当下了然一笑道:“浅浅素来对我最好。”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云楚的手痛得厉害,抱是没法子抱云嫣了,只能去背云嫣,他背着云嫣才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得人群里窜出一个人道:“嫣儿,你不能嫁给他!” 此言一出,四周又是一片惊讶,楚远舟扭头看了云浅一眼道:“是这出大戏吗?” 云浅没有回答,只低声道:“远舟随便看看,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随时指正。” 楚远舟的眉毛轻轻一掀,眼底的笑意更浓,他觉得云浅比他还淡定,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来,竟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还随时指正,真亏她想得出来。 两人说话间,那男子已奔到云嫣的身边道:“我知你我门第相差甚远,但是我对你是一片真心!” 816.第816章 丑事被揭 云靖言有了方才云楚的那一档子事情,此时反应已快了许多,他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侍卫将那男子拉开。 云靖言怒道:“哪里来的浪荡子,竟敢到这里来闹事!” 那男子又大声道:“我没有闹事,我是真心喜欢嫣儿,云相,求你成全!” 云嫣听到那一番话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快,却抿着唇一言不发,她知道此时越是解释怕越是说不清楚。 云靖言见今日里诸事不顺,又见楚墨站在门口,忙对楚墨道:“定是来闹事的,三皇子不必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嫣儿素有美名,爱慕她的人本多,今日出嫁,那些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前来闹事。嫣儿素来乖巧,平素极少出门,断不可能认识这样的浪一荡子。” 他平日里口才很好,今日里心里一急,这一番话虽然说得主诣清楚,却终究有些乱。 楚墨依旧不语,却突然想起方才过桥时遇到的那场大风,他以前对于那个术士的话并不全信,此时倒有些信了,果然那股风很邪门,果然他娶云嫣的事情很是不顺。 他淡淡地道:“云相说的是。” 他说完就欲去云楚的背上将云嫣抱下来,却又听得那男子大声道:“嫣儿,你难道忘了我们在明庄里春风一度的晚上了吗?” 他这句话一说完,四周又是一片寂静,云嫣失贞的事情虽然这段日子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也只是传言,众人大多只是当做笑话在听,此时听到男子的话,八卦心都升了起来,一个个竖着耳朵去的听。 云靖言一听到那男子说到了关健处,只觉得心惊肉跳,却知道此时若是堵了那男子的嘴,只怕会引来楚墨更多的猜想,可是若是不堵住那男子的嘴,保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心里一急,当即厉声道:“嫣儿是皇上赐的婚,端庄娴雅,又岂会与你有私,你这等无中生有,实是道德败坏,来人啦,将他拉下去送进衙门!” 那男子却不理会他,又大声道:“嫣儿,我知道你嫁给三皇子不过是迫于权势,你心里爱的那个人是我!我当初不该和你生气,你将孩子堕掉,我心里难过,实不该说出重话,让你负气嫁给三皇子!” 若说方才那一句话将众人镇在那里,那么此时的这一句话却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把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全雷得皮焦肉嫩。 有人忍不住道:“啧啧,都和人有孕了!” “早前我见云府里大夫进进出出,以为是给云夫人看诊,没料到竟是给大小姐看诊!” “真没有料到云大小姐如此不要脸!” “……” 云嫣早已气得手脚发抖,她最怕的事情终于被人揭了出来,她厉声道:“云浅,是不是你做的!” 云浅此时就在云府的门楣之下,眼里也满是震惊,她似乎没有回过神来,微微有些愕然地道:“大姐,我做了什么事?” 817.第817章 乌龙大婚 云浅这么一问,云嫣顿时无法回答,她总不能将她往日的那些丑事说出来吧!更不能说她的失身之事,堕胎之事,只是她又觉得很奇怪,她堕胎之事,云浅已经嫁给了楚远舟,根本就不可能知晓,难道今日里这般害她的真的另有其人? 这些事情云嫣心里有些没底,心里有些悲凉无奈。 她扭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咫尺的楚墨,轻轻的咬了咬唇。却也知道今日里她和楚墨的婚事怕是要告吹了,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也知道这场婚事若是告吹她就要身败名裂了,只是眼前的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办解决这件事情,云楚说会帮她,可是云楚方才将她摔下来之后就有些浑浑噩噩,想要帮她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她咬一下牙,把心一横,当下伸手欲将红盖头揭下来。 楚墨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微微有些吃惊地扭过头看着楚墨,隔着红盖头,她只能看到楚墨的影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却听得楚墨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来闹事罢了,不必放在心上,由得那些人去嚼舌头,我信你便好。” 云嫣原本想要和云浅拼个你死我活,听到楚墨的那句话呆了一下,顿时觉得她被云浅耍了,若是楚墨真的知道她失贞之事,又岂能如此淡定。 她的心自那愤怒之火烧过之后,很快就满是感动,她那些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觉得楚墨对她的确是一往情深。 她轻声道:“若没有三皇子的信任,我今日唯有以死明志!” 楚墨轻声道:“小傻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了,又岂容得任何人对你折辱。” 他的话里透着几分温柔,那双眼睛却已透过云嫣看向云浅,见云浅的脸上微微有些错愕,那双眼睛里似乎也满是吃惊,反倒没有在明庄里看到他时的震惊,在她的眼底,他隐隐能看到一分同情。 当夜的事情别人也许不清楚,楚墨知道云浅却是再清楚不过,今日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他的心里顿时又升起了几分莫明的情绪,云浅看到他的眸光微微一愕,却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算做是打招呼了。 楚墨的眸光微敛,将目光收回,一把抱起云嫣转身便放进轿子里。 那个前来闹事的男子此时已被人拖了下去,楚墨不紧不慢地道:“今日是我和嫣儿成亲,不想有血光之灾,方才那个诋毁嫣儿的别有用心之人,实不能轻饶,待嫣儿回门之后,便斩了吧!” 此言一出四下再次静了下来,云靖言的眼里也满是喜色,他看着楚墨道:“三皇子不信流言,对嫣儿一往情深,我将嫣儿交于三皇子再放心不过!” 楚墨微微拱了拱手道:“岳丈大人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此时嫣儿虽然还未与我正式拜堂成亲,却也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人品,云相的家教,我自是信得过的。” 818.第818章 自以为是 云靖言听到楚墨的话后心里更加的安定了,他忙道:“多谢三皇子的信任。” 楚墨的头微微扭了过去,极有霸气的看了四周一眼道:“近来本王也听过一些流言,但是在本王看来,那些流言不过是无中生有,日后若再让本王听到那些非议本王王妃的话,本王必不会轻饶!”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扭头跃上了那匹高头大马,甚是威武。 他一上马,四周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鞭炮声一响起,天上又响起了雷声,乌云也将天压得更低了些,似乎老天爷要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云嫣坐在轿子里,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心里却明有些得意的,今日里云浅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对付她,还不是落了空! 她心里对维护她的楚墨心里存了几分感激,却又觉得众人嘴里聪明能干的三皇子在这件事情处理的果然是聪明无比,又在心里隐隐觉得楚墨其实也甚是好骗。 若不是她今日里是新嫁娘,红盖头遮面,她怕是还得将车帘掀起来看一眼云浅的诡计失败后难看的脸色,此时见不到,她心里颇为遗憾。终是觉得她又扬眉吐气了一回,楚墨是这样的态度,日后便没有任何人再可以对她说三道四。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多了一分冷意,楚墨今日的表现其实还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却也大体相近,方才楚墨转身上马的样子,在她看来实是有些悲壮,别人不知道那天的事情,她却是极为清楚。 这样的楚墨,心机不可谓不深,从今往后,云嫣怕是因为心虚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他的身上,而云靖言也会因为他的大度而更加死心塌地,他几句话收买了好些人的心,却娶了一个他从来不爱的女子回去,他对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她觉得楚墨在皇权的这条路上,行得不是一般的稳健,这样的一个男人,能不动声色的受这些委屈,手段也是高明的。 楚远舟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朝他缓缓一笑道:“走吧,我们也该去明王府里喝喜酒了。”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走到苏巧慧的身边时轻轻附在她的耳边道:“母亲是聪明人,对于方才的事情想来也看出来了一些,大哥今日连自己的妹子也抱不稳,日后少不得落个行事不稳重的名声,今日被这么多的人看了去,他日后在朝堂中怕是再难以受到重用,仕途怕也就止于此了。” 苏巧慧冷着眼看着她,她却又缓缓地道:“人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一介女子,自认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当年母亲和大姐百般算计于我,我是事事都记在心上的。今日三皇子对大姐如此爱重,不信流言,想来母亲的心里很是开心。” “你想做什么?”苏巧慧冷着声问道。 云浅看了她一眼后缓缓地道:“母亲可记得我曾对母亲说过的话吗?” 819.第819章 一报旧恨 云浅看着苏巧慧的样子,如今却已觉得有些可笑,她想起她穿越初来的时候,苏巧慧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她此时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寒霜,云浅又不紧不慢地道:“我曾说过要亲手毁了母亲最在意的一切,大哥和大姐就是母亲的心头肉,大哥的事情还不算完,关于大姐和三皇子的事情,我却想说一句,三皇子真是一个忍辱负重的人,日后定是要问鼎极位的,这些都很圆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明庄的那一夜,三皇子其实就站在走廊外。” 苏巧慧的见识比云嫣要高得多,想事情也要想得更加周全,云浅的话说完约莫片刻的样子,她就回过神来了,气血攻心,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而此时云浅却已上了去明王府的马车。 平儿扶着苏巧慧大惊道:“太太,你怎么呢?” 苏巧慧的身子一软,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平儿惊叫道:“快来人啦,快去请大夫!” 苏巧慧只觉得气得不轻,她以前是没将云浅放在眼里的,觉得那个怯怯懦懦的女子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气候,所以以前虽然百般将云浅踩在脚底下,根本没想过云浅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她对云浅看不过眼源于莫愁,她是当家的主母,容不得任何人夺她一分的权,分她一丝宠,早前就将莫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年莫愁生云浅时,她更是想着让莫愁一尸两命,没料到莫愁的命大,不但没有死,还将云浅平安生了下来。 她觉得她当日对莫愁还是太仁慈了,若是当年再狠一分,又岂会有今日这样的祸事。 她原本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云嫣的身上,方才看到楚墨对云嫣的态度她心里很是安慰,而云浅简短的一句话却生生断了她的念想。 楚墨若有那样的心机,云嫣日后会如何她已能预见几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那样懦弱的云浅,怎么会有如此的能耐,一步一步这样的走过来,慢慢的将她所珍视的人一个一个的毁掉,将她所在意的东西一件一件夺去。 她到如今,很多细节都没有想明白,怎么事情就成了这般! 她斜眼间见莫愁就站在她的身边,今日的莫愁虽然已没有少女时的姿容秀丽,却风韵犹存,比之她今日里瘦得没有半分颜色的脸不知美多少倍。 她的心里顿时恨意滔天,此时却又恨的是云浅,若不是云浅,莫愁又岂能有今日这样的光鲜亮丽? 她在心里怒吼:“云浅,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她这一声无论如何也吼不出来,眼前一黑,顿时便又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那一刻,她隐隐听得莫愁的嗓音传来:“众位小姐少爷都去送大小姐了,你们将太太先扶回房间。” 此时云筝还未走,就站在一旁的石阶上,看到苏巧慧这副样子并未伸去去扶,如若无视一般扭头上了马车。 820.第820章 大快人心 因为云萝的婚事,刘英的心里也是恨着苏巧慧的,是以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云楚在旁看到苏巧慧的样子,再看到云府里众人的嘴脸,心里恨意浓浓,只是此时却也发作不得。 云浅坐在马车里,眸光微微低敛着,楚远舟看着她道:“心里可觉得痛快?” “不知道。”云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被苏巧慧母女欺辱了多年,今日里在云嫣的身上埋下了大祸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只是她此时心里想的却很多,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惆怅。 楚远舟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断然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云浅轻轻一笑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去操忙,后院里的些许小事我还是能应付的过来。不过若是哪日我应付不过来了,还是需要你替我出头的。” 楚远舟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背,眼里俱是温柔。 楚墨骑在马背之上,看着那黑沉沉的天空,只觉得他的心情也如这片天空一般深沉,他原本以为老天爷会在半路就下起雨来,然而老天爷却很给他面子,直到他到王府前,雨才如豆子一般洒了下来。 他将云嫣从轿子里抱出来准备跨火盆的时候,一阵狂风吹来,将火盆彻底掀翻,德妃在旁看到,眼里满是不快,有人在德妃面前将楚墨迎娶云嫣时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德妃的眼里就有更多的不快了,却只轻声令仆从再寻一个火盆来。 皇子大婚,礼数原本应该繁多,可是由于天气原因,那些礼数便省去了一大半,这番操办下来,就如同寻常的大户人家娶亲差不多了。 云浅和楚远舟下了马车之后,先是在堂前观了礼,然后便由人领着去了后院的女眷的宴席处,却在转角处看了楚寒那张东张西望的脸,她忙用袖子将脸给遮了,拉着云筝大步离开。 云筝斜眼间看到了楚寒,再看到云浅的样子,心里一片了然,当下微微掀了一下眉,却并不说破,欲用身体替云浅微微遮挡一二,只是她的身体才转,楚寒的眼睛已经望了过来。 云浅装做极为自然的转身,一切却都晚了。 她的耳畔已经传来了楚寒的声音:“夜少夫人旁边的夫人请留步。” 云浅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楚寒嘴里说的夜少夫人指的是云筝,云筝旁边的夫人自然指的是她。 她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楚寒看到她的背影倒急了,当下忙又大声道:“倪曲斯,你给我站住!” 他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今日里楚墨大婚,前来观礼的人甚多,听到他这一声吼声倒有多半侧过头看了过来,眼里满是惊讶,有些好奇年岁不大却素来老成的七皇子这是叫谁去死? 云筝听到倪曲斯三个字时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知晓云浅的性子,暗叹云浅果真是个人才,这样的名字也取得出来。 821.第821章 你去死吧 云筝也佩服云浅,楚寒这样找过来了,她居然还能那么轻松自然地朝前走去,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和她并排站的是西王妃。 楚寒又大声道:“夜少夫人身边的倪曲斯,你给本皇子站住。” 云浅依旧从容不迫的朝前走去,却见得身边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觉得她再那么光明正大的走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恰好此时楚寒从一边的转角处走过来有个死角,她趁着那个空档,腰微微一猫,便从斜刺里猫进了一旁的花厅,再往前走,便是女眷用膳的地方了,楚寒再跟过来就不合礼数了。 云浅的心里已有了计议,脚下也走得快了些,就在楚寒奔到抄手游廊的拐角处时,她的前脚已经进了大厅,待得他走过拐角时间,她身上穿的紫烟罗的裙子也已缓缓游过也大厅的门槛,背影已消失于楚寒的视线。 楚寒奔到云筝的面前时,他又大声道:“夜少夫人身边的倪曲斯,你给本皇子站住。” 西王妃微微皱着眉头回过了头,然后淡淡地道:“七皇子近来是否又寻到比较新鲜的玩法?西王虽是闲散王爷,本妃是个闲散王妃,却总归是七皇子的长辈,七皇子让我去死,是不是也太过份了些?” 西王虽然并不管朝中之事,西王妃的性子却甚是泼辣,原本她碍于楚寒的身份想将这事直接忍下来,可是楚寒连着说了三次让她去死,她的性子也被激了出来。 好在她还是个有修养的,话总算没有说得太难听。 楚寒一看到西王妃倒愣了一下,方才他过来的时候依稀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只是当时隔得远了些,他看得也不是太真切。 此时西王妃这么一说,他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一扭头,又见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他毕竟年岁还小,脸皮还没练得很厚,顿时便红了脸,眼里也有了一分迷茫。 却依旧向西王妃告罪道:“我不是有意辱骂婶婶,只是方才看错了。” 西王妃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恼了,当下冷着声道:“七皇子小小年纪眼神也太不好了些,不管你将我看成是谁,都不可说出你去死这样的话来。德妃娘娘是最注重礼数的,你这般冒失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德妃娘娘没有将你教好。” 楚寒的母妃在生下他不久之后就驾鹤归西,皇帝便让德妃教养他,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他和楚墨的关系比较好。 他没有找到云浅,心里原本就有些失落,此时再被西王妃这么一抢白,顿时也生出了几分恼意,却又扭头问云筝道:“方才站在你面前穿紫衣的那位夫人是谁?” 云筝的心里了然,暗骂云浅就是个闯祸大王,却一片淡然地道:“紫衣夫人?哪里有紫衣夫人?我方才是一个人过来的,七皇子莫不是眼花看错呢?” 822.第822章 你才去死 云浅的反应快,一看到楚寒就开溜,等到楚寒开口喊的时候,她已顺着抄手游廊走出了很远了,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云筝和楚寒的身上,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今日里来参加楚墨大婚的夫人小姐,大多都是盛装打扮,一片红红绿绿,穿紫衣的也不少,他只说出个穿紫衣的来,一旁的夫人小姐里倒有半数笑了起来。 年长一点的夫人道:“七皇子莫不是看到三皇子成亲了,所以也想成亲呢?” 年纪稍青一点的夫人道:“七皇子一直说穿紫衣的女子,莫非是今日里看上了穿紫衣的哪位小姐?” 年长一点的小姐道:“方才七皇子说让穿紫衣的夫人‘倪曲斯’,想来是和谁结了仇吧!” 年轻一点的小姐道:“七皇子都叫那紫衣女子是夫人,想来那女子早已出嫁,莫非七皇子看上了哪家新娶的夫人?”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楚寒这才发现他此时站在女子堆里,脂粉味扑面而来,让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了烦躁,再听得众女子指指点点,心里倒更恼了三分。 西王妃看了楚寒一眼道:“这里是后院,女眷用席的地方,七皇子若是还记得一分德妃娘娘的教诲,此时也不该站在这里。” 这一众女眷之中,西王妃的辈份最高,她这么说楚寒倒也妥当。 楚寒被西王妃这么一番抢白,脸就有些拉不下来了,他再看到围在四周的夫人小姐都笑着看着他,他也觉得极不自在,当下轻轻咬了一下唇,然后扭头就走。 楚寒离开的时候,心里犹有几分难过,他觉得他方才虽然隔得远了些,他甚至只看到云浅半张脸,可是心跳就加速了起来,那张脸的样子早已刻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他却连着被那个女子骗了两次! 他觉得这件事情很丢人,到现在为止,他连那个女子是谁他都没有弄清楚。 到现在为止,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女子一定和云府有关系,也有可能是云府的小姐,只是他将云府所有小姐的形象全部想了一遍,又觉得没有一个人能有那女子的气度。 他轻叹了一口气,又觉得他方才若是再坚持一下,或者走得再快一点,也许就能看到那个女子了。 若这不是楚墨的大婚,他觉得为那个女子闹上一场也是值得的,可是今日是楚墨大婚,一切都由不得他胡来。 他这般一想又觉得有些沮丧,却又想起一会席终归是要散的,只要她今日来了明王府,那么她就一定还要出去,他在门口守着,就不信她不出来! 云筝看到楚寒离开的样子,眸光深了些,只觉得这个七皇子倒也是有趣的,只是云浅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人,今日这一关还不知云浅要怎么过。 楚寒离开之后,西王妃却又看了云筝一眼,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夜少夫人和世子妃走在一起。” 823.第823章 鸿雁传书 “王妃许是看错了。”云筝客气地道:“世子妃早就去了大厅,我是一个人过来的。” 西王妃将云筝打量一番,然后颇有深意地看了云筝一眼,只淡淡地道:“许是我眼花了。” 云筝淡然一笑,和西王妃一起走进了大厅,却见云浅坐在桌前喝茶,那模样早已没有方才看到的惊慌,好像方才发生的事情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筝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再想起云浅以前在云府的样子,她终是有些明白苏巧慧为何会败在云浅的手里了,虽然云浅年纪尚轻,可是行事很是老成,这分气度更是极为难得。 她也极为镇定的在云浅的面前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五妹是如何招惹上七皇子的?” “一切都是误会。”云浅轻咳一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招惹他。” 云筝的眸光动了动,然后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多问。 云浅却觉得有些发愁,她耍了楚寒两次了,依着楚寒那副性子,今日八成会在门口堵她,一会只会还有更大的麻烦。 她心里又隐隐其实没有必要躲着楚寒,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小小的调戏了他一下,谁料到他竟如此死心眼。 她知道今日是楚墨大婚,来的人实在太多,方才楚寒已在人前闹出了事情,若是楚寒到时候将她堵在门口,她只怕又得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她怕是还得上头条,许是会这样写:“七皇子痴恋楚王世子妃,明王府前大打出手。” 她这般一想,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 云筝看着她微微有些发愁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云浅却道:“我今日出来的时候没带丫环,二姐可否将你身边的奈奈借我用一下?” 云筝淡淡地道:“五妹随便用。” 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了笔墨纸砚,以供今日来观礼的夫人小姐题诗写词,此时还未到用膳的时辰,众位夫人小姐都很矜持,并没有人上在那里。 云浅走过去了取过笔墨很快写了几个字,然后让奈奈去前男宾那里将纸条交给楚远舟。 奈奈听到云浅的安排之后规规矩矩的去了男宾那边,她才走到门口,夜无尘便看见她了,见她在人群里张望,看那样子似在找人,心里微微有些好奇,又见奈奈的眼睛从他的身上扫上,却并未停下来,又不像是在找好他,云筝难道还认识今日里来喝喜酒的其它的男子? 他心里就觉得更加奇怪了,心思顿时便深了不少,便唤道:“奈奈!” 奈奈听到他的声音忙走过去,夜无尘皱眉道:“你不在少夫人的面前伺候,跑到这边来做什么?” 他和云筝成亲之后,两人虽然相敬如宾,但平素里很少说话,这一次楚墨和云嫣大婚,云筝跟他说要回云府送亲,他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没说陪云筝回云府,也没有说不陪她回云府。 824.第824章 截下纸条 夜无尘平素都睡在书房,并未在云筝的房里过夜,今日一早醒来的时候本来打算陪云筝回一趟云府,虽然他对云筝并没有感情,但是面上的事情他还是会做足。 他没有想到的是云筝居然自己先回了云府,他知云筝的性子素来冷淡,对他也并无感情,却又觉得她今日里擅自做主将事情做得过了些。所以今日里他和云筝虽然是夫妻,却是一前一后到的明王府。 奈奈轻声答道:“世子妃今日过来的时候没带丫环,她找世子有事,让奴婢给世子带张纸条。少爷可看见世子爷?” 夜无尘听到她的话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少夫人和世子妃在一起?” 他想起上次云浅逃婚的时候,云筝追过来的情景,便知在云府之中,云浅怕也只和云筝最为亲近,回想前事,他的心里有些暗然。 奈奈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开始在人群里寻起楚远舟来。 夜无尘的眸光微深后淡淡地道:“少夫人和世子妃的身边还要人服侍,你将纸条给我,迟些我见到世子再将纸条转交给他。” 奈奈是夜府里的丫环,云筝嫁过去之后由夜夫人拔给她的,她对于夜无尘当初和楚远舟当初抢云浅的事情也有所知,她是个一根筋的丫环,直觉有些不妥,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夜无尘,只道:“世子妃让我亲自交到世子的手上。” 夜无尘瞟了她一眼道:“你是夜府的丫环还是楚王府的丫环?” 他这么一问,奈奈的头微微一低,只能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夜无尘将纸条接过去后道:“回去伺候少夫人和世子妃吧!” 奈奈离开之后,夜无尘将纸条打开,见到上面娟秀的字迹他微微有些恍神,不知怎的想起了云浅当初将退婚书扔到他脸上的样子。 他轻轻摇了一下头将自己回过神来,他将纸条缓缓展开之后,却见上面赫然写着:“灌醉楚寒。” 字有些潦草,是匆忙间写下的。 夜无尘看到那行字却有些不解,不明白云浅为何让楚远舟灌醉楚寒,他在人群里寻了楚寒一圈,却不见楚寒的踪影,而楚远舟已和大皇子楚愿一边说一边笑着走了过来。 他只得楚远舟道:“上次紫竹林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那些下属真是没有分寸。” 楚愿看起来却很是高兴,伸手拍了拍楚远舟的肩膀道:“只是些许许小事,误会一声,远舟不必放在心上,得空了就来我的那里坐坐。” 上次他虽然在楚远舟的手上挨了打,却意外将楚墨牵扯了进来,因为那一件事情,皇帝最近对楚墨很是冷淡,而近日皇后又在他的面前苦口婆心的说楚王府的好处,楚远舟的好处,他也总算听进去了些,这一次看到楚远舟的时候终是给了张笑脸。 只是楚愿对于楚远舟将紫竹林砍光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于是又道:“只是可惜了那片紫竹林,那件林子实是京中一个雅致的去处。” 825.第825章 请喝花酒 楚远舟笑道:“对大皇子而言是个雅致的去处,对我而言就是情伤啊!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家娘子知道那片林子是我为雪山圣女种的,就天天在我的耳边哭,哭得我烦躁不堪,苦不堪言,没有法子了,只得将那林子砍了。” 楚愿笑道:“远舟以前是皇族里风流人物的翘楚,怎么一娶完妻子就变成妻管严了,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子管着,也太没面子了吧!” 楚远舟轻咳一声将话题转过去道:“我那日将那紫竹全部砍了,命人将那些竹子拖到市集换了些银子,这些银子算是意外财,不知大皇子什么时候得空,得空了我请大皇子喝酒,给大皇子赔不是。” 楚愿听到他的话笑了笑道:“也好,你请我喝酒,地点就由我来挑吧!” 楚远舟笑着答应,夜无尘见楚远舟自从回京之后,和皇族里的众位皇子都有往来,却又没有和谁走得特别近,此时见他和楚愿这般走在一起,他的眸光深了些。 他走过去道:“我听说东湖上新添了一艘画舫,那里的女子个个国色天香,那里的酒都是窖藏了多年的佳酿,最难得是那里个妙音娘子,唱得一曲好曲,演得一手好戏,扮起小生来,端端是倜傥风流。” 楚愿听到夜无尘的话眼睛顿时亮了,楚远舟斜着眼睛道:“夜兄素来自恃高雅,怎么如今也关心起风月之事来?” 夜无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世子曾经风流过,怎的,如今却见不得别人风流吗?” “没有人阻夜兄的风流事。”楚远舟笑呵呵地道:“就是怕你这副身子骨太弱了些,进了温柔乡,那里的姑娘们手段又高明,你就不怕第二天起来腿软?” 他这句话说完围在两人身边的几个青年男子笑出了声,楚愿也笑了笑。 夜无尘挑衅地看着楚远舟道:“若世子也一并将我请了,醉在温柔乡里,忘却曾经的情债,第二日起来就算是腿软又何妨?” 他这一句话一说完,四周便起了起哄的声音。 今日虽是楚墨大婚,但是此时还没有开席,皇帝和德妃看着楚墨和云嫣拜堂之后喝了一盏酒便回宫了。聚在这里的都是京中权贵子弟,这些人平素都好这一口,再加上年纪又都还青,说起话来也就都放得开。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眯道:“就算我敢请,夜兄不敢去。” “世子都未请我,又怎知我不会去?”夜无尘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掀道:“听夜兄的话,好像我还请不起你不成?” “我倒没有这番心思。”夜无尘的眸光冷了三分,轻笑道:“怕就怕世子怕家里的母老虎,不敢去那种地方,更别说请我和大皇子了。” 他这么一说便将楚愿一并牵扯进来,京中权贵,虽然很少名目张胆的去逛青楼,但是私底下谁都逛过,有时候逛青楼的时候还会遇到熟人,众人打个哈哈,心照不宣的只字不提。 826.第826章 听者有份 只是这种事情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虽然楚远舟一向特立独行,但是此时若是光明正大的请楚愿逛青楼,少不得会被皇帝骂上顿,再严重一点,怕是还得打板子。 而楚远舟若是说不敢去青楼的话,那么日后少不得在京中落个妻管严的称号,男子最是好面子,没有人愿意得那样一个名号。 再加上楚远舟本有风流之名,曾经的风流史足以让京中的公子哥们顶礼膜拜,若是这样的男子都成了妻管严,只怕他往后出门得被人笑话死。 而夜无尘的这一番话又说得很是冷厉,中间透满了挤兑的色彩,再加楚愿拉了下来,不管楚远舟是请还是不请,在这样的场合怕是都得被人拿下短处。 所以夜无尘的话一说出口,围在四周的人全朝楚远舟看去。 楚远舟嘻嘻哈哈地笑道:“夜兄这摆明了就是挤兑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没允你去王府为奴就心生怨恨?其实我是真的为夜兄好,你这样的人物,真到王府为奴就可惜了,我不但见到夜相也无法交待,而且日后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只怕还得说毁了朝庭的栋梁之材。” “没有那么严重。”夜无尘听他提起为奴之事,当下不紧不慢地道:“我不是到楚王府为奴,而是做她的奴,这是我和她的赌约,大太夫愿赌服输,这事就是闹到皇上那里去,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两人的这一番话说完,围在四周的人便都闻到了一分火药的味道,楚远舟和夜无尘争娶云浅之事,这事在京城可以说人尽皆知,此时听到两人这般一掐,聪明一点的倒已听出其它的味道了。 楚远舟的眼皮子一挑,眉眼里满是不屑,脸上却绽出了一抹笑意,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方才说过请大皇子喝酒,夜兄想要听者有份,我也觉得甚好,地点嘛,方才也说了,由大皇子挑,夜兄想喝花酒也好,想听曲子也罢,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大皇子说了算。”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楚愿的身上。 夜无尘的眸光冷了些,楚愿打着哈哈圆场道:“这事以后慢慢商议,不急在这一时定下来。” 他这么一笑,围在四周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便算是这么揭过去了。 正在此时,已到了开席的时间,众人依次落座。 夜无尘就坐在楚远舟的身边,楚远舟掀了掀眉头,脸上依旧含了三分笑意。 夜无尘看他的那副样子各种不顺眼,原本还在想要不要将云浅给楚远舟的那张纸条给他,如今两人冷眼睛横鼻子摆弄了一回,他自不愿再纸条给到楚远舟。 楚墨大婚,众皇子都到齐了,楚易也来了,因为他早些年一直不得宠,在京中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京中官员认识他的也不多,也不太看好他。 是以不时有官员向其它的皇子敬酒,却没有一人向楚易敬酒,将他视若空气。 827.第827章 挑拔之道 众皇子也没有一个和楚易亲厚的,会做人的装模做样的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不太会做人的不理他,不会做人的干脆再讥讽他几句。 他任由那些人如何看它,又是如何对他,至始至终都是那副神色,不见一分不快。那些人和他说话他微微颔首,不理他他就装做没有看见,讥讽他的他就直接当做放屁。 只是他原本就是皇子,倒也没有人敢把事情做得太出来。 楚易的性子又偏冷,没人和他说话,他便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楚远舟斜眼看到他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拎着一个酒坛子便去找他喝酒。 夜无尘看到楚远舟的举动,眸光深了些,坐在那里不语。 楚易看了楚远舟一眼,那双原本有三分寒意的眼睛里有了一分暖意,面上却依旧冷淡。 楚墨刚好在这个时候出来敬酒,他来到夜无尘的身边时,夜无尘轻声道:“虽然世子和众位皇子都处得很是和睦,但是和二皇子的感情却最好。” “何以见得?”楚墨淡淡地问道,那语气似有几分漫不经心,眸子却微微眯了起来。 夜无尘看了楚远舟和楚易一眼道:“我听说二皇子被安排在宁德的别院长大,世子小时候虽然很是聪明,却有些顽劣,他小时候曾打破了皇后的梳妆台,被楚王知道之后,先是将他送到道观,他从道观回来之后满口的道经听得楚王头痛,禀明皇上之后将他送到了宁德,他在那里断断续续的住了好几年,那里与他年纪相仿的只有二皇子,两人自然要亲厚一些。” 这些事情楚墨是知道的,只是夜无尘没有说破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此时夜无尘提起,他也忍不住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一如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只是楚易的面上却有了一分淡淡的笑意。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楚墨缓缓地问道。 夜无尘拿起酒杯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再给楚墨满上一杯酒后,然后碰了一下楚墨的杯子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在楚远舟的心里,怕是早已想好了相助之人,只是众位皇子并不知晓罢了。” “你真会说笑话。”楚墨的眼睛里有了一分寒气道:“二哥一直不得宠,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也一直不得父皇喜欢,如今在翰林院当差,也不过是个闲差罢了。” 夜无尘淡淡一笑却没有接话,楚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道:“我知你和世子一直不对眼,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些?” “也许吧!”夜无尘不紧不慢地道:“只是明王也不要忘了,如今的朝堂之上,虽然势力纷呈,却也可以大致分为几派,楚王的势力最大,他虽然待众位皇子一视同仁,面上没有任何偏爱之象。可是楚王府上虽然有五个儿子,可是楚王独宠世子,虽然他们两父子平日里有些矛盾,可是基本上世子要做什么事情,楚王都不会拦着。” 828.第828章 皇家无情 这一次楚墨已完全听明白夜无尘话里的意思了,夜无尘是在提醒他楚易会威胁到他的地位,若是得楚远舟全力相助,日后楚易必定会成为他登上极位的绊脚石。 只是,楚墨并不觉得楚易有那样的本事。 楚墨扭头看了一眼四平八稳坐在那里的楚易,却又觉得楚易的气度较在京中养大的皇子不但没少一分贵气,反倒还多了一分大气。 楚墨的眸光看过去时,楚易也看到了,微微点了一下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楚墨对这个兄长平日了解的并不多,当下也微微点头当做是回礼,然后再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抽了回来。 夜无尘看到两人的互动后淡淡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道:“细细算来,二皇子对世子也是有恩的,上次世子从淮水回来,世子妃逃婚到京城外的河畔,当时我追过去的时候二皇子护着世子妃。这件事情我一直觉得是我这一生的耻辱,所以从未对人提及。” 他这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眉眼里有了几分暗然。 意思却很是明显,楚远舟帮楚墨除了儿时的感情之外,还有近日的恩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楚远舟和楚易相处的都如此淡然,那就有了几分刻意的意思,这中间的种种,以楚墨的智慧自是知晓是什么意思。 而楚王府势大,楚易虽然没有后台,若得楚王府全力支撑的话,将来问鼎极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墨这般一想,眸光便深了许多,他看了夜无尘一眼道:“来何对我说这些?” 夜无尘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淡淡地道:“对世子而言,他如今最宝贝的就是世子妃,若是世子妃和二皇子有点什么事情,那么他们两人必定反目。” 上次夜无烟从宁德回来之后,一直心绪不宁,夜无尘对这个妹子很是宝贝,便问她在宁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夜无烟事无巨细一一都说与夜无尘听。 当夜无烟说起皇后为楚易张罗婚事,云浅为楚易牵桥搭线之事,夜无尘便觉得中间有些不对劲,云浅做事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他便想起大婚那日楚易带着云浅来到河畔之事。 聪明如夜无尘,从些许微末的细节里便能想明白不少的事情,隐隐觉得楚易和云浅之间怕也是有些事情的。 一想起这些,夜无尘的心里自有一分心酸,却又觉得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楚远舟和楚易若是因为云浅反目,这中间他受益最大。 楚墨的眸光闪了闪,夜无尘却又道:“如今明王可知我为何告诉你这些了吗?” 楚墨看了夜无尘一眼后道:“人言红颜祸水,这话还真有些道理。云浅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也难怪无尘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夜无尘的意思到此时楚墨是完全明白过来了, 在他看来倒有几分是在借他的手除去楚远舟,而夜无尘得到云浅。 夜无尘的话虽然没有完全说透,两人却已心意相通。 829.第829章 反击之道 夜无尘闻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喝罢酒之后又淡淡地道:“我和明王也算是各取所需,这中间种种就不必再细言了。对明王而言,任何一个可能的敌人都不能放过。对我而言,我若是得不到,那么也需将他们拆散。” “你当日立誓给云浅做仆人,怕也是存了这分心思吧!”楚墨看着他道。 夜无尘又给自己的倒了一杯酒道:“算是吧!” 楚墨笑了笑道:“真没料到你竟是个痴情的种子。” 夜无尘将酒喝罢,又欲倒酒,楚墨却已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酒喝多伤身。” 夜无尘看了他一眼,他淡淡一笑,夜无尘也笑了笑,却将手放了下来。 恰在此时,有人上来敬楚墨的酒,楚墨笑着将酒杯举了起来,然后一饮而尽。 楚墨觉得,今日最应该喝醉的人是他,纵然他可以笑着面对云嫣,温柔的和她说话,心里却终是难掩恶心。 楚墨和夜无尘说话的情景,楚远舟都看在眼里,他对楚易道:“我敢保证,夜无尘又在想什么不入流的点子,而且还是针对我们的。” “何以见得?”楚易问道。 楚远舟淡淡地道:“这混蛋自从浅浅退了他的婚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一肚子的坏水全使在这个上面,方才他看了我们三眼,楚墨看了我们两眼。” “你方才并没有回头,这个也能知晓?”楚易微微有些好奇地道。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我在沙场上生生死死了好几回,虽然说眼风是件无形的东西,但是却也逃不过我敏锐的感觉。” 楚易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我最是见不得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事,你在这里等着,一会有好戏看。” 楚易知他行事从来都不走寻常路,这是楚墨的婚宴,在这里闹事终究有些不妥,只是他也知楚远舟行事荒唐归荒唐,却一直都很有分寸。 他的眸光才抬起来,却见得楚远舟已走到楚愿的身边,然后说了一大堆拍马屁的话,楚愿最是喜欢别人说他的好,当即也呵呵笑了起来。 楚墨刚好从旁路过,楚远舟一把拉住楚墨道:“明王大婚是件天大的喜事,这杯喜酒我可是盼了许久,贱内和明王妃又是亲姐妹,我得好生敬明王一杯。” 楚远舟才刚刚拍完楚愿的马屁又去敬楚墨的酒,纵然今日楚墨是新郎官,楚愿心里也有些不快,他淡淡地道:“近来京中谣言满天飞,我很是佩服明王的胆色。” 说罢,他自己先干笑了起来,他一笑,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笑出了声。 他的话没有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所谓的谣言指的是什么事情。 云嫣的事情如今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楚墨却一直无视那个传言,执意娶了云嫣,今日纵然礼成了,却更易招人说三道四。楚愿并不知道中间的细节,只觉得楚墨蠢不可言。 830.第830章 生出事来 楚墨的眼里有一分不快,暗想今日里在云府门前闹事的那个人怕是楚愿的人,他的眸子里已自有了三分子寒气,却淡淡地道:“皇兄是兄长,我成亲本不该抢在皇兄之前的,不知哪日能喝到皇兄的喜酒?” 楚愿的面色一滞,当下淡淡地道:“我若要娶妻,必定会千挑万选,选个德行模样都上乘的女子,人物母后在帮我物色,就不劳三弟为我这个兄长操心了。” 楚愿性好男色,家里养满了伶人,早前皇后曾替他选了好几个女子,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最终没有完婚,这件事情虽然人尽皆知,但是放在台面上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楚墨的话里有刺,楚愿的话里同样有刺,楚愿将皇后搬出来,便是告诉楚墨皇后比德妃要会挑人的多,绝计不会挑一个像云嫣那样道德败坏的女子。 这些话在明面上虽然没有完全说透,意思却是人尽皆知,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楚远舟打着哈哈道:“那我们就都等着喝大皇子的喜酒。” 他一说话,四周尽是附和之声,楚墨心里满是不快,却也发作不得。 楚墨觉得有些无聊,转身离开。 夜无尘在旁看着这场闹剧,眸子里一片清冷,拿着酒杯只顾着喝酒。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抱着两坛酒走过来,走到一半,也不知什么绊了他一下,他手里的那坛酒直接砸到了楚愿的头上,楚愿的头便破了一道口子,楚墨站在那里愣了一下。 楚墨愣的不是楚愿的头破了一道口子,而是那个拿酒的男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拿酒的男子便是方才在云府的门口将说和云嫣有染之人。 当时云靖言让人将那男子送进了府衙,此时却现身于此,若是没有任何背景和来历的话,是不可能脱得了身。 而在京中能这样将人放出来的也唯有几位王爷和众皇子了。 可是京中的王爷们都是自恃有些和身份的,断然不会和他这个晚辈开这样的玩笑。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些事情,绝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楚墨眼疾手快的就要去抓那男子,楚愿刚好撞过来,也要伸手去抓那男子,两人顿时便撞在了一起。 楚远舟在旁看到这幕,眼皮子掀了掀,好整以暇的开始看起热闹来了。 那男子却在两个撞在一起的那一刻,脚底抹油的走了。 楚墨怒道:“你给我站住!” 那男子又岂会听他的话,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今日是他大婚,宾客众多,平日里跟在身边的侍卫今日却在前院守着,并不在他身边。 楚墨的眼里杀气迸出,忙命人去追,只是今日里宾客众多,前面的宾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由得那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楚墨心里一急,伸手就去堆楚愿,楚愿恼道:“三皇弟对我纵然有天大的不满,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最大,但是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破我的头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831.第831章 火上浇油 楚愿方才去追那个男子时和楚墨撞在了一起,在他看来那是楚墨在拦他,而楚墨虽然说要去追那个男子,却伸手将他推至一旁,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消失于人群之中。 而在楚墨看来,楚愿此时的做法就有些胡搅蛮缠了,他方才要去追那男子,分明是楚愿在中间拦了一下,否则的话他又岂会让那男子如此逃脱? 而今日又是他大喜的日子,他身着一身大红的喜袍要去追人终究不好,此时虽然让人去追人了,但是那男子能不惊动任何人混进了明王府,一定有人在里面接应,此时这般从容离开,也一定有人接应,此时一离开,怕是再难以寻到。 楚墨冷冷地看了楚愿一眼道:“大皇兄可认识那个男子?” “这是你的王府,那是你的人,我又岂会认识?”楚愿的语气也非常不好。 楚愿的身份高贵,这般一被人砸出了血,立即有人奔过来替他止血,由于明王府拔到楚墨的手里时间不长,虽然管事的人都是德妃亲自帮楚墨挑选的,却终究来的时间短,彼此间也不算太熟,再加上人手也不太够,那些下人很多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此时,明王府的管事才发现这边出了事情,一看楚愿的头上滴着血,吓了一大跳,忙差人去请大夫。 好在今日里楚墨大婚,本有太医前来观礼,此时一看到这副光景,忙主动过来替楚愿止血。 楚墨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倒有了更多的猜疑,在他看来,那男子明显是楚愿放走的,在众皇子之中,和他一直瞧不对眼的也就只有楚愿。 他在楚愿之前大婚,在他看来楚愿一直不乐于见到,所以在他大婚的时候闹个事,揭个短,让他颜面扫地,这样的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楚墨冷冷地道:“认不认识,大皇兄心里有数。” “你什么意思?”楚愿一把拂开太医的手站在楚墨的面前,他伸手指着楚墨的鼻子。 楚愿男生女相,又爱翘兰指,这一指虽然怒气冲天,却是阳刚不足,阴气冲天,看起来颇有几分怪异。 楚墨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不屑,若是往日他也许就这样忍不下不揭出来,只是今日里他娶的女子早已令他大失所望,楚愿又这般来揭他的底,这口气他终究是忍不下来。 他的头微微一偏,眸子里寒气浓郁,缓缓地道:“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这中间的事情大皇兄比我更加清楚。做下了那等无耻之事,又何必如此欲盖弥彰?” 楚愿听楚墨说他做下无耻之事,第一件想到的便是上次他带着伶人去紫竹林被楚远舟的手下暴打一顿的事情,他的心里早已窝上了怒火,再加上此时头上的鲜血流到眼睛边,他的眼睛也一片通红。 他当即怒道:“欲盖弥彰,这事应该说你自己吧!只是你也真是个蠢的,早前着人塞了几个伶人放在我的身边,这样无耻的事情怕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832.第832章 猜忌暗生 楚墨听到楚愿的这一句话心里便有些了然,暗想果然楚愿是因为那件事情记了他的仇,所以这一次报复他来了,此时楚愿让自己的人将自己的头打破,分明就是苦肉计。 楚墨没有将那人拿下,此时也没有证据,而此时身边的人已围了一大圈,诸位皇子都在劝架,他的心里倒又冷静了许多,今日的事他是记下了。 楚远舟见今日里两人的梁子已经结下,在旁劝架道:“只是误会一声,那人分明就是混进王府来的,三皇子不可能在自己的府上派人打大皇子。朱太医,快来给大皇子瞧瞧伤势。” 他说完便将楚愿拉着又坐了下去,五皇子楚幽去拉楚墨,将两人拉得远了些。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楚愿倒又恼了三分,他虽然被楚远舟拉着坐下,心里的那团火倒烧得更加旺了,他冷冷地道:“父皇一直夸明王聪明,这种看起来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做下,就越是不会让人生疑,今日里我的头是在这里被打破的,明王不觉得该给我个说法吗?” 他此时已从方才被打破头面炫晕中回过神来,一冷静下来,话说得也有力度了些。 楚愿这么一说,在墨的心里就有了更多的寒气,也就越是验证了他方才的猜想,觉得今日楚愿就是过来闹事的,此时打破头就是他的苦肉计。 楚墨冷笑一声道:“给大皇兄一个说法实是应该,待我将那男子抓住之后一定会给大皇兄一个说法。” 楚愿也冷笑一声道:“抓住那男子?你方才能将他客意放走,又岂能再抓得回来,你这摆明了就是想法子害我!” “方才那男子,只怕是大皇兄放走的吧!”楚墨的眼里寒气四溢。 楚愿冷然道:“明王真是越来有本事了,真会颠倒是非黑白。” 楚墨听到他这句话便觉得他不想认帐,楚幽在旁道:“这件事情想来只是误会,今日是三哥大喜的日子,我们喝酒去。” 他说罢,便拉着楚墨往一边走去。 楚远舟也在那里劝楚愿道:“五皇子说得很对,这件事情肯定是个误会,大皇子不必放在心上。” 此时朱太医已将楚愿头上的伤口包扎完毕,楚愿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明王如此骄纵得宠,这杯喜酒本皇子可喝不起!” 他说罢,一拂袖便走了出去。 楚远舟做势拦了一下,便也由得楚愿带着一众的随从走了出去。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席间的气氛便冷了下来。 楚愿和楚墨一直不和,只是明面上见面的时候都还算客气,这般撕破脸实是头一回,朝中有些见识的大臣看到这幕,早有人暗暗摇起头来。 楚愿的本事朝中大臣心里都很清楚,若他不是嫡长子,怕是什么都不是,这些年来有皇后为他支撑,他似有长进,但是论到个人的能力和治国的本事,就实在是惨不忍睹,这样的皇子,就算是继位了也绝不会是名君。 833.第833章 吃不得亏 楚墨在朝中大臣中的风评比楚愿要强得多,一度成为呼声最高的继位候选人,只是上次他送伶人给楚愿的事情被揭穿之后,皇帝对他就有了几分不满。 楚墨平日里成熟稳重,做事也甚有分寸,今夜之事,不管那男子是谁派来的生事的,他都失了往日的气度。 楚墨和楚愿这一架吵完之后,也有不少的大臣认为楚墨也不见得就有自治国之才。 皇帝的皇子众多,已经成年的就有七个,这七个皇子除了二皇子他们了解的较少之外,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甚是出众。 只是皇帝的心思,众位臣子无法猜测,此时要做的只是在旁看着,然后再在心里暗暗猜测皇帝的心思。 楚易在一旁看着上演的这一出戏,别人也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心里却是最清楚的,他只看到楚远舟做了一个很小的动作,然后楚墨和楚愿便开始互掐了起来。 他的性子冷清,和两人虽是兄弟,却并无交情,于是只在旁边看着并不去劝解。他的心里却很清楚今日里这一架掐的不仅仅是楚愿和楚墨的兄弟之情,朝中的大臣都在旁边看着,这个才是真正的关健处。 楚远舟将楚愿送到门口之后就又坐到楚易的身边和他喝酒,楚易将他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道:“远舟行事果然不拘于俗。” 楚远舟不接话,淡淡一笑后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楚易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原本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若是没有那些猜疑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却因为有了那几分狂猜疑,所以就变得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 楚远舟笑了笑道:“这中间的种种多年前我就以为你已看透,却没料到你还是放不开。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好机会,你怎么着也得在众位大臣的面前展示一下你这个二皇子的风度,不想你竟坐在这里纹丝不动的喝酒。” “看透是一回事,放开又是另一回事。”楚易小口喝了一口酒道。 楚远舟盯着楚易的脸看了片刻后道:“阿易,你平素虽然一直冷着张脸,可是却生了一副热络的性子,你的人和你的性子放在一起还真是别扭。” 楚易闻言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却并没有说话。 夜无尘看到方才的闹剧微微眯了眯眼,眸子里的寒气却重了些,他并不太清楚前因后果,只是却觉得一向稳重的楚墨今夜实有些失常。 他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回头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他轻哼了一下将头扭至一侧。 只是他才一扭过去,却又看到了楚远舟那张近在眼前的脸,他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下,不想他已坐在凳子的末端,这么一退,便险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楚远舟颇为大度的一把将他扶住道:“夜兄看到我不必如此激动。” 他素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再说他早已看夜无尘不顺眼,仇是当下就要报。 834.第834章 不是故意 夜无尘一把挥开了楚远舟的手,他却坏笑了一声,手指头微微一动,夜无尘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楚远舟又缓缓起身,他顿时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板凳却因为受了那一分力高高的的翘了起来,“砰”的一声打在了夜无尘的脸上,他的额头顿时打出了一个大包,鼻子也流出血来。 楚远舟有些无辜的摊了一下手,大大方方地道:“是你方才让我松手的。” 夜无尘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理他,他却把脸朝夜无尘凑近一分道:“今夜的事情,你是否有些失望?” 夜无尘没有说话,楚远舟又笑道:“你这副熊样怕是去楚王府里倒夜香都不合格。” 夜无尘坐在地上没有说话,楚远舟却已吹着口哨找人喝酒去了,他性子素来张扬,再兼近日得了皇帝的重用,朝中大臣有很多想要巴结他,只是他的性子一向让人捉摸不定,他们也不敢去摸他的老虎屁股,他如今主动找人喝酒,当即有一群大臣围了过来。 楚易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看到楚远舟已和那些臣子行起酒令来,倒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楚远舟若是想容入任何环境,都只消一点点时间。 楚远舟性子豪放又聪明,以前在打仗的时候经常和帐中的副将们先酒令,那些大臣们又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便有不少大臣被他灌得面色通红。 楚易看着楚远舟面前的热闹,也想要再喝上一杯,不想一倒却倒了个空,才发现方才楚远舟走的时候已将他桌子上有酒的那一壶给带走了,桌上余下的只是一个空壶。 他起身想自己去打盏酒,却见夜无尘早已被人扶了起来,他走过去的时候夜无尘刚好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刚开始都微微一愕,然后都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楚易扭头欲离开,夜无尘却问道:“二皇子是何时认识世子妃的?” 楚易没料到夜无尘这样问他,他想起之前云浅对他说的话,当下只淡淡地道:“这事和夜公子有关系吗?” 他和夜无尘打交道不多,却早听到夜无尘的大名,印象却并不好。 夜无尘看了他一眼,眸光微敛后道:“没关系,细细算来我和二皇子也算是同道中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楚易想了想才明白他嘴里的那句同道中人是什么意思,想来指的是两人都爱幕云浅,而云浅却选了楚远舟的事情。 夜无尘的话说得隐晦而又简单,却满是挑拔的味道,却又挑拢的恰到好处,再多说一句就会让楚易厌恶,少说一句意思又表达不清楚。 楚易想起云浅,眸光暗了暗,却又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却知道有些感情是应该断的,所以夜无尘这一次算是找错了人。 楚易扭头欲走,眼睛的余光却扫到地上有张纸条,夜无尘方才就站在这里,想来这张纸条是夜无尘掉下来的。 835.第835章 楚易之思 楚易的眸光微动,弯腰将纸条捡了起来,纸条展开,是娟秀而又微微有些潦草的四个字:“灌醉楚寒。” 若是楚远舟看到那行字,一眼便能看出是云浅的字迹,可是楚易并没有见过云浅的字,此时看到这四个字倒有些莫名其妙。 楚易却也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楚寒一直和楚墨亲厚,今日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看到楚寒的影子,他心里觉得有些怪。 见楚远舟还在和那些大臣们喝着酒,他随手将纸条塞进怀里,然后去打酒。 不想由于楚远舟和那些大臣们喝酒喝得厉害,大厅里的酒已经喝完,侍从们已经去厨房边的酒窖里搬酒去了。 楚易左右闲着无事,便踱出去醒醒酒,走到园子里时候,却见楚寒站在园子边上,那模样像是在等人。 原来楚寒因见了云浅半张脸,疑心他今夜就在这里,又怕她再次跑了,日后再见她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觉得他被她耍了那么多次,再遇到她一定要狠狠地修理她一顿才能消他心里怒气,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里候着。 而从今日饮宴的大厅离开王府,这扇门是必经之地。 楚易看到楚寒站在那里觉得有些奇怪,再想起那张纸条上的话,心里就更多了几分好奇,他不由得想楚寒在等的那人想来就是写纸条给夜无尘让他灌醉的人,看那字迹还像是个女子,想来那个女子并不愿意见到楚寒。 楚易还有一件事情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那女子写纸条给了夜无尘,想来和夜无尘很是亲近,可是夜无尘为何没有帮那女子将楚寒引开? 楚易左右也无事,这件事情又牵扯以楚寒和夜无尘,他倒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着他有了这分心思,便站在大厅旁边的桂花树下。 此时灯影重重,大厅外虽然点了好些风灯,那棵桂花树下倒是一片阴暗,他站在树下,身子便掩进了黑暗之中。 女眷那边的席相较于男子这边就安静得多,众女眷用完膳之后,善饮酒的小喝了几口,不善饮酒的就让侍从将席上的盘盏撤了,再让人泡上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散席。 虽然大周有闹洞房的习惯,只是今日里楚墨和楚易闹了那一出,一众皇子劝的劝,走的走,余下的几个也没了闹洞房的兴致。 朝中的大臣都知道楚墨心情不好,再加上他在众皇子中也算是个特别的,也没有哪个胆大的敢去闹他的洞房。 是以楚墨的大婚宴基本上都是在比较诡异的气氛下度过的,除了楚远舟拉着一众大臣在那里行酒令,只是和他行酒令的都是武将,文臣没有人吃得消他那一套玩法。 楚墨和楚愿今日闹得不快的事情也传到云浅的耳中,奈奈说的时候,她只是用茶盖撇着茶沫,并不多言,心里却觉得这两人闹得实在是有些蹊跷,虽然如今并不原因,却又觉得这两人闹闹倒是挺好。 836.第836章 不嫁苏府 枯坐有些无聊,云府的众位小姐除了禁足的云烟之外几乎全来了,云浅和云府里的小姐并没有太多的话说,只是拉着云筝坐在僻静处喝茶。 云萝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有些羡慕,有些嫉妒,觉得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月没见,云浅的气度较之在云府时更胜一筹,她想到她和苏东研的婚事又有些暗然。 她缓缓走到云浅的面前,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云浅原本和云筝在说着闲话,见她一过来,眸光微冷了些,面上却依旧。 云萝轻声道:“我听说世子待五妹甚好。” 云浅小口喝了一口茶道:“还行。” 云筝看了云萝一眼,也跟着喝了一口茶,面色也淡了下来。 云萝知道云筝对她有些恼,当下便又问道:“二姐,姐夫待你如何?” “还行。”云筝淡淡地道。 云萝见两人如此冷淡,轻轻绞了一下帕子,却轻叹了口气道:“二姐可还在生我的气?” 云筝没有说话,云萝却将眼睑低下,轻声道:“二姐和姐夫的事情我也曾劝过姨娘的,可是姨娘说那是母亲的意思,她也没有法子。” “事情都过去了。”云筝不紧不慢地道。 云萝抬眸看着她道:“二姐回门的那一日,我把话说得过了,二姐莫要放在心上。” 云筝不语,云萝却又轻声道:“那日的事情是我想岔了,其实我心里并不是那般想的。” 云筝的眸光幽深,云萝轻轻咬了咬唇后又道:“大姐嫁给三皇子,二姐嫁给了夜公子,五妹嫁给了楚王世子,个个都是顶好的人才,只有我……” 她说到这里轻轻吸了吸鼻子,看了云浅一眼又看了云筝一眼道:“二姐和五妹若有机会替我到父亲面前说一声,请他把我和苏府的婚事退了吧!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云浅听到云萝的这句话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原来云萝见到云府的众位姐妹都嫁得不错,只有她要嫁的苏东研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她的心里不平衡,此时厚着脸皮来找云筝和云浅,不过是想借两人如今的地位为她寻门好亲事。 因为云浅和云萝一直都有过劫,虽然云萝和云筝上次闹得有些不愉快,两人终究是一母所生,云萝装得如此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是来找亲情牌。 云筝静然不语,云浅喝了一口茶后道:“四姐的婚事是母亲订的,苏府是母亲的娘家,我听说当年父亲娶母亲的时候,曾说苏家是名门世家,四姐可是在嘲弄父亲的眼光不好?” 云萝愣了一下,刚要否认,云浅又淡淡地道:“苏大将军掌管军务,颇得皇上器重,苏大公子又是苏将军的心头宝,他最最宝贵这个嫡出的儿子,将军府在朝中虽然及不上相府,但是也颇为重要。四姐不想嫁进将军府,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若是看上了,细细说与父亲知晓,父亲素来开明,想来也不会拦着四姐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837.第837章 抢亲姐夫 云萝咬了咬唇后道:“五妹这话是不是说得过了些?” “过吗?”云浅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四妹要是听不进去,我也没有法子。幸福嘛,还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我和你二姐都支持你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云萝的脸上满是不快,却咬牙切齿地道:“我可没有五妹那样的魅力,这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世子。” 云浅含笑道:“四姐事情还是看得蛮清楚的,婚姻大事还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这些做姐妹的怕是爱莫能助。” 云萝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忙扭头看着云筝道:“二姐……” “我觉得五妹说的有理。”云筝不紧不慢地道,眼睛却连看云萝一眼都不成。 云萝气得不轻,当下恨恨地道:“二姐也太小气了些,我方才都向你道过歉了,你怎的还如此记恨!我们可是亲姐妹啊!” 云筝的眸光微深,看了云萝一眼道:“嗯,我的确很小气。” 上次的事情对云筝的触动很大,纵然云萝是她的亲妹妹,她都难以原谅,她和夜无尘是没有感情的,对云筝以前一直都护得死死的,可是当那份亲情破灭之后,她和云萝的姐妹之情也就淡了。 对于云萝的婚事,她实不愿意再插手。 没料到云萝又道:“二姐自小对我甚好,今日却完全不顾念姐妹之情,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苏东研是怎样的人,二姐心里也是清楚的,与其嫁给那样的一个纨绔子弟做正妻,我宁愿……宁愿嫁进夜府做小妾!” 云浅听到云萝的这句话眸子里寒气重了些,真没料到云萝竟如此不要脸!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她是知道云萝对夜无尘一直有情,没料到到如今在打着他的主意。 她冷哼一声道:“四姐这可是在想和二姐抢夫婿?” 云萝咬着唇道:“二姐,你就真的忍心看到我落到那境地吗?” 云筝听到云萝的话后手微微抖了抖,她和夜无尘本无感情,当时嫁给他也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如今听到云萝的这番话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云浅看到云筝的表情她有些担心,果然听到云筝淡淡地道:“若四妹真想嫁进夜府,回头我跟你姐夫说说,让他休了我,然后娶你吧!” 云萝闻言眼里满是欣喜,却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二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浅在旁听到两人的对话,觉得云萝的脸皮真是厚比城墙,这样的话也能问得出来,她的眼睛一眯刚要说话,云筝却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对云萝道:“自然是真的,只是他愿不愿意娶你我就不得而知。” 云萝忙笑道:“我和二姐是一母同胞,再则我的脸上也没有二姐的红斑,他若愿意娶二姐,想来也愿意娶我。” 她这一句话说得就有些得意忘形了,那话里行间表露的意思分明是云筝太丑,她觉得她比云筝要美得多,所以夜无尘一定会娶她。 838.第838章 人贱无敌 云浅终是忍不住在旁冷冷地道:“那倒不一定,你和二姐虽然都是大姨娘所生,但是性子完全不一样,二姐的脸上是有红色的印迹,我瞧着还挺好看,保不定夜无尘当初之所以愿意娶二姐就是看中她脸上的这块红斑。” 事情做到云萝这一步就真的太过份了些,竟真的想让夜无尘休了云筝,然后云萝嫁进去。 云浅的眸光微微敛起,云萝她半点都不顾念姐妹之情也就罢了,难道以前夜无尘是那种随便她忽悠的人吗? 若夜无尘真想娶云萝的话,怕是早就娶了,云萝真是无耻至极! 云萝看了云浅一眼道:“这事不关五妹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云浅冷着眼道:“只是四姐觉得抢自己亲姐夫很光荣吗?” 云萝这样的行径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小三的典范,只是在这个时代姐妹共事一夫的事情也有,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出格。 云萝看着云浅道:“这是二姐提出来的,又岂是我抢二姐夫呢?” “你说得倒也没有错,依我看,二姐,你还是劝夜无尘纳四姐为妾吧,四妹不是自诩容貌无双吗?她若真有那样的本事,得到夜无尘的欢心,你到时候再将主母之位让给四姐也不迟。”云浅在旁不冷不热地道。 她的心里却有些冒火,云萝也真是个极品,她以前是知道云萝对夜无尘是有意思的,却没有料到竟可以下贱到做人的妾室,还和自己的亲姐姐抢男人。 云筝对夜无尘本无感情,两人同在一个怀檐下说和话却少得可怜,她原本也想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让夜无尘休了她,她自去过自己的日子,今日云萝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便也顺理成章的将夜无尘推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云萝会推拖一下,毕竟在这个世道女子被夫家休了之后,日子都不会好过,可是云萝想的却只有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替她考虑过一丝半毫。 人自私到这种地位,也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她的性子清冷,对这些事情也看得淡,再加之有了上次的事情,她没有觉得太难过。 她继续喝茶,听到云浅的话后看了云萝一眼,却见云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也不说话。 云萝却问道:“二姐,这事你到底是怎样的看法?” “回去之后我会和夜无尘说起这件事情,他要如何做我不得而知,也许四妹真的貌美如花,很合他的心意,所以会娶四妹吧!”云筝淡淡地道。 云萝闻言松了一口气,云浅在旁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以为四姐此时会问二姐一句,夜无尘若是休了二姐娶四姐,二姐该如何过。” 云萝被她这句话一抢白,顿时面色一红,绞了一下帕子后道:“若是二姐被休我嫁进夜府,我一定会给二姐安置好一个去处,然后让二姐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四妹有心了,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云筝不紧不慢地道。 839.第839章 没有出息 云浅看了云萝一眼,眼里满是寒霜,云萝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见云浅脸色不好,拉着云筝说了几句闲话,云筝不答只是轻声附和,如此一来,云萝也觉得无趣,她得到他想要的,便去和云府其它的小姐说话去了。 云萝走后,云浅看着云筝道:“二姐何处如此让着她?” 云筝淡淡地道:“四妹她自小就喜欢夜无尘,其实我以前也曾想过从你的手里把夜无尘抢来给她做夫婿,以前只是想想,如今成了现实。只是不是从你的手里抢,而是我自己让出来。反正我对他也没有感情,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好。” 云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发现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她多说什么好像都是没有用的。 她的眸光深了些,却不又问道:“你不是说他是君子吗?我以为你对他上心了。” 云筝笑了笑道:“他是个君子,却并不是我的良人,再说了,他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人,当初娶我也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退路,全自己的寻那几分面子,而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其实从未有一日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妻子。” 不知为何,云浅听到云筝的这一番话有些替云筝心疼,只是她也知云筝的心里本有其它的人,这一段婚姻原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云筝若是想这样离开,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云浅看着云筝道:“若二姐有了这样的打算,往后的日子可有要过要如何过?” “等夜无尘休了我,我想去找他。”云筝轻轻咬了咬唇道:“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若那个人值得的话,那么二姐这样很有出息,我支持二姐。” 云筝闻言眼里也有了一分暖意,轻轻拉紧了云浅的手,这些事情也只有对云浅说,云浅才能知晓她的心思。 云浅原本是想劝云筝的,只是听到云筝的那番话之后就改变了想法,每个人都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所以当初才有退夜无尘婚的底气和胆量,云筝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却也有这样的心思,在云浅看来犹为难得。 云筝朝云浅笑了笑,那双美丽的的眼睛里满是淡淡的暖意。 她素来聪明冷静,却并不是那种被礼教束缚的女子,她总归得为自己做些事情。 此时酒宴已吃得七七八八,将要散了,云浅让奈奈去看看男宾大厅那边的情况,奈奈回来道:“世子爷正在找人喝酒。”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世子可是在和七皇子喝酒?” 奈奈小心翼翼地看了云浅一眼道:“未曾,今日七皇子并未在席间饮酒。” 因着纸条被夜无尘拿走,奈奈也是知道云浅和夜无尘的事情,她见这段日子夜无尘和云筝一直分床而睡,她心里有些替云筝委屈,怕将夜无尘拿了云浅的纸条一事说出来让云筝伤心,于是便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并没有告诉云浅纸条未曾送到。 840.第840章 通风报信 云浅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她对奈奈道:“你去前院看看,七皇子是否守在门口?” 奈奈应了一声,正欲去看,恰在此时夜无尘的小厮走进来道:“少夫人,少爷在门口等你回府。”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却问道:“少爷不喝酒了吗?” “少爷说有些乏了。”那小厮答道。 云筝看了云浅一眼,云浅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对云浅道:“得空了我去楚王府看你。” 云浅笑着点头,云筝便带着奈奈走了出去,在大厅门口中见到一身黑衣的夜无尘站在那里,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浑身上下都是酒味。 云筝走到他的身边时他道:“怎么今日一早便独自去了云府?就不怕你父亲生气?” “今日是大姐和三皇子的大婚,父亲不会计较这些。”云筝微微低着眼道。 夜无尘此时就着灯光见她那张脸有半边红的像妖,心里也有几分讨厌,却依旧不失优雅地道:“日后想要回云府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他这样说便是告诉云筝日后他都会陪她回娘家,他虽然对她无情,但是毕竟娶了她,那么他就会像个丈夫的样子,不会让她难做,日后也不必这样匆匆忙忙地独自一人回娘家。 云筝知他这样说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而已,便也只轻应了一声,心里并不在乎他所想,脸上尽是淡然。 两人走到院子门口时,见楚寒猫在院门口树从里,云筝看到后微微一惊,她暗猜楚寒必定是在这里堵云浅,而此时云浅并不知晓此事,便扭头对奈奈道:“我方才将鼻烟壶落在世子妃那里了,你去替我取回来。” 夜无尘微微皱眉道:“不过是个鼻烟壶罢了,用不着折回去取,回去我送你一个。” 云筝淡淡地道:“多谢相公,只是这个鼻烟壶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姨娘送的,奈奈,你快去快回。” 奈奈应了一声便又折回大厅,对云浅说了鼻烟壶的事情,云浅想着方才云筝并没有拿出什么鼻烟壶来,此时让奈奈回来特意说鼻烟壶的事情必定有其它的意思,当下便道:“我并未见到二姐的鼻烟壶。” 奈奈又在桌前找了一圈也的确没有找到,只好折回去告诉云筝,云筝还欲回去找,夜无尘却不冷不热地道:“可是还有话想对云浅说?若有的话,你自己回去说便好。” 云筝没料到她的心事被夜无尘看穿,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是面上却一片淡定,她轻声道:“是!” 她说罢,竟真的直接折了回去。 她的举动让夜无尘颇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她还在遮掩一番的,却没有料到她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她此时已转过身,身形纤瘦,风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她微有些寂寥的影子在明王府里的灯火辉煌的背景里,显得更加的柔弱娇小。 841.第841章 早些放下 夜无尘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叫住云筝,由得她走了进去,他的眸光扫到枯坐在一旁的楚寒的身上,他的眸光闪了闪,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却并未上前和楚寒说话。 云筝告诉云浅楚寒就在门口等她的事情之后就走了出来,夜无尘看着她道:“似乎你在云府和云浅的感情比较深厚?” “是的。”云筝并不否认这件事情。 夜无尘又看了她一眼道:“你们两人的性子在某些时候还真有些像。” 只是云浅的性子比起云筝来要强上几分,云筝要冷上几分。 “五妹比我聪明,也比我漂亮。”云筝淡淡地道。 夜无尘的眸子明明灭灭了几回,嘴唇也微微动了动,他想要再问上几句,却又觉得那些问题此时来问云筝终究是有些不妥的,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缓缓地道:“走吧,回去吧!” 他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云筝跟了上去,却并不说话。 夜无尘早前娶云筝的时候,是出于挽回面子的想法,对她并无一丝好感,反而有三分防备之心,怕云筝像其它女子一样对他有些要求,会行讨好之事。 可是他将云筝娶回夜府一夜有余,她几乎就没主动找他说过话,更无寻常女子嫁人之后就会百般讨好自己的夫君的举动。 她平素在夜府里安静的出奇,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从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闲下来的时候只带着丫环在云府里种些花花草草,只一个月的时间,他以前住的那个院子里如今已满是花草。 因为她的冷然,他的心里倒淡定了许多,觉得这许是她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只是再见她今日的行事,他便觉得到这件事情上他许是想错了,眼前的女子并没有任何想要吸引他的注意的想法。 她方才出来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他甚至可以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讨厌的情绪。 夜无尘便知道,云筝对他怕是没有过一分的想法。 他有了这分认知之后心里倒更加平静了,也觉得这样挺好,虽然有些伤自尊,对他而言却是最好的结果,他便在心里想,若是云筝一直对他这样冷淡,两人是断然不会有夫妻之事,等到三年之后,他便能用七出之条里的三年无所出将她休掉。 只是他又觉得这样做似乎又有些过份,若云筝以后也一直这样,大不了他养她一辈子。 两人上到马车之后,云筝坐在车厢的最右边,夜无尘坐在最左边,马车虽然不大,但是两人都刻意和对方保持距离,中间倒空出了不少的空位。 云筝轻声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议。” “什么事?”夜无尘单手支着头微微眯着眼睛道。 云筝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色有些疲态,她的鼻子里也闻到了酒味,当下低低地道:“我知你心里没有我,实不相瞒,我的心里也没有你,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早些将五妹放下,你会快活很多。” 842.第842章 夫妻谈情 夜无尘扭头看了云筝一眼道:“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将云筝留在夜府,不过是因为她很安静,若她对他动了情,劝他放下云浅,那么日后夜府也容不下云筝。 云筝听他的话里有些寒意,当下只淡淡地道:“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做为旁观者劝一句而已,相公这一生怕是都不可能走进五妹的心里,在五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世子一人。” “这是我的事情,你无须过问,她心里是否有我,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我穷尽这一生,也只会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你不该奢望你不能拥有的。”夜无尘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他觉得这是云筝这段日子的冷然果然是装出来的,于是,他的心里又有了三年后将她休掉的想法。 没料到云筝却道:“是的,这是你的事,我无须过问,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而已。而如今我已嫁于你,我和郑国公府上的事情便算是了结了,我很感激你当日的提醒,也感激你当日里提议与我成亲为我解围,说方才那一席话便算是报了你那日的恩情。你听不进去也算正常,只是我终需将我心里的想法说与你知晓,在我看来,你还算个谦谦君子,实不愿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让自己痛苦不堪。” 夜无尘听到她的话觉得有些奇怪,当下眼皮子微微抬起来道:“然后呢?” 云筝的眼睛却亮了几分,当下缓缓地道:“没有然后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说的也很对,我们两人穷尽这一生,也只会有夫妻之名,不会有夫妻之实,从嫁给你之初我就知晓,所以对你从未有任何奢望,所以你想太多。我其实心里想说的是,既然我也已经报了恩,那么你也可以给我一纸休书,放我走了。” 夜无尘原本坐在那里的样子有些懒散,听到她这一句话之后不由得一愕,有些好奇地扭过头看着她道:“你让我休了你?” “是的。”云筝答得坦然:“我没有五妹那样的勇气,也没有她那样的文采,没办法给你写和离说,再则你对我也有恩,所以由你来休我比较和适。” 这句话在她说出口前她在心里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将话说得温和一些,给足他的面子事情也更加好办,在她看来,夜无尘对云浅之所以刮目相看是从那纸休书开始,而她觉得她和夜无尘并无恩怨,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没有必要要压他一头,倒不如坦坦荡荡的将话说清楚,依着夜无尘素来有几分高傲的性子,自是要放她离开。 夜无尘听到他这句话却有些吃惊,他看了她一眼道:“你应该知道女子被休之后很难再嫁,云相的性子未必容得你被我休弃,你回到云府日子未必好过。” 他扭头看了云筝一眼,此时看到的是她那半边没有红色胎记的脸,这半边脸秀丽无比,却又透着几分倔强,他心思幽深。 843.第843章 一番好意 “多谢提醒,只是这也是我的事情,你我本无感情,自不劳你为我操这份心。”云筝的话说得相当客气,她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了,所以你休了我之后我也不打算回云府。” “那你要去哪里?”夜无尘有些好奇地道。 他觉得云府的女子还真有些性子,早前云浅退了他的婚,如今云筝又来求被休。 他的眸子里却已有了几分不快,他还没有主动说要休了云筝,她竟主动来求被休。 云筝低低地道:“这是我的事情,不劳夜公子关心,总归是饿不死,也比我呆在夜府里你我两看生厌要好一些,人在这个世上总归得给自己一个活法。” 她这一番话夜无尘就有些不爱听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听你这么一说,想来也已寻到好的去处了,你来求休书是云浅授意的吧?” 他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心里倒又升起了许多的无可奈何,云浅早前退了他一次婚,还嫌他不够难堪吗?如今竟又怂恿云筝来求休书,在她的心里,他就有那么不堪吗? 云筝知道他误会了,当下解释道:“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夜无尘显然并不信她的话,当下不冷不热地道:“你我成亲才一个多月我就休妻,这事传出去我怕是也不用做人了,以后再说。” 云筝知道了他的心里对这件事情有些恼,而他的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当下又道:“你顾虑的极是,只是你我对对方都没有任何感情,这样耗在这里也实在是累,不如这样好了,你纳一房妾……” “纳妾?”夜无尘打断了她的话,眼里的寒气却更重了。 这个女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求被休,求他纳妾?他就这么让她讨厌? 他记得他以前很讨女子的欢心,可是好像在遇到云氏姐妹之后,他就没了半分男子的魅力,简直就成了人见人厌的老鼠。 京城第一公子混到这种境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云筝轻轻咬了咬唇道:“我四妹性子敦厚温婉,识大体懂礼数,比我强上一百倍,且一直对你存有爱慕之心,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她以媵妾的礼数抬进夜府,然后等我们之间成亲的日子再久一点,你便可以将我休了,然后将我四妹抬为正室,你觉得如何?” 她觉得她这一番话说得大度且合理,也不会让他觉得太过难做,也能遂了云萝的愿,实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夜无尘闻言眼里却已有了一分怒气,他冷笑道:“你倒是思虑的周全。” “还好。”云筝瞟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和我四妹还是蛮配的。” 其实他们配不配和她也没有关系,她只求脱身而已。 夜无尘冷笑一声道:“配和不配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是我要纳妾,要休妻,要再娶妻,那也是我的事情,我要娶谁更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更不需要你来安排。” 844.第844章 守株待兔 云筝听到夜无尘的这句话知道他心里此时怕已有些恼了,当下便又道:“我只是一番好意,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这中间的种种你好生想想。” “不必。”夜无尘冷笑一声道:“你这份好意我受不起,回头告诉云浅,让她不要想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娶你之后虽然曾经想过要休了你,如今却改变主意了,我偏不休你。” 云筝闻言倒有些急了,她微怒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和我五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夜无尘明显不信,在这个世上还有主动求去的女子,这摆明了就是知道他的心思,特意为他准备的一个陷阱。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那又如何?我不休妻,你是不是也要像云浅那样,她将退婚书扔到我的脸上,你将合离书扔到我的脸上?” 云筝闻言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原本以为让夜无尘休掉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没料到他竟将事情全岔了,竟这般负气了说不休她。 她觉得也许到日后,真的将她逼急了,也要请人写上一份合离书给他了。 云筝不语,夜无尘的眸光却又冷了些,他的眼睛明明灭灭了好几回,最后终是道:“你告诉云浅,若是她哪一日真帮你写好合离书,让她自己扔到我的脸上来。” 云筝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彻底误会了,当下淡淡地道:“好。” 她这般一说,倒让夜无尘的心里更加的堵了,当下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理她。 云浅得到云筝的消息后知道楚寒在前门堵她,她的心里顿时有些急,她和楚寒的那些事情她并没有对楚远舟说起过,一会她出去的时候楚寒围过来,只怕她还得好好向楚远舟解释一番。 她这么一想,就觉得更加头痛了起来。 她不知道楚远舟要在那里喝多长时间的酒,而她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也实在是有些无聊,云府的几个小姐在云筝走后,也都陆陆续续地回了云府。 她只得命侍从再替她倒杯茶来,不想茶喝得多了,她便有些内急,便问了婢女茅房的位置,然后便急匆匆地奔了过去。 只是那茅房显然有些远,在大厅的后方,要去茅房一定要从大厅里走出去。 云浅一想到这个便觉得有些头痛,心里暗骂楚远舟是个笨蛋,在关健的时候掉链子,她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憋得有些急了,再也拖不得了,只得走了出去。 她那一身紫色的烟罗长裙在夜色中并不起眼,她出门的速度也很快,却还是被楚寒的目光扫到。 楚寒原本在那里已等了许久,眼睛一直在看穿紫衣的女子,虽然她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转身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她身上的那袭长裙。 楚寒心里砰砰乱跳,直接追了过去,只是追过去的时候云浅已经进了茅房,他是男子自不便进去,干脆守在门口等云浅出来。 845.第845章 我的女人 云浅解决完之后正欲出去,却从一旁的小窗里看见楚寒就站在茅房外。 她伸手抚了一下额,心里却有些恼,她何时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天要亡我”,然后开始想脱身之法。 她摸了摸胸口,因为云筝告诉了她楚寒的事情,所以今日出门前她的怀里是装了一些药的。 只是这里是明王府,不是琼华公主的惊鸿山庄,再加上今夜又是楚墨的大婚,就算茅房这里有些僻静,却还是有人来往,她真要将楚寒放倒在地,若是被人看去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云浅觉得她很倒霉,顿时有些后悔以前为毛要招惹这个小祖宗。 更觉得她和楚寒的相遇,都在茅房的外面,也太过于狗血。 她今日里若是带着自己浣玉和书秀过来,想来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了,她感叹了一番后决定以后她的屋子里还得多调教几个忠心的丫环来。 云浅的眸光转了转,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面对,躲总归不是件事。 她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听得楚寒在外大声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云浅的眉毛掀了掀,她扫视了一眼茅房,见里面此时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人了,依楚寒的性子怕是真的会进来。 她轻笑了一声道:“你就那么想我吗?这般巴巴的来找我。” 楚寒在外面听到她这一记声音分明有些激动,却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大声道:“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出来了。”云浅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抬脚就走了出来。 她原本就美,此时茅房外点着一盏幽幽风灯,月华半洒在脸上,有半边脸在侧影里,而她又笑得无比的娇美,这般俏生生的往那里一站,就算她的身后是茅房也成了绝佳的风景。 楚寒的脸上满是怒气,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怒气倒散了大半,面上却依旧恶狠狠地道:“你个骗子,你把我骗得好惨!” 云浅想说,她从来都不是骗子,只是逗了他一下,然后玩得有些大而已,而她却不相信他对她动心之事,此时见少年怒气冲天的站在那里,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轻咳了一声,楚寒欺到她的面前道:“说,你到底是谁?”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耍过,关键是她耍他成功不是一次,而是两次,他得有多笨才会连续两次上她的当,信了她的鬼话! 云浅嘻嘻一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那边说话去。” 楚寒冷笑一声道:“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否则的话我就抓着你到前厅然后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我的女人!” 云浅听到他这一句话觉得这小子不但横了还狠了,竟敢如此威胁她。 只是她也从来不是被人威胁大的,她轻笑一声道:“好啊,那你就带我去前厅,我倒想看看你说的话有几个人信。” 846.第846章 再见楚易 楚寒冷哼了一声,云浅又道:“你若敢那样做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楚寒眼睛里有了一抹挑衅道:“好啊,那你就死给我看看!” 云浅的手里陡然多了一把小刀,小刀有风灯有些亮,看起来有些吓人。 在小刀抵在云浅的脖子上时,楚寒咬牙切齿地道:“算你狠!” 云浅的威胁成功,她的心里却没有一分得意的感觉,通常情况下,当一个人还能威胁一个人时,便表示那个人还能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有些地位。 她这样做原本只是想试一下,没料到竟真的有用,她无比悲摧的发现,原本楚寒真的对她有些意思,于是她也更加能明白楚寒为何阴魂不散的真正原因。 云浅觉得楚寒也是个变态的,她和他总共也没见几回面,他竟真的就对她上了心,这叫什么事。 她拿着小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走到茅房之外的僻静处时,楚寒也跟了过来,伸手就欲去夺她的刀,她朝他淡淡一笑道:“七皇子真的没有必要费这么多的心思找我,我和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可能。” 她觉得这句话是她和楚寒相识之后说得最为诚恳真实的一句话,她觉得让一个少年对她动了心,她实在是有些不太道德,她是有些错,所以也该为自己的错处负上责任。 只是她发自内心无比诚恳的话在楚寒听来却有些刺耳,他怒道:“少跟我说这些,你勾引了我就得对我负责,我管你是谁家的小姐,反正你今夜都得跟我回去!” 云浅笑着问道:“回去,回哪去?回皇宫吗?只怕我还没有进宫,就被人从皇宫里赶出来。” 她现在是真的发现,假话可以随便编,真话还真不能对楚寒说。 楚寒咬着牙道:“我不管!” 云浅的眸光微动,楚寒却一把抓着她的手道:“今夜里你若是不将你的身份说个清楚明白,我是绝计不会放你走的!” 云浅对他表示膜拜,她的手顺着他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挪了下来,她另一只手里药末已经弹到了他的鼻子边,正在此时,楚寒两眼一翻,竟已倒在了地上。 云浅刚在想她今日里手里调的这款药粉好像药性并不是太强,他怎么倒得这么快,却见楚易就站在楚寒的身后,他的手还比成一记手刀的样子。 云浅再次看到楚易,不由得愣了一下,藏在心里的那些情愫又扑天盖地而来,曾经相见的种种再次在她的眼前回放,曾经为他的疯狂,对他刻入骨髓的思念也涌进了她的心湖。 她的心尖颤了一下,只觉得见到楚易比见到楚寒让她感到更加的麻烦。 楚寒她还可以用些手段对付,可是楚易却能轻易搅起她的心湖,让她的心里生出许多的不安来。 她的眸光深了些,楚寒已一把将她抱住,她的眼睛顿时睁得大了些,专属于他的味道也涌进了她的鼻孔,搅得她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心更加凌乱起来。 847.第847章 楚寒心机 楚寒抱着云浅之后并没有其它的动作,只是拥着她走到了树后。 云浅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忍不住一手抚住胸口一手去推他,只是那只去推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的嘴微张欲说话,楚易适时的伸手将她的嘴捂住,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云浅微愕,这才听到四周有脚步声传来。 原来楚寒在看到云浅的时候,一心想要知晓她的身份,却又因为连着两次栽在她的手上,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怕她今日再折腾他一番,然后又逃之夭夭,所以他在追过来的时候,特意拉着明王府的守卫吩咐,若是一刻钟他还没有回到大厅,便让他们到茅房的附近来看看。 事实证明他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他的确又栽在了云浅的手上,可是他却算漏了藏在暗处的楚易。 楚寒的年纪虽下,却是个聪明的,他的性子虽然不如楚墨那么稳重深沉,却长久处在皇宫之中,行事自然而然也就小心了些。他今日来寻云浅的时候是做了很多打算的,早前在茅房前他对云浅的威胁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今日里他是下定决心要逮住云浅,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要将她掳走。 云浅若是知道这一层,怕是得骂他几句阴险。 众侍卫掐着时辰赶过来时,一看到楚寒倒在地上,顿时大吃一惊,忙四下看是否有刺客,只是楚易的轻功很好,几个起落便已带着云浅走到远处,一众侍卫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云浅靠在他的胸膛时,只觉得很是不妥,她的心又跳得厉害,纵然知道今日里楚易是为了救她,却也极度不适应这样近的距离,觉得多靠近他一分,她就会多沦陷一分。 她的手不自觉的又去推楚易,楚易感觉到她的举动后,眸光暗了些,却又觉得她这样做其实是对的,于是他在确认没有人跟来的时候轻轻松开了手,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和云浅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此处是明王府第三得院子的内院,寻常并没有人来。而楚易才娶了云嫣,府里并无其它的通房妾室,是以内院之中,甚是安静。 云浅看了一眼四周,知道侍卫没有那么快追过来,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却也往后退了一大步,因这一番,两人之间便隔了两步。 楚易的眸光浅淡,他看了云浅一眼,却并不说话,看完她那一眼之后,他的眸光又不自觉的深了些。 云浅的头微微低着并不看他,只轻声道:“二皇子怎么来呢?” 楚易站在那里没有动,夜风吹来,轻轻拂起他的墨发,他沉呤了半晌,终是从怀里取出她写的那张纸条递给她道:“是你写的吗?” 云浅接过后有些吃惊的问道:“这张纸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她想起早前问奈奈纸条是否送到楚远舟手中时奈奈有些别扭的表情,她当时觉得不对劲,正要细问时,云筝在旁和她说了句话,便将这件事情岔开了。 848.第848章 是对是错 云浅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她方才一直在想楚远舟今夜为何会突然掉链子,却没有料到竟是他根本就没有收到她的纸条,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个乌龙。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眼底微微有些怒气,却淡淡地道:“这张纸条是从夜无尘的身上掉下来的,我捡到的。” 云浅没料到那张纸条竟在夜无尘的身上,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不太明白为何纸条会在夜无尘的身上,却也知道和奈奈怕是有些关系。 如今细节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 楚易见她一片静然,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方才出去找酒喝的时候,看到七弟在门口候着,像是在等人,我左右无事便在旁看看他到底在等谁,却没有料到竟是等你,七弟是和三弟一起长大的,他是有些心机的,你平日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易说到楚寒的事情她微微有些不自然,不管怎么说,楚寒和楚易都是亲兄弟,她戏弄了楚寒终究有些不好。 只是说到招惹之事,她觉得有些冤,只是再一想那些旧事,又似乎有招惹之嫌,只是这些事情她觉得实没有什么好向楚寒解释的,纵然她心里对他的感觉有些特别,但是她又觉得那种感觉其实并不是她的感觉,这样折腾让她觉得很是不快。 而这些事情越是向楚易解释,怕是日后越是牵扯不清,她素来是个果决的性子,此时更是觉得她之楚寒之间应该尽早断掉。 只是细细一想,她又觉得她和楚寒之间似乎从未开始过,更谈不上断掉之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往后能不见楚易就断然不要见楚易,和他保持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楚易看了她一眼后没有说话,转身便欲离开,云浅却不自觉地道:“你等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想抽自己一嘴巴,她让他等一下做什么,这句话简直就是做死的节奏。 楚易扭过头看着她,眸光冷淡,她知他对她有些误会,她心里觉得他对她有什么误会都不太打紧,可是心里还有另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他误会。 此时他一停下来,云浅又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却还是无比镇定地道:“今日之事多谢二皇子了,只是从今往后,我的事情实不敢再劳二皇子操心,若是往后二皇子觉得我有麻烦而依我一已之能又无力化解之时,劳烦二皇子替我找一下世子……” 她的话还没的说完,楚易的眸光暗了暗,打断她的话道:“你的事情,我并不想过问,今日之事,只是偶然,我并无其它的意思。” 他一直觉得他做事很是果绝, 而且一直没有什么好奇之心,并不关心身边的闲事,如今初回到京城,实是有些不太适就京城里的气息,今夜他实在是无聊至极,这才去看,却不想竟看到了她的事,一时间他却已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插手是对还是错。 849.第849章 误会大了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她又想抽自己一嘴巴,当下将心静了静后道:“是。” 她答得简单而又从容,楚易扭头就要走,只是他走不到三步便将脚停了下来,他扭过头看着她道:“远舟待你一片情深,我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夜无尘虽好,但是心机却太深了些,他只怕爱他的面子远多过于爱你,你和远舟又成了亲,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他怎么说出这些话来,而后再一想,便知道这只怕是个误会,而误会的根源就是那张小纸条,只怕楚易认为那张纸条是她送给夜无尘的。 她只觉得有些头大,只是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无法解释的清楚,当下只得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易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远舟,但是往后你再不可和夜无尘有往来了,否则就太对不起远舟了。”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就觉得他似乎误会的有些深,而且这个误会也太过乌龙了些,她和夜无尘有事?她的眼睛又没瞎掉!只是她和夜无尘的事情也实没有必要向楚易解释。 她觉得今夜的乌龙是一出接一出,楚易今夜看到了她的楚寒的事情,然后这样猜她和夜无尘的事情,她原本觉得这些事情全加一起很丢人,可是此时却又觉得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如今想来她在楚易的眼里和那几个男子弄得有些不清不白,想来对她的印象也会差到极致,她知道两人之间一直有一层没有捅破的纸,如今那层纸她也不想和他捅破,更盼着他将她认为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坏女人,然后日后见她一次给她一巴掌,将她心中对他的大好印象彻底摧毁,让她也彻底对他死了心。 她轻咳一声后道:“没有任何人在我的心里的位置大过远舟。” 楚易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微微一颤,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她这句话其实是他想要听到的,可是私心里却又不愿意听到。 他淡淡地道:“你有分寸就甚好。” 他的语气淡漠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云浅却又觉得她和他之间才是真有些麻烦,只是她更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说不清楚的,且是越描越黑的那一种。 她见他转头就又要离开,她的眸光微微暗了暗,总觉得她和他之间的事情也要有个了结,只是转念一想,好像上次在宁德的时候就已经了结过了,这时候若是再说什么,只怕事情会越来越难以收拾。 她轻轻咬了咬唇,然后捂了一下心口,总觉得心里有时候的想法和悸动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她在心里忍不住又将雪山圣女问候了一遍,尼玛不会有比雪山圣女更加坑人和恶毒的女人了。 她也在心里把她这具身体的本尊骂了一遍,尼玛真是一个二货,楚易再好,也不是以前的她所能肖想的,竟用情如此之深。 850.第850章 暗夜寻人 云浅觉得那个二货用情深也就罢了,竟将记忆刻得如此的浓郁和忧伤,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得她来承受,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 她轻轻抚了一下额,见楚易已走到了一旁的廊下,却站在那里不动,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远舟。” 云浅听到他这一记声音愣了一下,然后又听到楚远舟的声音传来:“阿易怎么到这里来呢?” 楚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是带着云浅到这里来的吧,只是他的心里坦荡,于是便道:“小七……” 他才说了两个字,楚远舟已绕过了他,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看到了云浅。 楚远舟原本明亮的眸子刹那间便暗了下来,当下淡淡地道:“没有打扰你们吧!” 他原本一直在大厅里喝酒,喝了一轮之后不见楚易的踪影,知道楚易初回京城未必适应京城里的生活,此时怕是出去解闷去了,他便将手里的酒放下,然后又和那些酒友们交待了几句便出来找楚易。 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时辰有些晚了,今日来观礼的大臣们都已经散得七七八八,觉得也该带云浅回去了,便走到女子大厅的门口让婢女将云浅唤出来,不料婢女却说云浅方才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楚远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又来寻云浅。 结果云浅和楚易他没有寻到,却见人将楚寒抬了回来,说是楚寒不知什么原因晕倒在茅房后的树底下。 楚远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怪,又见云浅和楚易都不见了,他的心里早已有了几分猜想,却又暗暗告诉自己,云浅和楚易都是那种极有自制力的人,断然不会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定是他多想了。 只是纵然他的心里这般劝着自己,却又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便沿着明王府四处寻云浅和楚易,不想竟在后院的厢房边遇见了两人。 他原本还希望两人不在一起,可是此时两人却又在一起,他的心里顿时觉得极度不是滋味,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想要抓狂,却又告诉自己,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就越是应该淡定。 楚易闻言知道他误会了,当上将身子微微侧开道:“远舟,你误会了。” 楚远舟看了站在阴暗处的云浅一眼,然后笑道:“没有什么误不误会的,你对浅浅的心思我知晓,早前我们不是有过约定嘛,无妨。” 他的话说得很是大度,可是心里却完全不是个滋味,纵然脸上在笑,眼里却是一片阴郁之色。 月光半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显得有些阴沉,他放在袖袍下的手,竟不自觉的抓得紧了些。 云浅轻唤了一声:“远舟!” 楚远舟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云浅觉得今夜的乌龙也太大了些,楚易误会她和夜无尘有事,楚远舟误会她和楚易有事,只怕在夜无尘的心里还在想她和楚寒是不是有事。 851.第851章 会娶我吗? 这些误会中其实云浅只在乎一件,那就是楚远舟对她和楚易的误会,早有她虽然对楚远舟说过雪山圣女在她身上做的手脚,只是这件事情说起来是一回事,真正发生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她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走到了楚远舟的身边,楚远舟的眸子暗了暗,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忧伤,她伸手拉起他的手温柔地道:“我们回去吧!” 楚远舟缓缓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道:“你和阿易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云浅答得坦然,月华倾下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是犹保持淡然的样子。 她知道他是在吃醋,他吃醋的样子却又让她觉得有些可爱,没有往日的痞赖,也没有往日的正经,他此时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太自然,眉眼里有一分担心,还有一分不自信。 楚易在旁也觉得有些不自然,然后轻声道:“远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我说的三月之期始终有笑,阿易,你可得到把握好机会了,过了这个时间我不会再放人的。” 楚易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当下只淡淡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我细细向你解释。” 云浅的眉并没有微微皱了起来道:“三月之期?什么三月之期?”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后无比镇定地道:“我曾和阿易有过约定,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若你选择了他,我就成全你们。”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怒色,她冷笑道:“世子这是把我当成什么呢?” 她觉得楚远舟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才,竟想得出这么不入流的点子来,他难道觉得她是那种心志极度不坚的女子吗?他这是想将她拱手让人吗? 尼玛楚远舟这个二货,在这件事情上云浅觉得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说一说,又或者说需要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通了。 楚远舟却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是阿易是我的兄弟。” 云浅冷笑了一声,她抬头看着楚易道:“二皇子真对我有意吗?” 楚易没料到她问得如此直接,心里有些触动,理智却告诉他,这个时候只能说违心的话,当下便道:“你只是我的弟妹。” 云浅对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的眼睛微微一斜道:“若是抛开你和世子的感情,你会娶我吗?” 她这一句话可以问得极为大胆,还有几分惊世骇俗,饶是楚易的性子素来冷清,此时也吓了一大跳,他虽然聪明,但是情之事却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楚远舟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更深了些,竖着耳朵听楚易的回答。 楚易轻咳了一声,这样麻辣的问题他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浅却又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兄弟表深和我并没有半点关系!” 852.第852章 无法放下 云浅说罢,眸光微冷,拂袖而去。 楚易和楚远舟都愣了一下,楚易早前见她的时候都是浅笑盈盈,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动怒的样子,他一时间却并不明白云浅为何生气。 楚远舟和楚易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光都有些幽深,楚远舟轻叹了一口气道:“阿易,你这一次的事情做得有些不太厚道,在这三个月之内,你若是想见她,大可以堂而皇之的来楚王府找她,这般偷偷摸摸的做法实不是你的风格。” 楚易有口难言,当下眸光微敛了一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发现他的口才实在是不好,今夜里除了这一句话他竟没有其它的话好说,他觉得他的心里怕也是有些心虚的,所以才会如此。 他也得承认,今日当他抱着云浅隐入树从之后,他的心里有些欢喜的,只是那一分欢喜却又让他很受折磨。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扭头便走。 楚易觉得他今天晚上似乎有些多事,若他捡到那张纸条之后没有升起一分好奇心,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误会。 只是云浅的那个问题却还是将他震了一下,此时他的脑中还留着她问那句话时的声音。 他也想问自己一句,若她不是楚远舟的妻,他是否会娶她? 他的心里满是悸动,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那双眼睛里也有了一分无措。 他陡然明白,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曾想过,只是当所有的一切触到楚远舟的身上时,他又将他的触角收回,在他的心里,兄弟间的情谊是最重要的。 只是楚易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当情意排山倒海的朝他压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实难控制那分感情。 楚远舟也觉得很不痛快,他并没有去追云浅,而是回到大厅打算继续喝酒,只是酒喝到嘴里满是苦意,云浅问楚易的那个问题,楚易虽然没有回答,可是楚易的神色却已告诉了他,若是中间没有他的存在,只怕楚易是会娶云浅的。 他一口气喝下一大坛酒,他有些想要醉倒,却发现他的酒量实在太好,只怕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倒,反而会越喝越清楚。 此时夜色已深,明王府里的宾客已散得七七八八,此时大厅里已没有什么人,他一个人喝酒也觉得没有意思,当下便准备回楚王府。 他走出去的时候,却见楚墨正坐在廊下独自一人在喝酒,云嫣的事情云浅曾对他说过,他的心里有些同情楚墨。 只是再一想到他现在和云浅的事情,又觉得他自己也很需要人来同情。 云嫣只是失身于人,可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楚墨,想尽了法子想要嫁给楚墨,可是云浅呢?云浅的心里有楚易! 楚远舟一直觉得他是那种很放得开的人,以前对雪山圣女爱入骨髓,在知晓她的心思之后,他就彻底将她放下,可是对于云浅,他却发现纵然云浅的心里有楚易,他也没有办法将她放下。 853.第853章 云浅失踪 楚远舟觉得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这句话就是放屁,在感情的事情上他还是自私一点好。 当他想到这些时,他无比悲摧的发现,他这个自认为天下第一洒脱之人如今也洒脱不起来了,他想到那一日对楚易说的三月之期,如今倒觉得他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后悔了。 他想云浅了。 于是他的目光又扫了楚墨一眼,有些同情的再扫了楚墨一眼,然后晃晃荡荡的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的时候,见街边空空荡荡,一辆马车都没有,他便知道云浅已经自己回楚王府了,于是他便施展轻功朝楚王府的方边奔去。 他回到楚王府两人住的厢房时,却发现云浅并没有回来,他又去楚王妃那里找了一圈,楚王妃此时已经睡着,却并没有看到云浅的影子。 楚远舟发现事情有些大条了,他知道云浅在京中认识的人并不多,和云府的关系又极度不好,想来也不会回云府。除了云府之外,似乎只和琼华公主的关系比较好。 只是琼华公主上次私自去了宁德,惹得皇帝动了怒,将琼华公主禁了足,今日楚墨大婚,琼华公主都没有来,此时云浅断然不会去琼华公主那里,她跑哪里去呢? 楚远舟知道云浅的性子,她本不是个这个时空里的人,行事也不能用常理度之,早前为了去寻他都敢一个人逃婚,如今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突然想起了楚易,她该不会去找楚易了吧? 楚远舟的心里升起这个想法时,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想要去找楚易,又想起他曾说过的话,他发现他聪明一世,在这个事情上做得实在是有些蠢。 他想要去找楚易,却又怕看见云浅在楚易那里,更怕楚易看他的笑话。 他在屋子里踱了好几圈,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找楚易,他想了许久,终是感情战胜理智,直奔楚易的住处。 楚易由于一直不得宠,这一次回京皇帝虽然给他准备了住处,他却对皇帝说他喜欢清静,皇帝便赐给他一座小宅子,那里不过是两进两出的小院子,却也胜在清静。 楚远舟到楚易那里的时候,楚易已经回来,正独自躺在院子里赏月,楚远舟的到来,让楚易愣了一下,楚远舟一进来没有看到云浅,他的心顿时又放了下来。 他忍不住问道:“可见到浅浅?” 楚易反问道:“方才在明王府的时候,你没有去找她?”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方才吃醋气晕头了,所以没有去找她。” 楚易听到楚远舟这句话倒笑了,他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泛酸,只是他的性子偏冷,像楚远舟这样的话,他怕是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楚易出主意道:“她会不会回云府去呢?” “依她的性子,断然不可能,不过我一会还是去云府看看。”楚远舟答道。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陪你一起去。”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也好。” 854.第854章 是否娶她 楚远舟和楚易两人施展轻功奔去云府的时候,先跑到云浅出阁前的房间里看了一圈,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很多地方都积了很厚的一层灰。 楚远舟又去了一趟莫愁那里,莫愁将门打开,楚远舟问云浅是否回来,莫愁微惊道:“浅儿没和世子在一起吗?她今日并没有回来。” 楚远舟顿时有些失望,莫愁担心地问道:“世子,出什么事情呢?” 楚远舟见她的眼里满是担心,忙道:“我和浅浅闹了点小别扭,她一个人先走了,想来已经回王府了,姨娘不必着急。” 莫愁是知道云浅的性子的,聪明又稳重,断不会貌然闹失踪,楚远舟说和她闹了个小别扭,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只是这话她也不能说,心里却一片焦急,她轻声道:“浅儿的性子不好,世子多担待些,下回我见着她,一定好好说说她。”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浅浅很好,姨娘想多了,我先回去了。”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离开后心里倒更加迷茫了,云浅到底去了哪里? 楚易见他无功而返心里也有些担心,却道:“弟妹虽然是个女子,却不同于寻常的女子,今日许是想一个人静一下。” 楚远舟顿时苦着一张脸,楚易看了他一眼道:“今日的事情你的确是误会我和浅浅了。” 楚远舟不语,楚易便将今夜他在茅房门口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将他如何将楚寒放倒,然后因为楚寒的倒地惊动了侍卫,他没有办法只能带云浅离开,然后便遇到了楚远舟。 楚易将这些说得很是清楚,却略过了云浅给夜无尘递纸条的那一段。 楚远舟听完之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当时就算你不出现浅浅怕也能将七皇子放倒,只是我也觉得有些烦闷,怎么她每次出事的时候都会遇见你。” 楚易淡淡地道:“只是巧合罢了。” 楚远舟的眸光又暗了些,楚易的话原本就不多,楚远舟不附和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当下只问道:“如今怎么办?你打算去哪里寻她?” 楚远舟轻叹一声道:“回王府,她若想回来便自己回来,不想回来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 楚易闻言眸光深了些,却也知道像云浅那样的女子,若是真要避开楚远舟,的确无从找起。 楚远舟转身欲走,楚易问道:“也许她租了间客栈休息也说不定。” “也许吧!”楚远舟淡淡地道:“夜深了我也不想找了,阿易也回去早些歇息,今夜的事情对不住,挠到你了。” 楚易淡淡地道:“你这话我不爱听,你若是要道歉,去和弟妹道吧!” 楚远舟扭头回眸道:“阿易,她走之前问你的那句话,你心里是怎样的答案?” 楚易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愕,楚远舟又问道:“若她不是我的妻子,你是否会娶她。” 这个问题楚远舟其实一直想问楚易,却又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855.第855章 兄弟谈心 “会。”楚易想了想还是说了真话,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是将话说得直白一些,否则更易让楚远舟生出其它的猜想,而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他也没有必要骗楚远舟。 楚远舟可以坦坦荡荡的对他,他自也要坦荡对楚远舟。 “其实我想你说不会,不过你要是这么说了我肯定会认为你是在骗我。”楚远舟的眼睛微微闭上缓缓地道:“阿易,不管浅浅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始终都是好兄弟。” 楚易缓缓地道:“远舟,好兄弟是不会做出夺妻这样的事情来的,纵然我对弟妹是有些心思了,却也只是有些心思而已。你日后不要再说三月之期的事情了,我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楚远舟扭头,楚易看着他道:“你明明爱她入骨,又何必在我的面前故做大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相互了解,有些话不说出来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 楚远舟的眸子眸了些,楚易又道:“去客栈找找她吧,你以前不是常对我说,女子都是需要哄的,今日就算她有些恼你,你好生哄哄她,想来她很快就能消气。” 楚远舟听到楚易的这一番话眼里多了一分温暖,他缓缓走到楚易的身边,然后将手举在胸前,楚易的脸上依旧一片淡然,眸子里却有笑意,了然的将手举了起来,重重的拍进了楚远舟的掌心。 拍进去之后楚易重重地捏上了楚远舟的手,楚远舟也用了几分力,两手相握,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眉眼之间,俱是淡淡的温情。 两人都有极出色的相貌,气度也极为不凡,此时站在朗朗夜空之下,天地间也似为两人之间的默契和情谊动容。 如此握了片刻,楚远舟冲楚易笑了笑,然后将手抽回,转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楚易看着楚远舟的背影眸光深了些,他的眼睛微微合上,他也有属于他的寂寥。 楚远舟离开之后站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白日里这里一片繁华,到此时已显得有些冷清,空旷的长街上寂无一人,远处隐隐听到有人打更的声音,冰冷的声音穿透了整条长街。 楚远舟轻轻叹了一口气,整个京城约有一百多家客栈,就算他的轻功卓绝,挨家的问过,在天亮之前怕也问不完。 而云浅的性子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未必就会住客栈。 他还是决定先回王府,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害怕,他不敢想若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云浅会是怎样的光景。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他素来聪明,很少会害怕什么,可是此时他分明听到了他心里的害怕和恐惧。 他的眸光深了些,想起带云浅去的茉莉花谷,忙又施展轻功奔了过去,那里一片寂静,看守山谷的仆人早已睡下,云浅并没有去那里。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星子,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发现在感情的事上,若是动了心,就会有无止境的牵挂和担心。 856.第856章 琴笛和鸣 楚远舟的头微微低了下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夜风从他的耳畔吹过,他的心如这夜幕一般沉重。 他决定再回到京城,就算是那些客栈再多再难找,他也会一间一间的去找。 他这般一想,便从茉莉花谷走了出去,然后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在奔过一片空旷的地方时,他隐隐听到了一阵琴音,心里微微有些吃惊,折腾了这么久,天已微亮,天边隐现晨曦的光华,而他听到那抹琴微微有些感触,琴音很是悦耳,却让他觉得微微有些乏。 若是往日,他也许会过去一听琴音,可是今日他心里有事,他脚下只是微微一顿,却依旧大步朝京城的方向走去,而那琴音竟离他也近了些。 他此时才发现他早前在夜色里走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反而走错了路,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城西的紫竹林畔。 只是以前的紫竹林早已让他的人连根拔起,如今这里只余下一片空旷,紫竹的根也让他的人拔了起来,此时在晨光中露了出来,显得有些狼狈。 他随意瞟了一眼,却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坐在紫竹的根上,此时正在弹着一首曲子,曲子很是陌生,是他从未听过的旋律。 而他的心却已砰砰跳了起来,那身紫衣他却是认识的,正是昨夜里云浅去参加喜宴的时候所穿,他的心不由得静了下来。 楚远舟四处望了望,见一旁的草地上开满了无名的野花,野花的花朵不大,却开得灿烂,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 此时野花上满是露水,晨光一照,分明透着几分晶莹的气息。 他的眸光闪了闪,将那众野花采下了一大把,然后摘了根野草缚着夹在腋窝下,再伸手摘了一片树叶,然后朝那紫衣女子走过去,他将树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树叶寻常人吹出来的声音很是单调,而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沙场上度过,不打仗的时候,他就会摘片叶子吹吹,日积月累,他早已能用树叶吹各种各样的曲子。 琴声此时已小了不少,那曲子似乎也没有方才的悦耳,楚远舟走到那女子的身后,轻轻吹了一曲,叶笛的声音将琴音尽皆盖下。 天地空旷,只余悠悠叶笛之声。 叶笛声悠扬,穿透层层苍穹,在这片空地上唱起绝响。 晨风轻轻吹起他被薄雾打得有些湿的衣裳,他的发上也沾了一层薄薄的露珠,他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轻轻覆下,淡色的唇靠着绿色的叶,实是一副绝佳的风景。 一曲终罢,那女子依旧未转身,楚远舟却已走到她的身畔道:“浅浅,我们回家吧!” 那女子不语,他将花递到那女子的面前道:“送给你。” 那女子微微一愕,蓦然回首,楚远舟却傻了眼,那女子皮肤微黑,五官没一处长得像云浅,且脸上还长满了斑点,他轻咳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大大方方将手伸过去道:“谢谢!” 857.第857章 怎会是你! 楚远舟再次轻咳一声道:“不客气。”却将手中的那捧花往后挪了些,并不打算将花给到眼前的女子。 只是就算他的性子再镇定,还是被眼前女子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他怀疑眼前的女子是云浅,只是脸上戴了人皮面的云浅,可是他就那一眼看过去,却又觉得云浅和眼前的女子的身材并不相同,虽然两人同是纤巧的身段,可是眼前的女子明显比云浅要高一些。 纵然如此,眼前的女子依旧让他有一分熟悉的感觉,他知道就是这一分熟悉的感觉骗了他。 他觉得他方才实在是太激动了,竟只看到云浅的衣服和同样的发饰便以为那是云浅,这个脸丢的好像有点大,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鼻子。 那女子见他微微发怔的样子眸子里有了一分趣味,却嫣然一笑道:“公子方才的叶笛吹得真好,可以教我吗?” 楚远舟看着她道:“可是可以,但是在教姑娘之前可否告诉我你这一身的衣服从哪里来的?” “好看吗?”那女子有些害羞地问道:“我娘说我穿上这套衣服就像仙女一般,你看我长得像仙女吗?” 楚远舟摸了摸鼻子,纵然他想说不管你穿上什么衣服仙女和你都没有关系,他却昧着良心道:“嗯,真的很好看,你简直就是世上最美的仙女。” 要是仙女都长成你这副样子,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去撞墙,楚远舟在自己的心里补了这一句。 那女子憨憨一笑道:“你长得也很好看,和我很配。”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一下,那女子却又道:“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楚远舟的眉毛再次掀了一下,觉得如今世风日下,京中的女子一个个都胆大无比,眼里都没了礼教这两个字。 那女子朝他再走近一步再次将手伸过去道:“公子不是要将花送给我吗?”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眨,轻咳了一声道:“是的,但是你可以换一张脸吗?” 那女子微愕,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姑娘,你下次易容的时候戴这么黑的人皮面具,麻烦将手也涂黑一点,这样可信度更高一点,然后我也好说服我自己再陪你玩一会。” 那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双手雪白粉嫩,的确和她的那张脸很不相衬,她轻咳了一声道:“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得先问一句,姑娘,你洗脸了吗?” 楚远舟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不揭下来还好,一揭下来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惊道:“姑姑,怎么是你!” 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他看到眼前的女子时那抹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他的心里冷笑一声,这世上的女子除了琼华公主再也不会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姑姑她老人家的欢心,他怎么着也得配和他姑姑大人一下,让她高兴了,他才能找到云浅。 只是他终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姑姑实是他人生的悲哀。 858.第858章 没有天理 琼华公主眨了眨眼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楚远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下只得再次轻咳一声,琼华公主单手叉腰道:“怎么,不高兴看见我?” “高兴,在这里看到姑姑我高兴的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楚远舟言不由衷地道:“只是姑姑给了我这样的惊喜,日后我总归需也向姑姑表示感谢,对了,姑姑何时出的宫?怎的不通知我一声,我若知道了一定派八台大轿去接姑姑,然后鲜花开道欢迎。” 琼华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的话说得倒是很好听,不过你姑姑也没有那么大的架子,随便意思一下就好了。不过你这小子现在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姑姑了,昨日里我就出宫了,你竟一点都不知道,小船儿,你真的该好好检讨一下你自己了。”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一下后问道:“浅浅呢?” “你的媳妇你自个好生守着,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来来来,先把花给我,弹一早上的琴,才收到这么一束花,还真有些亏。” 楚远舟撇了撇嘴,将花往半空中一撒,花顿时全散了开来。 琼华公主啧啧地道:“老娘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花雨了,没料到今日里拖你的福让我享受了一回,瞧瞧你这张小脸,还真不是一般的俊,可惜的是我的侄儿,要不然我也一并将你收了。” 楚远舟不屑地道:“滚!” 琼华公主轻哼一声道:“你让我滚我就滚了,但是我滚远了可就不会回来了,顺便将浅浅一并滚走。” 楚远舟闻言立闻服软:“姑姑你是最好的了,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个晚辈一般计较。你老人家若是想要花的话,日后我天天派人给姑姑采,姑姑想要怎么浪漫就怎么浪漫,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姑姑满足的话,我再送十个猛男给姑姑享受。” “什么叫做我老人家大人有大量?”琼华公连呸三声道:“你姑姑我虽然是你这个小兔崽子的长辈,但是并不老,我好像只比你大六岁吧!” 楚远舟听她鬼扯的有些无语,却也知道眼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这个不着调的姑姑,当下双手环抱在胸前干脆不说话,琼华公主的头微微一歪问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也被你姑姑的美色迷倒,想拜倒在你姑姑我的石榴裙下?”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继续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 拜倒在她的古榴裙下,她当他是瞎子吗? 琼华公主的眼时有了一分不快,她微愠道:“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摊上你这么一个侄儿,自己守不住媳妇,弄不见媳妇了,还来找我要人,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楚远舟轻哼一声,依旧不理会她,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 天理?在琼华公主的身上,从来都不存在天理这两个字,他还没有说话,她倒先跟他说起天理来。 859.第859章 小题大作 琼华公主被楚远舟看得有些不自在,当下咬了咬牙,却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敲了他一记暴栗道:“这一次让你长点记性,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我这一次帮你看着媳妇,回头你可得好生谢我。” 楚远舟伸手摸了一下头,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琼华公主却又道:“念在你这个浑小子比我预期中要早一点到这里的份上,我这一关你是过了,一会你自己去哄浅浅吧!” “姑姑英明。”楚远舟拍着马屁道,心里却想一巴掌把琼华公主拍死,云浅彻夜未归,八成是他这个宝贝姑姑的手笔,往后有机会他的确得好好谢谢他姑姑。 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眼前先让让她,往后再慢慢来算这笔帐。 琼华公主却又道:“小船儿,不是我说你,这一次做得过了些,三月之期,你脑袋有毛病吧!虽然我喜欢阿易比喜欢你要多那么一点点,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用来让的,也不是让你用来试探的。这一次好在是没有事,下一次若是弄出一点事情来,你看你哭也来不及。” 楚远舟闻言微微一愕,琼华公主却已大步朝前走去,他忙跟了过去,不远处有一间茅草屋,琼华公主将门打开后道:“你们慢慢聊,昨夜里弄你们的事情去了,害得和我夜没睡,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样的折腾。”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呵欠,然后大步离开了。 这间茅屋是楚远舟之前盖的,他得空的时候会到这间小茅屋里小住,听听风吹竹林的声音。上次他让人将整片紫竹林砍了,却并没有让人将屋子掀了,是以这间小屋还在。 楚远舟走到房门口,却见云浅正坐在那里梳妆,他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执起梳子为她梳起头来。 云浅今日里着一件繁杂的百花齐放的华服,那件衣服楚远舟一看就觉得很有琼华公主的风格,他顿时明白两人互换了衣服。 原来昨夜琼华公主趁着楚墨大婚宫里守卫松懈之时偷偷地溜出了宫,她怕皇帝找她的麻烦,并没有先回自己的住处,她又性喜热闹,便去了楚墨的明王府,虽然她不喜欢楚墨这个人,但是觉得喜酒还是可以喝一盏的。 她人还没有走进去,却见得云浅一个人走了出来,她见楚远舟没有陪着云浅,便问云浅楚远舟哪里去了,云浅粗粗的说了几句,琼华公主在宫里呆得久了,早就闷得厉害,如今见有这样的机会,她又如何肯放过。 于是怂恿云浅离家出走,云浅觉得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太不入流,她不屑为之,琼华公主就拉着她说了一大堆,说楚远舟的错处,更以过来的经验告诉云浅楚远舟这一次做得太错,此风绝不能长,实该好好收拾他,给她出了一堆的主意。 云浅素来是个有主见的,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觉得有些好笑,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大题小作。 860.第860章 珍之爱之 只是云浅一想又觉得楚远舟有这么一个姑姑实是倒霉,她原本心里积了一肚子气被琼华公主那么一搅和倒散了不少。 她见楚远舟没有追出来,对他倒又有几分恼,觉得这件事情多少有些不靠谱,却又架不过琼华公主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琼华公主和她出来一晚,到天明之后她还要回王府给楚王妃施针。 琼华公主原本就是来搅和的,想看楚远舟着急的样子,于是便拉着云浅来了紫竹林,她原意是不想让楚远舟这么快找到云浅,因为这片林子已毁,楚远舟的心里已将雪山圣女放下,是绝计不会到这里来的。 云浅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又想了个法子诓着琼华公主去林子里弹琴,琼华公主的琴艺并不是太高明,却又磨不过云浅,再加上她也有私心,于是便又让云浅和她互换衣服,她出来之后又怕楚远舟真的找过来,于是便又拿出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于是便有了楚远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 细细说来,这一切都有些阴差阳错,楚远舟寻了过来琼华公主虽然有些失望,却又玩得很是开心。 “浅浅。”楚远舟轻唤道。 云浅没有答应,只是扭过头看着他,眸光微微有些冷。 楚远舟轻轻拉起她的手道:“昨夜阿易都告诉我了,是我误会你了。” “其实你的心里是有些担心吧!”云浅看着他道:“我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做得真的不太妥当。” 楚远舟没有说话,云浅却又道:“你过来些。” 楚远舟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云浅伸手重重的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再一扯,这一下扯得有些重,楚远舟轻哼了一声。 云浅却咬牙切齿地道:“三月之期,我去你的三月之期,楚远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下次二皇子再说要娶我,你是不是也要将我拱手让给他啊!” 楚远舟的脸被告她扯的有些痛,心里却甚是欢喜,他一本正经地道:“浅浅,我错了!” “错在哪里?”云浅瞪大眼睛道,她问得有些凶,心里其实怒气已散,他这样也能寻过来,似乎也证明两人之间是有些缘份的,不管琼华公主这根搅屎棍子搅成什么样子,该相见就还是会再见。 她以前信缘份,却又觉得缘份太虚,此时倒又觉得似乎缘份也是一伸手就能触摸得到的。 楚远舟将她的一支手拉开,看着她的眼睛道:“错在我动了些小心思,原意是想让阿易离你远远的,可是我的表述方式有问题,一说话就把话说错了。” 其实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些小心思,他珍惜和楚易的兄弟之情,也深爱云浅,那三月之期不过是想让楚易彻底断了对云浅的心思。 云浅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愕,楚远舟却已眼睛一片晶亮地道:“从今往后,任何男子到你的身边,我都会一脚踢飞,任何人来抢你,我都不会手软加心软,来一个踢飞一个,来一对踢飞一双。” 861.第861章 淡定应对 楚远舟的这些话若是换一种方式来说应该是非常感人的,但是从楚远舟的嘴里说出来时就有些让云浅的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楚远舟却又一把拉着云浅的手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松手,死都不松手!” 云浅看到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原本昨日里还藏了一肚子的怒气顿时便散了,她想笑却又觉得就这样笑出来,他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只是憋笑也是个技术活,她可以在其它人的面前无比的淡定,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极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她发现她在楚远舟的面前,她苦练多年的功力总是会破功。 她将头扭到一侧,将情绪稍稍蕴酿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将头扭过来道:“那倒不必,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松松手,我也可以姐姐一样去找几个我喜欢的男子。” “别跟姑姑说,在某些方面她会把你带坏的。”楚远舟皱眉道。 云浅掀眉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三夫四侍。” 楚远舟皱眉道:“三夫四侍,浅浅,你的胃口太大了,就不怕下不了床吗?” 云浅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楚远舟却又无比暧昧地道:“其实你用不了那么多的男人的,我一个人就能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云浅咬着唇齿道:“滚!” 楚远舟闻言却笑道:“其实有时候我是可以松手的,比如说你吃饭的时候,如厕的时候,不过我也不介意喂你吃饭,替你解裤子。” “流氓!”云浅真是信了他的邪,他似乎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过正形,瞧他把这些话说的。 楚远舟却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捏了捏她的胸道:“若这算是耍流氓的话,那么浅浅,我想我是要在你的面前耍了一辈子流氓了。” 云浅将他的手拂了开来,他轻轻一笑后一本正经地道:“方才我以为姑姑是你,原想过要一本正经的向你道个歉,最好再浪漫一回,只是被姑姑这么一搅和,我发现我实在是正经不起来了。”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手却已搂住了她的腰,一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云浅轻轻将他推开,看着他的眼睛道:“远舟,我承认我在看到二皇子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悸动,但是这些悸动是因为什么,你心里也是知道的。”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又低低地道:“虽然你吃醋我很高兴,那代表你在乎我,可是你吃醋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还有点蛮不讲理。” “我再蛮不讲理也不如你离家出走,你可知我昨夜找了你一晚上。”楚远舟看着她道。 他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暖暖的温柔。 经过昨夜的事情之后,他更加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也知道她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云浅皱眉道:“离家出走?我有那么无聊吗?” 只是她又转念一想,似乎这事也能和离家出走沾点关系。 862.第862章 保侍距离 云浅见楚远舟的眼里有一分愕然,终是说出了实情:“昨夜里我离开明王府的时候遇到姐姐,她问我你为何没有陪在我的身边,于是我便将昨夜的事情告诉她了,她说我需要安静安静,所以就将我拉到这里来了,然后我们两人打赌,看你会不会寻来,紧接着我们便将衣服换了,她在宫里找到一个做人皮面具的高手,出宫的时候要了两张,便决定戴着人皮面具来吓吓你。” 她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只是其中的细处说得没有那么细。 “打赌?姑姑也太折腾人了些,这片林子已毁,我没事怎么会到这里来?”楚远舟问道:“那你是赌我来还是不来?” 他就知道是这样,他的云浅行事不是这种风格,他在心里又将琼华公主问候了一遍,开始在脑中思考,日后是不是该让云浅和琼华公主保侍适当的距离,否则的话,琼华公主怕是真的能把云浅带坏掉。 云浅轻轻扬了扬眉毛道:“这片紫竹林是你和雪山圣女的订情之地,我和你只来过一回,我来的时候这片林子已经毁了。其实我心里是盼着你不会来的,你来这里可是心里有一分想雪山圣女呢?” 她其实是赌他不来的,那是因为她觉得他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正是因为可能性小,所以他此时来了她是有些吃惊的。 “你吃醋呢?”楚远舟的眼睛亮晶晶地道。 云浅撇了撇嘴道:“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好吃雪山圣女的醋,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会来此。” 楚远舟答道:“原因很简单,我昨夜去茉莉花谷里寻你,出来的时候因为天色太黑,我心里又急,不小心走岔了路。我如今想来,觉得这也许就是天意。” 云浅的眼里也有了一分笑意道:“你说得很对,这就是天意,我们之间能相识,原本就是天意。远舟,到此时,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份吗?” 她昨夜离开明王府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恼的,恼楚远舟对楚易说的三月之期,他真不是一般的自信,竟对自己的情敌许下这样的期限。而这样的期限,在她看来却是对她没有信心。 也许她和他的婚事不过是因为那个契约,可是这些日子处下来,两人之间实是有满满的情意。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我也这么觉得。” 云浅却又道:“你方才是用什么在吹的,吹得真好听,可以再吹一曲给我听吗?” 楚远舟含笑道:“当然可以。” 两手携手走了出去,楚远舟摘了一片树叶,他轻轻一吹,赫然便是上次云浅在茉莉花谷里唱的那曲《最浪漫的事》,她的嘴角微勾,拿起琼华公主放在一旁的瑶琴也跟着弹了起来。 瑶琴和叶笛相呼应,瑶琴的声音悠扬,叶笛的声音轻脆,和着同一首曲子,别有一番味道。 云浅是真佩服楚远舟,他还真有本事,只听她唱过一遍,竟就将曲子给记了下来。 863.第863章 心有所感 琼华公主站在不远处听着两人弹琴吹笛,那幕情景分明无比温暖,曲子她听着很陌生,却又分明能听出曲子里的缠绵。 她虽然昨夜里搅了一局,挑了些事情出来,但是此时看到两人这般和好,她的心里又很开心,一抹忧伤自她的心底升起 她的思绪翻飞,似回到了多年以前,曾几何时,她也想要寻一个与她琴瑟合鸣之人,她曾以为她找到了那个人,却不想那人却终非她的良人。 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想透,只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却又触动了她的心弦。 那段情琼华公主觉得她已经放下,这些年来她看遍了京城的风雨,也历经了人间的各种感情,她原本以为她已经对男女之情看透了,再不会生出一分的渴望,可是在一刻,她却又想寻一个能与她琴瑟和鸣之人。 当她的心里升起这分想法时,她又轻轻摇了摇头,她自懂事起,便一直在寻找那个人,岁月流逝,劳雁纷飞,有些事情过去了她也不愿再提及,却又觉得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到那样一个真的懂她的男人,绝不是一件易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边却又含了一抹笑意,扭头欲离开,却见楚易就站在她的身后。 琼华公主看到楚易微微一愕,见他一如往昔那般淡陌,那双眼睛分明看着正在弹琴吹笛的楚远舟和云浅,那双眸子里有一抹羡慕,还有一分淡淡的忧伤。 琼华公主虽然并不知晓楚易和云浅之间的事情,可是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她这个过来人也能看得懂一些,却以为他和她一样,都在羡慕两人的感情。 她当下笑道:“看来你也该娶个妻子了。” 楚易笑了笑道:“姑姑说得是,我也该娶妻了。” 他觉得他和云浅之间的事情,唯有他娶了妻之后才能终结。 琼华公主没料到他答得如此自然,当下又笑道:“不错,我的阿易终于开窍了,动了凡心,得空了,姑姑给你寻一个好姑娘。” 楚易的眸光却暗了些,面上的笑意也敛了些,却淡淡地道:“如此就有劳姑姑。” 他这样的回答,让琼华公主觉得有些不正常,琼华公主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他却极为淡定地道:“以前看到姑姑为姑父寻死觅活,我觉得太过夸张,而今想来,必是情到深处,心也难以自以。我早前也想不明白为何姑父将姑姑伤得那么深,姑姑却还是放为下,如今却觉得,若是真爱了一个人,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他在琼华公主的面前话一直不算多,今日一口中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来,在琼华公主看来更是不正常,琼华公主眨了眨眼道:“阿易,你对哪家姑娘动心呢?” 楚易淡淡地道:“昨夜远舟来寻我,说云浅不知所踪,远舟是何等洒脱之人,当年雪山圣女弃他回西凉,他的眼里也没有那么浓重的担心和伤。我再想起姑姑的事情,便有感而发。” 864.第864章 被人调戏 琼华公主笑了笑,楚易却又道:“如今见远舟和云浅这般弹琴吹笛,我心里好生羡慕。” 琼华公主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的婚事包在姑姑的身上,姑姑定当帮你寻个比云浅还要好上百倍的女子。” 楚易看了琼华公主一眼,淡淡地道:“姑姑有心了。” 他说罢转身就走,琼华公主双手环在胸前若有所思,他扭过头道:“姑姑想来还未用早膳吧,我听说醉香楼的水晶饺子做得很好,姑姑要不要尝尝?” 琼华公主笑了笑,知他已看出了她心底的伤,此时再呆在这里看下去也实不件事,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跟了过去。 楚易和琼华公主平排走着,他的眼里满是幽深,他心里有些难过,却又觉得这样其实也很好。 一曲终罢,云浅赞道:“真没有料到远舟竟如此精于音律,我那日只唱了一遍你便记得如此的清楚。” 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道:“我也没有料到浅浅的琴竟弹得如此的好,以前在画舫上的五指琴魔原本是装的。” 他没有说的是,往日里她说的话做的事,他都是放在心上的。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如你所言,我的琴是只能在清晨或者黄昏弹起,若有春雨打着芭蕉叶,屋里燃一盏油灯,那就更加完美了。” 楚远舟记得他曾为她解围时说的一番话,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原来她也记得他曾说过的话。 两人相对一笑,昨夜里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楚远舟轻声道:“昨夜里真把我吓得不轻,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就算我不要你了,也得先把母妃的病治好,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云浅微微掀了一下眉毛道。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却有些委屈地道:“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还比过母妃啊!” 云浅将瑶琴收起来道:“那是自然,世子爷,到给母妃施针的时辰了,要不要送我回去?” “乐意之至。”楚远舟的嘴角上弯得更加厉害了。 薄雾消散,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两人相对一笑。 两人回府的路上,云浅听得路边有女子轻泣,她有些好奇地将马车的帘子拉开,却见一个男子拉着一个女子,倒拖着往前拉。 云浅最是见不得男子如此欺负女子,当下便让车夫停了车,怒喝道:“住手!” 男子愣了一下,此时云浅并未戴纱帽,姣好的容颜便暴露在人前,那男子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发直,无比下流地将手伸过来道:“哟,小娘子生得好生美貌,来,让我摸一下。” 云浅冷冷地看他的咸猪手,正在打算要如何收拾他,一道白光在她的面前晃过,男子的手便掉在了地上,然后鲜血喷了出来,一双手适时的将她拉开,她的身上一点鲜血都没有沾到。 那男子初时没有觉得疼,等到看到手上的断手之时,早吓得不轻,顿时大叫起来。 楚远舟回剑入鞘,冷冷地道:“不长眼的东西。” 865.第865章 远舟之威 云浅也吓了一大跳,她是一直都知道楚远舟的武功很高,但是又从未见他动过手,此时他这般一出手,那叫一个利落。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往日那张有些吊儿郎当的脸上,此时满是正色,眼底有了一分寒意,他见她的目光看过来,他淡淡地解释道:“他居然敢伸手来摸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只是今日我心情好,只砍了他一只手,主要是怕吓到你了。” 云浅想说,你大爷的已经吓到我了。 那男子却已叫起嚣来:“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竟敢在光天化日这之下砍断我的手!” 楚远舟直接当他在放屁,却听得那男子又道:“我是楚王府王妃的表弟,你竟敢砍断我的手,我跟你没完!你这里给我等着!” 自楚远舟懂事起,就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嚣张,他当下眼睛一斜,抬起脚,一脚便将那男子踢飞。楚王府王妃的表弟,楚远舟可不记得他有这么一门亲威。 云浅微微一愕,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京中真正的权贵都比较低调,但是总有一些不想活的人,这种人通常情况下不必理踩。” 云浅以前听人说过楚远舟的行事风格,平日里他不讲理和痞赖的样子她是见多了,但是像这样动手打人的情景却很少见。 她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那女子却道:“小姐,真的是你吗?” 云浅愣了一下,见那女子看起来很是眼熟,只是她的脸上满是伤痕,半边脸还肿得高高的,云浅一时间却并没有认出来,那女子将头发拔开了些道:“小姐,我是依兰啊!”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微微一惊道:“依兰?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呢?” 依兰抹了把泪道:“当日小姐和夜无尘大婚时,给了我们一些银两,让我们离开云府,我们三人拿着银子和卖身契从后门出去的时候,大小姐派人在后门拦着,将我们的银子抢下,说我们手里的银子是偷来的,然后又将我们的卖身契一并抢走,然后将我们再次卖了。” 这些事情云浅并不知晓,她成亲那一日,所有的一切乱得极点,她也没空去管这几个丫环,原本以为她们拿着银子已经远走高飞,寻个普通人家过简单的日子,却没有料到竟沦落至此。 她早前就是在想依兰几人是从苏巧慧的房里出来的,她当时的情景又是自身难保,唯有将她们全部送出云府,没料到云嫣竟从中做梗,对付不了她,就对付这几个丫环。 她轻扶着依兰道:“她将你们卖到哪里去呢?” 依兰抹了一把泪道:“大小姐对我们恨之入骨,自不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所以将我们让牙婆子卖进了青楼,我因为宁死不从,所以被打成了这副样子。依晴,依晴她受不了屈辱,当天晚上就跳湖自尽了。依秀昨夜里和我一起逃了出来,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866.第866章 主仆重逢 云浅没料到她当日的一片好心竟将三人害成这副样子,她的眼里顿时怒气浓浓,咬着牙道:“云嫣!” 依兰跪在地上道:“小姐,求你救救我!” 云浅将她扶起来道:“不用怕,今日我们主仆再次相遇,自不会再让你回青楼。” 依兰抹了把泪道:“我求小姐去将依秀找回到,她若是被抓回去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当下扭头对楚远舟道:“远舟,这件事情要麻烦你了。” 楚远舟的眸光一片幽深,轻轻点了一下头,他问道:“你是被卖到哪家青楼?” “怡情楼。”依兰轻声答道。 楚远舟闻言微微一愕,眸光微冷了些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便将人带回来。”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他方才动手的样子,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男子,当下忍不住劝道:“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 楚远舟知道她心里担心什么,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放心好了。”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倒更加不放心了,他笑了笑道:“只要他们不要太过份,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会出手,我这几年杀的人够多了,砍的也有些累了。” 云浅听出他话里的淡淡悲凉,再想起他身上的伤疤, 心里倒又有些心疼起他来,只是这里是京城实不宜杀人。便让车夫先将依兰扶上了马车,忍不住又多嘱咐了几句。 云浅带着依兰回王府之后,让依兰先在屋子里候着,她先去给楚王妃施了针,等她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楚远舟已经带着依秀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人的卖身契,她见他的身上并没有血渍,倒又放下心来。 依秀伤得还没有依兰重,此时主仆三人见面,依兰和依秀少不得哭一场,云浅的性子虽然有些冷淡,但是看到两人这副样子,心里终究有些感伤。 她的眸光深了些,替两人上了药,又让两人自己去换了干净的衣服,让两人好生休养着。 第二日,她却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京城里的怡情楼让人一把给查封了。 她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用猜也知道这事是谁的手笔,她问楚远舟:“是你做的吗?” 楚远舟当时正在给楚王妃煎药,眼皮子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道:“是我做的,不过用了一点小手段,所以看起来应该不是我做的。” 云浅咽了一口口水,搬了根小凳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道:“谢谢你。” 楚远舟扭头看了她了一眼道:“怡情楼我早就看不过眼了,只是以前没有由头,如今得了由头,自然要下手。” 云浅闻言心里一暖,她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她,楚远舟断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怡情楼给查封了。楚远舟如此维护她,她的眼里满是柔情。 怡情楼被封的事情传到了路竹的耳中,她的眼里满是不快,一巴掌拍在桌上道:“什么?竟有人敢封了怡情楼,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867.第867章 贩卖丫环 路竹这些年在京中置办了不少的产业,几年前她的一个朋友投资开青楼,想要借她的势,她知道青楼是个极赚钱的门道,虽然是皮肉生意,但是却能让她在短时间内赚到很多的银子,而且往后更是能有不少的收入,她挡不住那分诱惑,便与人合伙开了怡情楼。 路竹平素并不参与怡情楼的管理,只是做着幕后的老板,每年分红的时候她能得到不少的盈利。而她平素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当怡情楼出事的时候,她在旁打点一下就好。 这几年楚王并不在王府,她去打点那层关系的时候,大多都买她的帐,如今楚王回来,这件事情她却一直没有对楚王说。 她是知道楚王一向都很反对她做生意,更是反对她做这种生意。 怡情楼的事情是她瞒着楚王在做的,此时出了事情,心里知道她手里的权利有很多都无法打点得通,需要借楚王的权势,顿时有些头痛。 她的下首站在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女子,正是怡情楼的老鸨梅娘。 梅娘答道:“我也不知晓到底是谁动的手,只是今日里京城伊派人查封时很是凶悍,我向他求情,他却是理都不理,只说京中权贵有人着他来提了怡情楼,说怡情楼这些年来一直逼良为娼,前几日还逼死了一个女子,人证物证俱在,他是奉命办事。” 路竹皱眉道:“我以前不是对你说过,对那些不听话的女子只消饿上她们十来天,自然就能让她们服服帖帖,怎么又弄出人命来呢?” 梅娘有委屈地道:“那个女子性子刚烈,怎么饿她她都不从,于是我一怒之下就让院里的龟公将她给办了,原本以为这样就好了,没料到她面上温驯,当天晚上就投了湖。” 路竹咬关牙道:“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梅娘叹了口气道:“我原本以为她是个没有背景的,卖进来之前也不过是个丫环,又能惹出什么事情为,不想竟闹到这一步。” “她以前是个丫环?谁家的丫环?”路竹皱着眉问道。 梅娘想了想道:“当初牙婆送进来的时候,好像说是云相府里的丫环,做下了偷盗之事被送出来的。” 路竹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云相府里?” “正是。”梅娘小心翼翼地道:“我听说世子妃好像就是云府的小姐,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云浅昨日带了两个丫环进府的事情,路竹是听说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到梅娘的话后又问道:“昨日里你那里可有人来赎人?” “有。”梅娘轻叹一口气道:“说来也倒霉,当初云府卖丫环时,我见那几个丫环都生得标志,所以就全买了下来,不想全部都是有脾性的,因为死了一个,所以另外两个我也不好逼得太紧,昨日里两人又逃了,我心里怒得很,刚好有人来买,便干脆将另外两个一并卖了,也省得招晦气。” 868.第868章 一笔生意 路竹的眼里有了几分寒意,便又问道:“来买那两个丫环的是什么人?” 梅娘答道:“是白府来买的。” 路竹的眼里有了怒色,白洛与楚远舟交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这件事情保不定又是楚远舟的手笔。只是这一次楚远舟是借白府出的手,她又不能多说什么。 她一想起楚远舟,心里又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怒气。 梅娘却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昨日里春生被人成重伤,至今未醒,还被砍掉一只手。” 路竹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可报官呢?” “报了。”梅娘的眼里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有人看到春生拖着一个丫环回来,却被人打死在路上,那人有些像是世子爷。” 路竹闻言眸光幽深,当下冷着声道:“我以前不是嘱咐过你们要小心一些吗?那么招摇,迟早会生出祸端,如今倒是好了。” 梅娘也有几分不快,却不敢表露出来,当下只得道:“往日里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将楚王府的名头报出去,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路竹闻言暗骂梅娘太蠢,心里却有些恼,春生是她的远房表弟,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断一条胳膊便断一条胳膊,可是如今怡情楼被封,就是断了她的财路,她的心里有些不甘。 她如今只盼着这件事情不要真的招惹上楚远舟,否则的话,只怕还有不小的麻烦。 这些年来,楚远舟一直都容不得她,前几日她还差点没被楚远舟折磨死,她心里便对楚远舟又恼上了几分,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她冷着声道:“早前王爷和世子都不在王府,出了什么事情我还好出面,如今王爷和世子已经回到了京城,这个王府就不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在王爷回京之前,我就细细的嘱咐过你,让你低调一些,却总是不听。如今惹下祸事,这下让我如何把事情抹平?” “是,这些都是我的错。”梅娘看着她道:“可是这件事情终究需要解决,要是就这样查封了,我们的损失很大。” “这些我都知道。”路竹的手轻轻一挥道:“这件事情我自会想法子,你先下去吧!不要让王爷和世子看见。” 梅娘应了一声便缓缓退了下去。 云浅将药端出来的时候,见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从路竹的房里出来,她觉得有些奇怪,只一眼,她便看出那个女子身上的烟花气息。 她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在她的身边解释道:“那是怡情楼的老鸨。” 云浅闻言微愕,楚远舟的眼里却有了一抹高深莫测地道:“怡情楼是路竹背着父王做的产业。”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茫,却冷笑道:“路侧妃还挺会做生意的。” “路家是皇商,皇家的织造一直都路家在做。”楚远舟淡淡地道:“想来她自小看着父母做生意,也学了一些做生意的道道,只是心黑了些,竟连妓院也敢沾。” 869.第869章 楚王情事 云浅对于路竹的背景所知不多,她嫁进楚王府之后曾听下人说起过一些路竹的事情,她只知道路竹和楚王相识于楚王妃之前,楚王娶了楚王妃之后,便在外面购了间宅子,一直将路竹养在外面,直到五年前才将她以正妃的身份迎回王府。 云浅最初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男子养外室这种事情类似于二十一世纪的养小三,依着楚王的身份早早将路竹迎进王府也是可以的,早年楚王的风流债一大堆,多路竹这一个不多。 且楚王若是真的对路竹有情的话,当初在娶楚王妃之前就可以想办法娶了路竹,实没有必要等到楚天佑长大之后才将路竹以侧妃的名义抬进了楚王府。 可是楚王一直没有这么做,就颇有些让人深思。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怡情楼若是路竹的产业,那么也相当于楚王府的产业了,你让人查封了怡情楼,就不怕把祸水漫到楚王府来?” “父王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楚远舟淡淡地道:“所以怡情楼算不得楚王府的产业,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闹将起来,依着父王的本事是可在压得下来的。”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倒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看着他道:“你是要将这件事情捅给父王知晓?” “是的。”楚远舟答得坦然:“路竹在王府里所倚仗的也不过是父王罢了,以前母妃的身子不好,我又不在京城,对她的事情也一直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如今母妃已经醒转,日后要养身体,总不能让这么一个贱人扰了母妃的休息吧!” 云浅笑了笑道:“世子考虑的真是周全。” 她一直觉得内院里的这些事情男子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的话就显得太没有男子气概,可是楚远舟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却大气的很。堂而皇之的将怡情楼封了,然后让路竹自己现形,这可比一般的宅斗的段数要高明的多。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后痞痞一笑道:“我最喜欢看戏,也最喜欢看别人坐卧不宁的样子。” 楚王妃的病在云浅的细心诊治下恢复的很快,只用了约莫十来天的时间,楚王妃已能缓缓下床走上几步了,她的气色也越来越好。 云浅估计,再修养个一个月,楚王妃的身体便能大好。 楚墨和云嫣大婚的夜里,云浅和楚远舟折腾了一夜,两人几乎一夜未睡,云嫣在屋子里等楚墨直等到月上中天还并未见到楚墨回房,云嫣的心里有些紧张和担心,却又想起楚墨白日里对她的百般维护,她又觉得楚墨一断没有不理她的道理。 只是云嫣的心里终究有些不安,便命丫环丽儿去前院看看,丽儿出来时,满院的宾客已经散了,楚墨独自一人坐在廊下喝酒。 丽儿走到他的跟前行了一个礼道:“王爷,天色已晚,早些回房歇着吧!” 丽儿是云嫣从云府带过来的丫环,平时不算太伶俐,却胜在对云嫣忠心。 870.第870章 美色当前 楚墨闻言冷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缓缓起身,唤来小厮扶着,便朝洞房的方向走去。 洞房里红烛高燃,云嫣的盖头还未被揭下,听到开门的声音,忙将腰挺得直了些。 楚墨看了云嫣一眼,也未去桌上拿喜称,直接用手将云嫣的红盖头掀开,云嫣缓缓抬眸,她原本就生得貌美,今日又是刻竟打扮过的,再加上苏巧慧曾派人教过云嫣,女子用什么样的姿势看人最是美貌。 她的小脸俏生生的含羞带怯的看着楚墨,却又只看了一眼,便极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了下去,这副情景,端端是又娇又美又羞。 楚墨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倒多了几分鄙夷,那双眼睛更没有一分欣喜之色,只是脸上的表情浅浅淡淡,没有一分不悦。 云嫣轻声道:“王爷,夜色深了,早些休息。”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主动,楚墨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云嫣的心里倒有些急了,小脸也微微泛起红来,她的脸上原本就擦了极厚一层粉,此时脸上一红,便透出一抹极为异样的红晕来,那红晕原本应该是娇媚可人的,可是在此时的楚墨看来,倒和青楼里的那些女子没有两样。 他的眼睛半眯着,头微微斜着,云嫣看到他这副样子也微微有些愕然,鼻子里闻到了酒气,她便又道:“我替王爷宽衣。”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双手伸了起来,云嫣的心里满是欢喜,头却低得更加厉害了,微微有些发抖的去解他的腰带。 腰带一被解开,楚墨的那件大红的喜袍便缓缓松开,云嫣的手在抚到他的胸前时,他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光顿时更深了些。 夏日的衣裳本就不厚,云嫣将他的胸前衣服扒开,便见到了他光裸而又有些性感的胸膛,她的脸顿时红得更加厉害了。 她的心跳也快了些,抬眸看了楚墨一眼道:“王爷……” 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娇媚的味道,头也低得更加厉害了,楚墨没有说话,却伸出食指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她那欲拒还迎的样子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恶心。 楚墨的眸光更加幽深,却道:“你真美。” 这句话让云嫣的心跳得更加快了,轻“嘤”了一声便将头靠在楚墨的胸口,然后轻声道:“王爷,嫣儿今夜便将自己全部交给你了,望你珍视之。” 她的纤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俏脸也贴了过去,一双眸子里荡满了笑意。 楚墨缓缓地道:“我以前听母妃说,世间的男子有几件得意的事情,一件是金榜题名,我身为皇子自不需要像寒门仕子那般辛苦,无需科考。另一件便是洞房花烛……” 他的话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头也微微低下,却并没有去看云嫣,目光直直的透过云嫣看着有些虚无的大地。 他的心思越加的深沉,心底升起了一抹幽深的的悲凉,却又觉得这条路终究是他自己选的。 871.第871章 自做自受 云嫣觉得此时的楚墨和她往日见到的他有些不一样,又见他的目光望过来,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将头低了下来,却无比娇羞地唤了声:“王爷。” 楚墨的眸光有些迷离,却在听到她的声音里有了一抹狠厉,他缓缓地道:“对于皇家子弟而言,成亲从来都只是拉拢势力的最好的法子,自小,我便十分讨厌这种成亲的方式,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若我长大之后要娶妻,只娶自己心仪之人,绝不会因为权势娶任何一个女子。” 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违心,却又有几分狠绝,违心的话是说给云嫣听,狠绝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的却是,为了得到那个极位,哪怕云嫣下贱的和妓女一样,他也可以睁只眼睛闭只眼睛。 只是他又发现,等到他真的来面对的时候,又觉得对自己实是太地残忍了些。 云嫣闻言心里更加高兴,笑得更加的娇美可人,她又轻唤了一声:“王爷。” 楚墨将微微有些迷离的目光收了回来,然后缓缓地道:“嫣儿,能娶到你是我这一生的幸事。” 当这一句话说出口时,他便觉得后面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可怕。 他伸手轻轻将她发间的秀发拂开,低头轻轻抚上她脸,他手也轻轻将她的衣服拔开,露出了她雪白粉嫩的香肩。 云嫣轻笑了一声,却又往他的怀里钻得更紧了些,她原本想要关切的问一句要不要替他做碗醒酒汤,却又因为心虚,觉得他醉酒对她而言实是好事。 她的心里原本有许多的不安,也没有太多的把握瞒过楚墨,此时看到楚墨有些醉酒的样子,她的心里反倒更多了几分把握。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手指也轻轻在他的怀里画起圈来。 楚墨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轻笑了一声,便拥着她走上了大床,他的身子微微一侧,便将她重重的压在身下,他的唇也欺了过去,他的大手也轻轻在她的身上游走。 云嫣的心里顿时更加的欢喜,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背。 很快两人之间的衣裳便要褪近,楚墨的头轻轻趴在她的指间,云嫣的心里有些欢喜,也有些紧张,只觉得他的身上有些烫人。 似乎有满满的欲望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微微有些重的酒气也让她的心里有些迷离,她心里对男女之欢已有了几分向往。 她满心盼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不想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作,她不由得一愕,轻声唤道:“王爷。” 楚墨没有回答,她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云嫣不由得愣了一下,扭头一看却见楚墨躺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睛早已合上,他竟不知何时竟已沉沉睡去。 云嫣的眼里有一丝委屈,没料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睡去,她轻轻咬了咬唇,眸子里有了一抹算计的光华,他在此时睡去虽然让她觉得沮丧,却又觉得这对她而言实是一件好事。 872.第872章 云嫣手段 于是云嫣将楚墨从她的身上缓缓推了下去,然后再将他身上最后一件亵裤褪下,再将自己也脱得干干净净,然后在他的身边躺在,再轻轻掀起枕头,取出一个红色的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尽皆倒在床上。 刹那间,一红大红的花朵在床单上盛开,云嫣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紧紧靠在楚墨的身边躺下,一切堪称完美。 云嫣将事情做完之后,心里一片安然,在楚墨的身边沉沉睡去。 她觉得有了今夜的事情之后便能堵住京城的悠悠众口,也能让楚墨对她死心塌地。 云嫣的呼吸声才一传来,楚墨的眼睛陡然睁了开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清明,又哪里有一分的醉意。 他看了云嫣一眼,眸子里满是寒茫,这个女子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些,竟敢这样骗她,是觉得他真的那么好骗吗? 若非此时云嫣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今夜的这一出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陪云嫣演下去。 只是这一出戏演得却让他觉得有些耻辱,他轻声在心里对自己道:“云嫣,等你往后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日,我定会让你好生尝尝什么是乐极生悲,也定会让你尝尝欺骗的滋味。” 他心中所想的这些,云嫣怕是永远也不会知晓。 依兰和依秀在王府里养了几日,再加上云浅高明的医术,两人很快就好了,云浅见两人好得七七八八便将两人拔到楚王妃那里。 楚王妃见两人甚是机灵,也很是喜欢。 路竹这几日在王府里却有些坐不住,她费了好些心思也没有将怡情楼解封,她知道这件事情怕是要动用楚王的关系,只是她也知道楚王的性子,他对于她私底下置办一些产业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若是知道她开了间青楼,怕不会高兴。 她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对楚王说起这件事情,却又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而怡情楼整日封着,梅娘又来找过她好几回,她的心里也开始着急了,却又无计可施。 楚王妃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身上的余毒云浅也帮她清得七七八八了,她觉得如今的精神秘好了不少,这天清晨云浅替她扎完针之后便让云浅扶她到院子里晒太阳。 云浅这段日子一直伺候于楚王妃的床前,楚王妃对云浅这个儿媳妇十分的满意。 云浅扶她在院子里的兰花旁坐下,以前的兰花早已死得七七八八,楚远舟知道她爱兰花,便让人搬了许多盆进来,如今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兰花。 兰花的品种繁多,春夏秋都有花开,此时左边的花盆里开了一地粉粉绿绿的花朵,看起来甚是精致。 楚王妃对那盆花很满意,便让云浅替她摘下一朵插在发间,云浅替她插好之后道:“母妃长得真好看,把这一盆花都比下去了。” 楚王妃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嘴巴甜,不过我也确实不丑,否则的话又哪能生出像舟儿那么俊的小伙子?” 873.第873章 王府恨事 云浅闻言失笑,楚王妃却又道:“只是这些年病的没有半分样子了,前日里我照镜子的时候,便觉得我这副样子真真是老了啊!” 云浅抿着唇道:“母妃哪里老,只是病了这么多年,气色稍稍有点差,待母妃的身子再好一些,我再给母妃好好调养,母妃定然会恢复以前如花的容貌。” “我都这把年纪了。”楚王妃的眼里满是笑意道:“只要不像那朵枯花就好。” 她说罢伸手指了指一旁早已谢了的兰花。 云浅这些日子常和楚王妃说话,对她的性子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她以前还有些担心楚王妃病了多年,性子会有些忧郁,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太多了。 楚王妃的性子开朗,时常妙语连珠,性子颇有意思,是个相当大气的女子。 她到如今也终于明白楚远舟为何会有那样的一副性子了,实是像极了楚王妃。 云浅正欲说话,却见楚王妃脸上的笑意冷了些,她不由得一愕,顺着楚王妃的目光看去,却见楚王不知何时已到了院子里。 自楚王妃醒来之后,楚王就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楚王妃对于楚王为何没来看她之事,也只字不提。 云浅轻轻对楚王施一个礼,楚王却并不看她,缓步走到了楚王妃的面前,却也不说话。 此时的楚王比之前云浅看到的暴跳如雷的楚王有很大的差别,那张如刀刻一般的脸上处处有风霜的痕迹,他的下巴长满了胡子,一双虎目满是威严,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此时往那里一站,自有一分逼人的气势。 楚王妃只是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妾身身子不好,不知王爷前来,未曾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楚王闻言眸光暗了些,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会意,对楚王妃道:“母妃,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药有依兰看着,浅浅不必操心,就在这里陪着我。”楚王妃淡淡地道。 云浅闻言只得应了一声,却又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她站在这里也有些几分不自在。 楚王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道:“如今可好些呢?” “托王爷的鸿福,妾已好多了,想来没那么快死,只怕让王爷失望了。”楚王妃的眼里含着笑,面上却一片冰冷。 楚王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却淡淡地道:“嗯,活着便好。” 楚王妃的眸光微动,嘴角边有了讥讽的味道,她不紧不慢地道:“那是自然,我还没有抱上孙子,又岂会这般就死去。王爷回头跟你的心上人说一句,怕是还要让她再等上许多年,王爷才好将她扶上正妃的位置。” “你病了这么多年,这张嘴还是利得很。”楚王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事倒也不急,你好生活着,她的身体比你好,也等得起。” 云浅听到楚王的这句话,不自觉地打了一记寒战,这是一对什么夫妻啊,说的话要不要这么极品? 874.第874章 楚王之怒 楚王妃面色一片温和,当下微微一笑道:“若如此,倒也好。” 楚王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眸光看向他的时候不冷不热,无一丝温度,无一丝恨意,看着他就像看着空气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冷哼了一声,楚王妃却又不紧不慢地道:“王爷难得到这里来,要不要喝一杯茶,浅儿泡的茶味道可是一绝。” 楚王听到她的邀约却知道她是下了逐客令了,当下也不说话,一拂袖便扬长而去。 楚王妃淡淡地道:“王爷慢走,妾不送了。” 她在楚王的面前始终自称为妾,在她的心里,自然也从未将楚王当成是她的夫,是以她也没把自己当成是她的妻。 楚王听到她这句话又冷哼了一声,脚步微微一顿,便大步离开了。 云浅扭头看了楚王妃一眼,楚王妃看到她的目光却笑了笑道:“怎么呢?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云浅答道:“母妃可是有些恨父王?” “恨?”楚王妃摇了摇头道:“我和他之间连爱都没有,又岂会有恨?”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楚王妃却又笑道:“这是我和你父王的事,说出来也有些难堪,我也不想再提,所以浅儿就不要再问了。” 云浅发现她实在是很喜欢楚王妃这样的性格,有事情就直接说出来,并不会拐弯抹角的去扯那些有的没有的。 只是云浅却发现,自从楚王那一日来过之后,楚王妃的话就少了,平时坐在那里不动时,常会小小发一下呆。 云浅对楚王的印象不太好,她总觉得楚王配不上楚王妃。而楚王妃对楚王应该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有见面之后的失常表现。 楚王那日看过楚王妃回房之后,心里也一直有些郁郁,他原本并不是想要见她,只是想到院子里去看看,看看她是否好起来,只是才一走到院子,便见到了楚王妃。 那样见到了,他总不能就那样退出去,于是便和她说了几句话,只是那几句话说出来,却又让他有些好悔,她恨他原是正常的,而今看到她那副淡的样子,倒让他的心里觉得很不自在。 楚王这几日也想了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大多都是关于楚王妃的,那个曾经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女子,如今笑起来却比月光还要冷得多。 楚王知道,她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笑了。 路竹还在为怡情楼的事情发愁,她想了很多种法子想要如何向楚王说起怡情楼的事情,就在这一日,京城尹那边已传来了消息,将梅娘也抓进了监牢。 路竹这一次是真的急了,梅娘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到时候只怕会将她一并捅出来,到时候只怕就成了大事了。 她咬了咬牙,决定等今日楚王一下朝她便将这件事情说与楚王知晓,好不容易等到黄昏时分,楚王终于回来了,只是今日里楚王的面色不太好,她的心里通有些忐忑不安,却还是迎了上去。 875.第875章 情爱之事 路竹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楚王却并不理会她,大步走进了房间,她忙问道:“王爷今夜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 楚王冷笑了一声,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拜你所赐,本王今日一点胃口都没有。” 想到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路竹愣了一下,楚王却又看了她一眼道:“本王以前就在想,你这些年来在外面虽然有些产业,但是那些产业也不至于让你的手边有那么多的银子,没料到你竟做起了皮肉生意。路竹,本王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的这分本事可得好好发扬。” 楚王不怒而威,那双眼睛里含着威仪让路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惧意,她知道怡情楼的事情终是闹到楚王那里去了,如今也好,也省得她拐弯抹角去说了。 路竹轻声道:“王爷有所不知,王爷不在京中的时候,虽然薪俸每月都发到王府中来,可是那些薪俸又哪里够花。恰好……” “闭嘴!”楚王冷着声道:“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本王,这些年来你为王府有多少的操劳,又做了多少了不得的事情,若没有你的那些银子贴补,这个楚王府早就撑不去了?” 路竹跪在地上道:“王爷是个清廉之人,平日里……” “少跟本王说这些。”楚王直接打断她的话道:“这些年来你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事情,本王都是知晓的,只是没有提穿你罢了。王妃的事情,当日在晚辈的面前本王是全了你的面子,当初将你接进王府,不过是看你温驯乖巧,没料到你的心思竟是那么恶毒,那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就连本王都着了你的道,如今你让本王如何信你的花言巧语?” 他今日入宫的时候,皇帝给了他一张折子,折子上面并没有字,里面却有一份供词。 供词的大意是怡情楼是楚王府的产业,怡情楼里的女子都是楚王府精心挑选的。 怡情楼被查封的事情,楚王早前是知晓一二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怡情楼竟跟他扯上了关系,而那份供词更是写得无比的暧昧,怡情楼里的女子都是楚王府挑选的,那就意味着楚王常去怡情楼。 楚王年少的时候是风流过,只是如今到了这个年纪早已将色字看开,这些年来基本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子,又岂会再去那种烟花之地? 楚王看完那份供词的时候只觉得老脸都没有地方放了,皇帝却安慰道:“这件事情想来只是一个误会,朕信王兄的为人,想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女色虽好,却终有毒,王兄以后在这件事情上还是稍微检点一些,省得被那些晚辈们笑话。” 皇帝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很透,但是意思却很是明了,那就是怡情楼那种地方虽然让男人很销魂,但是楚王贵为王爷,那种地方去了实是不妥,更别说开怡情楼了。 876.第876章 情意尽失 纵然皇帝的没有说透和没有任何处罚,反倒让楚王更加不安,他走时皇帝还说了句:“怡情楼是一定要关的,王兄以后还是检点一些,这件事情朕会替你压下,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皇帝说完这句话还将那份供词一并给了楚王,楚王却知道,皇帝的这一番举动中大有深意。 他只需细细一想,就能知道那怡情楼是谁开的,原本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是会去开,可是这些年来楚远舟和他一起远在边关,实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余下的也就只有路竹了。 路竹听楚王说起楚王妃的事情,当上轻泣道:“那件事情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当年那个南疆的大夫王爷是从宫里请来的……” “闭嘴!”楚王冷着声道:“南疆的大夫是本王请进王府,可是你敢说和你没有任何干系吗?” 路竹想在辩解,楚王又冷冷地道:“路家掌管皇宫里的织造,这实是天大的肥差,而南疆一直盛产桑蚕丝,早些年,南疆的桑蚕丝一直都是销到淮水之畔的田家,本王一直很是奇怪,为何五年前路府开始摒弃江南的桑蚕丝改用南疆的桑蚕丝,路竹,你的心思倒真是精巧的很好啊,这一番手脚做得也真是漂亮,竟骗了本王这么多年!” 楚王最恨别人骗他,早前楚王妃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有些疑问,却又告诉自己路竹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他终究还是派人查了一下当年的事情,其结果让楚王很是吃惊。 楚王伸手一把掐着路竹的下巴,他用了几分力,路竹吃痛道:“我并没有骗王爷,姐姐的事情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许是兄长觉得我在王府里只是个侧妃,而王爷对姐姐并没有感情,所以才会下手。” 楚王冷笑道:“你这是在怪本王没有给你正妃之位?” “不敢。”路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道:“我与王爷自小相识,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还不知晓吗?”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楚王听到她的话又想起儿时的情谊,眸不深了些,终是将手松了开来,路竹轻泣道:“那等狠心的事情我又岂能做得出来!” 楚王冷着声道:“那怡情楼的事情呢?”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下的,初衷不过是想帮帮王爷,王爷当真以为这几年在边关打仗的那些军饷都是朝庭拔出来的吗?那都是我将银子给到娘家,再由我娘家将银子捐到朝庭的。”路竹咬着唇道:“我当时出资的时候曾再三对梅娘说,不可做逼良娼之事,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谁晓得那梅娘竟是个狠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才会惹来这般祸事。” 楚王听到路竹的话后眸子里有了一抹深沉,自从上次楚王妃的事情之后,他对路竹便少了几分信任,此时纵然路竹说得合情合理,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了路竹一眼,没有再说话,扭头便走了出去。 877.第877章 花销去向 路竹和楚王在一起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楚王这副冷然的表情,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纵然她原本打算找楚王好生说说怡情楼的事情,到这一步之后,她便知道怡情楼的事情再不能对楚王说起了。 让她从今往后放弃怡情楼,她心里有些舍不得,聪明的她却也知道,此时放弃实是明智的选择。 她觉得有些头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最近的事情好像都不太顺利。 她想起楚王今日对她动怒的根源是楚王妃,心里顿时又将楚王妃恨得狠了些,她也有些后悔当初图一时之快没有对楚王妃下狠手。 路竹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要对楚王妃再下手,怕是更加的难。 这些年来,王府里的事情大体都是朝着路竹原本的预期发展,只是楚远舟娶云浅的事情就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早前听楚王说云浅是个狠角色时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云浅年纪轻轻,断然不可能在她的面前折腾多什么浪花来,日后她有的是机会将云浅收拾的妥妥的。 且云浅以前的疯痴之名闻名京城,她以前觉得楚王对云浅的评价有些过,自从上次楚王妃的事情之后她才知道楚王的评价一点都不过。 若是云浅只是聪明并不通晓医理,她若要对云浅下手,还能有些机会,只是如今云浅的住处里她的人一个都安插不进去,再加上云浅医术高明心思深沉,她几乎是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路竹觉得这一次怡情楼的事情肯定和云浅或者楚远舟有些关系,只是这中间的细处她也无从查起,这一次吃了这么一记暗亏,不得不全部咽下去。 这些年,路竹用怡情楼里所得的银两,其实并没有一分给楚王做军饷,那些银子都是她从她的兄长那里讹来的。 她的那些银子,实是全部都花在了楚天佑的身上,她一直觉得楚天佑比楚远舟在能干,只是楚王偏宠着楚远舟,所以楚天佑并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她暗地里一直在替楚天佑寻找入主朝堂的机会。 前段日子,楚王捱不过她的磨硬泡,在吏部给楚天佑谋了一个差事,只是那个差事终究是个闲差,并不太合路竹的意,而要打点这楚天佑的仕途,着实需要花些银子。 如今路竹断了怡情楼这条财路,实在是让她好生着恼。 而怡情楼原本对路竹还有其它的用途,这一下断得彻底,她也无计可施。 楚王妃的身体大好之后,京中时常有些贵妇人来看她,她的性子好静,也知那些贵妇人来看她不过是因为楚王的原因,而她并不想和楚王沾上任何的关系,只是她又知道,她这一生都会和楚王扯上关系。 因着这一层,她对那些来看她的贵妇人都很冷淡,说上几句话她就开始打呵欠,云浅知她的心思,便在旁边说她需要休息,那些贵妇人们都是识趣之人,将礼物呈上便告辞了。 878.第878章 有客远来 云浅治好楚王妃病的事情,很快就在京中传播开来,众人皆赞云浅医术高超,时常有人来找云浅看诊,云浅对于京中的人情关系也研究过一番,觉得为了长治久安她也的确应该和京中的权贵打好关系,只是她看到楚王妃在大病的时候,并没有人来看她,而在病醒之后,就有人巴巴的上门来看楚王妃,说到底,这些贵妇人们的关系都是很浅的,她觉得实没有什么好去维系的。 只是来求诊的人身份都不太低,面上终究不能闹得太僵,于是她便对外人道,其实她并不擅治病,治好楚王妃的病只是巧合,若是众位不嫌弃她医术浅陋,她自当乐意效劳。 有的人不是太信邪,觉得她是在推脱,有些不怕死的亲自寻上楚王府让她治病,她也来者不拒,却还是会将她在人前说的那一番话再说上一遍,于是乎,有的头痛的人来请她治病,不但头痛的毛病没有治好, 还被她治得拉起来肚子,有的肠胃不好的人来请她治病,不但肠胃不好的毛病没有根除,反倒染上了头疾,有的人总觉得心悸,给她治完之后,不但心悸的毛病没有一丝改进,反倒落得胳膊腿都开始酸痛了起来。 因此这些,上门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少,都觉得她的医术的确不是太靠谱。 对于这种现象,云浅觉得非常满意,她与京中权贵的关系也仅于此罢了。她前世本就是毒医,并非泉救死扶伤的好大夫,这一世自也没有那分菩萨心肠。 这一日一大早,楚王妃那里却来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在云浅看来他若是找楚远舟就很正常,但是来找楚王妃就觉得有些怪异。 白洛来的时候带了许多的礼品,云浅看到那些礼品微微有些发蒙,就算她早知道白洛是大周第一首富,却也知道他其实骨子里是只铁公鸡,就算是和楚远舟有交情,此时来看楚王妃也用不着备这样的厚礼。 她犹在猜疑的时候,却听到一旁的粗使丫环在道:“表少爷当真是个好人,王妃病了这么多年经常来看她,如今听到王妃好了,自是高兴得紧。” 云浅还没有弄明白她们嘴里的表少爷是谁时,却已听得白洛道:“侄儿听说姑姑醒来的消息还在南方,听到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回来的匆忙,也来不及备礼物,只带回来一些雪莲血燕的俗物,想来对姑姑的身体会有些助益。” 云浅听到白洛叫楚王妃为姑姑时,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以前见白洛和楚远舟的关系不错,楚远舟也时不时的从他那里拿些银子,她一觉得两人只是朋友,却没有料到中间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楚王妃轻笑道:“你素来是个有心的孩子,只是你来了便好,实不需要备这些礼品,我看到你就很高兴。” 白洛见云浅从外面走进来时,他匆忙起身,对着云浅便重重一揖道:“多谢世子妃!” 879.第879章 白洛其人 白洛的这一记礼行得太大,再次把云浅吓了一跳,她忙跳着避开道:“白公子客气了,母妃是世子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救自己的母亲,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实担不起白公子如此大礼。” 楚王妃听到云浅那句“世子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很是受用,当下轻笑一声道:“洛儿,浅儿是自己人,用不着你行那样的大礼。” 白洛将大礼行完之后缓缓起身道:“纵然如此,这个礼也是我该行的,我父母早亡,若非姑姑,只怕我早已没了性命,世子妃救了姑姑,从今往后便是我的大恩人。今日这个礼是一定要行的,世子妃就莫要再躲了。” 他的话说完又深深揖了下去,云浅又欲躲开,楚王妃在旁含笑道:“洛儿一直是个死心眼,浅儿今日若不受他这一礼,他怕是回去后连觉都睡不着。” 云浅闻言只得站在那里由得白洛行礼,白洛比她要年长一些,此时看到他这样行礼,就算她平日里很是淡定,此时也有些站不住。 她对白洛的印象其实不是太好,一直觉得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只是今日的白洛表现出来的却又是另一面,知恩图报之人她素来赞赏,白洛为了楚王妃可以给她行这样的礼,便证明白洛对楚王妃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她对白洛的印象顿时大有改观。 待白洛将礼行完之后,她忙将白洛扶起来道:“若不是母妃那样说,白公子这样的大礼我是万万不能受的。” 白洛含笑道:“其实我今日向世子妃行这个礼还有几分陪罪的意思,早前世子和世子妃在募捐的时候,我心里对世子妃其实是有些不屑的,总觉得世子妃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太好,是配不上世子的。却也知道世子的性格素来是有些我行我素,劝也是没有用的,便只能暗中破坏你们的婚事,所以才有了那一日的刁难之事,如今想来实是惭愧,还请世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记较才是。” 云浅觉得这个白洛倒真是个有趣的,他竟可以将这番话说得那么明白,以前白洛在她的面前出现的时候,她也一直觉得他是有些挫的,对于他那个天下首富的能力还存有几分怀疑,如今一见,却又觉得他实是个会说话的人,只是以前遇到的不是楚远舟就是琼华公主,这两人从来都是正常人难以扫架的。 她轻抿着唇道:“白公子真是太客气了,那一日的事情算是功德圆满的结束,我就从来都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过。方才母妃也说了,白公子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么自不需要那些客套,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好了。” 白洛看着云浅的眼睛里多了一分赞赏,他笑道:“到今日,我才知道为何京中这么多的女子世子都没放在眼里,独独看上世子妃,这中间除了缘份之外,世子妃也是极有魅力的。” 880.第880章 魔女驾到 云浅淡淡一笑,楚王妃在旁插话道:“往后洛儿有空也常到王府来走动,舟儿行事素来有些随性,他在外面的事情你看着一点,若是发现舟儿有什么歪的心思,你可得告诉我和浅儿。” 云浅闻言失笑,楚王妃倒也有趣,竟让白洛看着楚远舟,这样的做法也许并不可行,但是楚王妃这般护她的心思,倒让她心生暖意。 白洛也笑道:“世子的性子虽然张扬,做事却素来知道分寸,他对世子妃又是一片真情,日后又岂会生得出歪的心思来?” 他这么一说,屋子里的几人倒都笑了起来,气氛甚好。 云浅知道楚王妃是个官家小姐,以前随父进京的时候和楚王结了缘,而后白府没落,兄嫂俱亡,娘家并没有什么根基。 是以云浅一直认为楚王妃的娘家再无人了,所以这些年来楚王妃被楚王和路竹欺负成这副样子,家中一直没有任何人替她出头。 却没有料到楚王妃竟还有一个这么牛叉的侄儿。 她不知道的是,白洛时常来看楚王妃,只是他平日事忙,也不能一直守在这个姑姑的身边。 云浅想起以前楚远舟对她说的话,说白洛这些年来之所以会成为大周首富,这中间是有些原因的,当时她对白洛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细问中间的种种,如今再想起来,这中间的原因想来除了白洛自身的能力之外,楚远舟必定是帮了不少忙的。 她又想起那一日楚远舟去找白洛要银子花时,要得那么的自然,想来中间有这一层的关系在里面。 三人正说着闲话,门外传来了一记清脆的声音:“皇嫂,我听说你身子大好,特来看看你!” 话音一落,琼华公主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她平素在人前尚端着公主的架子,可是人后原形毕露,她以前和楚王妃一直很是亲厚,所以进来的时候也不去管公主的仪容。 她那一日从宫里逃出来之后,第二日又被皇帝给请回了皇宫,她才知那一日是皇帝故意放的水,让她去参加楚墨的婚礼,却又因为圣诣已出,实不能反悔,便有了那日的事情。 而等她参加完婚礼和楚易吃完早膳之后,自然又被皇帝名正言顺的将她请回了皇宫。 她这回去之后,皇帝又将她足足关了半个月,这段日子,她天天听得太傅在她的面前说经讲道,听得她快要吐血了,她好容易花了银子将太傅收买,再让太傅去皇帝的面前说了很多好话,说她是真心悔过,然后又在皇帝的面前导了一出大戏,皇帝才免强将好放了出来。 她出来后听说楚王妃已经醒转,忙从惊鸿山庄里寻了些补品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白洛在屋子里听到她的声音,先打了一个寒战,若说这京中还有谁他不想见到,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琼华公主,纵然琼华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好听,可是在白洛的耳中听来实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魔音。 881.第881章 小白胖子 琼华公主一进来先奔到楚王妃的身边,她细细地将楚王妃看了一番后道:“王嫂,我之前听说你醒了过来,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如今见你真的醒了过来,我心里当真是欢喜的很!” 楚王妃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对于这个皇族的小公主,楚王妃纵然和楚王关系不好,却又发自内心喜欢她,楚王妃醒来之后,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琼华公主的事情,知道琼华公主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她的眸子里满是温和。 琼华公主却又哭道:“王嫂,我早前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如今可真好!” 楚王妃想起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也颇有些伤感,却轻声安慰道:“傻丫头,我如今不是醒了过来了吗?有什么好哭的。” 琼华公主伸手将泪珠抹尽道:“是啊,王嫂醒来是件大好的事情,我哭什么啊!” 她说罢,竟又朝楚王妃咧嘴一笑,只是这番虽然是笑了,但是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脸上还有几分泪痕。 白洛在旁看到琼华公主的这副样子,不由得呆了呆,他纵然知道这个女魔头很美,却也知道她是有毒的,只是此时看到她这般破泣而笑的样子,他的心又忍不住抽了抽。 楚王妃笑了笑,琼华公主扭头对云浅道:“妹妹,你还真有本事。” 楚王妃听她这么一叫云浅只觉得辈份都要叫乱了,只是又知道琼华公主素来是这副性子,便也由得她去,并不多说什么。 只是琼华公主在看向云浅时,这才发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白洛,她的眉毛不由得掀了掀道:“小白胖子,你怎么在这里?” “小白胖子”四个字听得云浅嘴角直抽,她暗赞琼华公主真的是个取别名的高手,早前给楚远舟取名叫“小船儿”,她听着还有些意境,此时琼华公主替白洛取名为“小白胖子”虽然贴合实际,但是听起来就有那么点怪异了。 云浅见白洛微胖,眼睛也不大,刚好又姓白,细细一想倒也贴合这个名称,只是“小白胖子”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有些像是猪圈里养的猪,或者是长肥了白色猫狗之类的名字了。 她扭头看了白洛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无一丝不悦之色。 白洛没有回答,轻咳一声后道:“见过公主。”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若不是楚王妃在这里,她怕是又要调戏白洛了,当下却含笑道:“客气了,你和小船儿关系不错,来看看王嫂实是应该,只是这里是女眷的后院,你直接这样闯进来,似乎少了几分规矩。” 云浅觉得京城里最不懂得规矩为何物的人与人讲规矩之事实在是有些好好笑,于是她好心地解释道:“姐姐,白公子今日来看母妃倒并不是因为世子。” “哦?”琼华公主笑嘻嘻地道:“小白胖子,你该不会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只铁公鸡,平素可是一毛不拔的。” 882.第882章 叫我姑姑 琼华公主的这一番抢白让白洛微微红了脸,当下轻咳一声道:“王妃是我的姑姑,我来看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琼华公主顿时有些蒙,她皱眉道:“什么?你就是王嫂的侄儿?” 云浅看到琼华公主的样子有些想笑,原来不知道这一层的还有琼华公主。 楚王妃和楚王成亲之后,虽然经常和琼华公主见面,但是白洛那个时候已经长大,已经开始做自己的生意,寻常也很少到王府走动,是以琼华公主以前并没有见过白洛,自也不知道这一层的关系。 琼华公主是知道楚王妃姓白,却没有料到竟和白洛有关系。 而白洛后来将家业做大之后,也很少向人提及他和楚王妃之间的关系,而后琼华公主又出嫁了,出嫁后她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白洛有几年常在王府走动的时候,琼华公主又天天躲在惊鸿山庄之中。 白洛极为镇定地道:“是的。” 琼华公主扭头看了楚王妃一眼,楚王妃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却也含笑点了点头,她的眉毛再次动了一下,却嘻嘻哈哈地看着白洛道:“真没有料到你这个小白胖子竟和小船儿是表兄弟,只是你长得可没有一分和小船儿相似。” “姑姑说我长得像家母。”白洛微微抿着唇道。 琼华公主的嘴角边也荡起了一抹笑意:“你母亲长得实没有王嫂好看。” 白洛听到她这样的比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既然你和小船儿是表兄弟,日后见到我也就不用再叫我公主了,唤我一声姑姑便可。” 白洛听到她那一声姑姑只觉得心肝儿也在跳,她好像和他的年纪相仿,竟让他叫她姑姑,她也真受得起!若是以她的身份,尊她为公主,向她行个礼什么的倒也无所谓,但是她由公主变成姑姑,就让他觉得很是怪异。 他轻声道:“公主身份尊贵,草民不敢逾越。” 琼华公主有些不高兴地道:“可是觉得我做不了你的姑姑?” 自从上次赈灾的事情之后,琼华公主就和白洛扛上了,处处为难于他。 白洛的头微微低下,眼里满是无可奈何,抬起头来的时候又将眼里的情绪掩去一些道:“公主是世子的姑姑,我并非皇族中人,实不敢这般称呼公主,怕被人听去了不好。” 琼华公主自是知道他不愿意在身份上矮上一截,强人所难之事她素来极乐意去做,当下装做并不知晓他的心思一般:“没关系,别人怎么说本公主从来都不在乎,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直接报上姑姑我的名号,我替你摆平。” 白洛闻言想死的心都有,她倒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他日后能躲她多远就躲她多远,只是却也不敢在面上得罪这个女魔头。 他当上面带微笑道:“细细算来我与公主年岁相仿,若是叫公主为姑姑的话,怕把公主给叫老了。” 883.第883章 家有美人 琼华公主笑意盈盈地道:“无妨,我的辈份一向很高,西王府里的小子都有叫我姑奶奶的,我都觉得没有什么,就算是你叫我姑奶奶,我也不会觉得我老。” 她这一次占便宜的意向就更加明显了,白洛知晓她的性子,权衡一番后觉得和叫她姑奶奶和姑姑相比,还是姑姑比较合适。 白洛轻的头微微低下,轻声道:“公主如此抬爱,日后草民便随世子唤公主姑姑。”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笑意,嘴角微微一扬,眉毛再一掀,一双眼睛却定定地看着也白洛。 白洛知道她的意思,当下把心一横,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姑姑。” “乖!”琼华公主眼底俱是笑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背道:“真乖,我今日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礼物,这见面礼什么的就算了,反正你也很有钱,想来不在乎我那几个子。” 白洛微微弯着腰道:“姑姑说的是。” 他觉得和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去讲礼,绝对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云浅听白洛唤琼华公主的那一声姑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却又觉得两人一个人喊,一个人这么答应,又有另一种和谒的感觉。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王妃,见楚王妃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眼里也有了一分笑意。 白洛的眼里有了一分淡然,心里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只是微微低着头,心里却打定主意日后看到琼华公主就躲得远远的,若是实在是找不到地方躲了,那么他就保持沉默。绝对不要和琼华公主做任何的争执,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琼华公主对于白洛的温驯很是满意,当下轻笑道:“我听说你手里有个了宝贝,什么时候让我们开开眼?” 白洛微愕道:“宝贝?不知姑姑指的是什么?” “看来是白府里的宝贝太多,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道:“前几日京中街头巷尾都在说白府里新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不知是否是真?” 白洛的眸光闪了一下道:“说是美人,还不如姑姑貌美,实没有看头。”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扬道:“你这句话我爱听,可是我素来就喜欢看美人,我也有些好奇是那个女子美还是雪山圣女美。” 云浅觉得琼华公主也真是个能折腾的,白洛新得了一个美人,她这个没有被关在深宫的人都不知晓,琼华公主竟知晓了。更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是,琼华公主竟拿那个女子和雪山圣女比,这中间怕是还有其它的意思。 她不由得多看了琼华公主几眼,却见琼华公主笑得淡然,眸子里却微微有些冷意。 白洛的目光微微有些不太自然,却依旧镇定地道:“雪山圣女被誉为天下第一美女,美的让人不敢逼视,我府里的那个女子纵然是美,却是凡物,没有雪山圣女的清灵,也没有姑姑的风情万千。” 884.第884章 送来美人 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些不屑地道:“雪山圣女是狗屁的天下第一美女,她离开我大周的时候,都已经是天下第一丑女了。不过你说的我风情万千,这句话倒是对的。” 云浅见过自夸的却还没有见过像琼华公主这样自夸的,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眉毛微微掀了掀,却又道:“不过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说你府里的那个女子是凡事,那么就是个俗人,俗人自有俗人的美,我今日倒想看看那个俗人能有多俗的美。” 白洛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额前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当下只得扭头对楚王妃道:“姑姑,你劝劝公主吧,那女子只是我府里的小妾,见人就眼生,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楚王妃早已看出这中间是有些道道的,当下轻笑一声道:“洛儿如此为难,想来很是宝贝那个小妾,公主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琼华公主拉着楚王妃的手道:“王嫂子有所不知,白洛在胡掐,那女子是他花重金从南疆购来的,那样的一个女子实是人间尤物,我不过是看一眼而已,又不会也生出什么事情来。不管怎么说我今日都认了他这个侄儿,我做为他的长辈提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都不答应,实在是太过份了些。” 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楚王妃也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好再拦,当下只得轻咳一声道:“洛儿,只是一个女子罢了,你带公主看看又有何妨?” 白洛苦着一张脸道:“姑姑,不是我不想给公主姑姑看,只是……只是……只是……” 他连说了三个只是,却又还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他这副样子就连楚王妃也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只是怎样?” 白洛觉得他今日绝对是霉神附身,当下咬着唇道:“只是那个女子如今已不在我的府上,小姑姑要看,实是多有不便。” “你那么宝贝她,此时却又不在你的府上,白洛,你哄谁啊!”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不信道。 白洛被逼得急了,把心一横后脱口而出道:“我将她送给世子了,如今正在东湖的画舫之上。”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大吃一惊,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他,琼华公主的眼里却有了一分冷意。 楚王妃想起方才对白洛说的话,顿时将脸拉下来道:“我方才让你看着舟儿一点,你竟瞒着我和浅儿给舟儿送女子,洛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白洛将那句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他苦着脸道:“公主姑姑,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他觉和他今日定是倒了血霉了才会在这里遇到琼华公主,这般一闹,只怕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那是哪般?”楚王妃的语气已有了些许怒气,楚远舟做事她一直觉得是有些分寸的,可是与云浅成亲才不过三月,就闹这样事情出来,实在是让她生气。 885.第885章 越搅越浑 琼华公主白了白洛一眼后冷道:“我早前在宫里听说你得了个女人要送给小船儿的事情,还觉得有些怪,觉得小船儿对浅浅一往情深,又岂会和你在一起做那些无耻的事情,今日见着你了,便想着要好生问你一问,原本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料到竟成了真。白洛,你可以更无耻一些吗?” 白洛被琼华公主这一骂面上有些挂不住,当下红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却又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便知道她方才那样问白洛,原来也是有目的的,今日里楚远舟一早就上了朝,出门前曾对她说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回来的晚一些,云浅也不疑有他,没料到楚远舟竟是去办这件事情! 她的性子沉稳,微微一想又觉得这中间怕是还有些隐情,当下扭头看着白洛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洛轻声道:“世子对世子妃一往情深,他心里最爱的女子是世子妃,断然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世子妃的事情……” “男从没一个是好东西。”琼华公主骂道:“小船儿那个王八蛋一直都是喜欢生事的,他以前的那些风流韵事我是不想细说……”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云浅一眼,觉得她似乎说得有些过,当下轻咳一声道:“不过浅浅,这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还得自己亲眼验证,走,我带你去看看。” 琼华公主虽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早前还搅和过云浅和楚远舟的事情,此时听说楚远舟去了画舫,气得却比云浅还要厉害。 那个在她心口已经结枷的疤,竟又开始隐隐作痛。 云浅还没有回过神来,已被琼华公主拉着朝外跑去。 白洛一看这情景,心里一急,忙又道:“公主,世子妃,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琼华公主懒得理他,已拉着云浅走了出去,楚王妃一看事情不对,忙对白洛道:“洛儿,今日这事实是你的不是,回头我再收拾你,你今日赶紧追过去看看,可别弄出什么事情来。” 楚王妃对于琼华公主的性格再清楚不过,她根本就是个生事的高手,这般去了东湖的画舫,只怕没有事情也得生出事情来。 白洛伸手一把将额前的汗珠抹掉道:“姑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公主想的那般,其中的细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之后,再细细向你解释。” 说罢,他飞快的朝外奔了出去。 楚王妃坐在小几上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今日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了,若是她的身子好,怕也是要跟过去看看的,只是她如今走两步路都得喘气,自不能跟过去,只能心焦的在家里等着。 白洛是在楚王府的大门口追上琼华公主的,他对琼华公主做着揖道:“公主姑姑,我求求你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参和了,世子爷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世子妃的事情。” 886.第886章 寄养美人 云浅看了白洛一眼,见他再也没有方才的怡然淡定,他这副样子又变成了她记忆中的狼狈,她突然发现,好像白洛只要遇上琼华公主,就会各种狼狈。 而这件事情原本只是她的事情,琼华公主竟比她还要认真,那张娇俏的脸上,竟真的有几分怒气。 她看着琼华公主道:“姐姐,这件事情我们问清楚了再说。”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就是白洛这个混蛋给小船儿送了一个女人,小船儿因为你的缘故不敢带回家来,所以寄放在画舫之上。”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她的心里竟有一分害怕,她和楚远舟如今已是心心相映,平素楚远舟对她更是温柔体贴,若说楚远舟背着她在养小妾,这事她终究是不太相信。 只是她两世为人,在二十一世纪她见多了男人养小三小四的事情,在这男尊女卑极为严重的年代,再加之楚远舟张扬又不失风流的性子,她觉得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她轻轻咬了咬唇,白洛在一旁的急得跺脚道:“公主姑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琼华公主的眼里寒得像冰霜。 她在宫里听到那些宫人的传言时还不太信,如今再看到白洛这副样子,便知道那件事情十成十是真的,她这一辈子最恨拆人姻缘之人! 白洛心里一急,这中间牵扯到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多,他一时间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当下只得又道:“那女子是世子托我找的……”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琼华公主和云浅都变了脸,就算云浅心里是信楚远舟的,此时听到白洛的话后也生出了几分不快,心里更是如同被巨石一般堵着,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琼华公主冷笑一声道:“白洛,你好样的,这笔帐我回头再和你细算。” 她的话一说完,便拉着云浅上了她的马车,白洛知道这一次的误会只怕更加的大了,那些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想说的是,公主大人,你怎么着也得让我把话说完吧! 他见琼华公主和云浅上了马车,他是个男子,实不能和她们同坐一辆马车,当下急得额前的汗冒得更加厉害了。 白洛跺了跺脚,忙又跳上他的马车,让车夫追过去。 他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若是他方才被琼华公主逼得再紧也不说出那句话来,想来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如今可好了,琼华公主不会放过他,若是坏了楚远舟的事情,只怕楚远舟也不会放他,今日里,他弄得里外不是人,再无一分往日的精明。 白洛觉得到今日倒真是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倒不如放开一些,镇定一些。 今日的这件事情原本就不像她们想的那般,真去看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真正倒霉的是楚远舟。 887.第887章 画舫风华 马车在东湖之畔停了下来,京城里最销魂的地方有两个去处,一个是京中春兰路上的花街,那条花街约有一里长,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妓院,其中经营得好的也有好几家,那里的姑娘不乏美貌妖艳。 另一个就是东湖之畔的画舫,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兼有绝色佳人,较春兰路上的花街还要再上一个档次,是以来这里的一掷千金的京中权贵极多。 云浅和琼华公主到达这里的时候,琼华公主这个久经风月之人都吓了一大跳,云浅更是将眼睛瞪得大了些。 眼前的情景实在让人震惊,整个东湖之畔上都是画舫,所有的画舫都点起了大红的灯笼,将半个东湖的湖面都照得一片灯火通明。 湖水混着灯光,涟漪荡起,激起一湖的金华,比起白天所见的风景,自有另一番滋味。 而此时的船面上,还有不少的小舟轻荡,那些小舟上都点着风灯,穿行在碧莲之中,孟浪的笑声传来,分明带着轻浮的味道。 丝竹声悠悠传来,整个夜空都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云浅站在岸边没有动,眸子里却又些幽深,这里气氛,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红灯区乱,却又更多了一分浪漫和情欲的味道。 琼华公主咬了咬唇,她以前是来过这里,只是她来的时候这里远没有此时热闹,更没有这么多的画舫,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替云浅找楚远舟。 正在此时,云浅听到一旁有女子娇笑的声音传来:“世子爷出手就是大方,今夜竟将整个东湖上的画舫全包了下来,听说今日世子爷请来了不少的权贵,今夜里我们可得好生人侍候,若是被那些贵人们看上,带回家做个姨娘也可免了后半生的清苦。” 另一个声音道:“可不是嘛,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你这朵花戴得有些歪了,我帮你扶正一下。” 云浅扭头看去,却见两个打扮的甚是妖艳的女子站在湖畔,此时正借着灯光在整理仪容。 只是那个说要替另一个将发簪扶正的女子,却将那支发簪拔得更加的歪了。女子的心思,从来没有人能猜得到,嘴里说得好听,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想着将对方压下一头。 云浅走上前问道:“敢问两位姑娘,今日里这是谁包的场子,竟如此的张扬?” 她的话问得淡陌,心里却已有些不是滋味,是谁包的场子她其实是早已猜到。 两位女子闻言有一人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却险些把云浅吓了一大跳,隔得远了看不真切还不觉得怎么样,此时靠得近了,她看见两个女子化妆后的样子,一张惨白的脸,涂得大红的唇,眼睛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涂得一片浓艳,脂粉的香味她在五步之外能闻到。 那女子打量了云浅一眼,见她打扮的清雅端庄,一双妙目更是风情,当下便道:“放眼天下,能将这里包下来的也只有世子一人。” 888.第888章 花心男人 “就是,五年前,世子曾包下过这里几回,只是那时我们还小,没有见过那等光景,听说比今日还要热闹百倍。自世子离京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这么热闹过,好在世子如今又回来了!”另一个女子道。 最初说话的女子摧促道:“别和人说闲话,我们快些去吧,去得昨了怕是没有赏金了。” 云浅有些好奇地道:“赏金?什么赏金?” “真是个土包子。”当中一个女子有些不屑地道:“只要世子到东湖来包场子,就一定会给众姐妹打赏,打赏的赏金每人有一两银子了!更别说今日世子在这里宴请文武百官了,出手就更加大方。” 另一个女子瞅了云浅一眼后满是挑剔地道:“你今日里也是来赶场子的吧,我瞧你生得不错,给你提个醒,世子爷喜欢上浓妆的女子,你打扮的太过素净了,不会招世子爷喜欢,你还是回去化个妆再来吧!” 赶场子是京中妓女的行话,意思是原本不是东湖画舫里的姐儿,在遇到有大主顾来的时候,从其它的青楼里赶过来分一些油水的事情。 云浅没料到她竟也有一天会被人当做烟花女子来赶场子,只是转念又一想,平素里到夜里来东湖画舫的只有京城里的公子哥,或者是前来寻夫的凶悍元配,除了这两类人之外,就只有烟花女子了。 她此时这么温和的说话,自然会让那些女子生出误会,以为她也是青楼的女子。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对云浅品头十足:“长得模样还是可以的,就是不懂得迎合客人的爱好,所以是赚不到钱的。” “她身上穿得也不差,许是哪间青楼里的花魁。” “就她那副样子,一看就是个没功夫的,又哪里做得了青楼里的花魁。再说了,青楼里的花魁我都认识,可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又这么没规矩,一看就知道是个雏儿。” “……” 说话间,两人也走得远了。 云浅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的眸光陡然间便深了许多,她以前是知道楚远舟的那些风流韵事,却没有料到他做起风流之事来竟也是如此的大手笔。 东湖之上,总归有数百名女子,一人打赏一两银子便要花掉数百两,更别说包船的费用,包夜的费用,以及给花魁的赏金。 她原本觉得琼华公主将她拉过来是大题小作,楚远舟和她成亲的日子不算长,平素对她又好,更兼答应过她这一生只娶她一人,且不会再纳妾。 此时她觉得男人说的话果然都是靠不住的,当做是屁放过就好。 她以前也曾想过楚远舟日后也许会出去寻花问柳,却也要等上好些年以后,只是她终究是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竟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发呆,双目看向清冷的天边,除去湖面的那些繁华之外,入目的就只有那无止境的黑,那浓重的黑色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889.第889章 占尽风华 云浅以为历经风流事的楚远舟在情色之事上会和其它的男子有所不同,就算是雪山圣女那样的绝色投怀送抱他也不为所动,可是如今他却一头栽进了画舫之中。 她也一直以为她和其它的女子是不一样的,就算是楚远舟以前看尽了天下的绝色,依她的本事,要留住他的心还是有些把握的。 她陡然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好色的,另一种是非常好色的。”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说的话。 云浅一直觉得她是很淡定的,可是现在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个淡定的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会很生气。 只是她的气虽然生了起来,却还算温和,只是那一双如点墨的眼睛此时却幽深如海。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放在袖袍上的手并不像寻常人生气的时候就藏在袖子里,而是缓缓的将手抬了起来,两只手轻轻的来回撮了撮。 她在想,遇到这种事情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是像以前看的电视里的女子拿着大刀将他砍成八块?打架这事,她知道她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还不如换成一包毒药,让他这一辈子下面都抬不起头来。只是下毒和拿刀子剁,她终是觉得拿刀子剁会更解气,可是用在楚远舟的身上她怕是占不到多少便宜。 一个男子若是不爱一个女子了,通常情况下都会很无情。 她又想,她也可以装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以爱他的名义做着缩头乌龟的举动。 只是她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让她做缩头乌龟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怎么想都觉得很不现实。且有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这样忍下,日后只怕还有更多的这种事情,难道她要一并忍下? 还有一个做法时此时调头离开,从今往后和楚远舟再不见面。只是她觉得这样做还是太亏,她凭什么要走? 琼华公主在一旁也听到了那些话,她站在那里也愣了一下,这件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以前楚远舟和雪山圣女分开的时候,也曾有一段时间做过这样的荒唐事。 只是这一次四周一片平和,楚远舟和云浅相亲相爱,他包下这满湖的画舫到底想要做什么? 琼华公主有些后悔带云浅来这里,当下轻声唤道:“浅浅!” 云浅轻轻咬了一下唇,并没有回头看琼华公主,恰在此时,白洛匆匆跟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愣了一下,楚远舟今日从他那里拿走了一万两银子说有急用,却不知楚远舟的急用竟是这般用处!他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琼华公主一看见他,眼风凌厉的像刀子,眼底满是鄙夷之色。 白洛的脸上看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太自然,当下却怒道:“世子这一次玩得实在是过份了些,怎么可以这样对世子妃!” 他的话一说完,竟从腰间抽出了刀子,那模样似要和人拼命。 890.第890章 我自己来 这样的白洛让琼华公主和云浅都愣了一下,两人的脑袋都觉得有些抽,方才来的时候怒气冲天的是她们,此时拿着刀要砍人的却是白洛,这算是什么事! 琼华公主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却已见得白洛已大步朝一间画舫奔了过去。 一阵夜风吹来,琼华公主终于回过神来了,白洛这样去砍楚远舟,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怕是非死即伤,虽然她对白洛的印象非常不好,但是却又觉得白洛只有她能欺负,真的让楚远舟给打死了,日后也就不好玩了。 她当即一把拉着云浅道:“浅浅,跟过去看看,可不要闹出人命来。” 云浅看到白洛拎刀的样子,终是回过神来了,心里纵然再不是滋味,这事也不能完全不管,再说了,今日这件事情楚远舟似乎还欠她一个说法。 白洛毕竟是个男子,他的步子大,走得快,琼华公主和云浅两人小跑着都追不上他。 琼华公主心里一急,怒喝道:“白洛,给本宫站住!” 她这一喝,自有一股威仪,有了几分公主的气势。 白洛却根本不理她,大步朝前奔去,琼华公主倒有些恼了,见叫不住白洛,只得大步再追上去。 白洛跳上了居中一艘画舫时,琼华公主和云浅才追上他,琼华公主一上去,一把拉着他道:“你找死吗?” 白洛见琼华公主此时的眼里并没有以往看到的那些淡陌和不屑,眸子里隐有怒火,这副微怒而又带着几分清冷的样子,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他明知这个美人带刺还毒,心却不由自主地快了些,他轻声道:“世子妃救了我的姑姑,就是我的大恩人,世子做下这样的事情,就是对不起世子妃,我自然要为世子妃讨个公道。” 他这番话琼华公主是爱听的,她却冷笑道:“人是你送给小船儿的,此时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白洛却急了:“人是我送给世子的,但是却不是给世子享受的,再则那人又哪是世子能用的,他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连说了几句却愣是没有下文,却又咬着牙道:”那个人另有用途,此时他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对不起世子妃,我跟他没完!” 琼华公主见他此时急得红头白脸,那双不是太大的眼睛里也含了几分怒气,微胖的身材也显得有些圆滚可爱。 琼华公主微眯着眼睛反问道:“你如何跟他个没完法?说来我听听。” 白洛愣了一下,琼华公主嗤之以鼻地道:“少在老娘的面前装查模做样,那些把戏,老娘还真看不上眼,给我一边凉快去!” 她这番话说得杀气腾腾,惊得白洛一愣一愣的,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琼华公主一把将他手里的刀夺了下来,然后大步朝里走去,只是她还没有走上一步,便被云浅一把拉住道:“姐姐,这事说到底是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891.第891章 有些不妥 琼华公主见到云浅那张满是淡陌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云浅的脸上有了一抹极淡的笑容,琼华公主心里反倒有些害怕,她急忙劝道:“浅浅,你可别做傻事,这件事情不如等我们回去之后问清楚了再说,如何?” 云浅缓缓地道:“回去之后再问怕是会多有托词,不如现在去问。” 琼华公主轻轻咬了咬唇道:“好,我陪你去。” 云浅看着琼华公主道:“这事说到底是我的私事,姐姐就不必进去了,傻事我是断然不会做的。”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那把从琼华公主的手里夺了下来,将刀还给白洛之后,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琼华公主看到云浅的这副架式,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那片明亮的灯火,她微微有些生怯,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在处理这种事情上,云浅比她要勇敢得多。 这样的事情只能面对,是断断不能逃避的,她当年的逃避曾让她付出了血的代价。 她站在那里不动,白洛见她面色深沉,眼底还透着一抹淡淡地忧伤,纵然他曾告诉过自己多次,要离琼华公主这个女魔头远一点,可是一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又愣是狠不下心一个人离开。 白洛轻声道:“公主姑姑,你身份高贵,在这里等实是不妥,不如我先送你回去?”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我在这里不妥,浅浅在这里就妥了吗?我反正是声名狼藉的,在这里呆多久都无所谓。” 她这句有些清冷而又带着自嘲的话说出口后,白洛微微一怔,她却不再理他,大步走了进去。 白洛见她这般走进去,自也不能再在旁边看着,当下叹了口气,只得也跟了进去。 云浅前世做保镖的时候,去过很多声色场所,到这个朝代之后,却还是第一次。 她的面色镇定,眸子里也看不到太多的色彩,只是缓缓前行,还未走到船仓里,便已听到了丝竹之声以及男男女女的调笑声。 画舫很大,许是今夜楚远舟包场了的原因,大船之上并没有其它的人,就连岸边也没有什么客人。 是以云浅在走到画舫上时,并没有一个人来拦她。 云浅的眸光微微深沉了些,只是才走到门口便见得偏房里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是画舫里的老鸨名唤红红,她此时浓妆艳抹,看起来俗不可耐,却又长了一张极为精明的脸。 红红看到云浅先是一愕,云浅正欲说话,红红却一把将她拉进偏房道:“向你妈妈借个人真难,竟磨到现在才来,身边竟还连个服侍的丫环都没有,你家妈妈还真是小气,好在模样身段都还不错。你快些进去把衣裳换了,大皇子和世子都等着看你的表演,可别让他们等久了!” 云浅听到红红的话后微微一愕,知道是认错了人,她原本想开始解释一番,却又觉得此时到了这里实不需要解释。 892.第892章 风月高手 因为有了这一层的想法,云浅由得红红将她拖进偏房,也由得红红取出一套艳色了舞衣,红红嫌她脸上太过素净,欲为她上妆,她拉着红红的手道:“我自己来。” 她这句话说出口自有一股气势,红红看到她这股气势时微微一愣,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却已极为淡然的伸手将铺在面前的胭脂盒打开,然后开始替自己化起妆来。 对于化妆之术,云浅也略通,虽然不算太精,却也能画出让人惊艳的妆容来。 红红看着云浅将妆画成,当云浅画好后将头扭过来时,红红顿时呆在了那里,然后有些嫉妒地道:“真没有料到张艳芳还能找到这样的尤物!” 云浅是知道自己这张脸的,若是不上妆,那是清丽可人,若是上了妆,也能化身为妖精。 她对于红红的这番评论只是淡然无比的接受。 楚远舟半倚在也椅子前手里拿着盏酒杯小口抿了一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并没有太多的温度,这样的场合,若是年少时的自己或许还能来看看热闹,可是是现在再看到这些,他的心里除了应付就只余下厌恶。 只是今日的这一出戏他筹谋了已久,这件事情不得不做。 他的身边半倚着一个绝色女子,那女子有一双明媚的眼睛,身段软到极致,靠在他身边的样子分明是又秀丽又娇媚。 楚远舟的眼里有一丝怪异,暗叹男子比女子还美,老天爷果然擅长开玩笑,他的嘴角边含着一抹浅笑。 楚愿看着楚远舟道:“以前只听说是世子是风月场里的高手,我听着还有些不信,今日见世子这番手笔,心里立即信了个十成十,这作派无人能及。最难得的是,今夜世子竟还将朝中大臣请来了不少,世子的行事,果然有异于常人,朝中的大臣在世子的面前,便也没了往日的谦谦君子之态。” 到现在楚愿都不知道楚远舟是如何说服那些老顽固们来东湖的,有这些大臣在, 事情就算是传了出去,他明日也不用挨骂了。 楚愿身边的夜无尘不紧不慢地道:“大皇子以前没有和世子来这里,若是以前来,就会发现如今的世子出手远不如以前豪绰。” “哦?”楚愿有些好奇地道:“如何豪绰法?” 夜无尘微眯着的眼睛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去边关之前,曾在东湖之畔办下豪宴,宴请整个京城里的少年男子一同来东湖赏美,彼时美人如玉,围了半个东湖,画舫之上,更是不乏绝色,个个千娇百媚,那一夜不知酥脆了多少少年儿郎的骨。” 楚远舟由得夜无尘去说,并不接话,含着笑一口吃掉了他身边美人喂来的一颗葡萄。 楚愿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当年怎的不请我?” 楚远舟笑了笑道:“那段日子醉生梦死,多有思虑不全之处,还请大皇子见谅。” 楚愿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客气,当时怕是有些瞧不起我吧?” 893.第893章 美从天降 “岂敢岂敢。”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其实当时也想请大皇子的,只是彼时大皇子深得皇上器重,皇后娘娘看得又紧,我又哪里敢去触那个霉头,一个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一道懿下下来,我还不得被我父王打个半死。” 楚愿闻言又笑了笑道:“当年我苦习兵法,倒也有些疲累,当时你就算来请我,我也未必敢来。” 楚远舟淡淡一笑,楚愿却又缓缓地道:“这些年来老三一直想压我一头,没少给我气受,如今我也想要做什么,母后倒也不好管了。细细说来,我还得谢你了。” 楚远舟听到他这句话便知道他嘴里的谢指的是什么事情,他的嘴角微微一扬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皇子不必放在心上。今夜风光无限好,咱们只谈风月,不淡国事。玉欢,大皇子爱听曲子,你去大皇子唱上一曲。” 倚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缓缓起身,含羞带怯的看了楚愿一眼,然后轻声道:“是,世子爷。”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并不如女子那般柔媚,而这样的声音,却让楚愿听得骨头都酥了,楚愿不由得再细细看了看她,却见她竟长了喉结,竟是个男子! 楚愿这一生最是喜欢千娇百媚的男子,此时一见,眼睛都直了。 夜无尘在旁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倒有些不太明白楚远舟想要做什么了,他轻抿了一小口酒,眸光也深了些。 玉欢启唇清唱,唱的是风月场里最常听到的《相见欢》。 楚愿听《相见欢》已听了数次,却从来没有听人唱得如玉欢那般好听,他顿时骨头都酥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玉欢。 玉欢一曲唱罢又在楚远舟的身边坐下,楚愿两眼发直的一些直看着玉欢落座,楚愿好这一口的事情人尽皆知,一听到会唱戏的男子他根本就把持不住,夜无尘在一旁道:“世子何时喜欢养男宠呢?” 楚远舟淡淡地道:“我答应过浅浅,日后再不沾染任何女子,奈何心里又有些痒,所以就花了大价钱找到了玉欢,他是男子,浅浅也就不会吃醋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浅就站在画舫的隔层之上,她闻言倒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是因为他对她的承诺,他还要改变了他的性取向不成? 只是听到他这一句话后,她原本已积聚得甚是浓厚的怒气消失了不少,觉得今日之事怕是还另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却又想起今日楚远舟的大手笔,在这里宴请这么多的人,包下东湖所有的画舫,一定有他的计划,她的出现怕是会搅了他的局,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口气。 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和一个男子吃醋,果然爱上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 她不想要搅和楚远舟的事情,起身欲离开,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跨出一步,她身下的那块木板便轰然分成两半,她整个人也从那块木板上掉了下去。 894.第894章 一舞惊人 云浅突然记记方才老鸨将她送过来的时候,曾对她说过,让她站在画舫的阁楼之上,等轮到她表演的时候,隔板会陡然分开,她就会落入画舫之中,然后开始表演。 她对于这种表演的方才不置可否,却也知道青楼里的女子为了搏客人的眼球,经常是花招叠出。 云浅的身子下坠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今日里这支舞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了。 就在她下坠的那了一刻,四周的丝竹声响起,铮铮琴音从末席传来,鼓声,琴音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她顿时明白这一支舞怕是那些青楼女子已排演了多次,所有一切都是拿捏的正是时候。 唯一和这个场景不相符的,怕也只有她这个人了。 这是一支独舞,是由云浅一人完成,所以对舞技要求的也极高。 就算云浅素来机变,在她的双脚落地,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时,她也怔了一下。 她落地的那一刻,微微抬头时便已看到了楚远舟,楚远舟原本正在和玉欢说着笑,眼睛里还含了几分笑意看着楚愿。 当她落下来的时候,楚远舟看到她的背影时愣了一下,待她将头微微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傻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她怎么会来这里! 云浅的脸半掩,一看到楚远舟脸上的表情时,就知道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眸光转动,轻轻一咬唇,脚步微抬,另一只脚已轻轻转了起来,红色的舞衣也随着她的身体旋转,在空中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她不知道这支舞那个舞娘练习了多久,但是她是从未排练过,自不知道舞娘跳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那么她就只能按她想的来跳。 她前世是学过舞的,而且跳得还不错,今日里有这一身的红衣相衬,要跳起来不是难事。 云浅没有再看楚远舟,将红裙轻轻在空中荡起,她的身子无比轻盈的在空中舞了起来,那一身大红的衣服,衬得她比牡丹花还要娇艳得多。 这样的云浅楚远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手里原本握着一只酒杯,在她跳起来的那一刻他的酒杯便掉在了地上。 玉欢看到他这副样子微微一愕,顺着他的目光看像云浅,只觉得云浅的舞跳得果然很好,他却又觉得像楚远舟这种见多了风月场的人就算是眼前女子的舞跳得再好,也不该如此失神。 玉欢忍不住又看了云浅一眼,却又觉得眼前的女子纤腰不盈一握,身材娇小玲珑,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他只道楚远舟又起了色心,当下将眸光微微沉下,轻咳了一声。 楚远舟听到他的咳嗽声回过神来,心里却极度不是滋味,若非今日这一局他已花了极长的时间,且牵扯太多,否则的话他定将云浅从舞台中拉下来,她的美只能他一人可以看。 此时看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跳舞,他的心里实不是滋味,就算他平日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这会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了。 895.第895章 美人倾城 夜无尘在云浅出场的时候也微微愣了一下,他与云浅并没有楚远舟那么熟悉,再加上云浅半蒙了面,又画上了浓妆,他初时并没有认出来。 待他看到楚远舟那微微有些失神的动作,再看到云浅眸子里清冷的光华时,他便陡然醒悟了过来,他实没有料到云浅竟会跳舞! 且是在这种场合跳舞! 夜无尘有些失神,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又眸子里满是幽深之色,却不知是喜还是忧。 他突然觉得,纵然他和云浅自小定了亲,可是他却从来都不了解她,早前以为她是个性子软弱的女子,然后她在他的面前强悍了一回;他以为她没有任何才学,她那一纸退婚差点没有亮瞎他的眼睛;他以为她遵从命运嫁给他,她又完全不管不顾命运直接选择逃婚;而今她那支惊艳世人的舞,又何偿没有惊艳到他的心。 只是他却又隐隐觉得,他和她好像是越来越远了。 他知道她今夜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楚远舟,她为了他可抛头露面,可以混上画舫扮做舞娘! 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女子,原本是他心里最为不屑这样的女子,他觉得太过轻浮,可是今日他却又觉和她今日的举动不但没有一点轻浮,反而是满满的一往情深。 夜无尘的眼睛微微合上,心里苦若黄莲。 楚愿一向喜欢男人,对女子兴趣缺缺,云浅的舞跳得虽好,他的心思却在玉欢的身上,于是乎楚远舟目不转睛看着着云汪,玉欢目不转睛看着楚远舟,楚愿又目光转眼看着玉欢。 包房里的丝竹声很是热烈,那些乐师虽然见云浅跳的舞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以为是新花样,便懒得去管云浅是怎么跳,他们自顾自地弹奏着乐器。 而丝竹声再热烈,屋子里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楚愿原本想和楚远舟说几句话,让楚远舟将楚愿送给他,可是他见楚远舟看得认真,又不好就这样打断,只好先等着。 一曲终罢,云浅跳得气息微喘,面色泛红,一双明眸里微微有些水气。 夜无尘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云浅的身边施了一个礼道:“见过主人。” 云浅原本想着跳完直接走了拉倒,今日的事情等楚远舟回王府后再细细找他算帐,夜无尘此时走到她的面前,便有几分拆她台的意思。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夜无尘真是和她扛上了,早前说做她仆人的事情她一直觉得他是在放屁,如今倒好,他每次见到她都要行一个主仆之礼。 她轻轻一笑,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这一出戏她要如何才能圆过来。 她以前有疯傻之名她是不太在乎这些,可是她如今已和楚远舟成了亲,多少要顾及他的面子。在这个朝代,闺中女子很少有学跳舞的,因为在文人雅士们看来,会跳舞的女子多半都有些轻浮,依着夜无尘的性子,是一定会想办法揭穿她的身份。 896.第896章 悍妻无敌 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当下眸光浅浅,却抬起脚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眼睛一眯,煞气毕露地道:“滚!” 夜无尘没料到她会踢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就算她的力气并不大,这一脚踢来也足以让他颜面扫地。 楚愿的目光原本一直在玉欢的身上,在看到云浅和夜无尘的举动之后,眼里也多了一分好奇,不知道夜无尘这个堂堂第一公子为何向一个青楼女子自称为奴。 云浅缓缓朝楚远舟走了过去,楚远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此时见她这般走过来,不知怎的有几分心虚,他轻咳了一声。 云浅却冷笑了一声,她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然后冷冷地道:“世子爷,你当真是好兴致!” 她方才踢翻夜无尘楚愿觉得这个女子有些悍,此时见她竟连楚远舟也敢打,楚愿的眼睛顿时瞪得大了些,看着云浅道:“哪里来的张狂女子,竟如此无礼!” 云浅直接当做不认识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管教我自家相公,闲杂人等给我滚一边去!” 她这一句话吼出来,不可谓不悍,不可谓不杀气冲天。 楚愿闻言愣了一下,他贵来皇子,还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话,只是他又从来都没有被人骂过,一时间倒回不过神来。 “浅浅,那不是闲杂人等,是大皇子。”楚远舟小声道。 “管他是几皇子。”云浅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跑到这种地方来,只怕是连皇族的脸都丢尽了。” 楚愿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明白云浅就是楚远舟新过门不久的妻子云浅,此时被云浅这么一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嘴。 皇帝最不喜欢皇子逛青楼,此事若是闹得大了,楚愿知道对他也不好。 只是他觉得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有点明白楚远舟为何会惧内了,这个女子实不是一般的凶悍。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浅浅,不得对大皇子无礼。” 云浅轻哼一声,也不理他,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玉欢,她的手心此时已经浸出汗珠来,面上依旧一片冷厉淡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朝玉欢走了一步后道:“这个就是勾引你的小贱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竟就将你的魂给勾走了!” 楚远舟不知道云浅对于今夜的事情知道多少,此时听到云浅骂玉欢小贱人,他的心里倒没有方才那么忐忑不安了,忙轻声道:“浅浅,玉欢是男人,不是你想的那般。” “我想的那般?”云浅的眼睛一斜后道:“敢问世子爷,我想的是哪般啊?”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浅却又冷笑道:“世子爷口口声声说对我一片真心,这就是世子爷我的真心?我们成亲不过三个月,世子爷就到处寻花问柳,你这样做可对得起我?” 楚远舟素来口才不错,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897.第897章 你死我活 云浅却又歪着头,眼里有泪光泛出,却又无比倔强的不让泪珠滚落,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世子爷若是寻个女子寻欢作乐也就罢了,竟……竟口味如此之重,对男子都下了手,你这是置我于何地?” 楚远舟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何曾对男子有兴趣?云浅平素聪明无比,又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思微动,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他再一想起她方才从上面掉下来的情景,心里倒更加明白了,他隐隐觉得聪明如云浅,已能看出今日的事情是个局,而事已至些,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却也不多。 他将心思沉了沉,看着云浅的眸光里有了一分考究,却见云浅眸光看似愤怒,却并无一丝幽冷的气息,他的心里倒松了一口气,于是他怒吼一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云浅嘴巴微扁道:“你竟敢凶我!” 楚远舟看到她那副委屈的样子,他自己先心疼了三分,却又觉得云浅平素虽然很有手段,行事也极为果绝,却是个清高的,若是真的生他的气,只怕会甩完他一记耳光之后掉头就走,又岂会在这里说上这么多的话。 他的心里想明白这一层之后,便知道今日的事情纵然云浅不知情,却也看出了些门道,他当下厉声道:“这里是男人来的地方,你一个妇道人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这吼倒有几分男子的威仪,似对云浅很是恼怒。 云浅的泪水哗啦啦就滚了下来,却冷笑一声道:“男人能来的地方,女人就不能来,谁规定的?” 楚远舟的眸光微闪,青楼画舫这种地方,是男人的销金窟,只因这里通常会发生一些女子不好意思看的事情,但是却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来。 云浅冷冷地道:“往日里你对我好话说尽,说会如何如何对我好,可是你看看你今日做的事情!” 楚远舟见楚愿无限同情地看着他,他的面色显得有些窘迫,他咬着牙道:“你给我滚!” 云浅的眼圈一红,看着他道:“好啊,我现在就滚,不过在我滚之前我先杀了这个贱人!” 说罢,她一弯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刀来,楚远舟一看到那把刀就觉得有些头大,他一眼就认出那把刀是他亲爱的姑姑大人的东西。 原来云浅和琼华公主坐马车过来的时候,琼华公主怕云浅吃亏,竟将她随身带的一把小刀替云浅插进靴子里,并告诉云浅如果楚远舟真的行事过份的话,就让云浅先将那个勾引楚远舟的小贱人给杀了。 云浅当时收那把刀的时候很不以为然,她自认为是个洒脱之人,若是楚远舟真的和其它的女人好上了,她也没必要真的和他弄得你死我活,而且她一向认为男子若是变了心,绝不是杀了和他好上的那个女人就能解决的,反而会把事情弄得难以收拾。 对她而言,变了心的男人对她而言就是一文不值的。 898.第898章 奇葩奇葩 云浅的小刀出鞘,直直的朝玉欢砍了过去,玉欢原本见云浅和楚远舟吵得厉害,他还在旁看好戏,觉昨甚是有趣,此时见云浅竟拿刀子来杀他,他倒吓了一大跳,觉得云浅的凶悍程度绝对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 他也算见过不少人了,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说动手杀人就动手杀人。 楚愿一看到这种情况,倒觉得带走玉欢的机会来了,当下拉着玉欢的手道:“快走!” 玉欢微微一愕,虽然眼前的情况有些失控,却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前进,当下也不挣脱,由得楚愿拉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只是大门一打开,便见得琼华公主和白洛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生生将门给堵得死死的。 楚愿一看到琼华公主顿时吓了一大跳,当下有些支支唔唔地道:“姑姑……姑姑你怎么来呢?” 琼华公主的眼睛一斜道:“你们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她这句话问得理直气壮,只是当她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时又愣了一下。 楚愿顿时傻了眼,觉得今日里将京城里两大悍妇全部给遇到了,他更觉得云浅的凶悍程度较他这个成名已久的姑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咬了咬唇道:“姑姑当然可以来,劳姑姑让一让。” 他不说还好,一说琼华公主便稳稳的站在门的右边,她再一拉白洛,白洛微胖的身材顿时将另一边也挡住了,两人这么一站,便生生将整个门口全部堵住。 楚愿心里一急,额头上顿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云浅原本觉得楚愿将玉欢拉走就算了,这出戏演到这里也可以收幕了,不想琼华公主和白洛此时竟也跟来了,她是还知道一点原委,可是这两人完全是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这般将门一堵,她不由得想,她手里的这把刀子要不要朝玉欢继续砍过去。 她还在犹豫,琼华公主却已威风凛凛地道:“浅浅,还在等什么,将这个贱人给我剁了!” 白洛站在琼华公主的身边,朝楚远舟投去一记询问的目光,楚远舟一看到白洛,便知道今日云浅和琼华公主都是谁招来的了,当下恶狠狠地瞪了白洛一眼,白洛一脸的无可奈何,今日的事情他也不想的! 云浅咬了咬牙,正欲再次出手,被云浅踢倒在地上的夜无尘早已站了起来,他走到云浅的身边道:“浅浅,我早前就说了楚远舟靠不住,如今你可信呢?” 云浅怒道:“要你管?” 夜无尘看着云浅的眼睛道:“浅浅,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休掉你二姐娶你,并可以向你起誓,不但不养妾室通房,日后再不踏足青楼半步。”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屋子里除了楚远舟和云浅之外,其它人都呆在了那里。 楚愿对夜无尘无比有膜拜,云浅悍成这副样子了,夜无尘竟还想娶云浅,这份胆色实在是可嘉。 楚远舟冷冷地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劳夜公子操心!” 899.第899章 一窝糊粥 夜无尘不理楚远舟,只无比温柔地对云浅道:“浅浅,你如今也看到了,我绝对比楚远舟要对你好!” 云浅觉得今日里真是乱成了一窝粥,她捣了楚远舟的乱,刚好要收场的时候琼华公主来了,夜无尘这根搅屎棍子这个时候又来乱搅一通,是嫌今日的事情还不够乱吗? 她的眼睛一斜,冷冷地看了夜无尘一眼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好,你还是先弄明白你现在站在那里再说话也不迟!” 夜无尘愣了一下,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现在也在画舫之上,同样在做寻花问柳之事,实没有任何资格说楚远舟。 云浅不屑地看了夜无尘一眼,然后大喊一声道:“贱人,我和你拼了!” 她的话一说完,直直地朝玉欢刺了过去。 白洛见过云浅几回,见到她时她都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就连方才走进来时还一片淡然,他在心里暗叹女人心海底针,面上一大套,面对的时候是一套,背后怕又是一套,以后楚远舟可有苦头吃了。 玉欢是白洛花大价钱且花了很多心思弄来的,还有大的用处,若是被云浅这么一刀砍了,他可就亏大发了,于是乎,他装做受惊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将屁股往门边挪了挪,顿时便将门让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楚愿暗赞白洛是个识趣的,当下拉起要玉欢的手一溜烟跑了。 云浅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却大怒道:“贱人,你给我站住!” 琼华公主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心里觉得有些怪,早前为了表明立场站在云浅这一边,所以将门堵了,此时看到云浅如此气急的样子,她又想起了她的往事,当年她似乎也曾和云浅一般寻死觅活想要留住那个男人,当下腿一伸,便将走在后面的玉欢给绊倒在地。 玉欢一倒地,楚远舟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得已轻轻勾了云浅的脚一下,云浅的身体顿时便飞了出去。 她的身子前倾,手里的刀重重地插在了玉欢的屁股上,玉欢痛得惨叫一声。 玉欢觉得他今日也太过倒霉了些,竟撞上这样的事情!屁股被人刺开了花,这样的事情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遇到。 那一声惨叫把琼华公主叫得回过了神来,一看到那种情景顿时愣了一下,当下对玉欢道:“你再叫一声试试?” 玉欢哭道:“大皇子救我!” 楚愿原本就对玉欢动了几分心思,此时听到玉欢如此可怜兮兮的求他,一颗心早已软了,再见到鲜血从玉欢的屁股后面流了出来,他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当下怒吼一声道:“够了!” 他这一吼声音巨大,云浅也愣了一下。 楚愿冷冷地看了楚远舟一眼道:“远舟惧内惧的没有半点男子汉风度也就罢了,世子妃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过份了些,竟连我的人也敢伤!” 他吼完这一句,扶起玉欢便大步走了出去。 900.第900章 一出好戏 琼华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她扭头看着白洛道:“男的?” 白洛知道她问的是玉欢,当下微微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到此时,琼华公主也觉得这中间怕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了,她的眼睛转了一圈,云浅却轻声道:“姐姐,世子太过份了,他说我不让他在家里养小妾和通房,所以就跑到妓院里来寻欢,说他曾答应我不再碰其它的女子,他竟养起男宠来!他……他养男宠我倒宁愿他在家里养小妾!” 琼华公主闻言倒明白了大半,嘴角不由得轻抽了一下,云浅却又轻泣道:“他这般男女通知,又欲将置我于何地?” 白洛闻言轻咳了一声,无限同情的看了楚远舟一眼。 楚远舟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子,觉得这件事情闹得好像比他预期中的还要大。 夜无尘在旁看着两人,眸光深了些,到此时,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怕此时他看到的都只是面上的,这一出戏根本就是云浅和楚远舟一个愿打一人愿挨的悍妻驯夫记。 他甚至在心里想,此时他是否该出门叫住楚愿,将这一层说透,只是他也知道楚愿的性子,此时已掉进玉欢的温柔乡里,怕是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 而这一层若是完全说透又实在是没有意思,他知道他早已彻底失去了云浅,那么他也该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他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当下伸手拍了拍衣裳道:“世子和世子妃好演技,无尘佩服。只是今日的事情,无尘也替二位打了圆场,日后若是遇到同样的事情,也将无尘一并叫上。” 楚远舟知道夜无尘比楚愿要聪明得多,再加上夜无尘又极为了解两人,看穿这出戏也算正常,只是夜无尘看穿是夜无尘的事情,他承不承认是他的事情。 楚远舟冷着声道:“听不懂夜兄在说些什么。” 夜无尘轻笑一声,却走到云浅的身边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觉得楚远舟不好,你可以来找我,你平日里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也大可以找我,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有求必应。”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了出去,画舫上湖风微凉,他今日原本喝了一盏酒,此时湖风一吹,顿时便醒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在云浅的事情上一直都有心魔,今日里他算是看到了他的心魔,他见云浅发怒的时候,他的心其实是痛的,在心里盼着楚远舟和云浅分了,那样他也便有机可乘了。可是当他在云浅的眼里看到对楚远舟的绵绵情意时,他又觉得心如刀绞,明白在云浅的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存在。 他的眸光微微敛了敛,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他的心魔会困他多久,却又觉得不管要困他多久,他都认了。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将画舫上的老鸨吓得不轻,她早前听到动静就吓到了,此时更是吓得发抖,她走出来道:“世子爷……” 901.第901章 我很怕黑 楚远舟却并不理老鸨,一把抱着云浅走了出去,琼华公主看着楚远舟的背影道:“这船儿,这事你除了欠浅浅一个解释外,还欠我一个解释。” 楚远舟的脚步微顿,说了句:“知道了。”便大步走了出去。 琼华公主站在门边犹在出神,白洛在旁道:“公主姑姑,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琼华公主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想送我去惊鸿山庄吗?” 白洛想起上次被琼华公主脱得精光的情景,当下吓得一把抱住了肩。 琼华公主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白洛站在那里看到她的背影微微一呆,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像并不像平日看到的那么强悍,在她的心里,只怕还有属于女子柔弱的一面。 白洛想起京中对于琼华公主的传闻,当下大声道:“公主姑姑等等我!” 两人走出画舫的时候顿时傻了眼,原本一片灯火通明的东湖之畔此时只余下点点星火,仿佛方才的繁华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最最重要的是,路边的马车已一辆都没有了。 琼华公主和白洛有一种见鬼的感觉,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将船灯熄灭,将马车全部赶走,只有训练有术的士兵才可以做到。 而楚远舟的手中却有几百名死士,他们回到京城后曾一夕间砍了一大片竹林,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船火熄灭,将马车赶走,实不是难事。 想来今日里楚远舟是在生两人搅局的气,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他这一走,那些文武大臣此时也没了踪影,也不知他是如何将那些人送走的。 东湖离惊鸿山庄甚远,就算是离白洛在京城的房子也不近,此时黑灯瞎火,又没了马车,这条路该如何走? 琼华公主骂道:“小船儿这个混帐,也太小气了些!竟敢这样整他的亲姑姑!” 白洛已被楚远舟整了数次,今日里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只是灭了船灯赶走马车,白洛觉得还不错。 他含笑看着琼华公主道:“公主姑姑慢走,我就不送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琼华公主这一生什么都不怕,就只怕黑,此时船灯已完全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她的心里早已怕上了三分,她咬着唇道:“站住!” 白洛平日里见到的琼华公主凶悍生猛,所仗的也不过是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在白洛看来,除了那一层之外,在这片荒野之中,琼华公主再生猛也失了几分气势,此时的她不再是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只是他心里惧她,倒也不敢太过造次。 他淡淡地道:“不知公主姑姑有何见教。” 琼华公主知他讨厌她,此时将她丢在这里的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而此时越是对白洛伏低做小,只怕白洛会越是不理她。而若是将往日的凶悍摆出来,只怕白洛会走得更快。 902.第902章 我不怕你 于是琼华公主将公主的架子端得高高地,无比镇定地道:“你要走回京城,本公主也要走回京城,这一步左右无事,你便陪本公主走回去。” 她的话说得到再镇定,精明如白洛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底气不足, 白洛淡淡地道:“我知公主姑姑一向都看我不顺眼,嫌我又胖又丑很是碍事,这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今夜夜色深沉,我这副样子看起来怕是更加丑了,就不敢在姑姑的面前吓姑姑了。” 他说罢,抬脚就欲走,心里觉得无比的痛快,他在琼华公主的面前吃了不少的亏,被她挖苦了无数回,此时终于可以直接拒绝她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比的畅快。 琼华公主怒道:“白洛,你给本公主站住,你今夜若是敢将本公主一个人丢在这里,等回京之后,我灭你九族!” “公主不用这样吓我,对于法典白洛自认还算是知晓一些。”白洛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公主虽然很得皇上的宠爱,平日里在京城里胡作非为皇上睁只眼闭只眼,可是白府却不是寻常的百姓,如今手里掌握的银钱不说可以买下整座京城,买下半座却是绰绰有余的。公主想要灭我九族,怕还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是有那个能力,我的亲姑姑还是楚王妃,我的表弟还是楚王府的世子,公主难不成还想将他们一并杀了不成?” 白洛的话说得有些冷,也懒得再叫琼华公主为姑姑了,心里满是报了一箭之仇的痛快。 琼华公主的眼里白洛就是个好色加无能的,此时这一番话说出来虽然无比可恶,却又不失精明和男子汉的气概。 她咬着唇道:“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灭不了你九族,但是你往后也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白洛笑了笑道:“公主说得很有道理,以后我见到公主的确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是就算没有今夜的事情,公主见到我时,又何曾让我过过好日子?我上次不过替世子送封信罢了,公主就将我全身脱光了放在惊鸿山庄百般羞辱,往后也不过如此,我日后自然会见着公主就躲得远远的,再不会给公主这样的机会。” 他的话一说完,吹起口哨无比愉悦地朝前走去,他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的亏,今日能讨要一点回来真是太痛快了。 琼华公主的眼里却已满是惧意,她拉下身段示弱道:“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做得过份了些,不如这样好了,你陪我走回京城,我们的恩怨一比勾消,如何?” 她素来能软能硬,此时说出这样的软话,心里却在想等回到京城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人。 白洛闻言笑道:“公主的手段,白某还是知晓一些,上次在广场之上也着过公主的道,所以公主的这些话我是绝计不会信的,只怕公主回京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白某扒皮抽筋。”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大步朝前走去。 903.第903章 牵你的手 琼华公主被白洛看穿了心思,心里有些着恼,却也无计可施,却又敌不过心里的惧意,当下只得大声道:“白洛,你等我一下!” 她最是怕黑,东湖之畔有不少的水鸟,此时两人朝前走时,惊起了不少的水鸟扑腾着翅膀,她吓得不轻,喊白洛的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哭腔。 白洛此时觉得心里很是痛快,听到她的脚步声追来,他反倒走得更加的快了。 琼华公主见他越走越快,她心里一急,只得小跑着去追他,不想这一下走得急了,她的脚绊上一块石头,顿时摔倒在地。 等她爬起来的时候,白洛已消失在她的眼前。 今夜是初三,天边无月,更无月华,四周一片漆黑,那茫茫的黑色从她的身周压了过来,她的心里顿时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知道此时不管她怎么叫喊,白洛都不会回来,她也知道她欺负了白洛多次,白洛早已恨她入骨,此时怕是巴不得看她的洋相。 她以前一直很是好强,容不得任何人看她出洋相,可是今夜她却知道她的洋相怕是早已被白洛看去。 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再伸手抹了一把泪,一边轻泣一边朝前奔去,夜风吹起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她的身子在夜色中瑟瑟发抖。 她朝前走不到十步,惊起夜宿在岸边的水鸟,那扑腾翅膀的声音,在琼华公主的耳中听来犹如扑在她的心窝之上。 她的眼里有了浓浓的恐惧,只觉得远处和的山和近处的树都成了巨大的怪兽,似要将她吞没一般,她的腿也开始发起抖来,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是黑夜而已,她是可以面对的。 只是就算她给自己说了一千遍,她的腿还是抖得厉害。 一条不过半里长的路,她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走出去,她的脚下再被石子一绊,又华丽丽地摔倒在地。 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得尖叫一声,白洛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你真的怕黑?” “要你管!”这一声琼华公主几乎是吼出来的。 白洛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就在那条路的尽头等琼华公主,原本打算等看到她的影子就他就再往前走,不想他等了半个时辰她都没有过来。 白洛终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回来寻她,不料竟见她摔倒在地,那副模样又哪里还有往日一分的凶悍,分明柔弱无比。 白洛终是伸手将琼华公主扶了起来,不想一扶直她,她便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道:“不要将我抛下!” 她的指尖因为极度的恐惧一片冰冷,她的身子也在剧烈的发抖。 白洛在她抱紧他的那一刻,心里颤了一下,又觉得两人这般抱在一直实在是不合适,当下伸手欲将她推开,不想她竟将他抱得死紧,他这一推竟没有推开。那温香软玉的身子贴来,他的心跳加速。 他有些不太自在地道:“公主,这样有些不妥,这样好了,我牵你的手走,可好?” 904.第904章 坠入梦魇 “不好!”琼华公主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只要我的手一松开,你就会跑得远远的,再不会理我。” 白洛有些无措,她的身体柔软无比,这般靠在他的身上他若是无动于衷,那绝对是骗人的。 他温柔地道:“可是你若是不将手松开,我们又怎么回京城?” 琼华公主还是不依,白洛只得将她的手从他的脖颈上拉下来,触手的冰凉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琼华公主的手微微抖了抖,只觉得那触手的温暖很是舒服,她却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当初和我成亲也不过是我用了手段,让父皇下了诣,你可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后悔,我不后悔嫁给你,却后悔毁了你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 她这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白洛愣了一下。 琼华公主却又道:“我知你厌我至极,可是你也不要用那么狠绝的法子对我啊!你可知,我当时已有了你的骨肉!” 白洛呆了一下道:“公主,你是不是认错人呢?” 琼华公主却已泣不成声:“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白洛听她哭得无比伤心,不由得愣了一下,却也知道她绝对是认错人了,他与她相识也不过数月的时间,和她清清白白,怎么可能会让她有孕。 只是她这副样子柔弱到极致,他从来没有想过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强势凶悍的女子,柔弱起来竟是这副样子。 他曾听说过一些琼华公主的故事,她此时将他认做是谁他也知晓。 他当下只得柔声道:“公主,我们先回去再说。” 怀里的女子没有回答,他的耳中还听到了她的抽泣之声,他只得将她从他的怀里扒了出来,却发现她竟已晕了过去。 白洛不由得呆了呆,此时才知她不是一般的怕黑,也隐隐明白她为何在惊鸿山庄里夜夜醉生梦死,原来不过是因为怕黑。 当他想明白这些之后,心里对琼华公主自有了另一番认识,觉得这个平日里看似无比强悍的女子,其实柔弱无比。 他的心顿时一软,然后轻轻将琼华公主背在背上,缓缓的朝京城的方向走去,琼华公主身材轻瘦,他背在背上竟一点都不觉得吃力,他的心更软了一些。 东湖离京城的城边也就只有五里的路途,白洛将琼华公主背到京城边时,便用重金雇了一辆马车,将她带回了白府。 白洛将琼华公主放在床上时,见她的发已散乱不堪,因为连摔两跤的缘故身上脏得很,脸上也沾了不少的泥巴,看起来颇为狼狈,那双美丽的眼睛紧紧闭着,看起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白洛轻轻叹了一口气,让仆从打来热水,他亲自为她洗了把脸,再替她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她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琼华公主的眼睛紧紧闭着,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眉头微微皱头,嘴里说着胡话,清瘦的身子微微发着抖。 905.第905章 情深不寿 白洛将耳朵凑过去才听清她一直在喊“崔成”,他愣了一下终是想起来,似乎琼华公主的驸马就叫崔成,他以前一直以为她是天底下最为浪一荡最为薄情的女子,此时才知她怕是世上最为深情之人。 他坐在床前,脑中不知怎的就冒出“情深不寿”这四个字,每个人表达爱情缅怀爱情的方式都不一样,琼华公主的放一荡只是她缅怀爱情的一种方式。 白洛今年二十八岁,他也曾娶过妻,妻子早年因病而逝,这件事情也曾是他心底的伤。 他呆呆的坐在床前,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许多的事情,心里些顿时有些感伤。 他伸手轻轻抚过琼华公主的眉眼,她的身体抖了一下,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轻颤着道:“崔成,你给我滚,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狠,却将白洛的手拉得死紧。 白洛的嘴角荡出一抹笑意,觉得这才是琼华公主表达感情的方式,明明深爱着一个人,面上却表现的极为强势,只是这一分强势,却又更加衬出了她的害怕和柔弱。 白洛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温柔,却见琼华公主的眼里有泪水流出,她轻轻地道:“你若是走了,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我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 白洛没有说话,想要将手抽回,她却拉得死紧。 白洛轻轻叹了一口气,夜深露重,他今日也折腾了一整天,已有些乏了,靠在床畔便沉沉睡了过去。 琼华公主做了一晚上的梦,睡得很不安稳,折腾的白洛也有些迷糊,中间醒来了几回,到天边微亮时,他实在是捱不住再加上琼华公主也安静了一些,他终是靠在床畔沉沉睡去。 他睡得正香,却觉得似从高处掉了下来,顿时便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见得琼华公主冷着眼坐在床畔之上,她的那又玉足还伸在床沿边。 白洛顿时明白他是被琼华公主给踢下床的,他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只觉得她的眉眼冷到极致,他笑了笑,觉得她还是昨夜那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比较好看,眼前的这副样子和母老虎实有得一拼。 “你怎么在我房里?”琼华公主问得气势汹汹。 白洛轻咳一声道:“劳公主大驾,细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琼华公主的眼里还有一丝迷茫,她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这间屋子布置的还算雅致,美人像雕就的屏风,紫檀木的衣柜,她躺的雕花大床上的花看起来很是雅致,却很陌生。 琼华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猛的想起昨夜的事情来,她的眼睛转了一个圈,却只记得白洛抛下她一人他独自离开,并不记得白洛回来的事情。 她冷眼看着白洛道:“这是你的房间?” 白洛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她的胸前,琼华公主低头一看,却见她此时只着了一件极薄的中衣,再加上她如此巨大的动作,衣领已经半开,露出了里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 906.第906章 忘恩负义 琼华公主的眼睛陡然瞪得大了一些,抬起一脚就朝白洛踢去,白洛早有所备,由得她纤细的腿踢过来,他一把抱住道:“我觉得昨天晚上的公主还是比较可爱一点。”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这句话是疑问话,琼华公主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肯定句。 白洛抱着她的腿点头道:“当然,否则公主姑姑想谁帮你把衣服脱呢?” 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白洛却笑得一片淡然,那又不大的眼睛里还有几分趣味。 琼华公主看到他那副有点贱贱的样子,恨不得一脚将他踢翻,再打暴他的狗头,她的嘴角边挤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道:“难道你也想成为本公主的入幕之宾?” 白洛自昨夜见识到她无比柔弱的样子之后,对于她嘴里的这些话早已不信,当下含着几分笑意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我对公主姑姑的入幕之宾没有太多的兴趣,若要成为公主的男人,我倒想成为崔成。” 崔成这个名字已有很多年没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唯恐触及到她的伤心往事,此时白洛提起时,她一听到这个名字便先颤了一下。 白洛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怎么,公主还记得那个负心的男人?” “谁告诉你的?”琼华公主冷着声道,她和崔成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京中很少有人知道崔成这个人的存在。 白洛看着琼华公主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公主告诉我的,否则我又岂会知道公主前任驸马的大名?” 琼华公主愣了一下,她皱着眉毛道:“我告诉你的?” “昨夜公主做了一晚上的恶梦,然后一直在叫这个名字。”白洛将脸上的笑意敛起,定定地看着琼华公主道。 琼华公主微微呆了呆,旋即怒道:“放你娘的屁,我又岂会唤那个直娘贼的名字?” 白洛听到琼华公主的怒骂后,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只是含笑看着琼华公主,却并不说话。 琼华公主怒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公主到现在还在骂崔成,想来是还没有真正的放下,为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的男人, 公主为他似乎付出的太多。”白洛的声音冷了下来,看着她的目光却一片平淡。 琼华公主咬牙切齿地道:“那是本公主和私事,关你屁事!松开!” 她说罢欲将白洛抱在怀里的脚抽回来,白洛却抱得死紧,她竟无法抽回。 琼华公主大怒道:“白洛,你若是再不松开,就休怪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公主姑姑大约是忘了,这里是白府,并不是惊鸿山庄,公主姑姑若想对我不客气的话,只怕也得先离开这里再说,呆在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怕还是得先听我说说。”白洛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 琼华公主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抬起另一条腿就要踢过来,白洛笑了笑道:“公主姑姑怎么不问我,昨夜里你还说了什么?” 907.第907章 男人男宠 琼华公主的眸光闪了闪,一时间有些心绪不宁,昨夜的梦境让她将那些已经逝去多年的往事又想了起来,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早已消逝,只是不管是哪一种,却都让她的心乱如麻,那厚重的感觉,让她一度想到死。 她自小怕苦黑,等她和崔成分开之后,她尤其害怕黑夜,因为在分开的那几年,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他。 那绵绵密密的相思,那刻苦铭心的爱恋,那生不如死的煎熬,曾经一度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世间的人都以为她是最为薄情的人,却不想她实是天底下最为痴情之人,一旦认定一个人,便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只是她那时候毕竟年轻,自小娇生惯养在深宫之中,从来都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和人。如今想来,她觉得当时的想法实是可笑,却又想抱着回忆取暖。 每次一想起他,她是又痛又悔又恨,为了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她一直让自己醉生梦死,这些年来她对于两人的事情也看淡了许多,只是心里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得安宁的。 上次和云浅去了宁德之后,她觉得很多事情已经想通,更是在心里将崔成彻底忘记,可是昨夜的情景,那荒郊野外漫天压过来的漆黑,让她的心里升起了各种恐惧,因为那分恐惧,竟将藏匿在心底深处的黑色记忆也翻了出来。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却又有些恼自己。 最可气的事情是,这些竟都让白洛听了去,她如今自是不知道她昨夜说了些什么,白洛又听到什么,却知道那些事情都不会是好事,白洛听到那些,怕是要笑话死她了。 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纵然她问了白洛也未必会说,就算白洛告诉她她昨夜说了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心事终是被白洛知晓了。 只是冷着眼看着白洛,不想白洛只轻轻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公主姑姑实不必耿耿于怀,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崔成是死是活,却觉得他不是个男人,也不知道何为珍惜,又岂能让公主姑姑为他伤神?” 琼华公主冷笑一声道:“你难道就知道珍惜?” “若公主姑姑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照顾公主姑姑一生一世。”白洛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了风月之人,也算半个情场浪子,从来没有想过要守着哪个女人过一生一世,可是昨夜里看到琼华公主的眼泪时,他的心里突然就升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这句话一说完,心里已有了一分期盼,却也知依着琼华公主的性子,怕是会拒绝他。 果然,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洛道:“你这算是自荐枕席,想要做我的男宠吗?” 这个白洛是在嘲笑她吗?自从有了崔成的事情之后,她这一生只会有男宠,再不会有男人。 908.第908章 相濡以沫 “我说过,我不会做你的男宠。”白洛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他定定地看着琼华公主道:“若公主不嫌弃,我倒是愿意做公主的男人,而不是男宠。” 男人和男宠中间只隔了一个字,意思却全然不同。 “这中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了更浓重的寒意,她娇笑一声,将衣裳拉得更开了些道:“不就是想睡我吗?来啊!” 白洛愣了一下,纵然他早已适应琼华公主说话的方式,可是这一句话说出来却还是让他愣了一下,他自认为他从来都不是个君子,在女色之事上他素来是想要谁就要谁,在他的府里,通房和妾室已有不少,却并没有续弦。 琼华公主在白洛的眼里看来,绝对是风情万种的人间尤物,只是他更知道她的身上也长满了刺。 他承认他在这个时候是有些冲动,可是却更知道这一回冲动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笑了笑道:“公主姑姑不是一直嫌我丑吗?” 琼华公主将衣服微微拉了拉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丑的。” 白洛的眸光闪了闪道:“我知道公主有很多男人,却也知道公主是个重情义的人。我虽然长的不算好看,却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我也觉女子到了公主这个年纪,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看男人想来不会再看外表,而是要看这个男人的心。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我的身边也从来不缺女人,虽然那些女人不如公主高贵,也不如主美艳,但是却也都是美人,只是对我而言,女子的容貌也不再重要,我想要的是能陪我过一生一世的女子。” 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动,冷笑道:“一生一世?你知道什么是一生一世?” 白洛却已轻轻将她的脚松开,然后缓缓地道:“世人所谓的一生一世,大多指的是用时间在丈量的爱情,在我的心里的一生一世,是相濡以沫的长相厮守,也许再也没有年少时的轻狂,些已有历经过世事的淡定和超然,不需看透世情,只需身边有你陪着便好。我方才说过,我想成为公主的男人,但是却不是男宠,只是想在公主怕黑的时候,陪公主饮一盏酒,说一段笑话,讲一则故事,让漫漫长夜变得不再冰冷。” 琼华公主闻言微微一愣,白洛却又朝她凑近一分道:“我也不想成公主的驸马,却想公主做我的妻子。” 他的目光很是专注,那张微胖的脸上也满是认真,那双不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琼华公主。 他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他成她的驸马的话,那么在她看来许是为他的权势而去,而若是她成为他的妻子的话,那么两人就更平等一些,而他也会好好珍惜她。 琼华公主看到他那张认真的脸却哈哈大笑道:“白洛,你这番话说得可真蠢,你可知,这些年来有多少人要娶我进门?就凭你这副样子?” 909.第909章 醉生梦死 琼华公主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睛微微一斜,眸底寒意渗出:“你终究是错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能陪我一生一世的人,因为一生一世太长,我早已信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也得弄清楚,像我这种历经世事和男人的女人,男子于我容貌和床上功夫最是重要!而不是所谓的爱情,这年头爱情又值几个钱?” 白洛愣了一下,琼华公主轻蔑一笑,下巴高傲的抬起,抬起脚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道:“你虽然手里有几个钱,可是半点权都没有,而且这些男人中,你长得是最丑的!” 白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本为本公主还在想你昨夜里送我回来也算有功,我倒可以勉为其难与你春风一度,不想你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竟还想娶我为妻,做你娘清秋大梦去吧!” 她这一番话没有白洛留一分面子,白洛被她踢倒在地后面色微微一变,却并不说话。 琼华公主却已缓缓起身,极为优雅的穿起衣服来,她直接将他视为无物,只是一双眼睛却有些飘渺了起来,其实这些年来,她的身边是不缺男人,但是那些男人不是为了她的身体就是为了她的权势,没有一人说过要娶她的话。 她对于婚嫁之事,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绝望,总觉得那件事情太不靠谱。 白洛今日的话对她有些触动,只是她却发自内心看不起白洛,连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都要,白洛的胃口得有多重?娶她为妻的话,她更是不信,她觉得那不过是白洛在逗她玩罢了。 她知道昨夜她在白洛的面前必定是说了很多不着调的话,让白洛觉得好笑,觉得她就是个空虚寂寞的女人,他说要娶她不过是想要好好戏弄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着真心。 她心里更加清楚的是,自从她和白洛相识之后,她就没少戏弄白洛,白洛是不可能对她有感情的。 她看到白洛那张微微有些受伤的脸,暗叹白洛还真会演戏,她的眼里更没有一丝温度,赤足走在地上,然后将鞋子寻到,再将鞋子踢到他面前道:“替我穿鞋!” 白洛看着她的眼睛,她有些傲慢地回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鞋子踢得更近了一些。 白洛冷笑了一声,然后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扑倒地毯上,微微有些肥壮的身体死死将她压在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男人是可以疼女人,却不是被女人呼来喝去,更不是替女人穿鞋的。” 琼华公主愣了一下,白洛抬起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顿时气得眼睛瞪得极大,她的性子素来张扬,又岂会吃这样的亏,当下银牙一咬,抬手也欲去打他。 他早有所备,一把捉住她的手,她手腕洁白修长,他用力一捏,顿时捏出一个通红的印子来,痛意传来,她的心里顿时也有了三分火气。 910.第910章 比不要脸 白洛却无比男人地道:“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今日看来,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的,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一个只会伤害你的男人,竟是连原本就该属于你的幸福都不要,你这副样子,就注定一辈子一个人过好了,往后的黑夜里你就醉生死去吧!” 白洛说完这些话,无比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极快的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琼华公主听到他的话后呆了呆,她坐在那里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她伸的捂了捂脸,白洛下手不轻,她觉得脸痛得厉害,想起他方才看她的那记眼神,她微微有些恍惚。 那样的眼神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给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坐在地上怒骂道:“白洛,你竟敢打本公主,本公主要灭你九族!” 此时白洛已走远,自是听不见她的话,屋子里一片空空荡荡,她有些心神恍惚,突然觉得那句话说出来有些空荡荡的。 她以前一直觉得白洛是个懦弱的,平日里在她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却又觉得她似乎弄错了什么事情,这个男人若真是懦弱的话,又岂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见桌上有笔墨纸砚,白洛平日里事忙,有些帐没有做完,他会拿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做,所以他的屋子里一直都有这些东西。 琼华公主在白纸上写下:“你今日敢打我一巴掌,来日我必百倍还之!” 她写完之后又觉得这句话说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将宣纸拉开,又在下面的那一张上面写道:“昨夜送我回来之事,这算是我欠你的,日后也会还给你,但是你若敢将我昨夜说的话说出去的话,我必让你白府满府上下不得安宁!” 写完这些之后,琼华公主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白洛回房后看到她写的那些东西,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不这么要强会死吗?她越不想见他,他日后就越是要见她,他倒想看看她能把他怎么样! 和她在一起,只要脸皮比她还厚就成。 楚远舟和云浅回到王府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云浅让浣玉打来了一盆水,然后替楚远舟洗了一把脸, 楚远舟的眸光幽深,看着她不说话。 云浅的唇微微抿了抿后问道:“生气呢?” “没有。”楚远舟看着她道:“我只是在想你今日里发威的样子很是生猛。”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看着他道:“没有坏你的事吧?” “虽然整件事情有些偏差,但是整体而言还好,目的是达到了。”楚远舟轻轻地道:“只是可怜玉欢被你扎了一刀,只怕得有半个月不能坐了。” 云浅闻言失笑,却又问道:“你怎么想到将玉欢那样一个男子带在身边的?” “他是宫家唯一的后人,因为生得娇巧,又被扔在伶人那里养,专习旦角,所以言行举止和女子很是相似,身上并没有太多男子汉的气息。”楚远舟含笑解释道。 911.第911章 复仇而来 云浅的眸光微微动了下,反问道:“宫家?” 京城之事她知晓的并不多,宫家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更是不知道。 “是的,南城的宫家,是戏曲世家,他很是会唱戏,十年前皇上有位宠妃姓宫,很得皇上的欢心,皇后自然是容不下她,于是便设下了计谋栽脏给宫家,宫家被灭门,事发时,玉欢正在外面学戏,所以躲过了这一劫。只是宫家被灭门,玉欢再也回不去了,便四处流浪。前段日子,白洛刚好去南方,我便让白洛将他寻了回来。”楚远舟解释道。 云浅对于楚远舟说的这些事情并不知晓,但是他的意思她却明白了,玉欢被皇后灭了门,想来对皇后是恨之入骨,而楚愿又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玉欢是回来报仇的。 她想起玉欢那比女子还要娇柔三分的样子,实在是想不出玉欢的心里攒了多少的恨。而楚墨将玉欢带在身边,日后必定会有无穷无尽的祸事。 她对于断袖之事一向中立,只是想起楚墨的性子,又有些替玉欢可惜。纵然玉欢生得像个女子,却未必是个真正的断袖,而为了迎合楚墨,想来会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断袖。 复仇之路,实在是有些可怕。 她轻声问道:“所以玉欢你是刻意设这么一个局送给大皇子的?” “嗯。”楚远舟轻声道:“早前有了三皇子送人给大皇子的事情,我再想在大皇子的面前塞个人就不是件易事。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过几日我还会去大皇子那里讨人,因为这一来一去的关系,想来会给一些人造在误解,让他们觉得我是在费力讨好大皇子吧!” “你是想让大皇子和三皇子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在旁坐收渔翁之利吧?”云浅的眸光深了些。 楚远舟眨了眨眼道:“我就知道这些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你,却也不尽其然。”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你的动静也弄得太大了些,竟将整个东湖的画舫都包了下来,还请全朝文武嫖妓,世子爷,你这手笔也太大了些,你往日顶着那纨绔子弟的名头,如今也算是物尽其用。只是这件事情皇上必定会知晓,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之后不再重用于你?” 楚远舟看着云浅道:“你觉得楚王府的势力已经如此之大,皇上他又岂会真心想要重用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遮人耳目,让父王放心罢了。” 云浅微微一愕,楚远舟又缓缓地道:“我若真的很是上进,皇上必是不会放心的,你方才也说对了,我素来有风流之名,有这名头在,不用白不用,用了之后反倒可以省去更多的麻烦。事情可以做好,但是人一定要糊涂。” 云浅觉得朝庭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而楚远舟在朝堂上的日子,虽然不是步步惊心,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他说的为臣之道,简单却又暗藏禅机,不是寻常人能做得来的。 912.第912章 流言可畏 云浅的眸光暗了下来,楚远舟却又含笑看她道:“不过你今日里当众发威的样子也是凶悍,你最初出来的时候,当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云浅笑了笑道:“我去的时候看到你在东湖那里摆出那么大的手笔,我心里着实气得不轻,到画舫时,是真的打算找你要个说法,后来到换上衣服到阁楼上时,听到你和大皇子说的话时,我便知道我是误会了。” 楚远舟轻轻拉着她的手道:“浅浅,这一次的事情我并不是想要瞒你,而是觉得这件事情原本并没有什么,怕说出来之后招来你的误会。” 云浅的眸光闪了闪,轻笑了一声,她在心里问自己,若是知道楚远舟将整个东湖的画舫全部包下来寻难做乐,她的心里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只是这件事情真的让她去亲身经历一回,却又是另一番感触。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的确会误会,反正经过今夜的事情之后,我的悍名怕是要名扬整个京城了,所以往后你若是再有这种事情的话,我也愿意再去插一脚。” 楚远舟笑了笑道:“有了今夜这件事情之后,我在京中权贵的眼里,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妻奴了,浅浅,你以后得寻个机会替我正正名,帮我挽回一下面子。” 云浅的眸光微动,眼里有了一抹笑意道:“你不想做妻奴吗?” “在家里关起门来,你想怎么折腾我都行,哪怕是让我跪下都可以,但是在外面嘛,男人总归是要面子的。”楚远舟冲云浅眨了眨眼睛道。 云浅看着他道:“你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在生我的气,怨我今夜没有给足你面子?” 楚远舟苦着一张脸道:“岂敢岂敢!” 云浅看到他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当下眉毛微微掀起来道:“那就好。” 楚远舟见她一笑,嘴角也微微勾起来,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云浅的眸光幽深了些,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楚远舟的眸光微微一动,眼里多了一分宠溺。 如两人的所料,第二日京中流言四起,说楚远舟风流积习难改,昨夜里包下了整个东湖的画舫,云浅醋意大发,上画舫拿人,且将当红的花娘屁股上割了一个洞。 除了这个版本之外,还有一个版本就是,楚远舟因为厌恶云浅的不够温柔体贴,又疯又傻,忍无可忍便将东湖的画了舫包了下来,然后云浅寻来,两人大打出手,楚远舟一怒之下欲休妻。 云浅听到这些流言之后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番滋味。 只是这些流言的背后,大部分都不是真实的,对于这些并不真实的事情,云浅觉得没有什么好去计较,她以前本就是京中的名人,本就有许多名不副实的流言扣在她的身上,如今再嫁给楚远舟这个名人,围绕她说的话题自然不会少,多这一件事情不多。 913.第913章 天威难测 京中流言太盛,很快就变成了人尽知之事,也因为所传的人数多了之后又有了更多的版本。而这些流言在传进皇宫之后,却又是另一番景像。 下朝之后,皇帝将楚远舟单独留了下来,他看了楚远舟一眼道:“远舟,昨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远舟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今年五十来岁,他是四十三岁才登基称帝,历经党争朋争,做皇子的时候就算计了很多的事情,他对于皇子争储君之位尤为敏感。 楚远舟装傻道:“皇上指的是哪件事情?” 皇帝威严的看了他一眼,他当即笑道:“家有母老虎,不让我养妾养通房,我心痒难耐,所以就去东湖边晃晃。” 皇帝皱眉道:“晃晃?” “真的只是晃晃。”楚远舟无比认真却又无比苦恼地道:“还没入正题了,我家的母老虎就来了。”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当下冷着声道:“那愿儿又是怎么回事?” “上次因为紫竹林的事情和大皇子吵了一架,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打算请大皇子喝杯酒陪个罪。”楚远舟轻声解释道。 皇帝冷哼一声道:“陪罪要请他喝花酒吗?” 楚远舟苦着一张脸道:“我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些痒,所以就带大皇子去那里了!” “大胆!”皇帝怒斥道:“你身边朝庭重臣,没有半点朝庭重臣的样子,竟还教唆皇子去那种地方,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 楚远舟看着皇帝喜滋滋地道:“我觉得应该将我革职查办。” “革职查办?”皇帝看到他那张微喜的脸,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他就是故意的,当下冷着声道:“你就这么不想为朕做事?” 楚远舟低低地道:“皇上也知道,我一这副性子真的不适做官,让我做官,我真的宁愿回家种地。” 皇帝闻言眸光深了些道:“你真是想气死朕。” 楚远舟闻言只能跪了下去,皇帝无可奈何的扫了他一眼道:“今日一早你父王来找朕了。” 楚远舟没料到楚王竟来找皇帝,不由得愣了一下,皇帝长叹一声道:“他数了你好些罪状,远舟,你们这一辈的皇族子弟,朕最是看好你。虽然你平日里行事很不着调,但是真正做起事情来,却是最好的,上次淮水赈灾的事情,朝中不少大臣弹骇于你,朕却从来都没有信过。” 楚远舟的眸光闪了闪,皇帝又看着他道:“朕心里很清楚,朝中的大臣,能力能及得上你的没有几人,你和你父王的事情,朕也是知晓一些。只是这中间的种种,你实没有必要太过担心。朕的这些皇子,能力如何,朕心里也清楚,你实没有必要左右为难。” 皇帝的心思高深莫测,这一席话说了很多事情,却又每件事情都说很虚,全凭楚远舟自己去揣摩去猜测,这中间更是隐含了更多的意思,虽然没有直接楚王府,却又挑了出来。 914.第914章 国事家事 楚远舟的头微微低下,皇帝又道:“朕知道这些年来吏制有些偏颇,朕也算不得是个好皇帝,却想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将性子收收,好好辅佐朕十年,十年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朕也不拦你。” 楚远舟的眸光顿时幽深无比,只觉得他昨夜里整那么一出事情都没有瞒过皇帝的眼睛,他低低地道:“皇上将话说到这个份了,我也想求求皇上。” “怎么,还跟朕讨价还价起来呢?”皇帝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 楚远舟将脸上的笑意收起,一本正经地道:“我想求求皇上,不要再用众位皇子来试我了,楚王府蒙皇上的恩赐,在朝中是有一些势力,但是一直都很中庸,不会站在任何一个皇子那一边。不管皇上想要立哪位皇子为储君,楚王府都全力支持。” 皇帝闻言眸光深了些,却看着楚远舟道:“这件事情让你很为难?” “当然很为难!”楚远舟有些委屈地看着皇帝道:“我入职也不过几个月的时候,这段日子几位皇子轮流请我喝酒,轮流来试探我,我的性子皇上也知道,本没有太多的耐心,再多试探几回,我怕是得骂娘了。可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我又不敢骂,那就只能委屈我自己,委屈个一两回还好,要是次数多了,保不定哪天就要发作了,而众位皇子,我也不知道谁是储君,日后要继承大统,若是再好巧不巧的得罪了未来的皇上,我的后半辈子就没法过了。” 他这番话说得有些无厘头,却又很真实。 皇帝听到他这番话后有些哭笑不得,只淡淡地道:“朕可没有让哪位皇子来拉拢你。” “皇上是没有让,可是却挡不住众位皇子有那个想法啊!”楚远舟扁着嘴道。 皇帝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好了,朕这一次可算是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了,下去之后安心做你的事情。” 楚远舟小心翼翼地道:“皇上不将我革职查办呢?”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皇帝瞪了楚远舟一眼:“都这么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半点都不知道上进。革职查办就免了,回去之后写个万字的自查书给朕,这些年来,你父王真是将你宠坏了。” 楚远舟嘻嘻一笑,完全没个正形,皇帝轻轻摇了摇头后道:“朕听说你母妃醒呢?” 楚远舟听皇帝这么一问,忙答道:“是的。”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楚王妃如今醒了,得空了就多陪陪她。待她的身子再好一些,就进宫来看看太后,太后知道你母妃醒了很高兴,只是她腿脚不便,也不好出宫看你母妃。” “是。”楚远舟答道:“待母妃身子再好一些,我便陪她进宫给皇奶奶请安。前段日子母妃还在说,她一病多年没见皇奶奶了,很是想念。” 皇帝点头道:“甚好。” 楚远舟走后,皇帝长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深沉。 915.第915章 李代桃僵 楚远舟走出宫门外时,望着天边炽热的阳光,眸光也深了些,他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已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皇帝的面前表现的再轻松,也有属于他的紧张。 伴君如伴虎这个词他早在几年就有很深的体会,昨夜之事如今已闹得京中人尽皆知,对他而言终究是好事,皇帝的看法从来都重要,他要做的只是表明他的立场。 楚远舟去了他与楚易接头的酒楼,楚易早已在那里等他了,见他进来,楚易先替他倒了一杯茶。 楚远舟一口气将茶饮尽,楚易看了他一眼道:“你其实不必如此。” 楚远舟淡淡地道:“又不是为你而做,你不必放在心上。” 楚易看着他的目光有了一丝暖意,低低地道:“远舟,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还虚长你一岁,可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 楚远舟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哪里是在帮你,分明是在帮我自己,皇权更替,我的性子又是这般,大浪淘沙,怕是能将我冲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 楚易轻叹一声道:“身为皇族中人,享受着寻常人没有的地位和财富,自然要比一般人付出得多一些,承受的也要多一些。” 楚远舟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有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往后我在朝中的地位便算是稳了,你的史书现在编得怎么样呢?” “按部就班。”楚易淡淡地道:“总归是要将那些资料查完,还得揣摸父皇的心思,不怕弄错历史上人物的轶事,就怕弄不明白父皇的心思,到时候恐惹来其它的祸事。”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我一直觉得历史这个东西就是胡扯,大部分都是靠猜的,余下的就是杜撰的,信不得。” 楚易闻言也笑了,楚远舟又道:“我现在只替你担心,你的史书编得好,皇上就有可能还会让你继续编经史子集,若是编不好,怕是又得说你是个没能力的,我在旁边看着都替你着急。” “对我而言已有好了许多。”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后的事情一件一件来,平日里将事情慢慢铺开,总有一日能用得上。” “你是打算温水煮青蛙吗?”楚远舟笑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和加快脚步了,皇上的身子虽然不错,但是毕竟已经过了五十了,你的那些事情全部铺就,也得要好些年的时间。我有个提议,不知你听不听得进去?” “说来听听。”楚易看着楚远舟道,这段日子楚易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皇帝对他一直都不冷不热,他知道他只有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而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还得拿捏一个度。 楚远舟的眸光有些高深莫测,他缓缓的说了四个字:“李代桃僵。” 楚易听到他这句话先是一愕,旋即眸光一片幽深,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轻抿了一口茶。 楚远舟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却也没有再说话。 916.第916章 一地芳心 楚远舟离开酒楼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躁,便让侍卫将马先牵回去,他一个人信步在街头走着,他路过一间首饰铺的时候,想起自成亲之后还未给云浅送过任何首饰,便抬脚走了进去。 首饰铺里的顾客大部分都是女子,见他进来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楚远舟由得那些女子隔着纱帘看他,他无比淡定的由得人看,挑了一支碧玉簪递给掌柜道:“就要这支。” 他的耳朵尖,听得一旁的女子窃窃私语:“他就是楚王世子,昨夜里包下整个东湖的画舫寻欢作乐,结果被他家的疯女人给搅了局。” “恶人自有恶人磨,早前他在京中不知欠下多少风流债,活该如此!” “不过他长得还真是好看,配给云浅那个疯子实在是可惜了些。” 楚远舟的眉头微皱,拿起案上的一枚金簪伸手一挥,那金簪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直直的****了说他闲话旁边的木柱之上,那些女子吓了一大跳,立即禁了声。 楚远的眼睛微微一斜道:“姑娘难道不知道背后说人闲话会被人拔舌根的吗?” 离金簪最近的那个女子适时晕倒在地,他的眼睛扫都没有扫那个女子一眼,却无比淡然地道:“爷就是俱内又怎样?” 他这一问那些女子都傻了眼,楚远舟拿着玉簪把玩了一下后,将玉簪拢在袖子里,再轻轻甩了一下略显宽大的袖袍道:“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是真的俱内,所谓的俱内,不过是因为我爱她,愿意被她折腾。” 他说完这句话,拿着玉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徒留下一屋子有些惊悚的众人。 楚远舟走出去之后,望了一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阳,轻轻耸了耸肩。 因为楚远舟的这一番话,京城里的流言又满天飞了起来,一众女子在感叹楚远舟转性的同时,心里又都对云浅生出了嫉妒之心,若云浅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得楚远舟这样的男子一心一意对待她们也认了,可是些云浅在京中百姓的眼里,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加疯子。 疯傻的女子都能得到像楚远舟这样的男子的爱情,她们自认为比云浅不知道强多少倍,为何就得不到比楚远舟更好的男子的爱情呢?她们心里不服。 京中女子只记得楚远舟的好,将他曾经的那些风流韵事忘得一干二净,还美其名曰“浪子回头金不换”。一夕间,楚远舟由京城里出了名的浪一荡子成了绝世好男人。 京中的茶馆酒肆里的说书先生俱都将楚远舟和云浅的事情编成故事在讲,京中的夫人小姐们听得津津有味,原本有些寂寥的说书业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自那之后,楚远舟出门之时,处处可见女子向他丢香包手帕之物,以期能进到楚王府做他的妾室。 楚远舟对这种事情比较淡定,直接无视,还时不时的在那些香包和手帕上踩上两脚,碎了京中闺秀们一地的芳心。 917.第917章 腊八之粥 云浅在听在王府里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只是淡然一笑,有了上次东湖的事情之后,她对楚远舟更加的放心,她也一直认为,笨女人对男人死缠烂打,稍聪明一点拴住男人的胃,真正聪明的女人是拴住男人的心。 只在楚远舟的心在她的身上,他身周的那些女子就只是浮云而已,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楚王有一次在茶楼里喝茶,听到楚远舟的事情之后气得不轻,回王府后大骂了楚远舟一顿,结果他还没有骂完,却已被楚远舟堵得差点没吐血,楚远舟其实只说了一句话:“父王很有大男人的风范,可是家里的事情你就真的摆平了吗?” 楚王妃的事情一直是楚王的痛,楚王妃醒来的那一日发生的事情,楚王和楚远舟都心知肚明,他对路竹的偏袒让他更加没有底气,这原是他欠楚远舟的。 日子如流水一般的过着,京中关于云浅和楚远舟的故事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那些故事说得版本也更多了起来,越说到后面就越是夸张,直把云浅说成了夜叉一样的丑八怪,性格更是凶悍无比。把楚远舟说得好似谪仙,温雅浪漫大方又体贴。 云浅本不是太在意京中的人如何评价她,再惨也不过像以前一样罢了,可是浣玉在她的面前说得多了,她一边听浣玉讲那些故事,一边拿着镜子自己照了照,她虽然不管绝色佳人,却绝对清秀雅致,她的脾气大部分时候还算温驯,手段是有的,却绝对不是说书人嘴里说的那么凶悍。 她觉得但凡流言终有破灭的一天,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她自也懒得去管。 转眼已近寒冬,离过年已越来越近,楚王妃的身体也早已大好,能自己走路再不需要人扶,天气一冷,楚王妃便整日猫在屋子里,楚远舟怕她冷,在屋子里替她摆了好几个大火炉。 云浅闲时就陪楚王妃说说话,楚王妃性子开朗,时常妙语连珠,婆媳两人相处的甚是融洽。这期间,云浅也常进宫给太后治腿,太后的腿也好了不少,走路更加轻便,因为这一层,太后很是喜欢云浅,云浅每次进宫,太后都会赏她一堆的东西,从衣服到吃食,珠宝到首饰,应有尽有。 到腊八的前一日,云浅想煮些腊八粥喝,她对吃的东西一向比较讲究,更兼有一段日子没有出门了,便带着浣玉和书秀去街上买煮腊八粥的食材。 云浅买食材比较挑,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将莲子、花生、赤小豆、桂圆、薏米、红枣、大米和糯米买齐,莲子是去了心的淮南莲子,花生选的是红皮粒大饱满的,赤小豆也称红豆,她选的是岭南产的颗大红润的,桂圆是核肉厚的,薏米她喜欢微微偏白粒大的,红枣选的是塞外的小枣,肉厚无核,大米和糯米就相对好买一点,选的时候却选的是淮南里白糯和塞北的大米。 918.第918章 门当户对 买完这些东西后,云浅觉得有些乏了,便让随身的侍卫将这些东西先送回王府,她自己带着书秀和浣玉去茶馆喝杯茶稍事休息。 由于天冷,茶馆里暖和,她到的时候里面已有不少的客人,云浅给了一锭大元宝,伙计立即带着她上进了二楼的雅间,再泡上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云浅对于泡茶之术很有研究,虽然觉得这里小二泡茶的技艺远不如她,只是此时天气寒冷,她又有些乏了,喝下一盏倒也是件美事。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由于这里的女子是不能随意上街的,所以她来到这里已快一载,却很少进这里的茶馆,对京中的风土人情也没有亲自体验过,如今有机会,她自然要感受一把。 楼下的说书先生敲了一记响锣,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故事来了:“且说楚王府世子在东湖包下场子宴请京中文武百官,场面那叫一个大气,世子挥金如土……” 云浅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扭头问浣玉:“怎么,如今京城的说书先生还在讲这个故事?” 浣玉扁了扁嘴道:“可不是嘛,一直在讲,据说说书先生要是讲其它的故事,听的就没有几人,一说世子爷的风流事,就场场暴满。” 其实京中的原话并不是说楚远舟的风流事,而是畏妻史,只是浣玉最近也学聪明了不少,也亲眼见楚远舟和云浅是如何相处的,更知道云浅平素的性子,此时又在外面,于是她便将用词稍稍改了改。 云浅闻言轻轻掀了掀眉头道:“京中的百姓是不是太没闲了,竟如此喜欢听别面的情事?” 隔间的男子听到她的话,插嘴道:“隔间的夫人还是小姐,你此言差矣,这世上只有人对美好的事物有无止境的追求,情之事,素来就让人心动,更何况世子和世子妃两人还有如此大的差别,一个好比天上的云,一个好比比地上的泥,一个曾是惊才绝艳的才子,一个是臭名远播的疯傻庶女,这两人的事情原本就极具故事性,这样的故事,自然人人爱听。” 茶馆的雅间说是雅间,却只是两面是木板,一面是门,另一面则是看台,看台那边只有半人高的雕花围栏,虽然小窗隔着,但大部分时候那扇小窗都是开着的,是以里面有人说话,旁人的人都听得到。 云浅闻言轻轻皱起了眉毛,浣玉斥道:“世子妃也是云府的小姐,和世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两人就成了云泥之别呢?” 隔间的男子声音大了一分道:“世子是皇族中人,纵然这些年来是做了些纨绔的事情,可是他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是不容抹杀的,更兼其玉树临风,极富浪漫情怀,实是男子中的典范。可是世子妃是什么?说难听一点,不过是个婢女生的庶女而已,而世子是正经的皇族嫡出的血脉,在这一点上,世子和世子妃根本就算不上门当户对。” 919.第919章 拔刀相助 云浅早前就知道这个朝代的嫡庶是有别的,等级是森严的,此时听到这些,觉得若按这里严格的嫡庶标准,她也觉得到她好像还真是高攀了楚远舟。 浣玉听了很是恼火,想要训那男子几句,云浅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必说话,先听听这些都是怎么说她和楚远舟的。 浣玉轻轻跺了一下脚,却又听得说书先生的声音传来:“这楚王府的世子妃云府五小姐,以前就以疯傻出了名,不识女红,不懂得人情世故,心思狠毒凶悍,更兼长得无比丑陋,绿豆眼,榻鼻子,阔口大嘴招风耳,脸圆如大饼……” 云浅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毛,顿时觉得以前浣玉在她面前学嘴的话说得有多么的温和了,她犹在感叹,坐在她隔间的男子又道:“一个女人长得如此丑也就算,竟又疯又傻又悍,也不知世子怎么能忍受得了,真是让人无比惊叹。” 那男子才说完,那说书先生又道:“一个女人长得如此丑也就算,竟又疯又傻又悍,也不知世子怎么能忍受得了,真是让人无比惊叹。” 云浅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却又听得那男子道:“这世上怕也只有世子那样的男子才能忍受得了她,这许就是天命是天定的姻缘。” 她听得那说书先生也道:“这世上怕也只有世子那样的男子才能忍受得了她,这许就是天命是天定的姻缘。” 云浅的眉毛皱了起来,在包厢里问道:“公子常来听说书吗?” “这里一日三场,我场场都来听。”那男子的声音传来:“每次听到世子和世子妃的故事,总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爱情,我还能相信爱情。” 云浅有些无语,觉和世人皆是受虐狂,那说书先生将她说成这副样子了,在隔间的男子看来竟在了曼妙的爱情小说,她不得不佩服隔间男子丰富的想像力,无双伦比的推理能力。 若这是别人的故事,她听听也无妨,可是这是她的故事,且是被人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故事,她有些明白二十一世纪的娱乐圈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是非。 只是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她的处事风格,也没有牺牲自己成全京中众人八卦她的高风亮节,她以前没有亲耳听到就算了,如今都听到了,她自不能再装聋作哑。 她正欲发作,却见得一把刀子插在说书先生的桌前,把说书先生吓了一大跳,也把茶馆里所有听书的人吓了一大跳,俱都有些吃惊朝那把刀子的主人看去。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她身量较高,站在人群中颇为显眼。她着了一件粉红的袄子,袄子四周用白狐毛嵌了个边,她满头的秀发织成很多的小辫子,上面坠满了珠花,显得很是精神, 再加上她方才的动作,纵然她长得俏生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一旁围观的人看到她都觉得她少了一分女子的温柔。 920.第920章 说三道四 那女子除了动作粗野之外,并没有如京中的大家闺秀一般脸上蒙着纱巾或者载着纱帽,她的鼻梁微微有些高,长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睛的颜色却并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如宝石一般的蓝色,看起来阳光而又洒脱。 云浅瞧着极为顺眼,觉得她实是一个美人,微微有些张扬的性子她也喜欢。 她这副长相很是特别,原本是极惹人注意的,只是她早前坐在最角落里,茶馆里的光线并不是太好,她又是背着众人而坐,是以众人并没有留意她的存在。 云浅一见那女子的长相,便知是外族人,她的眼里微微有些好奇,不明白这女子将刀子扔出去想要做什么。 说书先生惊魂未定地道:“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的动不动就拿刀子,好生吓人!” “吓人吗?”那女子的眉毛微掀,不以为然地道:“我今日没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算是好的了!” 她的声音不算太清脆,微微有些低沉,她脸上的表情透着一分冰冷和不屑,吐字时带着异族的腔调,听起来显得有些怪异。 浣玉轻声道:“会不会打起来?” 云浅见她的脸上有些兴趣,暗叹这个丫环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竟喜欢看到起这样的热闹来,她对那女子也有些好奇,却并不说话。 说书先生愕然道:“好端端的你割我舌头做什么?” “什么叫好端端的?”那女子的眉毛一掀道:“你在背后说人是非,这事就已经不对,还将事情说得那么夸张,就是天大的不对!” “我怎么把话说得夸张呢?”说书先生不解地道。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把楚王的世子说成神仙一样的人物,这世上又岂会有神仙一样的人物?据我所知,他根本就是个花间浪子,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物被你说成这般岂不是误人子弟?” 云浅觉得误人子弟这个成语似乎用在这里不太妥当,只是想着这女子是外族人,能将京话说成这般已属不错,她原本是要打算出手的,此时这个女子出来说话,她倒想听一听,于是便坐在那里寂然不动。 说书先生有些不快地道:“世子少年天才,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八岁时才华可抵当今状元,十一岁就能随父出征,且屡战屡胜,这样的人物,不算谪仙算什么?纵然早前有些风流事,可是人年少时,谁没有件把风流事,他的本质是极好,我不过是照实说,又岂有误人子弟之嫌?” 那女子满脸不屑地道:“就算楚王世子有这么优秀,那也是他的事情,关你们屁事?你们在背后说三道四又是为的哪般?” 她这么一问,说书先生倒不知道如何接话,的确,那是楚王府的事情,不关他们的事情,他说书不过是赚点口水钱。说的那些故事越是匪夷所思就越是容易引得满堂彩,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原本别人写好的故事说得更加夸张一些。 921.第921章 悍妻如虎 旁边有看客的有道:“姑娘看起来像是外地人吧,不知道我们京中的习俗,我们这里是可以说别人的故事,这件事情世子和世子妃都没放在心上,你插上一脚来管什么?” 那女子冷冷地道:“这件事情的确不关我事,只是我生平最恨在别人身后说人是大非之人。他将楚王世子说得那么好,想来是个聪明人,若是个聪明人的话,又岂会娶一个又丑又疯又傻又凶悍的女子?且还对她服服帖帖,这中间怎么都说不过去,这不明摆着是说人是非揭人短吗?” 她这句话一说完,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好像有些道量。 那女子却又道:“你们也当真可笑,听到这么破绽百出的故事,竟还听得津津有味,只怕得比他嘴里说的世子妃还要蠢上许多。” 她这么一说,四周的人就有些不乐意了,有人大声道:“姑娘,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了些?世子妃的疯和蠢,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就算是在嫁给世子之后有所改进,但是她底子就是个疯的加蠢的,又岂能拿她来和我们比?” 也有人道:“我们京中的姑娘出门的时候是不会这样抛头露面的,姑娘这副样子跑上街头,成何体统?” 那女子闻言倒也不恼,只一板一眼地道:“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见过楚王府的世子妃,可见她疯过傻过?” “大家都这么说,难道还能有错?”说书先生还是被一次被人这样砸场子,早已气得面红耳赤,这个故事京中的百姓经常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异族女子,竟这般质疑他!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那就是人云亦云了,你们自己都没有亲自看见过,听见别人这么说便这样附和,这样的行为岂不是蠢到极致?” 说书先生怒道:“大家都这样说,又岂会有错?” 那女子冷哼一声,一把将插在说书先生的案前的那把小刀拔了下来,然后放在眼前比划了一番后道:“大家说的就一定会对?我不这样认为。还是先说说你的故事,世子妃若的如传闻中的那么不堪,世子如传言中的那么聪明,就算是世子娶世子妃别有所图,可是云府和楚王府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世子妃若是没有任何长处,世子又岂会爱上她?换句话来说,世子爱上世子妃什么?” “世子根本就不爱世子妃。”说书先生面红耳赤地道:“不过是因为世子妃太过凶悍,他拿她没有法子罢了。”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这个说法就更加好笑了,你方才不是说世子上过战场,且几乎是战无不胜,如此说来,他是一定会有绝世的武功,且有丰富的打架经验。而世子妃就算是又疯又傻,且凶悍如夜叉,可是说到底也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若论打架的话,你们觉得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还打不过一个养在深闺里的悍女子?” 922.第922章 云浅出手 众人愣了一下,说书先生正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远舟历经战事,在众人的眼里已算得上是大周的一代战神,这样的一个人,又岂会打不过一个疯傻女子? 那女子看到众人的表情后又冷冷地道:“就算退一万步讲,世子打不过世子妃,可是楚王府的实力还在那里,楚王府里真有个这样的悍妇,世子容得下她,楚王难道也能容得下她?给她一纸休书便好,何需如此折腾?” 众人再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这些日子以来,众人一直都在听这个故事,就是图个刺激,并没有去想合理不合理的问题,此时听这个女子一分析,好像是有些道理的。 云浅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女子的性格实在是有趣。 正在众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一个男子站出来道:“姑娘分析的是很有道理,可是你却忘了,他们的婚事原本就是两厢情愿的,姑娘初到京城想来并不知晓,当日世子妃之所以嫁给世子,是因为她退了未婚夫的婚,她和她未婚夫成亲的那一日,她逃婚了,世子刚好从淮水回来,见她可怜所以就娶了她。” 云浅一听那男子说话的声音,便已认出来就是方才坐在她隔壁包厢里的男子,她觉和她上辈子肯定挖了他家祖坟,所以他才会如此诋毁于她。 她的眸光深了些,也起身下了楼。 那女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世子娶她就是因为看中了她的凶悍?” 那男子道:“有何不可?这世间的情事,原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世子久经沙场,想来是喜欢比较凶悍的女子,京中的大家小姐,个个都太柔弱,也许并不符合世子的胃口。” “若按你的说法,那么世子和世子妃也算是两情相悦的了,那他们夫妻间,一个逛花街,一个追出去喊打喊杀,又关你们什么事情?”那女子不屑地道。 那男子笑道:“原本是不关我们的事情,可是大家都很无聊,把这件事情编成一个故事,供大家消遣罢了。” “无聊!”那女子眼睛微斜道:“那要不要把你家祖上的故事一个一个编出来,给大家消遣啊?” 那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微怒道:“姑娘你今日是来砸场子的吧?你和世子妃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实话实说,世子妃全名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和她自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今日站出来说话,是实在是看不过眼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如此诋毁一个女子,只为了心里那点变态的心思!”那女子说话很不客气。 来喝茶的以男性居多,听到她这句话倒有多半气得不轻,当即有人大男人主义发作,怒道:“姑娘太不会说话了,我代你家父母好生管教一下你!” 那人说完之后扬掌便欲来打那女子,只是手才一伸出去,一枚银针便插在他的手上,他没有打到那女子,却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923.第923章 拔你舌根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一愕,都瞪大眼睛朝云浅看去。 云浅淡淡地道:“一个大老爷们说不过一个弱质女子就出手伤人,这又算什么本事?你还是回去让你父母将你教好了再说,省得到这里丢人现眼。”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纱帽,众人看不清她的样子,见她只用了一针便让那男子狂打自己,倒有多数人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打了自己一记巴掌的男子更是吓得不轻,不敢多说话。 那女子看到云浅露的这一手也微微有些吃惊,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浅笑,她看了云浅一眼道:“多谢!” “该说谢的人是我才对。”云浅无比优雅的朝前走了一步道:“我平日很少出门,今日一出来就听到大家在嚼舌根,我也有些好奇,你将世子和世子妃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其中的细处也能说出一二三来,想来和世子很熟?” 她这句话是问说书先生的,说书先生红着脸道:“我不过是京中的升斗小民,又岂会认识世子爷?只是远远的看过他几眼罢了。” 云浅又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和世子妃很熟呢?” “她和夜无尘嫁婚的时候我曾见过,那副样子绝对是丑到极致!”早前在云浅隔壁包厢里的那个男子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丑还凶悍无比的女子!” 云浅想起她穿越初来和夜无尘在云府门口退婚的事情,当时她被云烟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被人看去说她一个丑字倒也情有可原。 她缓缓地道:“只见过她一面你就能断定她是那样的女子?那么我今日和你见一面,听你在人前说是非,我日后见到你时,岂不是得在别人的面前说你最喜欢说人是非,道人八卦,简直就比胡同里最为八卦的老婆子还要夸张,这事再传到别人的耳里,你一个大老爷就和胡同是七老八十的婆子一样,再无半点男子气概。” “胡说八道。”那男子怒道:“我又岂会和那种婆子一样?” “我不觉得有什么本质的差别。”云浅缓缓地道:“性质都一样。”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云浅一眼道:“夫人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又岂能明白世子妃那那种悍妇的所为?又岂能用你眼前的标准去衡量一个疯子?” 云浅含笑问道:“我看起来像一是大家闺秀吗?” 她此时站在那里端庄大方,纵然看不见她的脸,却也能看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虽然不是贵不可言,却绝对不输于京城里最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那男子答道:“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情,夫人非富即贵,又何须同这个外族女子一般为世子妃打抱不平?” 云浅闻言失笑道:“我觉得你们在背后说人长短这么长时间,不过是世子和世子妃大度不与你们追究,否则的话,怕是真的将你们的舌根都拔了。” 924.第924章 贵不可言 “世子素有风流之名,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说他。世子妃是个疯傻之人,又岂会分得清这些事情?”那男子有些不屑地道。 “大胆!”浣玉忍不住喝了一声。 云浅的手微微一抬,示意她不要说话,浣玉忿忿地跺了跺脚。 云浅冷笑一声道:“敢情你们在背后编别人的故事,说人长短,不过是因为世子妃是个傻子?”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道:“那倒不尽然,这种事情就算是她再聪明,怕也是有嘴说不清。我朝的律典里也没有哪一条说不能人后说八卦之事,只要胡乱散播谣言就好。” 云浅闻言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恼了,敢情这几个月来,她由得京中百姓说她的闲话是被人当成了傻子? 那异族女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们这样做也太过份了,世子妃是皇族中人你们都敢这样胡说八道,若是寻常的女子那还不得被你们说得跳河自尽?” 那男子有些不屑地道:“姑娘把话说岔了,我们可没有欺负世子妃,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也不知是谁编了如此不入流的故事在胡说八道。” “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那男子的眼里颇有几分得意道:“这个故事是我自编故事以来编得最为成功的一个故事,这几个月来,这么多人听这个故事,一直热度不减!” 云浅闻言眼睛微微眨了眨,终于明白这个男子为何一天三场场场来听,原来她和楚远舟的故事竟是他在编的,她觉得二十一世纪很多媒体喜欢扭曲是非做得很过份,可是和这个男子比起来实是毛毛雨,这才是八卦的真正高手。 她冷笑一声道:“公子好才华,实在是让人佩服。” “好说好说。”那男子颇为得意地道:“夫人看起来出身不低,想来能知晓一些京中贵妇的秘闻,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告诉我一些,若是采用后听众甚多,我能给夫人一笔不低的费用。” “无耻!”那女子怒喝道:“竟用别人秘事当成故事来讲,小心报应。” 那男子不屑地道:“能挣来银子就好,别人的事关我什么事?” 那女子气得眼睛瞪得滚圆,那男子却又不屑地道:“你这副样子一看就是个嚣张拔扈的,平日里肯定缺少管教,和世子妃那样的女子有的一拼。姑娘有空可以向这位夫人多多学习,你瞧瞧这位夫人的气质多么出众,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 那女子的眉头再次皱起,拿起刀子想要剁人,云浅一把拉住她的手轻轻摆了摆手,却对那男子道:“我看起来气质出众,像大家闺秀?” “自然。”那男子答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他说得正气凛然,似拿云浅和那爱管闲事的女子做比较。 她方才出手扎人的时候都不失优雅的气质,一旁看热闹的人倒有多数赞同。 云浅笑了笑后又问道:“我一点都不粗俗?” 925.第925章 还有名声 “夫人贵不可言,又岂会粗俗?”那男子答得爽快。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那我和世子妃相比如何?” “云泥之别。”那男子略带欣赏的看了云浅一眼道。 “浣玉,掌嘴!”云浅淡淡地吩咐道。 浣玉应了一声,扬手便给了那男子一记巴掌,那男子微愕道:“你为什么打我?” 云浅的眸光转动,盈盈一笑道:“你信口雌黄,胡编乱造,说人是非,我今日不但要打你,还要将你送官查办。” “你凭什么这样做?”那男子微怒道。 云浅笑意浓浓地道:“就凭我是云浅,又丑又疯又傻又悍的云浅!也就是你嘴里说的极度配不上楚王世子的世子妃!” 她这句话一说,满屋子的人都愣在了那里,那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会是云浅!” 云浅淡淡地道:“为何我不能是云浅?” 她微微一顿后道:“浣玉,你来告诉他我到底是谁?” 浣玉从怀里掏出楚王府的腰牌放在桌子上,然后大声道:“这位你嘴里丫环所生云府庶出五小姐,也是你嘴里说的又丑又疯又傻又悍的世子妃,同时也是你嘴里说的优雅大方最有教养的贵夫人!楚王府腰牌在此,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去楚王府查查!” 浣玉这一番话说得颇有些气势,那男子顿时呆在了那里,一时间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浅无比优雅地道:“托公子的鸿福,我成了京中最为凶悍也最为丑陋的女子,平日里大家可能只在公子编的故事里知晓我的凶悍,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劳烦公子替我坐实了凶悍之名。” 她的话一说完,那男子便傻了眼,恰好此时侍从寻了过来,她轻轻挥了挥手,侍从便将那男子从地上拖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府衙。 云浅看了那男子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男子她是有些眼熟的,若她没有记错,他便是那日在明庄里和云筝相拥的男子。 她原本想看在云筝的面上放这个男子一马,可是这样一个喜欢生事的男子,又岂以配得上云筝?她自然要给他一点教训。 云浅见四周的看客和说书先生都还愣在那里,她无比优雅地道:“抱歉,今日里让众位见识到了我的凶悍,也扫了众位的兴致,我这人素来大方,由得别人在我的背后说长道短,但是不太喜欢别人把我当成是傻子,所以只能给方才那位仁兄一点教训。” 她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云浅却又笑意盈盈地道:“方才故事说到哪里呢?你们继续说,我也继续听听,许久没出来,我还真不知道我如今如此有名。” 她说完这句话,大大方方的落座。 说书先生早已吓傻了,又哪里还敢继续说下去,当下白着一张脸跪在云浅的面前道:“世子妃饶命,我们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926.第926章 交友之道 云浅听到说书先生的话后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今日只是来听故事的,你继续说便是,我不问你的罪。” 就算她这样说了,借说书先生十个胆子也不敢说下去,屋子里原本听故事的众人也没有一人敢走。 云浅的眼波微动后道:“想来你今日也说不出来了,不如这样好了,你今日先回去歇着,等你能讲的时候再出来讲便好。” 说书先生应了一声,云浅又道:“我是不太反对在别人背后说人闲话,有句话说得好,谁人人前不见人,谁人背后不说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说人的时候还是要适当的参照一下事实,说得过那就是诽谤。方才那位仁兄说我朝律法的时候,其实是有失偏颇的,刚好我对法典也略知一二,众位可以去查查法典第七百一十二条,上面明明白的写着毁人清誉者按罪当处以五年牢狱之刑。虽然众位将我说得很是不堪,却也让众位从我的故事里得到了一些乐趣,我便不追究了,家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众位继续。” 她说罢,带着浣玉和书秀一起走出了茶馆。 说书先生此时已浑身汗透,从今往后,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再说云浅一句坏话。 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第二日京城就传和满城风雨,说云浅不但不疯不傻,还聪明异常,她和楚远舟的事至此在京中的茶馆销声匿迹。 云浅走出茶馆的时候,那个异族女子追出来道:“世子妃请稍等。” 云浅回头,那女子已跑到她的面前,将云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道:“若早知世子妃今日就在茶馆之中,我就不会多事了。今日里见到世子妃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和态度,我很是佩服。” 云浅笑了笑道:“我被人说成这副样子,又有什么好佩服的。但是姑娘今日为我说话,我很是感动,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到王府小座。” “这个就不用了。”那女子笑道:“你家里有个如谪仙一般的相公,我怕我去王府之后看到了,也动了心思,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云浅闻言失笑,她含笑道:“姑娘倒真是一个妙人。” 那女子大大方方的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以我家乡的时候也被人说三道四,只是我的脾气没有世子妃这么好,也没有世子妃这样的手段,我曾想过法子要中断谣言,可是却适得其反。正因为这分缘故,所以今日听到世子妃的事情之后,我便一个没忍住。今日见到世子妃处理得如此漂亮,我受益颇多,想交世子妃这个朋友。” 云浅对于女子的坦诚笑了笑,只是对于交朋友这件事情她的兴致不是太浓,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虽然并不讨厌,但是因为她是异族中人,此时来京必是有事,外族中人来京中有要事必定不会是小事,她素来不喜欢惹麻烦。 于是她缓缓地道:“姑娘的性子洒脱,也不是我朝中人,想来进京也只是做客,云浅是闺中妇人,今日交了朋友,日后再见面也难,这样的朋友说到底也只能神交,徒增遗憾罢了。” 927.第927章 是否想我 那女子没料到会被拒绝,先是愣了一下,当下也不恼,微微一想后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若我能在京中长住下来,我再来楚王府寻你,和你交这个朋友。” 她想到她即将面对的一切,一时间又有太多的不确定。 云浅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眸光微微转动,朝她轻轻一笑。 那女子又道:“我叫南宫无双,日后若相见,你唤我无双便好。” 南宫是南方拓因国的国姓,云浅虽然对国家大事了解的不多,但对于大周附近国家的大事也略有所闻,她不由得再次看了南宫无双一眼,却一又觉得有就算是全部说穿了也无益,于是淡然一笑道:“若如此,那我就在楚王府里等南宫姑娘了。” 南宫无双轻轻点头,云浅轻轻一笑,带着浣玉和书秀往回走,她转过身的时候,隐隐听得有人喊:“公主,你跑哪里去了,可让奴婢好找。” 紧接着又传来了南宫无双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只是随意走走。” 婢女又说了几句话,却已变成了外族的话,云浅一个字也听不懂了。 若说云浅早前只是猜南宫无双是拓因国的公主,那么此时她已能完全确定了。 云浅知道,如今已到年关,也到了附必国进京朝贺进供的时候了。 云浅不太想参与国这大事,也懒得去猜为何拓因国这一次派的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公主前来进供,而她也能隐隐看到南宫无双眼底深处的忧伤。 她轻轻叹一口气,只觉得女子在国与国之间的利益面前,很多时候都只是一种工具,想来京中的不知哪位王爷或者皇子要新添了一位王妃了。 她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楚远舟刚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朝服。 云浅看到楚远舟那副样子觉得他最近越来越有当官的样子,瞧他一身一品的降红朝服穿在身上,再配上他那张微微有些严肃的脸,倒像足了京中的官员,看起来竟颇为稳重。 若他不将二郎腿抬得那么高的话,就更像了。 楚远舟一见她回来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耳朵吐着气道:“今日可有想我?” “才不会想你了!”云浅轻笑道:“又不是分开三年五载。” “浅浅你真没良心。”楚远舟在她的耳畔轻轻咬了一口道:“人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来我们也分开有半日了,怎么算也是如隔了一载半,都一年半没见了我又岂会不想你?” 他那一下轻咬惹得云浅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再听到他那些鬼话,她轻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开道:“事实上也就是半日罢了。” 我想你了,你却不想我,这事可不太公平。”楚远舟半倚在桌前轻笑道。 云浅瞪了他一眼道:“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世子爷以后出去的时候可不要想我。” “那可不行。”楚远舟伸手搂着她纤细的腰道:“你不让我想你,难不成让我去想其它的女人?” 928.第928章 美貌公主 “你敢!”云浅轻斥一声道。 楚远舟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道:“你自然是不敢的,所以浅浅,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记得想我,否则的话我就去想其实的女子。” 云浅轻笑着转过身,伸手拧着他的耳朵道:“世子爷最近是越来越长本事了,竟知道威胁人了!” 楚远舟由得她拧着他的耳朵道:“娘子,再拧得稍微重一点,我的耳朵正痒着了!” 云浅噗的一声便笑了起来,却松开手道:“瞧把你美的!” 楚远舟弯着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道:“能天天这样抱着你,一直抱到老,我这一生也算完美了。” 云浅觉得楚远舟说起情话来实是一等一的高手,这般被他搂着,再说着这样软软甜甜的话,她的心也跟着软了起来,只觉得她的心也满是温暖。 云浅嘴角微微一勾道:“这句话我最是爱听。” 楚远舟的嘴角只差没咧到耳朵根,他轻笑道:“我听说你今日出门呢?” “嗯。”云浅轻应一声道:“我去买了一些做腊八粥的食材回来,明日便是腊八,虽然我并不知道路侧妃那里是否会煮腊八粥,我却想给你和母妃都煮一些,你明日早些回来吃。” “明日只怕回来的时候不会太早。”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明日里拓因国的使者进宫朝贡,进完贡之后要向皇上朝贺,皇上让我招待使者,估计那些细碎的事情一做完,回到王府已是酉时了。” 云浅闻言微愕道:“招待使者的事情不是礼部在做吗?怎么让你去做呢?” “现在皇上将礼部交在我的手上,前段日子礼部尚书告老还乡,皇上便让我代做一段时间的礼部尚书,洽好到年末,各国使者都要进京朝贺,我这一段日子会忙一些,要处理那些破事。”楚远舟解释道。 云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后道:“远舟掌管礼部?皇上真是太会选人了,我今日还在想,怎的远舟越来越有一朝大臣的气质,原来如今竟也成了一个有礼之人了。” 楚远舟自是能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当下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我素来是做什么像什么。” 云浅见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想起今日见到的南宫无双,便笑眯眯地道:“今日里我见到拓因的公主了,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远舟可得小心一些,别到时候看到美人就心猿意马起来,到时候我可跟你没完。” 楚远舟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道:“你是不是想说那样一个美人,我肯定会动心,要将她弄进王府里做妾室?这事就算我肯,人家也未必会肯。” 云浅轻哼了一声,却眨了一下眼睛道:“拓因国的公主不但人美,性子也好。” “若如此的话,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了。”楚远舟无比认真地道。 “你若敢将她弄进王府的话,我就让你这一辈子都不举!”云浅无比淡定地道。 929.第929章 子嗣之事 楚远舟笑道:“我以为你会说你带一个过来灭一个,带一对过来就灭一双了!” 云浅闻言也笑了笑,只觉得和他这样鬼扯着闲话,日子也过得无比轻松,她不知道的是,她和楚远舟的这一番类似于玩笑的话,因为某些事情,阴差阳错险些成真。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浣玉走进来道:“世子妃,方才路侧妃那边派人送来了消息,说是初十这一日京城的冰雕甚是好看,问世子妃要不要去?” 自从上次青楼被查封之后,这几个月来路竹一直都算份守已,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并没有任何过份之举,中间有邀云浅看过几出戏,云浅没事的时候也会去听听,只是她对于听戏这种事,一直兴趣缺缺,大多都是看到一半就开始眼皮子打架。 如此弄了几回之后,云浅也懒得再去,路竹知她不喜欢也不再来请她看戏。 此时路竹却请她看冰雕,这事怕也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路竹这么一个人物呆在楚王府里,一直让云浅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只是路竹比起云府里的那些女人聪明得多,平素也不生事,做任何事情都做得很圆滑,她一时间也找不到错处和机会收拾路竹。 如今路竹主动邀约,她也想看看路竹要玩什么把戏,便答道:“你去回路侧妃,就说初十这一日我和她一起去看冰雕。” 浣玉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楚远舟微微皱眉道:“京中确实有冰雕,只是我觉得她并不怀好意,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云浅笑了笑道:“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楚远舟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到下午云浅去给楚王妃把脉的时候,觉得楚王妃的脉像沉稳,只是因为睡了多年身体还没有完全养回来,却已经没事了。 她替楚王妃再施了一回针后道:“母妃的身子如今无妨了,日后每隔半个月的样子施一回针便好。” 楚王妃的脸上已有了淡淡的红润,她轻轻的拉着云浅的手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云浅笑了笑,楚王妃看着云浅道:“你和舟儿也成亲一段日子了,怎么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云浅知道这件事情楚王妃迟早会问她,她也知道皇族之中,子嗣之事最为重要,当下轻声道:“我是学医之人,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过完年我也才十五岁,年纪还太小了些,这样的身体并不适合孕育孩子,所以我和远舟成亲之后曾对他说过,再缓个两三年再要孩子。” 她说完这些自己轻轻抿了一下唇,话是需要说口的,楚王妃要发何看待这件事情她无法强求,但是她也需要保护好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不会跟任何人妥协,纵然她很爱楚远舟。 楚王妃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很少看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是介意这件事情,当下又道:“早前也想跟母妃说起这件事情,却又觉得不知该如何说起。” 930.第930章 小心行事 楚王妃见云浅的眼里有一分担忧,当下淡淡一笑道:“这事情我就问一声,并没有摧你的意思。而且我觉得你做得也是对的,当年我生舟儿的时候就是因为身纪太小了,伤了身子,往后就再不能生了。你和舟儿都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 云浅没料到楚王妃竟支持这件事情,心里有些感动,轻声道:“母妃……” 楚王妃轻轻拍了拍云浅的手道:“早前我与王爷成亲之时,纵然心里多有不愿,却还是怀上了舟儿,彼时觉得王候之门庭院深深,似永远也找不到出门之日,我心里惶恐不安,有了舟儿之后便觉昨是个寄托。只是在生舟儿的时候,我因为年岁太小,生他的时候伤了身体,再不能生养。” 云浅没料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场子事情,当下轻声道:“母妃……” “没人的时候你也唤我娘亲吧!”楚王妃笑意盈盈地道:“我一直觉得这幽深的楚王府是个牢笼,明明是自己的娘亲,偏生要唤一句母妃,这样听着实在是有些别扭。”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是的,娘亲。” 楚王妃的眼里笑意也浓了些,她轻声道:“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我一直喜欢女儿,当时将舟儿生下来时知道是个儿子,我还难过了许久。好在舟儿又聪明又懂事,有他陪着我觉得很幸福。他娶了你,我便也直接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来疼。” 云浅的嘴角向微扬,眸子里俱是暖意,楚王妃又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这些年来我也算是那种没有太多追求的女子,只想守着自己的儿子过一生,却隐些被人连命都害了。醒来的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想一些事情,若是我当年聪明一些,想来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来也看出了楚王府的波澜。”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楚王妃又道:“我听说她初十约你去看冰雕,这事你得留些心思。我虽然顶着王妃的名头,手里却并没有什么实权,再加上身子也不太好,没有办法陪你一起去。” “娘亲放心。”云浅轻声道:“我会多加小心的,路侧妃虽然厉害,但是我也不怕她。看冰雕的事情,她将话说到那个份上,我若是不去,只怕还会被她看不起。倒也不是我想争这口气,却觉得我和她之间迟早要交手,我倒想看看,她出手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楚王妃笑了笑道:“从我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怕自然是不需要怕她,只是得担心她那些阴毒的手段。在我没有昏倒之前,她在我的面前甚是恭谨,虽然是知道她的一些小心思,却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我这大病一场之后,终是觉得将她留在王府不是一件好事。她这些年来除了将心思放在王爷的身上外,就放在楚天佑的身上。” 931.第931章 玉制钥匙 云浅闻言微微一愕,楚王妃又道:“若非舟儿一直很争气,怕是这王府的世子之位也得落在楚天佑的身上,楚天佑的性子随路竹,平日里深居简出,看似无害,可是这些年来受了不少舟儿的气,我觉得在他的心里怕也是积攒了许多的怨气。” 云浅听到楚王妃这一番话,便觉得楚王妃看起来好像病得昏昏沉沉,其实心如明镜,王府里的这些事情怕是没有一件能瞒得过楚王妃的眼睛。 云浅轻声道:“娘亲说得是。” 楚王妃的眸光幽深,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云浅道:“这个你收着。” 云浅见那是一个玉制的钥匙,她微微一愕后问道:“这是什么?” 楚王妃解释道:“白府以前是淮南的名门望族,早前族中人丁兴旺,也曾风光过一段时间,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就渐渐没落,我是白府的嫡女,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在我嫁进楚王府的那一年,我兄长……” 楚王妃的眼里含了一丝泪光,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然后伸手将眼里的泪光拭尽道:“就在那一年,我兄长英年早逝,他去世之前曾修书一卦,让我替他照顾洛儿,当时随书信一起寄来的还有这枚玉制的钥匙。” 云浅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觉得她兄长逝世的事情怕还另有隐情,只是此事想来楚王妃不愿意提及,她自然也不能再问。 她轻声道:“舅舅将枚钥匙给娘亲,可是有深意?” 楚王妃幽幽地道:“白家是百年旺族,历经两朝而不哀,其实是有些秘密的,只是我虽然是嫡出的女儿,却并不能继承白府,所以有很多事情我并不太知晓。只知道当日我和王爷的婚事,不过是另一场阴谋。我以前年岁小,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虽然将很多事情想通了,心却更冷了,也不想再深究。” “至于这枚玉制的钥匙。”楚王妃缓缓地道:“你舅舅在寄来的时候只提了一句,说和祖上有关。和祖上有关的事情我也弄不明白,以前只隐隐听说白府里掌管着一处宝藏,这枚钥匙是开启宝藏之门的钥匙。”楚王妃轻声道。 云浅愣了一下道:“这枚钥匙如此珍贵,我不能收。” 玉制的钥匙很是少见,因为玉的质地很脆,只要稍微一用力便会碎。云浅对于白府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却觉得但凡和宝藏有关系的东西还是少沾为妙。 她说罢将钥匙递了过去,楚王妃拿起来又放回云浅的手里道:“先不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单说我做为长辈,也该给你见面礼的,可是我病了多年,身边值钱的东西早已被人全部拿走,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当年若非我知道这枚钥匙太过重要,早前就妥妥的藏了起来,如今怕也早就没有了。” 云浅轻声道:“娘亲还是送其他的礼物给我吧,这件东西是舅舅留给娘亲最后的东西,我收着也极为不妥。” 932.第932章 礼部尚书 楚王妃含笑道:“这枚钥匙你就好生收着吧,其实我将这枚钥匙送给你也是有私心的,我的身子不是太好,也没有精力去猜想我大哥当年将钥匙送给我的真正用意,你年轻又聪明,日后也许能参透我白家的秘密,对我来讲,那就是好事一件。” 云浅听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当下只得道:“若如此,那我便将这枚钥匙收下了。” 楚王妃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云浅这才拿着那枚钥匙回了房,她知道这枚钥匙很是重要,便寻了个甚是稳妥的地方仔细放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楚远舟早早就进了宫,上完朝之后,皇帝便下诣在已时诏见拓因国的使者。 楚远舟做为代理礼部尚书,一上完朝便打算去驿馆接人,由于以前的礼部尚书都是文官,所以依着礼部的规矩他是需要坐轿子去驿馆的,只是楚远舟自懂事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除了儿时楚王妃抱着他坐过轿子之外,他平素是不坐轿子的。 平日里让他坐个马车他都不太乐意,更别说是坐轿子的事情,他看了轿子一眼,眉头先皱了起来。 刚好礼部侍郎过来了,楚远舟干脆就让礼部侍郎前去接人,他自个跑到太后那里吃糕点去了。 太后自小就喜欢他,见他一来,便拉着他问东问西,问云浅近日如何,有没有怀孕,他被太后的问题问得有些头痛,当下捂着头道:“皇奶奶,生孩子的事情不急啊,不急!” 太后想要喝斥他几句,他却已笑哈哈的抓了两块糕点跑了出去,太后看到他的那副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他虽然已是一国重臣,却还像是以前那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 楚远舟从太后那里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时辰,知道拓因的公主还要个半个时辰才能进宫,礼部的那些礼数都有专人负责,他闲得有些无聊,便去翰林院里找楚易。 他到达翰林院时,却见楚易正在让人校对文字,案上摆的书高高的直耸入屋顶,他轻笑了一声。 楚易从书海中将头抬了起来,忙道:“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文字我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你看看要用哪个词比较好。” 楚易自小和楚远舟一起长大,知道楚远舟虽然看起来有些毛毛躁躁,却是一众皇子中学识最为渊博的一个,只是到如今,朝中的大臣只记得到楚过舟的武功,并不知晓他的文才。 楚远舟看了一眼,楚易纠结的用词在他看来没有太本质的差别,便胡乱指了一个,楚易白了他一眼,他却哈哈大笑道:“你瞧着哪个好便用哪个,真不需要问我,反正我是讨厌做这些咬文嚼字的事情。” 楚易懒得理他,他却又凑到楚易的面前道:“我听说你昨夜里在这里折腾了一整夜了,想来也有些乏了,与其在这里慢慢的折腾,还不如休息一会,等休息的好了再回来好好的折腾。” 933.第933章 同病相怜 楚易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平时尽出馊主意,不过今日这句话还能听听。”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两人走到僻静处时,楚远舟看着楚易道:“年关将近,朝中事情繁多,事情越多,就越能体现一个人的实力,你也不能总猫在翰林院里,那史实你再怎么写也是尘埃落定的,你要写就写属于你的史实。”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知道楚远舟意有所指,却颇有些无奈地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这件事情终是急不得的。你上次说的李代桃僵的主意,我也细细想过了,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事总归要寻到合适的机会才好。” 楚远舟不屑地道:“我瞧着倒是能急一急。” “何解?”楚易问道。 楚远舟看着楚易道:“今日里拓因国公主来朝供,自从我上次大败拓因国之后,拓因国一直没有恢复元气,皇上曾属意让我灭了拓因国,当时因为粮草的事情,这件事情便自此耽搁,日后再伐拓因却并不容易。只是皇上对拓因国一直有些野心,想来拓因国国王也有所察觉,所以这一次进京除了朝供之外,还有和亲。” 楚易问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众多皇子之中,只有楚墨娶了亲,而一众皇子因为拓因国太过弱小,想来并不愿意迎取拓因国的公主。可是皇上却需要一个人稳固拓因国国主的情绪,拓因国虽小,便是民风凶悍,置之不理,可成灾,也可成为极大的助力。” 他的话说到这里,楚易有些明白了,楚易淡淡地道:“所以你想让我迎取拓因国的公主?” 他的话说到这里,眸子里不自觉的有了三分寒气。 “这至少是一个机会。”楚远舟看着楚易道:“是一个皇上注意到你的机会,也是你稳固自己地位的机会,对现在的你而言,缺的也不过是个机会。” 楚易的眸光冷了些道:“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因为权势去出卖自己的感情。”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拓因国势小,你只是借拓因国做为跳板,等到事成之后,你还没有喜欢上那位公主,也可以想法子将公主送回拓因国。若是喜欢上了那个公主,自然是皆大欢喜。” 楚易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此一来那个女子也太过无辜。” “身为皇族中人,哪一个不无辜?”楚远舟缓缓地道:“我已经查过那个公主的底细了,她虽然是拓因国国主的亲身女儿,却自小在狼群中长大,并不得宠。拓因国将她送过来和亲,从一开始决定的时候起,她就是个牺牲品。” 楚易看了楚远舟一眼道:“若如此地话,我和那个公主倒是同病相怜了。”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这事你自己先想想,总归是免强不来的。算算时辰,那个公主也要进宫了,我这个代理礼部尚书也该去尽尽责了。” 934.第934章 拓因公主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楚易看到他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思楚易心里很是清楚,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埋首在修整史书之中,几乎都没有离开过翰林院,这中间是因为什么楚远舟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楚易也觉得楚远舟的提议是正确的,只是他的心里依旧有些不是滋味,有些东西自己藏得再好,也有被人窥视到的时候。 他的眸光深了些,却不想再回翰林院了,觉得那幽深的庭院厚重的书籍让他觉得很压抑,他想要找个地方透透气。 昨夜下了一场新雪,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一片惨白的白雪之中,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白色,总觉得太过苍白。 一阵寒风吹来,楚易将身上的玄色披风紧了紧。 走出翰林院的范围之后,左边是往后宫的方向,前面是御花园的方向,右边是出宫的方向,后面是游乐之所,那里虽然有几间宫殿,却很少有人住。因为天冷的原因,游乐所里并没有什么人,他想独自静一静,好好理理他的思绪。 他站在一片紫荆花下,此时正值隆冬,紫荆花的叶子早已凋落,只余下褐色的树干。 树干蜿蜒,在雪地里划上一道沉闷的色彩。 他轻轻拉了一下树干,没有凝结成冰的雪落了下来,洒在他玄色的披风上,还有一些直直的钻进了他的脖子里。 他觉得有些冷,却并没有伸手去掏,反倒闭上了眼睛,由得细碎的雪花在空中飞扬。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扭头一看,便见得一个身着织绵碎花嵌白狐狸领的清秀女子站在一旁,那女子满头的发全部织在了细小的辫子,有一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女子的模样一看就是异族的女子,而今日进宫的异族女子只有拓国公主南宫无双。 楚易第一时间猜到了女子的身份,他想起方才楚远舟对他说的话,眸光顿时暗了暗。 他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眉毛微微扬了一下,他原本就些冰冷淡陌的脸,此时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一丝暖意。 南宫无双看到他也颇为意外,自她回到拓因皇宫的时候,也时常会寻个空旷的地方独处,眼前的男子虽然丰神俊朗,但是眉眼俱冷,怕也是个有心事的人。 她知道大周皇宫里的规矩比拓因要复杂的多,大周的皇宫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进得来的,眼前男子能随意在皇宫里行走,想来身份不低。 她来之前曾细细派人查过大周皇族的资料,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在她看来,一时间也无法和资料中的皇族子弟联系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她以前觉得寂寞的时候就会藏匿于紫藤花树之下,让那密密的紫色花海将她掩没,此时楚易的行为在她看来和她的举动相差无比。 因为这一层,她的心里倒有些同情起他来,心里也不由得软了些。 她的嘴角微勾,朝楚易浅浅一笑,笑得温和而又友好。 935.第935章 想嫁之人 楚易并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他的眸光幽深,不笑不说话。 南宫无双终是轻笑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厚的雪,很美。” 楚易知她是在找他聊天,若是往日,也许依着他往日的教养,是要附和上一两句的,此时他却连这一心兴致也无,只冷冷地道:“时辰已快到了,公主不去朝见皇上,此时一人躲在这里实有些失仪。” 南宫无双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失仪便失仪吧!” 楚易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他的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思量,却听得南宫无双后知后觉的声音传来:“你认得我?” “不认识。”楚易答道:“只是公主的长相太过特别。” 南宫无双回过神来道:“我好像是和你们长得不太一样。” 楚易没有接话,南宫无双却又问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楚易的眸光浅陌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公主今日来朝是来和亲的吧?” 南宫无双点头道:“是啊,过了今日,我也许就要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楚易听到她这句话微微一愕,又看了她一眼,她却微微扁着嘴道:“在我们拓因国,男女成亲之前是可以见面的,也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 “你有喜欢的人?”不知怎的楚易问出这句话时竟轻轻松了一口气。 南宫无双苦笑道:“那又如何,我怕是一生一世都回不了拓因了,我这一次来大周将嫁妆全部带来了, 我父皇说,只要我有喜欢的男子,就可以立即成亲,日后都不需要再回拓因了。” 楚易听到她这句话不知为何有些感伤,他知道南宫无双并不得宠,却没有料到竟如此不得宠,拓因国王竟就这样将一个少女赶出了国门,他可以感受得到,这个女子离开拓因的失落,她应该是舍不得离开拓因的,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了。 “为何对我说这些?”楚易问道。 南宫无双答道:“因为我觉得你的眼里有些忧伤,想来也有些不快的事情,我觉得你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而不开心。你再惨,想来也没有我惨,所以真的没必要难过。” 楚易以前觉得他很不受宠,被皇帝抛在宁德二十余年,可是看到眼前笑得开朗的少女,他觉得若是比惨的话,他的确不如她惨。 至少他还在大周的土地上过着,纵然有些不太开心和无能为力的事情,可是身边还有楚远舟、琼华公主这样的亲人和朋友,他也不需要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去生活。 他的眸光深了些,却并不接话。 南宫无双却又道:“你是我进宫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男子,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楚易不语,南宫无双却不待他答应已问道:“皇上的一众皇子之中,谁是最不受宠的?” 她说罢,睁着一双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看着楚易,眼里透着几分好奇,她觉得这个问题楚易能回答她。 936.第936章 公主失踪 “不知道。”楚易觉得此时若说他众皇子中最不宠之人怎么着都显得有些矫情,而他觉得和南宫无双的话说得太多,他原本有些阴郁的情绪在听到南宫无双的那些事情之后竟也散得七七八八了。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了,却听得南宫无双的声音传来:“我这一生也许都不可能嫁给我喜欢的人,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嫁给皇子,但是我宁愿我要嫁的人不是个皇子。若那人一定会是皇子的话,我宁愿嫁个极度不受宠的,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楚远舟听到南宫无双的声音微微一愕,他是有些了解南宫无双的想法,却又觉得少女的想法实是有些可笑。她自小生长于皇宫,难道不知道不受宠的皇子们日子都不会好过,甚至会成权力更替的牺牲品。 而他再想起南宫无双的那番话,却又觉得南宫无双实是一个简单的女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样的女子单纯的有些透明,是不太适合生活在皇宫之中的。 楚易跳雪而去,却又觉得心念好像深了些,他知道他这一生和他爱上的那个女子怕是没有缘份了,若如此,那么随便娶谁都没有本质的差别。 也许楚远舟今日里对他说的那番话是对的,他是真的可以考虑一番了。 南宫无双看着楚易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男子必定是有心事的,只是她如今自身难何,前路未卜,又岂能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楚远舟走到第三重宫门的时候,却见得一众宫女太监四下忙来忙去,似是在找人,他忙拉着一个太监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太监还没有回答,礼部侍郎急匆匆地过来道:“世子爷,大事不好了,拓因的公主不见了。” 楚远舟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人呢?” 礼部侍郎苦着脸道:“进宫之后,公主说肚子痛要去茅房,下官哪里敢拦,只得让两个宫女陪她前去,到茅房门口的时候,公主又说她不太喜欢别人看着她如厕,便让两个宫女在茅房外候着,不想两个宫女一等就是一刻钟,见公主还没有出来便进去一看,里面哪里有公主的影子!” 楚远舟想了想后道:“人都进了宫了,想来跑不到哪里去,许是公主迷路了,你们带着人好生再找一遍便是。” 礼部侍郎应了一声,便让管事的太监帮着一起寻人。 楚远舟觉得这个了拓因国的公主倒也是个喜欢生事的主,在人进了皇宫之后,竟还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楚远舟着人带他去看了一眼南宫无双去的那间茅房,他看了一下午横梁见上面有个脚印,横梁外是男厕,男厕开的方向和女厕不一样,只这一眼,他便知道她是从横梁上爬出去的。 楚远舟的眸光微微深了些,站在男厕的外细细的看了看,由于前日刚下过雪,地上有不少的脚印,显得杂乱不堪。 937.第937章 少女心思 楚远舟在心里骂了众人一声蠢货,竟是连这样细节都没有看到,再细细地想想一众太监和宫女找人的方向,他便反其道而行,朝往背面走,是一个宽大的空台,那里曾是皇宫里的蹴鞠场,今日是腊八,里面并没有人。 他走过去之后见高大的看台上坐着一个身着五彩华服的少女,少女的脸半掩在屋檐下,露出一双穿关着花色丝袜的修长的腿在那里晃啊晃。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全宫里的人都为了找她忙得快疯了,她到很自在,此时离皇帝诏见的时辰已近,要是再找不到她,他这个代理礼部尚书怕是得挨一场骂。 楚远舟脚下一点,施展轻功飞到少女的身畔坐下,少女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便看到了她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是谁?”南宫无双问道。 “礼部尚书。”楚远舟答道:“公主一个人躲在这里,可让人好找。” 南宫无双笑了笑道:“我只是坐轿子有些闷了,想要出来透口气。” “公主这个透气的地方选得也太隐密了些。”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这里平素都没有人,很少有人能寻过来。” 南宫无双轻叹一口气道:“你不也寻过来了吗?”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公主就不怕误了见皇上的时辰,皇上怪罪?” “有什么好怕的。”南宫无双淡淡地道:“来京城之前,我就没有想过我能活着回拓因。” 楚远舟听到她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南宫无双又问道:“你真是礼部尚书?” “如假包换。”楚远舟答得从容。 南宫无双却笑道:“你身上没有一点礼部尚书的样子,你太过年轻,也不稳重。” “公主这是在夸我是青年才俊吗?”楚远舟淡淡地问道。 南宫无双耸了耸肩道:“算是吧!我想问一下,是你年轻还是楚王世子年轻?”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道:“公主认识楚王世子?” 南宫无双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不过我出门的时候,我父皇对我说了,让我来进京之后不要嫁给任何一个皇子,只嫁给楚王世子,就算是做妾也可以。” 楚远舟的眉头皱起来道:“贵国的国主好重的口味,难道他不知道楚王世子惧妻吗?你要是真的嫁给楚王世子为妾,我敢保证,你绝对活不过三天。” 云浅的手段如何,他心里最有数,而且他对这个异族的公主没有半点兴趣,依着云浅以往的处事手段,只要有女人进了楚王府,随便一把毒药都能打发掉。只是这个公主也是个活宝,她都不知道他是谁竟就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这么认为。”南宫无双笑了笑道:“我进京的时候遇到楚王府的世子妃了,她的气度我很是折服,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我自认不是她的对手,自然也不敢她抢夫婿。只是我父皇有命令在,我很多时候也无可奈何。” 938.第938章 是个笑话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南宫无双却又略有些惆怅地道:“再说了,在我的心里,是看不起楚远舟的,甚至还有些恨他。” “你恨他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何看不起他?”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 南宫无双低低地道:“你说他三年前明明就可以将拓因国一举给灭了,为何在白门关前就收了兵?真是个懦夫,所以我瞧不起他。” 她这一句话就算是楚远舟听来都有几分吓人,他皱眉道:“你恨的是世子为何没有灭了拓因国,而不是掠夺了拓因国的国土?” “是啊,这有何不妥吗?”南宫无双反问道。 “从常理上听起来不但不妥,且是大大的不妥。”楚远舟有些认真地道:“没有哪国的公主会盼着自己的国家亡国,因为亡国的公主下场素来都很惨。” 南宫无双单手撑着下巴道:“再惨也没有自己的父亲逼着嫁一个已经娶了妻且无比畏妻的男人惨。再说了,我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不是很好,和亲的公主素来都是让人看笑话的。” 楚远舟掀了掀眉毛,南宫无双却又道:“你说我若是误了朝供的时辰,皇上会不会杀了我?” “那倒不会。”楚远舟淡淡地道:“不过公主今日告诉我这些,我若是说出去几句,估计公主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无所谓。”南宫无双看了他一眼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我自己有好日子过。” 楚远舟的双手环抱在胸前,觉得南宫无双这类似于饶口令一样的话,听起来好像有些悲伤,他看了她一眼道:“不过你若是想灭了拓因国,我倒可以及保证,皇上一定会很欣赏你,只是皇上在欣赏你之前,一定会百般试探你,看你的脑袋是不是烧坏了。” 南宫无双笑了笑道:“你倒是个有趣的人。” “我素来无趣。”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不过你现在若是不跟我去见皇上,我肯定会倒大霉。” 南宫无双坐在那里不动道:“那你扶我下去。”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手伸了出去,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也朝楚远舟看了过去。 楚远舟没有伸手,眸光也冷了三分,南宫无双又道:“你今日若能不碰我的身体,让我从这里下去,我就跟你去见皇上。” “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不要后悔。”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 “我为何要后悔?”南宫无双微微将头抬起来道。 楚远舟轻笑了一声,然后便从她的身边跃了下去。 南宫无双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坐着的围栏便彻底断裂,她整个人也朝地上摔了下去。 楚远舟无比优雅的回剑入鞘道:“抱歉。” 他回剑的速度非常快,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此时雪末飞扬,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朗,他的剑回鞘之后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南宫无双无比狼狈的从上面掉下来,他的目光稳重淡然,全无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939.第939章 青年才俊 南宫无双原本有一点武功的根基,却也经不起他这么一摔,她掉下来的时候几乎是四仰八叉的着地。 好在她的头上除了在发尾扎了珠花之外,身上的饰品并不多,虽然摔得无比狼狈,可是衣服和头发都没有显得太过凌乱。 楚远舟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没有半点扶她的意思,她轻哼了几声后爬起来道:“大周的礼部尚书竟有如此的身手,还能带武器进宫?” 楚远舟淡然无比地道:“没有办法,谁让我是青年才俊,但凡是青年才俊,总归是有一些物殊待遇。今日里公主这个礼行得稍微有些大,一会去见皇上的时候也劳公主大驾,给皇上行这么一个礼就很妥当了,想来皇上会夸公主知书达理。” 南宫无双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在心里暗骂这个公主的脑袋缺根筋,却在前面中规中矩的给她引路。 两人走出那条小道,便有太监和宫女迎了上来,此时楚远舟供职礼部尚书和内阁相辅,那些宫女太监有的称他为“相辅大人”,有的称他为“尚书大人”。 南宫无双听到那些称呼好生奇怪,不明白楚远舟到底是何来头。 南宫无双跟着楚远舟进了大殿之后,皇帝已坐在龙椅之上候着了,南宫无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然后再让进供的大朝阿什将今年拓因国朝供的礼单一一念过,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 阿会将这些念完之后道:“鄙国国主在下臣出门前,曾对下臣说,大周国力强盛,欲与大周交好,日后永不动干戈,欲将公主无双嫁入大周!” 皇帝对于这件事情早已知晓,当下点头道:“甚好,我大周皇子臣子众多,不知公主想要嫁给谁?” 原本这样的事情皇帝直接赐婚就好,并不需要这样问南宫无双的意见,此时相问,便有几分折辱她的意思。 南宫无双对皇帝的这分心思浑然不觉,当下缓缓地道:“但凭皇上做主。” 楚远舟在旁听到她这句话觉得她不如方才在蹴鞠场里痛快,却又听得南宫无双道:“大周朝满朝的臣子和皇子,无双只有一个人不想嫁。” “谁?”皇帝有些好奇地道。 “楚王世子楚远舟。”南宫无双答道:“臣女曾听说过世子的风流韵事,且家中已有贤妻,臣女自问没有能力能让世子倾心。” 皇帝闻言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轻轻掀了一下眉毛,对于南宫无双的回答不做任何回应,皇帝笑道:“如此说来,公主心里已有心仪之人呢?” 南宫无双轻轻咬了咬唇道:“臣女方才进宫的时候,见礼部尚书稳重无比,能力卓绝,臣女很是爱慕。” 对于爱情,她早已不做任何奢望,楚远舟是她进宫后唯一知道身份的人,而她在那之前见过楚易,其实真让她来选择的话,她更愿意嫁给楚易,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楚易的真正身份,事已至此,便只有先拉着楚远舟给她垫背了。 940.第940章 一头撞死 南宫无双更觉得楚远舟为人处事轻浮了一些,也不懂得怜香惜惜玉,这样的男子不过是仗着有几分才能,便很是了不得,若不是看在他不是皇族中人的份上,这些话她也不会说。 她是真的不太想嫁入皇族,对她而言,皇族于她只是一个硕大的牢笼。 皇帝听到南宫无双话后轻笑了一声,楚远舟的眉毛微微动了动,然后轻咳了一声,终是问了句:“公主可知我还有一重身份是什么?” 南宫无双摇了摇头道:“我刚到大周,自然不知,只要你不是楚王世子便好。”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实在是不巧的很,区区在下就是楚王世子楚远舟。” 这一次轮到南宫无双瞪大了眼睛,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就是楚王世子?” “正是。”楚远舟淡淡地道:“我正是公主嘴里的纨绔浪子楚远舟。” 南宫无双微愕道:“你们大周不是有爵位的皇族中人都不可以到朝中任官职吗?” 楚远舟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由皇帝来回答比较好,于是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皇帝的身上,皇帝无比威严地道:“远舟有大才,十一岁便能大败西凉,这些年来战功赫赫,却也颇有文才,熟读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朕觉得这样的人才若是不委以大用,实是可惜。所以便不顾祖宗家法,让他入主内阁,前段日子礼部尚书离京,朕便着他代礼部尚书之职,不想却让公主生出这样的误会。”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南宫无双一眼,却见少女的脸已红成了一片,她就算性子大大咧咧,不拘于寻常小节,此时也极为挂不住,觉得她这一次丢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却无比淡定地道:“公主初到大周,不知道我的身份实属正常。公主看不上我的浪一荡和纨绔,却看中了我的才情和能力,我也很是开心。只是如公主所言,我家有悍妻,实在是配不上公主,还请公主寻觅良婿。” 他的话说得客气,心里却有些想骂娘,这个拓因国的什么狗屁公主,屁事都不懂一点,竟说要嫁给他,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依着一直以来的规矩,和亲的公主若是自己到达欲嫁之国的皇城,是可以自己挑选夫婿的,只是她挑选的夫婿中若是太子等身份特别的人,是需要皇帝再下诣赐婚,若是寻常的臣子,挑到谁便嫁给谁。 南宫无双轻轻咬了咬唇,道歉道:“方才因为我没有弄清楚世子的身份,若有得罪处,还请世子见谅。” 她在大殿之上就当着众人的面向楚远舟道歉,这事在皇帝看来自然就有了另一层的意思。 皇帝的眸光幽深,楚远舟听到她那道歉的话心肝儿都有些颤,他在心里道:“姑奶奶,你要再继续说下去的话,皇上怕是得说你爱慕我已久,怎么着也得指给我做妾室,若如此,我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941.第941章 丢人现眼 楚远舟的面上却依旧镇定道:“无妨,我并未放在心上,也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两人的话说得客客气气,表情不远也不近。 南宫无双看了楚远舟一眼,轻轻抿了一下唇,当下轻声道:“多谢世子。” “公主客气。”楚远舟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了两人一眼,觉得很是意思,当下便道:“无双公主生出了一些误会,对远舟也颇为认可,朕觉得你们两倒也极有缘份,颇为相配……” “一点都不配!”楚远舟和南宫无双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楚远舟听到皇帝的话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原本皇帝说话的时候是不能打断的,但是他也知道皇帝说出来的话还有一个词叫做圣诣,若是由得皇帝说完,那么他只怕还真的不得要迎娶南宫无双了,所以只能冒着不敬的罪打断皇帝的话。 南宫无双自上次见过云浅之后,便深深的觉得依着她的本事嫁给楚远舟,哪怕是皇帝亲赐的婚,云浅怕也有无数种法子玩死她。且她对云浅也很量佩服和敬重,这样和云浅抢人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拓因的皇权虽然没有大周这么明显,她却也是知晓一些,她就算是神经再粗线条,也能猜到皇帝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便急急的阻止。 皇帝没料到两人同时打断他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楚远舟看了南宫无双道:“是我配不上无双公主。” 楚远舟说完这句话之后南宫无双有些明白云浅为何会爱上这个男子了,只是这样的楚远舟却不是她的菜,她方才在楚远舟的面前失了面子,楚远舟此时倒又给足了她的面子,于是她便笑着受了下来。 皇帝见两人这副样了,便知将两人送做堆的事情只得做罢,当下便笑道:“既然远舟和公主都这样认为,朕自不能强求,公主风华无双,朕也甚是喜欢,不如这样好了,公主在京中也无属意之人,朕迟些命人传下诣意,看看京中有哪些男子愿意迎娶公主,到时候公主再挑个喜欢的人嫁了,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皇帝的话说得客气,南宫无双却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于是便躬身道:“多谢皇上!” 这件事情便算是这么定了下来,楚远舟也轻轻松了一口气,到如今他觉得南宫无双只要不嫁给他,随便嫁给谁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也不再去想楚易和南宫无双的事情了,他觉得楚易说得也对,楚易的婚事也得由他自己做主,若要吸引皇帝的注意,也许可以从其它方面下手。 最重要的是,楚远舟觉得南宫无双的心思过于简单,未必适合楚易。 皇帝的诣意下达之后,南宫无双又回了驿馆,她觉得今日里真的是丢人现眼到极致了!她实在是有些后悔,来大周之前怎的没将楚远舟也调查一遍,若是知道楚远舟在朝做起了文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942.第942章 身不由已 南宫无双回到驿馆之后,随行送亲的大臣阿什皱眉道:“臣今日看见大周皇帝的态度,他是想将公主许给楚远舟的,公主为何拒绝?” 南宫无双淡淡地答道:“我已在楚远舟的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了,又岂能再嫁给他?若是嫁过去之后, 怕是日后得被人笑上一辈子。” 阿什有些不悦地道:“可是公主嫁给楚王世子是国主的意思,公主这样做是在违逆国主的诣意。” 南宫无双看了阿什一眼,并不说话,阿什又皱眉道:“依着他们大周的规矩,若是女子和男子订了亲,却又被退了亲,是一件很毁名节的事情,公主今日在大殿之上先说要嫁给楚远舟,而后又反悔,这在大周看来,差不多是被人退了婚,公主的名节在大周的臣子眼里已受到了损伤。而我朝实力并不强,国主这一次让公主前来和亲,其实颇有深意,公主若是嫁不出去,日后怕也一样回不了拓因。” 南宫无双听得明白阿什的意思,若是她这一次来大周嫁不出去,那么她唯有一死,拓因的皇宫里再也容不得她了。 纵然她的心里对这些事情已隐隐知晓,此时阿什说出来,她依旧觉得极为难过。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那么就劳你回去告诉父皇,我的姿色平平无法打动大周的权贵之心,请父皇将三姐送到大周,以偿父亲的愿望。” 三公主秋思是拓因国国王的掌上明珠,平日里视若珍宝。 阿什闻言眸光更冷了些道:“如此说来公主并不怕死呢?” 南宫无双冷冷一笑,阿什冷笑一声道:“公主是不怕死,可是要不要替阮夫人想想呢?” 阮夫人是南宫无双的生母。 南宫无双的眼里有了一分愤怒,阿什的下巴抬了起来,有些据傲地道:“臣临行之前,国主曾给臣下达了一道密诣,若是公主不能嫁给楚远舟为妾的话,国主就会将阮夫人送进食人池里喂鱼!” 南宫无双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她轻轻咬了一下唇。 阿什又道:“臣的话已说完,公主要如何做全凭公主自己定夺。” 他的话一说完,也不施礼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南宫无双的眼睛一合,泪花从眼里溢了出来,这件事情,她知道她想得终是天真了些。 她纵然有皇族的血统,但大多数时候连个寻常的百姓都不如。 楚远舟回到楚王府的时候,云浅让浣玉端来了一碗腊八粥,粥才一端出来,楚远舟便闻到了专属于米粮的淡淡清香,他的心情大好,一口气喝了个碗朝天,却又问道:“给娘亲送去了吗?” “早就送过去了。”云浅笑着答道:“娘亲说你会很喜欢这个味道,娘亲果真是这个世上最为了解你的人。” 楚远舟此时看到云浅,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一把将云浅搂进怀里道:“浅浅,有你陪在我的身边真好。” 943.第943章 公主婚事 云浅不知楚远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起他昨日的话,当上问道:“远舟,该不会是那个南宫无双真的要嫁给你吧?” 楚远舟听她这么一问吓了一大跳,然后感叹道:“浅浅,要是那个南宫无双有你一半精明就好了!”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眸光深了些,眼波微动后道:“看来我说对了。” “也不全对,只差一点点。”楚远舟将今日在殿上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 云浅坐在桌前想了想后道:“我昨日里见过南宫无双,她其实是个聪明的女子,想来当时说出那些话也是无可奈何,她一个弱质女子这样进京城选婿,原本就不容易。” 楚远舟掀了掀眉不置可否,云浅却又笑了笑道:“她的眉间有忧思,想来这一次和亲之事非她所愿,既然她没有选择你,往后见到她时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也莫要太让她难堪。” 楚远舟闻言眨了眨眼后问道:“若是她硬要嫁给我呢?你又当如何?” 云浅的眸光微动,朝楚远舟的小腹看了一眼道:“那么我先让你永远不举,然后再将她凌迟!” 楚远舟打了个寒战道:“娘子,你真是太狠了!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眸光温和了些,心思却深了些。 楚远舟做为礼部尚书,南宫无双的婚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皇帝让他去操办时他很是不情愿,欲寻七八个借口将这事给推了,皇帝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远舟,无双公主的婚事对我朝虽然不算太重要,却也有些微妙,这事若是办好了,便能早日让拓因乖乖称臣。你们有缘关系不错,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朕再放心不过。” 因为皇帝的话压了下来,楚远舟没有拒绝的权利,他苦着一张脸接下了这件差事,让楚远舟始料未及的是,京中的朝臣和皇子没有一人愿意娶南宫无双。 楚远舟平日里折腾人的本事挺高明,可是为人操办婚事还是第一回,两日后他听到这个结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手一挥,便让下属去找官媒,美其名曰为公主选驸马。 他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想自己惹火上身,二是他深知朝中大臣不愿意娶南宫无双的真正原因,除了南宫无双的特殊身份外,还在于她有一双宝石蓝的眼睛,众皇子看不上她的身份,朝中大臣都认为蓝眼睛的女子生下来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他只给了官媒五天的时间,若是寻不到合适的对象,重罚。 他虽然没有说要罚什么,但是他在京中大名鼎鼎,世人都知道世子爷的心思非常人可以度量,罚人时也许不打不杀,却绝对能让人生不如死。 因为这一层地关系,官媒这几日将所有的事情压后,全力为南宫无双找夫婿。 云浅在家里听到楚远舟的安排有些好笑,却也不去参与他的事情,心里倒有些替南宫无双感叹。 944.第944章 仇人相见 十二月初十的早晨,路竹便差人来喊云浅,说一起去看冰雕之事,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将东西准备妥当,便带着浣玉和书秀走出了门。 路竹含笑在王府门口候着,见云浅过来笑道:“我听说以前世子妃并没有看过冰雕,所以才敢邀世子妃去看观赏。” 云浅已有一段日子没见到路竹了,此时见路竹比早前看瘦了些,整个人却显得更加的精明,那一双眼睛看似温柔,却透着干练的气息。 而路竹的这一番话是有些刺的,她淡淡一笑道:“以前在云府的时候父亲管得严,除了给去烧香许愿还愿之外,不许我我们姐妹几人随意外出,实不如路府开明。我听说路侧妃出身于商户世家,未嫁入楚王府之前就与王爷相识,开明的家教成就了一对佳缘,实是可喜可贺。” 云浅素来就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她和路竹因为楚王妃的事情差点撕破脸,面上相见时,两人都会浅笑,但是说起话来,她自也不会客气。 路竹说她没有见过世面,她便指出路竹自小缺乏家教,做了楚王那么多年外室,实是道德败坏。没见过世面和道德败坏相比实算不得什么。且她的没见过世面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有另一番的味道。 路竹闻言笑容僵在脸上,云浅却巧笑嫣然地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冰雕了,劳路侧妃带路。”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来,便是将路竹当做侍从在用了。 偏生路竹方才的话说得太满,一时间倒无从拒绝,当下她只得淡淡一笑道:“世子妃请!” “路侧妃请!”云浅也比了一个请的动作,却已大大方方坐上了马车。 路竹上了马车之后,将车帘拉了下来,她那张原本笑意浓浓的脸顿时乌云密布。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后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云浅,你少得意,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笑不出来!” 她的眸子里满是阴毒狠厉的光华,手也握得死紧,想到今日的安排之后,她的手又松了开来,她倒想知道云浅今日要如何才能从她的手里逃出来。 两人很快就到了看冰雕的地方,那里已有不少人了,因为冰雕开放时男女都可以前来观看,所以里面的年轻的夫人小姐脸上都戴了一顶纱帽,将容颜尽皆遮住。 其实云浅前世的时候曾去哈尔滨看过,只是今日在这里看到冰雕的时候,还是被里面的冰雕给镇住了,纵然前世看到冰雕都大气辉宏,在创意上反倒不如这里做得精致,那雕花的功力更是将工匠的手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蜿蜒的巨龙大气,小巧的松鼠秀气,里面雕的仕女更是秀丽温婉,就连衣服上的花纹都能看得到。 云浅觉得前世里那些看不起古人智慧的人实是错得离谱,在手工和创意上,这个朝代的工匠一点都不逊色于二十一世纪。 只是她知道今日来这里不是玩的,她倒想看看路竹想要玩什么把戏。 945.第945章 无烟示警 云浅跟着路竹走过长长的围栏来到侧殿时遇到夜无烟和夜夫人,却并没有看见云筝,夜无烟看见云浅微微施了个礼,云浅如今已是楚王府的世子妃,身份要高过夜无烟,此时夜无烟施礼,云浅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路竹却打着招呼道:“许久未见夜小姐了,得空了来楚王府坐坐。” “多谢路侧妃。”夜无烟客气的应了一声。 夜夫人淡淡地道:“上次路侧妃说有个好看的花样,我一直想要借来看看,不知路侧妃何时方便?” 路竹含笑道:“夜夫人随时可以来王府看,若是夜夫人不得闲,我可以差丫环送过去给你。” 云浅知道京中的贵夫人们都会骤在一起打打马吊绣绣花,却没有料到夜夫人和路竹的关系竟不错,她的心里暗暗留了个心。 夜夫人和云浅也打了个招呼,却因为夜无尘的事情,夜夫人对云浅一直心存芥蒂,是以也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路竹说话去了。 云浅对于夜夫人的反应很是理解,当下也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夜无烟走到云浅的面前道:“苏府的人今日也来看冰雕了,世子妃要小心一些。” 云浅没料到夜无烟会跟她说这些,眸光深了些却笑道:“冰雕是人人都可以看的,苏府的人来了便来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自从上次在宁德见过夜无烟之后,云浅就再也没有见过夜无烟,当日夜无烟将楚易的玉佩让楚远舟带给楚易时,她便觉得夜无烟已有些变化,只是在她的心里,对夜无烟仍有三分戒心。 夜无烟闻言轻叹道:“我知世子妃对我还有些心结,只是在我的心里,早已将世子放下。你我之间本无恩怨,上次在惊鸿山庄,我是鬼迷心窍,再听了苏如是的挑拔,所以才对世子妃心存恨意。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我再想起以前的往事,就有些羞愧,当日世子妃不记前嫌为我治脸上的疤痕,我受了苏如是的挑拔对世子妃恩将仇报,实是不该。” 云浅听她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微微有些意外,却浅笑道:“此许小事罢了,夜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再则夜府如今已和云府结了亲,你也是我二姐的小姑子,细细算来,我们也算亲戚。” 夜无烟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朝云浅凑近一些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路侧妃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是我总觉得这个路侧妃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要小心一些,今日苏府的人也在这里,迟些你可莫要跟着路侧妃去那些僻静的地方,否则的话今日只怕会出事。” “苏府的人?”云浅想起那一日在云府里为苏巧慧出头的苏长卿,再想起死去的苏如是,然后还有躺在病榻上只有一口气的苏巧慧,她好像和苏府的人是还有那么一些帐没有算完。 只是路竹和苏府串通一气,倒让她有些吃惊,发现路竹这段日子看似安生却根本没有闲着。 946.第946章 处心积虑 夜无烟低低的道:“上次苏如是死在宁德的事情,纵然那一日的证据都指向雪山圣女,但是那一夜世子妃也在湖面上,再加之世子妃和苏如是之前的恩怨,苏府里的人都疑心苏如是是世子妃下的手。只是世子妃如今身份高贵,背后有整个楚王府,所以苏府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怕在心里,是恨透了世子妃。” 云浅对于苏如是的死,她没有半点心虚,那一日好虽然有算计苏如是的心思,但是苏如是是实实在在死在雪山圣女的手里的。 云浅笑了笑道:“难为苏府的人竟这样记挂于我。” “都这个时候了,世子妃就莫要掉以轻心。”夜无烟微微有些急道:“我听说今日里明王妃也到了,世子妃可要小心一些。” 云浅听到夜无烟话里的担心,嘴角微微一扬道:“夜小姐有心了。” 夜无烟说完这些,知道她该说的都说了,其它的事情都得靠云浅自己了,她只是闺中的弱质女子,在今日这样的场景里,实是帮不上太大的忙。 夜无烟离开之后,云浅站在窗前眸光幽深,她早前就在想要路竹今日里将她出来看冰雕一定是不怀好意,却没有料到路竹为了对付她竟和苏府连成了一气。 她是知道的,她如今的身手远不如前世,因为这具身子骨实在太弱,不管怎么习武都不可能有前世的水平。今日这样的情况,她若是要硬碰硬和苏长卿交手,她怕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她今日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现在打道回府。 只是云浅又觉得打道回府这样逃避事情素来不是她的做风,今日里她明显处于下风的时候,还是需要暂避锋茫,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方式交路竹和苏府的人一一消灭。 她的心里已有了计议,准备带着书秀和浣玉离开,路竹却适时的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世子妃,那边还有更好看的冰雕,我们去那边看看。” 云浅捂着肚子道:“今日一早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这会肚子痛得厉害,我先去一趟茅房。” 路竹的眸光闪了闪,忙道:“世子妃怎的如此不小心,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劳路侧妃了,让浣玉和书秀陪我去便好。”云浅轻声道。 路竹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在这里等你,你快些回来,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看冰雕。” 云浅应了一声,捂着肚子便去了一旁的茅房,斜眼间,她见得路竹的一个丫环在后面跟着。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杀气,她顿时明白今日里路竹好不容易将她带到这里,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此时让丫环看着她,想来知她的心里已起了疑心。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路竹的举动倒勾起了她心里的怒气,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一个疯女到拥有如今的一切,她还真没有怕过谁。 路竹今日的行事今日看来是有些急迫的,她的眸光转动,心里却已有了计较。 947.第947章 淋你一身 若是单凭算计的话,云浅自认为绝不会输给路竹,可是若加上武功高明的苏长卿,她自己觉得今日的事情她赢的把握并不大。 她轻轻咬了咬唇,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在茅房里对浣玉和书秀交待了几句,然后便带着两人走了出去。 路竹此时已在外面候着,有些关切地问道:“世子妃可好些呢?” 云浅微笑道:“劳路侧妃挂心了,已好了不少,我自小肠胃不好,让路侧妃挂心了!” 说罢,她无比轻昵的轻挽起路竹的手,然后缓缓走了出去。 路竹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此时正值正午,云浅借口说肚子有些饿了,拉着路竹去一旁的酒楼里用午膳,路竹看看时辰,怕云浅起疑便也同意了。 用午膳的时候,云浅含笑道:“天冷了,喝个热汤最是暖和,我听说这里的羊肉汤是一绝,路侧妃可一定要喝上一碗。” 云浅的话是胡扯的,她进来的时候见店门口挂着一只肥羊,便猜想这家酒楼里一定有羊肉,而在这样隆冬的季节,羊肉汤是酒楼里必备的汤。 一旁的伙计笑呵呵地道:“这位夫人说得极是,我们店里的羊肉汤实是一绝,滋补又暖和。” 路竹微笑道:“世子妃说这里的汤好喝想来不会差。” 她心里却在想,这间酒楼只是极为寻常的酒楼,实没有什么特色,羊肉汤做得想来也不会太好。 云浅又点了两道家常菜,再让路竹也点些菜,路竹心里有事,便随意点了几个菜。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纵然此时两人心里都有事,可是两人都是那种能将心事藏得很深的人,此时面上都是一团和气,说的话反倒没了刀子和刺,只是越是这样,两人对对方倒有更多的猜疑。 菜很快就上来了,浣玉在一旁给云浅布菜,恰好汤也上来了,云浅便让浣玉给她盛碗汤,浣玉应了一声,便在一旁的拿起小碗盛汤,汤盛好之后正欲递给云浅,恰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鞭炮声,浣玉吓得手一抖,汤碗便离了手,一碗热汤淋了路竹一身。 云浅忙用毛巾去给路竹擦衣服,待得鞭炮声停了之后,她怒斥道:“平日里做事是个稳妥的,今日怎得如此毛燥?” 浣玉轻声道:“我怕鞭炮声,所以方才一听到炮声, 手抖了一下……” 云浅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我知你自小害怕听到鞭炮声,可是你再怕也不可以将一整碗汤倒在路侧妃的身上,外面滴水成冰,你这是让路侧妃如何看冰雕?也不知有没有烫到路侧妃。” 浣玉只得一直陪不是,云浅喝道:“不要向我赔不是,如今要看路侧妃原不原谅你了!” 她的语气有些凶,透着几分寒气。 路竹知浣玉是云浅的陪嫁丫环,关系自不同寻常,此时云浅已经骂起浣玉来,她若是再骂就显得她没有气度了,当下轻笑道:“无妨,冬日里衣服穿得厚,倒也没有烫到,日后做事小心些便好。” 948.第948章 借件衣服 路竹的心里其实很是着恼,见云浅看起来虽然暴怒,骂得很狠,却并没有实质的举动,她但有些担心云浅一会不去看冰雕了,那么她辛苦谋划许久的事情怕是得泡汤了,所以也不能附和云浅去骂浣玉。 云浅听路竹这么一说,似乎怒气稍稍散了些,眼底里却依旧满是不快,却又道:“路侧妃就是心善,这丫环近日也不知怎的越来越粗心。路侧妃的衣服湿成这样了,可如何去看冰雕?” 路竹听云浅说到点子上了,当下含笑道:“我每年都来看冰雕,今日衣裳湿了也不打紧,迟些我让绿梅带引着你去看,我就在这里等你便好。” “这怎么行!”云浅皱眉道:“路侧妃不去,我一个人看着也太没有意思了些,不如我陪路侧妃先回王府吧,明日再来看也无妨。” 路竹不知道云浅到底猜到了什么,只觉得似乎云浅已起了戒心,今日回了王府,云浅明日未必会来。 她的眸光深了些,却含笑道:“天气冷了,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世子妃若是此时就陪我回王府,今日出来看冰雕也显得过于扫兴了些。”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丝为难,浣玉在一旁怯生生的道:“这里离春湖街甚近,上次世子妃在春湖街上的巧手坊里做了一件新衣还没有拿回来,……” 她的话说到这里,云浅狠狠瞪了浣玉一眼,浣玉有些委屈的将头低了下去。书秀在旁却狠狠踩了浣玉一脚,浣玉早就受了惊,被书秀那一脚踩的眼泪都出来了,再看见云浅那双含怒的眼睛,她似乎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当下只得将头低得更加厉害了。 书秀在旁轻声道:“世子妃纵然和路侧妃身量相仿,但是那件衣服的料子是太后赐给世子妃的,曾说让世子妃穿着用那匹料子做的衣服给太后拜年。” 路竹早前也派人查过浣玉,知道这丫环虽然自小和云浅一起长大,却不是太有主见的,而后她见浣玉在王府里的行事,虽然还算稳妥,性子却不够老成。 而书秀是云浅出嫁前云府的老夫人拔给云浅的丫环,行事要小心得多。 路竹见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快,她的心里倒有些得意,觉得云浅虽然聪明,毕竟年岁还小,在调教丫环的时候还是粗心了些,而且她方才虽然没有看见浣玉是如何将汤洒在她的身上,眼角的余光却隐隐扫到云浅的手似乎动了一些。 她看到云浅主仆三人的动作,自认已看清云浅的心思,云浅今日想逃,门都没有! 路竹的淡雅一笑道:“那料子是太后赏给世子妃的,我自不能要。只是今日里衣裳湿成这副样子了,也有些不舒服,若是就此回府,又未免太过扫兴。不如这样好了,今日里就先借世子妃的衣服穿一下,我必定会十分小心,不会弄脏一点点,待到看完冰雕回王府之后,我便将衣服还给世子妃,世子妃以为如何?” 949.第949章 算计开始 路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浣玉弄脏了她的衣服,云浅若是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情理了。 只是云浅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轻声道:“那件衣服原本早就该取回来的,只是我当时不太喜欢那件衣服上的扣子,所以就差浣玉将那件衣服送到巧手坊里改一改,因为近日事忙,便忘了去取。只是那件衣服的颜色稍微艳了些,不知路侧妃是否介意。” 她的话说得客气,在路竹的耳朵听来,云浅是在变相的说她老,不适合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她的嘴角微勾道:“无妨,我虽然年岁大了些,王爷却一直赞我最适合穿艳色的衣裳。” 云浅微微抿了抿唇,终是道:“若路侧妃不嫌弃的话,浣玉,你速去将衣服取来。” 浣玉应了一声,忙小跑着走下了楼,很快就将衣服取来了,只是那件衣服取来之后,路竹微微一愕,那衣服的花色和云浅身上的那一件颇有些相似,都是浅紫色上面盛开着海棠花。 只是云浅身上的那一件海棠花的花朵更加繁复一些,而浣玉取过来的那一件花朵没有那件密集。 只是乍一看,却很是相似,只有细细看时,才能看出中间的差别来。 这件衣服的料子的确是太后赏给云浅的,当初云浅是和身上的这件衣了一起做的,只是做好后这件衣服有个花边她不是太满意,便又让浣玉拿去改了一回。说来今日之事,倒有几分凑巧,云浅是一想到那件衣服才有了这些安排。 云浅见路竹看着那件衣服发呆,眸光深了些,却无比温婉地道:“路侧妃可是嫌这件衣服花了些?我早前就说衣服的颜色不太适合路侧妃,若是路侧妃觉得不太合穿,这冰雕便不看了吧!” 她这到一说,路竹的心里倒有些急了,路竹含笑道:“花色是稍艳了些,可是我瞧着却很是喜欢,你们去将门守着,我这便将衣服换了。”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眼里微微有些失望,手抓着衣服微微有些发愣,那模样一看就是不情愿,却又要故作大度。 路竹看见云浅这副样子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满是趣味,转过身时,眼里已有了一分杀机。 云浅在路竹转过身时,她微微低下来的眼睛里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路竹既然如此喜欢和她玩,那么她今日就奉陪到底。 云浅的身材娇小,路竹虽比她稍高一点,衣服倒也能穿,只是那衣服上繁花朵朵,路竹穿上后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只是此时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路竹换好衣服之后,云浅赞道:“路侧妃的身材当真是好,竟能将这件衣服穿出这样的味道来,当真让人感叹。” 路竹的嘴角微微勾起,只轻笑道:“我如今已一把年纪了,穿上这么花的衣服,自己也觉得颇有些不适应,权当我一下年轻十岁好了。” 她这一句话说得微微有些俏皮,云浅笑了笑,眼里却并无一丝笑意。 950.第950章 玉石山下 路竹看到云浅的这副样子,倒觉得心里更加畅快了,当下也不再嫌那件衣服的花色过艳,以及和云浅身上穿的衣服相似了。 两人相携离开了酒楼,路竹以她常来看冰雕的熟客的眼光,带着云浅在冰雕的场中来来回回的走着,她此时心情大好,还不时给云浅解说一些东西。 云浅初时显得有些怏怏不乐,却在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冰雕之后,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不时的去看看那多姿多彩的冰雕。 路竹带着云浅一直往西而行,越往西走,路就越是偏僻,那里的游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云浅问道:“路侧妃这是带我去哪里?前面好像没有冰雕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路竹含笑道:“世子妃第一次来看冰雕也许并不知晓,在这片冰雕的后面,有一间颇有秀丽的园子,里面的花草很是漂亮,就算此时是冬季,里面也是一片繁花盛开,甚为难得。” 云浅淡淡地道:“是嘛,我平日对花草倒不太感兴趣。” 路竹微微有些惊讶地道:“上次见世子妃认得鬼面幽荷,又见世子妃擅长种花养草,所以我一直认为世子妃很喜欢花草。” 云浅轻笑道:“以前在云府里闲来无事,我是会养一些,只是近来有些懒散了,对于那些花草便也少了一分兴趣,只是今日里和路侧妃走到这里来了,若不去看看倒也是一件憾事。” 路竹含笑道:“世子妃说得是,我包管你去看了那些花草之后会很喜欢。” 云浅微微一笑,路竹却又问道:“王妃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世子妃的医术也很是高明啊!” “对于医术,我只是略通一些,刚好在书上看这鬼面幽荷如何解毒。这一切说来也真是巧了,若是王妃中的是另一种毒,我怕是并不能解。”云浅说得淡然。 路竹的眸光却深了些,早前路竹还觉得云浅的医术是高明的,就连认针刺穴之类的事情都能做,可是后来京中的贵人们都来求医时,云浅却是一个人都治不好,反倒还加重了别人的病情,她顿时觉得云浅的医术也就是个半吊子,上次替楚王妃将病治好实属巧合。 路竹袖袍下的手紧了些,觉得楚王妃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些,竟遇到半桶水的云浅治好了鬼面幽荷的毒。 路竹的心思重了些,面上依旧含着笑,直夸楚王妃好福气。 两人渐行渐远,很快就到了冰雕后的一处山坡处。 京城里看冰雕的地方是依山而建的,后面的山名唤玉石山,传闻早年这座山曾是一座玉矿,只是山里的玉矿早在多年前就是开采光了,如今的山里早已没有了玉,只是京中百姓叫玉石山叫习惯了,便一直管这座山叫玉石山。 玉石山的山下,是一处幽深的矿坑,那里曾是出产玉石最多的地方,所以那里也被挖得极深,如今这里已停止开采玉石多年,那个矿坑里已积满了水。 951.第951章 对她用毒 只是那水很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是温热的,是以长年不结冰。 早前也有会水的人到玉坑里来泡过温泉,只是那个坑眼太深了些,就算是再会水的人不小心从那里摔下,由于四周满是光滑的石壁,只要摔下去,就没有人能爬得上来。 云浅在云府的时候,曾因为她知道夜无尘很喜欢玉制的东西,她在云府的月钱又很有限,而玉制品又很贵,她根本就买不起。她当时听到玉石山的事情之后,曾想到这里寻块玉送给夜无尘以讨他的欢心。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却也因此知晓了玉石山的事情。 她有些明白路竹的心思了,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却也并不拆穿,只是含笑朝前走去。 玉石山下的确有人借着玉石坑下的地热养花草,只是那些花草并没有路竹说的那么好,只是在这样的隆冬季节看到那些开满红花的花草,实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路竹含着笑带着云浅进了花棚,那花棚里的花草不如二十一世纪施了化肥的花草那么繁茂,长得都不是太高,却一片红红绿绿的很是惹人喜欢。 大棚里层层叠叠的满是花架,看上去很是繁茂。 云浅见到一旁的廊下有一抹褐色的衣角,她的眸光便深了些,却依旧淡定无比的随着路竹朝前走。 花棚里暗香盈盈,卖花女显然是认得路竹的,含着笑给云浅和路竹介绍着花草,大棚里花香撩人,各种气息都淹没其中。 云浅的鼻子却素来是个灵的,那夹杂在数十种花香里的香气她细细一闻就闻了出来,那是一种让人吸了约莫一柱香之后就会让人心智迷糊的香料。 那种香料是迷不晕人的,却能让人在接下来的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会听从别人的安排,去做别人让她去做的事情。 云浅觉得这些路竹做事还真是滴水漏,知道她对花草有些研究,所以看完冰雕就带她来看花,对她下毒也下得很是微妙,下得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这一次没有完全弄死她,也绝计不会让她找到一点路竹的错处。 这个女人倒真是狠角色,所有的事情都布置的滴水不漏。 云浅的眸光动了动,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书秀道:“进来的时候想起出门的时候拿了几颗糖丸,我记得书秀每次一闻到浓郁的花香就头晕,这些糖赏给你了,让你不那么犯晕。” 书秀心里想,她好像从来没有过看到花就头晕的事情,只是云浅这么说,必定是有她的深意,她本就伶俐,当下也不问,谢过云浅之后便从瓶子里取出一颗透明的东西放进了嘴里,然后又递给了浣玉一颗。 浣玉也不笨,忙接了过来,她见路竹看着她,便问道:“路侧妃也想吃糖吗?” 若是云浅将那烧糖果递过去,路竹许是会接,只是此时由浣玉递给她,路竹自持自己的身份,是断然不会接的,当下轻轻摇了一下头。 952.第952章 香气袭人 浣玉笑了一声,便将那颗糖放进了嘴里。 云浅在旁笑道:“若是路侧妃也喜欢吃糖的话,回王府之后我亲手替路侧妃做一些。” 路竹笑道:“世子妃真是个才女,竟是什么都懂得,认得花,识得草,还会认穴,如今竟是连糖都会自己做,世子能娶到世子妃,真是世子的福气。” 云浅眨了眨眼睛道:“哪里是什么都懂得,女红我就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路竹闻言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已调过头去闻枝头开着的花去了。 云浅给浣玉和书秀吃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糖果,那是她精心调制的解毒丸,能解百毒的解毒丸,寻常的毒都可以解。 云浅今日出门的时候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她的身上带了不少的药丸,每种带得不多,却都带了一些,这一世她的身体不适合练武功,她就只有在毒药上面下功夫。 她见路竹赏花赏得认真,觉得路竹做戏的本事实是一流,当下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然后指尖微微捏了捏帕子,再伸手轻轻拍了拍路竹的肩膀道:“这一朵花长得可真是好看,红艳艳的,若是路侧妃喜欢就买下来好了。” 路竹被她一拍肩膀条件反射的回了头,鼻子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她闻到了一股极为素净的香气,她只道是云浅平日用的香,也未放在心上,当下轻笑道:“世子妃所言甚是,这盆花我还真是越瞧越喜欢,不如就买下来,放在屋子里,这样也显得整间屋子更有生气。” 路竹说完,卖花的女子便将那盆花搬了出去。 云浅的目光扫了卖花女一眼,却见得卖花女一出去,一旁墙角边露出的衣裾也随之失踪。 云浅心里了然,却并未说破,她见路竹的眼里微微有些迷茫,云浅的帕子又轻轻拂过了路竹随身带来的两个丫环的鼻子边。 两个丫环微微一愕,云浅笑道:“这香气可好闻?” 两个丫环有些不解的点了点头,云浅的嘴角微勾,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只是片刻的光景,两个丫环的眼里也有些迷离了起来。 看到这些之后,云浅嘴角的那抹笑意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今日里她陪路竹演戏演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她看着路竹道:“今日路侧妃带我来到这花棚里来做什么?” 这是她新研制出来的毒药,能让人将藏匿在心头的秘密全部说出来。其实也算不上是新研制出来的,云浅在前世就曾做出来过,只是到了这里之后,由于材料不是太齐,一直没有做出来,这一次她出来的时候怕万一有什么事情,就用了另一味药性相近的药物代替。 这种药在吸进鼻子里之后,原本的药性是要等到半刻钟后才会发作,然后会维持一刻钟,可是由于云浅换了另一味药,这一味药的药性没有她早前研制出来的那么稳定,会在中毒之后一分钟内就会发作,迟续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分钟。 953.第953章 请君入瓮 路竹有些呆愣愣地道:“带你进花棚之后,约莫一刻钟之后,我就会让卖花女从里面搬出一盆花,然后再过片刻,便让你从西门走出去。” 她此时说话和往日说话不太一样,语速缓了很多,那些字似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一样。 “走出西门后做什么?”云浅眯着眼睛问道,她方才还在想路竹那么认真看那盆花是做什么,没料到却是另一种暗号。 路竹呆愣愣地答道:“到西门之后,苏长卿在那里等你,然后会将你带卖进花街,就算你日后从花街里出来了,楚王府也容不下你了。” 云浅的眸光顿时更加的冷了,她原本以为路竹今日将她带到这里是要她的命,没料到却是这样的计划,而这样的计划也更符合路竹的性子。 路竹行事素来阴毒,当日恨楚王妃恨之入骨,却为了让楚王妃活着继续受罪,没有直接杀了楚王妃。此时留云浅的性命,却是因为上次云浅让她在楚王的面前丢了脸,所以她也让云浅颜面扫地。 云浅又问道:“只是如此而已?” 路竹轻轻点头,云浅知道了她大概的计划,当下冷笑一声,当下打了一记响指,路竹的眼睛似乎亮了些,云浅的丝帕又从路竹的鼻子前划过。 路竹的眼睛里又满是迷离之色,站在那里愣愣的。 云浅将脖子里围着的白狐围脖取了下来,然后套在路竹的头上,再伸手将路竹头上的步摇扯了下来,将自己的发饰也拔了下来,然后扭过头看着浣玉道:“替我将她的步摇插到我的头上去。” 浣玉应了一声,却有些紧张,手微微的抖了抖,云浅知道时间不多,便又对书秀道:“你来!” 书秀应了一声,她比浣玉要沉稳一些,此时虽然有些紧张,却要稳得得多,她极快地将路竹的发饰插在了云浅的发上后问道:“需要将世子妃的发饰插到她的头上去吗?” “不用了。”云浅的眸子里满是镇定,将一早取下来的纱帽套在了路竹的头上,书秀的眼睛亮了些。 云浅今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戴着纱帽,虽然头上梳了发髻插了发簪,却都被纱帽遮住了,其它的人并没有看到。 早前云浅决定留在这里和路竹一起看冰雕时,她就已想了如何应对路竹的手段,不管路竹要如何对付她,只要第一时间苏长卿没有出来,那么她就有机会收拾路竹。 若是苏长卿早早就出来的话,那么她就只有放手一搏,所以她当她在茅房的时候,已经在手腕处放了不少的药,那些药以迷药见多,只要能放倒苏长卿,那么要对付路竹并不难。 只是路竹行事是个小心的,所设计的一切都要想办法撇清所有的关系,这倒给了云浅机会。 在没有人的地方,路竹可以对她下手,她自然也能对路竹下手,若非今日苏长卿还守在外面,依着云浅的性子,此时是要下狠手的。 954.第954章 打死你丫! 云浅觉得她的行事风格和路竹是完全不同的,她是不会让那些害她的人长久在她的身边得瑟,若是瞅到了机会,就会下杀手,因为她一直觉得若是那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算计她,那么唯有除去才是最为安全的法子。 云浅此时给苏巧慧下的药,是一种类似于二十一世纪骗子们常用的药,也和今日里路竹准备对付云浅的药有异曲同工之处。是一种让人服下之后让人的戒心放到最低,脑中也会出现迷蒙的情景,此时不管身边的人对她说什么她都会去做,却不会将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云浅轻轻凑到路竹的耳畔道:“你从这里的西门走出去。” 路竹点了点头,便缓缓朝门外走去,她的动作不如往日优雅,脚步微微有些迟顿。 但凡在她面前使毒,就不会有好下场。 云浅想了想后道:“一会卖花女就会进来,你们两个先躲到角落里去,我们一会再来看好戏。” 浣玉和书秀应了一声,见路竹的那两个丫环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云浅缓缓地道:“你们将她们两个也一并带过去。” 浣玉和书秀闻言便将那两个丫环带到角落里去,半蹲在那里看花。 路竹缓缓从西门走出去时,外面的寒风一吹,她便微微清醒了些,犹在想,我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苏长卿已冷喝一声道:“小贱人,这一次看你往哪里跑!” 他的话一说完,拿起一个麻布袋便将路竹罩住,路竹张嘴欲喊,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原来云浅方才在给她下药的时候顺便给了她一些哑药,让她发不出声来。 苏长卿是个武官,心思不算顶细致,纵然此时路竹身上穿的衣服和云浅有些微的不同,他却也没有看出来。 早前他见云浅和路竹一起进来的时候,路竹是不戴面纱的,云浅不但头上戴着面纱,脖子上更是围着白狐毛的围脖。 此进路竹从和他约好的西门出来,他自不疑有它。其实在他看来,路竹行事也太过小心了一些,换做是他, 直接冲上来将云浅一顿暴打然后扔到花街里了事。 只是他也知道这样做事看起来是爽快了,可是日后却有祸患,楚远舟对云浅甚是宝贝,今日里不管是打死云浅还是将云浅卖进青楼,日后楚远舟都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到时候只怕会有些麻烦。 路竹的计划虽然温吞了些却胜在没有后顾之忧,此时用麻布袋将云浅罩着,不管她是否清醒,却根本看不见是何人所为。 这样的事情本不需要苏长卿这个大将军亲自出马,只是上次在云府他被云浅奚落过一顿,又被楚远舟打了一顿。前几日云嫣带信告诉他,苏巧慧病重根本就是云浅的手笔。 是以苏长卿对云浅恨之入骨,是以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还是他亲自出手比较解恨。 只是他觉得此时收拾了云浅,心里大是解恨,终是出口说了那一句话。 955.第955章 敢不老实! 路竹被苏长卿这么没头没脸的用麻布袋罩了下来,嘴里又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由得大急,云浅用的药量不太重,刹那间,她便已清醒了过来。 她原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很快就醒悟过来眼前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却没有弄明白,她怎么就走到这里来呢?苏长卿怎么就认错人呢? 她不明白云浅怎么没有中毒,她觉得脖颈间有些不对,一低头便看到了云浅围在脖颈上的那条白狐围脖,她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云浅早就看出来她要算计她,从两人进酒楼开始,她就已经坠入云浅的圈套。 浣玉将汤倒在她的身上是计谋的开端,而后云浅骂浣玉,浣玉提出那件衣服的事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云浅为她准备好的圈套。 她平日里行事素来小心,若是放在往日,她必定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的,而今日里她心里有些急于求成,云浅和浣玉书秀等人的戏演得太好,她竟一下子没有看穿,还以为云浅钻进了她的陷阱里,不想却是她陷入了云浅的圈套中! 路竹在心里暗骂云浅太过狠毒,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云浅不到十五岁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缜密而又细致的心思,怎么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回应? 上次楚王妃的事情路竹已经体会到了云浅的手段,心里也并未小看云浅,所以这一次在布置这些事情的时候格外小心,却没有料到云浅的应变能力竟如此之好! 路竹知道苏长卿有多恨云浅,此时将她误认为是云浅怕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虽然只要将头上的麻袋和纱帽揭开,苏长卿就会知道今日抓错了人,只是依着两人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她只怕得到青楼里才能将头露出来。 依她的身份,就算那个时候苏长卿发现绑错人了,将她从青楼里带出来,日后若是传开了,她怕是也不要活了。 她心里大急,伸手奋力打苏长卿,只是她是闺中妇人,平素就没有什么力气,此时就算是用尽全力打苏长卿,对苏长卿这种武将而言,也不过是在挠痒痒。 路竹心里气到极致,此时倒恨不得还迷迷蒙蒙,什么都弄不知道,可是此时偏生心里又清楚得紧。 路竹的反抗倒激起了苏长卿的怒气,他怒骂道:“小贱人,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 他说罢,一把将路竹从背上放了下来,路竹心里一喜,拔腿想跑,只是她还没有跑出一步,苏长卿一记手刀挥下来,顿时便将路竹敲晕了过去。 路竹千算万算,却从来都没有算到过她会被苏长卿擒住,还将她这样打晕,在晕倒之前,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 云浅透过大棚里空隙在屋子里面看到了这一幕,眼里又冷了三分,苏长卿还真是一个手黑的,看来还真是恨她恨到了极致。 正在此时,卖花女缓缓走了进来,她走到云浅的身后道:“路侧妃,事情已经准备好了。” 956.第956章 身份识破 云浅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多问路竹一句,她若是被劫走了路竹要如何自圆其说,毕竟两人一同出去,却只有一人回来,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她的眸光深了些,卖花女又在她的身后道:“路侧妃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余下的五千两银子不知道路侧妃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云浅觉得路竹为了对付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她将声音压低了些,学着路竹的口气道:“慌什么,答应你的银子自然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卖花女却不依不饶地道:“路侧妃做事我自然放心,只是今日里牵扯到世子妃,不是小事,再则我今日为了配和路侧妃的行动,将这平日里养家糊口的生计都断了,且往后这京城我怕是也不能再呆了,还请路侧妃体谅一二。” 云浅知道卖花女说的养家糊口的生计指的是这些花草树木,而要将这些东西一并毁掉,再加上早前路竹计划将她弄入青楼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一想到那个可能眼睛顿时瞪得大了些,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她猛的转过身道:“哦,让我如何体谅你呢?” 卖花女一见是云浅顿时吓了一大跳,她大惊道:“你是谁?” “你们合谋来害我,竟是连我都不认识吗?”云浅笑着反问道,她眼里在笑,声音却很冷,直看的卖花女心里发毛。 卖花女的眼睛瞪得滚圆道:“你……你是世子妃!” 云浅的嘴角微勾,卖花女看了一眼外面被苏长卿扛走的女子,顿时醒悟过来那是路竹,卖花女调头就跑,云浅又岂会让她如此轻易跑掉,手里的长针挥出,直直的插到了卖花女的大椎穴上。 卖花女只觉得身后一痛,下半身便失了力气,她的江湖经验较为丰富,当下伸手一把拔了那枚银针,脚下轻点,竟极快的奔了出去。 云浅见那卖花女竟然会武功,心里微惊,她知道方才那卖花女是被她吓得乱了心神,所以才会转身就跑,若那女子直接对她动武,她怕是占不到多少便宜。 她忙唤了浣玉和书秀一声道:“快走!” 此时外面的苏长卿还没有走远,若是那卖花女出门之后对着苏长卿喊上一声,到时候路竹和她撕破脸,只怕她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浣玉和书秀平日里见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片淡定的样子,此时露出这么急迫的表情,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于是忙奔到她的身边,跟在她的身后往前走。 西门那边有苏长卿,不能从那边出,卖花女是朝北门出去的,那里必定还有她同伙,那边也是不能走的,东边没有门,是被玉石山给挡得死死的,唯一能走的只的南门,而在南门那里,如果云浅没有记错的话,那里紧挨着那个无比幽深的玉石矿坑。 云浅一边跑一边将路线想好,大棚的面积极大,就算她的方向感再好,此时这么一走也有些迷乱。 -----今夜是平安夜了,虽然我不太过西方的节日,但是想来有很多亲们过,在这里祝所有的亲们平安夜快乐!一辈子平平安安! 957.第957章 折磨死你 正在此时,身后的大棚传来了倒榻的声音。 云浅扭头一看,却见那硕大的大棚中间的木头已经被人推倒,这个大棚的建造和二十一世纪云浅熟知的大棚完全不一样,是用木头搭的暖房,外面用泥巴糊住,所有的重要都在居中的那根硕大的木头上,此时那根木头一倒,没有重力支撑的大棚轰倒塌。 只是在大棚倒榻的时候,也是顺着倒过来,那些在温室里养的花朵在这一刻悄然压倒,刹那间,身后俱是瓦盆倒地的声音,花盆摔在地上,花朵成泥,绿叶了四碎。 原来那卖花女一见云浅逃脱,便知今日极有可能事败,于是干脆推倒大棚,欲让云浅埋于大棚之中。 云浅咬了一下唇,顾不得看那些花倒地的样子,此时就算苏长卿没有追过来,这个大棚一倒她也得被压死。 浣玉和书秀何曾看过这样的光景,眸子里满是惊惧。 云浅厉喝一声道:“快走,不要回头!” 她知道此时若是回头一方面会被吓到,另一方面还会影响奔跑的速度。 在这个时候,多往前跑一步也许就是生机,慢一步也许就是死亡。 身后的大棚倒榻的声音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南门已近在眼前。 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灰尘在脚下溅起,云浅知道大棚已倒到了身边,此时就算是跑只怕也来不及了。 她银牙一咬,一个纵身便朝外扑了出去,浣玉和书秀见她这般一扑,也学她的样子扑了出去。 云浅带着浣玉和书秀从里面跃出来的那一刻,身后的大棚已倒成了一堆泥土,三人面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 云浅这具身子弱,方才跑的时候已用尽了全力,此时这么一趴在地上,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软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历经危险,她觉得这些危险竟像是以前玩游戏打怪一样,难度一次比一次高。 她在心里低骂了一句,她正准备起来,却见得眼前停着一副褐色的衣裾,她微微抬头,便看到苏长卿那张冷厉的脸,她轻轻咬了一下唇,欲从地上站起来,苏长卿却已狠狠踩上了她的手,然后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好大的本事啊,世子妃!” “好久不见舅舅,舅舅依旧如往昔一样会欺负弱质女子。”云浅冷着声道。 苏长卿踩着她的手生疼,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心里已在盘算要如何才能脱身。 苏长卿踩着她的手在地上转了一圈,云浅痛得眉头皱了起来,他踩完后半蹲在云浅的面前道:“把我妹妹的解药交出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他的眼里满是狰狞,看着云浅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眼底里还泛着几分得意。 云浅笑了笑道:“死得痛快些也不过是个死,我就不将解药拿出来,这样不出三个月,苏巧慧就会来陪我,等到阴间之后,我继续折磨她。” 苏长卿的眼里有了一抹厉色道:“你可以不说,我却可以慢慢的折磨死你!” 958.第958章 同归于尽 原定计划苏长卿是不需要现身的,可是此时计划有变,他觉得没有必要如路竹早前安排的那样,对云浅有一分客气。 云浅的眸光依旧冷静,她抬眸看着苏长卿道:“舅舅虽然有很厉害的手段,只是那些手段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舅舅若有本事,就再踩我的手一下!” 苏长卿冷哼一声道:“如你所愿!” 他这一次用了几分内力狠狠的朝云浅的手踩了下去,这一脚踩下去之后,他痛得叫出声来,捂着脚跳了起来。 鲜血自他的脚里溢出,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想不明白云浅是如何出手的,手里又岂会有一枚银针。 云浅的手指头却完全没有受伤,而此时他的脚上已被了一枚银针刺穿。 原来方才云浅被他踩到手的时候手指头微动,将藏在袖袍下的银针拔了出来,此时苏长卿用力踩过来,自然踩了个正着。只是云浅的手受了伤,认穴的准头稍微偏了一些,否则的话扎在要紧的穴位之上,只怕苏长卿的这一条腿都得废了。 云浅得到喘息的机会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浣玉和书秀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方才出来的时候两人扑倒在地时有些晕乎,才回过神来云浅已给苏长卿扎了一针。 两人怕苏长卿还要伤害云浅,忙用身体挡在云浅的面前,只是她们的身体却因为害怕微微有些发抖。 苏长卿被云浅那一针扎和气急败坏,一把抽出腰间的刀,怒吼道:“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的话一说完,扬手就朝云浅砍了过来,云浅心里一急,忙将浣玉和书秀推开道:“快走!” 她的身子一矮,险险的避开了苏长卿的那一刀,在滚倒在地的时候,她的手里也扣了一把毒粉,只要寻到一个机会可以告诉苏长卿,她必定会要了苏长卿的性命。 苏长卿见她的眼里竟没有线毫畏惧,他倒有些明白苏巧慧怎么会败在云浅的手里,他心里恨透了云浅,此时更是觉得不能再留云浅,于是下手愈发的狠了。 云浅咬了咬唇,身上已经狼狈不堪,知道今日再这样下去实是凶险至极,心里也有些后悔那枚银针上淬的药为何不是见血封喉的药。 她觉得再这样的躲下去,今日里她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她把心一横,将体能积聚起来,然后猛的暴发,脚下重重一踩,身子便腾空而起,直直的朝苏长卿飞了过去。 她这一下用的是拼命的法子,知道苏长卿必定会回刀相挡,那样她必定会被苏长卿所伤,只是这样的伤害顶多是断一条胳膊或者胸前挨一刀,只要掌握得好,必定不会死,而苏长卿却必死无疑,这样的一招,看似处损,却也是无奈之举。 苏长卿看到她这副样子倒真是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格刀来挡,云浅的眼里杀机迸出,耳边听到浣玉和书秀的惊叫声,她手中的粉末已洒了出去,身体也直直的朝苏长卿的刀口上撞去。 959.第959章 没齿难忘 就在那一刹那,云浅以为她难逃一劫时,一条皮鞭飞了过来,将那把刀生生拉得偏了些,云浅的身体顿时撞在了苏长卿的身上,就在落地的那一刻,她神速般从袖子里抽出十余枚针来,将苏长卿的百汇以及其它重要的穴道封住。 苏长卿的眼睛瞪得极大,似乎很难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云浅做完这些之后才抬起头来,便看见了南宫无双惊讶的眼睛,她在此时看到南宫无双也颇有些吃惊,当下忍不住问道:“南宫姑娘,你怎么来呢?” 南宫无双答道:“拓因天气温暖,没有冰雕,我闲来无事过来逛逛,然后见你和人走到僻静处,我便过来看看,所以就过来了。” 其实她来了好一会了,早前见路竹从屋子里面出来,然后被苏长卿用麻布袋套住时,她当时就准备出手,只是她比苏长卿要细心得多,发现路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和云浅的相似,但是花色还是有些许不同,于是便打算看看苏长卿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出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看出来苏长卿的武功不低,云浅的身份也不低,这些人敢这样害云浅必定是有些来历的,她冒然出手实没有任何把握。 再则她又是一个前来和亲的公主,身份原本就极为尴尬,若是再牵扯进皇族的争斗,她被人在京城灭了口只怕都没有人知晓。她是不怕死,却总归得替她的生母想想。 于是她便一直在旁看着,而后又见大棚里奔出一个女子对着苏长卿说了几句话,苏长卿一把将套在路竹头上的麻袋掀开,她便看到了一张保养得宜却终究是上了年纪的脸。那一日在茶馆里的云浅头戴纱帽,她并没有看清云浅的真容,只是见楚远舟不过二十出头,云浅不可能那么苍老。 南宫无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大棚轰然倒榻,然后苏长卿一把将路竹放下匆匆去朝南门奔去,紧接着她便看到云浅从大棚里跃了出来。 当时云浅从里面跃出来时,就算她从来没有见过云浅的脸,也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云浅。认出云浅不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而是在那样的情景里云浅依旧一脸沉着的表情,她一直觉得云浅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而后她看见云浅和苏长卿对打的情景,她便看出来云浅根本就不会武功,且身子骨很是娇弱,她实在是惊讶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竟能躲过苏长卿那么多招。 苏长卿下手极狠,南宫无双自认都未必能躲得过去,而后见云浅拼了命朝苏长卿的刀刃上扑过去时,她吓得不轻,终究是出了手。 云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南宫姑娘今日救命之恩,云浅没齿难忘。” 她很少承人恩情,这一次却欠了南宫无双一个大恩。 南宫无双看了躺在地上抽搐的苏长卿,眸光深了些道:“今日就算我不出手,世子妃想来也有法子化解眼前的困境。” 960.第960章 同生共死 苏长卿的眼睛瞪得极大,很难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生纵横沙场都没有死,如今却死在一个弱质女子的手里,他不甘心! 只是他再不甘心也没有用了,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痛得厉害,却又吐不出一丝鲜血,难受至极。 他这一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死之前突然有些后悔为何要和路竹联手对付云浅,只是后悔已经晚了,他的瞳孔渐渐散了,很快就没了气息。 云浅此时身上沾了不少的泥污,看起来有些狼狈,浣玉和书秀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含着泪站在云浅的身边。 云浅轻叹了口气道:“若方才南宫姑娘没有出手,我此时非死即伤,我总归欠你一个大人情,日后你若有难处,尽管到楚王府找我。” 南宫无双听云浅的这句话说得大气,她笑了笑,看了苏长卿一眼后道:“他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你?”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们离开之后我再细细告诉你。”云浅答道。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一下头,四人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得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云浅扭头一看,便见得身后十余个硕壮的汉子奔了过来,最前面产是卖花女,她咬大声道:“杀了她们,否则的话我们今日都得死!” 那些汉子个个手里挥动着大刀,凶神恶煞的朝云浅等人奔了过来。 云浅一看那些人的样子,便知道个个都是练家子,她知道这些人必定是路竹请来的,原计划只怕是苏长卿劫走之后,然后他们前来劫持路竹,假装是被人打劫,然后后续的故事就由得路竹去编了。 此时路竹已经被人救醒,正在僻静处坐着,苏长卿此时倒在地上,那些人知道今日事败,闹大之后,不但官府不会放过他们,路竹也不会放过他们,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云浅等人尽数杀了,然后从路竹那里拿到银子,然后再假装这里遇了了劫匪,事情虽然有变,最终结果却还是一样。 云浅咬了咬唇,一把拉着南宫无双道:“快走!” 南宫无双虽然会些功夫,但是却并不是太过高明,她自认为她一个人是对付不了这么多的汉子,云浅一拉她的手,她便和云浅朝前奔去。 路只有一条,尽头便是那个深到极限的玉石矿坑,再往前走,就会掉下去。 云浅苦笑道:“抱歉,今日拖累南宫姑娘了。” “世子妃唤我无双便好。”南宫无双轻声道:“也说上是拖累,这是我心甘情愿卷进来的,世子妃不必自责。” 她说得淡然,那双眼睛里不见一丝恐惧,眸子更有了一分看透生死的坦然和淡定,嘴角边甚至还有一抹浅笑。 云浅扭头看了南宫无双一眼,眼里多了一抹笑意,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危险早已吓得惊慌失措,南宫无双能如此镇定就颇为难得。且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危险,一定会抱怨几句,可是南宫无双不但没有抱怨,还将云浅护在身后。 961.第961章 有点丢脸 这样的一个女子,云浅很是喜欢,想起上次南宫无双说要和她交朋友的事情,她当时拒绝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南宫无双之腹了。 她轻声道:“无双和这件事情并无关系,一会我来拖住这些人,你想法子逃走,只要到前面冰雕处,那里就有不少的侍卫,你就安全了。” 云浅说这句话是真心不想拖累南宫无双,事是因她而起,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这一次终究是大意了。 南宫无双笑道:“世子妃说这话也太没有将我当做是朋友了,虽然我不是那种为了朋友能两肋插刀的人,但是却也能与朋友同生共死。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朋友抛下,还是人吗?” 云浅见她笑得云淡风轻,那双宝蓝色的眼睛里风华无双,云浅的心思微动,南宫无双却又道:“我略懂一些武功,一会世子妃带着丫环先走,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还请世子妃回王府之后跟世子说一声,让他给我一个妾室的名份。”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南宫无双笑道:“世子妃想来也知晓我的身份,我本是为和亲而来,若是人来了没有嫁出去就死了,多少有点丢脸。”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本是我的事情,你本来是个不相干的人,又岂能让你为我而死?再说了,我与世子两情相悦,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虽然知道依他的性子怕是会再要娶妻妾,但是我却依旧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为何?”南宫无双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看了南宫无双一眼道:“朋友之夫不可戏,这句话无双想来也听过的。再说了,无双这么好,我若是死了楚远舟那个混蛋若是立即就娶妻纳妾的话,他也断然配不上无双。” 南宫无双听到云浅的话有些好笑,放眼古今,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的怕也只有云浅的和南宫无双了。 说话间,那些汉子已转转四人围住。 浣玉颤着声道:“世子妃,南宫小姐,你们一会寻到机会便逃吧,我和书秀将他们拼了!” 她心里虽怕,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离众人最近的卖花女的身上砸去。 云浅看到浣玉的举动微微一愕,书秀一看到浣玉的动作,立即也从地上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朝那些人砸了过去。 云浅的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两个丫环在经历了今日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早已吓得不轻,此时还知道护着她实属不易。 只是浣玉和书秀的举动只会更加激怒那些人,会让她们死得更快。 她素来不是个认命的人,此时却也有些无可奈何,她方才和苏长卿打架的时候,已差不多将今日里带来的毒药全部用完。 而她身上带的银针,此时也只余下两枚在身上,就算南宫无双会一些武功,此时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怕也不会是对手,她心念微沉,知道今日里她们怕是凶多吉少。 962.第962章 猛禽生猛 “找死!”被浣玉砸中的一个壮硕男子怒喝了一声,挥刀就朝浣玉砍了过来。 浣玉惊叫一声,南宫无双手里的鞭子挥了出去,缠上了那把大刀,她再奋力一拉,男子手里的大刀便飞了出去。 而此时,余下的男子也挥刀砍了过来,根本就不给她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云浅轻轻咬了咬牙,将银针握在手里,准备和这些人拼了,拼还有一丝希望,若是连拼都不敢,今日是必死无疑。 正在此时,天空传来一声尖唳声,霸气冲天。 云浅微愕,抬头一看,却见白米饭扑腾着翅膀如疾风一般飞了过来,浣玉欢喜地道:“世子妃,是白米饭!” 白米饭此时已长了,翅腾展开足有两米来长,那双火红的眼睛此时如一团火在烧。它身上原本有些灰不溜秋的毛,几个月不见,已全部换成了火一样的鲜红。 它的头上长了一簇翎羽,有点类似于孔雀翎,却是一片雪白,这般覆在在那身火红的毛上,便有些像是一顶皇冠,威风而又大气。 自从上次白米饭引着云浅去见雪山圣女之后,云浅暴打了白米饭一顿,白米饭有好几个月都不敢在云浅的面前晃。 云浅是白米饭的主人,当云浅遇险的时候白米饭也是能感觉得到的,只是上次它被云浅打怕了,它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来,来了会不会继续挨打。 白米饭和云浅的心意是相通的,当云浅和苏长卿生死相搏的时候,白米饭终究是忍不住飞了过来,就算它来了会被云浅打,也不能让云浅出事。 白米饭的翅膀扑展开来,往地上一扫,顿时便扫倒三四个壮硕男子。 云浅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米饭这副样子,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这样的一只鸟哪里像是吃米长大的,她分明看到白米饭一翅膀下去,直接将约有两百来斤的汉子扑翻,然后那汉子的脸上红肿一大片,白米饭这样子分明是吃钢筋长大的! 她陡然想起,好像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喂白米饭了。 她突然发现白米饭也不见得就一无是处,打架的时候还是蛮凶猛的。 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得白米饭突然一嘴叨起朝它拿刀子砍的男子,她愣了一下,那男子惨叫一声,白米饭猛的飞到有三四太高度的时候,再一松口,那男子“砰”的一声摔了下来,顿时浑身是血。 云浅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些,靠之,白米饭竟有如此生猛的时候! 白米饭这么一搅和,那些男子都吓了一大跳,调头就跑,白米饭根本就不给那些人反应的机会,爪子一伸的,翅膀一扑,顿时便将那些人全部掀翻在地。 但凡被白米饭的爪子抓到的地方,一片血肉糊涂。 南宫无双的眼睛此时已瞪得极大,她手里拿着鞭子愣在那里,她是见过不少猛禽的,比如说老鹰,比如说秃鹫,但是却没人见过这么生猛的猛禽。 她轻声问道:“你养的?” 963.第963章 占点便宜 “算是吧!”云浅答的有些底气不足,早前楚远舟说将白米饭送给她做订情信物时,她的心里满是不屑,觉得那么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鸟能有什么用,当时只差没把白米饭给掐死了。 而后楚远舟跟云浅说白米饭是火凤,如何如何宝贝,如何如何牛叉,她只当他是在吹牛,而后见到白米饭的举动,她觉得这只鸟是和其它的鸟有些不一样,但是也没有太多的不一样。 可是今日她才知道,原本楚远舟以前说白米饭有多牛逼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白米饭发起威来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惊,这杀伤力,绝对秒杀一般的武林高手。 南宫无双正欲说话,却见白米饭竟又拍了回来,用爪子抓起一个人,直接扔进温泉之中,那人在温泉里扑腾了几下,想要爬上来,石壁无比光滑,他却无论如何也爬不上来。 白米饭一看到这种情况倒乐了,见到那些跑得远的男子,翅膀一扇便飞了过去,直接用爪子一抓,然后便扔进了那个大矿坑中。 卖花女拼命想要逃跑,可是她跑得再快也不如白米饭飞得快,它尖唳一声,一爪子便将卖花女放倒,再用爪子一抓,便将卖花女拎了起来,再往回一飞,便将她也一并扔进了大矿坑之中。 从白米饭出现,到将所有的人全部制服,不过是半刻钟的光景罢了。 白米饭做完这些之后,讨好的走到云浅的面前停下,然后叽叽喳喳地唱起歌来,温驯的如同家养的母鸡,又哪里还有一分方才凶悍的模样。 只是它的爪子上此时沾满了鲜血,那张尖锐的大嘴边也沾了些鲜血,配着它那一身如同火焰一样的羽毛,倒也有些搭。 云浅劫后余生后也温柔了不少,伸手摸了摸它的毛问道:“你这几个月跑哪去呢?” 白米饭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然后给了云浅一记白眼,意思再明白不过:“你那么凶,我自然是躲你躲得远远的,哪里敢触你的霉头,你问这样的问题真不是一般的白痴。” 南宫无双看到白米饭的样子失笑道:“世子妃从哪里找来这样一只可爱的鸟?” 白米饭虽然是只鸟,却自认为自己是只威武的鸟,并不是一只可爱的鸟,在它的心里,可爱只是用来形容那些天天卖萌的女子,它不需要卖萌自有一股气势。 于是它恶狠狠地瞪了南宫无双一眼,凶狠的叫了一声,却是在说:“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南宫无双自然听不懂它的鸟语,只是看到它那副凶悍的样子倒吓了一大跳,原本想要伸手去摸白毛饭的手也缩了回来。 云浅却伸手就拍了白米饭脑袋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不得无礼!” 白米饭被云浅打了那一下,无比委屈的将头低了下来,然后用脑袋在云浅的胸前撒娇似的蹭啊蹭。它觉得云浅的胸前好柔软好舒服,原本只是耍赖的蹭,这样却变成了占便宜的蹭。 964.第964章 实是该死 云浅的胸口被它蹭得极不舒服,当下毫不客气拍了它一掌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撒娇,去向无双道个歉,今日里若不是无双及时赶到,我怕是早已没命了。” 白米饭不以为然的轻叫了一声,今日里若它不及时赶过来,云浅也早就没命了,为何她对它那么凶,对那个叫无双的女子就那么温柔? 它心里有些不平衡,却也惧于云浅的雌威,扁了扁鸟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脑袋伸到南宫无双的面前,然后用鸟嘴在南宫无双的手上蹭了蹭,那模样便算是在道歉了。 南宫无双原本见云浅和白米饭互动,觉得云浅和一只鸟说话实在是怪,而当她看见白米饭居然都听得懂云浅的话里,有些惊讶地问道:“它听得懂人话?” 白米饭看着南宫无双的眼睛里满是鄙夷:“你听不懂人话,你全家都听不懂人话!” 云浅点头道:“是的,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在它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它能听得懂人话。” 白米饭有些鄙夷地看了云浅一眼,它是堂堂的火凤,火凤历经天地造化,每一只新生的火凤,都能直接听懂人类的语言,云浅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只是它素来畏惧云浅这个主人,心里这样想,敢看云浅一眼,却不敢叫出声来。纵然云浅听不懂它的语言,它也不敢。 南宫无双更是觉得有些奇怪,她轻声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这世上有一种叫火凤的鸟一出生就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只是火凤一直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见过。” 白米饭轻快的叫了这一声,这是在赞南宫无双还算有点学问,没有白痴到家。 云浅笑了笑,对于白米饭的事情没有再多做解释,此时却见得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原来方才这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看冰雕的游人。 好奇是人的天性,他们是想要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困于矿坑中的人在水面上大声喊着救命,云浅的眸子微微深了些,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那些人越走越近,待他们看到地上的鲜血时,都吓了一大跳。 正在此时,路竹一阵风哭着跑了过来,轻泣道:“世子妃,你没事吧?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云浅看了路竹一眼,对路竹的应变能力有些赞赏,她早前还在想为何路竹一直没有现身,如今看来,路竹这一次就算是在她的手上吃了亏,却依旧没有因为暴躁而动怒,在路竹没有十成十把握弄死在她之前是绝计不会现身的。 她的眼里有了一抹寒茫,路竹演戏的手法比起苏巧慧来还要高明,且心思细致缜密,行事更是无比小心。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要卖花女还活着,今日里她就要揭了路竹的原形。 路竹将泪水抹了一下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匪人,如此恶毒,如今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在天子的眼皮皮子底下行凶,实在是该死!” 965.第965章 痛下杀手 路竹的话一说完,抱起一块石头就朝那卖花女砸了下去,卖花女原本见她出现,还想让她拉她一把,没料到话还没有说出口,路竹已用一块石头结果了卖花女的性命。 卖花女看到路竹那又无比恶毒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便已被路竹一记石头砸了下来,她嘴里只“路”字才吐了半个音,顿时便没了气息。 卖花女的鲜血洒在水时,顿时将一片水面染得透红,她的身体也缓缓沉了下去,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的看着路竹,那模样分明是死不瞑目。 路竹的手里也有不少的人命,只是她做事素来温和,还从来没有这样杀过人,她看到卖花女的那双眼睛时,心里也升起了一分惧意。 白米饭站在那里看了路竹一眼,大叫了一声,那一声叫声刺破了天空,惊得路竹心里直颤,云浅身边的这只大鸟她是见过的,原本只是觉得长得比一般的鸟要大很多,却没料到竟如此厉害。 今日里她苦心布的局,竟毁在一只蓄生的身上,让她如何能甘心? 她扭头看了白米饭一眼,白米饭也看了她一眼,那双火红的眼睛里凶光毕露,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原本想要问云浅这只鸟从何而来,如今也问不出来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看到白米饭的举动,眼里也升起了一分好奇。 浣玉在旁道:“今日里若非白米饭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她这一句话是在向众人解释那些匪人为何会掉进矿坑中的原因,也是她们能脱险的原因。 云浅没有料到路竹下手竟如此之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她原本是想要阻止路竹的,只是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今日里先是跑了那么久的路,然后又和苏长卿打了一架,紧接着又和那些匪人周旋,她的体力已经不支,想要阻止也无法阻止。 泡在矿坑里的那些男子见路竹杀了卖花女,一个个气得眼睛通红,大喊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这些人原本是杀人放火之徒,身上的杀气本重,此时一发作起来,全身上下都是杀气。 那些赶来看热闹的人一看到这种光景,都吓了一大跳,路竹把心一横道:“他们今日杀了苏将军,还欲劫持我和世子妃,实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只要一出来,就会将我们全部杀了!” 她的话一说完,搬起一块石头就砸了下去。 那些看热闹的人一看到这种光景,心里也怕,当下纷纷搬起石头就朝那些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云浅站在一旁想要阻止已无从阻止,她只喊了一声:“住手!”那些男子全部沉入了水底。 那一潭水已被众人的鲜血染得一片通红。 白米饭再次尖叫一声,它们鸟类都不会杀同类,这些人竟如此残忍,连它们都不如! 白米饭威武的那一叫,众人愣了一下,它的眼睛凶猛无比,众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966.第966章 杀人灭口 白米饭轻叫一声,扬起爪子便狠狠的朝路竹抓了一记,刹那间,路竹的衣服裂开,若不是冬日穿的衣服厚,怕是都要看到里面的肉了。 路竹见到白米饭如此威风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往旁退了一大步。 云浅看到白米饭的举动,并没有喝止。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今日里来看热闹的人想来也是路竹做过一些安排的,他们这是在她的面产上演人性本恶的戏码吗? 她往后看了一眼,那些人固然是该死,可是路竹的手段也极为狠厉,一旦对路竹稍有威胁,便杀人灭口,这样的路竹,也是一个果决之人。 浣玉和书秀欲去拦那些人,只是那些人此时就像疯了一样,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云浅看了路竹一眼,路竹此时又走到云浅的面前轻轻哭了起来,那模样显得很是无可奈何,她已经将那些人全部杀人灭口了,可是此时脸上却并没有一分得意的笑容。 今日里路竹的这一场局已布了许久,可以说是挖空了心思,更是将中间的变数算出来了几种,却还是算不到南宫无双会出手相救,白米饭会突然出现。 今日里她与云浅的较量看起来像是一场平局,路竹却觉得她还是输了,她做了那么久的准备,云浅只是见招拆招,就杀了苏长卿,将她逼到了杀人灭口境地。 她想起卖花女方才那双含怨带恨的眼睛,心里总觉得极不舒服,那双看着云浅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忿恨,她擅于掩藏,就算今日到了这样一副光景,这出戏她还得演下去。 云浅的眼睛满是幽深,看到路竹的表情她的眼底又泛起了杀气。 她知道,路竹是她到这个朝代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劲敌,以后要收拾路竹,怕是得花些心思了,今日里就算她指认路竹,怕也没有人信。 因为人证路竹已杀,这件事情原本就没有物证。 原来这些人原本是密行山上的劫匪,以前没少做打家劫舍之事,而这些年来皇帝花了很多心思灭劫匪,他们走投无路只得散了伙,又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干脆进了京城。 路竹原本出身商户,在她小的时候曾被那伙劫匪劫到山上去过,后来花了大价钱才赎了回来,几个月前,路竹逛街时凑巧遇到了其中的一个人,后来花了些心思才查到那些人的去处。 路竹原本记着儿时的仇恨,是想要将这些人一锅给端了,却突然想起了云浅,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便带着几个心腹来见卖花女。 她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往众人的面前一扔,她今日的地位已不同往日,往日里凶悍的劫匪也已落魄,几番交涉下来,她给了众人一笔好价钱,然后让他们替她演今日的这一出戏。 路竹做事素来是能复杂就不会些简单,再加上她对这些人也不是完全信任,所以在设今日这个局的时候,她又将苏长卿拉了进来。 967.第967章 鸟儿威武 云浅虽然不知道路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却也知道依着路竹的行事,这一次和卖花女的交易必定是单线行动,卖花女一死,路竹必定就安全了,至于矿坑里那些男子,怕是再也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就算是这样,路竹也选择将他们全部灭口,这手段,这心机,这狠毒,是云浅所见过之最。 她眼目凉薄的看着路竹,路竹却不管云浅如何看她,只是满脸关切地道:“世子妃,你没事吧?” 云浅缓缓地道:“托路侧妃的鸿福,我没事。” 她的话说得很慢,透着森森凉气。 白米饭看到路竹那副样子,火红的眼睛眨了眨,眼底满是厌恶。它的爪子又伸了出来,云浅轻轻摆了一下手。 倒不是云浅对路竹手下留情,而是此时这么多的人看着,白米饭又明显是她的宠物,她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着白米饭对路竹动手而不阻拦,那么她势必要落一个恶毒的名声。 今日的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她不在乎名声,却也不能让自己如此被动。 “没事便好。”路竹抹了一把泪道:“今日是我约世子妃出来,若是世子妃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没有办法向世子交待,好在世子妃没有事情,我也就放心了。” 她被白米饭抓了那一记,她的心里也有余悸,一看白米饭有动静,已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云浅此时身上的毒药已经用完,否则的话她真想给路竹用用她新研制的那款说实话的药,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路侧妃当真是有心了。” 路竹却很是不好意思的道:“今日里借了世子妃的衣服穿,此时怕是全毁了。” “无妨。”云浅大度地道:“路侧妃没事便好,方才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白米饭不懂事,看到这件事情和我的衣服像,所以就抓了路侧妃一把,还请路侧妃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打紧,不打紧。”路竹见白米饭那双火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明明只是一双鸟眼,却让她心里有些发虚。 夜无烟早前就知道路竹要对付云浅,此时看到这种情景还是吓了一大跳,她奔到云浅的身边道:“世子妃可好?” “劳夜小姐挂念,我很好。”云浅缓缓地道。 路竹此时却已轻泣道:“真没料到京城里竟还有如此贼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方才若非苏将军奋力相救,我此时怕是已经没有命了。世子妃方才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云浅知道路竹此时根本就不是问她如何化险为夷,而是在向众人解释苏长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死的,想来这也是路竹的疑问。 果然听得人群里有人问道:“苏将军也在这里吗?” 方才白米饭丢得兴起,原本是要将苏长卿也给丢进矿坑之中, 结果抓的时候一个没抓稳,便扔到一旁的角落里去了,是以众人来时都没有看见。 968.第968章 无中生有 路竹抹了一把泪水道:“苏将军为了来救我,被……被贼人给杀了!” 路竹的手指着一旁的尸体,苏长卿脸色乌黑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人大着胆子过去看了一眼,再伸手一探,苏长卿早已没了气。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议论之声,苏长卿久战沙场,在众人的眼里,他是一个武功很高强的人物,可是这样的人物都被人给杀了! 夜无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此时听到苏长卿的死讯,一双眼睛瞪得大了些,她有些询问的看着云浅,实在是弄不明白云浅是如何杀了苏长卿的,云浅没有回答。 人群里却有人问道:“那些匪人如此厉害,怎么会自己掉进矿坑之中?” 云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浣玉答道:“若非世子妃养的这只鸟及时赶过来,只怕世子妃也陷入了险境。只是路侧妃,今日的事情就真的如你说的那样吗?” 路竹看了浣玉一眼道:“浣玉姑娘方才也看到这些匪人有多么凶悍了,我方才被这些匪人打晕了过去,中间有些事情并不知晓,这中间的细处,日后我再来问浣玉姑娘。” 浣玉还欲再说完,云浅看了她一眼,她看到云浅的目光时只得将话收了回去,心里却觉得有些憋屈。 云浅却并不恼怒,当下淡淡地道:“若是路侧妃想知道其中的细处,回王府之后大可以来找我。” 路竹闻言眸光深了些,云浅眸子里一片清冷地道:“路侧妃早前对我说这里的花很是漂亮,带我过来买花,路侧妃当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话没有完全说透,只是今日里前来看热闹的人中也不乏聪明之人,听到云浅这句话便觉得这中间怕还有其它的事情。 只是这是王府里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过问,只是看着路竹的目光里多了一分诧异。 路竹看到众人的目光,抹了一把泪道:“我只是想着快要过年了,买些花回去装点一下,不想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世子妃。” 云浅知道今日里她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路竹和那些匪人有关系,想来路竹便以为她拿她完全没有法子,由得路竹去编故事。可是就算如此,她今日里也要将路竹的名声搞坏,让路竹往后再难以嚣张的起来。 云浅极为温和地道:“路侧妃不必这样说,我是心甘情愿跟着路侧妃来赏花的,这事终究是意外,又岂能怪路侧妃。” 装,她也会,没太大的难度。 路竹听到云浅的话有些奇怪,她犹在想云浅为何会如此说话,却见云浅揉了揉眼睛轻声道:“其实今日的事情,我得两个丫环和公主相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不像路侧妃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 路竹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却哭得更伤心了,她将泪水抹了一大把道:“路侧妃不知道当真是再好不过,方才路侧妃被打晕的时候,那些匪人将路侧妃给……” 969.第969章 失了贞节 云浅说到这里适时的将话打住,路竹的脸却绿了,她咬牙切齿地道:“世子妃方才是不是看错呢?我……我起来的时候衣服完好。” 她自恃聪明,听出云浅的话外之竟,便急着撇清关系。 却不知道她这一句话说出口,却是将完全没有的事情全部给坐实了。 她说完之后就已经回过神来了,只是说出去的话再难收得回来。而她此时身上的衣服,被白米饭那一抓已经破料不堪,看起来好像是被人抓烂了一般。 云浅忙点头道:“是是是,一定是我看错了,路侧妃身上的衣服的确完好无损。好在恶有恶报,路侧妃已亲手将那些贼人杀了,也算是替自己报了仇。路侧妃放心,日后这件事情我绝计不会再跟任何人说起。” 她这么一说,便将路竹彻底拉下了水,还分明显得她是那么的大度。 路竹气得脸色发青,却又窘的有些发红发紫,一时间脸上像开了染坊一样热闹。 她想要解释几句,却又发现云浅说的那些话早已将她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且她方才自己都有说了她晕倒的事情,在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而她方才那么凶神恶煞的杀那些男子,分明是带着浓烈的恨意,这也能让众人想明白为何一向温婉大方的路竹会下那样的狠手。 且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若路竹还是个处子,也许还能让人为她验验身证明一下她的清白,可是她早已嫁给楚王多年,早已生下了楚天佑,又哪里还有处子之身? 她恨得牙痒痒,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头,指甲已深深嵌入肉中,刺痛传来,她微微清醒了些。 她实在是没有料到云浅竟在见到她杀人灭口之后,就给她栽上这样一个名声,日后让她怎么在王府里立足?这事一旦传到楚王的耳朵里,她怕是再也不能做人了。 她气得胸口直起伏,云浅却含泪抱着她道:“今日实在是委屈路侧妃了,若是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拉着路侧妃不来这里。” 路竹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云浅的眼底却杀机满布。 路竹恨不得一把将云浅推开,却也知道此时决计不能将云浅推开,她再抬眸看了一眼围在四周的人,那些人的目光见她看了过来,忙又抽了回去,只是那些眼神路竹却还是看到了,分明透着几分鄙夷。 在京中众人的眼里,只要女子失了贞洁,那便是一件巨大的丑事,不管失去贞洁的原因是什么。 对路竹而言,她若是真的失了贞,这事她也认了,可是她明明就没有失贞,却因为云浅简单的几句话,她就被失了贞,这让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南宫无双虽然不知道云浅和路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上次就见到了云浅处事的手段,此时见云浅这样做,知云浅必有深意,她在一旁看着并不点破。 970.第970章 谁算计谁 夜无烟是见识云浅手段最多的人,她也知道今日里路竹是要对付云浅的,她知道的原因是她前几日去苏府送还苏如是的一件东西时洽巧听到路竹和苏长卿的对话,虽然只听到了几句,却也是关键的几句。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路竹处心积虑要对付云浅的局竟是这样的收场,路竹被这件事情一闹,怕是百口莫辨,更何况此时路竹浑身上下一片狼狈,若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怕也会相信。 云浅搂着路竹哭了一场后又跑到苏长卿的尸体前哭道:“舅舅,你为了救我,竟是连命都送了!” 她哭得伤心,却在不动声色间将扎在苏长卿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 苏长卿此时还没有完全死透,云浅的针一拔出来,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似乎还有一口气一般,但是云浅知道这只是方才封住的穴道里那些鲜血涌出来而已,其实苏长卿已经没气了。 云浅却在此时叫了起来:“舅舅,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来人啦,快请大夫!” 早有人去报了官,此时捕快已快速奔了过来,捕快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大夫,大夫替苏长卿把完脉之后轻轻摇了摇头道:“请世子妃节哀。” 云浅闻言哭得更加厉害了,好像对苏长卿真的很是敬重一般。 而云府和苏府的关系,众人都是知晓的,此时见云浅哭得如此难过,还有不少人前来劝云浅。 南宫无双看了云浅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这时才知道苏长卿竟是云浅的舅舅,她亲眼看到苏长卿要杀云浅,两人方才更是以命相搏,云浅更是不可能对苏长卿真的有一分亲情,这一切不过是做样子罢了。 她想起了拓因皇宫里的一件旧事,顿时呆了呆,知道这些面上的事情终究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她的目光有些微飘浮,扭头便离开了。 路竹到现在还不知道苏长卿是怎么死的,只是觉得云浅实在是太邪门,竟连苏长卿那样久战沙场的人也对付得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看了一眼暗然离去的南宫无双,她虽然并不认识南宫无双,可是她倒更宁愿相信苏长卿是被南宫无双杀死的,也不愿意相信他是被云浅杀死的。 而她方才中毒的时候一片迷蒙,她便又觉得云浅更加的邪门了,一时间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一把拉住南宫无双道:“今日里世子妃得救,全仗姑娘出手,姑娘便是我整个楚王府的大恩人,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改日必定登门重谢。” 南宫无双被路竹那么一拉,眉头微皱,纵然路竹此时表现的好像很是知恩图报一样,只是她方才看到路竹下的杀手,再看见路竹和云浅的交手,她又不蠢,自能听得出路竹话里其它的意思。 她扭头看着路竹的眼睛,路竹的脸看起来很是善良温柔,可是那双眼睛里却藏有太多的阴暗气息,路竹抓着她的手很紧,路竹分明是恨她的。 971.第971章 弄假成真 南宫无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并未推开路竹,她淡淡地道:“路侧妃不必客气,我与世子妃本是朋友,朋友之间原就该相互帮忙。若说到要谢我的话,世子妃自会来谢我,就不劳路侧妃了。若问我的姓名,我是拓因国的公主南宫无双。” 路竹早前看到她的长相已有了三分怀疑,此时听她亲口报出姓名,心里更加确定,面上却微微有些吃惊地道:“原来姑娘便是无双公主,方才不知晓公主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南宫无双看了她一眼道:“不知者无罪。” 她说完这句话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走到两人的身边道:“今日多亏无双相助,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南宫无双冲云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便独自离开了。 云浅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深了些,却扭头看着路竹道:“今日的事情,真是辛苦路侧妃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又扭头对书秀道:“路侧妃今日带来的两个丫环想来已死在大棚里了,路侧妃今日里受了惊又受了伤,你扶路侧妃回去吧!路上可要仔细伺候!” 书秀应了一声,云浅却轻轻的拉过路竹的手道:“路侧妃放心,今日的事情我一定替你瞒下,不会让父王知晓的,路侧妃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她的话说到这里,手指头轻动,扎在路竹手指头上的一处穴位,路竹只觉得微微一疼,心里一惊,云浅的手已经抽了回去,她看见自己手指头上有一个小红点,她不由得看了云浅一眼。 云浅抹了一把泪,已将头扭过,让浣玉扶着她回去。 在她经过夜无烟的身边时,她缓缓地道:“夜姑娘会有好报的。” 夜无烟奔过来之后,云浅一直没有和她说上话,她此时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微微一愕,等她回过神来时云浅便已走远了。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夜夫人站在夜无烟的身边,眉头微微锁着。 路竹听到云浅的那句话,突然想起在苏府里遇到夜无烟的事情,她的眼里顿时满是寒意,她一直觉得夜无烟会恨透了云浅,此时看来却不尽其然。 夜夫人看了路竹一眼,却并没有上前再打招呼,路竹再扭头看了一眼围在四周的那些人,她心里更是大为恼怒,知道今日的事情明日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 她转身也准备离开,却发现腿竟隐隐做痛,她记得她今日并未受伤,此时痛起来实在是有些怪。 她想起云浅方才扎的那一针,她并不通晓医术,却觉得八成和那一针有关系,这样的云浅,又哪里只是精通医术,分明是个医道高手! 她微微扭着腿朝前走去,陡然明白了云浅的心思,她此时走路走成这样的话,在一众人的眼里,她分明是被人侵犯过! 她努力轻快的朝前走去,却发现那条腿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 她心里大怒,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被云浅给坑到家了! 972.第972章 替她上药 夜夫人看着路竹离开的样子冷笑一声道:“只是一个侧妃而已,这些年来还真把自己当成王妃了,如今王妃已醒,她又失了名节,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夜无烟听到夜夫人的这句话微微一愕,她一直以为夜夫人和路竹的感情很好,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京中这些夫人面上可能一团和气,可是在内心里就未必真的是一团和气。 夜夫人看了夜无烟道:“烟儿,你日后还是离云浅远一点,她和你哥哥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你哥哥却未必真的将她放下,她的心机深沉,小心她会害你。” 夜夫人以前和苏巧慧斗得你死我活,平日里很不对盘,却也因此让她懂得什么是斗,这些年来在京中浸淫已久,她也看得透世情。如今再想起云浅以前的生事,她便觉得这中间满是手段,路竹是什么样的人, 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这中间必定还有其它的隐情。 可是路竹那么会算计的人都没在云浅的手里讨得一些便宜,反倒被算计了一回,她以前在路竹的手里也是吃过亏的,所以今日心里觉得有些痛快。 只是又觉得云浅可怕,所以才会让夜无烟离路云浅一点。 她再想起苏巧慧病得厉害的事情,便觉得这些事情绝对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夜无烟听到夜无人这样说话,当下应了一声道:“女儿明白。” 云浅还未走上马车,便见得楚远舟匆匆奔了过来,他的眼里满是冷厉的气息,他看到云浅那副狼狈的样子,眼里已如寒冰。 云浅见他的目光朝路竹狠狠地瞪了过去,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道:“我没事,她也没占到便宜,女人的事情,男人还是不要插手,否则容易被人看轻。” 楚远舟没有说话,此时路竹已走得近了些,看到他那无比森冷的目光,身子不自觉的轻轻颤了一下。 楚远舟的目光在路竹的身上停了好一会才将目光抽回,然后一把将云浅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路竹看到两人这副样子,牙咬得更紧了些,此时却顾不得恨了,而是在想回去后如何向楚王解释。 两人回到王府之后,楚远舟便寻了一些金创药为云浅上药,发现她身上的伤虽然不算重,只是一些刮伤而已,可是那些伤痕看起来却甚是可怕,还有几处渗出了鲜血。 楚远舟愠道:“早前就说了,让你不要去和路竹看那个什么鬼冰雕,你不信,如今可好,弄出一身的伤来!” 云浅听到他这样的责备,也觉得她早前是小看了路竹的狠毒,有些托大了,而他的话虽然满是责备,言词之间却满是关心,她轻轻拉着他的手撒娇道:“我真的没事,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要有以后?”楚远舟的眼里满意寒霜。 “没有以后了。”云浅扁着嘴道。 楚远舟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欲伸手捏回去,他用手一挡,刚好挡在她小臂上擦伤的地方,痛得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973.第973章 善解人意 楚远舟松开了手,将云浅的袖子拉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凶巴巴地道:“往后看你老不老实!” 云浅朝他笑了笑,他板着一张脸,然后伸手拿起一旁的金创药,一股脑儿全糊了上去,痛得云浅直抽气,她轻呼道:“痛!”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就是让你痛,看你以后还生不生事!” 云浅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只当做没有看见,她的眼睛转了一圈道:“世子爷最近事忙,包扎伤口这样的小事就不劳世子爷的大架了,还是让书秀替我包扎吧!” 她说罢,就又唤道:“书秀,你来替我包扎。” 书秀笑着应了一声,抬脚欲走,却听得楚远舟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走过来试试看!” 书秀抬起来的脚已放了回去,她轻咳一声道:“世子妃,你想来也有些饿了,我去给你煮燕窝粥去。”她说完,也不待云浅答应,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云浅觉得书秀太懂得察颜观色也不是件好事,楚远舟一威胁,就将她这个正牌的主子给抛到脑后了。 她轻咳了一声,楚远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她再次轻咳了一声,楚远舟的头微微一歪,双手干脆半抱在胸前。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道:“若如此就有劳世子爷了!” 楚远舟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却没有动,她只得道:“世子爷是世上最温柔的男子。” “然后呢?”楚远舟问道。 云浅想了想后又道:“也是世上最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道:“那可不一定,我对于那些不知道察颜观色的女子,从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再说了,有的人连自己都不懂得怜惜,凭什么让我怜惜。” 云浅的眉毛一扬道:“喂,楚远舟,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上药啊?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自己来!” 她觉得她在他的面前是越来越没有骨气,快被他搓圆捏扁了,不就是上个药嘛,她自己也是可以的。 她的手才一动,便被楚远舟那双大手给抓了个正着,她掀眉,他一双如墨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道:“屋里还有人了,又哪里劳世子妃大驾亲自动手?” 云浅的眼睛眨了一下,楚远舟一把将她的手拉了过去,然后再次涂了一遍金创药,这会倒没有方才那么痛了,只是他的动作不算温柔,上完药之后再捏了一下,她顿时眉毛拧成了一团。 楚远舟却笑嘻嘻地道:“记得长记性啊!” 云浅欲哭无泪,他方才为她动怒的样子她觉得他还挺靠谱的,可是才一转身给她上药,就对她下起了黑手,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加恶劣的人吗? 正常情况下,电视剧里和言情小说里,女主角受了伤,男主角除了心疼之外还会帮忙包扎伤口,哪一个不是温柔体贴的,哪里有人像楚远舟这样,故意捏得她生疼。她要自己来包,他还不让,是想故意折磨她吗? 974.第974章 当成宝贝 云浅是大夫,知道他这样作的确是不会将伤口拉大,但是他好歹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吧! 她痛得眼睛眉毛全拧成了一团,楚远舟却已笨手笨脚的替她将伤口包扎好了,她看着那包着像粽子的胳膊,她轻咳一声道:“远舟平日也是这样替自己包扎伤口的?” “你这样的小伤口我一般情况下不包的,只是你身上的肉嫩皮也嫩,是一定需要包扎的。”楚远舟淡淡地解释道:“我以前受伤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有军医替我包扎,若是没有军医,身边也跟着几个士兵,对了,你还曾经替我包扎过一回。你包的是还不错,不过我的那些士兵包的就远没有我好了。” 云浅表示不信他编的鬼话,他却又笑眯眯眯地道:“你也是大夫,包扎的技术自然是高明的,我们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又哪里会做这么细致的活。不过我觉得我今天替你包扎的非常成功,你瞧瞧,包得多漂亮啊!又厚实,又紧致,比之前我包的粽子好看多了,在这大冬天还很保暖!” 云浅听到他鬼扯的那些话,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世子爷,你还能再鬼扯一点吗? 她的眼睛微微一斜,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所以浅浅,你真的不用感谢我,要谢就去谢路侧妃和做那个英明决定时的你。”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 楚远舟却又道:“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我以前是每受一道伤都会告诉我自己,绝对不会再因为同样的事情或者同样的招数受伤。” 云浅听到他的话里眸光微微一动,目光顿时深了些。 楚远舟却只是看着她淡淡一笑,然后扭头便走了出去。 云浅觉得楚远舟今日里说的话虽然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做的事情好像太过了些,她轻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将纱布拆了下来重新包扎。 楚远舟觉得云浅说的男人不和内宅的女人斗的话是有些道理的,但是也没有绝对的道理,还得看那个女人是谁。 他走到楚王的屋外,才一走近,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轻泣声:“王爷,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根本就是世子妃在胡说八道!” 楚远舟听到这句话眸光微微一转,当下靠在一旁的松树上听屋里的动静。 楚王冷厉的声音传来:“她在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她为何要造你的谣?” 楚远舟听到楚王的这一记声音,觉得有些好笑,只怕楚王吼得厉害,心里还是把路竹当成是宝。 “我哪里知道!”路竹一边哭一边道:“许是世子妃没有进门的时候我当时为难了一下她,她记恨到现在。她与王妃走得甚近,王妃姐姐又一直看我不顺眼……” “闭嘴!”楚王怒喝道:“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和王妃扯在一起!她若是有那么深的心机,当年也就不会着你的道,被你害得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 975.第975章 煽风点火 楚远舟听到这里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早前他只是猜楚王知道这些事情,却又觉得依着楚王对路竹的宠爱,未必就真的能想得透那一层,没料到楚王还是知晓的。 可是楚王知晓了路竹的所作所为,却还百般包庇,这在楚远舟看来就是更加过份的事情。 他的眸子里寒茫闪过,发自内心的鄙视楚王。 他微微想了想,也不经通传,便直接闯了进去,他进去的时候路竹正跪在地上,楚王满脸怒气站在那里,他一边走进去一边道:“咦,父王和路侧妃这是在做什么啊?啧啧,父王平日里不是最为宠爱路侧妃吗?怎么能让路侧妃这样跪在地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路竹的身边,懒懒地伸手将她扶起来道:“路侧妃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风韵犹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父王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的话说起来有些痞,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嘲弄。 楚王一看见他进来,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冷着声道:“你进来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情,给我滚出去!” “我进来当然是来看你们两个吵架啊!”楚远舟理所当然地道:“父王几年前些把路侧妃抬进了王府,我一直见你们很恩爱,我今日来就是看看你们两个吵起架来会是什么样子。父王是对我的母妃狠一点还是对路侧妃狠一点。” 楚王听到他的这句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道:“这里没你的事,滚!” 楚远舟要是什么话都听楚王的,那他也就不是楚远舟了,他笑嘻嘻地道:“父王也真是的,你以前不是总教我要学会尊重人吗?我的话还没有说话,父王这样将我赶走似乎有些对我不太尊重,你是我的父亲,教育我是需要身言身教的,你自己都没有做好的事情又哪里能教别人?” 楚王气得吹胡子瞪眼, 路竹虽然由楚远舟扶了起来,却也知道只要楚远舟一来准没有好事,此时听到他的那些话,她的手握紧了拳头,却又满心的无能为力。 路竹一直都想不明白,楚远舟那样一副性子,楚王怎么一直将他当做是宝,处处为他着想,这些年来,但凡有些好的事情,那也全给了楚远舟,楚天佑是想都不能想。 楚远舟却笑眯眯地站在那里又道:“在我小的时候,我见父王很少和母妃说话,我以前还曾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相处,是要将相敬如宾打造成相敬如冰,又或者说那是父王对女子的态度,可是等路侧妃进王府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的话说到这里冷了些,扭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路竹道:“不过我一直对路侧妃很是佩服了,你以前就是京中贵夫人的典范,在人前天天说女训女戒,更是对女子的贞洁无比的倡导,还曾说过,若是女子失了节,不去长伴青灯就是一死了之。” 976.第976章 妾就是妾 路竹听到楚远舟的话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这样的话她的确是对人说过,只是她不知道楚远舟竟也知道这件事情,她不由得咬了一咬唇。 楚远舟看到她的脸色却已缓缓将笑容敛了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可是如今天路侧妃自己失了贞洁,不知道选择了哪一种自我了结的方式?是长伴青灯呢还是一死了之呢?” 他的这一句话问得有些温柔,话里的意思却如一把利刃直直的朝路竹的心口插去。 路竹稳了稳心神看着楚远舟道:“真没料到世子竟还关心起女子的细碎事情来?” “这哪里是什么细碎的事情。”楚远舟淡淡一笑道:“分明是女子的贞洁大事。我只是怕路侧妃人前对人要求无比的严格,等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时,就又变成了另一番情景。怕到时候路侧妃走出王府的时候,被京中的众位夫人们看见,说路侧妃严以待人,宽以待已,到时候就不太好听了!” 楚王瞪了他一眼道:“这是长辈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你以为我想操心啊!”楚远舟冷哼道:“不管怎么说,这顶绿帽子是戴在父王的头上,又不是戴在我的头上,原则上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王听到绿帽子三个字时,脸色难看至极。 楚远舟却又不以为然地道:“只是我这段日子在朝中兼任礼部尚书,礼部嘛,父王也是知晓的,就是司一国之礼,有大的礼也有小的礼。如今楚王府里出了这样的丑事,我若是一点都不过问,若是皇上再问起来,我又该如何回答?” 楚王知道礼部是会制定礼仪,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管臣子的家事,那些弹骇都是御史的事情,但是此时楚远舟说了出来,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冷着一张脸,路竹已咬牙切齿地道:“今日里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此说来,那就是浅浅看错了。”楚远舟点头道:“嗯,这样的话皇上若是问起来,也算是有个说法, 只是父王,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有人信吗?” 楚王还没有说话,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今日之事,有不少的人看到,也许浅浅一个人是看错了, 但是也不可能所有的人全部看错,对不对?” “本王说过,这是长辈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楚王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 楚远舟伸手揉了揉耳朵道:“父王说得是,我以前以为父王是个很有胆色的人,可是今日一见又觉得父王终是少了一分男子汉的胆色,不就是自家的小妾被人给奸了嘛,多大的事!再说了,父王年轻的时候夜夜春宵,经常换美人,不管哪个美人犯下多小的错,只要不合父王的心意,父王就一脚踢了。” 路竹听到楚远舟那句“不就是自家的小妾被人给奸了”的话时,气得浑身发抖,虽然侧妃的身份比一般的妾室要高,但是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妾。 楚王怒道:“闭嘴!” 977.第977章 关进佛堂 楚远舟从来都不会听楚王的话,反而笑眯眯地道:“我以前听说人活得年纪越大,胆子就会越小,就会患得患失,就会各种放不开。我以前是不太相信,可是今日里看到父王的所作所为,我又信了。想当年,父王英雄无敌,一夜御数女,如今却栽在了这朵老黄花身上,当真是可悲可叹,让人心生无限感想!” 楚王听到楚远舟的那番胡话,心里气得不轻,只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楚远舟说话一直就是奔着要把他气死的目的来的。 只是今日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他对路竹是存了太多其它的心思。年轻时,他不在乎那些女子的死活,因为从来都没有过感情,可是路竹陪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心里总归会觉得有些不舍。 楚远舟看了楚王一眼,当下眉毛微微一掀道:“父王你真是英勇无敌,我无比佩服,路侧妃给你戴绿帽子还能当做是宝,要不哪天让路侧妃在父王的面前直接表演活****如何?” “滚!”楚王忍无可忍,一把扫掉花架上的花盆。 楚远舟的目的已达到,他笑眯眯地道:“父王这么喜欢戴绿帽子就慢慢戴着,慢慢享受,日后皇上问起这件事情的话,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说父王最喜欢和其它的男人共用一个女子,之所不宠我的母妃,就是因为我的母妃太过于贞洁,不够放浪。” 楚王拿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朝楚远舟砸了过去,楚远舟伸手接过,然后重重的一掌扣在路竹的身上,路竹今日先是中了云浅的毒,然后又被苏长卿用手刀砍了一记,而后又受了惊吓,此时楚远舟一花瓶砸过来,她再也承受不住,顿时便晕了过去。 楚王看到这副情景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楚远舟无比淡定地道:“父王慢慢享受,日后也莫要再来找我母妃了,你真是太脏了。” 近来,楚远舟经常发现楚王半夜常去看楚王妃,只是他去的时候很是小心,从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楚远舟近日为公事操忙,经常很晚才回到王府,是以曾撞见过几回。 楚王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眸子里有了一抹惊讶,楚远舟却已不再理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嘴里还唱着:“父王最爱戴绿帽子,唉呀,绿帽子啊真好看,真呀么真好看。” 他走之后,楚王气得气血亏虚,脚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才扶着桌子站稳。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无可奈何,路竹于他,怕是不管是否舍得,也得做出一些措施了。 他当下沉着声道:“来人啦,将路侧妃抬进佛堂,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将她放出来,也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 管事应了一声,然后便着两个婆子将路竹扶了下去。 楚远舟对于楚王的举动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里他去原本就是落井下石,是把楚王的丑事揭出来,而这些并不是他真正关心的地方。 978.第978章 白洛之忧 楚远舟离开楚王府之后去了白府,白洛正坐在那里发呆。 楚远舟是白府的常客,他未经通传直接闯了进去,便将白洛那副微显惆怅的样子全部看了去。 他伸手敲了白洛的肩膀一下道:“白大当家,你也有烦心事?” 他觉得白洛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好笑,白洛做事素来洒脱,这些年来就没有白洛做不下的生意,白洛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情要找你。” “难得你也会想我。”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 白洛白了他一眼道:“是是是,世子爷魅力无限大,自从娶了世子妃之后,京城还有无数的姑娘惦记着世子爷英俊潇洒的模样。” 楚远舟换掀眉道:“难道你也是那些对我朝思暮想的姑娘中的一个,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口味的,我喜欢瘦一点的女子,像你这种长得丑又肥得像猪一样的姑娘我是真的喜欢不起来!再说了,我如今已有浅浅了,其它的姑娘再入不了我的眼,上次玉欢的事情差点没把我害死,你再闹一出,我怕是不用活了。” “滚,你才是姑娘!”白洛没好气地道:“我心里正烦着了,你还在这里胡搅和。” 楚远舟见他的样子似真有烦心事,当下眨了眨眼道:“该不会一向风流的白大当家也看上哪家的姑娘呢?” 他这一句话原本是说笑的,却看见了白洛那双哀怨的眼睛,他愣了一下道:“不是吧!这也让我猜对呢?谁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被富得流油的白大当家看上?” 他的心里很是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把白洛迷得神颠倒。 白洛苦笑道:“我看上了人家,人家没看上我。” 这件事情他一直觉得很是郁闷,他原本以为有了那一夜的事情之后,他和琼华公主的事情能更上一层楼,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自那之后,他去找过琼华公主数次,都被琼华公主折腾的和孙子没什么本质的差别,有一次他去了惊鸿山庄,琼华公主依旧命人将他脱光了衣服,他原本想着被她脱光衣服也是一件好事,她想要如何对他他都认了。 只是他终得低估了琼华公主的手段,琼华公主脱光他的衣服之后,并没有命人将他带进她的房间,而是将他扔进了猪圈之中。 美其名曰与猪共眠。他当时还真是与猪共眠了,寒冰腊月被人脱光了衣服,也就只有猪身上有一点暖气,因为这件事情,他害了伤寒,这几日才稍微好一点。 他知道她是在嘲笑他微胖的身材,于是这几个月他一直拼了命的在减肥,可是效果不是太明显,把他折腾的不行,身上的骠却没掉几两,那张脸依旧肉乎乎的,身上也是肉乎乎的。 而且他也发现不管他瘦成什么样子,他也永远不可能有楚远舟那样挺拔的身板。 且他的眼睛也不大,再怎么瘦也不可能瘦出像楚远舟那样一双大眼睛。 979.第979章 女人之心 白洛每找琼华公主一回,都要被她奚落一回,她从他的身材到数落他的长相,总而言之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他原本是个极有自信的人,被琼华公主那么一打击,他便觉得他的自信心全部都掉到地上去了。 楚远舟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地道:“这世上还有不爱你钱的女子?当真是难得啊难得,恭喜啊恭喜,你就快要圆你的梦想了。” 白洛苦着一张脸道:“我是有很多钱财,可是人家嫌我没有官位。” “官位这件事情简单,我改天给你弄个闲差,你去哄哄人家就好了。”楚远舟笑嘻嘻地道。 白洛却叹了一口气,问道:“我以前见你对女孩子很有一手,教教我如何?” 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你以前也对女孩子很有一手啊,怎么?那些招数不灵吗?” “我送花给她,她就命人将花全摘了,然后将花从屋顶上洒了下来,她自己在那里跳舞,跳完之后就骂我,说我送的东西太不合用,还弄脏了她的地方,于是我还得替她扫地。我送珍宝给她,她毫不客气的收下,然后说这颗蓝宝石没有谁谁谁送她的那颗亮,这枚鸽子蛋没有谁谁谁送给她的那枚亮。我请她吃饭,她也不客气,带着整个院子里的几十号人一起出来,侍女随从小厮一大堆。我请她游湖,她倒好,将京城的公子儿全部请上,说是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白洛一边说话一边叹气。 楚远舟听完之后皱眉道:“你从哪里认识这么一个活宝?” 白洛不说话,楚远舟又看着白洛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那女子的所作所为,那么像我的宝贝姑姑?” 白洛看了楚远舟一眼不说话,楚远舟却吓了一大跳道:“不是吧,真的是我姑姑?” 白洛还是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他轻咳一声,然后拍了拍白洛的肩膀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全京城的女人主意你不打,你竟打上她的主意,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白洛的眉毛眼睛全挤成了一堆道:“我也觉得我是自找苦吃,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京中那么多的女子,我就只对她一人动心。” 楚远舟对白洛的胆量无比膜拜,琼华公主那样的性子,他都不敢太过招惹,白洛竟对她动了心,这可就真的是有的折腾了。 他眨了眨眼道:“除了你的胆色可嘉之外,我觉得你的眼光很是不错,细细一想,我更是觉得你们两个很配。” 白洛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公主不这么觉得。” 楚远舟的观点他自然是认同的,可是琼华公主的心思实在是让他无措的,他如今是知道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 楚远舟笑了笑道:“我这个姑姑除了行事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之外,其它的都很不错,她对于感情更是一心一意,自从姑父的事情之后,这个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980.第980章 出口恶气 “崔成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洛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段日子他花了不少的心思查崔成的事情,但是得到的消息都不多,只知道崔成病死之后,琼华公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楚远舟的眸光深入些,轻叹一口气道:“崔成的事情,算是皇族的禁忌,更是姑姑的禁忌,这事情你不知道最好,若是到姑姑的面前说起,不但解不开她的心结,反而会恨死你。” 白洛长叹一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明白她为何会这样对我了。” “怎么?你们两人还发生了其它的事情吗?”楚远舟坏笑一声后道。 白洛瞪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想和她发生些什么,可是人家不给我机会。”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却很快将脸上的笑意敛起来,一本正经地对白洛道:“姑姑其实是个好女人,你看上她我觉得你的眼光非常好,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么以后就要好好对她,她是再也受不得一点刺激的。如果你只是想玩玩而已,就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她不是一个你可以玩得起的女人。” “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我对哪个女人上过心?”白洛反问道。 楚远舟点了点头道:“你若真心想娶她的话,这事我倒可以帮帮你,只是这事急不来,得等机会,等机会成熟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白洛闻言眼睛都亮了,伸手拍了拍楚远舟的肩膀道:“世子爷,这事若是成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这事若是成了,你就是我好姑父了!”楚远舟笑道:“算起来我好像有些吃亏。”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闲话,白洛问道:“你今日找我可有事?”他此时又活了过来,再没有方才的无精打采。 楚远舟看着他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吃掉路家织造生意吗?如今机会来了。” 白洛的眼睛更亮了些,满脸欣喜地凑上去道:“真的吗?” 楚远舟的眼里却冷了三分,他缓缓地道:“我有骗过你吗?之前路家一直承接皇宫里的织造生意,其实这中间都是靠路竹在周旋,如今路竹在父王那边的宠爱已失,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白洛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道:“怎么她好端端地突然会失宠?” “白大当家,你也太沉迷于你的恋情之中了,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楚远舟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一会自己打听去,路家的事情你下手要快要狠,你也知道,我父王素来善变,也许哪一日路竹对他施点美人计,又屁颠屁颠的爬上了路竹的床,到时候一切就又有了变数。” 白洛笑道:“你们这一对父子真是怨家,不过楚王和路竹那样对我姑姑,我心里也恨,只是楚王府权势滔天,中间又夹着一个你,有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楚远舟看着白洛道:“为你姑姑我母妃出气的时候来了,好好把握机会。” 981.第981章 死因有变 白洛闻言眼睛亮了亮,朝楚远舟笑了笑,他此时又哪里还有一分方才垂头丧气的样子,斗志昴扬。 楚远舟的头微微歪了歪,开始在心里想,白洛和琼华公主合不合适的问题,白洛以前也一直花天酒地,生意场上的手段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寻常的女子都能被他哄得团团转,其实内心却是有些空虚的。 而他的那个小姑姑自从小姑父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夜夜笙歌,这些年来也算是识遍了京城的帅草们,她之所以做出这些事情来,也不过是因为心里的恐惧和害怕。 他这么一想,便觉得两人还是蛮配的,如今白洛有这分心思,总归是好事一件,至于琼华公主心里的冰,能不能化开,那就看白洛的本事了。 他这个做外甥的人,当然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帮一把。 楚远舟走后,白洛开始准备一应对付路家的事宜,这一日他已等了许久,路竹将楚王妃害得如此之惨,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替楚王妃报的。 苏长卿的死讯很快就弄得京城人尽皆知,皇帝听说了他的死讯之后非常震怒,觉得在天子脚下竟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挑战他的威仪。 于是皇帝下令,严查京城里的各个角落,加强京几卫的巡逻。 一时间,京城里处处可以看到值守的士兵,因为这一件事情,将即将过年的喜庆气氛冲淡了不少。 苏长卿的尸体被拖到刑部做尸检,忤作细细地查完之后发现了一件怪事,苏长卿的身上并没有致命的伤口,在他的脖颈上有几个针眼,那些针眼所扎的穴位都不是致命的,却能封住穴道,那些针眼也不致命。 真正让苏长卿死亡的是毒药,而那些毒药之诡异,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在苏长卿的身上他找到了不少的药粉,他细细的查验之后就更加迷糊,欲去太医院找太医验证,出门时却遇到楚远舟。 忤作曾见过楚远舟一面,是以认识,当下忙躬身行礼。 楚远舟淡淡地道:“苏将军是内子的舅舅,又是因楚王府的女眷而亡,便让我来看看,怎么样?可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他的语气很淡,心里却有很多的想法,更是在心里思量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忤作将他的发现粗粗说了一番,并表达了他的疑问,楚远舟看了忤作一眼道:“苏将军是救内子而死,这事众人都知晓,你行事很认真,我很开心,只是如今已快过年,这件原本明显的案子若是再细细一查,只怕你的年都不用过了。” 他说得淡然,忤作却愣了一下,他又不紧不慢地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面上看到的是这样,而实质上又是那样。苏将军之死皇上震怒,今日听你的这一番话,我倒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昨日内子回去之后曾对我说,那些贼人不但孔武有力,还擅长于用毒,中间不乏高手,否则那些人也不会是苏将军的对手。” 982.第982章 英勇无敌 忤作答道:“苏将军英勇无敌,没料到竟死在这些小人的手里。” 楚远舟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这些贼人如此厉害,若是皇上知道只怕会更加震怒,你认不出这些毒药是什么,宫中的太医也未必认得出来。到时候若皇上硬要弄明白那些毒药是什么,而你又迟迟认不出来,就不怕皇上怪罪?” 忤作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楚远舟将双手拢在袖子里道:“这些事情我也是为你好,要怎么做,你心里想来也清楚。” 忤作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的道:“可是若这些贼人还有同伙在京城,身上有这些毒药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这事不是你需要担心的。”楚远舟的眼皮子微微一抬道:“京几卫这几日要彻查京城,所有的贼人都会无所遁形。如今年关将近,各国的使者相继进了京,若是让他们再知道这件事情,怕是都不会安生,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忤作闻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躬身道:“多谢世子爷提点。” 楚远舟淡淡地道:“我只是想为皇上分忧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去看了苏长卿一眼,却见他的脸已墨黑一片。 楚远舟的眸光微凝,暗想云浅的毒药真是用得越来越凶猛了,只是这个苏长卿也真的该死,堂堂的一个大将军,竟亲自动手去对付一个弱质女子,他可真好意思。 楚远舟离开之后,忤作觉得楚远舟的话很有道理,然后那些毒粉全部扔了,然后再替苏长卿将衣服换了,这件事情就此掩下。 中午之后,刑部将苏长卿的尸体归还苏府,苏府合家痛哭。 苏长卿的死讯传进云府时,苏巧慧正靠在床头,由平儿喂她吃粥,当来人报完死讯之后苏巧慧气得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在几天之前,苏长卿曾来看她,她当时正幽幽醒转,兄妹相见,少不得又哭上一场,苏长卿最是心疼这个妹子,如今见她这副光景自然无比难过。 苏巧慧早前就将她是中了云浅之毒的消息告诉了苏长卿,前段日子,苏长卿从南疆找了用毒的高手来替苏巧慧治病,只是那用毒高手看了半天,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苏巧慧中了什么毒,更别说解毒,只说让她好好卧床休息。 而后苏长卿又替苏巧慧寻了厉害的大夫,那些大夫看过之后只说苏巧慧是肺疾,细心医治后,她看起来有些起色。 因为种种事情,苏长卿发自内心觉得苏巧慧说云浅给她下毒之事许是苏巧慧病得久了生出的幻境,因为这些年来,苏巧慧也常给云靖言的那些妾室们用毒,所以便生出了那样的想法。 只是在苏长卿看来,苏巧慧病成这副样子,完全就是云浅的错,是云浅把苏巧慧气成这样,所以他决定要除了云浅,他坚信只要云浅一死,苏巧慧的那口恶气就能吐得出来,病自然也就大好了。 983.第983章 恩宠如烟 当苏长卿的心里有了这分想法之后,路竹上门找苏夫人商议事情时,两人一拍即合。 苏长卿那日来看苏巧慧时很高兴的告诉她云浅的末日将至,让她在家里安心养病,苏巧慧问及细处,他也只是粗粗说了一番,苏巧慧告诉他云浅很是狡猾,让他千万小心,他当时却道:“云浅那贱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小庶女,一个弱质女子罢了,又哪里真的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来,你就在这里等好消息吧!” 苏巧慧在家里连等了好几日,却没有等来云浅身败名裂的消息,却等来了苏长卿的死讯。 这样的结果,她一时间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这一日,云嫣也听到苏长卿的死讯,她顿时愣在了那里,她此时正在喝茶,手里的茶盏失手打在了地上。 苏长卿和路竹合谋害云浅的事情她并不知晓,本来苏长卿是要告诉云嫣的,却被苏巧慧止住了,理由是云嫣如今是明王妃了,而如今明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楚王府的协助,云嫣做为明王妃最好不要去插手这件事情。 苏长卿觉得苏巧慧顾虑的有道理,于是这件事情并没有知会云嫣。 云嫣细细问了来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来报信的人自不会知晓苏长卿的安排,于是便按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云嫣:“老爷是为救世子妃被贼人害死的。” 云嫣听到这句话自然是不信的,苏长卿是恨不得云浅去死,又岂会为了救云浅送命,这件事情怎么听都漏洞百出。只是在京中其它的耳朵里听来,却又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苏长卿是云浅的舅舅,是她的至亲。 云嫣自小受到苏长卿的照拂,也知道苏家这些年来在京中地位不低,全仗苏长卿,如今苏长卿一死,苏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且苏巧慧这段日子云靖言还会派人给她治治病,看的也不过是苏家的面子,此时苏长卿一死,依着云靖言那薄情的性子,再加上府里还有一个时时巴着苏巧慧死的莫愁,苏巧慧又病成那副样子,又哪里还有活路? 云嫣一时间既觉得心里难过,又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她在云浅的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没料到苏长卿竟也会命丧云浅的手里。 苏长卿那样的人物,又岂会如此轻易死在云浅的手里? 她咬了咬牙,吩咐道:“来人,更衣!” 她准备先去一趟云府,然后再去苏府,只是她才将衣服换好,便见楚墨从庭前走了进来,她一看到楚墨心里微微有些难过。 自从她嫁给楚墨之后,除了洞房花烛夜那一夜他宿在自己的房里外,其它的时候,他都宿在书房,平日里看见她的时候也不冷不热,所有她该有的东西他也一样没有少她的。 可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云嫣极度没有安全感,再加上有些心虚,虽然经常给他送些吃的,也旁敲侧击问了几句,他一句:“我很忙!”便将她全堵了回来。 984.第984章 逢场作戏 因为楚墨天天没睡在云嫣的屋里,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对她也有些轻慢,如今楚墨并没有纳妾就如此,若是哪一日楚墨再纳个侧妃和妾室,她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她看到楚墨后压下心里的不适,缓缓迎了上去,楚墨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来看她,此时进来,怕也是为苏长卿的事情而来。 楚墨见她一身的素衣,问道:“去苏府?” 云嫣听他这么一句便知道他也知道了苏长卿被杀的事情,当下轻轻抹了一把泪道:“我想先回云府一趟,母亲和舅舅甚是亲厚,我这么得了消息,只怕母亲那边也知晓了,我想先过去看看她。”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道:“岳母的身子不好,你是应该去看看她的,这样好了,我今日刚好得闲,便陪你一起回去吧!” 云嫣闻言心里一喜,面上却还是很矜持地道:“多谢王爷。” “我们是夫妻,不必把话说得那么见外。”楚墨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嫁给我之后,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知道吗?” 这是云嫣和楚墨成亲之后,楚墨对她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她的眼里顿时满是感动,当下扑到他的怀里轻泣道:“这段日子你天天忙公务,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温香软玉投进怀抱,楚墨的心里除了厌恶之外,再没有其它的感觉。 洞房花烛夜时,云嫣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心里很是清楚,第二日一早,云嫣无比娇羞的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轻声对他道:“王爷,嫣儿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你了,望你日后珍惜。” 当时楚墨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恶心至极,一低头,便看到了那块染了鲜血的原帕,他当时心里寒意遍布,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笑话,那鲜艳的红色就是最大的笑话。 自那日之后,楚墨每次一看到云嫣,心里就觉得恶心,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她做任何亲密的事情。 此时她这般一扑进他的怀里,他伸手想将她推开,却想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云府在朝中的地位,他那一只欲将她推开的手却落在了她的肩上,然后温柔地道:“胡说八道什么,只是最近朝中事多。” 云嫣闻言轻轻抬眸,无比温柔的看着他,他的眸光温和,一双眸子里满是淡然,见她的眸光看过来,也温柔了几分,嘴角微微勾起,只余下满满的温柔。 云嫣看到他这样子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思在这一刻也散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是嫣儿不好,嫣儿误会王爷了。日后嫣儿一定要好好侍候王爷。” 楚墨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眸子里却并无一丝温度,脸上却又有一抹极为浅笑的笑容,低低地道:“我们走吧!” 云嫣轻应了一声,便将头抬了起来,看到他那张带笑的脸时,心里又满是欣喜,觉得以前是她想多了,然后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 985.第985章 云府风云 在云嫣拉上楚墨手的那一刻,楚墨有一种想将她的手甩掉的冲动,却又强自忍了下来,只是身体终是一僵,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冲她淡淡一笑。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还了他一记浅笑。 两人到达云府的时候,大夫正在给苏巧慧扎针,云嫣看到苏巧慧的那副样子吓了一大跳,扑过去道:“母亲,你怎么呢?” 苏巧慧的眼皮子抬了抬没有说话,眼里有泪水流出,云嫣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当下怒道:“谁把大舅爷去世的消息告诉太太的?” 屋子里站了好些人,没有人敢回答。 其实今日那报信的人一来,根本就没有人拦,中馈由莫愁掌管,莫愁和苏巧慧斗了几十年,心里对苏巧慧原本就存了几分恨,听到苏长卿死了虽然有些感叹,却并没有拦着。 云嫣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莫愁的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是不是你把报信的人放进来的?你就这么如此盼着我娘亲死,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她这一巴掌打下来,满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 楚墨随她一起进的屋子,此时见她动手打人,发怒的样子再也没有方才在王府的温柔之色,他看了她一眼,眸子随即冷了下来,原来云嫣凶起来的时候竟是这副样子,和街上的悍妇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就算莫愁将报丧之人放进来,莫愁也是云嫣的姨娘,在辈份上还比她大一辈,这样动手打人终究是不合时宜的。 在楚墨看来,那就是云嫣平日里缺乏家教,所以才会如此的任性,如此的不分辈份。 云靖言在旁看见楚墨眼里的不快,当下轻喝道:“嫣儿,今日报丧之人进府的时候,你莫姨娘并不知晓,这也怨不得你莫姨娘,再说了,谁知道你舅舅会突然病故。纵然你母亲病倒,也不可如此。” 云嫣的眼睛一红,想要回嘴,却看见了楚墨有些冷的眼神,她心里一惊,当下只得狠狠瞪了莫愁一眼。 莫愁由得云嫣打完,她的脸顿时便高高肿了起来,她伸手捂着脸,面上却依旧淡然,不见一分气恼之色,当下不但没有像寻常妇人挨了打之后就哭成一团,而是温婉大度地道:“老爷不必责备大小姐,大舅爷突然殁了,太太又病发了,大小姐心里本就难过,再则今日之事我也确实有不周之处。” 她的话说得大度,云靖言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看了云嫣一眼,示意她楚墨在这里,她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来。 云嫣听到莫愁的那番话原本想要骂上莫愁几句,此时见楚墨脸色并不好看,当下咬了咬牙,抹了一把泪,向莫愁赔不是道:“方才我心里太过焦急和担心,还请莫姨娘不要放在心上。” 她这一生都没有服过软,今日为了不在楚墨面前破坏美好形象,强迫自己低下一头。 986.第986章 莫愁掘起 莫愁闻言忙道:“大小姐言重了,这是人之常情,我如今只盼着太太快快好起来。” 云嫣听到莫愁的话觉得太假,一时间却又不能说透,当下只得再次抹了一把眼泪。 正在此时,大夫给苏巧慧施完针,云嫣忙问道:“大夫,我母亲她怎么样呢?” 大夫长叹一口气道:“夫人的身子原就不好,今日再受这样的刺激,实有些不妙,我方才为夫人施了针,若是今夜她能捱过去的话便没事了,若是捱不过去的话……” 大夫说到这里再度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他的意思众人却已知晓。 云嫣眼里的泪水刹那间便涌了出来,她走到床畔轻轻拉着苏巧慧的手,心里难过至极,虽然她的性子娇纵,但是在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她心里很清楚,若是苏巧慧再出什么事情,那么这世上就少了一个真心疼她爱她之人。 大夫走后,云靖言着楚墨到前厅喝茶去了,云嫣心里难过,便在屋子里陪着苏巧慧。 莫愁见云靖言和楚墨离开了,她起身也欲离开,云嫣却轻声道:“莫姨娘自小便侍候着母亲,此时母亲病重,你也陪我守在母亲的身边吧!” 莫愁的眸光深了些,见云靖言回头看着她,她轻声道:“大小姐出嫁之后,便是一直由我在照顾太太,太太对我恩重如山,我自是要好好报答,今日里就算没有大小姐的吩咐,我也是要留下来的。” 云靖言闻言很是满意,抬脚便离开了。 云靖言才一走,云嫣的眼里便满是寒霜,她冷冷地看着莫愁道:“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骗得过父亲,可骗不过我,如今看到母亲病成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 莫愁淡淡地道:“大小姐说哪里去了,太太于我有恩,她病了我自是难过。” 她再不是往日里那个逆来顺受的莫愁了,这些年来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对苏巧慧这一对母女不管怎么忍让,最终都会被看轻,一味的软弱,只会让他们将她踩在脚底下,不会把她当人看。 云嫣的下巴微微一抬道:“你少在我的面前装,你是不是在想我母亲去了,你就做云府的当家主母?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想都别想!你不过是我母亲身边的一个丫环,纵然凭着几分姿色抬成了妾,这一辈子也只能是妾,永远也别想做主母!” 莫愁一向没有太大的野心,当初若不是为了云浅,她也不会去耍那些手段,她对云靖言的感情也早已用尽,对于云府的当家主母的位置一直也没有什么兴趣。 她淡淡地道:“大小姐说的是。” 她这样温和态度反倒激怒了云嫣,云嫣扬起手又给她一记巴掌道:“不要以为如今有云浅为你撑腰,你就了不得了,云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世子妃,而我是王妃!而且明王极得皇上器重,是要问鼎极位的,又岂是楚远舟他所能比的?” 987.第987章 听听就好 莫愁这一次没有伸手捂脸,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眼睛定定地看着云嫣,不紧不慢地道:“权势之事,我这个闺中妇人实是不懂,也从没来没有打算弄懂。大小姐是云府的嫡女,如今又是明王妃,身份自是尊贵,浅儿也从来没有要跟大小姐比,只是大小姐既然是嫡出的大小姐,那么就应该有嫡出小姐的气度。” 云嫣闻言扬手又要朝莫愁打去,莫愁这次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老爷今夜是要去我的房间的,方才大小姐打我那一巴掌老爷就不是太高兴,若是大小姐执意要教训我的话,那么一会我就去给老爷请安,想来老爷不用问也知我脸上的掌印从何而来,今日里刚好明王爷也在,也刚好让明王爷见识一下大小姐的气度。” “你敢威胁我?”云嫣冷冷地道。 莫愁缓缓地道:“不敢,只是没有人喜欢挨打,大小姐如此在意明王,想来也不想破坏在明王心中温婉贤淑的形象,若是为了我这个小人物弄得明王心里不快,对大小姐而言,想来是得不偿失的。” 她今日已经看出来了,楚墨就是云嫣最大的软肋,而楚墨看着云嫣的眼神太冷,根本就没有一点温度,只怕在楚墨的眼里,未必就真的有云嫣。 云嫣的眼神更冷了些,手又扬了起来,这一次莫愁不但没有退,反倒迎上去一步,指着自己的脸道:“大小姐要打就往这里打吧!” 云嫣冷冷地看着她,莫愁含着三分讥笑回视了过去,眸子里再无一分往日的懦弱,云嫣气得不轻,她咬着牙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母女全跪在地上向我求饶!” “我等着。”莫愁不紧不慢地道:“但愿大小姐真能得明王宠爱,能如了大小姐的愿,将我们母女二人踩在脚底下。” 云嫣的眼光恨不得将莫愁凌迟,莫愁却又缓缓地道:“方才大小姐跟我说起明王和世子身份上的差别,我如今也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大小姐说说明王和世子之事。” 云嫣冷笑道:“你想说什么,是想说楚远舟远逊于明王吗?” 莫愁笑了笑道:“其实大家都是女子,大小姐也已经出了嫁,到如今想来也知道我们女人是不是很幸福,很多时候不是看那个男人是不是出色,地位是不是很高。更多的是看那个男人是不是心里有我们,若是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女人,心里却不爱那个女人,那么那个女人就算是贵为一国之母也不会开心,反倒会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成为悲剧人物,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会失宠,甚至会沦为阶下囚。” 云嫣的眼睛瞪得老大,莫愁却并不理她,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可是若是那个男人的心里有那个女人的话,那么两人就算是身无分文,衣不遮体,如此同甘共苦也是相濡以沫,也是幸福的。” 云嫣咬牙切齿地道:“你要说什么?” 988.第988章 为他报仇 莫愁的眸光有些幽深,却无比淡然地道:“我只是以过来人的眼光看一些事情,大小姐听听就好。若是不喜欢听的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她一直没有太多的欲望,但是也很不喜欢别人用她的女儿和女婿做比较来衬托他人的幸福。她的女儿和女婿她自也需要维护,而经过这一段日子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后院之中,只要有女人,就有争斗,在争斗中,后退就会被人逼上绝路。 虽然她不知道苏长卿的死是否和云浅有关系,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苏长卿一死,苏巧慧在云府的地位很快就会有改变。 云嫣没料到一向是软柿子的莫愁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莫愁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轻轻施了一个礼便缓缓走了出去,她原本就美,这般一步,虽然不是步步生莲却也是风情。 她顿时气得不轻却又无计可施,如今云靖言信任莫愁,云府是莫愁在当家,她是出了嫁的女儿,就再也无法过问云府里的事情。 到傍晚时分,苏巧慧便醒了过来,她一看到云嫣便哭了起来,云嫣忙劝慰道:“母亲节哀顺便,否则舅舅在天之灵会很担忧的。” 苏巧慧抹了一把泪道:“嫣儿,你一定要替你舅舅报仇,你舅舅是被云浅害死的!” 云嫣愣了一下,苏巧慧轻泣着将那日苏长卿来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道:“你舅舅恨不得云浅死,又岂会去救云浅,他摆明是被云浅给杀死的!” 云嫣原本就觉得这件事情很怪,此时听到苏巧慧的话顿时全部明白了过来,她咬着牙道:“云浅好生狠毒,竟这般将舅舅杀了,这个仇我若不仇,我誓不为人!” 苏巧慧的眼里满是泪水,咬着牙道:“云浅实是狠毒,按理来讲,她是不可能杀得了你舅舅的,这中间一定还有其它的隐情。你日后对付云浅时,可得留一分心思!” 云嫣轻轻咬了咬唇道:“母亲放心,我日后一定会让云浅不得好死!” 苏巧慧轻轻点了一下头,母女两人又说了不少的体已话。 屋外站着一个颀长的人影,他单手负在身后,眸子里俱是寒霜。 楚墨早知道云浅和云嫣姐妹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却没有料到竟差到这一步。 他早前收到苏长卿的死讯时,就觉得苏长卿死得有些古怪,他曾去刑部的停尸房想看苏长卿,却被人拦住了,理由是停尸房那样的地方并不适合楚墨去。 楚墨被人拦下就觉得更加好奇,半夜寻机会进去了一次,却又看不出一丝端倪。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关于云浅的事情,他的眸光幽深,却直觉觉得这件事情和云浅必定是有关系的, 这中间一定隐藏着什么。 楚墨对云浅也有了三分好奇,他初见云浅时觉得她好像有三分傻气,不会弹琴,不会女红,所有女子该会的东西她一件都不会,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招人喜欢。 989.第989章 无双婚事 而后楚墨听到云浅的传闻就开始多样化了,会医术,治好了太后的陈疾和楚王妃的病,会琴技,在宁德的时候半曲惊四座,会跳舞,在东湖画舫之上一舞倾城。 他到此时突然觉得当初楚远舟娶云浅的时候,只怕还存了不少的心思。 他娶云嫣,原是想借云府、苏府和楚王府的势,如今云嫣和云浅如此不和,楚远舟对所有的皇子都一视同仁,和他也算是走得不远不近,他数次拉拢楚远舟他却像是毫无所察一般。 他知道苏府只要苏长卿一死,便算是倒台了,苏长卿的长子苏东研根本就是个酒肉之徒。 楚王府无从拉拢,云府的势力便显得有些弱了。 楚墨觉得云嫣的利用价值好像没有初娶她时那么优越了,而他和云嫣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的眸光深了些,当夜也未对云嫣说一声,只身便回了明王府。 云嫣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情,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想起他昨日里对她的温柔,便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所以才会匆匆回去。 楚墨这样离开,云靖言便也觉察出云嫣和楚墨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问题,于是便拉着莫愁说起了这件事情,末了道:“若是浅儿回来,你同她说一声,让她跟世子好好说说,嫣儿和浅儿是亲姐妹,世子和明王也是堂兄弟,这层关系比朝中任何人都亲厚,让世子多帮帮明王才是。” 莫愁低低地道:“浅儿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对浅儿说起过这些事情,只是浅儿也说了,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管男人的那些事情。再则世子又是个有主见的,朝中的那些事情又哪里能劝得了世子。” 云靖言听她说的是很有道理,心里却生出了三分惆怅,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些事情来,当下只得叹了一口气。 莫愁看了云靖言一眼,心里却明了许多,在云靖言的心里,对云嫣的父爱怕也是有限的,不过是做给楚墨看的。 今日里她看到楚墨和云嫣的相处方式之后,她觉得云靖言将宝押在云嫣的身上,怕是押错了。 只是这些事情她也不会对云靖言说,说了云靖言也未必听得进去。 因为苏长卿的死,京中一时间议论纷纷,却只是感叹了一番就又被拓因国公主和亲之事吸引了眼球。 这几日,楚远舟陪云浅去了一趟苏府吊祭了一下,然后便着手处理南宫无双的婚事,京城官媒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三天的时间,就为南宫无双寻了好几门亲事,有大理寺卿的次子,刑部尚书的长子,还有今年的新科状元,平南候府的小世子。 只是楚远舟看到这几个人不由得掀了掀眉,这几个人除了新科状元之外他再清楚不过,他以前甚至还和他们混了一段时间,这些人个个都是纨绔中的精英,风月场里的好手。 这样的人,南宫无双能看得上才怪。 990.第990章 不敢高攀 楚远舟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新科状元郎了,希望那小子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只是当楚远舟看到新科状元时,他就开始头痛了,那小子先不说学识和人品如何,光那副又黑又丑的样子,他都看不上眼,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书里说的才子个个都英俊的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 而这些事情都得往下进行,他的心里暗生惆怅,只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难办的差事。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南宫无双看到那些人之后脸立即拉了下来,她看着楚远舟道:“尚书大人可是因为上次我在殿上说的那些话对我记恨呢?” 楚远舟大大方方地道:“公主言重了,我楚远舟虽然做事不太靠谱,但是却绝不是小气之人。” 他不禁在心里想,他要如何才能向她解释的清楚,朝中的大臣们不愿意娶她的原因。若不是看在她救了云浅一命的份上,他怕是要直接告诉南宫无双京中的大臣和皇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娶她。而他最是清楚,这样的一句话若是说出来,是有多么的伤一个女孩子的心。 南宫无双淡淡地道:“那么世子给我找这些人来做什么?”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其实他们也不错,公主可以考考他们,从中间选一个最合你心意的出来。” 南宫无双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行啊,那我就和他们比试一下,第一场文试,就按照你们大周的规矩来,第一场文试,考对联和呤诗,第二场武试,谁能打败我算谁赢,谁能将这两场都赢了,我便嫁给谁,世子爷意下如何?” 楚远舟觉得她要求的不算过份,可是那几个人是什么德性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也只能盼着中间的某人能交个狗屎运能赢南宫无双。 只是事实证明楚远舟的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第一场文斗,除了新科状元赢了南宫无双之外,其它的那几个纨绔子弟全部歇菜。 到第二场武斗的时候,南宫无双抬起细嫩的胳膊,随手一拳便将新科状元郎打趴在地。 楚远舟抚额的时候,南宫无双对着她的拳头吹了一口气,她觉得她其实还是算温柔的,这一拳她未用尽全力,而这新科状元果真如她以前看到的戏本里说的那样,绝对的弱不禁风。 南宫无双回头看了楚远舟一眼道:“难道大周的男子个个如此无能?” 楚远舟抬眼望天,他想说不是大周的男子个个无能,而是有能力的不愿意娶你。 南宫无双有些感叹的道:“我虽然很不喜欢世子的性格,但是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世子相对这些人来讲还是要优秀一点,难怪我父王在我离开拓因的时候一度嘱咐我让我嫁给世子,就算是做妾都在所不惜。” 楚远舟摸了摸鼻子道:“劳公主错爱了,我家有娇妻万事足,可不敢高攀公主。” 他觉得皇帝将南宫无双的婚事交给他来操办,绝对是在坑他。 991.第991章 家有娇妻 南宫无双也长叹一口气道:“本来我还打算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楚王府去挤一挤,可是见过世子妃之后,我就真的不敢去了。所以我的婚事,还得劳世子爷费些心。” 她对楚远舟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样的男子实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想起她从拓因出发时她父皇的交待,然后再想起这些日子阿什的威胁,她的心里其实颇有些忧伤。 她知道虽然她的父皇让她嫁给楚远舟为妾,其主要原因是因为拓因太弱,皇帝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的皇子娶她,而在一众王爷和世子之中,楚远舟最为有才,手里的权利也最大,以前更是进攻拓因的主帅,整个拓因的王亲贵族都知道楚远舟的大名,还有不少人有楚远舟的画像。 楚远舟在拓因的画像她也看过,三头六臂,豹目熊腰,狰狞无比,是以她到皇宫之后看到楚远舟时曾猜过他好几重身份,独独没有猜他是楚远舟,还为此闹了个大笑话。 她的眸光深了些,知道若是嫁不成楚远舟,若是能有个皇子娶她也可解她生母的危机,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让皇子娶她,比让楚远舟娶她更难。 她想到她生母的事情,心里满是无可奈何,如今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远舟再次长叹了一口气,这事他是真不愿意为她费心,只是他想不费心都不成,皇帝的圣诣还高挂在头顶,他突然恨起皇权来。 第二日,皇帝便在大殿上诏见了南宫无双,当时朝中文武百官俱在,皇帝问道:“公主可有看中之人?” 南宫无双原本想要低调一点,可是在想到她的母亲阮夫人还在拓因受苦,很有可能会受她的牵连,于是她有些傲慢地道:“昨日里世子为我寻了好些大周的男子,可是那些男子实在是太弱了,文比不过我,武也比不过我,难道大周的男儿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这一番话一说完,满朝文武都愣在了那里,文臣在那里议论纷纷,对南宫无双口诛舌罚,却没有一个人出列,武将站在那里摩拳擦掌,却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皇帝的脸顿时有些拉不下来,皱眉道:“我朝男儿人才辈出,江侍郎,你来和公主比试一下文采。” 被点名的江侍郎脸色有些难看,他期期艾艾地走上前来道:“皇上,微臣家里已有娇妻,实在是配不上公主。” 皇帝的眼里满是不悦,楚远舟在旁笑道:“皇上只是让你和公主比试一下文采,又不是让你娶公主,你怕什么?” 江侍郎迫于压力,只得应了一声,然后出列走到南宫无双的身边道:“公主请!” 不料南宫无双却并不给面子,她斜斜地看了江侍郎一眼道:“江侍郎家有娇妻,然后也一把年纪了,本公主也看不上你,本公主看不上你,自也不需要和江侍郎比试,也省得江侍郎回去之后被夫人骂。” 992.第992章 易与无双 南宫无双说完这句话,扭头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难道大周的朝中就无青年才俊吗?拓因虽小,无双也只是女流之辈,只想寻个能与无双比肩之人,难道就这么难吗?” 皇帝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他的心里也知道众人为何不出列,因数南宫无双的长相比较特别,并不得京中权贵的喜欢,再则因为拓因的事情,众人怕惹火烧身。 皇帝的心里也颇为不快,他实没有想到南宫无双的事情竟如此难处理,更有些恼朝中的那些大臣,用得着的时候全部没有人影。 正在此时,朱公公走进来道:“皇上,二皇子在外求见,说是史书已修编好,已送进御书房了。” 皇帝的眉头微皱,他对于楚易的印象并不深,却依稀记得几个月前曾让楚易编修史书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往心里去。 却还记得以前他曾将楚易丢在宁德的行宫,这个儿子一直没有半句怨言,上次楚远舟大婚的时候他回来过一次,当时朱公公提醒过皇帝,说是楚易已经长大,这些年来在宁德一直用功读书,如今虽不是一代大儒,却也颇有学识。 因为朱公公的这一番话,皇帝才见了楚易一眼,见到楚易之后发现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然后随便考了楚易几个问题,有关于治国的,也有一些历史的问题。 楚易本是聪明之人,治国之事他说得很是简单又中庸没有任何特色,让皇帝认为他这些年来只是读书而已,并没有其它的心思。而关于历史的那几个问题,楚易说得才华横溢,却只限于书上的史实,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见解。 皇帝看到这样的楚易便也放了心,所以才给了他一个翰林院编修之职,让他编写史书。 而这几个月来,楚易一直呆在翰林院,很守规矩,没有生出半点事情来,皇帝便将编史书的事情给忘得七七八八了。 此时听朱公公说起这件事情来,他才想起他给楚易的安排,心里虽然有些感触,此时南宫无双在殿上,正让他觉得很是为难,此时楚易出现,刚好替他解这个围。 皇帝早前也暗中让人打探过几位皇子,看看他们中间是否有愿意娶南宫无双的,不想结果却颇令他失望,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娶她。 他原本并没有将拓因这个国家放在心上,也曾想过要为难一下南宫无双,只是前几日苏长卿的事情一出,他的注意力便也没有太放在南宫无双的身边,不想今日里竟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弄得有些难堪。 此时楚易的出现,刚好替他解了围。 他的心思顿时深了些,原本在这个时候他是不需要诏见楚易的,可是此时他却觉得楚易来得正是时候。 于是皇帝朗声道:“传二皇子上殿。” 张公公扯着嗓子道:“传二皇子上殿!” 皇帝看着南宫无双道:“我大周自然满是少年才俊,今日里便让你见识一下。” 993.第993章 殿前比试 南宫无双知道皇帝嘴里所谓的见识自然指的是什么二皇子,她虽然查过大周皇室里的事情,却除了知道二皇子叫楚易,极不得宠之外,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此时自不知道二皇子就是她那日进宫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 她的心思顿时便深了些,也有些好奇的朝他看去。 楚远舟在旁听到楚易在这个时候将史书修编好,且主动上殿,眸光不由得深了些,轻轻叹了一口气,主意最先是他出的,此时楚易的出现却又让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易很快就走到了大殿之上,南宫无双看到他时微微一惊,没料到他竟就是二皇子楚易! 楚易原本就长得很好,今日上殿之前换了一身墨色的衣服,更是将他衬得英姿勃发。 只是他面上的表情很是冷漠,透着一分严肃的味道。 而这样的味道,皇帝最是喜欢,他看着楚易上殿的样子,突然觉得楚易有几分像年少时的自己。 楚易走到中间时,行了一个大礼,皇帝见他的礼行得妥当,动作很是娴熟,将他沉稳的气度完全展现了出来。 南宫无双微愕道:“你就是二皇子?” 楚易却并不理她,将礼行罢之后朗声道:“父皇,史书已编修完毕。” 皇帝看到他目不斜视的样子更是满意,当下轻轻点头道:“易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史书编修完毕,朕心甚慰,朕下朝之后就会去御书房里看。” “多谢父王夸奖!”楚易无比淡定的道,并没有一分因为皇帝的表扬而显露出得意的味道。 楚远舟看到皇帝和楚易父子两人的互动,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楚易从来都是最懂得把握机会的,若是楚易在寻常的时候说出史书编修好的事情,皇帝也许只是轻应一声,不会太放在心上,然后再着翰林院大学士审一下稿而已。 可是楚易在这个时候交出稿子,在皇帝的心里印象就会非常深刻。 他也有些明白楚易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只是…… 皇帝看到楚易的表现就更加满意了,他缓缓地道:“那位美人是拓因的公主,她方才说我朝无才俊,易儿,你和公主切磋一下。” 南宫无双方才对楚易说话,楚易没甩她,此时听到皇帝的话之后她微微歪着头看着楚易。 楚易的头微微扭了过来,只极为浅陌的看了她一眼道:“不知公主想要比什么?” 他问得冷淡,眸子里也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整个人至始至终都透着三分寒气。 南宫无双早就知道他就是这副性子,自然也没有将他的冷淡放在心上,只是看他这般气宇轩昴的样子,比之之前楚远舟找来的那些人不知道强多少倍,她的心里自是喜欢。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笑意,却淡淡地道:“和早前世子找来的那些人的规矩一样,第一场文斗,第二场武斗。若是二皇子能连赢我两场,我就嫁你为妻。” 994.第994章 千古绝句 楚易听到南宫无双的话后眸光深了些道:“我与公主比试不是想娶公主为妻,只是想告诉公主我大周人才济济,不像公主说的那般。” 南宫无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一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楚易。 楚易却又问道:“我对赢公主的采头兴趣不大,却还想知道,我若是输给公主又当如何?” 南宫无双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若是输给我,就承认你们大周的儿郎都不如我这个拓因的弱女子。” 楚易闻言眸光更深了些,只淡淡的道:“若如此,那我今日只好得罪了。” 南宫无双的头微微一歪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她的心里此时也有些纠结,是要和楚易好好较量,还是放水直接输给楚易,她站在那里想了想,心里却没个计较,她若是赢了楚易,必定会让皇帝不快,她这个和亲的公主就失去了作用,也许皇帝还会牵怒拓因。 若是她输了的话,她就要嫁给楚易,她只和楚易打过一次交道,这个男子性子清冷,也不得帝宠, 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阿什和她的父皇满意。 她想了许多,左权衡右权衡后,终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她尽力去做便好,输赢之事交给上天去决定。 “公主是要在大殿上与我比文采吗?”楚易答得淡然。 南宫无双微微有些戏谑地道:“怎么?你不敢吗?需要回去准备吗?” 楚易依旧一片平淡地道:“那倒不用了,只是公主是外族人,用我大周的文字与我比试,原本就是有些吃亏,这样的好了,公主出个对子,我若是对不出来便算输。迟些我出十个对子,公主若能对出其中一个,也算我输。” “你好大的口气!”南宫无双虽然并不是来闹事的,但是有先前的事情做了铺垫,她也不能全然没有表示,而楚易的语气也的确不算好,似乎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般。 这样的男子和那一日她见到的有些不同,偏有些持才傲物之感。 楚易却淡淡地道:“不如公主的口气大,公主是外族中人,自不熟悉我朝的文化,所以公主就不要说我托大。” 南宫无双被呛了一下,倒有些恼了,她缓缓地道:“很好,那么如今我就来领教二皇子的才学。” “公主请!”楚易无比淡然地道。 南宫无双想了想后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这个对子其实是南宫无双来大周的时候,有人出的绝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对上,她就不信,楚易能对上。 朝中大臣一听是这个对子,都愣了一下,这个对联有人见过,但是想了很多年也没有想出来,没料到南宫无双竟出出来给楚易对。 众臣都为楚易捏了一把汗,皇帝的心里也有几分担心,楚远舟倒松了一口气,他与楚易自小相识,最是知晓楚易的本事。 995.第995章 一对误终身 楚远舟知道楚易在小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对子,这个对联对其它人来讲是个难事,但是对楚易来讲就是一件极易的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早在好几年前,楚易就将这个对子对了出来。 他看了楚易一眼,却见楚易眉目一片平淡,他的嘴角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果然楚易只是稍加思索,便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南宫无双愣了一下,嘴里骂了句:“什么千古绝对,根本就是骗人的。” 楚易却并不理她,又淡淡地道:“公主的对联我对出来了,现在轮到我了。” 南宫无双轻轻咬了咬唇,心里其实是有些欢喜的,她虽然并不想嫁一个才子,但是也不想嫁给侬包,楚易这样的男子她并不讨厌。 她看着楚易道:“二皇子请!” 楚易扭头看着皇帝道:“父皇,由于儿臣要出十个对联,怕公主记不住,儿臣想将这十个对联写下来,然后请公主来对。” 皇帝是知道楚易有些才学的,此时看到他这般展露才学,心里好生欢喜,当下便道:“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朱公公在旁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将文房四宝呈了上来,还搬来了桌子。 墨很快就磨好,楚易提笔一挥而就: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 “独立小桥人影不流河水去” “水陆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天” “风竹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 “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上黄昏下黄昏黄昏时候渡黄昏” 这几个对子一写完,朝中大臣全部傻了眼,大学士吴立敏赞道:“二皇子好文采,这些对联当真都是妙不可言!” 他试了一下,发现根本就对不出几个,这些对联看起来简单,却每个上联都暗藏机锋,极不好对,就算是他这种饱学的大儒,也对不出几个来。 南宫无双虽然对大周的文化了解甚多,却终究不是大周人,简单对个对子什么的,她还能对对,可是遇到楚易这种难度极高的对联她就傻了眼。 楚远舟看到南宫无双脸色微红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她还真是不长眼,竟和楚易比对对子,这不是找死吗?只是这一趟水他本不想趟,此时南宫无双给了这么一个让楚易展露才学的机会,他心里不同情她,反倒有些想感谢她。 这几个月来,他和楚易想了不少的法子想让皇帝记得楚易的存在,只是效果甚微,且那些事情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否则的话皇帝的心里怕是会生疑。 他一直觉得楚易需要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却没有料到这个机会竟是南宫无双给的。 PS:对子是从网上搜罗来的, 偶水平有限,诗词可以自己填填,绝妙的对子实在是想不出来,请亲们见谅。 996.第996章 看不起她? 楚远舟突然觉得南宫无双真的很旺楚易,因着这一出,给了楚易展现才华的机会,这个机会还顺理成章,这两人还是蛮有戏的。 楚易写完之后就站在一边,不骄不躁也不摧,满是君子之风。 皇帝在大殿上听到朱公公念了楚易出的那些对子,在皇帝看来,那些对子都和山水有关,就算是和山水没有关系,都透着几分淡然的气息。 他早前还在想朱公公说楚易有才的事情是不是收了楚易的好处,所以一直将楚易冷在那里,不想楚易竟真是个有才的,最难得的是性子难得的沉稳,没有什么功利之心,他很是喜欢。 如此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光景,南宫无双又是挠头,又是撮手,却全无半点头绪,试着对了一两个,朝中的大臣们听了都笑了笑,她扭头看楚易,楚易只淡淡地道:“公主对的并不对仗,然后意思也不对。” 如此几次之后,朝中的大臣们都笑了起来,原本在南宫无双的手里受了气的大臣都笑道:“公主才华无双,我等静候公主的佳作。” 南宫无双扭头看了楚易一眼,却见他依旧无比淡然,眸子里并没有一分其它的色彩,不嘲弄,不揶揄,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她跺了一下脚道:“我对不出来!” 她这一句说得很大声,皇帝的眼里也有了一分笑意,楚易也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终究是咬着唇道:“我输了,在文采之上我不如二皇子。” “承让。”楚易依旧一片淡定,并没有因为赢了她而又有一分得意。 南宫无双又道:“你方才也说了,我并不是大周之人,才学之事是不如你,我也不觉得有多丢人。只是你敢同我武斗吗?” 若是方才这一番比试是场闹剧,那么她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便满是招婿的意思了。 皇帝自是听得明白南宫无双的意思,他想着楚易在他的一众儿子间排行老二,那便也到了婚娶的年纪,这个儿子平日性子淡,娶南宫无双也不打紧。 只是他并不知道楚易会不会武,若是不会武功的话,被南宫无双打败也没有脸面,当下正欲说话,却听得楚易问道:“不知道公主的武斗如何比?” “十八般武器任你挑!”南宫无双挑了一下眉道。 楚易淡淡地道:“你是女子,又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以男子之身与你交手多有不妥,就算是赢了公主怕也得被人耻笑我以男欺女。” 皇帝原本还有些担心楚易不会武功,听到楚易的这番话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才发现这个被他丢在宁德多年的儿子竟是个文武全才。 南宫无双挑眉看着楚易道:“你是怕打不过我吧!” “公主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楚易无所谓。”楚易淡淡地道。 南宫无双轻哼了一声,看着皇帝道:“皇上,我想和二皇子比试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帝微微沉呤后道:“易儿,你就和公主比试比试,但是切记要小心,不可伤到了公主。”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轻声道:“谨遵父皇的诣意。” 南宫无双微微挑眉看着他,他缓缓转身看着南宫无双道:“若公主真的想和我比的话,十八般武器任公主挑,我不要任何武器,再缚上一只手,公主觉得如何?” 997.第997章 幸福无价 楚易这一番话便说得有些托大的感觉,不拿武器,还缚着一只手,若是两个男子这样交手的话,这样的行为便是极度看不起人。 只是楚易是个男子,南宫无双是个女子,一切又得另当别论。 他这样做,倒显得他颇有男子汉的风度,却又衬得南宫无双柔弱无比,似乎一口气就能将她吹飞了一样。 朝中的大臣闻言倒有多半笑了起来,有人道:“公主还是回驿站洗洗睡吧!” “二皇子当真是英勇无敌!” “二皇子不拿武器还缚着一只手,只怕十个公主上去也不是二皇子的对手。” 楚远舟听到朝中大臣的那些风凉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朝中的这些臣子,平日里是个软骨头,一有事全躲得远远的,这会倒蹦出来说三道四,也不怕闪了舌头。 楚易的话无疑是激怒了南宫无双,而朝中大臣有那些风言风语也让她觉得很是不快,她冷笑道:“二皇子就如此看不起我?一会若是败在我的手里,看你的脸往哪里搁!” “不敢。”楚易懒得看她只云淡风轻地道:“我只是从来不欺负女子罢了。至于我的事情,就不劳公主操心。”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朝中大臣倒有多数笑了起来,有人道:“公主这般娇弱,二皇子可得手下留情了,莫要打坏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笑得更加厉害了,南宫无双的脸也有些红,只是她来大周所受到的待遇比她预期的要好一点。 她偷眼看了一眼楚易,却见他一身墨色的衣服站在那里,如同劲松一样的挺拔,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更是没有看她一眼,那神情里透着几分冷厉之气,仿佛两人就真的从未见一般。 她轻轻咬了咬唇,心里也有些百转千回,这样的一个男子,她自是愿意嫁的,只是他那略带狂傲的语气,又让她很是不快。她暗暗告诉自己,一会上了较场之后她一定不要手下留情,若是楚易真的能什么都胜过她的话,那么他就是老天爷为她选的夫婿。 从大殿里走出来时,阿什轻声对南宫无双道:“公主若是输给了二皇子,对我国而言是一件好事。” 南宫无双斜斜地看了阿什一眼道:“不要,我要嫁给楚王世子做妾。” 阿什皱眉道:“虽然公主离京的时候皇上是对臣有过交待,但是公主若是嫁给楚远舟的话,充其量只是一个妾,且他的家中还有悍妻,对公主很是不利,远不如二皇子可靠。” 南宫无双咬着牙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父皇的命令我又岂敢不听?若是我这一次败给二皇子的话,我娘亲她……” “公主无需担心。”阿什看着南宫无双道:“这些事情微臣自会打点好,不会让阮夫人受委屈。” 南宫无双的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阿什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阿什看着南宫无双道:“国主自也希望公主能得到幸福。” 998.第998章 一招放倒 南宫无双自是不会信阿什的话,她的父皇对她从来都没有好过,否则的话拓因那么多的公主,也不会单单将她送来和亲,送她来之前,根本就没有一分怜惜,对她而言,能换来娘亲的安宁,她也不觉得怎么样。 她的脸上还有几分期期艾艾,阿什却已将脸板起来道:“公主是聪明人,想来应该知道怎么做。” 南宫无双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楚易敢那样对她说话,想来是个练家子,她就算是尽力了也未必打得过楚易。只是她小时候是在狼群里长大的,长大之后性子曾在拓因的京城里和人打了一架,她大获全胜,从此在拓因出了名,是以阿什一直以为她的武功厉害,而楚易看起来清瘦,又有那么好的文采,阿什才会让她放水。 她的心里此时还有几分纠结,只是如今的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比武的场地选在皇宫里校场之上,那里原本是众皇子练武的地方。 皇帝带着众臣在校场上面看着,楚易下场之后,果真如他所言,用绳子将一只手缚了起来,也没有选任何武器,他就那么比挺的站在那里,霸气逸出,英气逼人。 南宫无双选了一条长鞭,她一看楚易站在那里的样子,便知他的武功不会太低,她的心里顿时有些没谱。而楚易站在那里的样子,却让她看得心里满是欢喜,这样的一个男子虽然狂了些,自大了些,却很有男子汉的气概。 她咬了咬牙,扬起鞭子便狠狠地朝楚易抽了过去,楚易的眼睛微微一眯,待得鞭子扫过来时,楚易的手一伸便将鞭子抓住,再一拉,南宫无双便被他甩得老远,然后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武功虽然不算好,但是在拓因的时候一般的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没料到今日竟被楚易一招放倒在地。 她觉得有些丢脸,却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人,这般输在他的手下,她的心里甚至还有一分欢喜。 她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红着脸道:“我输了。” 她觉得她自从到大周之后,好像一直在做丢人的事情,只一招就被他给放倒在地,她有那么弱吗? “公主承让了。”楚易拱了拱手道。 这样的结果让皇帝很是开心,他含笑道:“易儿文武全才,朕好生欢喜。” 楚易的腰微微一弯,轻轻施了一个礼,面上却很淡。 文武百官很多都是今日才第一次看见楚易,今日见他这样的风采当即令很多大臣心生赞赏,那些大皇子党和三皇子党看到这样的楚易却生出了几分不安。 下朝之后,皇帝去御书房看到楚易编修的史书,粗粗翻了翻,眼睛便亮了些,那些史书编得很是细致完善,中间还有不少精彩的注解,很合皇帝的心意。 皇帝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被他丢到宁德多年楚易竟如此之优秀,他的心里初时很是欢喜,在想起楚易的母妃时又有些淡淡的忧伤。 999.第999章 皇帝赐婚 皇帝站在御书房里的大桌旁,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一时间升起了很多的念头,而那些念头却又让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猜疑。 朱公公在一旁看见皇帝的举动,眼神微微晃了晃,却只是老实规矩的站在那里不动。 皇帝却问道:“朱德全,你觉得二皇子如何?” 朱公公听皇帝这么一问,倒先吓了一大跳,知道只要一个答不好,后果很严重,于是他避重就轻地道:“今日里二皇子出现,刚好解了皇上的围,否则的话只怕今日里无双公主还要在朝堂上说很多难听的话。”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叹了口气道:“朕看到他今日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亏待他。” 朱公公恭敬地道:“皇上待二皇子已是极好,二皇子也是个循规蹈规之人。今日皇上问起二皇子的事情,奴才有件事情想告诉皇上,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皇帝轻声道。 朱公公轻声道:“前几日,皇上着奴才去翰林院找一本杂记,奴才去的时候,二皇子当时已将书全部编写好,正准备送来给皇上过目,只是不知怎的却失了一卷,当时遍寻了翰林院也没有找到。当时翰林院掌事说要彻查,二皇子却说丢了便丢了,他重新再编一回便是。想来这几日二皇子日夜不休的在编那丢失的一册,所以才会恰巧在今日里完工,说来这许是皇上和二皇子的父子缘份吧!” 他这一番话其实是在揣测皇帝的心思,皇帝的话方才说得并不露骨,他却已听出来皇帝的心思,知道皇帝很高兴楚易今日出现,却又担心这是楚易处心积虑寻来的机会。 皇帝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朱公公一眼道:“你就是个人精。” 朱公公笑了笑道:“谢皇上夸奖。” 因为有了朱公公的这一番话,皇帝的心里倒轻松了不少,他最是讨厌皇子在他的面前耍心眼。 第二日一早,楚易收到一纸圣诣,圣诣除了给他和南宫无双赐婚之外,还让他统管京几卫。 他接到这一纸圣诣颇有些意外,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将京几卫的大权给他,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京几卫首领的官职并不高,但是权利不小,掌管着整个京城的安全。 之前京几卫是大皇子的人在掌管,苏长卿被杀之后皇帝便免了京几卫首领的职,这几日京几卫首领由谁来做,众人都在揣测皇帝的心思。 而这个职位又至关重要, 朝中各方的势力都希望是自己的人去顶替这个职位。 皇后和德妃也没少花心思,旁敲侧击,暗中准备了不少的事情,可是结果却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皇帝竟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从小就不得宠的二皇子,这件事情引起了整个京城官员的热议,众人推测,许是楚易在大殿之上展现了文采和武功,所以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只是京中就算是最得宠的三皇子在京城里也没有实职,皇帝这一次给了楚易这样一个实职,就更让众人猜疑不定。 1000.第1000章 楚易婚事 有人说皇上这样说是立太子的风向标,楚易虽然一直不得宠,这一次的事情却做得很合皇帝的心意,所以皇上开始磨练他,是为了以后能让他继承大统。 也有人说自古以来,皇子就没有任过实职,皇上这样做,不过是让楚易安安心心做个像楚王那样的亲王罢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人能猜得透皇帝的真正心思。 楚远舟在酒楼里找到的楚易,他一进去便笑道:“恭喜阿易赢得美人归,也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楚易的脸上却看不到一分喜色,他轻叹一口气道:“算计来的东西,又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至于那个南宫无双,如你所言,等过个几年就将她放回去便好。”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楚易却又轻叹一口气道:“我终于把自己给卖了。” 他说完这句话,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平日里极少喝酒,因为他知道如今他回到了京城,那么往后等待他的就是步步惊心的生活,任何一个大意都会让他命丧黄泉。 楚远舟听到他话里的苦意,却轻笑道:“我倒觉得你可以换个想法,南宫无双我和她有些接触,这个女子还不错,你就怎么能如此笃定她不是你的缘份?” 楚易幽幽地道:“就算她是我的缘份,可是这样来的婚事终究让人觉得是在做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的东西就是我的感情。”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阿易……” “你不必劝我。”楚易看了他一眼道:“往后的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也有数。” 楚远舟听到楚易这一番话心里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 楚易却朝他淡淡一笑道:“父皇给了我这么一个职位,往日我的日子怕也不会太无聊。” “我倒觉得这一次皇上让你做京几卫统领,只是一个试探而已。”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 楚易问道:“何解?” “你失宠多年,却有一身的才华,这在皇上看来是有些吃惊的,但整体来讲是喜大过于惊,没有哪个父亲不盼着自己的儿子出色。只是你以前一直在宁德,他对你了解很少,你做翰林院编修也是他随意给你的职位,但是这个职位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一则想看看你的能力,二则想看看你的品行。若是你能胜任这个职位,且不骄不躁的话,便更加能得他的欢心。”楚远舟一本正经地道。 楚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如你所言,我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在刀尖上过了。”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总好过你在宁德被人遗忘到死要好。” 楚易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远舟,我有时候会在想,也许等到哪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时,再回过头来想,也许我如今想要的未必就是我真的想要的,那些曾经失去的,也许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1001.第1001章 护短之人 楚远舟听到楚易这句话时微微一愣了,楚易却又笑道:“路走到如今,前行纵然荆棘丛生,却终究有些希望,而后退怕只有死路一条。” 楚远舟微微歪着头看着楚易道:“阿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苏长卿出殡那一日,依着规矩云浅是要去苏府一趟的,撇开云浅是苏府的外甥女之外,楚远舟和苏长卿同朝为官,她也是需要去一趟的。 云浅想起那一日的事情,在心里沉思了一番后,便让浣玉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去一趟苏府,在她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云府却派人给她送来了口信,说是苏巧慧听说了苏长卿的死讯之后,如今病得越发重了,云嫣对这件事情很是恼怒。 云浅知道来人是莫愁派来的,莫愁是在向她示警,告诉她今日里云嫣必定会为难她。 云浅让浣玉打赏了前来报信的人,她微微沉思了一番,觉得今日在人前云嫣是不可能太为难她的,因为楚墨未必愿意和楚王府撕破脸,云嫣让她难堪,便是让整个楚王府难堪,只是话里的挤兑是一定会有的。 她素来对于那些言语上的挤兑不放在心上,再说了,嘴皮上的功夫她也没有怕过谁。 纵然如此,因为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觉得再不可大意,于是便又细细的准备了一番。 她今日是和楚远舟一起去的,只是楚远舟还没有回来,她便只能在王府里等着,只是她没有将楚远舟等回来,却将楚王给等了过来。 云浅知道楚王一直不太待见她,而他又是她的公公,她也需恪守着晚辈的礼数。 楚王冷冷地看着她施了一个礼,然后冷冷地道:“当日本王不同意你嫁进王府,就是怕你生事,你嫁到楚王府之后,也果真没有让本王失望,果然生出了许多事情来。” 云浅抬眸问道:“父王是在说我救了母妃之事还是说我这一次与路侧妃出门看冰雕遇险之事?” 楚王的眼睛凌厉如刀,他冷着声道:“你们妇道人家玩的那些把戏,也许能瞒得过京中其它的人,却绝对瞒不过本王,苏长卿根本就不是什么匪人所杀,是你杀的吧!” “父王可真是看得起我。”云浅淡淡一笑道。 楚王冷笑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打哈哈,在宝来寺的那个晚上,你下起杀手来没有一丝含糊。这一次苏长卿也要你的命,你又岂会手下留情?” 云浅还欲说话,楚王又道:“楚远舟那混小子想来也看出这些来了,竟也插手了这件事情,将苏长卿的验尸文书上做了一些手脚,这事若非本王兜着,只怕已被人揭了出来。” 原来那一日楚远舟将给苏长卿验尸体的忤作威吓了一顿之后,那个忤作便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可是当时刑部欲将尸体送回苏府时,刑部尚书看了一眼苏长卿的尸体之后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太大,刑部尚书也是楚王的门生,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王。 1002.第1002章 父子相残 楚王当时一看到苏长卿那张发黑的脸,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这件事情跟路竹和云浅绝对是脱不了干系,就算苏长卿想杀云浅或者路竹,苏长卿死了,依着皇帝的性子必定会将整个楚王府牵扯进来。 其实这些年来皇帝一直在寻楚王的错处,只是楚王这些年来一直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皇帝没有这个机会,所以只能赏楚王府,却不能罚楚王府。 苏长卿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皇帝借题发挥,那么事情就能闹得很大。 于是在刑部将苏长卿的尸体还给苏府之前,楚王命人连夜赶制了一张人皮面具,将那张人皮面具一戴,苏长卿的脸上的黑色尽皆遮住。再在苏长卿的胸口插了一刀,让人觉得那个才是苏长卿致死的真正伤口。 楚王再买通敛尸之人,这才将整件事情遮了下来。 云浅听到楚王这句话微微一惊,楚王的眼睛却已眯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道:“我听说你和苏长卿一直很不和,是不是早就想要杀他呢?” “父王在这问我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先问问路侧妃,这一次去看冰雕可是她的主意。”云浅不紧不慢地道。 “不要把事情都往竹儿的身上推。”楚王很是不悦地道:“竹儿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再清楚不过。没错,看冰雕是竹儿提出来的,可是她提前几日告诉了你,你要布置什么都是可以的。” 云浅听到楚王的这句话明白什么叫做不可理喻,也有些明白路竹为何要提前告诉她看冰雕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一层的意思。她早前还奇怪,路竹为何没有在看冰雕那里下手,原来是担心在看冰雕的那里,云浅也有布局,所以才将她拉到玉石山下。 她淡淡地道:“想来在父王的眼里路侧妃是完美善良的,我是邪恶阴毒的,若如此,我自无需辩解。” 楚王冷笑一声道:“你将竹儿害成那副样子,难道还能和善良沾上边吗?云浅,你日后要害谁,不要把竹儿牵扯进来,也不要把楚王府牵扯进来!”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若父王今日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想说一句,往后只要路侧妃不来招惹我,我自不会去为难她,但是她若是再来欺负我算计我,那么就休要怪我不留一点情面。” “我看你是想死!”楚王厉喝道。 云浅冷眼以对,楚王扬手便掐住了云浅的脖子,正在此时,一把剑已架在了楚王的脖子上,楚王回眸,便看到了楚远舟那张冷若寒冰的脸。 楚王怒道:“早前让你不要娶那这个悍妇,你硬是不听,今日里本王便替你断了这个祸害。” 他对楚远舟是有些失望的,更觉得云浅呆在王府之中是不合适的。 楚远舟冷冷地道:“你今日里若敢伤浅浅一根寒毛,我是不介意弑父。” 他的话一说完,剑锋往楚王的脖子上轻轻一抹,顿时有鲜血溢出。 1003.第1003章 情意无价 父子两人这些年来经常吵得不可开交,也出手打过几回,却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是真的以命相搏,可是此时楚王杀气毕露,楚远舟的剑也没有留半点情面,周身冷得怕人。 楚王气得胸口直起伏,他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楚远舟道:“你竟为了一个女人用剑指着你的父亲!” “没错。”楚远舟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 楚王做为楚远舟的父亲,一直以他为荣,此时被楚远舟这般拿剑指着,他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 他将掐在云浅脖子上的手收了回来,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很好,我今日总算是知道我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楚远舟,你太让我失望了,竟是连这样的是非都分不清!” 楚远舟的眸光无比的淡定:“父王可是想要废了我这个世子,然后立楚天佑为世子?若如此,那可就太好了,我得好生感谢父王。”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楚王咬牙切齿地道。 楚远舟却冷笑道:“父王自然是敢的,这些年来,楚天佑在你的身上可没有少花心思,父王早前就想将我的世子之位给到他吧!” 楚王的眼里满是悲凉之色,他冷冷地道:“很好!”他说完,伸手一把将楚远舟的剑拔开,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云浅虽然觉得楚王有些不讲道理,却又觉得父子两人兵戎相见实不是一件好事,她轻声道:“远舟……” 楚远舟收剑入鞘,淡淡地道:“我在外面寻了一个住处,等过段日子便搬出去住吧!” 他对楚王府原本就没有太大的留恋,倒有些想带着云浅和楚王妃过着简单快活的日子。 云浅微愕,楚远舟用极为淡漠的口气道:“那天晚上他在包庇路竹的时候,我和他便已没有了父子之情,这个世子之位,我从未稀罕过。” 云浅抬眸看他,他也在看她,眸光淡定,她的心里满是暖意,就算她知道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和睦,他这般护着她,她的心里也是开心的。 穿越前和穿越后,她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两人相扶相携,一起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当她累了,有应付不过来的事情时,他能在旁护着她,为她遮风挡雨。 以前她觉得他行事多少有些不靠谱,如今却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为靠谱的男人。 她的眸光一片温柔,轻声道:“只是你若是和父王这样闹翻,终究不是好事。” “他那样包庇路贱人,那样害母妃,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吗?”楚远舟缓缓地道。 云浅轻轻咬了一下唇道:“若你不再是楚王府的世子,那么目前拥有的一切怕是都会没有。” “荣华富贵我从未在乎过。”楚远舟含笑看着云浅道:“就怕你到时候看见我一无所有了,然后就一脚把我给踢了。” 云浅白了他一眼道:“净说胡话!” 她说完这一句话后将头半靠在他的胸前道:“远舟还记得我在茉莉花谷里唱的那首歌吗?” 1004.第1004章 苏府之行 楚远舟轻嗯了一声,云浅低低地道:“这世上最浪漫的是是与相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若我们两人能相守在一起,那么就算是穷的要饭也无所谓。” 她说的是实话,两世为人,她都过清贫的日子,那样的苦她并不怕。 楚远舟将她拥进怀里搂得紧了些,却说着不着调的话:“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一无所有了,也不会饿着你,我有这一身的武功,实在不济,还可以做着打家劫舍的活,包管银子多的花不完。你要想吃肉的话,我就去山里给你猎野味,包管鲜香味美。” 云浅觉得原本温暖缠绵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便生生破坏的干干净净,她的眉毛扬了扬,抬手就在他的胸前打了一拳道:“滚一边去。” 说完之后,自己却先笑了,她一笑,楚远舟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到达苏府的时候,已快到苏长卿出殡的时辰,苏长卿的棺材却还没有合起来。 云浅和楚远舟对视了一声,两人的眸光都深了些。 苏府里此时已来了不少的宾客,看起来热闹无比,只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在争论不休。 云浅和楚远舟走到棺材前时,苏夫人便冲上来怒骂道:“云浅,你太没良心了,老爷为救你而死,你竟现在才来!” 云浅对于这个舅妈印象并不是太好,在她的记忆中,她这个舅妈就是悍妇的化身,对儿子女儿宠上了天,任何人惹到她,都会被缠死。以前云浅在云府不得宠的时候,苏夫人没少欺负她,什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云浅无比镇定的上了香,然后再无比镇定地扭过头对苏夫人道:“舅妈想来弄错了,舅舅不是为我而死,而是为救路侧妃而死。只是路侧妃也是楚王府的人,她被父王禁了足,所以今日不能来吊祭舅舅,还请舅妈见谅。” 她的话说得客气,眸子里却俱是冷意,她如今有些明白苏如是为何是那样一副性子了。 苏夫人咬牙切齿地道:“我才不管这些,反正那一日你舅舅是为了救你们才遇的险,你是想三两句话就想将关系撇清吗?” 云浅看了苏夫人一眼道:“舅妈若要这样说,那我也无话可说。舅舅是一国之将军,保家卫国原是他的职责,看到我们这些弱质女子被人追杀若是不出手的话,舅妈就不怕舅舅被人笑话?日后又如何再上战场杀敌?舅妈这是想置舅舅于不仁不义之境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淡然,苏夫人愣了一下,一把抓着云浅的手道:“我才不管这些,反正今日里你得把话说清楚,你舅舅是为了救你而死,他是我们苏家的顶梁柱,他死了,你们楚王府就得管我们苏府!” 苏夫人的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讲理,不可谓不蛮横,简直就是赖皮到了极致。 云浅由得苏夫人抓着她的手,楚远舟的眉毛已开始打结,他在旁冷冷地道:“苏府日后是要归于楚王府吗?” 1005.第1005章 英雄狗熊 苏夫人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后当即大声道:“我家老爷是为了救你们楚王府的两个女人才死的,这事当然得归你们楚王府来管!” 原本苏夫人想要抬着棺材去楚王府的门前闹,却被闻讯赶来的刑部尚书给喝止了下来,而苏夫人虽然很悍,却并不傻,这中间的细节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却知道此时若不讹上楚王府,日后苏府的日子没法过,苏东研日后在朝中没有人支撑,所以很难谋得官职。 楚远舟点头道:“楚王府素来以仁义名闻天下,苏将军之事,我父王和我都深感不安,今日就算没有苏夫人的这席话,我和我父王都不可能不管苏府之事。” “世子的这番话说得在理。”苏夫人抹了一把泪道:“可是这几日为何一直不见楚王府的人来苏府?” 楚远舟的眸子微微冷了些,却不紧不慢地道:“父王事忙难以抽身,苏将军以前是父王手里的一员猛将,因为苏将军的死,父王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浅浅那日受了惊,一直下不了床,今日原本还未见好,一听说苏将军今日出殡,便死活要起来给苏将军送行。这几日楚王府一直有人过来给苏将军祭灵,还请苏夫人见谅。” 苏长卿在朝中的地位不低,这件事情楚远舟处理起来的时候自然不能太过马虎,而这件事情路竹有牵扯其中,楚远舟极度讨厌路竹,但是她也是楚王府的人,关起门来的时候,楚远舟是要把她往死里弄,可是在处理苏长卿的这件事情时,却还得顾及整个楚王府的利益。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底里已满是寒意,他原本还在想,对苏府要不要留情,可是事已至此,他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太过留情。 苏夫人闻言心里一定,她松开了云浅的手拍着苏长卿的棺材道:“老爷,你死的好惨啊!” 她这一哭,苏府里的少爷小姐姨娘们都跟着哭了起来。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嘲弄,正在此时,刑部尚书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对身后的衙差道:“来人啦,将苏长卿的拉回刑部!” 他这一句一说完,苏夫人吓了一大跳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今日可是我家老爷出殡的日子啊!” 刑部尚书的脸上满是寒气,他冷冷地道:“经细察,苏长卿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需要回去细细调查!” 苏夫人惊道:“我家老爷是为了求世子妃和路侧妃而死,这件事情不是很明白吗?还需要再查什么?” 刑部尚书看了她一眼道:“说苏长卿救了路侧妃的事情,只有路侧妃一个人这样说,世子妃也未见到苏长卿救人。昨日里那些贼人的尸体从坑爹里浮了起来,我们尸检之后,发现了很多的疑点,那些人都曾是苏长卿的下属,所以这一次苏长卿被杀之事,怕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这样一说,苏长卿这个烈士的形象就完全变了样。 1006.第1006章 好戏连场 这几日路竹被奸污之事,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此时苏长卿的事情有了这样的转折,路竹又说苏长卿是为了救她而死,这中间的种种就更加让人猜疑不定。 有人不由得想,路竹之所以说苏长卿救她,难道是想遮掩她被奸的事实,又或者说是她和苏长卿早有奸情,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云浅去矿坑那里买花,难道是撞破了他们之间奸情,所以才会被人杀人灭口,只是当时云浅养的那只神鸟及时赶到,将那些匪人全部扔进了矿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路竹才会编出那样的故事来? 若不是如此的话,为何路竹赶过来时,第一时间就用石头将那些贼人用石头砸死,这样的举动只怕是在杀人灭口。 众人的心里各有各的猜测,却又都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一猜整件事情已完全变了味道。 受人敬仰的苏长卿一夜之间从英雄变成了人渣。 苏夫人的脸色惨白,她咬着牙道:“不可能,老爷不可能认识那些贼人,那些人是路侧妃找来的,和老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顿时满堂色变。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件事情到这一步,倒真是有趣了,方才苏夫人还想讹上楚王府,这一下可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远舟,楚远舟一脸正色的朝她掀了一下眉毛。 没错,整件事情是楚远舟的手笔,他那日去找了那个验尸的忤作之后,一直觉得这件事情若是就此了结,他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而苏长卿的尸体上又满是破绽,这些事情若是再被人发现捅开了之后就会成一桩大事。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在这件事情做些文章实在是太便宜苏长卿了,且楚易如今新上任京几卫首领,若是一开始就太过平淡的话,往后也会人接二连三用这件事情给楚易找事做。 所以昨日里他去找过一次刑部尚书,刚好那些匪人的尸体浮了起来,经过这么多人,且又是在温泉里泡着,那些尸体已经全部浮肿,且已完全变了形。 楚远舟指着其中的一个大疤脸道:“咦,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是苏将军以前的一个心腹刀疤刘?” 对于刀疤刘这个人,楚远舟是知道的,早年就已死在了战场上,只是当时战场残酷,尸体并未寻回。 刑部尚书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再去寻了好几个见过刀疤刘的人来确定,由于那尸体已被泡得面目全非,只有脸上的那条疤很明显,于是众人都说很像。 因为这件事情,刑部尚书连夜进宫面圣,将苏长卿案子的疑点细细罗列,再将事实一一陈列出来,再说出了他的结论:“皇上治理的大周一片升平,虽有匪乱却不足以乱到京城里来,怕是京中有人生事,借匪乱而达成某些别有用心的目的。” 这个结论皇帝很是喜欢,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喜欢听到他的治下有土匪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事的事情。 1007.第1007章 苏府之灾 于是皇帝便命刑部尚书重查此事,于是今日里刑部尚书便决定将苏长卿的尸体重新拖回刑部细细检查。 苏夫人的那一句话让刑部尚书也颇为震惊,他早前对这件事情就有许多猜想,他是楚王的门生,对于楚王府的事情一直很是关心,这件事情又牵扯进了楚王府,他当即道:“苏府中人和这件案子有很大的关系,来人,将苏府里所有的人全部关进大牢,本尚书要一一审问!” 刑部尚书这一句话说完,他身后的官差如狼似虎一般扑了过来,见着苏府的人便抓,一众宾客很快就散得干干净净。 云靖言今日也来给苏长卿送行,他早就来了,在后厢房那边坐着,此时听到动静,忙差仆从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很快仆从就慌慌张张地奔进来道:“苏将军的案子有变,刑部来提人了,要将苏府里所有的主子全部抓进大牢。” 云靖言大惊,实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有如此大的变化,这几日他对苏长卿的案子也有打探过,对他而言,心里虽然有些挽惜苏长卿的死,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这些年来,苏长卿对他一直都不是太客气,两人也颇有积怨。 只是云靖言以前一直想要借苏府的势,所以便将那些不快全部咽了下去,此时看到苏府失势,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不受苏府的牵连。 他决定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出去时,却见衙差四处在拿人,一时间,苏府之中鸡飞狗跳。 云靖言的眸子里满是幽深,心情却又有复杂,他开始在想,他要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刑部尚书看见云靖言的时候轻轻施了一个礼,他皱眉问道:“尚书大人在办公务的时候我本不该多问,只是今日之事本相实是好奇,还请尚书大人告之一二,为何要将苏府的人全部带走?” 刑部尚书答道:“云相有所不知,苏长卿的案子另有隐情,方才苏夫人又说她也知晓这件事情,所以下官只好先将她带回刑部审问,若是无事的话,自然会将苏府的人放出来。下官有公务在身,就不和云相多说了,告辞。” 云靖言想问也无从再问起,那些官差扑上来,看见身着孝服的人就抓,苏府的主子很快就被全部带走了。 苏夫人被带走时怒道:“这件事情根本就和我家老爷没有关系,都是路侧妃的主意!” 刑部尚书觉得苏夫人再叫下去实不是件事,便对苏夫人道:“苏夫人若有话请到公堂上再说!” 他的话一说完,衙役便上前欲去捂苏夫人的嘴,苏夫人此时终于回过神了来,她终是知道今日的苏府和往日已完全不一样,而这一次的事情她心里原本是清楚的,这件事情将楚王府牵扯进来,楚王府势大,苏府里虽然还有人在朝为官,地位却都不高。她见云靖言出来时,忙大声喊道:“云相,快救救苏府!” 1008.第1008章 无耻云靖言 云靖言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再去劝刑部尚书,更没有上前宽慰苏夫人,苏夫人嫁进苏府之后,和云府打的交道不少,这么多年来,她自然也知道云靖言是怎样的人。 她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能帮得上苏府的就是云靖言了,而依着云靖言的性子,十之八九是不会理会苏府的事情。 她的凶悍之气再次露出来,大声喊道:“云靖言,你这次要是不管苏府的事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靖言听到苏夫人的话时,眸子冷了几分。 刑部将苏府的人带走之后,苏府里一片狼藉,方才热闹的情景刹那间已经消失不见,一时间人人自危,个个和苏府撇清关系。 云嫣早早就来苏府,楚墨今日借口有要事要处理,没有和她一起来,她这几日因为苏长卿和苏巧慧的事情弄得有些失落,今日里原本想要设计让云浅难堪的,只是她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实不能和云浅明着弄僵,便暗地里挫苏夫人去对付云浅。 不想今日里苏夫人才刚刚出手,和云浅只是闹了一个回合,刑部的人便来了,将苏府里的少爷小姐全部带走了。 云嫣在后面的厢房里听到这件事情,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当云嫣从屋子里奔出来的时候,云浅楚远舟也准备回府。 她一看见云浅,便厉声喝道:“云浅,你给我站住!” 她这一句话喝的当真有几分王妃的气度,云浅的眸光微深,缓缓转身,见云嫣气乎乎的站在庭前,她的眸子里顿时有了几分嘲弄,却依旧规规矩矩的施了一个礼:“见过明王妃。” 云嫣气得手微微有些发抖,怒道:“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手笔?” “今日的什么事情?”云浅明知故问道。 云嫣咬牙切齿地道:“我知你早前就看苏府不顺眼,一直想将苏府连根拔起,所以你就设计陷害苏府?” “明王妃的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云浅极为淡定地道:“我的确不喜欢苏府,只是明王妃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闺中妇人能左右和最朝堂之事?想来明王妃今日也看到了,是刑部将苏府的人全部带走的,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明王妃对苏府的事情有任何其它不同意见的话,大可以去求明王爷细察这件事情,还苏府一个公道。” 她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将云嫣的话全堵了回去。 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见云嫣那张美艳的脸此时已气得有些扭曲,那双眼睛里满是怨恨。她上次见云嫣是在云嫣和楚墨大婚的时候,如今再见,云嫣看起来比上次要瘦一些。 云浅看着云嫣这副样子,想起她大婚之前云嫣曾对她说过的话,她当即缓缓地道:“明王妃不必动怒,这件事情我和楚王府都牵扯其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出事,若是这中间的种种明王妃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问明王,明王爷最是懂得种种厉害关系,也懂得京中大臣们的人情世故,想来会告诉明王妃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1009.第1009章 恨意滔天 云嫣咬着牙道:“要怎么做,我不需要你来教!” “那是自然。”云浅含笑道:“明王妃以前未出阁时,就比我聪明,也比我更懂得如何处事,在我的心里,对明王妃一直很是尊重,我和明王妃可是好姐妹了,我可一直都盼着明王飞黄腾达,做为明王妃的亲妹妹,我也能沾点光。” 云嫣听到云浅的这句话时,眼睛瞪得更大了些,云浅笑得越是温雅,对她而言就越是讽刺,而此时她的模样气急败坏,和云浅比起来,在气度上就要逊色得多。 她袖袍下手握紧了拳,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在她面前笑容浅浅的云浅是那样的气度不凡,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往日的痴儿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这样脱胎换骨了。 而她听到云浅的那番话之后就算是气得半死,也只能将那些气给咽了下去,面上挤出一抹笑容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浅道:“世子妃说得很对,我和世子妃可是亲姐妹,往后可得多多走动走动。” 云浅笑得温婉大方:“明王妃说得是,日后明王妃得空了,可要记得常到楚王府来玩。” 云嫣冷冷地道:“那是一定。” 两人面上说得很是客气,心里却都恨不得将对方掐死。 云浅相信,今日里若不是刑部的人突然前来,依着云嫣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难堪,而这样的结果,她也觉得实是妙不可言。 云嫣说远那些话,扭头便走,云浅却含笑站在那里不动。 因为云浅扭过身的时候看见云筝站在那里,她的身边还站着夜无尘,两人那般一站,脸上都透着一分清冷,却又满是淡陌疏离。 云浅看到两人的时候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云筝对着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扭头上了马车,夜无尘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云浅一眼,也没有说话,转身跟着云筝一起上了马车。 云浅的心念转深,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想云筝的,只是此时这样的情景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夜无尘还在云筝的身边。 她想起楚墨大婚那一日,云筝对云萝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不自觉的有三分担心,如今天苏府一倒,云萝和苏东研的婚事怕是就此做罢了。 今日里云浅没有看到云萝,自也不好去问这件事情的进展,只是依着夜无尘的性子,怕是不可能就这样休掉云筝娶云萝。 楚远舟知她和云筝感情深,此时看到这副情景,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拉着云浅上了马车。 云浅上马车之后没有和他说起云筝和云萝的事情,却问道:“今日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今日的这件事情她只需好好想想,便能猜得到这中间的种种,若没有人动手脚,中间是不会有这样的变故的,今日里苏府的主子这样被带走,她已大致能猜到他们的后果,苏府里主要靠的是苏长卿,他一死,再被栽上不好的名声,苏府便算是完了。 1010.第1010章 心有所念 楚远舟赞道:“不愧是我的娘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早前听说刑部尚书去找父王了,我侧问打听知道是苏长卿的尸体出了一点事情。我越想越觉得那样一个人渣死了还得受到万民景仰,实在是有些不配,这件事情细细说来都是路竹生出来的,又岂能就这样放过路竹,这件事情自然要再挑起来,然后刑部那边如何去查我就不管了,反正父王宝贝路竹宝贝的不得了,事情闹得再大,也有他去收拾。”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又解释了一句:“刑部尚书是父王的门生,朝中的各个势力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刑部尚书就不会让楚王府出事。” 云浅幽幽地道:“我不想牵扯进朝中事情,好像每次都会和朝中的事情扯上关系。” 楚远舟笑了笑,云浅却又笑道:“只是你也是个能折腾的,竟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父王要是知道了,只怕又得说他帮你擦屁股。” “随便他怎么说,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一次将这件事情捅大,除了要收拾苏府之外,还要让父王知道路竹的真面目,知道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 其实楚远舟和楚易两人早就计划要将苏府除去,这些年来,苏长卿的手上握有重权,目中无人。 在朝堂之上,苏长卿是楚愿的支持者,也就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所以这一次苏长卿一出事,楚墨并没有参与任何事情。楚愿原本就不是个有心之人,苏长卿死了,他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倒是后宫之中,皇后有些坐不住,只是后宫干政几个字,生生将皇后挡在了所有的事情之外。 云浅轻轻掀了掀眉毛,好像她这一次无意中杀了苏长卿,已经京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苏长卿的死,是整个京中各方势力的一次洗牌,有人趁势而进,也有人被人制约,手中的权利流失了不少。 只是这些风云万变的朝堂之事,云浅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参与,是以也不去管这件事情中,谁是真正的受益人。 不料,楚远舟又在她的耳畔轻声道:“皇上将南宫无双许给了阿易,并将京几卫统领之职给了阿易。” 云浅没想到楚远舟突然对她说这些,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皇帝为南宫无双和楚易赐婚的事情,她这几日一直呆在王府之中,并不知晓,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不由和呆了呆。 在她看来,南宫无双是个极不错的女子,楚易也是她比较欣赏的女子,这两人在她看来,是非常配的一对壁人。 只是在云浅的心里,终是因为曾经的那些记忆,让她觉得有些不太痛快,她轻轻地道:“二皇子对这件婚事满意吗?” “他说他将他的感情卖了。”楚远舟原本想要鬼扯一番,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实没有什么好扯的,倒不如把楚易的原话告诉云浅。 1011.第1011章 时间重要 云浅闻言微微一愕,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也许在阿易的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你吧!” 云浅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耳朵道:“在我的面前说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试探我嘛,不就是想让我说楚易他连自己的感情都出卖,和楚墨是同一流的货色,是为了权势连自己都会出卖之人。我这样说了,你可舒服了些?” 楚远舟由着她拉着些他的耳朵,轻撇着嘴道:“一听你这话就觉得好假!” 云浅的眼睛眯了眯,伸手捏着他半边脸道:“这样是否感觉真实一些?” 楚远舟看着云浅道:“真实是真实了,可是我觉得有些心酸。” 云浅将手松开,眨巴着眼睛问道:“心酸,怎么会心酸?” “我有些恨当年回到京城的时候,为何吹笛子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阿易。”楚远舟轻声道。 云浅轻轻一笑,楚远舟又道:“也许你那一次看到的人是我,也就会爱上我了,而不是阿易。” 云浅微笑道:“那又不是我的记忆,你吃什么醋。” “这个才可恨。”楚远舟感触万千地道:“明明不是你的记忆,却又让你记得,让你放不下,这个该死的雪山圣女,竟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浅缓缓一笑,微微扭过头看着他道:“你觉得在那样的岁月里,就算我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在我摔倒的时候你不会在我的手上踩一脚吗?” 云浅和楚易第一次相识的情景,云浅也没有瞒着楚远舟,曾细细地告诉过他,所以中间的细节楚远舟也是知晓的,吃醋归吃醋,心里不爽归不爽,云浅一直觉得但凡和感情有关的事情,有什么都直接说出来比较妥当,若是因为些许小事往后生出误会来,会得不偿失。 且如果楚远舟的心里容不下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那么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不值得她去爱。她都没有和他去清算他的那些风流债,他自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而将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楚远舟的表现倒也没有另她失望,每次看见他略有些惆怅的样子,她的心里又觉得很平衡,两人的心里都曾有过其它人的影子,算来也是公平的。 楚远舟轻咳了一声,他在外人的眼里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只是他不怜香惜玉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没有太多的感情的,下手都不会客气。 他想起以前关于云浅的传闻,那是一个有些傻气和痴情的笨女子,当时又摔得那么惨,且当时他还有事,估计踩上云浅手的可能性很大。 而一旦他踩上云浅的手,依着云浅原有的记忆,怕是得讨厌她讨厌的要死,这样想想他又掀了掀眉毛。 他不紧不慢地道:“怎么可能。” 云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被看得有些心虚,却又看着她道:“所以浅浅,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错过一点,便是一生之恨。” 1012.第1012章 有缘有份 “那你还觉得我曾经的记忆里有二皇子的事情还重要吗?”云浅含笑问道,这件事情绕开来说,就又是另一番光景,她的心里很是认同楚远舟的话,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真的是要讲缘份的。 楚远舟的眸光闪了闪,然后再朝云浅眨了一下眼睛道:“好像不重要了。”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咧嘴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如今的她再看见楚易也许心底还会有波澜,可是那些情绪说到底和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这样让楚远舟吃醋的感觉却非常好,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在乎她。而她和楚易之间的事情,就让岁月慢慢流逝,慢慢地将那些感觉淡去。 感情之事,聪明如云浅,如楚远舟,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没有很好的法子,唯有让时间去改变一切,而两人的心里纵然有些猜疑,却还是信任对方说的话。 两人的心里满是暖意,只觉得往后就算是再大的风浪两人也不会害怕。 云浅对于楚易和南宫无双的婚事,在心里终究是祝福大过其它的情绪。 苏夫人下狱之后,楚王去了一趟天牢,苏夫人一看到楚王便大喊道:“求王爷为我家老爷伸冤,这一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家老爷的本意,是路侧妃的意思!” 楚王听到苏夫人的这句话眸子冷了些,掉头就欲走,苏夫人大声道:“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一日路侧妃来找我爱老爷的时候,她说云浅心机太深,实不能留,说已经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收拾云浅,将云浅卖进妓院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件事情累得我家老爷丢了性命,王爷,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我们啊!” 苏夫人一进来便受了刑,一受刑便将什么事情都招了,当刑部尚书将那供词给楚王看时,楚王觉得很难相信,于是便让让刑部尚书将苏夫人提了出来。 苏夫人虽然平日里在后院里是有些见识的,但是在朝堂大事上却弄不清楚状况,她只觉得这件事情和楚王府有关系,楚王便不能不管他们,又哪里能明白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所以她一看到楚王便当做是救命的稻草,便将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以期楚王能救苏府一回。 楚王听到苏夫人的那些话后,眼睛微微闭了起来,他早前也不是没对路竹有过怀疑,只是他一直觉得路竹本性善良,是不可能做出太过恶毒之事,之前对楚王妃下手,也不过是因为女子的嫉妒,而路竹和云浅两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仇怨,路竹是不可能去害云浅。 而他早前对云浅原本就有一些误会,所以这件事情他一听说便觉得是云浅的错。 却没有料到,真正挑事的那个人却是路竹。 苏长卿曾是楚王的属下,楚王是知晓他的武功,绝对算得上是一员猛将,没料到云浅竟能杀得了苏长卿,且还没有受伤,云浅的本事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厉害得多。 1013.第1013章 杀人灭口 楚王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对路竹有些失望,只是这件事情牵扯进了整个王府,他不能不管,于是他出来的时候只能见刑部尚书站在门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刑部尚书一眼。 刑部尚书的心里便一片了然,他今日审苏夫人的时候是在单间里亲自审问的,此时楚王的表情让他知道该如何去做,他当即烧掉了苏夫人的那纸供词。 当天夜里,一只老鼠窜进了苏夫人牢房,第二日,苏夫人便一病不起,几日之后,得鼠疫而亡。 刑部最后给皇帝的结案之词是:“苏长卿做楚王幕僚之时,就对楚王侧妃路竹心生爱慕之心,早早联合下属,欲对路侧妃行不轨之事,恰巧世子妃与路侧妃一起去买花,打乱了苏长卿的计划,于是苏长卿便痛下杀手,慌乱之中,云浅养的宠物鸟赶来救主,苏长卿一个不备,便被自己的下属杀死。” 皇帝看到这样的结案之词龙颜大怒,当即下诣操家,将苏府的男丁尽数充军,女子充官妓,一时间,苏府这个京城的名门望族一夜之间消失于京城。 而苏长卿也由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变成了大色狼,被京中百姓所唾弃。 云靖言在听到刑部的结案之词时,当即宣布和苏府断绝关系,更是将取消了云萝的苏东研的亲事,称苏长卿的所作所为实是无耻至极。 由于苏长卿这些年来在京中得罪的人颇多,苏长卿一死,众臣都落井下石,俱在皇帝的面前痛陈苏长卿以前的罪状,如苏长卿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如苏长卿强抢民女、侵占农田,再如苏长卿不孝,曾在人前打过其老母。 一时间,苏府墙倒众人推,皇帝看到那些苏长卿的恶迹,气得不轻,当即命人将苏长卿的尸体拉到菜市口鞭尸,鞭完尸之后再扔进了乱葬岗。 苏长卿若是料到他这样的下场,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云浅的麻烦了。 皇帝虽然动怒,却并没有牵怒其它的人,只是朝中大臣却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往日里和苏长卿关系好的官员都受到了一些牵边,云府和苏府的关系断得早,倒脱了嫌隙。 云嫣一看到苏府这样的境况,想要出手相救,她去求云靖言时,云靖言只说了一句话:“苏府是苏府,云府是云府,你母亲和苏长卿都断兄妹之情,他再不是你的舅舅。” 云嫣听到这句话心里透凉,还想要去想其它的法子,便打算去求楚墨,只是苏府的大势已去,这几日她连楚墨的影子都找不到,那一日苏府的男丁发配边关出发之时,她前去送行,准备给苏东研一些银两。 可怜苏东研以前是从未受过任何罪,此时挨了好顿打,又没有吃好,整个人和街边的乞丐没有两样,再没有一分往日里纨绔子弟的嚣张,他此时一看见云嫣便扑过来道:“表姐救我!” 对他而言,云嫣此时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1014.第1014章 心中有恨 云嫣听到苏东研的声音时才认出他来,他以前细皮嫩肉的很是嚣张,如今脸上脏得不得了,全身上下瘦的没有二两肉,和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忙上将去扶苏东研,偷偷将银子塞进苏东研的怀里道:“好好活着,一定要想办法替舅舅报仇。” 苏东研一夜之间从纨绔子弟变成了落难的少年,心志也一下子就成熟了不少,虽然这些事情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却也知道这中间一定另有隐情。 他看着云嫣问道:“表姐,到底是谁把苏府害成这副样子的。” 云嫣眯着眼睛缓缓地道:“云浅!” 苏东研瞪大了眼睛还想再回什么,衙役已走过来推动了囚车,将苏府的一众男丁全部推走了。 云嫣站在那里大声道:“东研,一定要活着回来报仇!” 当囚车经过京城的大街时,前来围观的百姓朝众人的身上狂扔鸡蛋。 此时天气已经很冷,那些鸡蛋砸在身上就凝结成冰,顿时苏府里的一众男丁的身上全是黄黄的一大片,头上也被砸了不少,和着头发挂在头上,一个个冻得直发抖。 云嫣曾见过苏府风光的时候,彼此苏东研在京城横行霸道,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此时苏府一落难,他便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她站在人群之中,许是天冷的原因,她气得浑身发抖。 却听得附近的百姓道:“苏府作恶多端,实是报应!” “可惜的是苏东研这个恶棍没有被杀,只是被充军,以后怕是还要再做恶事。” “苏东研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从来没有吃过任何苦,只怕人还没到边关,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云嫣听到这些话气得更加厉害了,却也知道人言可畏,凭她一已之能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住京城百姓的悠悠众口。 她咬了咬牙,欲转身离开,却见云浅就站在距她不过三丈之遥的地方,此时的云浅披了一件雪色的白狐披风,纵然她的脸上此时戴着纱帽,云嫣依旧能感觉得云浅嘲弄的眼神。 云嫣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道:“你是来看笑话的?” “嗯。”云浅直接承认道:“我只是想看看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今日得见,心里虽然觉得出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堵。” “你心里有何好堵的?”云嫣冷笑面道。 云浅幽幽地道:“京中权贵无数,各个看起来光鲜亮丽,而等到权势尽失的那一刻,却比普通百姓的下场还要惨。” 这样的场景,她曾在电视里看到过,如今亲身经历,纵然那个人她也很讨厌,心里却还是会生出一些感叹。 “世子妃可是在担心楚王府失势的那一日?”云嫣冷冷地道。 云浅看了云嫣一眼道:“不,我是在担心云府失势的那一日。”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云嫣喝道:“站住。” 云浅扭头看向云嫣,云嫣走上前道:“什么意思?” 1015.第1015章 看戏之人 “没什么意思。”云浅不紧不慢地道:“父亲一向懂得经营,如今的云府,和明王府、楚王府都有联姻,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想来不会有那一日。我只是在想,万一真有那一日的话,朝中的大臣是不是也都会像父亲一样,置云府于不顾,到时候楚王府和明王府又将如何应对这件事情?” “世子妃是不是想太多呢?”云嫣冷冷地道。 云浅笑了笑道:“也许我是想多了吧!只是明王妃也知道,我这个人想事情一向想得有点多,也喜欢触景伤情,想以云府的事情,就会想起我们姐妹二人,我们能嫁进楚王府和明王府,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们是云府里的小姐,父亲也有些权势。” 云嫣眯着眼睛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若是云府失了势,世子爷和明王爷以后会不会如对母亲一般,不闻不问,若是我们像母亲那样病得糊里糊涂倒也好了,若是如现在这般清醒,心里怕是会比死了还难受。明王妃,我说的有没有一点道理?”云浅的声音很温柔,很幽深,此时北风吹来,和着她的声音吹进云嫣的耳中,云嫣只觉得遍身生凉。 云浅说完这句话,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惆怅。 云嫣想起这一次苏府的事情,云靖言躲得远远的,再想起楚墨从未在她的面前说过这件事情,这些日子,更是躲她躲得远远的,到如今,她已不信他真的公务忙成那副样子。 她看着云浅道:“你心里想的怕不是这样吧,楚远舟对你一直很上心,就算没有云府他也不会怎么样,你是想看我的笑话吧!” 云浅笑了笑道:“明王妃想太多了。” 云嫣冷哼一声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死死地看着云浅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云府二垮掉!” 她说完这句话,抬脚大步朝前走去,在路过云浅的身畔时,看都不看云浅一眼。 云浅看着云嫣离去的样子,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 她知道京中这些看起来似乎坚不可摧的关系,说到底也只是利益的关系,等到无利可图之时,又或者危及自身的安全之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了样。 苏府的事情,必然给云嫣极大的触动,云浅看得出来,云嫣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楚墨那样的人,在知道云嫣的那些丑事之后,是不可能再好好待云嫣的,今日里她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之的,云嫣回去之后必定会想很多。 云浅不知道夜府何时会倒台,但是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云嫣的心里必定满是煎熬,云嫣对楚墨怕也会生出三分猜忌和担心,因为云嫣有了这些猜忌和担心,只怕楚墨对云嫣会更加的厌恶。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对云浅而言,这件事情她只是一个看戏之人,看这一出人生百态的大戏,看一个家族兴盛哀败的大戏,她只做局外人。 1016.第1016章 情义淡薄 云嫣回到明王府之后天已擦黑,诺大的明王府里点起了幽幽风灯,只是那些风灯幽暗的光华让她的心里觉得莫明的有些冷,让她的心里也生出了浓烈的寒意。 她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却发现她的指尖一片冰凉,竟拢不动那件稍显厚得的披风。 云嫣咬了咬唇,干脆将手缩了回来,却不知怎的拉到了披风上的带子,披风顿时从她的身上滑了下来,她只觉得今日里连这件披风也在欺负她了。 她气得厉害,眼泪不自觉地就从眼里溢了出来,她心里恼怒至极,见身边的丫环要替她将披风捡起来,她一把将丫环推开,抬脚就狠狠地踩了披风几脚。 丫环平日里见她还算温和,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也吓了一大跳,轻声唤道:“王妃!” 云嫣的眼睛一片通红,厉声道:“你是不是也想看我的笑话?” 丫环吓得忙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 云嫣伸手抹了一把泪道:“你是不敢,若是有这样的机会的话,怕也是想将我踩在脚底下的。” 丫环闻言吓得更加厉害了,身子轻轻发起的抖来,却不敢再解释。 云嫣的头微微抬了起来,一颗泪珠自她的眼角流了出来,被风灯幽冷的光华一照,那颗泪珠折射出淡淡的光华,此时天边只见几颗星子,孤寂寮落,一如她此时幽深的心情。 她见得不远处的廊下似站着一个伟岸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披了一件披风,衬得整个人英伟不凡,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心冷。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人就是楚墨,可是楚墨此时的出现却让她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前几日,她用尽了心思也不能见他一面,而今苏府的案子一了,楚墨就出现了,若是以前,她许是会相信这是巧合,可是今日她却全然不信。 她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失望,若是依着她以前的脾气,她也许会跑上前去质问楚墨几句,可是今日,她却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楚墨对她,怕是从来都没有感情,若说有感情的话,那也是沾云府的光。她更是突然觉得,楚墨之所以会娶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云府的大小姐。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很是难过,这一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也曾渴望得到楚墨的爱情,可是在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楚墨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这个认知很残忍,却又让她陡然清醒。 她在这一刻将身边所有的事情全部想了一遍,认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她若是不做这个明王妃,她就什么都不是,云府必定也是容不下她的。 她伸手将眼角的泪珠拭尽,扭过头对那个婢女道:“起来吧,我今日心情不好。” 丫环闻言愣了一下,云嫣却又道:“这件披风便赏你了吧!” 她此时心里满是绝望,以前的她对人情事故知之多,这几日里因为苏府的事情受尽了冷眼,一夕之间,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1017.第1017章 情如流水 云嫣说完这句话大步朝前走去,丫环的眼里露出了喜色,那是一件水貂皮的披风,值不少的银子,此时云嫣竟赏了她,她忙应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抱着披风便追了上去。 云嫣没有去楚墨站的廊下,而是装做没有看见他一般大步朝她的屋子走去,她进屋之后丫环将灯掌上,她折腾了一日腹中早已饿了,便命厨房做饭,她自己先去屋子里躺了下来。 她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心里涌起了浓重的无助,她的泪水涌了出来,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想到云浅那张含笑脸,她就更加的暴躁,只恨不得撕烂云浅的脸。 她才一躺下,楚墨便走了进来,她看了楚墨一眼想要装做若无其事,却还是将头扭了过去。对她而言,楚墨是她的希望,可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却将她置之不理,当希望变成失望,她又如何能不难过? 她的心里对楚墨也是有几分情的,正是因为有那几分情意,所以才会失望。 她知道她不应该摆脸给楚墨看的,可就是忍不住,眼睛已红成一片。 楚墨淡淡地道:“苏府的事情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这件事情牵扯重大,父皇这段日子对我也一直有疑心,我若是卷入了苏府的事情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句话便算是对云嫣解释了,云嫣的眼里含了泪,却道:“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并不懂那些国事,可是我嫁给了王爷,但是王爷的人,所有事情的考量自然以王爷的利益为先,又岂会逼王爷做那些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只是王爷也不必如此躲着我,对我明说一句便好。” 她的话说得有些心机,明明心里又怨又恨,却又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只因她的心里对楚墨还有些期盼,盼着他能对她有一分的情意。 楚墨轻轻拉过她的手道:“这是本王考虑不周。” 他是皇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有些道歉的意思了,云嫣闻言抬眸看着他,心里却又生出了暖意来,她轻声问道:“王爷,若是云府有朝一日惹上了祸事,你会不会也会置之不理?” “说什么傻话。”楚墨低低地道:“你是我的妻子,云府是你的娘家,我又岂会不管?” 云嫣闻言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将头埋进楚墨的怀里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楚墨伸手抚她的发道:“我们是夫妻,日后是要一起进退的。” 云嫣听到“我们是夫妻”五个字时,泪珠终是滚落了下来,她轻声道:“只愿王爷的心似妾心,妾定生生世世守在王爷的身边。” 楚墨的眸子里有些复杂,却轻轻地道:“嫣儿对本王尽管放心就是。” 这天晚上,楚墨陪云嫣用了晚膳,晚上也宿在云嫣的房里,云嫣觉得她幸福无比,再想起今日云浅对她说的话,她心里的不安便已淡了许多。 1018.第1018章 两看生厌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四,这一日在大周朝是过小年,意思是在远方的游子在这一日也该回家和父母团圆,要聚在一起吃小年夜的饭了。 依着大周朝的规矩,出嫁的女子这一日是要回娘亲,陪父母一起过年,然后第二日一早再回夫家。 云浅一大早便让浣玉准备好东西,然后拉着楚远舟去了云府,两人到云府的时候,夜无尘已经和云筝来到了云府,四人相见,各有一番心思,到如今,却又都有另一番考量,是以没有一个人说话。 云筝看了云浅一眼,微微点头一笑便算是打了招呼了,夜无尘看着云浅站在楚远舟的身边,两人十指相扣,恩爱异常,他的心里终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纵然他温润如玉,此时浑身上下也透着几分幽冷的气息,想恨,却终究恨不起来。 夜无尘微微扭头看了云筝一眼,他此时看到的是云筝没有胎计的脸,那张脸清秀淡雅,虽然眉目间冷了些,却别有一股坚强和倔强,她看着云浅的眼睛里微微有些笑意,若春风化寒冰,暖意缓缓升,这样的云筝在他看来微微有些陌生。 他的心里又有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是烦躁,当下脸上有了更多的寒气。 楚远舟的头微微歪着,看着夜无尘的脸上满是嘲弄,他甚至有些觉得夜无尘和云筝之间会有点戏,只是这中间怕是也有夜无尘悔的时候。他讨厌夜无尘,自不会提点夜无尘半句,觉得夜无尘能否得到属于他的幸福完全靠他的造化。 云浅看着夜无尘和云筝站在那里的样子,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夜无尘和云筝站得相距甚远,看不出一丝亲昵,只怕至今两人都相处的很不愉快。 云靖言在旁看到这分光景,笑呵呵地打着圆场,然后拉着楚远舟和夜无尘去花厅坐下,云浅拉着云筝去了内院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一看到两人很是高兴,让孙妈妈端上四时瓜果,然后拉着两人聊天,云浅心里虽然对老夫人的处事方式不太喜欢,但是站在老夫人的角度来看以前的事情,老夫人也没有错,云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还多亏了老夫人。 是以云浅今日来的时候也给老夫人准备了一份厚礼,然后再亲手替老夫人泡了一杯茶,老夫人心生感慨,对云浅道:“五丫头,你真是一个惠质兰心的女子。” 云浅知道老夫人的这句话绝对不是简单的夸她,她只淡淡一笑,云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并不插话。 云浅和云筝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时候,云筝问道:“要不要去看看母亲?” “我不想看见她,想来她也不想看见我,又何必要两看生厌?”云浅笑着道。 云筝也笑了笑道:“怕是面上的事情还得做做。” 云浅轻轻掀了掀眉毛,正在此时,云萝走了过来,她对云浅轻轻施了个礼,然后看着云筝道:“二姐,我之前对你说的事情怎样呢?” 1019.第1019章 无从解释 云浅没料到云萝的脸皮如此之厚,眼里已有几分不快,云筝不紧不慢地道:“父亲已经取消了四妹和苏府的婚事,四妹……” “就算取消了我和苏东研的婚事又如何?”云萝咬着牙道:“早前在宝灭寺里发生的事情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然后这一次虽然是云府主动退的婚,我也算是个退了婚的女子,未出阁便遇到了这许多的事情,又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我?” 她说得很是可怜,一双眼睛却定定地看着云筝。 云筝知道这一次云萝说得有些隐晦,意思却无比明了,她不接话,云萝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已有些着恼,却当着云浅的面也不好发作,当上只低低地道:“姨娘等二姐许久了。” 云筝听到这里心里一沉,抬眸看了云萝一眼,云萝也一片镇定地回望着她。 云浅在旁道:“我们还没有去看母亲,现在云见大姨娘怕是不合规矩。” 云萝冷笑道:“世子妃也不是那种拘泥于规矩的人,母亲此时已经病得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又哪来的力气来计较这些事情?” 云浅冷笑道:“四姐还未出阁就如此不知孝道,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如今父亲都没有将母亲放在心上,父亲不怕人笑话,我又岂需要怕人笑话?”云萝的这句话里满是讥讽。 云浅的眼睛眯了起来,云萝却又道:“如今在云府之中只有对母亲落井下石之人,又岂会有人真的对她有一分的敬意。” “四姐的这些话,若是让大姐听到了怕是会不高兴。”云浅看见站在云萝身后的云嫣,她好意提醒道。 云萝淡淡地道:“我说的只是实话罢了,大姐就算是全部听了去又如何?当年母亲手掌手馈的时候,处心积虑想要弄死你,我就不信你会不记仇?” 云浅的眼睛眨了眨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我自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了,母亲如今病重,又有谁会和一个病重之人计较这些?” 云萝冷笑道:“世子妃不必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的手段,府里的姐妹都有领教过。” 云浅轻咳一声道:“我自认我的手段远不如大姐。” “大姐的那些手段说来也好笑,全是母亲教的,如今母亲一病重,她就是没魂的人,又哪里有半点手估可言?”云萝说这些话就有几分讨好云浅的意思。 只是今日的云浅又岂是云萝这么几句话就能讨好的。 云浅笑了笑,云嫣已在云萝的身后道:“四妹说得很有道理,若论手段的话,我的确远不如五妹。” 她这一句话说得温柔无比,却让云萝变了脸,云萝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姐何时来的?” “来了有好一会了。”云嫣瞟了云萝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刚好将四妹方才说的那些话全部听到罢了。” 云萝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想要解释,却又发现无法解释,当下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1020.第1020章 自相残杀 云嫣冷哼了一声,眼睛瞟了云萝一眼后不紧不慢地道:“有的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云浅含笑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的方式,云嫣固然恨她,可是怕也不会多喜欢云萝,有了今日的事情之后,云萝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其实以前也不是太讨厌云萝,一直觉得云萝和她斗还没有资格,只是她实在是讨厌云萝那样对云筝,如今有这样让她们自相残杀的机会,她自然乐于推波助澜。 云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支支唔唔地道:“大姐……我……” 云嫣斜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又待如何?” 云萝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嫣冷冷地看着她,她憋了半天之后终是道:“大姐,方才只是个误会。” 云嫣冷笑了一声后不紧不慢地道:“果真是个误会?” “那是自然,我对母亲一向很是敬重。”云萝红着脸道。 若是依着以往云嫣的性子,早已大骂出口,而今她却知道此时骂是没有用的,她常年不在云府,待她离开之后,云府里的这些女子还不知道如何折磨苏巧慧。 她的眸光更冷了,脸上却挤出了一抹笑意道:“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四妹是众姐妹中最为乖巧懂事的,也最守孝道。” 她说完这句话,云萝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她却不紧不慢地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去请母亲请安吧!” 她的话一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云筝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冲云筝眨了一下眼睛道:“二姐走吧!” 她说罢拉着云筝朝前走去,云萝站在那里,也不知是跟过去好,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好。 云浅却将脚步停下,看了云萝一眼道:“难道四姐还认为大姨娘比母亲更尊贵?” 云浅嘴里的尊贵两个字让云萝的身子轻轻一颤,忙道:“我姨娘哪里及得上母亲尊贵。” 她说罢忙跟了上来,云浅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云嫣的脸色却一寒。 到苏巧慧的房间时,云浅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她轻轻一闻,便闻出来中间加了不少补药的成份,还有几味解毒的药,只是那些解毒的药只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解毒药,又怎么可能解得了苏巧慧身上的毒。 云嫣一看到苏巧慧那病得膜黄干瘦的脸,她的心里就一阵难过,却又因为云浅和云筝在场,她生生将心里的悲伤压下,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云浅等人看她的笑话。 平儿在苏巧慧的身边侍候着,云嫣终是轻声道:“母亲,我回来看你了。” 苏巧慧闻言眼皮子微微抬了抬,轻轻扭过了头,在她看见云浅的时候,气得胸口直起伏,那双眼睛里满是恶毒,奋力将手指抬了起来,用食指指着云浅。 到如今,苏巧慧已不再掩饰对云浅的恨意,她更是觉得苏府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云浅,她病成这样,也是云浅动的手脚,若她还能动,必定要扑上去和云浅拼命。 1021.第1021章 可怜之人 云浅看到苏巧慧的样子时从容淡定,她知道如今的苏巧慧必定是恨她入骨,而这所有的一切,她无需做任何解释。 她想起她穿越初来苏巧慧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再看到苏巧慧伏在地上的样子,如今已判若两人。 她如今对苏巧慧倒也没有太多的恨,却知道苏巧慧必定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依着苏巧慧的性子,必定将苏府的灭亡的帐全往她的头上算。 而如今她看着爬在床上的苏巧慧,又觉得她实在是可怜,失去了苏府后台的苏巧慧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不是,再也得不到云靖言的尊重,日后在云府里也不会再有任何地位。 云嫣看了看云浅, 再看了看苏巧慧,她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几日前她见到苏府的人被发配边关时的惨状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隐隐听得外面有声音传来,她的心里又冷静了些,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的眼睛微微一动,当下“扑通”一声跪在云浅的面前道:“五妹,我知道母亲以前的确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如今苏府已经家破人亡,我求你救救母亲吧!” 云浅伸手将云嫣扶起来道:“明王妃快快请起,我们本是至亲姐妹,母亲也同样是我的母亲,我自也想看着母亲好好的。只是我的医术实在是有限,怕是无能为力。” 云嫣又岂会信云浅的话,她看着云浅道:“五妹能将卧床多年的楚王妃治好,自然有法子治得好母亲!” 今日雪后初霁,阳光甚好,点点日光从窗棂上透了进来,却也将屋外的人影印在窗棂之上,她的眸光冷了些,眸底深处有一抹不屑之色。 云嫣看到窗棂上的人影,云浅自然也能看得到,她扫了病得只余一口气的苏巧慧一眼,又看了云嫣一眼,心里又冷了三分。 她替楚王妃治好病的事情,京中算是人尽皆知,只是往后她给其它人治病的医术,京中的人又对她颇为失望。 只是顶着那样的一个帽子,云浅觉得她今日里若不为苏巧慧治治病,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若是她将苏巧慧治死了,那么她的头上就要戴一个弑母的帽子,若是治不好,依着苏巧慧如今的病情也是活不了多久的。而若是她真的让苏巧慧治好了,又太便宜这一对母女了。 云浅的心思在这一刻想了许多,却想起了路竹的行事,也许在苏巧慧的事情上她可以向路竹学习学习。 “明王妃高看我了。”云浅的眸光微转道:“我尽量试试吧!” 云浅说完这句话,让浣玉取来银针,然后走到苏巧慧的床畔,苏巧慧看着云浅那双微冷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忿恨,云浅看到苏巧慧的眸光,嘴角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巧慧一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眼睛顿时一片深红,她伸手欲去抓云浅的手,几乎用尽了全力,只是抓在云浅的身上依旧没有几分力气。 1022.第1022章 施针相救 云浅的眸光浅淡,由得苏巧慧的动作,面上一片淡然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会尽力的,虽然我的医术不算好,却也盼着母亲安好。” 苏巧慧自不会信云浅的话,她扭头看向云嫣,云嫣朝苏巧慧点了点头,苏巧慧眼里有泪珠滚落,却终是松开了云浅的手。 云浅看了苏巧慧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嘲弄,却没有再说话,从怀里掏出银针,轻轻地扎进了苏巧慧的穴道,她将银针抽出来的时候,被银针扎过的地方溢出一点黑色的血。 云嫣看着云浅的举动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眼底里也有了一分恶毒,她的牙齿也咬得紧紧的,下巴微微抬了起来。 云筝在旁看到云浅的举动眼里有几分不解,她看了云嫣一眼,却看到了云嫣眼里的狰狞之色,她心里不由得一惊,在旁轻唤了一声:“明王妃。” 云嫣扭头,眼睛里狠毒犹在,却轻声道:“二妹唤我何事?” 云筝看见云嫣这副样子,心里一时间满是不安,却道:“母亲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不会有事。” 云嫣轻轻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此时云浅已替苏巧慧施了针,在她将针施完之后,苏巧慧觉得轻松了不少,那张腊黄的脸上也似隐隐有了血色,最难得是,她清醒了不少,这种感觉还是她病倒之后的第一回,她的心里不由得又悲又喜。 苏巧慧上次听到云浅说她身上是云浅下了毒才会病成那副样子,其实在她的心里是有些不信的,她不相信云浅真有那样的本事,可是此时云浅不过是替她施了几针而已,竟一下子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原本想求死的心竟又燃起了斗志,她不由得在想,若是等她的身体大好了,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云浅。 云嫣有些欢喜地迎上去道:“母亲,你可好些呢?” 苏巧慧轻轻点了点头,却指着云浅道:“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假仁假义!” 云浅又何尝真的想要见她,当下拉着云筝便退了出去,一出去,却见楚远舟、楚墨和夜无尘都站在外面,她看到三人倒有些明白云嫣方才为何要跪下来求她救苏巧慧。 楚远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浅浅,你辛苦了,先去你姨娘那里休息一下吧!” 云浅见她的举动亲密,平日里只有两人的时候倒也由得他去折腾,此时楚墨和夜无尘都在一旁的时候,她的脸不由得一红,却也只得轻应了一声。 她和云筝一起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楚远舟略带得意地声音:“我的浅浅就是善良。” 她的眉毛轻轻一扬,却觉得有些好笑,楚远舟素来不会将让他觉得得意的事情放在心里。 云嫣留在屋子里照顾苏巧慧没有出来,楚远舟等人左右无事,便去了云府的暖房里去喝茶,楚墨看着他道:“世子近日为拓因公主招亲之事办得甚妥,很得父皇喜欢。” 1023.第1023章 男人闲话 楚远舟却苦着一张脸道:“明王是有所不知,南宫无双的事情这几日只差没有将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若不是二皇子及是挺身而出,我怕是无法向皇上交待了。” 楚墨笑了笑道:“有何不好交待的,若是二哥没有出现的话,世子可以将南宫无双收了房,南宫无双也算是美人一个,世子也可以享享齐人之福,还能得到父皇的欢心,这实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我还听说那南宫无双对世子颇有好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楚远舟耸了耸肩道:“嗯,她不但对我有好感,对我一家都有好感,我替我全家感谢她,感谢她的八辈祖宗。若是要细算起来,浅浅还欠她一个人情,若是她真要缠着嫁给我,浅浅又那么善良,保不定就会逼着我纳她为妾,我可真就的要享齐人之福了。” 他的话说得轻松,可是语气里却颇多怨气。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楚墨倒笑了:“世子素有齐人之福,女人缘一向不错,那南宫无双不但人美,还是拓因的公主,做世子的妾怕还得有些委屈。” 楚远舟笑了笑,却扫了夜无尘一眼道:“我也觉得委屈,所以宁死也不会纳她为妾,而今皇上已下诣给二皇子和她赐婚,我心中的石头可算是落地了。大家也算是连襟,又同在朝中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何必一直钻牛角尖呢?” 夜无尘轻轻品了一口茶,缓缓地道:“世子多虑了。” 楚远舟却又凑到夜无尘的身边道:“我以前在边关打仗的时候,战场上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所以那时候的兄弟们个个精力旺盛的很,很是喜欢生事,和现在的夜兄很是相似。” 夜无尘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楚远舟却又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浅浅念念不忘,但是你也知道的,浅浅于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男人嘛,还是要放开一些,不要太过执着,你偷偷的告诉我一声,你和二姐圆房了吗?” 夜无尘没料到楚远舟竟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他淡淡地道:“这是我的私事,不劳世子操心。” 他对楚远舟实没有一分好感,除了讨厌还是讨厌。 “你以为我想操你的这分心啊!”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前日里夜相找到我,说夜夫人这段日子天天为你和二姐的事情担心,说你天天睡书房没有一点好处,男人嘛,禁欲很是伤身,夜相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让我来劝劝你。” 夜相的性子温雅却又固执,夜无尘是不信夜相能在楚远舟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若是夜相不说,楚远舟又岂会知道他夜宿书房之事?他再一想,知道楚远舟说话行事素来是没有半点正形,只怕夜相一本正经的话到了楚远舟的嘴里也要完全变了味道。 夜无尘斜斜地看了楚远舟一眼道:“这世上的男子不是每个人都像世子一样,从来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1024.第1024章 水性扬花 夜无尘这么一说便是变相的承认了楚远舟方才的话,楚远舟却笑嘻嘻地道:“哇,夜无尘,你也太厉害了,你真的天天睡书房吗?你真的一直禁欲吗?男人做到你这种地步当真不易!” 其实夜相那样的性子又岂会真的去找楚远舟说这些话,这些消息自然是楚远舟安插在夜府里的眼线得到的消息,他今日说出来便有几分奚落的意思。 夜无尘是个读书人,平日里性子也远不如楚远舟那么张扬,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这一番话脸顿时红成一片,他本是个聪明人,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楚远舟的捉弄。只是在这种事情上,素来是厚脸皮的人占有先机。 他咬着牙道:“我的事情不劳世子操心。” 楚墨是知道两人的恩怨的,此时听到两人的这一番话他并不掺和,只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却又听得楚远舟道:“我听说二姐可是冰清玉洁,又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子,你这样对她,是不是过份了些?” 楚墨听到“水性扬花”三个字脸色微微变了变,却轻轻抿了一小口茶。 夜无尘却已瞪了楚远舟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楚远舟看着夜无尘离开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楚墨在旁不紧不慢地道:“无尘是个读书人,世子又何必这样捉弄他?” 楚远舟却一脸的无辜道:“我只是同他开个玩笑罢了,他也太小气些,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却不紧不慢地道:“我听说近日世子和二皇子走得比较近?” 楚远舟朝楚墨靠近一些道:“我现在和明王靠得更近。” 楚墨闻言笑了笑,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嫣儿和世子妃的关系不是太好,却终究是亲姐妹。我与世子原本是堂兄弟,如今又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往后世子有事,尽管来找我,便凡我能帮得上忙的,必将尽力而为。” 他这一番话有些拉拢的意思,楚远舟自是听得出来,他笑眯眯地道:“我与明王的关系自然是其它人无法比拟的,今日听到明王的这一番话,我心里实在是感动,日后明王若有什么事情的话,尽可以来找我。” 楚墨的眼里有了一分笑意,楚远舟却又道:“朝堂上的事情除外。” 楚墨眼里的笑意一滞,旋即又笑道:“世子果然是个爽快人。” 两人相对一笑,却笑意都未达眼底。 楚墨的心里有些烦躁,他最近很花了些心思拉拢楚远舟,楚远舟却一直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却又急不来。 到中午用午膳的时候,云府里在左边的花厅里开了家宴,将家里的少爷和小姐全部叫了过来。 今日一早,云楚便出了门,上午的时候,管事将云楚从外面找了回来,云楚上次在楚远舟的手里吃过苦头,自然不敢再招惹楚远舟。他一回来,云靖言就将他叫过去训了话,让他今日千万不要再生事。 1025.第1025章 席间交锋 云楚也不是蠢的,知道生事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于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用午膳的时候,才去了花厅。 他到花厅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云靖言对他来得晚了的事情颇有些不高兴,当下沉着脸道:“怎么这会才来?” 云楚轻轻一揖道:“在房中看书来得晚了,请父亲见谅。” 他这么一说,云靖言的脸上又和缓了一些,轻轻点了一下头,他这才落座。 云嫣这段日子因为苏府的事情两人经常相见,当时兄妹两人协商,由她去求楚墨,云楚去求楚愿,若有两位皇子插足苏府的事情,苏府的家眷也许不用流放了。 只是出乎兄妹两人意外之外的是,楚墨不管苏府的事,楚愿也不管苏府的事,云楚曾去问过楚愿几次为何不管苏府的事情,楚愿的回答竟是:“苏长卿已经死了,苏府于我再没有半点有处,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我才不要引火上身。” 正是因为楚愿的这个回答,让云楚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寒意,他以前以为楚愿是个不错的主子,还一度想借楚愿的手去对付楚远舟,为了达到目的,云楚这几个月来没少折腾这件事情,只是结果却让他很是失望,楚愿一心拉拢楚远舟,自玉欢来到楚愿的身边之后,楚愿几乎就不再理他。 也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原因,让云楚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也更懂得京城官场里的相处之道。 大周朝的规矩素来极严,男女十岁之后就不能同席,是以男子一桌,女子一桌,中间只隔了一张帘子, 两边说的话只要稍大声一点,隔座都能听到。 席间的所氛还算融洽,老夫人居中而坐,云浅坐在她的左边,云嫣坐在她的右边,莫愁虽然如今已手掌整个云府的中馈,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姨娘,说到底还是半个下人,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不能落座,只能站在那里伺候众人。 云浅极度讨厌这种封建规矩,却也知依她一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必变整个大周的习惯。 她坐在那里,莫愁在席间伺候,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得紧,也让她觉得累。 云嫣许是觉察出了云浅的异样,眼里有一抹不屑,却不紧不慢地道:“三姨娘,劳你将那边的那盘鸡端到我的面前来。” 莫愁闻言轻应了一声,然后将那盘鸡给端到云嫣的身边,云嫣扭头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却轻叹道:“三姨娘这段日子为云府操劳,我们众位姐妹也都知晓的,母亲病得厉害,只有辛苦三姨娘了。” 她是个记仇的,上次莫愁苏巧慧的房里回顶她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得了这样的机会,自要好好折辱莫愁一般。 莫愁轻声道:“明王妃客气了,我们都是老爷的女人,谁操劳多一点都不打紧。” 云嫣却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三姨娘倒是个豁达的。” 1026.第1026章 机会来了 云浅在旁不动声色地道:“姨娘的性子一向都很豁达。” 云嫣听到云嫣插话后眸光冷了些道:“那是。” 正在此时,汤上来了,莫愁给众人分汤,在给云嫣盛汤的时候,云嫣的手微微一动,莫愁一个不备, 拿着汤的手一抖,汤便洒了出来了,只是莫愁的反应很快,那些汤洒在了桌子上,并未烫到任何人,可是云嫣却已大惊小怪地道:“三姨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莫愁在旁连连赔不是,老夫人在旁看不过眼了,当下扭头对莫愁道:“你的手也烫着了,先下去休息吧,让刘英来伺候就好。” 原来今日是云嫣特意点名让莫愁前来伺候,莫愁应了一声,云浅这才看见莫愁的手已被烫得一片红肿。 云浅的心里有些气闷,云嫣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欺负莫愁,不过是因为莫愁是个姨娘,她的眸光深了些,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就此打住。 散席之后,云浅扶老夫人回房,老夫人摸着肚子笑道:“中午一高兴就吃了不少,我如今这把老骨头真是不行了,吃得稍多一点肚子就胀得厉害。” 云浅含笑道:“奶奶的身子骨还好的很了,又哪里是老了,我一会给奶奶泡壶茶,给奶奶解解油腻。” 其实今天中午,老夫人吃得并不多,云浅知道老夫人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是为了缓解气氛,只是这些事情她心里知道,却也不说破,还让孙妈妈去烧了一壶开水过来。 云浅再取来茶具、茶叶等物,为老夫人泡了一壶茶,她这一泡用了些心思,老夫人喝了一口后赞道:“五丫头泡茶的技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喝了你泡的茶之后,我喝别人泡的茶总觉得不是个味。” 云浅含笑道:“若奶奶喜欢,我得空了便回来泡给奶奶喝。”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如今是楚王府的世子妃,身份尊贵,哪里能时时往娘家跑,没的让人说闲话。” 云浅轻笑道:“我回来看你奶奶的姨娘,又有谁敢说闲话。” 老夫人的眸光温和了些,觉得云浅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孩子气,却终究让她觉得心里温暖,她轻叹道:“你是不放心你姨娘吧?” 云浅淡淡地道:“平日里有奶奶在,我姨娘在云府里也不会被人说闲话,只是在人前,她终究是个姨娘的身份,明里暗里,少不得要让人说上几回。” 老夫人的眸光深了些,坐在那里微微沉呤了一番,云浅却又道:“虽然我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奶奶和父亲都待我很好。只是平日里出门的时候,总会有人拿我的庶女身份说事,世子虽然不甚在意,但是听得多了他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有时候会开玩笑的对我说,‘若你是个嫡女便好了。’” 老夫人明白云浅的意思,轻声道:“你姨娘是婢女出身,身份在这里,你父亲再抬她的身份,也只能是个贵妾罢了。” 云浅的眼波微动,知道机会来了,当下便轻声道:“舅舅在临死前曾对我说过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2014来了,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偶祝工作的亲们步步高升赚多多的钞票,读书的亲们科科考第一!偶爱你们一世! 文下面说没有结局的亲们,偶解释一下啊,文没有完结,当然没有结局。偶每天都在更新,在凌晨固定十更哦!偶每天都用偶的文字和亲们在约会,2014,要和我继续约会的亲们请举手! 1027.第1027章 莫愁生世 “什么事?”老夫人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低低地道:“舅舅说姨娘是外公的外室所生,当时领回家的时候怕外婆不高兴,便骗外婆说他见这个丫头灵泛便带回来了,外婆也不疑有他,便让姨娘去服侍母亲,而后由于外公待姨娘与一般的婢女有些不同,外婆生了疑心,细细的查证了一番,后来发现果真如此,还和外公吵了一架,这件事情苏府里的主子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老夫人此时听到云浅的话时微微一愕,眼里有些吃惊,看着云浅道:“此话当真?” “这样的话我哪里敢胡说。”云浅轻声道:“姨娘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一直怕母亲难做,又顾忌着外公的脸面,便一直将这事埋在心里。其实当年外公让姨娘给母亲陪嫁的时候,是属意让姨娘做媵妾的,只是当时应该还有些顾虑,便将这事压了下来。” 老夫人这些日子见莫愁打理云府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再兼莫愁性子虽然温和,却是个知书达理的,老夫人的心里也很是喜欢,再加云浅的如今的身份,她是想过跟云靖言提莫愁份位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此时云浅说出这件事情来,她的眼里有了抹深思。 云浅如今已是世子妃,庶出的女子最易被人诟病,老夫也曾替云浅想过这一层,如今听云浅主动提出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便也有了几分想法。 其实关于莫愁的身世她以前也听人说起过几句,当年云靖言将莫愁收房时,老夫人还曾派人细细的查她的身世,只是她做为正室也明白苏巧慧的感受,便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而后见莫愁又是个软性子,她也是女人,知道其中的滋味,所以并不插手此事。 而今苏巧慧病重,看那样子,怕是没有太多的光景了,而云府也需要人来打点,若是让云靖言从外面重新找个女子来持家,未必能及得上莫愁。 且云靖言已经五十来岁了,再续弦若是续个年轻的,未必懂事,若是寻个寡妇回来,她又觉得多有不妥。还不如在府里寻个懂事可靠的来打理云府,她也更加放心。 只是云浅说的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也有诸多考量,苏巧慧还没有死,很多事情终究不好做得过了,她顾虑的也就更多。 “五丫头可是在替你姨娘不平?”老夫人含了三分笑意看着云浅道,她的话里就有了试探的成份。 云浅轻声道:“奶奶想哪里去了,我姨娘的性子最是温和,只是今日里看见明王妃在席间为难我姨娘,我心里有些难过,所以顺嘴说起了这件事情,实没有其它的意思,这件事情奶奶听听就好,在我的心里终究有些夫我姨娘感到委屈。” 老夫人笑了笑,眸光深了些,云浅又道:“再则姨娘的性子最是善良,对母亲又极为敬重,若是奶奶和父亲真要她她的位份,她也未必就会同意。” 1028.第1028章 抬她份位 老夫人的眸光深了些,却又淡淡地道:“你姨娘的性子我自是清楚,只是云府素来公道,从不会亏待府里的任何人。” 她扭头对孙妈妈道:“你去将三姨太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孙妈妈应声而出,不一坐,莫愁便来了,他问道:“母亲唤我来有何事?” 老夫人问道:“你进云府有多少年呢?” 莫愁答道:“太太嫁进来有二十二载了,我是太太的陪嫁丫环,是和太太一起进的云府,母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 老夫人的眸光深了些,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的事情浅儿方才也对我说了,我一直很喜欢你,如今巧慧病重,这云府上下都靠你在打点,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也该让你正名了。” 莫愁微微一愕,老夫人又扭过头对孙妈妈道:“去将老爷找来。” 孙妈妈出去后云靖言很快就进来了,他进来后见云浅和莫愁都在,微微一愕,老夫人却已将云浅方才说的关于莫愁的身世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苏府的事情我不想多言,只是莫愁嫁到我们云府这么多年终是有些委屈她了,她既然是巧慧的亲妹妹,那么升她做媵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靖言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心里并不讨厌莫愁,这段日子对莫愁的表现也很是满意,且在他看来,若是莫愁抬艳情媵妾,那么莫愁生的孩子也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嫡出。 这段日子他对云嫣一直有些不满,觉得她不如云浅聪明,只是云浅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早前他待云浅也有些过,此时若是云浅也成了云府的嫡女,便算是给云浅正了名,也能拉拢云浅。 他当即道:“母亲觉得妥当那便妥当,这一切都依母亲的意思来做就好。” 云浅自穿越过来,觉得云靖言也只有这句话像个人话,她也知道云靖言之所以如此爽快的答应,一方面是苏府已经倒台,云靖言不用考虑苏府的人的意思,另一方面是云浅如今的身份。 莫愁却在旁道:“老爷,母亲,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 她一反对,一旁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云浅也微微一愕,忍不住看了莫愁一眼,却见她的眸光淡定,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也透着几分温和,只是在她的眼底深处,却又透着几分别人难以看懂的情绪。 一看到这些,云浅的心里顿时如明镜,站在那里并不多言。 老夫人问道:“有何不妥当的?” “莫愁虽然是苏府的女儿,但是如今太太病重躺在床上,老爷和母亲此时提出这件事情来,怕是不利于太太的病情,太太病体沉重, 对我的事情又一直耿耿于怀,我虽然是苏府的小姐,却和太太一起长大,对她甚是敬重,此时提出这件事情来,那些不知情的人怕是还得指着我的后背骂我是个忘恩负义的。”莫愁温婉地道。 1029.第1029章 莫愁心机 老夫人闻言愈发觉得莫愁懂事,她看着莫愁道:“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我好生欣慰。” 莫愁抬眸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轻叹一口气道:“巧慧这段日子病得厉害,你一直在旁用心伺候我是看到的,以前巧慧是如何待你的,我心里也清楚。你的出身虽然不算好,但是你的性情尤为难得,我很是喜欢。巧慧如今病成那副样子了,家里终究是缺个管事之人,你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妾室,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如今也只是名正言顺而已。” 莫愁跪在地上道:“莫愁知道母亲疼惜我,只是打理府中之事,本是母亲和老爷所托,是莫愁应该做的事情,别人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莫愁心里不在乎。如今太太病重,最是需要安心休养,莫愁本是从太太的屋里出来的,苏府又才出了事情,太太的心里原就难过,若在此时抬莫愁的份位,太太怕是承受不住,这京城里的人又得如何说老爷?所以莫愁请老爷和母亲不要在此时招莫愁的份位。” 云浅听到莫愁的这一番话觉得她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更觉得她和莫愁还真是心意相通,方才她在老夫人的面前说了那些话,还真没有白说。而莫愁的心里有多恨苏巧慧她是知晓的,可是这一番话说起来就满是大仁大义了,很合老夫人和云靖言的胃口。 老夫人和云浅对视一眼后笑道:“方才五丫头说你会推辞,还真是如此。” 莫愁的头微微伏在地上道:“浅儿年少不懂事,才在母亲的面前说出这件事情来。”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瞪了云浅一眼道:“早前就告诉过你,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万不可说出来,你却不听,若是让太太知晓了,累得她的病情加重,我可饶不了你。” 云浅伸了伸舌头,老夫人却笑了笑道:“五丫头也是心疼你,她今日也只是顺口说了出来,你就不必生她的气了。” 云靖言起身去扶莫愁,不想扶在她被烫伤的手上,她痛得轻抽了一口气,欲将手抽回,他的眉头微皱道:“你的手怎么呢?” “方才布汤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不打紧。”莫愁轻声道。 “好好布汤怎么会把手给烫伤,给我瞧瞧。”云靖言说完将她手上包着的帕子揭开,却见那莫愁的手被烫得通红,上面还有不少的水泡。 老夫人看到莫愁的手才想起那碗汤是鸡汤,冬日里天气冷了,下人怕汤凉了不好喝,所以端出来的时候是滚烫的,而云嫣在推莫愁的手时是往她那个方向推的,老夫人的眼里顿时有几分不快。 “怎么会烫得如此厉害?”云靖言闻言惊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布汤?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 莫愁低着头道:“真的不打紧,呆会我将水泡挑掉,再敷上药,过几日便好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藏到身后,仿佛真的没有事情一般。 1030.第1030章 见招拆招 老夫人的眼里也有几分不快,她微愠道:“今日里是大丫头指定让莫愁去席间伺候的,那汤我也看到的是,是大丫头故意推的,原本那汤是要朝我洒过来的,是莫愁反应快,在溅出来的那一刻,将汤洒在自己的手上的。” “嫣儿怎么如此不懂事?”云靖言有些不快,如今的云嫣实在是让他失望,他对于后宅的争斗心里无比清楚,也知道云嫣为何会如此对会云嫣。 云浅知他的心思,在旁道:“其实也怪不得大姐,母亲病重,苏府又出了事……” “我早前就跟她说过不要管苏府的事情。”云靖言打断云浅的话道:“可是她就是不听。” 云浅对于云靖言的薄情早有领教,她静然不语,不再多言。 云靖言又道:“莫愁本是巧慧的妹子,那么这个媵妾之位根本就不用我来抬,从现在开始,莫愁便是云府的当家主母。” 莫愁有些急切地道:“老爷,这怕是不妥……” “你啊,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争。”云靖言看了莫愁一眼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 莫愁还欲说话,老夫人也道:“好了,这件事情便这样定下来吧!” 莫愁看了老夫人,又看了看云靖言,只得长叹一口气。 云浅知道在这个朝代,媵妾身份其实相当于平妻,虽然还带了一个妾字,可是所受的待遇已等同于平妻,所生子女都可视为嫡出。 她其实对嫡庶之分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却觉得莫愁有了这样的一个身份,往后也不用再云嫣呼来喝去。若是苏巧慧死了,那么莫愁就是云府的正室夫人。 云浅看了莫愁一眼,却见莫愁的脸上虽然满是不愿意的样子,可是眼底深处却有着一抹窃喜,她的心里一片了然,莫愁被苏巧慧压了那么多年,这一次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云靖言原本打算在晚膳的时候宣布这件事情,可是当天下午,便传来了苏巧慧病重的消息,听下人通报的口气,似乎苏巧慧病得很是厉害,似有性命之忧。 云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莫愁的屋子里和莫愁说话,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深思,苏巧慧身上的毒是她下的,她上午来的时候还给苏巧慧施了针,把过脉,苏巧慧还能活多久她心里最是清楚。 此时苏巧慧突然病危,她是不信的,若是真的病重的话,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莫愁微微皱着眉头道:“浅儿,这件事情我觉得有些怪。” 云浅轻轻点了点道:“我和娘亲想的一样,这件事情怕是一个阴谋,我上午才给了苏巧慧施了针,苏巧慧下午就病情加重,这病得也太快了些。” 莫愁有些担心地道:“想来是大小姐的主意,她与你素来不和,此时闹出这件事情来,怕是不怀好意。” “我们过去看看再说。”云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对于云嫣的猜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件事情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1031.第1031章 巧慧之死 莫愁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忧,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还未走进苏巧慧的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声,云浅和莫愁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云浅才一走进去,云嫣便扑上来道:“云浅,你好生恶毒,让你替母亲治病,你竟趁机下毒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还是人吗?” 她这一句话说得肝肠寸断,眼里泪珠涟涟,那情形势同拼命,好像云浅真的杀了苏巧慧一般。 云浅看到云嫣这副样子便问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你还好意思问!”云嫣抹了一把泪后道:“就算母亲以前对你有些不太周到,你也没有必要对母亲下这样的毒手啊!” 云浅的眸光凝住,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云嫣道:“下毒手?我不太明白明王妃的意思。” “你不要再装了!”云嫣的眼里满是恨意地道:“你一直对母亲心存不满,早前就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对付母亲,是也不是?”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看着楚墨道:“王爷,世子妃谋杀了我母亲,你可一定要为我母亲做主啊!” 云浅这才发现楚墨竟早就到了,此时一双幽深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眸光冷静淡定,对上了楚墨的眼睛。 楚墨的眸光里有了一抹复杂,云浅却缓缓地道:“明王妃口口声声说我毒害母亲,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劳明王妃让一下,我去看看母亲怎么样了。” 只有看到苏巧慧的样子,她才能知道云嫣和苏巧慧两人在玩什么把戏。 楚墨看到云浅那样的目光,心里微微一怔,云浅远比云嫣要沉稳得多,面对这样的指责,竟还可以如此淡定地做出最利于她的选择。 云嫣却抹了一把泪道:“今日里就是让你替母亲施了针,所以才会如此,如今又岂能再让你靠近母亲!” 云浅有些好笑地道:“听明王妃话里的意思,好像很是笃定母亲是我害的,我想问问明王妃,你通晓医术吗?有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云嫣红着眼睛看着云浅道:“大夫我已经去请了,在大夫来之前,绝不会让你再靠近母亲的身边!这里就只有你一人懂医术,你一靠近,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毁灭证据的事情来!” 正在此时,老夫人和云靖言也来了,云靖言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母亲她怎么样呢?” 云嫣轻泣道:“父亲,五妹今日里借给母亲治病的机会,竟……竟毒死了母亲!” 云浅听到这句话里眸光深了些,她今日里给苏巧慧放出了些许毒血,苏巧慧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死掉的,且因为身体里少了一分毒素,所以苏巧慧的身子会觉得轻松不少。此时苏巧慧会死,她觉得若不是有人动了手脚,是决定不可能的事情。 云靖言的眼睛瞪得大了些,他惊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母亲她……” 1032.第1032章 不讲道理 云靖言与苏巧慧是多年的夫妻,虽然他是个薄情之人,苏巧慧又病了许久,但是心里终究还有一分感情,此时骤闻苏巧慧的死讯,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堵。 云嫣早已泣不成声,在旁一边抹泪一边道:“今日用过午膳之后……我……我便来……陪母亲,初时母亲……母亲还同我说了几句话,我心里很是开心,觉得……觉得母亲的病要大好了,心里还感谢世子妃,可是……可是……可是母亲这一睡竟就没有再……再醒过来,我一直以为母亲又睡……睡了过去,便在旁守着,可是……可是方才给母亲掖被子的时候,见……见母亲脸色难看,心里……心里有些害怕,便伸手探了一下鼻息……”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云靖言听到她的话后心里一急,绕过她大步走了进去,她也忙跟了进去。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莫愁的眼里也有一分担心,她扭头用目光询问云浅,云浅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眸光更深了些,眼里的担心加剧。 云浅想起方才她进来的时候,云嫣在旁拦着不让她先进来的事情,眼里有了一抹寒意。 她见云靖言和云嫣都奔到了苏巧慧的床畔,她也走了过去,楚墨就站在她的身边,一双眼睛满是考究地看着她。 云浅看到楚墨的眼睛时微微一怔,却很快将眼睛别开奔到了床前。 楚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扫了云嫣一眼,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烦躁。 云浅此时已看到苏如是的样子,她的那张脸已经是标准的死人脸了,胸口处竟是再没有一丝起伏,这分光景,的确像是已经没了气息的样子,且看这副样子,怕是已死了有一会了。 而那张脸上透着青色,的确像是中毒而亡。而她之前给苏巧慧的毒下得很是巧妙,是不可能看得出中毒的迹象,到此时,她已能基本肯定,有人给苏巧慧下了毒。 她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时,大夫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扭头,便见得楚远舟和夜无尘也过来了,云筝、云萝和刘英也进来了,只是屋子太小,云筝等人只能在外面守着。 楚远舟走到云浅的身边问道:“怎么呢?” 云浅还没有回答,云嫣又大哭道:“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云浅,我就跟你拼命!” “吼什么吼!”楚远舟的眼里有些不快道:“你娘要死了怨得了别人?” 云浅听到云嫣的话觉得好笑,一会说苏巧慧死了,一会又说苏巧慧还有一口气。 云嫣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气得不轻,当下抹泪道:“若不是云浅下毒,我母亲现在怎么可能有事!” “少来!”楚远舟不屑地道:“岳母原本就病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你今日里死活拉着浅浅为她治病,浅浅又不是神仙,又岂能药到病除?岳母原本身体就不好,此时病情加重,你就往浅浅的头上赖,讲点道理好不好?” 1033.第1033章 生离死别 云嫣抹泪道:“王爷,你可得为我母亲做主啊!” 到此时,她知道能与楚远舟抗衡的只有楚墨,她的心里又很乱,楚墨是她唯一的依靠,是以才会接二连三的说出让楚墨为她做主的事情。 她知道只要楚墨插手这件事情,那么楚远舟就不能过多的干涉,她也就能有更大的赢面。 楚墨被云嫣哭得有些烦躁,只是冷着脸,却没有说话,楚远舟冷着声道:“明王妃也当真好笑,大夫来了你不让大夫进去给岳母把脉,此时拦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云嫣被他这么了说愣了一下,见大夫果然已到床畔,只是床边的人实在太多,挤得紧紧的,大夫进不来,她忙起身让开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母亲!” 楚远舟看到这一幕眸子里冷了些,伸手拉着云浅的手道:“浅浅,不用担心。” 云浅原本也不担心这件事情,此时楚远舟这样的护着她让她的心里满是暖意。 大夫将额前的汗擦尽后便替苏巧慧把起脉来,只是他的手一扣上苏巧慧的手,眼里满是惊愕,再翻了翻苏巧慧的眼皮,见瞳孔已经散了,他摇了摇头道:“云夫人已经去了。”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一愣,刘英最先反应过来,当即放声大哭道:“太太,你怎么就这样去了!” 云嫣站在那里微微一愕,泪水汹涌而出,她扑在苏巧慧的尸体上放声大哭道:“母亲,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嫣儿抛下!” 她哭得无比伤心,似肝肠寸断,却很快又想起了什么,腾的一下站起来,朝云浅扑过来道:“云浅,还有母亲的命来!” 楚远舟挡在云浅的面前,嘴里却说着不合时宜的道:“明王妃纵然天姿国色,此时这样对我投怀送抱好像不太妥当!” 此时云嫣已扑到他的身上,他嘴里的话说得有些俏皮,眼里却透着森森寒意。 云嫣早前也曾对楚远舟有过想法,只是在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 她到如今对楚远舟已只余下了浓烈的恨意,此时扑到他的怀里,只觉得他的胸口坚硬如石,眸子里冷如寒刃。 楚墨对于今日里云嫣的表现很不满意,只是也知道苏巧慧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倒也不能真的说她什么,此时见她扑进了楚远舟的怀里,猛的想起在明庄的那天晚上,她和其它男子缠绵悱恻的样子,他的心里顿时寒气直冒,有些粗鲁的一把将她拉起来道:“够了!” 云嫣没料到他在此时竟动了怒,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竟无一分情意,只余下浓浓的厌恶。 云嫣呆了呆,因为这一番动作,四周哭做一团的人也都愣了一下,眼睛齐刷刷的朝两人看来。 楚墨看到那些惊讶的目光,也觉得他方才那一吼实有些失控,当下轻轻将云嫣揽进怀里道:“岳母才走,你这副样子会让她觉得难过,所以,不在哭了。” 1034.第1034章 指证杀人 云嫣再望向他眼里的时候,却见他的眼里只余下浓浓的温情,仿佛方才的粗鲁和无情只是幻觉而已,她的心却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她轻声道:“王爷……” 她喊完这一声却已哭了起来,楚墨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背,眸光一片幽深,动作却很温柔。 大夫轻咳一声后道:“诸位节哀,我这段日子经常给云夫人看诊,她的身体虽然虚弱,我原本以为云夫人还能再活上一段日子,没料到……” 他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 云嫣从楚墨的怀里爬起来道:“大夫,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夫看了苏巧慧一眼道:“云夫人缠绵病榻已有一段日子,却也没有到灯枯油尽的地步,前几日我替她把脉的时候,她的脉像还不错,今日一见,实让我有些吃惊。只是看她的脸色乌青,却有些像是中毒而亡,许是云夫人病了许久,实在是不堪病痛的折磨吧!” 他这样一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也坐实了云嫣方才一直对云浅的指控。 云浅听到那大夫的话,眼里有了一抹寒意,果然,这是一个专门为她而备的局。 云嫣听得大夫的话一说完,便恶狠狠地看着云浅道:“父亲,你听到了吗?母亲是中毒而亡的,我今日一直和母亲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服毒的可能,再则这屋子里又岂会有毒药?只有云浅接触过母亲,她早前对母亲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靖言听到大夫和云嫣的话后眸光寒了寒,他到如今最是讨厌云嫣和云浅互掐,尤其是当着楚墨和楚远舟的面互掐,而云浅今日的表现,到现在还算中规中矩,若说云浅下毒害死苏巧慧,他觉得可能性实在不大。 他当即厉声道:“嫣儿,不得胡说八道,你母亲也是浅儿的母亲,她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老夫人见多了内宅里的斗争,她一直觉得不管女人在背后斗得有多么的厉害,都不能当着男人的面去斗,云嫣今日做得不算聪明。只是苏巧慧这样死了,云浅倒也不能完全脱了干系,云嫣与苏巧慧母女情深,她今日失控倒也情有可原。 于是老夫人在旁也道:“嫣儿,我知道你母亲去了你心里难受,你母亲是中毒而死,但是你也不能把你母亲的死都推在浅儿的身上。” 云嫣跪倒在地道:“奶奶,你处事素来公正,我求求你,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替我母亲主挂公道。你方才也听到了,大夫说我母亲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会有生命之忧,也许她曾有想不开的时候,可是今日里我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中午我去吃饭的时候,也一直交待平儿好生照顾母亲,我中午用完膳过来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这一整天,只有云浅替五妹施过针,五妹给治好楚王妃的病,想来是通晓医理的,只有她有机会对母亲下手!” 1035.第1035章 医术之道 老夫人听到云嫣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对大夫道:“你细细替夫人细细查一查尸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应了一声,云浅却在旁道:“明王妃今日里口口声声说是我毒死了母亲,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明王妃,我今日里给母亲看病的时候,可曾让母亲服下什么药?” “不曾。”云嫣答道:“可是你敢说你的银针没有毒吗?” 云浅从袖子里将银针取出来道:“有没有毒,可以让大夫检查。” “你可见过有哪个凶手在行完凶之后还将凶器带在身上的?”云嫣冷冷地道。 云浅看着云嫣道:“明王妃的话有些道理,敢问大夫,若是在银针上淬了毒的话,一般情况下多久发作?” “若用银针下毒的话,也得看毒药的毒性,还得看中毒那人的体质。”大夫答道。 云浅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么敢问大夫,我母亲是因何种毒而亡的?” 她的样子从容淡定,看着大夫的眸子波澜不惊。 大夫答道:“如今云夫人已经过世,要查毒性有些困难。只是云夫人去世时面色安详,口鼻耳中没有见到血丝,想来不是服毒而亡。” 他这句话答得中立,却又说得很有技巧。 云浅知道今日里若是不把事情全部解决的话,日后她在京城中人的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毒妇,会被万人骂,更会将楚远舟一并连累进去。 云浅缓缓走过去道:“大夫的话不尽其然,其实这世上的毒药,除子鹤顶红,孔雀胆这样的剧毒之外,让人口鼻耳出血的毒药并不多,只是大部分人想着要毒死人的时候,通常会选那种能一下子致人于死地的毒药,而那些毒药之中,大部分都是加了鹤顶红和孔雀胆的。就说最常见的毒药砒霜,若是一点点让人服下,也不会让人口鼻耳中出血。” 大夫听到云浅的这一席话便知云浅的确是个懂医,当下轻轻点头道:“世子妃说得很对,只是苏夫人病了许久,身子很是虚弱,只要稍微用一点毒,便有性命之忧。” “大夫说得很对。”云浅赞同道:“既然如此,那么大夫又如何能如此笃定我母亲不是服毒而亡?” 大夫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云浅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对于医学也有涉猎,平日里很少给病人看病,今日在大夫来之前,明王妃曾求我出手救我母亲,我为她施了针之后她便病重,明王妃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母亲,所以今日里我母亲到底是为何而亡,还请大夫给个明切的说法。” 她的目光灼灼,大夫的目光却有些闪躲,却有些不屑地道:“以针刺穴之法,虽然精妙,但是用得不好,实身体实有损伤,世子妃并没有任何行医的经验就敢以针刺穴,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我虽然行医的经验并不多,但是认穴之事断然不会有错。” 1036.第1036章 银针有毒 云浅笑道:“我母亲病得是很厉害,可是我母妃病得也厉害,她当时已经病了好几载了,不管怎么算,我母妃的身子都比我母亲要弱得多。可是我当日以针刺穴,将我母妃救活,这是不争的事情。” “凡事都有例外。”大夫轻轻捋了一下胡子道。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看着大夫道:“《内经》有云,体虚者不治,非不治也,实乃外邪所侵,若以金针度穴,可趋寒气,补益气,调节身体之机能,以改体虚之貌。病重不治者,非病重而以不治,必有缘由,或心跳不齐,或肺热成痨,或肝硬成石,或肾亏难盈,或其它器官有染重症,如烂腹脾裂等等。凡此种种,非一日而至也,必经年累月而积疾在身,才会致命,然诸种病症,皆可以金针度穴治之,有心疾者刺心经,肺疾者刺肺经,以此类推,虽不能将顽疾尽化,却也能缓一时之病症,若得以良药辅之,再活几载非难事也。” 大夫没料到云浅竟能大段背出《内经》,不由得一怔,对于这个记载,他也曾经看过,只是以针度穴之事不是他的强项,看看也就算了,却也知道这一段是《内经》的纲要。 他咬着牙道:“世子妃果然博学,熟读医书,只是《内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医书,多有不详,世子妃又没有太多的治病的经验,如此施针实为不妥。” 云浅定定地看着大夫道:“《内经》的确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医书,深讳难解,语之不详,可是若是钻研之后, 才知其中处处都是治病的良方,方才我背的那一段纲要,在后续的章节中有其详细解说。今日在大夫的面前卖弄医术,实有班门弄斧之嫌,只是我想问问大夫,我母亲到底是中毒而亡,还是因为我施针不当而亡?” 云嫣听到云浅的这句话暗叫不好,云浅方才和大夫讨论了一大堆的医理,七缠八绕,很快就将大夫给绕了进去,前面大夫说云浅的针上有毒,这会大夫又说云浅刺穴之法有问题,可是这两者一绕,只怕大夫会招架不住。 她正欲说话,云浅却定定地看着她道:“明王妃疑心我对母妃下毒,如今我有一件事情想问明王妃,我上午给母妃扎针的时候,银针可是这种颜色?” 她的话一说完,便拔出了一枚银针。 云嫣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却又道:“今日我给母妃施针时,二姐和四姐也在,也劳二姐和四姐细细地看看,针的颜色是不是这样的?” 云嫣看着云浅拔出来的那枚针,没有说话,云筝看了一眼银针后道:“没错,方才就是这种颜色。” 云萝看了云嫣一眼后也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这种颜色。” 云浅的眸光看向云嫣,云嫣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眸光却深了些。 云浅将手里的银针递给那个大夫道:“请大夫帮忙看看,这枚银针上是否有毒。” 1037.第1037章 毒药之说 大夫细细地看了云浅手里的银针道:“寻常的毒药用银针都能试得出来,但是也有一些毒药银针是试不出来的,那些毒药通常都是慢性毒药,且很难查验。” 云浅重复了她方才说的那句话:“请大夫帮忙看看,这枚银针上是否有毒?” 她这一次说完便将银针递了过去,大夫细细地看了看后道:“没有毒。” 云浅看着大夫道:“那么请问大夫,据你所知,这世上有哪几种毒药是用银针试不出来的?” 大夫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想了许久之后才道:“用银针试不出来的毒药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不过据医书上记载,观音水,乾坤土是试不出来毒性的。” 云浅笑了笑后又问道:“那么据大夫在医书上看到的,观音水和乾坤土的毒性如何,发作起来又如何?” 大夫闻言,面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回答,云浅却已将脸上的笑意敛起来道:“观音水是以一种传说中的水,任何人只要饮下一滴就能致命,但是若不是服下,就一点毒性都没有。乾坤土是一种极为特别的土,它依五行而生,所以也克五行,那种土人吃了是不会用事,肌肤碰上也不会有事,可是用那种土种出来的任何作物都会含有剧毒,而那种毒又是能用银针测出来的,大夫,我说的对不对?” 大夫实在是没有料到云浅竟连两种毒物的掌故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是,云浅这一辈子最擅长下毒,对有毒的东西也最有兴趣,这世上只要有计载的毒物她大多都知道,若有不知道的,那一定是在极为古怪的植物。 在她的眼里看来,还有好几种毒物是用银针测不出来的,只是大夫不说,她自也不会提。 大夫轻咳一声道:“差不多是对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什么叫做差不多是对的?”云浅的声音里有了一分凌厉。 大夫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却也只得道:“世子妃说的是对的。” 云浅看着大夫道:“依着大夫的解释,那两种不能用银针测出来的毒物,是不可能淬在银针之上,就算是淬上了,也不会让我母亲致死,对吗?” 她的话才一说完,云嫣的目光就朝大夫看了过去,一片幽深,却又凌厉无比,大夫心里升起了几分惧意,额前有汗珠冒了出来,当下一边擦汗一边战战兢兢地道:“是的。” 云浅扭过头看着云嫣道:“明王妃,大夫方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就算是我换了银针,只要你们方才看到的银针颜色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可能能给母亲下得了毒。” 云嫣早前是知道云浅的手段,也听说了她治好楚王妃的病,可是也听说了她将京城里其它权贵的病越治越糟糕,所以觉得云浅的医术实是平平,此时听到云浅的这一番话,才知道云浅的医术就算不是十分高明,怕也比眼前的这个大夫要高明得多。 1038.第1038章 姐妹相残 云嫣也曾听苏巧慧说过,苏巧慧根本就不是得病,而是被云浅下了毒,她原本是有些信的,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她给苏巧慧看了那么多的大夫,没有一个大夫说苏巧慧是中毒,只说她是恶疾缠身,她便又觉得许是苏巧慧恨透了云浅,才会有这样的说辞。 云嫣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却道:“世子妃对医术竟如此精通,大夫又说母亲是被毒死的,你又怎么说?” 云浅看着云嫣道:“明王妃说错了,是明王妃说母亲是被毒死的,所以大夫才说母亲是毒死的。” 她话里最终的意思也是说苏巧慧是被人毒死的,但是却把整件事情往云嫣的身上一扣,便是其它的意思了,话锋直指云嫣买通大夫陷害于她,却也没有完全说透,只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云靖言在听到她这句话里变了脸,楚墨的眼里也有了几分寒气,楚远舟已满是不屑地在旁道:“明王妃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原来姐妹情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云嫣看着云浅怒斥道。 云浅淡淡地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告诉明王妃,大夫可能判断有错。” 云嫣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却道:“我总觉得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世子妃难逃嫌疑。就算世子妃今日给母亲施针的时候,银针上没有淬毒,可是我听说,若是穴道扎不好,一样会致命。” 云浅看了云嫣一眼道:“我知明王妃对我一直有些成见,但是我云浅这些年来学对着医书自学,也不全是白学了,今日里母亲是如何而死,我心里也有些好奇。你说我的穴道扎得有问题,大夫这会正好也了在这里,就让他来细细看看吧!” 大夫看了云嫣一眼,云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咬了咬牙,只得再次走到苏巧慧的尸体边。 云浅对云嫣道:“母亲已逝,我们也不好挠到她的遗体,而我扎针的地方,都有印子,我有害母亲的嫌疑,自不好进去查证,就劳明王妃和二姐将蚊帐放下,细细看看母亲身上哪里有针眼,然后指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后对浣玉道:“你去以前的闺房里,将我收藏的那副人体经脉图拿过来。 浣玉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云嫣见事已至此,心里已有些不安,当下扭头对云靖言道:“父亲,母亲已去世,我又岂能再如此挠她?” 云浅在旁插话道:“挠到母亲是不好,但是明王妃就不想知道母亲的真正死因吗?方才明王妃一直说是我下毒害死母亲的,可是我与母亲接触就只有那一点时间,如果不将这些事情全部弄清楚,我怕是这一辈子都得背上个恶毒的骂名。” 楚远舟双手交叉在胸前道:“明王妃方才那么笃定,这会却又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有什么不要告人的秘密?” 云嫣怒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我母亲不成?” 1039.第1039章 只是计谋 “这个可就说不定了。”楚远舟不冷不热地道:“若是明王妃也想把这些事情弄清楚,又何必怕挠到岳母?若是岳母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想来她也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吧,明王妃,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云嫣咬了咬唇,楚墨在旁缓缓地道:“就依世子妃所言,今日就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说完后看着云嫣道:“若真是有人存心加害岳母,我们一定要为岳母讨个公道。” 云嫣原本想要对他说话,让他站在她这边,不想他竟这样说话,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堵死。 她只得道:“王爷说的甚是。” 楚远舟看了云嫣一眼,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嘲弄。 浣玉很快就将那张人体的穴位图寻来了,云浅将那副图平摊在桌子上,一众人等都离开了里间,只余云嫣和云筝在里面。 很快云筝和云嫣就将苏巧慧的衣服脱了下来,云嫣低声道:“你今日若是配合我了,我保你夫婿一世倡平!” 云筝看了云嫣一眼道:“配合?我不太明白明王妃的意思,我所要做的不过就是将事实说出来,为母亲找到真正的死因。” 云筝的声音微微有些大,听得云嫣的心里有些焦躁,一时间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又怕外面的人将两人的话听了去,到时候只怕没事也得有事。 云嫣想起中午的时候苏巧慧对她说的话:“嫣儿,我的病这一生怕是再难好了,与其这么痛苦的拖下去,倒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做个了断。” 当时云嫣问道:“母亲,这事又如何能做个了断,云浅那贱人今日替你施了几针之后,我瞧着你的精神比之前好一不少,我日后再去求她,也许她真的能治好母亲的病也不一定。” “我根本就没有病,是云浅那个贱人在我的身上下了毒!”苏巧慧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她下的毒,又岂会她扎上几针我的身体就见好?她恨我入骨,又岂会真的救我,今日出手,不过是因为看见世子和明王在屋外,她是拉不下这层面子,所以才会给我扎了几针。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她在给我扎针的时候,不会再动其它的手脚,想方设法的折磨我?” 云嫣愣了一下,苏巧慧又道:“云浅那个贱人不是一般的恶毒,今日里刚好她替我施了针,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将她拉下马来的法子。我愿意用我的死去换云浅下辈子的不安!” 云嫣大惊道:“母亲,你要做什么?” 苏巧慧看着云嫣道:“云浅和我的嫌隙府里的人都知晓,她今日里替我施了针,就逃不了干系。我活着原本就痛苦不堪,实在是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嫣儿,等我死了之后,你就一口咬定是云浅下的毒手,然后将她拖下水。今日里我们也不用坐实她的下毒之名,却可以让她背上这个名声,只要一背上这个名声,她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1040.第1040章 扎针高手 云嫣大惊道:“母亲,这样万万不可!你若出了事情,我日后可怎么办?” 苏巧慧伸手轻轻抚了云嫣,眼里有泪珠滚落,她低低地道:“我也不想这样,要是嫣儿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过得有多么的痛快,我这副样子,实在是生不如死!” 云嫣摇头道:“不要,母亲,千万不要这样!” 她的心里是恨透了云浅,却也不愿意苏巧慧用性命来扳倒云浅,而且这件事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想冒这个险。 苏巧慧的眸光有些飘眇,却轻声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躺在病床之上,心里满是痛苦,却又无能为力。我这段日子一直在想,这样的日子要如何才能结束,我想了很久,却都没有好的法子。今日里见你让云浅为我施针,我发现这是我唯一能对付云浅的机会。” 云嫣闻言泪流满面,苏巧慧又道:“若能用我的死,换云浅后半辈子不安稳,那么我死也值了。” 云嫣当即泣不成声,苏巧慧伸手轻抚过她的发道:“我心里纵然很舍不得你和你大哥,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云浅如今有楚王府做后台,明王都要忌惮三分,嫣儿,你往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再不可如以前那般了,行事一定要小心,以后为娘就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云嫣拼命的摇头道:“母亲,不可以!” 苏巧慧眼里有泪珠滚落,却对云嫣道:“这几个月来我是受够了,嫣儿就不要再来劝我了,一会的事情,你要小心一些,云浅很狡猾,你千万不要大意,只要能用我的死毁了她的名声就好,不必非要坐实她害死我的事情,你明白吗?” 云嫣拼命的摇头,苏巧慧的眼里满是狠毒道:“我就算是死,也会放过云浅!” 只是云嫣在苏巧慧吃下毒药之后,她心乱如麻,实在是不甘心只是污了云浅的名声,便让身边的亲信去收买了一个大夫,然后便有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到此时,云嫣已有些后悔,为何没有听苏巧慧的话,只是污了云浅的名声就好,此时把事情闹成这样,只怕再想往云浅的身上贴上谋害苏巧慧的标签都不容易。 她轻轻抹了一把泪,云筝在旁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说话,云浅一共在苏巧慧的身上扎了三十六针,那些针眼大部都扎在后背之上,云筝和云嫣是看不懂云浅为何要将针扎在那些地方,大夫却一眼就看明白了,那些针都扎在苏巧慧的肝经之上,这样的扎针之法很是稳妥,诣在排出体内积攒的有毒之物,根本就不会伤身,大夫就算是想找云浅的错处也无从找起。 云浅的眸光冷静淡然,她定定地看着大夫,然后沉稳地问道:“大夫,这些针扎得可有不妥之处?” 大夫细细地看了看,支支唔唔了半天后终是道:“大体上来讲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云夫人是肺不好,世子妃的针都扎在肝经上……” 1041.第1041章 是药三分毒 “大夫的这一番话就有些怪了,对于医理,我到如今也算是有些小成,母亲病到这种地步,五脏六腑早已没有完好的,大夫这几日也在替她把脉,想来也知道她的肝火很旺,又连着喝了好长时间的药,是药三分毒,那些毒素早已积在身体里面,肺的病只能靠调养,当务之急却是将体内有毒素排出,这样最利于病情。大夫,我说的可有道理?”云浅看着大夫道。 大夫的额前已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他伸手拭了拭道:“世子妃说得甚是。”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嘲弄,大夫却又道:“世子妃实是医道高手,我自愧不如。” 云嫣听到两人的对话,眼里寒意浓重,她当即道:“听世子妃和大夫的对话,我母亲是中了毒才会病得如此沉重?” 云浅这一次却不回答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大夫,大夫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他轻咳一声道:“非也,非也,云夫人并不是中了毒,是因为肺出了问题,只是这段日子以来,云夫人喝了很多的药,有些药材药性相克,喝得多了就会在体内聚积成毒,会致身体里排毒的脏腑不堪重负,然后会导致身体的机能下降。” 云嫣闻言怒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一直要给我母亲开那样的方子!” 大夫原本是被云嫣收买过来的,只是方才和云浅研讨了一些医理,他发现云浅的医术要远高于他,知道不管说什么必定会被云嫣驳回去,此时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今日里怕是云嫣和云浅都要得罪了。 他额头上的汗珠更加浓密了,他伸手擦了擦后道:“明王妃有所不知,不管是哪个大夫开的方子都会如此,就算是宫里的御医开的方子再温和,虽然能治病,对身体终究会有所损伤。只是若是人的身体还好的话,那些伤害就会变得很小,平时根本就体现不出来,且在病痛和药毒的权衡之下,还是喝药比较妥当。” 他的这一番话云嫣听到后眸子里寒气浓浓,她冷着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母亲难道是喝药毒死的?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简直是可笑至极,若如此的话,全天下人生病了也不用去看大夫了,直接在家等死好了,反正喝下去的药也是有毒的!” 云浅神色镇定的站在那里,大夫却伸手抹了一把汗后解释道:“明王妃说得稍有些过……” “你方才说我母亲是毒死的,如今又说出这样的鬼话,你今日就给我说清楚,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云嫣气势逼人地道。 大夫把心一横,当即大声道:“云夫人原本就是毒死的,但到底是服什么毒死的我并不知晓,只是世子妃今日里给云夫人治病的时候,银针是断然不会有毒的,诣在放出云夫人体内的毒素,世子妃扎的穴道也是稳妥的,就算云夫人身体再弱也不可能致命。” 1042.第1042章 买凶栽脏 大夫的话一总结完,便大声道:“这是明王妃给我的银子,让我把云夫人的死推在世子妃的身上,这事有违医德,我实在是做不出来,还请明王妃另请高明。告辞!” 他的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换出了一锭银子,然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紧接着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他知道今日里知晓了云府的这件秘事,日后在京城都没有好日子过,若是能栽脏成功的话,有明王府保着他,他也不会有事。可是今日事败,明王府和楚王府都不会放过他,而明王府和楚王府两者来选的话,他想到楚远舟平日的手段,就先打了一个寒战。 因为这一番考量,所以他决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离开云府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京城。 大夫的那句话一说完,满堂色变,云嫣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楚远舟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意思,又岂会让大夫就是这样走了,当即伸手一抓便将大夫拎了回来,他不紧不慢地道:“这件事情你还没有说完又岂能走?来来来,你把事情好好说清楚,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楚王府保你一世平安,你也不用举家离京。” 楚远舟原本就是人精,只一眼便能看穿大夫的心思,这一句话他说的也是直切大夫的要害。 大夫看了楚远舟一眼,再看了云嫣一眼,正欲说话,云嫣却怒道:“胡说八道,我岂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又岂会害她?你这样信口雌黄,你信不信我送你进官府!” 云浅见云嫣朝大夫走去,她拦着云嫣道:“明王妃何必如此激动,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我对母亲下毒时,我也没有如此激动。我相信真相只有一个,若是明王妃真的没有做,这个大夫自然污陷不了你。” 她这句话又将方才云嫣说她毒害苏巧慧的事情搬上了台面,而此时的她已完全摆脱了嫌疑,却又将所有的茅头直接云嫣,之前云嫣一直说苏巧慧是她杀的,到此时这样的话就有莫大的嫌疑。 云嫣扭头看了云浅一眼,满目赤红,眼里满是恨意。 云浅由得她看,眸光浅浅,眼底满是看笑话的淡然。 云嫣咬了咬牙,一把将云浅的手甩开。 云靖言此时已有些恼了,当即怒道:“大夫,你把今日里如何收到这锭银子的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若是敢有一句假话,我必不会亲饶你!” 大夫见云靖言也动了怒,心里早已吓得不轻,当即道:“今日午时过后,明王妃派人找到我,说苏夫人病重,让我赶紧到云府来看看。走到半路的时候,平儿又跟我说,苏夫人很可能是被人毒死的,让我到了苏府之后,就往这件事情上说便好,然后就给了我这锭银子。我当时收下这锭银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若是苏夫人真的是被人毒死的,那么特征明显,直接说出来便好,这是我做大夫的职责,又哪里能收人银子,当下便欲推脱。” 1043.第1043章 找替死鬼 大夫说到这里看了众人一眼后又道:“我拒绝后,平儿又说,苏夫人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所以很可能一下子看不出来,让我好好查查。然后又说了世子妃给苏夫人施针事情,让我把所有的事情往世子妃的身上靠。” 云浅听完大夫的话之后冷笑了一声,看着云嫣道:“明王妃对当真是关照有加,当真是什么事情都会想着我。” 云嫣的脸色难看无比,大夫又道:“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若胡说一个字,就天打雷劈!” 云浅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才明王妃一直在说,你回了云府之后除了用午膳的时间之外就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若是母亲真的是中毒而亡的话,再加大夫的这一席话,明王妃好像摆脱不了嫌疑吧!” 方才云嫣一直在强调她对苏巧慧的孝顺,说她一直陪在苏巧慧身边的话众人都听到了,时隔甚短,众人也记得。 云靖言怒道:“嫣儿,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他的心里满是怒气,早前云嫣在闹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很是不悦,如今云嫣设了这么一个局,却将自己给诓了进去,实在是蠢不可言,且这样的蠢还是当着楚墨的面,一旦坐实,一个为了嫁祸给庶妹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杀的人,实在是恶毒至极,云嫣日后在楚墨的面前就再也没有任何地位。 云嫣原本细细的想过整件事情,觉得成功的机率很大,却没有料到大夫竟将所有的事情都捅了出来。 云嫣的眼里满是泪光,她轻声道:“父亲难道也不信我吗?” 云靖言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侧,她又看了楚墨一眼,见楚墨的眸光里满是森森冷意,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慌,却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她将眼泪一抹,走到大夫的面前道:“我今日可是亲手将这锭银子交到你手上的?” “这倒不是。”大夫看了她一眼道:“这些都是平儿跟我说的。” 由于以前苏巧慧看病都是平儿在张罗,所以大夫也是认识平儿的。 平儿一直站在角落里,此时听到大夫的这句话时莫名的有些慌神。 云嫣厉声喝道:“平儿,你给我出来!” 平儿吓了一大跳,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一走出来,云嫣便厉声喝道:“跪下!” 平儿双膝跪倒在地道:“大小姐,这件事情真不是我的主意,是太太的意思。” “我母亲的意思?”云嫣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人会自己寻死?说,是不是你趁我用午膳的时候对母亲下了毒手!”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一直侍俸在夫人的身前,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平儿伏在地上道:“是夫人说她得病的这段日子以来,过得苦不堪言,实在是生不如死,还不如一死了之, 只是……只是她极不喜欢五小姐,说就算是死了,她也将五小姐拉下水。” 1044.第1044章 杀人灭口 平儿能得到苏巧慧的赏识,平日里也是个聪明的。原本是云嫣让她去收买大夫的,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若是真的将云嫣供出来,她绝对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将这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死去的苏巧慧的身上,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云浅听到平儿的话,眸光深了些,她和苏巧慧交手数次,觉得这样的事情苏巧慧是做得出来的,但是若说整件事情云嫣都没有参与,她自是不信的。 云嫣听到平儿的话后轻轻松了一口气,当即奔回房间,伏在苏巧慧的尸体上大哭道:“母亲,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傻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将嫣儿丢下不管!” 她哭得凄惨,一口气没上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云浅见云嫣将戏唱到这一步,苏巧慧也死了,楚远舟日后还得和楚墨同朝为官,云嫣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平儿的身上,平儿又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了苏巧慧的身上,这件事情也再追究不下去了,她便站在那里静然不语。 她觉得云嫣选择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对云嫣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折磨。 云靖言长叹了口气,当下将眼睛闭起来道:“送大小姐回房!” 平儿欲去扶云嫣,云靖言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平儿知道太太要自杀却不阻止,实在是失职。来人,将平儿了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寻常男子都受不住,此时云靖言要打她这么多下,是打算将她往死里打的。 平儿大惊道:“老爷饶命啊!” 云靖言却并不理她,直接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平儿又大声道:“大小姐救我啊!” 云嫣将头扭至一侧,并不理她。 云浅在旁看着这一幕,知道云靖言这么做是在杀人灭口,苏巧慧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云府的脸也不要搁了,且对云嫣也有巨大的影响,他行事素来都极为自私,只想保全自己的面子和利益。对他而言,平儿不过是个小丫环,死了也不会受太多的影响。 这样的事情,在豪门大院之中,很是常见。 云靖言又扭过头对三个女婿道:“这件事情实是家丑,还请明王、世子和无尘将这件事情瞒下。” 三人都轻轻点了一下头,如今就算这云府里斗成一团,楚远舟和夜无尘不和,楚墨是皇子,云府里若是出了这样的丑事,三人的脸上都是无光的。 且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对三人也会有影响。 当天晚上,云靖言将苏巧慧病逝的事情公布了出去,由于苏巧慧是云靖言的正妻,此时丧讯传出去之后,便有不少云府本家的人前来吊丧。 由于苏巧慧的突然病逝,云靖言主持家里的大小事情,府里的其它琐事由莫愁去操办。 苏巧慧的死对云嫣和云楚的打击都很大,两人都知道,只要苏巧慧一死,依着云靖言的性子怕是还会续弦,云靖言一续弦,他们虽然还是嫡出,受到的待遇就会有所不同。 1045.第1045章 恨意滔天 云楚知道苏巧慧这样的一死,只怕云靖言对他的态度会有所转变,他是云府的长子嫡孙,却并不是唯一的儿子,他下面还有云飞和云剑,近来云靖言对云飞很是关注,为云飞请来了好几个先生教授课业,在他小的时候都不曾受到这样的待遇。 云楚的眼睛微微合上,如今楚愿靠不住,云靖言又对他漠不关心,他往后的前程怕是要全毁了,他的心里满是不甘!心里又满是无可奈何,却将这些帐全算在了云浅的头上,他心里顿时恨云浅恨到极致。 这种待遇对云嫣的影响要比云楚小一些,可是她亲眼看见苏巧慧死在她的面前,每天晚上,一合上眼睛她就会看见苏巧慧的脸。 虽然她知道苏巧慧是自杀,只是知道苏巧慧是中毒而亡,就算苏巧慧死时没有七窍流血,但是在云嫣的梦里,苏巧慧每天都是七窍流血出现在她的梦里。 这样恶梦让云嫣几度崩溃,却又不想让云浅看她的笑话,于是只能生生忍着,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 她的心里很是难过,苏巧慧这一次想用死来扳回一局,没料到就算如此,那精心安排的一切,到最后也被云浅三两句话就击碎。 她的眼睛重重闭起,然后将头埋在腿间,直指插进发中,她恨不得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拔光,这样的痛和折磨让她觉得痛不欲生,心里更是将云浅恨到了极致。 苏巧慧这一次算是白死了! 这样的结局,让云嫣突然有些明白苏巧慧死前对她说的话:“嫣儿,当一个人活着不如死去的时候,那么再如何贪恋这个世上的温暖,终究会沦为一个大笑柄,我们的身后还有很多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了!” 云嫣的泪早已流干,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却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有些空洞,只觉得心被挖空了一般,到此时,她才知原来恨一个人可以恨到这种地步,这一次的事情,她终究还是大意了,她一抬头,却见楚墨已站在她的面前。 她又想起苏巧慧的另一句话:“嫣儿,你父亲的薄情你也看了,莫愁如今又如此的有手段,云浅又得楚远舟的宠爱,你日后什么事情都得靠你自己了。对你而言,你如今的希望都在三皇子的身上,只要他好好疼你,你后半身也可高枕无忧。他若是要做帝王的话,你就拼尽全力去助他。总而言之,你一定要抓住他的心,让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云嫣知道她没有按苏巧慧去安排一系列事情,在苏巧慧死的那一日,她怕是已在楚墨的面前丢尽了脸面,她一个人躲在她以前的闺房之中,楚墨一直没有来找过她。 她此时看到楚墨,轻唤了一声:“王爷。” 楚墨没有说话,只是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然后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撩了起来,他缓缓地道:“岳母已去,你也不必再难过。” 1046.第1046章 不自量力 “那天的事情……”云嫣欲解释,一双眼睛里满是泪光,在看到楚墨时,她将眼里的恨意藏起,饶是如此,楚墨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情绪。 楚墨却已打断她的话道:“我曾说过,我什么都信你,岳母当时的确是中毒而亡,我知道你和云浅不和,岳母也容不下她,你有那样的猜想再正常不过。” 云嫣这几日心里一直为苏巧慧难过之外,楚墨的心思也一度让她担心,此时听到楚墨的这句话,她的心里一时间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当下扑进楚墨的怀里哭道:“王爷,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楚墨眸光幽冷,却伸手抚上她的发道:“怎么会,当日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云嫣的擦了一下泪珠,楚墨又道:“再过三日就过年了,依着岳父的意思,明日要将岳母下葬,你也不要再躲在这里了,终归是需要面对的。” 云嫣轻应了一声,唤来丫环洗涑完之后,穿上厚得的孝衣。 她除去一身的发饰,头上只别了一朵白色的花。 楚墨见她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纵然以前是个绝色美人,此时这副模样,便少了万千的风姿。 他的眸光更冷了些,脸上依旧淡漠镇定。 苏如是是在腊月二十八下葬的,由于逼近年关,又不好将她的尸体留到正月十五之后,所以云靖言选择将苏如是草草下葬。 这中间省去了不少的环节,就连出殡那一日,云靖言也只是依着三品诰命夫人的仪制将她下葬,而此时的苏巧慧,其实已有了一品的诰命。 由于苏府的人死的死,去边关的去边关,也没有人为她的事情再说一句话。 而苏巧慧的死因,却被人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她是自杀而死。 在京中所有人的心里,但凡是自杀而死的人,下辈子投胎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在苏府里,除了云嫣和云楚是真的为苏巧慧的死难过之外,还有一个人对苏巧慧的死很是气恼。 那个人就是云萝。 云萝气恼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还没有出嫁,而依着京城里的规矩,若是家里有丧事,尤其是丧父丧母之类的丧事,家里的人是要守孝三年。 再过三年,云萝就十七岁了,十七岁,在京城所有人的眼里,都是老姑娘了,极不利于谈婚论嫁之事。再加上她之前和苏东研退过婚的事情,云靖言对她一直都不算上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云靖言怕是再不会关心她的婚事。 云靖言不关心,老夫人又不管府里的事情,她有苏东研的事情在,日后怕是再难嫁出去。 苏巧慧的葬礼结束之后,云筝正准备和夜无尘回府,云萝却奔上来将云筝一把拉住,云筝看到云萝这副样子,眸光冷了些,却也由得云萝将她拉到一旁。 此时两人身上的孝服早已除去,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很素净,头上别着一朵白花。 云萝轻声道:“二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1047.第1047章 我要嫁他 云萝一边说这句话一边朝夜无尘看去,此时夜无尘和往日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那般站在茫茫雪地之中,气度非凡,她的心里很是喜欢。 云筝顺着她的眼睛看了夜无尘一眼,在云筝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夜无尘眼里的幽深和冰冷,当她扭过头看着云萝眼里的情绪时,她轻轻咬了下唇,却没有说话。 夜无尘似感受了两人的目光,微微扭头朝两人看来,他想起楚墨和云嫣大婚时,云筝在回夜府的路上对他说的话,他再次看到云萝的目光时,眼里就多了一分厌恶。 云萝见他的目光看来,也没来得及看清他眼里有情绪,只觉得他注意到她了,她的脸顿时一片通红。 云筝看到了云萝脸上的红晕时,眼底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她心里很是讨厌云萝那样的心思,可是云萝终究是她的亲妹妹,云萝的事情她不能不管。 云萝见云筝一直不说话,当下有些急切地道:“二姐,你难道忘了你那一夜应承我的事情了吗?” “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云筝缓缓地道:“得看他的意思。” “只要二姐同意,他一定会同意的。”云萝乞求道:“我如今已不求取代二姐的位置,只求能将我接进夜府。二姐想来也是知道的,母亲新逝,我三年内是嫁不了人的,但是若是给他做妾,想来父亲会允。” 云筝听到云萝的话心里寒意浓烈,云萝的话实在是让她感到吃惊,她缓缓地道:“我说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他提起过了,但是他不同意,我也没有法子。” “他怎么可能不同意!”云萝有些急切地道:“男人有哪个不喜欢三妻四妾的?” 云筝的眸光深了些道:“以前他和五妹有婚约的时候,还曾答应过五妹他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妻子,他不是那种会随意娶妻纳妾之人。” 云萝咬着牙道:“男人这样的话,二姐信吗?反正我是不信,哪个男人会怕身边的女人多?只怕会嫌身边的女人少被人笑坏吧!” 云筝觉得如今的云萝实在是中了魔障,她缓缓地道:“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件事情已经如此,我能改变的太少,你若是自己对他有意,大可以自己对他说去。” 到如今,云筝的心里也有些恼了,苏巧慧死后的这几日,她一直住在云府里,帮着莫愁打点一些事情,而这中间,云萝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过她好几回,刘英也来对她说过几次。 次数多了,说得话也就多了,有时候语气也有些重,刘英更是训过云筝,说她如今享了福,也该带着自己的亲妹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云萝受苦。 那些话很多时候上升到了亲情的高度,再加上重复再重复,云筝实在是不堪其扰,心里烦躁不堪。 此时云萝再次来说起这件事情,就算云筝的脾气再好,性子再淡定,此时也觉得很是讨厌,所以话说得也就有些重了。 1048.第1048章 我被逼的 云萝听到云筝的那句话也有些恼了,当下咬牙切齿地道:“我一直敬重二姐,二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未出阁的小姐,他是我的姐夫,这样巴巴的送上门去二姐的脸上就有光了不成?” 云筝看了云萝一眼道:“你也知他是你的姐夫?” 这一句话顿时将云萝的话全部堵住,却让云萝也有羞恼,她跺了跺脚道:“我明白了,二姐的心里已经爱上他了,舍不得了,对吧?” 云筝皱眉道:“你想怎么说都成。” 云萝却冷笑道:“我以前还以为你对那个人情有独钟,再也不可能爱上其它的男子,没料到二姐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可真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 云筝听到云萝的话后微惊道:“那个人?哪个人?” “你少在我的面前装蒜了,你的那些丑事,不要以为瞒得了云府里其它的人,能瞒得了姨娘,就能瞒得过我?”云萝微微有些得意地道:“当年,你把自己的月银攒起来送的那个人!那一年花前月下,让丫环替你隐瞒,我又岂会不知?” 云筝没料到云萝竟知道这件事情,她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云萝的眼睛一斜,轻哼一声道:“因为你是我的亲姐姐,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替你瞒着,也没有打算告诉其它人,我原本想要替你瞒上一辈子,如今你如此不顾姐妹之情,那我也不必对你客气。” 云筝听到云萝的这一番话,心里寒气直冒,这样的云萝,当真让她失望至极,她轻轻抿了一下唇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二姐心里清楚的很。”云萝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若是二姐不成全的话,我虽然没有胆子直接去找姐夫,但是却也可以在话家常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姐夫,到时候看你如何在夜府里呆下去!” 云筝自认平日里她的修养是很好的,此时却被云萝气得浑身发抖,她冷冷地道:“四妹,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 她原本对夜无尘就没有太多的想法,更是对他没有一分感情,云萝的事情她也一直放在心上,欲寻到合适的机会就去处理,没料到云萝竟如此步步紧逼。 云萝冷笑道:“我也不想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二姐不要做得太过了,我也是被逼的。” 云萝的手握成了拳头,所谓的颠倒黑白说的想来也不过如此。 她的眼睛微微一合道:“一切会如四妹所愿。” “二姐早这样说就好了。”方才还一脸寒气的云萝脸上顿时笑颜逐开,她伸手拉着云筝的手道:“我就知道二姐是最疼我的,二姐放心好了,那件事情我以后都会放在心里,再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云筝看了云萝一眼,她和云萝自小一起长大,她对这个妹妹一直多有爱护,以前云萝瞒着郑二公子的死讯时,她虽然有些生气,有些心寒,却也不及今日里这样难过。 1049.第1049章 姐妹之情 所谓的姐妹之情,在遇到男人的时候竟化为乌有。 云筝以前也一直知道云萝是有些手段的,却不想云萝的手段有一天会用在她的身上,而且还是这样用在她的身上,紧逼着她将夜无尘用出来。 她对夜无尘并没有感情,可是云萝如此对她却又让她更加厌恶。 云萝得到了云筝的这句话,再加上她对云筝的要挟,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得意,又道:“我等二姐的好消息。” 云筝只是看了云萝一眼,这一次没有再说话,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得了她此时心里的绝望。 云浅和云嫣从坟边离开的时候,云嫣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你不要太过得意。” “多谢明王妃的教诲。”云浅淡淡地道:“我想我能活到现在,靠的也不过就是我的小心,明王妃也大可放心,日后我还会如现在一样小心下去,不会给你任何击倒我的机会。” 两人的话说得很是直白,四目相对,寒气四溢。 此时四周一片冰霜,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寒冰,这寒冰比之两人身边的冰雪还要冷得多。 云嫣冷哼了一声,扭头欲走,云浅却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有的人选择用自己的死去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原本就是一个悲剧,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斗的?” 云嫣听到这句话陡然回头,一双眼睛通红,眼神却凌厉如刀。 云浅却将手半拢在袖子里,整个人都一片云淡风清,比起她身后的那些冰雪,还要淡然几分。 云嫣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头又扭了回去。 正在此时,楚远舟和楚墨也走了过来,两人方才不知道说了什么,此时脸上都有几分淡淡的笑意,待两人看到云浅和云嫣的样子时,两人的心里都一片明了,却都不说破。 楚墨看着楚远舟道:“世子慢走。” 楚远舟淡淡地道:“明王慢走。” 云府里的将苏巧慧的丧事办了之后,门楣上的白布和白纸就让人撕得干干净净,若不是云府的气氛有些沉闷,根本就不像是刚死过人的样子。 云浅和楚远舟坐上马车之后,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今日里你和明王说了什么?两人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不过是他以为他骗了我,我也以为我骗了他,两人的心里都有些得意。”楚远舟有些高深莫测地道。 楚远舟的那些话云浅听来实在有些怪,就算是她再聪明一时间也没有弄明白楚远舟话里有意思,楚远舟见她的眼里满是不解,笑了笑道:“只是朝堂上的权谋罢了,与你细说你想来也懂,只是你确定你有这个兴趣?” 云浅轻咳一声道:“还真没有这个兴趣。”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其实也是真的很有趣,你说我们天天在这里猜别人的心思,然后又让别人猜我们的心思,平日里将笑挂在脸上,就是不愿意别人看透我们的心思。” 1050.第1050章 楚王之歉 云浅的眉眼弯弯,轻轻一笑道:“世子这是在说饶口令吗?” “不是。”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云浅轻轻耸了耸肩,楚远舟又颇有感触地道:“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其实是蛮失望别人了解我们的,能知道我们的心思,这样就比较不会寂寞,也不会说某某某不了解,这个世上的人不了解我。可是当真的有一天,有人能猜到我们内心的想法时,我们通常又都将心门关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番话笑了笑道:“世子到底是想让人知道你的心思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心思?” 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睛道:“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思,然后全天下人都不需要知道我的心思。” 云浅闻言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楚远舟一低头在她的唇畔亲了一口道:“我觉得这样最是安全,然后我也不会太寂寞。” 云浅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却又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 她的主动,让楚远舟的呼吸有些凌厉,气息也急促了起来,她却将他缓缓推开道:“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楚远舟闻言眼里的笑意也浓了些,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的心念微动,此时突然就又生出了那么一点念想,正在此时,马车却停了下来,只听得车夫的声音传来:“世子,世子妃,到王府了。” 他的心念微动,此时突然就又生出了那么一点念想,正在此时,马车却停了下来。 楚远舟轻骂了一声:“他娘的,这条路也太短了些。” 云浅听到他的骂声觉得有些好笑,忙将身上整了整,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两人进到王府之后,在第二重门的那里看到了楚王,两人这几日都在云府,已有好几日没有看见楚王了,此时这般相见,云浅知道楚王是在等两人。 楚远舟一看到楚王眼睛一斜,嘻嘻哈哈地道:“父王站在这里是想告诉我们,楚王府是你老人家的,我们不配回王府不成?” 楚王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云浅的身上。 楚远舟的眼里寒意又重了些,他不紧不慢地道:“只是父王若是要将我从这楚王府里赶出去,也得先知会皇上,将我这个世子的名头给夺了,否则的话,怕是不好向皇上交待吧!真的闹将起来,只怕父王的脸上也是无光的。” 他的话说完冷冷地看着楚王,心里想知道楚王到底想做什么。 楚王依旧不理他,而是走到云浅的身边道:“那一日是本王不察,信了路竹的一面之言,苏长卿的事情,是我错怪了你。”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楚远舟和云浅都大吃一惊,尤其是楚远舟,这些年来,他一直和楚王斗嘴,看见楚王生气他就高兴,而楚王的性子他也最是清楚。 楚王是大周的名将,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威名远播,当初先帝给众皇子封王的时候,独独给楚王封了个楚王。 1051.第1051章 一身骄傲 楚是大周的国姓,以姓为王之名,实是最大的荣耀,意在告诉楚王,在先帝的眼里,这个儿子也是极为特殊的。 正是因为种种,所以楚王行事素来张狂,从来就没有道歉之说,且楚王做事,一向也是恩怨分明,以前在整治军队的时候,素来是说一不二。 他此时这样对云浅说话,便是在向云浅道歉了。 云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楚远舟却大旁道:“父王这是在给浅浅道歉吗?” 楚王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径直走了。 云浅的眼波生微动,见楚王离开的时候她也回过神来了,她大声道:“父王请稍等。” 楚王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却盈盈一笑道:“父王方才的话说得很对,每个人都会有不察的时候,只是不管父王察或者不察,事实总在那里。我做晚辈,自也不会去生父王的气。” 她觉得楚王都像她道歉了,她总归得说些什么。 楚王听到云浅的话后,轻哼了一声道:“本王素来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需要任何人原谅。而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你没有做错,也改变不了你在本王心目中狠毒的形象。” 云浅掀了掀眉道:“那是父王的事情,云浅不敢干涉,只是不管父王如何想云浅,云浅却终究是云浅,不会因为父王的想法而有一丝的改变。” 楚王听出她话里的傲气,他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楚远舟朝西边望了一眼,却见一片风雪茫茫,云浅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楚远舟挑眉道。 云浅闻言看着他道:“你也是个聪明人,想来也看出来了,父王今日与其说是来向我道歉,倒不如说是来向你道歉。” 楚远舟不屑地道:“谁稀罕他的道歉。” 云浅摊了摊手道:“也许你不稀罕,但是不得不说,在他的心里,你这个儿子的地位很重。”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她不紧不慢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说过你不要这个世子之位,他今日用他的行动告诉了你,你的这个世子之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走。” 云浅说的这些楚远舟自然是想得到,只是他的心里却满是不屑,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楚王世子的这个名头套在我的身上,我一直觉得是个悲剧。” 云浅闻言笑了笑,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今看来,世子想打家劫舍养家糊口的伟大梦想这一辈子怕是实现不了,楚王府的世子,远舟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楚远舟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想起那一日他在云面前说的话,当下笑了笑。 楚王其实并没有走远,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朝里面走去,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却不知怎的又生出了几分惆怅。 楚远舟这个儿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1052.第1052章 如何过年 这一次苏长卿的事情捅出来之后,楚王除了认清了路竹的真面之外,最让他高兴的是看到了楚远舟的能力和手段,楚远舟的行事,当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一时间,楚王的心里又有各种慨。 很快就逼近大年三十,由于苏巧慧的丧事,云浅也没有功夫去置办年货,而楚王妃的身子虽然大好,却还是很畏冷,早前有下人问过她办年货之事,她一概不管,而路竹又被禁了足,没有人能进得了佛堂,楚王从来不管王府里的细节,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准备年货之事,是以虽然到了年关,王府里的年货却一些都没有置办。 以往每年到了年关的时候,王府里总会备好过年的一应用具。 云浅一回到王府王府的管事便来请示云浅:“世子妃,这是往年过年时年货的清单,请问世子妃今年的年货还是像以往一样采买吗?” 云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觉得有些眼花,那单子上罗列的一大堆东西,从王府用具到四时蔬果,从异地珍宝到本土特产,应有尽有。先不说采买那些东西要花多少银子,当是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她就先烦了。 她皱眉道:“我并没有掌管王府的中馈,这些东西我又如何能做得了主?你还是去请示王妃吧!” 管事叹了口气道:“世子妃有所不知,王妃素来不喜欢管王府里的琐事,以前路侧妃没有进王府的时候,王妃每年过年的时候,只给府里的下人发一些银子,然后让我照着王府里的平时的吃喝用度备上半个月的东西,仅此而已,以前王爷就不止一次说过这样做太过寒酸。世子妃不在王府的时候,我也曾去请示过王妃,王妃说她身子不适,不管王府里的事情。” 云浅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楚王妃以前对王府里的下人虽然不错,但是并不管事,如今病好了,也不愿意管楚王府里的事情。 她以前在云府的时候,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虽然见过云府过年的样子,但是并不参与其中,苏巧慧采买了什么,她也没有上心,自然也不知晓。 此时管事这样的问起她来,她也实在是不知道像楚王府这样的京中贵族过年是怎么过的。 而如今她也没有执掌王府的中馈,此时插手怕是还得被下人说,当下便道:“我只是世子妃,府里的中馈我并不参与,你还是去问父王吧!” 管事苦着脸道:“我已经去问过了,王爷说王府里的中馈是女人的事情,他不插手。” 云浅听到这句话眉毛掀了掀,楚王先是跟她道了歉,然后又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想让她来执掌中馈吗?原本按着大周的规矩,新媳妇进门之后,若是婆婆愿意交权的话,是可以执掌府里的中馈,只是楚王府里,之前一直有路竹管着府里的事情,她只需管好她房里的一切便好,对于王府里那些琐事实在没有兴趣。 1053.第1053章 是小白脸 云浅细细地想了想,觉得楚王将路竹关起来却并没有说让谁来掌管中馈,这段日子楚王又一直不管这些琐事,此时这样做怕是想让楚王妃重新掌权。 只是楚王和楚王妃不是一直不和吗?怎么会想让楚王妃重新掌权呢? 她突然觉得楚王那曲曲折折的心思,当真是烦得很,她也实在是弄不明白楚王和楚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往她的身上一绕又实在是烦。 她轻咳一声道:“往年是都按这单上的东西采买吗?” “是的。”管事答道:“只是如今距过年只有两日,就算前去采买怕也来不及了。” 楚远舟在旁看着云浅皱眉的样子,知道她对于王府里的这些琐事兴趣不大,当下伸手将那张单子接过去看了看道:“路侧妃娘家有钱,平日里花起银子来大手大脚,这单子上一大堆东西都是用来送礼和打点朝中关系的。今年淮水大灾,皇上要求后宫节俭,我听说宫里的用度都减了一半,楚王府又岂能还像以前那样铺张浪费?” 他说完之后不屑地道:“血燕十斤,吃这么多也不怕拉肚子!天丝二十匹,这大冷天穿着也不怕冻死!扇贝干货这么一大排,是把银子当土在用吗?还有那些各地的土产,赏鲜也不是这样尝的好吧!” 他这般一说,管事也不好说话,只低着头道:“路侧妃喜欢这些东西,血燕和天丝是她用来的给京中的贵人的,且天丝是路府送进来的,倒也不花银钱,那些干货土产也是路府送进来的,王爷最喜欢吃海参,所以路府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送不少进来。” 管事这么一解释,云浅的楚远舟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了一分不屑,楚远舟的眼底有了一抹阴冷:“如此说来,路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怎么?今年路侧妃被关进了佛堂,他们也就不来孝敬楚王府呢?” 管事答道:“前几日路府派人来求见路侧妃,得知路侧妃被关进佛堂的事情很气恼,当时在王府里闹了一阵,恰好王爷和世子爷都不在王府里,便没有人知晓。” 楚远舟冷笑了一声道:“敢到楚王府来闹,路府的人还真有本事和胆量!” 管事见楚远舟已经动了怒,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云浅在旁问道:“因为路府今年没有东西送进王府,所以今年以往王府里有的东西今都没有,是吗?” “王爷一直不过问府里的开销,每年过年时的标准是两千两银子,只是这些银子素来是不够花的,所以这些年来每到过年的时候路侧妃会拿出银子来贴补。”管事在一旁解释银子的事情。 云浅笑了笑道:“路侧妃当真是王府里的财神爷,居然年年贴补王府里的吃穿用度,也难怪如此讨父王开心。” 管事闻言不好发表意见,只得淡淡一笑。 楚远舟在旁撇了撇嘴道:“男人花女人的钱,真丢人,不怕别人说他是小白脸吗?” 1054.第1054章 白洛送礼 楚远舟的这个总结有点雷人,管事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实在是没有办法把威风凛凛的楚王和小白脸联系起来,却因为楚王是王府里最大的主子,楚远舟可以说楚王的不是,他这个下人是不可以说的。 云浅闻言也笑了笑,当下便道:“我和世子以前也从未管过王府里的花销,对于过年到底要用多少银子也没个底,今年路侧妃被禁了足,我和世子也没有银子来贴补王府,这样好了,你把父王准备用在过年的银子,先按照以往的惯例先赏了下人,然后余下的银子用来采买过年所需的菜品,至于送礼的东西,想来这些年来库房里还有一些,先拿出来用,皇宫里提倡节俭,楚王府自然也要节俭。” 管事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几日王府里的下人一直来问他,今年是否还会发过节的银子,他原本也为这事发愁,因为楚王不管这事,他也不清楚云浅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个大方的还是小气的,若是不将过年的赏银分发下去,只怕王府里的这些侍从心里会有怨气。 不想云浅在说到如何支配过年用的那些银子时,竟先分发众人的赏银,这证明云浅是个聪明的,也是个会做人的。 管事轻轻施了一个礼正准备出去,正在此时,门房敲门而进,云浅和楚远舟施了个礼道:“世子,世子妃,表少爷来了。” “请他进来便是。”楚远舟道。 云浅却想了好半天才弄明白门房嘴里的表少爷指的是谁,楚王妃只有白洛这一个侄子。 门房却支支唔唔了半天,楚远舟有些不悦地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门房见他一动怒,心里有些怕,只得道:“世子还是出去看看吧,东西实在……实在太多了!” “什么东西太多呢?”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问道。 门房答道:“什么东西都太多了!” 一个疑问句,一个惊叹句,字完全一样,意思却完全不一样。 楚远舟伸手敲了一下门房的脑袋道:“混帐,学我说话。” 他的话说得很凶,倒也没有生气,说完那句话便拉着云浅走了出去,只是人还没有走远,便白洛穿了一件水貂毛的大麾站在楚王府的门口,他的身后跟了十余辆大车,远远望去,那些车上还真是什么都有。 白洛见楚远舟一出来,立马打招呼道:“世子,我来看姑姑了,你赶紧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到姑姑的房里去。” 云浅见他比早前见时稍稍瘦了些,脸也没有那么圆了,那双本不大的小眼睛笑得已眯成了一条缝。 楚远舟皱眉道:“你干嘛啊!搬这么多东西到王府里来,是想搬到王府来住吗?” 他的语气有些调侃,却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洛的小气他是领教过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一毛不拔,真要拔毛的时候,绝对是另有所图。此时这么主动搬这么多的东西到王府里来,若说没事他是不信的。 1055.第1055章 拔了根毛 “王府的空房很多,可是我宁愿住柴房也不到王府来住。”白洛笑呵呵地道:“今年姑姑醒来,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我心里高兴,想表达一下我的孝道,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然后最近又发了一笔小财,就巴巴的送些东西过来,想姑姑也开心开心!” 他那副样子,分明是财大气粗的,又岂是发了小财。 云浅听到白洛的话有些想笑,这小子的话听起来还真是欠抽,什么叫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这不摆明了是在羡富吗? 楚远舟伸手拍了拍白洛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真孝顺,我母妃见了准高兴得很!” 他这一掌用了几分力,白洛的身体抖了抖,牙齿直打架,轻咳了一声道:“那是那是,我只想让姑姑高兴高兴!” 他说完,一把将楚远舟的手拔开了。 楚远舟的头微微歪着,白洛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招呼伙计往里面搬东西。 十大车东西,从平日的生活用具到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光是上等的丝绸和皮毛就有两大车,一大车珍贵的药材和补品,一大车各地的土特产,一大车珍珠凤钗等女子常用珠宝首饰,一大车上等的瓷器,从日常用的碗筷到花瓶都有,一大车字画古董,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几十个下人搬了十几趟才将东西全搬到了楚王妃住的厢房。 楚王妃看到那些东西呆了呆,最初看到那些珠宝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眼里微微泛红,她原本想说几句话的,到最后却一句都没有说,只让依兰领着众人将东西搬进了隔间的厢房。 东西搬完之后,她让依兰和依秀去清点数量,然后让白洛等人在她的房间里小坐。 楚王妃看着白洛道:“难为你都记得。” “这些都是姑姑出嫁的时候爷爷为姑姑准备的陪嫁,姑姑病重之后,世子怕这些东西保不住,便让人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我那里保管。如今姑姑的身体大好,自也该送回来了。”白洛指着那箱珠宝首饰道。 原来当年楚王妃病重之后,楚远舟虽然为雪山圣女的事情伤神,却也知那些东西都是楚王妃平日里的珍爱之物,他就要远征,家里实在无从看管,便命人将那些东西全部放在白洛那里。 白洛这些年来做生意,几经周折,也有银钱周转困难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打过那些东西的主意。 楚王妃醒来之后,楚远舟也没有提醒白洛归还,没料到白洛竟在过年的这个当口将东西全部送了回来。 只是楚远舟当年只将楚王妃平日所用的东西放在白洛那里,白洛这一次除了将那些珍宝送了回来,还加了不少的东西,光是他送来的那些丝绸和皮草,都值好好几千两银子,再加上那些珍贵的药材以及生活用具,全加起来,得有好几万两银子。 楚远舟看着白洛道:“你这个铁公鸡今日终于舍得拔根毛了。” 1056.第1056章 强悍娘家 白洛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以前王府是那个姓路的女人在打理,姑姑又病着,我自不会送东西来王府里来,如今姑姑病好了,不管王府是姑姑在打理还是世子妃在打理,我总归要上一点心,我府里有什么,王府里自然就会有什么。总不能让那姓路的女人压我们一头吧!”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嘴角微微一扬,原来他是知道以往路府往楚王府送东西的事情,今年路竹被关,路府再没有东西送进楚王府,白洛便送东西进来。 她方才看过路府往年送东西的清单,白洛所送的东西比路府送的东西要好得多。 比如说路府往年送十斤血燕,是顶级的,白洛今年就送了十五斤,还是特级的,所送的东西里不但数量压路府一头,质量也压路竹一头。 云浅知道他这样做,是为楚王府撑门面,更有将路府压下去的意思。 楚王妃平素也不是个争强好胜的,只是这些年来她吃了路竹许多苦头,如今听到白洛的这句话,心里顿时感叹万千,她轻声道:“洛儿,让你破费了。” “我的心里,姑姑就是我最亲的人,我的银子便是姑姑的银子,又何来破费之说?”白洛笑呵呵地道:“再说了,我也只想让京城的人知道,我们白府一点都不比路府差,白府虽然人丁不旺,但是一个顶百,白府是姑姑的娘家,日后再不会让姑姑受委屈。” 他的脸上含着笑,眼里却微微有些湿润。 楚王妃的眼眶早已发红,轻声道:“洛儿如此有出息,姑姑开心得紧。也怪姑姑没用,这些年来让你担心了。” “姑姑安好对洛儿来讲就足够了。”白洛眼里的泪水已滚了出来。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娘亲,表哥这么有出息,你应该开心,有什么好哭的。” 他说完又瞪了白洛一眼道:“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把我娘亲弄哭了,我可跟你没完!” 白洛闻言将泪水擦尽,然后笑呵呵地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 云浅在旁看着几人相处的方式,心里暖意渐深,她初次见白洛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一个市侩的商人,而后再见时,她觉得他是个重亲情的人,今日再见,知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云府里见到那些争斗,对亲情已然淡漠,此时再见白洛和楚王妃相处的样子,又觉得这世上的亲情真的很美。 几人在屋子里又说了会闲话,楚王妃留白洛在王府里用晚膳,白洛也不拒绝,用完晚膳之后,白洛拉着云浅道:“世子妃近日可见到公主?” 云浅听他这么一句,才想起已有半月有余没有见过琼华公主了,她轻轻摇了摇头道:“表哥怎么突然问起姐姐的行踪?” 白洛的面皮微红,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了然,笑道:“姐姐和母妃关系甚好,想来初三是要来给母妃拜年的,表哥若想见姐姐的话,初三再过来一趟便好。” 1057.第1057章 十万酬礼 白洛的心思被云浅看破,越发不好意思,当下低着头红着脸轻叹道:“让世子妃看笑话了。” 云浅笑道:“这又哪里是笑话,表哥丧妻,姐姐丧夫,若你们能接成连理,我也很开心。” 白洛听她说得如此直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只怕公主未必愿意见到我,她与世子妃关系关厚,若寻得机会,还请世子妃在公主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他近来一边忙于生意的事情,一边还在担心琼华公主的事情,只是琼华公主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就算是给他好脸色,一转眼又得给他一脚。 云浅笑了笑道:“那是一定的。” 楚远舟原本在和楚王妃说话,他耳朵尖,听到白洛和云浅的话后当即插了一脚:“浅浅帮你说好话,有什么好处?” 白洛含笑道:“若是能让公主对我有所改观,必有重礼相送。” “得了,你的重礼还不知道是什么了。”楚远舟不屑地道:“还是直接先说好事成之后你要送浅浅价值多少钱的东西再说。浅浅,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奸诈的很,几年前我帮他做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事前答应要重谢于我,结果你知道他是怎么谢我的吗?给我运了一万车土过来,那个礼当真是重极了!” 他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人俱都笑了起来。 白洛却白了他一眼辩解道:“当日若没有我那一万车土,你又岂能轻易赢得了拓因?” 楚远舟想起那一次的战事,轻轻摇了摇头道:“就算没有你那一万车土,要破拓因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洛轻哼了一声道:“你就吹牛吧!” 席间的气氛轻松而愉悦,楚远舟挑了一下眉毛道:“打仗这种事情我需要吹牛吗?反正这一次我们可得先把话说好了,省得你小子到时候再给我送一万车土来。” 白洛想了想道:“若有朝一日我能娶到公主,必定送上万金之礼。” 楚远舟不屑地道:“一个媳妇才一万金,白洛,你还真是铁公鸡!” 白洛瞪了他一眼道:“我若是铁公鸡,那么你就是财迷,我还没有见过哪家的世子爷像你这样,整个就是一个财迷。” “得了,我就不去揭你的老底。”楚远舟命人取过笔墨递到白洛的面前道:“一口价,两万金,口说无凭,立下字据,省得你这小子以后得了媳妇之后就不认帐。” “你可真会趁火打劫!我本来想要给世子妃十万金的,你只要两万金,真没出息。”白洛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行,十万金就十万金,快写快写,我姑姑也是财迷,其实我最怕的是姑姑对你动了心,你的钱就是她的钱时,到那时候她比你还肉痛!” 白洛闻言笑道:“你前面的那句话我不爱听,后面的这句话我爱听,但愿公主她有朝一日能心疼我的银子。成交,十万金便十万金。” 1058.第1058章 路府之祸 云浅早前见楚远舟找白洛要银子的情景,白洛抠着不掏,楚远舟以言相逼,她那时候觉得楚远舟有趁火打劫之嫌,如今见到眼前的情景,才知道这是两人相处的方式。 她和楚王妃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俱是满满的笑意。 路竹在佛堂里已被关了十九日了,她并不是个信佛之人,这些日子天天看着佛堂里的佛像,心里也有几分焦躁,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她原本以为楚王那一日不过是在气头上,关上她几日便将会将她放了,不想楚王这一关竟就没有半点要将她放出去的意思,她的心里也就越来越不安。 眼见得就要到除夕了,她便有些坐卧不宁了,她前几日差丫环雨燕打听外面的消息,当她知道苏府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家破人亡,她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知道楚王不将她放出去,只怕和苏府的事情也是有关系的。 她便让雨燕带信给路府,让他们今年不要再像往年那样往王府里送东西了。 她知道楚王妃并没有去插手中馈的事情,云浅这段日子又因为苏巧慧去世一直都呆在云府里,也没有空管王府里的事情。 她觉得离开佛常,过年是她最大的筹码,只要让楚王知道整个王府里没有她,年就会过得不像样子,楚王就会知道她的重要性,然后将她从佛堂里放出去。 路竹的心里有了这分盘算,心里倒又静了几分,知道她除了等此时实不能做更多的事情。 雨燕走进来,她忙问道:“王爷有没有过问过年的事情?” 雨燕摇了摇头道:“王爷并没有过问,今日里路府来人了,舅老爷说近日路府那边也不太安宁,有人想抢路府里的织造生意,想请路侧妃帮帮忙。” “路府这些年来独揽了织造的生意,这些年来打个这个主意的人一直不少,又有谁能真的抢走。”路竹此时心思不在这个上面,话说得也有些浮躁。 雨燕轻声道:“舅老爷说这一次和以往不太一样,怕是白府的手笔,这中间只怕世子爷还插了一脚,舅老爷近来快应付不过来了,他想请路侧妃去求求王爷,只要王爷在宫里的总管面前说上一句话,路府的织造生意白府便抢不走了。” 路竹怒道:“我如今连王爷的面都见不上,又如何去劝王爷?” 她发完怒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此时这般发怒实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雨燕见她动怒,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路竹将心里的那把火压了下来,又道:“这件事情我知晓了。” 她将怒气是压了下来,心里却依旧不平静,她早前就知道楚远舟因为楚王妃的事情恨她入骨,只是因为她有楚王的宠爱,且因为她是个女子,楚远舟的心性也高,不好亲自出手对付她。如今她被关进了佛堂,楚远舟让白府出手对付路府,她的心里满是不安。 1059.第1059章 路竹之谋 路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楚王对她一直恩宠有加,除了她的玲珑手段之外,还有路府的背景,楚王在外征战,路府没少捐银钱。 路府是她的后台,若是路府跨了,日后她在楚王的面前,怕是更加难做人。 虽然她以前一直觉得楚王对她是有些情意的,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她有些寒心,只怕她在楚王的眼里,也不过是件工具罢了,等到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将她一脚踢了。 当她的心里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寒心,告诉自己许是她想太多了,楚王对她必定是有情意的,不过是云浅这一次设计害她将她害得有些惨罢了。 路竹扭头见雨燕还站在那里,便问道:“还有事吗?” 雨燕见她面色不好,便期期艾艾地道:“今日里白府也来人了,送了不少的东西进王府,奴婢见那些东西的规格,似比以前舅老爷送进王府的年货还要高。” “什么?”路竹惊道:“白府也往王府里送东西呢?” “是的。”雨燕答道:“奴婢粗粗的数了数,足足有十大车。” 路竹的身子晃了晃,雨燕忙将她扶住道:“路侧妃,你怎么样呢?” 路竹站稳之后坐进了一旁的凳子里,然后长叹一口气道:“白静姝行事真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了!” 白静姝是楚王妃的闺名,平日里极少有人唤。 雨燕惊道:“路侧妃,那我们如今要怎么做?” 路竹坐在椅子上,单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轻声道:“先不要急,这件事情让我好生想想。” 她这般坐在大椅之中,心里却觉得有几分凄惨,她自从进楚王府便一直被宠着,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有今日。 雨燕听她这么一说,自也不好多问,路竹的心里此时百转千回,她知道她若是再在佛堂里呆下去,等着她的就只有路府的哀败和她失宠,她一旦失宠,楚天佑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底里满是算计,她缓缓地道:“我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你一会去找二公子,然后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她的话说完之后将手上的一个碧绿玉镯褪了下来,然后放在雨燕的手上道:“你告诉二公子,让他寻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个镯子给交到王爷的手上。” 雨燕应了一声,路竹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她道:“你出去之后将这银票去钱庄里换成十两一锭的银子,然后打赏府里的下人,就说是我赏的。” 雨燕的眼睛一亮,路竹又取出另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这一张给到王府的管事,让他在适当的时候在王爷的面前替我说几句话。” 雨燕应了一声,路竹坐在椅子上重重吐了一口气,眼里的焦虑淡了一些,事到如今,她知道再不能被动的在这里等着,原本以为楚王是个重感情的人,如今想来,又觉得这世上的男子都是薄情的。 1060.第1060章 王府庶女 路竹早年跟着楚王,原本以为两人两情相悦,日后他必定会娶她进门,却没有料到在她等着他上门来提亲的时候,他竟迎娶了白府的小姐,而后她做了他近二十年的外室,这对她而言,一直是个耻辱。这个侧妃之位,还是她费尽了心机才得到的。 他说他爱她,到如今,她已不太信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六小姐回来了吗?” “王爷已经派人去接了,明日应该能进府。”雨燕答道。 路竹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能不能从佛堂出去,这事怕是还得看六小姐了。” 因为有了白府送进王府的东西,今年楚王府又过了一个大肥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楚王进宫给皇帝请岁之后,便回了王府,王府里的所有的主子齐聚一堂,一起吃年夜饭。 楚王一共有五个儿子七个女儿,除了楚远舟是楚王妃所生之外,其余的都是侧室所生,路竹为楚王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出嫁。小女儿名唤楚天琪,今年十四岁。其它的几位小姐都是妾室所生,有几个一出生就失了生母,平日里在王府的地位很低,倒也安份守已。 云浅嫁到楚王府已有大半年,几位庶出的小姐她只在大婚的那一日见过一回,平日里基本上都没有见过。若非云浅的记性好,怕是连人名都会对不上。 楚天琪自小身体不太好,在她小的时候有游方僧人前来楚王府为她算了一卦,说她十五岁之前需寄养在外,才能养大,所以这些年来楚天琪除了过年之外,都不在楚王府里。 而过完年楚天琪就十四岁了,所以这一次过完年她就不需要再离开楚王府。 因为楚天琪自小身体不好,所以楚王对她比其它几个女儿更为疼惜一些,虽然父女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可是每次见面,楚天琪总是三言两语便能让楚王开怀大笑。 楚天琪长得很像路竹,虽然是在庙里长大的,性子却甚是开朗,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她今日里穿了一件绿色嵌着白狐毛边的袄子,更是将她整个人衬得无比灵动,她在楚远舟和云浅大婚的那一日并没有回来,是以云浅并未见过她。 此时相见,云浅隐隐猜到她的身份,楚远舟适时的补了一句:“那个就是楚天琪,路竹的小女儿,父王很喜欢她。” 云浅闻言心里了然,此时恰好楚天琪朝她看来,她浅浅一笑,楚天琪却已起身走到云浅的身边,轻轻施了一个礼道:“见过世子妃,世子和世子妃大婚的时候,天琪身子不好,没有回来,还请世子妃见谅!”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 云浅含笑道:“我也听说了六妹的事情,婚礼来不来参加无所谓,只要六妹身子好便好。” 楚天琪的嘴角微微一扬道:“我以前就听说世子妃温婉大度,今日一见,果然不出众。世子哥哥真是好福气,竟能娶到这么好的嫂嫂!” 1061.第1061章 除夕之夜 楚天琪的嘴甜得很,并没有因为路竹被禁足的事情而对云浅有一分的不满,也似乎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她从未听过一般。 楚远舟对这个妹妹印象并不深,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当下掀了掀眉道:“我的眼光自然是好!” 楚天琪闻言笑道:“世子哥哥的性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我记得我八岁那年回家过年的时候,世子哥还曾还带着我去看王府后的红梅,我昨日回来的时候去后院看了一眼,那红梅早已凌霜而开,好看得紧!世子哥哥可去看呢?” 楚远舟淡淡一笑道:“六妹身子一直不是太好,这大冷天的还到处跑,就不怕染上风寒被父王责骂?” 楚天琪伸了伸舌头道:“我的身子早已大好,被冻一下才不会有事了!” 云浅听两人说话知道楚远舟并不讨厌楚天琪,她只是在旁淡笑着,并不插话。 说话间,楚王来了,众人忙起身行了个礼,楚王环顾一周后道:“王妃呢?怎么还没来?” 楚远舟答道:“母妃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所以今夜就不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了。” 楚王的脸上有一抹不悦道:“她的身体再不好,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动了吗?大过年的自然要吃团圆饭,难不成让本王亲自去请?” 楚王一动怒,原本轻松的气氛立即紧张了起来,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楚远舟,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楚远舟去请楚王妃,楚远舟站在那里不动,只当没有看见。 楚王窝了一肚子的火,当下脸便更加的沉了,楚天琪在旁见形势不对,忙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母妃了,碧莲秀珠,你们陪我去请母妃吧!” 她身后的两个丫环应了一声,楚天琪带着丫环正欲出去,却见得依兰和依秀扶着楚王妃缓缓走了进来,她今日着了一件大红色的缠枝牡丹的外衫,头发绾了一个富贵的双蝶髻,上面插着一支步摇,额际贴了一个红色的花钿,让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显得有了血色。 纵然她如今已上了年纪,又病了多年,可是这般一打扮让她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再加之她原本就生得美,身上没了病气,却依旧有几分娇弱,这般柔柔弱弱的走了进来,倒先让楚王傻了眼。 楚王记得楚王妃自打进王府之后就很少打扮,平日里最是喜欢穿素色的衣裳,这样大红的衣裳他除了在两人的新婚夜见她穿过之外,就再也没有见她穿过。 事隔多年,他微微有些恍惚,仿佛又看见那个在花田里跳舞的少女,时光流逝,将往日和今时重叠,他的心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楚天琪看到楚王妃这副样子险些没有认出来,当下便愣在了那里,楚远舟迎上前道:“母妃,你今日可真美。” 楚王妃自从病好之后,一直闭门谢客,府里的这些庶子庶女她也一律不见,今日里她一现身,那些庶子庶倒有多半不认得她了。 1062.第1062章 楚王妃到 此时众庶子庶女听到楚远舟这般一喊,都愣了一下,没有料到病了多年的楚王妃此时出现,气色竟还如此之好,他们才明白这是他们的母妃,楚天琪最先反应过来,忙行了个礼道:“见过母妃!” 楚王妃看了楚天琪一眼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并不多说什么,由着依兰和依秀扶着她走向次座,她坐下之后才含着浅笑道:“我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又病了多年,我没病之前你们都还太小,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我也都不认识了,孩子们,你们过来跟我说说你们都是谁。” 云浅听到她一这一番话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到如今倒有些明白楚王妃为何会失宠了,楚王妃的性子虽然活络,但是对王府的事情却并不上心。又或者说,在楚王妃的心里,对楚王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关心王府里的事情。 她一直觉得楚王和楚王妃是有些故事的,可是自从上次看到楚王对路竹的包庇之后,她又觉得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楚王都做得很不妥当。 她甚至觉得,这一对夫妻比之寻常的路人尚不如。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那句话,眸光深了些同,却也不说话,转身楚王妃的身边坐下。 王府里的那些庶子庶女们忙过来自我介绍,楚王妃含笑听着,听他们介绍完自己之后她都让依兰给他们一个荷包,荷包里包着份量不轻的银子,那些庶子庶女们素来知道楚王妃性子温和大度,只是她病了多年,他们对她的印象都很淡。 这些年来王府里的锁事由路竹掌控着,路竹比苏巧慧要会做人一些,对府里的庶子庶女们面上做得还可以,倒也没有克扣他们的月银,但是平日里也没有更多的关照,更别说为那些庶子庶女们谋求半点出路。 以往过年的时候,路竹也给他们一点压岁钱,便是众人一掂楚王妃给的荷包,比路竹之前给的要重得多。没有人会嫌钱多,此时楚王妃这么一给,众人看她的眼里就又多了一分尊重。 轮到楚天佑的时候,楚王妃淡淡地道:“我没病之前,便见得佑儿很是出众,如今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也难怪你父王对你格外上心。” 楚天佑因为楚远舟的事情对楚王妃也没有半点好感,这一次路竹又被禁了足,心里更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却也知道此时断不能发作,当下不紧不慢地道:“母妃谬赞了,我的才学和能力都远不如世子。” 楚王妃笑了笑,正欲说话,楚王却在旁道:“你有这个自知之明便好。” 他这一句话把楚天佑呛了一下,楚王却又道:“虽然你的能力放在寻常朝中大臣的家中也算是不错了,这些年来也没有给本王添什么麻烦,但是你毕竟还很年轻,还需要历练,往后在朝中做事再用心一些,想来再过个几年,也能在朝中谋个正经的职位。” 1063.第1063章 为她求情 楚天佑听到楚王的话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早前路竹为她在吏部谋了个闲职,还真的就是闲职,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 他躬身道:“父王教训的是。” 楚远舟在旁看到楚天佑那双有些发冷的眼睛,心里一片了然,楚王府里的父慈子孝,说白了也是做给外人的看的。只是他也知道,就算他一直对楚王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佩服楚王,楚王在朝中的官望一直很不错,楚王府的这些庶子们也没有一个是惹事生非的主,都还有几分才学。 楚天佑之后是楚天琪,她含着笑上来给楚王妃施了一个礼,楚王妃方才看到楚天琪的时候,便觉得像是看到年轻时的路竹,那眉眼很是相似,只是她的眼睛看起来要清澈一些,并没有路竹的精明和算计。 纵然如此,楚王妃却也不太喜欢楚天琪,当下只是淡淡一笑便让依兰将荷包给了楚天琪,并未多问上一句话。 楚王妃不多问,楚天琪也不好多说,楚王却在旁问道:“天琪何时回来的?” “回父王的话,今日一早便回来了。”楚天琪的眼里满是笑意道:“父王,天琪过完年就十五岁了!” 楚王听到她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道:“甚好,你以后就常住在王府里了,等过完年,便让你母妃替你寻个好的婆家。” 楚天琪的面色微红,轻声道:“父王,女儿不要嫁!女儿这些年都不住在府里,如今才一回来,你就把女儿往外赶,女儿还想多尽几年的孝道了!” 楚王看了她一眼道:“尽说傻话,有哪家姑娘是不嫁人的?你要尽孝道,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也不能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要是你再在王府里住上几年,怕是都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怕还得埋怨我。” 楚王的这句话一说完,屋子里的气氛但好了不少,他的眼里满是为人父的慈爱,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 楚天琪红着脸道:“父王就知道笑话我!” 楚王呵呵笑了几声,楚天琪又道:“今夜是过年,怎么不见路侧妃?” 她本来想唤母妃的,只是今日楚王妃在这里,她知道不合时宜,于是话到嘴边时便换了称呼。 她这一问,把原本温和的气氛又变得一片冷凝,路竹的事情,这段日子是王府的禁忌,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就连楚天佑也不敢去问楚王为何要将路竹禁足。 整个王府,敢问路竹事情的也只有楚天琪一个人了,而她由于常年不在王府,此时这样的问出来倒也没有太多的不妥,只是众人的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楚远舟和云浅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光都深了些。 楚王原本有几分笑意的脸笑容都敛去了,却没有回答,楚天琪有些无措的左顾右盼,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楚王妃见到这幕情景,当下淡淡地道:“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如将路侧妃请过来吧!” 1064.第1064章 各有所谋 楚王听到楚王妃这句话微微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眉目淡淡,似乎路竹是否禁足,都和她没有关系,又或者说楚王如何待她,和她也没有半点干系。 她见楚王看向她,她回看了楚王眼,眸中无怨也无恨,只余淡淡地不屑,那双清丽的眼,更没有半分情绪,看着楚王的样子,和看路人本没有太大的差别。 楚王只觉得心里一堵,虽然早知她的性子,可是此时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时,他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他冷笑道:“王妃还真是大度。” 楚王妃淡笑道:“王爷过奖了,做为当家主母,度量自然不能小,我与王爷成亲这么多年,有没有人容人之量王爷很是清楚。” 楚王的眸光冷了些道:“当家主母,王妃似乎很久没有当家了吧?” 楚王妃的眸光淡陌,缓缓地道:“我的身子一向不好,想当这个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再则以前路侧妃打点的甚好,我也就可以躲躲懒。” 楚王看着她的眸光有了一分冷意,若不是今日里王府里的庶子庶女和一众姨娘都在,他怕是又要发作了,他冷哼了一声,将头扭至一侧。 楚王妃不紧不慢地揭开桌上的茶盏,小口抿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道:“我一直觉得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要求严厉了些,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以胡作非为,女子稍犯一点错,就得下地狱,所以今日才想求求王爷,大过年合家团圆,少了谁都不妥当,更何况路侧妃是王爷心头上的一块肉,路侧妃要不出来,只怕王爷,天佑和天琪今夜都吃不好饭。” 她这席话说得无比温和,却不着痕迹的将楚天琪装做不知道路竹被禁足的事情点了出来,也是在告诉楚王,他那个放在心头上的女儿也是有心机的。 楚天佑和楚天琪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昨夜里雨燕来找过楚天佑,让他想办法了将路竹从佛堂里弄出来,今日里楚天琪一回来,楚天佑便来找她,兄妹两人商议了好久都没有好的法子,最终楚天琪决定先探探楚王的口气,然后再想法子去救路竹,没料到今日里楚王妃竟会替路竹说话,实在两人的意料之外。 楚王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楚王妃,楚王妃淡定无比。 楚王冷哼了一声道:“你考虑的倒是周全。” “其实并不周全。”楚王妃不紧不慢地道:“只是想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而已。” 楚远舟此时倒有些明白楚王妃的意思,虽然他讨厌路竹,盼着她一直关到死,但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一日楚王向云浅承认他的错处,已经是极为难得之事。依着楚王的性子,迟早是要将路竹放出来的,若由楚王主动来放,倒不如由楚王妃求情将路竹放出来。 这样也能占得事情的先机,而今楚王妃的身体一好,若楚王妃有心对付路竹,他觉得有云浅在旁帮衬,路竹的胜算并不大。 1065.第1065章 还你大权 再则有这一段日子的布局,白洛怕是已将路府的财路断得差不多了,且因为有了楚王妃的求情,日后路竹就算是向楚王去求宫里的织造之事,只怕楚王也不会多管。 楚远舟淡淡地道:“母妃素来是个善良的,不像有些人那么恶毒,经常生事。” 楚王的面色不太好看,云浅在旁道:“母妃说得极是,大过年的还是一家人团聚比较好,求父王解了路侧妃的禁。” 别人求情楚王都觉得情有可原,可是此时云浅也来替路竹求情,他探究的朝云浅看了过去,在他的心里,云浅素来恶毒,而且这一次路竹设计对付云浅,在他看来,依着云浅往日的行事,是要把路竹往死里踩的,此时的求情让他有些不解。 他不由得想,云浅该不会又有什么恶毒的心思吧?只是又想起替路竹求情的事情是楚王妃提出来的,云浅此时不过是附和楚王妃的话罢了。 楚王这么一想,便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却又觉得云浅是个心机深的。 云浅不管楚王如何想她,反正都没有什么好印象,由得他去想她。 楚天佑和楚天琪对视了一眼,然后跪倒在楚王的面前道:“求父王解了路侧妃的禁!” 两人一跪倒,其它的那些庶子庶女一看情况不对,往后楚王府虽然不知道谁当家,但是楚王一直宠路竹,重新得宠也不可知,且今日里是楚王妃求的情,顺着楚王妃的话说总归没有错。 于是一众庶子庶女姨娘们都是一个心思,都齐齐跪倒在地上道:“求父王(王爷)解了路侧妃的禁!” 楚王一看到这架式,鼻子里逸出了一声轻哼声,他冷冷地道:“这一次你们倒是齐心的很。” 一众人并不说话,楚王妃无比淡然的喝了一口茶,却并不再说话。 楚王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你的大度让本王很是欣慰,今日见你身子已经大好,日后王府里的中馈之事就还是由你来主持吧!” 楚王这句话一说出来楚王妃微微一愕,她不紧不慢地道:“多谢王爷的信任,只是我病了多年,脑子早已不如当年灵光,再则我瞧着这几年路侧妃将王府打理的很是妥当,等路侧妃解了禁之的,这中馈之事还是由她来打理吧!” 楚王冷笑一声道:“你的脑子不太灵光?本王瞧着如今挺好的,你都知道求本王放人了,你是王府里的正牌王妃,原本这些事情应该由你来决定才是。” 楚王妃笑道:“王爷这是想告诉我,日后王府里大小事务我都有决定权?就连路侧妃禁足解禁之事我都可以说了算?” “你是楚王府的王妃,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应该由你来管。”楚王斜着眼睛看了楚王妃一眼道:“你瞧瞧你平日里不出门,一出门就让大家全部都为路侧妃求情,你这副样子,本王瞧着还真有几分王妃的威仪,本王瞧着很是欢喜。” 1066.第1066章 王妃当家 楚王妃不知道楚王说的这一番话是不是反话,她从来都不在乎楚王如何想她,此时说出这些话来她淡淡地道:“王爷过奖了。” 楚王看了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道:“你们不要求本王,要求就去求王妃,王妃若是同意了执掌王府里的中馈之事,那么路侧妃是否禁足这件事情自也由王妃说了算。” 这算是哪一出?云浅听着都有些云里雾里,素来后院的女子为了夺得中馈的大权,可以说是绞尽脑汁,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的家主要将中馈之权交到谁手里,还被拒绝的事情。 而楚王也搞笑,今日里不但要把王府里中馈的大权交给楚王妃,听那口气,似乎还要把王府里所有侧妃妾室以及庶子庶女的处罚大权也要交给楚王妃。 云浅的眸光微动,轻声劝道:“请母妃以大局为重。” 她虽然不太清楚楚王和楚王妃今日里闹的是哪一出,却觉得王府的中馈大事还是落在楚王妃的身上比较妥当,只要楚王妃手里掌了中馈大权,就算是将路竹放出来也起不了太大的浪。 楚王妃今日里原本只是想要来搅和一番,没料到楚王居然要将楚王府的大权给到她!她素来讨厌管王府里的琐事,楚王怕是知道她讨厌管这些事情,所以才故意要将一众事情丢给她去管。 楚王妃觉得楚王看起来是要交权,实际上不过是在为难她。 楚王妃看了楚王一眼道:“王爷将这些权利全部交到我的手上,难道就不怕我把楚王府弄得乱七八糟?” 楚王喝了一口茶后道:“那是你的事情,你做为当家主母占着这个位置,顶着这个名份,自然要尽自己的义务。再则你儿子如今娶了个好儿媳妇,你要是觉得管不过来,大可以叫云浅帮你。”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那双盯着茶杯的眼睛幽深无比,没有人敢细看,若是细看的话,还能看得到他那双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味道。 楚王妃的眉头皱了起来,楚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所以如今你们不要求本王,要求就求王妃,这件事情王妃说了算。” 楚天琪和楚天佑听到楚王的话后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一分担心,楚天琪平日里不在王府尚不太清楚中馈的权利有多大,可是楚天佑却很清楚,这些年来他是亲眼看见路竹如何在治理王府的。 此时楚王这样做,逼着楚王妃接掌所有的权利,路竹出来之后,若是知道这样,只怕心里会很不开心。可是如果他们不求楚王妃的话,依着楚王的意思,怕是不会轻易将路竹放出来。 兄妹两人是一般心思,都有些为难,却又知道今日里是求也得求,不求也得求。 楚天佑最先反应过来,他对着楚王妃拜倒在地道:“求王妃重掌中馈,将路侧妃放出佛堂!” 他这一拜,楚天琪也反应过来了,忙伏在地上道:“求王妃让路侧妃今夜与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1067.第1067章 不识抬举 其它的人心里没有楚天佑和楚天琪轻松,心里还有几分担心,怕今夜里这样求了楚王妃之后楚王妃找他们算帐,只是今夜里所有的人都求了,他们在心里想,就算楚王妃心里有些不高兴,也不可能将所有人一起处罚,日后路竹若是重新掌权,他们也还能在路竹的面前讨个好处。 于是所有人都伏在地上,求道:“求王妃重掌中馈,将路侧妃放出佛堂!” 楚王妃看到这一幕眸光深了些,她扭头看着楚王道:“王爷当真放心将府里的中馈交给我执掌?”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些事情原本就是你该做的。”楚王说得理所当然,他的眸光浅浅淡淡,没有多余的表情。 楚王妃笑了笑道:“我今夜倒是有些像是惹火上身,既然王爷如此信任我,我若是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其实在这样的场合,“不识抬举”这个词用得是不用时宜的,可是在楚王妃看来,此时这个词语再合适不过。楚王和她,原本就是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却被人硬生生绑在了一起,这些年来的岁月,她已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不爱便不痛,不爱便不伤。 楚王要纳妾,要娶侧妃,她从来都没有阻止过。 这些年来,楚王对她的冷漠,对她的打压,对她的欺辱,任由路竹对她百般为难,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去过。她甚至觉得楚王对无情是正常的,此时要将中馈大权交到她的手上,不过是对她的试探罢了。 她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对中馈并没有兴趣,他想要如何试探她都不在乎。到如今,她也知道中馈的大权落在自己的手里,往后整个王府她就有了主动权。 她被路竹害得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若说不恨路竹那绝对是骗人的,楚天佑虎视眈眈楚远舟的世子之位,她也是知晓的,她以前不争不抢是因为觉得没有太多可以在乎的事情。 可是病了这么久之后她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若是一直不争不抢,只会让自己失去主动权,到时候反倒会被人所制。她可以不在乎楚王,可是她却还生活在楚五府里。 所以今日楚王主动要将中馈之权给她,她自不会再拒绝。 楚王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嘲弄,当下不紧不慢地道:“王妃懂得识抬举就成。” 他的语气平缓,竟没有因为楚王妃话里的刺而有一分不快。 楚王妃冷笑了一声,却又扭过头对云浅道:“浅儿,日后王府里中馈的事情你得多费些心了,你母妃我年纪大了,很多时间力不从心,以后这些事情就要指望你了。”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这句话有些头大,她的性子最是讨厌这些琐事,此时楚王妃这般往她的头上一扣,她若是不接下来又说不过去。 她抬眸看了楚王妃一眼,楚王妃的眼里有三分笑意,见她看过来还对眨了一下眼睛,她看到这副光景,头痛得更加厉害了。 1068.第1068章 王妃之意 云浅顿时明白楚王的这副反应是超出了楚王妃的意料之外,只是今夜里能得到王府里的中馈大权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权利落下来了若是不接住,那也太对不起自己。 而楚王妃之所以会答应楚王掌管中馈之事,云浅觉得那是楚王妃为她在接的权。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往后只怕她再难像以前那样悠闲了,今夜明义上是楚王妃掌了中馈,实际的权力怕是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轻咳一声道:“母妃尽管放心,云浅必定尽力。只是母妃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云浅年纪尚小,中馈之事还请母妃日后多多指点。” 她的话说得客气,楚王妃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那是自然。” 楚远舟听到两人的话心里有些好笑,却在旁道:“母妃的身子不太好,浅浅你日后要多操一些心了。” 楚远舟就站在云浅的身边,云浅原本就不喜欢管那些破事,听到他这句话后狠狠地拧了他一下。 他被拧得有些痛了,皱眉看着云浅,云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楚王妃淡淡地道:“既然浅儿都答应了,我好像没有拒绝的道理,依兰,你去佛堂里通传一声,让路侧妃过来一起吃年夜饭吧!” 依兰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出去,楚王知道如今楚王府里的人还是都听他的,当下给身边的侍从使了一记眼色,那侍从会意,忙跟着依兰走了出去。 楚王妃对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道:“好了,你们也都起来吧!” 一众人等这才缓缓起身,很快路竹就被带了过来,她今夜里原本有其它的计划,却没有料到竟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她实有些意外。 她心里以为楚天佑和楚正琪使的劲,心里也很是开心,觉得这两个孩子已经长大,日后能帮上她的忙了,她进来之后看见楚王和楚王妃坐在那里,眼里先是含了泪,然后轻声道:“王爷……” 她此时的样了是有些狼狈的,可是这般一含泪,眉眼里就有了本分委屈,她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易让人心生怜惜,所以这个动作是传为楚王设计的,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当真是可怜至极。 “不要谢本王,要谢就谢王妃,你今日能出来,都是王妃的主意,和本王没有干系。”楚王的话说得有些冷淡,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路竹愣了一下,楚天琪在旁道:“路侧妃,方才是母妃答应父王执掌中馈,父王才同意让路侧妃从佛堂里出来的。” 她这句话解释的很清楚,却是在提醒路竹不要失仪。 路竹听到楚天琪的话眼里满是吃惊,还有一分难以置信,一时间不明白素来对楚王妃很是冷淡的楚王为何要将王府的中馈交给楚王妃去掌管。 她的心里恨得紧,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头,只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如今的她处于劣势,实不好去多说那些细节,当下只得朝楚王妃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轻声道:“多谢王妃。” 1069.第1069章 风转水转 楚王妃看了路竹一眼,见她今日里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由于被关了多天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少,精神头也不太好,她心里虽然恼路竹狠毒,却也没有表现太多,不紧不慢地道:“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了,你这段日子在佛堂想来也参悟了许多道理,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 她这一句话说得大气却很是诛心,路竹闻言头微微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楚王妃,楚王妃却已不再理她,对身后的丫环道:“人也到齐了,布菜吧!” 依兰应了一声,便厨房上菜。 路竹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以往过年的时候,她是坐在那里和楚王一起用膳,此时楚王妃坐在那里,她一时间不知道是站在那里还是坐下去,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得看楚王的意思,若是楚王让她坐下,那么表示楚王已经原谅了她,若是楚王没有任何表示,那就表示还在生她的气。 而依着大周的规矩来,她是侧妃,说白就是一个妾,妾室是主子在用餐的时候是不能坐下来的。 楚天琪看着路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急,当下眼睛微微一转,含笑道:“父王,今年大过年的,路侧妃想来也知道她的错处了,不如让她坐在女儿这里,女儿服伺父王用膳?” 她这句话说得是有些巧妙的,她是王府里的主子,却让路竹坐下来,她站起来,说白了就是要为路竹求个坐的地方罢了。 她觉得以往楚王对路竹很是宠爱,这一次就算是犯了事,在今夜这样合家团圆的大喜的日子里,她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楚王必定会让路竹坐下来。 不料楚王不紧不慢地道:“王妃怎么看?” 楚王妃听到楚王的话后眼睛微微一斜,她看了路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一切依王爷的意思便可。” 云浅在旁含笑道:“六妹当真是是极孝顺的,路侧妃有你这样的一个女儿实是她的福气。只是依着大周的规矩,主子在用膳的时候,似乎妾室不能落座。不过今日是家宴,也没有那些礼数和规矩,一切由父王定夺便是。” 楚天琪听到云浅这句话时看了云浅一眼,眸子里隐隐有抹怒气。 云浅看到楚天琪眼里的怒气时,眸子里倒有了一分笑意,楚天琪毕竟还年轻,虽然聪明却还是藏不住太多的事情,不像路竹的道行那么深。 路竹袖袍下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她自从跟着楚王之后,最初做的是外室,外室在外面的日子没有人管,她以前过得很是舒服。她后来被楚王抬进王府做侧妃之后,楚王妃的规矩并不多,以前也没有为难过她,后来她设计把楚王妃毒晕之后,在王府里更是一枝独秀,很得楚王的宠爱,虽然知道侧妃和正妃的差别,但是平日里感受并不多。 可是今夜的事情,却让她觉得脸上极度挂不住,她知道以前舒服的日子,到此时怕是已完全终结。 1070.第1070章 有喜有忧 路竹轻轻喘了一口气,面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道:“王爷能原谅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六小姐坐着便好, 我来伺候王爷。” 她的眸子里满是淡定,袖袍下的手却握得更紧了些,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除去云浅,只要云浅没了,要对付楚王妃实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 她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时,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 云浅素来敏感,路竹一看到来她便感觉到了,她微微抬眸,便看到路竹那双满意怒毒的眼睛,她的眸光流转,回了一个大方而又得体的笑容。 路竹看到云浅那记笑容时,眸光深了些,胸口却有些起伏,在她看来,云浅的那记笑容就是在向她宣战,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云浅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也回了云浅一记笑容,那笑容里便有一分不屑。 云浅也明白她那记笑容的意思,是叫她不要得意的太早,路竹会想法子收拾她。 云浅笑了笑,轻轻拿起茶盏,觉得这样和路竹横眉竖眼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意思。 楚天琪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眼里有了几分雾气,路竹却极为淡定地拍了一下楚天琪的肩膀,然后走到楚王的身边,替他倒上一杯酒,她面上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可是在倒酒时手还是微微抖了抖。 楚王看到路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长得很是好看,可是此时却泄露了她的心思。他的眸光深了些,不知怎的竟对路竹更多了一层厌恶。他觉得纵然路竹在他的身边多年,他却并不清楚路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的心机和狠毒他也是近日才见到。 楚天琪和楚天佑坐在那里都有些坐卧不宁,他们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的亲身母亲站在那里,他们却好生坐着,一时间脸色都不太好。 云浅看到兄妹二人脸上的表情,眸光闪了闪,这种感觉她比两人都要清楚得多。她和路竹以前并没有怨仇,路竹一上来就欲毁她名节,她又岂会让路竹好过。 她知道这一顿年夜饭,楚天佑和楚天琪必定是吃不好的。 楚王对于路竹的提议也没有任休异议,由得路竹替他布菜。 楚王妃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淡然,就算她素来性子淡,此时看见路竹站在那里如同下人一般做事,她的心里也觉得很是畅快,这一顿饭她吃得甚香。 王府里的其它的庶子庶女和姨娘们,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明了,知道往后的楚王府是要变天了,路竹的中馈之权被夺走之后,也不过是个份位比她们略高的妾室罢了。 那些和路竹平日里走的近的姨娘心里有些担心,怕楚王妃日后找她们的麻烦,于是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只是那些事情终究只能放在心里,面上一团和气。 云浅和楚远舟都觉得心里很是痛快,路竹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1071.第1071章 陪她过夜 于是乎,云浅嫁到楚王府后的第一个年夜饭,众人便是在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吃完,有人吃得很是开心,有人吃得很忐忑,正应了几人欢喜几人忧的那句话。 吃完年夜饭之后,路竹站在楚王的身边道:“今夜还是由妾身陪王爷守岁吧!” 她说完这句话,眼里有了一分其盼,楚王却看了楚王妃一眼道:“本王已经多年没有和王妃一起守岁了,王妃今年身子好了,便由王妃陪本王吧!” “妾的身子不好,怕是等不到新年到来便已睡着。”楚王妃一点都不买楚王的帐,直接拒绝。 楚王却不以为然地道:“无妨,那就由本王陪王妃守岁吧,王妃若是想睡就先睡。” 他这么一说,楚王妃再无从拒绝,心里却在画圈圈咒楚王。 路竹听到楚王的话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却也不能发作,只得将头低了下来。 楚王妃要回房,欲招呼依兰和依秀扶她回去,楚王却已在一旁将她扶起来道:“本王送王妃回房。” 他的动作有些殷勤,面上依旧冷若冰霜,没有半点表情。 他的手一扶上了楚王妃的手,楚王妃便嫌恶的将手抽回,楚王再度握了过去,她欲再次抽手,楚王用了一分力,她的手顿时动不了分毫,当下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楚王,楚王直接无视,用他那双再淡定不过的眼神看了过去。 然后楚王妃听到了楚王冰冷的声音响起:“王妃可是身子不适走不动,需要本王抱你回房吗?” 楚王妃咬牙切齿地道:“多谢王爷好意,妾还走得动。” “甚好。”楚王的声音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却直接无视路竹,拥着楚王妃朝她的院子走去。 云浅和楚远舟在旁看到了这一幕,云浅掩唇失笑,突然觉得楚远舟耍起无赖的样子实是得了楚王真传,只是觉得楚王妃和楚王两人之间的事情,她实在是有些猜不透。 只是她终是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应该由两人自己去解决,她这个做晚辈的实不好插手。 楚远舟看到楚王和楚王妃的那副样子,眉头先皱了起来,他抬脚向前,欲去插一手,云浅却一把将他拉住,他扭头看去,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楚远舟不满地撇了撇嘴道:“不要脸!” 云浅闻言失笑,楚远舟掀眉,她已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此时屋外又下起了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下飘了下来,地上地的素白。 从花厅回两人的房间有一段距离,楚远舟为云浅撑起了一把六十四股的油纸伞,伞上画着仕女图,看起来颇为雅致。 云浅笑着道:“远舟以后还是莫要再管父王和娘亲的事情,我以前就觉得他们两人有些故事,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楚远舟长叹一口气道:“我就是看见那个老小子在我娘亲的面前耍流氓很不痛快,他现在来招惹我娘亲了,这些年来他都干嘛去呢?” 1072.第1072章 新年礼物 “有好几次,我见父王偷偷来看母妃。”云浅含笑道:“也许父王对母妃并非无情,只是中间有些误会罢了。虽然母妃病倒的那些日子父王有些不尽责,只是这些年来你和父王一起守在边关,你都无能为力,他想来也鞭长莫及。” 楚远舟皱眉道:“那只是借口罢了。” “也许吧!”云浅抬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很快就化成一摊水,她缓缓地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父王对母妃是有些上心的,只是母妃一直在拒绝他,他们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总觉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楚远舟闻言眸光深了些,想起了一些往事,终是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自从我懂事起,娘亲就没有给过父王好脸色看,只是父王对娘亲也很冷,平日里两人见面也都不理不踩。”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楚远舟却又道:“我倒觉得今日里父王之所以会向娘亲示好,不过是故意在气路竹罢了。” “不管是何原因,母妃是懂得把握的。”云浅眨巴着眼睛对楚远舟道:“世子爷,今夜是我们成亲后过的第一个年,你该不会是想和我讨论父王母妃的事情到天明吧!” 楚远舟冲她笑了笑道:“你觉得我是这么没有情调的男人吗?” “哦?”云浅也含笑道:“那我倒想体会一下世子爷多有情调。”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伸手弹了一个响指,云浅的眉毛挑了一下,却见他的手指头再微微一弹,云浅听得一声炮响,然后便见得有烟花冲上了半空,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变成了绚丽的花朵。 而等那朵烟花炸开之后,又见得一朵烟花冲上了半空,却没有炸开,却有一大片的红梅从空中飞了下来,美到极致。 云浅的眼睛顿时亮了些,虽然放烟花撒花朵这样的戏码很是老套,可是在这个新年即将到来的夜晚依旧让云浅的心里满是暖意。 楚远舟如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掏出两个圆筒来,上面满是白色的东西,云浅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冰琪淋啊!”楚远舟一本正经地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要吃这个东西吗?我昨夜折腾了许久才做出来,怎么,样子不对吗?”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才想起约莫半月之前,她有一次无意中说起很是想念在二十一世纪吃的冰琪淋,当时楚远舟说要做给她吃,找她要了详细的做法,她当时只当他是在哄她玩,没料到他竟真的上了心。 原本冰琪淋的做法不是太复杂,在大冬天室个零下的时候也是做得出来的,难得的是楚远舟的心思。 她见那两个冰琪淋是碗的形状,想来是楚远舟放在碗里做出来的,上面插着一根棍子,由于从碗里拔出来的时候不太好拔,是以那冰琪淋的外圈毛毛燥燥,很不平整,形状看起来有些吓人,纵然上面洒了花瓣,可是却依旧难掩那丑陋形状。 1073.第1073章 浪漫除夕 云浅轻咳一声道:“世子爷,其实冰琪淋也可以放在碗里吃的,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劲拿出来的。” “是嘛!”楚远舟轻咬了一口后皱着眉头道:“其实我有时候想不明白,这大冬天的吃个这么冰的东西,你不冷吗?” 云浅也咬了一口,楚远舟做的冰琪淋的味道自然不如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哈根达斯美味,还有点硬,和吃冰棍没太本质的差别,形状也丑得出奇,但是她却觉得这是她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冰琪淋。 她满足的闭上眼睛道:“不冷!” 楚远舟见她那副样子,看了一眼漫天的烟花,见她的红唇格外诱人,当下微微弯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轻轻一松,那把六十四股折伞顿时被风刮走,白雪落在两人的发上,红梅自天空洒落,两人紧拥在一起,便成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烟花在两人的身后绽放,红梅开,白雪落,这是世上最美的布景。 楚王妃在屋子里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让依兰将窗户打开,寒风吹进了屋子,她将白狐的披风紧了紧,白雪带来梅花的淡淡香气,将屋子里原本有些炭火的味道吹散,她隐隐能看到在雪中相拥的云浅的楚远舟,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笑意渐深。 窗户被人关上,楚王妃扭头便看见了楚王那张漠然的脸,她的眉头微皱,楚王不紧不慢地道:“风雪太大,你的身子不好,不要这样去吹冷风。” 楚王妃的唇微微抿着,眸光明明暗暗,却转过身不再看楚王一眼。 楚王也不恼,眼里俱是温柔,淡淡地道:“我知你恨我,这原本也是我作的,只是我们已经相互折磨了这么多年,他也早就死了,你也该放下了。” 他的性子素来高傲,这些年来位高权重,极少用这样的语气对人说话。且他的话语里透着一分小心翼翼,里面传递出来道歉和后悔的讯息,是极为少见。 楚王妃闻言身体一僵,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的眼睛微微合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缓缓地道:“相互折磨?王爷似乎是说错了,我一介失了娘家倚仗的孤女,蒙王爷收留在王府这么多年,又哪里有能力折磨王爷半分?至于说王爷折磨我的事情,我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一睡多年,倒是弄清楚了更多的事情,你我本无感情,你给了我容身之所,让我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也算扯平了,算不上是折磨。” 楚王听到她这一番话眉头皱了起来,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看进她的眼睛道:“这么多年来的风霜,你竟说不是对我的折磨?” 楚王妃的眼里寒霜浓重,欲甩开楚王的手,可是她久病初愈本没有力气,更兼楚王又用了几分力,她又哪里甩得开,却又因为用了几分力,她微微有些喘着气,脸也胀得有些红。 楚王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痴迷之色,眸光浮动,竟生出了几分温情。 1074.第1074章 相爱相残 楚王妃的心里恼意更重,怒气也涌了上来,当下冷冷地道:“王爷说得也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占着楚王正妃的位置,让王爷不能将心爱之人扶上正位,对王爷的确是折磨。王爷如此恼我,何不将我休弃,也好如了你心上人的愿!” “你胡说什么?”楚王咬着牙道:“当年明明是你……” “我怎么呢?”楚王妃不甘示弱的看着楚王道:“王爷当年强娶豪夺将我娶进了楚王府,那手段我至今还记得,每每想起,便觉得有若凌迟。当年王爷将他逼死的情景,就算事隔多年,我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王爷的权势,王爷的能力,早在多年之前,我便已有深刻体会。” “说白了你的心里只的他!就算是他死了这么多年,你依旧将他放在心里!”楚王怒道:“既然你的心里有其它的男人,本王的心里为何就不能有其它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阻止过。”楚王妃的眼里冷若冰霜:“你的身边有多少个女人,你的心里有多少个女人,和我从来都没有半点干系!” “所以这些年来但凡和本王有关的事情,你从来都不过问,就连本王的楚王府,你也没有半点心思打点,是不是?”楚王几乎是用吼出来的,那张脸因为生气而胀得通红。 他抓着楚王妃的手也有些紧,抓得她痛得厉害,她却没有哼一声。 “是的。”楚王妃用极为淡陌的语气道:“王爷和王府里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干系,当年在他死的时候,我的心也早就死了。若非因为舟儿,我也随他一起去了。” 她的语气虽然很淡陌,声音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这些年来她都不愿意再去想那些往事,如今再次想起,往事重现,让她的心里也升起了满满的不安。她以为那些藏在心里的事情都淡了都远了,伤口早已愈合,可是此时再提及时,她又觉得往日的伤口竟是那般鲜血淋淋,竟从未好过。 楚王听到她这句话眸子里满是冷意,一手掐着她的脖子道:“你这么想去陪他,那我现在就送你去陪他!” 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楚王妃本就清瘦,他的大手一掐上去,只要再用大一分力,她的脖子会就折断。 窒息的感觉袭来,楚王妃觉得脖子很痛,也呼吸不过来,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脸因为缺痒一片通红,却没有挣扎,神色无比安详,眼睛微微闭上,那样子倒像是在等死。 楚王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胸口被人打了一记闷拳,让他难受至极。 依兰和依秀见两人吵成这副样子,怕楚王真的杀了楚王妃,忙上去劝架,依兰见楚王妃的面色发紫,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会被掐死,当下跪在地上道:“王爷,求求你了,再这样下去王妃真的就要被掐死了!” 依秀伸手去扳楚王的手,哪怕她用尽了全力也扳不动分毫,当下急得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1075.第1075章 心生悲凉 楚王妃却厉声道:“站住!” 由于她方才被楚王掐着脖子,此时纵是得到了呼吸,声音依旧有些发抖。那濒临死亡的绝望和恐惧让她的心里更多了几分寒意,她觉得有些话她必须说清楚,否则的话这样的事情日后还会上演。 楚王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楚王妃伏在地上道:“你若觉得此时手下留情,和方才将王府里的大权交到我的手上,我就会感谢你,那你就错了。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感谢你,不会爱上你,自也不会恨你,你与我,只是陌生人!” 楚王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心里满是悲凉,却没有说话,径直大步走了出去。 屋外是漫天的风雪,寒风吹来,他那健硕的身子却退了一大步,若不是靠着墙,他怕是要摔倒在地。 他方才和她一起进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欢喜的,想要好好和她说话,也想要好好看看她,想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只要他能拉下身段,好生哄哄她,再像她陪个不是,就算她不原谅他,今夜他也要宿在她那里,好好抱抱她。 可是才一进去,只三言两语,两人的情绪都已经失控。 他的心里有些后悔有些恼怒,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他倒宁愿她恨他,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再无一丝恨意,有的只是冰冷的寒意和淡陌,那些情绪让他几近发狂。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揉完之后又对着自己的手发呆,他知道今夜的事情一出,她日后见他怕是会更加的淡漠,她不会再理他。 楚王的心里有些后悔,好好的一件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他的眸子幽暗不明,却冷笑了一声,他今日已经拉下脸去找她了,是她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两人这一生一世怕是都不可能好好说话了。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漫天的大雪,再看了一眼在雪中相拥的楚远舟和云浅,他愈发觉得无比的寂寥,更觉得心里一片冰冷。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很快就睁了开来,他能得到全天下女子的心,却得不到她的心,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他早已过了那种心情一郁闷就去喝酒的年纪,他大步走向路竹的房间,此时路竹正在和楚天琪和楚天佑说着话,见他进来,路竹微微有些吃惊。 楚天琪和楚天佑两人对视了一眼,行了个礼后道了个安便退了下去。 路竹见他的脸色不好看,忙上前来道:“王爷,可要喝一盏茶?” 楚王微微抬眸,见她笑得温雅怡人,那双眼睛里满是淡淡的温柔,和楚王妃那张几近冷陌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路竹也不问他为何没有在楚王妃那里,而是转身替他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他拿过茶盏浅浅尝了一口,然后轻轻吐了一口气。 路竹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替他按着肩膀道:“王爷劳累了一整天,想来也有些乏了,我替王爷洗个脚解解乏如何?” 1076.第1076章 楚王之恨 楚王点了一下头,路竹便让雨燕去烧水,水很快就烧好了,路竹亲自弯腰替楚王除去鞋袜为楚王捏了捏脚,她的力气不大,这么一捏楚王便觉得脚有些痒,方才从楚王妃那里积来的怒气也散了不少,他的眸光深了些,一把将路竹拎上了床。 路竹轻声道:“王爷,水……” 楚王并不理会,直接将她压下了身下。 依兰见楚王妃的脸色难看,忙出去找云浅,云浅和楚远舟忙跟着依兰来到楚王妃的房间时,却见楚王妃面色已经如常,只是脖子上的掐痕却很是明显。 云浅方才见楚王和楚王妃离开的时候还有些几分亲昵和暖昧,没料到只是转眼的光景竟就成了这般,她替楚王妃把了把脉道:“娘亲只是受了惊,喝杯宁神茶便好。” 楚远舟怒道:“方才怎么呢?他是想掐死你吗?” 楚王妃却觉得有些累,她轻声道:“舟儿,这事不怪他,是我们两人的心结。你不必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必为了这件事情影响你们的父子之情。” 楚远舟寒着脸,他想说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他和楚王的父子之情就很淡漠,只是看到楚王妃那双有些担心的眼睛,终是没有说出来,只缓缓地道:“娘,你以后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楚王妃轻轻一笑道:“舟儿说得是,只是今夜是他来招惹我的,我又岂能任他欺负?” “他想欺负你就让他欺负一下好了,反正你们是夫妻。”楚远舟的话有些雷人,云浅轻咳了一声。 楚王妃轻啐道:“你这熊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娘这会可以说我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娘亲,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已经老大不小了,就天天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这样有意思吗?” 楚王妃微愕,楚远舟又道:“没错,他是个混帐,不是个东西,又花心又自以为是,还为老不尊,纵容路竹那个贱人害你,可是你们终究是夫妻,大年三十还上演你死我活的戏码,你们不烦,我都嫌烦。你若是真的讨厌他,不想见他,就让他休了你好了,若是他不愿意休了你,你也可以与他和离,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楚王妃闻言轻轻咬了咬唇道:“舟儿,我和你父王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你以为我想插手吗?”楚远舟叹了口气道:“自从我记事起,你们两个就是这副样子,我以前还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副样子。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懂,只是你们这一团乱麻也太多年了,也该用快刀斩一斩了。”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席话眼皮子跳了跳,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楚王妃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又缓缓地道:“娘,不管你做哪个决定,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楚王妃的眼眶微红,云浅在旁道:“远舟,你去帮娘亲煎药吧,我陪娘亲说说话。” 1077.第1077章 姻缘如梦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便走了出去,云浅见他离开之后道:“娘亲别理远舟的胡言乱语,你和父王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前因,自打我进王府之后,曾数次见他偷偷来看你,我虽然也不太喜欢父王的为人处事,却觉得他对娘亲是上了心的。” 倒不是她想为楚王说好话,而是觉得楚王和楚王妃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纵然她再不喜欢楚王,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能给楚王妃幸福的也只有楚王了。 楚王妃笑了笑,伸手拉着云浅的手道:“浅儿,你是个好孩子,王爷数次为难于你,你竟还替他说好话,只是浅儿,我与你父王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我们都是女人,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云浅抬眸,她又缓缓地道:“在我嫁进楚王府之前曾有个心仪之人,当年我与你父王的婚事,是他去先帝那里求来的,当时他还是皇子,还未封王。我初到京城时心里很是开心,在京城外的花田里跳过一支舞,我初时不知道他为何要娶我,待到新婚夜他揭开我的红盖头时,我认出了他就是当日骑在马背上看我跳舞的男子。我一度后悔为何要在花田里跳那一支舞,若不跳,自也就不需要嫁给他。” 云浅猜过几次楚王和楚王妃的故事,却没有料到竟是这般,她轻轻抿了一下唇后道:“娘亲当时可恨他?” 楚王妃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件事情因我而起,我又岂能恨他?只是心里终究觉得有些遗憾,却也告诉自己应该将性子收起,和他好好过日子。” 云浅知道楚王妃当日那样的想法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做出的最为常见的选择,只是事情显然没有按照这个方向发展。 果然,楚王妃又接着道:“成亲初期,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你父王年少时也是个英挺的男子,对我也甚好,我便也试着慢慢地将心里的另一个人忘记。有一次,我去宝来寺上香,遇到了那个人,我才知我的心里并未真正放下,事已至此,我和他再无可能,我让他日后别来找我,他泣不成声……”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迷离,她轻声道:“后来这件事情不知怎的被你父王知晓了,他大发雷霆,我不敢多说什么,只答应他日后再不与那人相见。没料到,没料到……” 云浅的心里一紧,楚王妃咬着唇道:“没料到王爷他设计隐害那人,害得他被抄了家,一家人全被问了罪,他也死在了充军的路上。我后来去查过他死因,只说是病死的,可是我知道他的身子一向很好,还有着不俗的武功,这样的一个人又岂会病死在路上?” 云浅微惊,她早知楚王行事雷厉风行,却没有料到竟如此之狠,楚王妃的眼角有泪珠滚落,她轻声道:“因为我不甘心,所以后面又去查了一番,所有的证据证明他是被人毒死的。” 1078.第1078章 白家灭门 云浅的眼睛瞪得大了些,楚王妃轻拭了一下眼泪道:“我曾为这事去找过王爷,王爷只说了一句,他本就该死,他若不死,只怕你会至死都念着他。” 楚王妃幽幽地道:“他那一句话便斩断了我对他所有的念想,我当时年纪还小,以前你外公外婆一直都宠着我,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和我一样,也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 云浅低低地道;“若他是父王杀死的话,父王就做得有些过了。只怕父王那样做,不但不会让你忘记他,反倒会让你一生一世都念着他。” 楚王妃看了云浅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却缓缓地道:“因为这件事情我和王爷大吵了一架,他当时将我关在柴房里关了一个月,再出来的时候,我听说了白府被抄家之事,我连夜赶回了白府,兄嫂都被问了罪,我当时去求王爷救他们,王爷却置之不理,我当时在王爷的书房前跪了三天三夜,他都无动于衷,我才知我家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如蝼蚁一般,他根本就不在乎。” 云浅惊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楚王妃淡淡地道:“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当时我娘家的案子和皇室扯上了关系,成为皇子们争权的牺牲品,我后来才知道,王爷当年不管我父母兄长的生死,不过是想告诉先帝他不会循私,也不会和当今皇上去争皇位。” 云浅闻言皱起了眉头,楚王妃却又缓缓地道:“皇权更替,说到底不过是踩着众人的尸骨往上爬而已,只是可怜我的亲人,竟就这样成了牺牲品。”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若她是楚王妃的话,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也不可能再与楚王继续生活下去了,她原本想要劝上几句,却又发现无从劝起。 楚王妃低低地道:“我与王爷之间的事情,中间横亘着这么多条性命,又岂能就此放下?因为他,我家破人亡,他断了我所有的后路,也间接的杀光了我所有的亲人。我没有中毒之前,心里很是恨他,恨他不顾我家人的生死,我中毒醒来之后,却是连恨他都恨不起来了,如今的我,只想守着舟儿和你过一辈子,那么多的人都死了,我却已不想死了。” 云浅听出她话里的凄惨,当年楚王妃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那么厚重的压下来,换谁都承受不住。 她之前听楚王妃粗粗的说过白府的事情,却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 入夜后,云浅楚远舟回了房,两人相拥而眠,云浅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道:“远舟,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楚远舟轻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今日楚王府对云浅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在屋外,将那些话都听了去。他早前也是知道楚王和楚王妃之间的一些事情,也知道白府的没落和楚王脱不了干系,却没有料到真相竟是如此。 1079.第1079章 皇宫拜年 楚远舟这些年来一直在皇权侵淫,对于皇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觉得依着楚王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来,只是这中间的种种,他也不愿再去细查,查到最后,对他而言真相都不会太好。他不想管真相到底是什么,白府里如今只余下的楚王妃和白洛,他只想好好珍惜这份亲情。 楚远舟将云浅搂得紧了些,用那双明亮且深情的眼睛看着她,轻轻在她耳畔道:“浅浅,我爱你!” 楚远舟这些年来一直在皇权侵淫,对于皇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觉得依着楚王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来,只是这中间的种种,他也不愿再去细查,查到最后,对他而言真相都不会太好。他不想管真相到底是什么,白府里如今只余下的楚王妃和白洛,他只想好好珍惜这份亲情。 楚远舟将云浅搂得紧了些,用那双明亮且深情的眼睛看着她,轻轻在她耳畔道:“浅浅,我爱你!” 他的眸子透着层层光华,带着醉人的暖意,透着浓浓的温暖。 屋外白雪飘零,北风吹过屋檐,带来阵阵呜鸣。 屋子里却温暖如春,纱帐轻遮。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起了床,依着规矩,今日是要进宫给皇帝和太后拜年的,楚王妃早已装扮停当,她自从病好之后还未进过皇宫,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是需要向太后请安的。 楚王也早从路竹的房里出来,早早命人准备好了一应东西,他站在二门外等众人前来。 当云浅和楚远舟扶着楚王妃缓缓而来时,他却是看都没有看楚王妃一眼,径直上了马车,楚王妃的眸光微敛,知道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她还是需要和楚王同乘一辆马车,依兰搬来了脚凳,她缓缓走了上去。 楚王见她上来,只是扫了她一眼,眉眼间俱是清冷,她也不以为意,在距他最远的后座上坐了下来,只是马车的空间原本就不大,哪怕她拼了命想要离他远一点,却还是和他肩膀相碰。 两人从上马车到了宫门下马车,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路竹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开,站在那里不动,今日是王府的庶子庶女都能进宫给太后请安,而她这个侧妃却不能去。 就算昨夜里的楚王宿在她那里,就算楚王和楚王妃闹得各种不愉快,但是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她只是一个妾室,以往楚王妃病重的时候,楚王是带她进宫的,可是楚王妃如今一醒,她就再也没有进宫的权利,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件可悲之事。 她将唇咬得紧了些,告诉自己不可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楚王府的一大家子到达太后住的宫殿时,那里已积聚了很多人,一众皇子王爷以及未出阁的公主已来了不少。 太后的宫殿不太大,一时间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先来的请完安之后就先出去在外面候着,宫殿外有几个亭子,此时上面都摆了茶具,供众人享用。 1080.第1080章 金光闪闪 太后看到众人很是高兴,众人将头磕完之后,太后便笑呵呵的让众人起身,然后让身后的宫女分发荷包,众人道过谢之后,太后拉着云浅的手道:“去年我这个老太婆是多亏了有浅儿,如今我这两条腿早已大好,心情也好了不少。” 云浅含笑道:“我的医术只是平平,其实是皇奶奶慈祥,老天爷也想着皇奶奶的身体大好了!” “就你会说话。”太后笑呵呵地道,她又额外赏了云浅不少的东西。 皇后在旁笑道:“母后,你对浅儿这个孙媳妇的疼爱可比当年对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多,你就不怕众位公主知道了吃醋?” 太后也笑道:“她们有什么好吃醋的,有本事也把我条老寒腿给治好了!” 太后这么一说,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轻松愉快。 西王府的人也来请安了,云浅和楚远舟便从一旁的偏门走了出去,皇宫里今日很热闹,今日里几乎所有的皇帝国戚都要进宫,是以守卫也比往日多了些,宫女太监都忙成了一团。 云浅看了一眼屋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轻笑道:“世子爷,皇族的人口真多,我方才粗粗的数了数,只怕得有上百人了。” 楚远舟也笑道:“皇家最是喜欢子孙兴旺,只是这样的兴旺是福还是祸有时候就真不知道了。” 云浅的嘴角微勾,却听得身后在人道:“你这话让我皇兄听了,只怕给得给一记大嘴巴。” 两个回首,却见琼华公主今日一身的珠光宝气地站在那里,云浅见她头上光步摇就戴了五六支,还有七八支凤钗,身上戴了一套蓝宝石的头面,上面的宝子有鸽子蛋那么大,身上的衣服的领子和袖口,处处都嵌有宝石,晃得云浅有些眼花。 她的身边站着一身蓝色锦袍的楚易,今日里楚易将头发用金环束了起来,他原本就生得比较冷,此时这般边般一打扮,整个人就加冷了,处处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楚易看到云浅眸光淡淡,纵然心里还有异样,眸中却已一片淡定,只轻轻朝她点了一下头。 云浅一看到楚易,心跳又有些乱,面上却依旧一片淡定,却朝琼华公主笑道:“姐姐最近看起来像是发了财了,这一生可真是富贵,晃得我的眼睛痛。” 琼华公主走到她的身边,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样就眼花,想当年我全身披满珠宝的样子你是没有过到,那才叫真正的富贵!” 云浅闻言失笑道:“姐姐你今日这副样子难道还不叫全身都是珠宝吗?” “我喜欢啊!”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看你这副穷酸样,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是看不下眼了,来来来,给你个新年礼物!” 她说罢,拔下头上的一支步摇就往云浅的头上插。 云浅笑了笑,由得她去胡插,当下却笑道:“谢谢姐姐,我还真是一个穷酸!” 1081.第1081章 初一谋划 琼华公主瞪了楚远舟一眼道:“小船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日后挣的银子全部上交,男人留银子在身边铁定是干坏事,不如把自己的女人打扮的光鲜亮丽。” 楚远舟极为不屑地道:“你当浅浅和你一样的口味吗?公主姑姑,你打扮成这副样子难道不嫌累吗?” “有一点。”琼华公主的头扬了扬道:“不过我高兴!”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也只有白洛那个笨蛋才会由得你这样去折腾,小心把他的家败光了,到时候再嫁给他时,你哭都来不及。” 琼华公主单手叉着腰道:“小子,消息还蛮灵通的嘛!这些东西还真就是白洛送给我的,你若是有意见,自己去找白洛要去!” “我又不是女人,找他这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楚远舟不屑地道。 琼华公主接着云浅道:“妹子,走,不和这些不解风情的男人说话,陪姐姐到御花园走走去!” 她说罢,也不管云浅是否同意,拉着云浅便走,楚远舟知道她有话跟云浅说,知道在皇宫里也甚是安全,当下也不拦,由得两人去了御花园,他单手拍在楚易肩上道:“走,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喝杯茶去!” 楚易轻轻点头,两人到亭子里坐下来之后,楚远舟问道:“你和拓因公主的婚事打算何时操办?” “这个看父皇的意思。”楚易缓缓地道:“我无所谓。” 楚远舟笑了笑道:“我听说前几日南宫无双来找你呢?” 楚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楚远舟看着他道:“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喜欢她。” “对我们而言,喜欢不喜欢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属于我和她的婚事。”楚易的语气很是淡陌,没有过多的温度。 楚远舟摇了摇头道:“到如今我倒有些替南宫无双感到可惜了,她还真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一块木头。”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道:“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 楚远舟耸了耸肩道:“我只是替你着急,阿易,我们是好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楚易的眸光暖了些道:“顺其自然吧!” 楚易这么一说,楚远舟也不好再劝,当下问道:“近来京几卫的首领做得可顺心?” “还好,没有大事。”楚易答道:“只是近来京中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怪,只是如今还没有看出端倪来,也不好下结论,往后你行事也要更加小心一些。你如今身兼数职,更容易出错。” 楚远舟缓缓地道:“京中之事,我心里也有数,不过就是那些事罢了,那些个人倒也难不倒我,我能应付的过来。” 楚易轻轻点头,楚远舟又道:“虽然近来大皇子和三皇子一直在拉拢我,但我终究不是皇子,且皇上对我还处信任,他们也不好真的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一定要小心了,皇上将京几卫首领之职给到你,这中间就多有试探的味道,这个度可不好把握。” 1082.第1082章 嚣张楚愿 楚易幽幽地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我自是明白,你不用担心。” 正在此时,两人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将话锋一转,便说到其它的事情上去,楚愿笑呵呵地道:“二弟,世子,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可让我好找。” 楚远舟起身行了个礼,楚愿的兰花指微勾,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无需多礼!” 楚远舟冲楚愿眨了一下眼睛道:“不知道大皇子何时把玉欢还给我?” 楚愿一听到楚远舟说起玉欢,骨头都酥了,他含笑道:“世子妃那么凶悍,又岂会让世子接近玉欢,玉欢那样的极品,若是一直由他对着孤星冷月,可就不好了!” 楚远舟听到楚愿的那句话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楚愿,两人相对一笑。 楚易在旁看到两人的那记笑容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和楚愿那一笑,当真是又下流又无耻,和他方才一本正要和他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是知道楚远舟的性子的,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正形,而真正无赖加无耻的时候,楚易倒也很少见到。 此时这般看到,他有些心酸,他知道楚远舟除了性子里有那些无赖的因子外,会这样笑是在帮他,帮他打探楚愿的一举一动。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玉欢是楚远舟放到楚愿那里的一枚棋子,他没有理会两人,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楚愿此时又拉着楚远舟说了几句话,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都透着“色”这个字,楚易懒得去听,由得两人在那里咬耳机。 楚愿和楚远舟说的无非是玉欢如何如何棒,技术如何如何好,就算是楚远舟见多了那种事情,此时听到楚愿的话也觉得恶心,却也笑嘻嘻的应承着,他瞟了楚易一眼后轻咳了一声道:“大皇子也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 楚愿应了一声,却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楚易,他的眼睛一斜道:“哟,二弟,你今日也在宫里啊!” 他其实早就看见楚易了,只是和楚远舟说得兴起,并没有理会楚易,楚易轻轻施了一个礼,却不多话。 楚愿一直看楚易不顺眼,当下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盏热茶,他将茶盖揭开,然后闻了闻道:“这茶叶还真是不错,香得紧。” 楚远舟看到楚愿的那副样子眸光深了些,楚易站在那里不动,楚愿又看了楚易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只是你这样一个奴生子也配喝这样的茶吗?” 楚易自小就没少被楚愿欺辱,若是平日他会饶道而行,今日里他却不想这么做,他缓缓将眸子抬起来道:“我母妃虽然曾是婢女,我却也是父皇的儿子,这盏茶自然是配喝的。” “哟!”楚愿将声音拉高了三分道:“怎么,以为父王给了你京几卫统领的位置,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呢?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人。”楚易的眸光里透着几分寒霜道:“莫非大皇兄是东西?” 1083.第1083章 楚易之怒 “砰”的一声,楚愿手里的那盏茶淋到了楚易的脸上,然后茶杯重重的打在了地上。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几分怒气,却也知道此时他去劝架的话一个架不好,就会适得其反,而楚易素来是个冷静的人,此时激怒楚愿必有其用意,他的眼睛转了一圈道:“茶盏碎了好,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楚易极为淡定的伸手将脸上的茶叶抹掉道:“大皇兄这是做什么?” “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楚愿的眼里满是嚣张的味道:“父皇是看你可怜,所以才给了你那么一个职位,说到底,你就是个奴生子,就算是父皇的种子,也是奴生的!你可曾看到哪个皇子像你一样去担这样的职位?” 楚易缓缓地道:“原来大皇子是看父皇给我京几卫的这个职位不顺眼,大皇兄大可以劝阻父皇。” “你少在我的面前把父皇搬出来!”楚愿冷冷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他的话说完,抬手就要打楚易,楚远舟一把拉着他的手道:“大皇子,这是在皇宫里,一会皇上还要和我们一起用午膳,你此时打二皇子,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皇上怕是会不高兴。” “世子你真以为父皇在乎他吗?”楚愿将下巴高高抬起来道:“父皇不过是看在他解了拓因国公主和亲的围上,看他可怜,给他一个差事做做罢了,我敢说,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被撤职!” 楚愿这句话一说出口,楚易和楚远舟对视了一眼,楚远舟问道:“皇上好端端的又岂会撤二皇子的职?”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楚愿的眼里有一抹得意道:“京中的这些皇子,又有谁看楚愿顺眼?不说别的,老三就容不下他!” 楚愿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楚远舟套楚愿的话道:“大皇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老三一直想要把京几卫的首领换成是他的人。”楚愿的下巴微抬道:“老二肯定不好收买,那当然是要将老二换下换他的人。如今能保老二的人也只有我了!” 楚易听到楚愿的话后眸光深了些,楚愿看了楚易一眼道:“你以后若是好好听我的安排的话,我也不计较你是个奴生的,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若是你不听我的话的话,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你又得乖乖的爬回宁德,以后都休想再回来!” 楚易没有说话,楚远舟却拉了拉楚易的袖子道:“二皇子……” 楚易冷笑一声道:“多谢大皇子的好意,只是我却不觉得我连京几卫的首领之职都做不好,这个职位是父皇给的,那么也只有父皇才能撤我的职。”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在楚愿听来就是不识实务,今日里楚愿故意羞辱楚易,是因为前几日皇后告诉楚愿,京几卫首领一职牵扯众大,楚易又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日后问鼎极位的可能性不大,让他将楚愿拉拢过来成为自己人,日后也多一个可用之人。 1084.第1084章 事端骤起 只是在楚愿看来,楚易不过是个奴生子,在他的心里,是极度看不起楚易的,他不愿意拉下身段去拉拢楚易,所以用直接上手教训人,想让楚易知晓他的厉害,然后乖乖听他的话。 而他的这些做法,在楚远舟看来实在是蠢到极致。 楚愿听到楚易的那句话,立妈就上了火,他扬手就朝楚易打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 眼见得他那一掌就要落在楚易的脸上,却听得一记喝声传来:“住手!” 而此时楚远舟也一把拉住了楚愿的手,楚愿扭头一看,却见楚墨扶着德妃站在那里,德妃喝道:“大皇子好端端的为何打二皇子?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教大皇子的吗?” 楚愿素来没将德妃放在眼里,只是也知道德妃很得皇帝的宠爱,若是德妃到皇帝面前说上几句话,他也讨不到好处,当下的眸光微敛道:“是老二他出言不逊,世子,你说是不是?” 楚远舟看了楚愿一眼没有说话,德妃的眼睛扫了三人一圈道:“是嘛,就算是二皇子有什么事情做错了,也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去教训,大皇子直接动手打人教训似乎有些不妥吧?再则今日是大年初一,大皇子这副样子是不是也太没有做兄长的气度呢?” 楚愿看了德妃一眼道:“德妃娘娘此时这样教训我似乎也不合规矩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后宫之主是母后,还不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是不是管事管得太宽了些,纵然得到父王的宠爱,只怕还没有权利来管我。” 楚愿的这一句话把德妃气得不轻,德妃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她的眸光一冷道:“本宫哪里敢教训大皇子,今日只是来劝架的,既然劝不住,那本宫也只好去告诉皇上了。” 她的话一说完,转身就走,楚墨扭头看了楚易一眼,并不说话,扶着德妃便大步走了出去。 德妃和楚墨一走,楚愿有些慌了,他本不是个多有主见的人,此时不自觉地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给出了个主意:“大皇子还是先去问问皇后娘娘的意见吧!” “对对对,有母后在,又哪里有德妃说话的地方。”楚愿的话一说完,便匆匆走了,他走了几步之后瞪了楚易一眼道:“迟些再来收拾你!” 楚易看着楚愿的样子冷笑出声,却没有说话,这样的楚愿若非有皇后宠着,怕是早已消失在皇权争斗的洪流之中。 楚远舟见楚愿离开之后,眸子里多了三分寒气,他看着楚易道:“今日怕是还有好戏看,你一会悠着一点。” 楚易明白楚远舟嘴里的悠着一点是什么意思,他看了楚远舟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无妨,我今日能招惹他,就有对付他的法子。楚愿和楚墨不是一直在我的身上做文章吗?今日就如了他们的愿。” 楚远舟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多言,只伸手轻轻拍了拍楚易的肩膀。 1085.第1085章 公主骇人 琼华公主拉着云浅走到御花园时,那里的花草早已覆在冰雪之下,只余下东园的红梅开得正好,四处一片雪白,湖面也结了冰,御花园里的路弯弯曲曲,已被人清理了出来,上面撒了薄薄的一层盐,路上倒也没有结冰,并不滑。 琼华公主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还未到东园,便已将头上的步摇凤钗拔下来了不少,不料有一根步摇挂到她的发上,她忙道:“浅浅帮帮我!” 云浅看到她的举动后失笑,忙细细地将步摇上面坠的珠子和头发分开,这才将那支步摇拔了下来。 琼华公主拔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道:“他娘的,压死我了!” 云浅掩唇道:“姐姐既然嫌重,又何必戴这么多在头上?” “我喜欢在人前打扮得富贵无比的样子。”琼华公主淡淡地道:“我没了男人,又岂能少了银子,我的样子若是一寒酸,母后看到会难过,我的那些姐姐们看到了会笑话我。” 云浅知道宫里的妃嫔公主最是喜欢攀比,女人之间比来比去,不过是两样东西,一样是男人,另一样就是金钱。 琼华公主早已失了驸马,这些年来也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却还是怕被人看轻。 云浅轻轻叹了口气道:“姐姐,其实你不必如此为难自己,在我的心里,姐姐就永远都是最好的。” 琼华公主轻笑一声后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虽然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小女儿,是皇兄最为宠爱的小妹妹,得到了他们的爱,就注定得面对其它姐妹的针锋相对。当年驸马新逝之时,我没少被姐妹们嘲弄。当时觉得天也要塌了,如今想来,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几年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我也常忘了我到底是谁,为何要活着,可是再回过头来想,人生或许都是这样,又岂能事事如人意?” 云浅听她的话里透着几分悲凉,轻轻拉过她的手道:“姐姐……” 琼华公主轻笑着打断她的话道:“让你见笑了。” 云浅闻言脸上仅余的一抹笑容也消失了,琼华公主却轻轻地道:“不过去年把雪山圣女那个贱人给收拾了,我心里很是痛快!” 云浅没有接话,琼华公主又笑眯眯地道:“想来你的心里也很痛快吧!” 云浅的眸光幽幽,缓缓地道:“其实白洛人不错。” 她这一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琼华公主的眼睛眨了眨道:“浅浅,你不会想抛弃小船儿,想要那个小胖子吗?我告诉你,那个小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有十八道弯弯,还抠门的要死,家里钱多的花不完,还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可不是个好玩意。” 云浅的眸光微动,看着琼华公主道:“我对白洛从来没有半分心思,他对我也从没有半分心思。” “那就好,方才可吓死我了。”琼华公主有些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道,她话是这样说,眸子里却满是淡然。 1086.第1086章 有情之郎 云浅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姐姐不必把话题往我的身上转,白洛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姐姐比我更加清楚。” 琼华公主的笑容微僵,云浅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日里姐姐身上戴的这一大堆东西有很多是他送的吧!” 琼华公主撇了撇嘴道:“我像是穷人,需要那只铁公鸡送我东西吗?” “这支步摇是西凉那边最有名的工匠做的,平日里并不进贡到大周,京城里也没有卖的,若非四处走动的商人是买不到这样的步摇的。不巧得紧,前几日白洛送了一堆东西给母妃,里面也有一支和这相似的步摇,款式虽然没有这支精致却是同样的制做手法。”云浅看着琼华公主道。 琼华公主不以为然地道:“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的去了。” 云浅笑了笑,又从她手里拿起一支金钗道:“这支金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来自拓因,平日里也不上贡的,虽然说全天下的黄金都长得差不多,但是不同的地方用黄金做的饰品还是有些差异,这上面的花纹很是别致,我曾在南宫无双的衣服上见过,大周似乎从未有过。” 琼华公主的眼波微微一动,云浅又用手指着琼华公主脖了上的项链道:“这颗宝石来自异域雪疆,价值连城,整个大周也只有这一件吧!” “没错,这里面是有很多东西是白洛送我的,那又如何?”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这些都是那个蠢货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要才是笨蛋!” 云浅失笑道:“这是姐姐和白洛之间的事情,我自不会插手,也不会说姐姐这件该收,那件不该收,只是姐姐收了人家这么多的东西,手难道不软吗?” “有什么好软的。”琼华公主轻哼一声道:“这年头想送东西博本公主一笑的大有人在,白洛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云浅点头道:“姐姐魅力无双,无人可挡。只是我是觉得当一个男人费尽心思想讨好一个女人的时候,花点银子什么的实在不算是什么事,只是若是他能看穿姐姐的心思,知道姐姐平日里喜欢那些浮华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心里太苦,所以他变着法子满足的时候,那么这中间就有些是真心了。” 琼华公主闻言微怔,站在那里不动。 云浅又轻轻地道:“姐姐身份尊贵,这世上的珍宝基本上想要哪样就有哪样,但是像这么多的奇异的珍宝,就算是姐姐以前身为公主的时候想来也是不多的。这世上的男子,好色者居多,薄情者居多,真正有情有义有心的男子却不多,而愿意真正全心全意去待一个女子的男子却不多,若是哪个女子能遇到,那也是天大的福气。” 琼华公主的眸光闪了闪,云浅又轻轻地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而那个有情郎的身上还有无价之宝,那就更加难能可贵了,姐姐,我说的对不对?” 1087.第1087章 迷失方向 “对个屁!”琼华公主白了云浅一眼道:“白洛那只铁公鸡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样为他说好话?” “远舟是找他要过不少的银子,但是他还真没有给过我一两银子。”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我只是觉得他那个人还不错,不想姐姐错过罢了。” 她看到琼华公主那微微有些气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若说琼华公主对白洛一点感情都没有,她是不信的。只是琼华公主有心结,要将她的心结打开,实不是一件易事。看来以后白洛还有的是苦头吃,她如今只盼着这一对怨家不要生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琼华公主的眸光流转,轻笑一声道:“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提醒。” 自从上次的从东湖回来之后,白洛就一直缠着她,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更是送了不少的珍宝去她的府上,他送东西她照单全收,却几乎不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的心里终究有些心虚,总觉得白洛知晓了她的秘密,她在他的面前总有些底气不足。 而她又最是讨厌在别人面前底气不足的感觉,更何况是那个一直都入不了她眼的白洛。 “有数个屁。”云浅在旁不客气地道:“姐姐平日里是天底下顶聪明的女子,只是在爱情的面前,就未必是真聪明的了。我虽然不知道姐姐和姐夫之间的事情,却觉得姐姐太过执着了。已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去祭奠了爱情,然后连自己往后的人生也要一并祭奠了不成?”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微微一愕,那些逝去的时光在她的心里已成执念,纵然到如今她记得只是一个影像,却又觉得云浅的话透过时间穿进了她的人生,蛰得她的心里一阵剧痛。偏偏那抹痛意又极难抹平,那个人生生将她的岁月斩成了数段,曾经有过的温情却在这一刻成了泡影。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泪光,却瞪了云浅一眼道:“你懂个屁!” 她的话说完竟扭头就走,也不陪云浅去赏梅了。 云浅看着她离开的样子也不去追,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白洛,我也只能这样帮你了。” 她的心里是真的心疼琼华公主,也盼着她能早日寻到属于她的幸福。知道琼华公主这样离开,不过是她说中了琼华公主的心事,这件事情她倒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云浅见琼华公主已消失于冰雪之中,由于天气寒冷,御花园里并没有什么,方才她和琼华公主结伴而来,两人的心里都有些心事,她跟着琼华公主走,琼华公主也不看路,说是要去的东园看梅花,却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御花园的东南角。 此时的御花园里四处都是冰雪,看到眼里的风景也都并不多,云浅虽然进宫数次,但是对于皇宫毕竟不熟,以前来御花园时都有人在旁领着。 她独自一人在御花园里走了半圈之后,无比悲摧的发现她迷路了。 1088.第1088章 皇宫情事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今日当真是出师不利,想要找个人问问,可是今日里皇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在前庭帮忙,诺大的御花园里却愣是连个太监和宫女都寻不到。 云浅没有法子,看看时辰已不是太早,便想要原路返回,不想御花园里的岔道甚多,她走了几圈之后便已分不清路了,也不记得她方才是从哪条路走过来的,身边的风景都差不多,根本就起不了参照的作用。 她虽然记性好,但是在记路这件事情上体现的却不太明显,今日又一片白雪茫茫,没有太阳等物做参照,方向感再好的人怕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轻轻咬了咬唇,只得胡乱走了,此时天边又飘起了片片白雪,她在心里叫了一声苦,早知道她就不说那些让琼华公主激动的话了,有琼华公主在,两人是绝对不会迷路的。 她见前面有一间宫殿,想上前去问问路,只是走近之后,她发现那间宫殿有些破败,那样光景,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敲敲门,哪怕是遇到一个太监或者宫女也能从这里离开。 只是她再走得近些,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女子的娇呤声,云浅两世为人,自然能听出那种声音是在做什么,她暗叫倒霉,她只是想要问过路,可没打算撞破别人的好事。 她知道在宫里,从来都不缺秘密,这里偏僻,一对男女在这里偷情,十之八九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对别人的秘密从来都没有半点兴趣。 她当下摒气准备离去,去听得屋子里的声响越来越大,似已到关健时刻,她的脸上一红,抬脚就走,不想这一下走得快了些,没留神脚下已踩到冰块上,她一个不备,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觉得她今年铁定是犯太岁才会如此倒霉,正在此时,她已听到屋子里传来了男子低哑的声音:“谁?” 云浅自不会回答,她拔脚就欲逃走,不想那屋门已大开,一个男子衣冠不整的从屋子里奔了出来,扬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云浅抬眸,见那男子的衣裳虽乱,裤子也未系稳,却长得器宇轩昂,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此时他眼里的戾色太重,杀机浓重。 那男子看到云浅似也有些吃惊,一双眸子无比幽深地将她打量了几回,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已重了些。 站在云浅的角度,此时刚好能看到屋子里的光景,她隐隐能看到一个绝色的美人半卧在小榻之上,那女人云浅曾见过一次,是皇帝去年新纳进宫的一个美人,份位不是太高,云浅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知道此时若是再胡思乱想,只怕得被那男子活活掐死,她今日进宫给太后和皇帝拜年,自不会带毒药进来,也未带银针,而她平素并不喜欢戴步摇凤钗之类的东西,今日进宫的时候虽然客意打扮过,可是所选的簪子都做不得伤人的利器。 1089.第1089章 自保之法 云浅的心里不由得一急,突然想起琼华公主插在她头上的那只发簪,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拔了下来直直地就朝那男子的咽喉处刺去。 那男子没料到她被他制住了竟还会反击,眼见得那簪子就要刺进他的咽喉,他伸手就欲去挡,不料云浅的手极快的转了回来,重重地刺在他掐在她脖子的那只手上。 他一吃痛,手便松了开来,她一个就地打滚便远远地避了过去。 她这一刺刺得自然精妙,因为力气的原因,她知道她不可能将那支簪子刺进他的肉里很深,所以这一刺是刺在那心经之上,只要刺中,那男子必定会刺痛难忍。 且这一刺也会留下后遗症,几个时辰之内,男子必定会因为心经受伤,在脸上心经位置长出红斑。 她这样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脱困,另一方面是为了逃走之后,有了这样的特征,也好查一下那男子的身份。 那男子的眼睛一眯,冷厉道:“找死!” 他的话一说完,一记擒拿手再次朝云浅袭来,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他这样一记擒拿手云浅是不怕的,只是她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以前练的武功根本就使不出来,弹跳力和格斗力都不够,根本就接不住他这一招。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知道她能做的也只有自救。 她的眸光一沉,当下极快的单手撑地,借力使力,一个半旋便已跃到一旁的花树之上。 那男子一击未中,见她无比轻盈地跃了起来不由得一惊,伸手欲再来擒云浅,她已在树上大声道:“住手!” 那男子的手微微一顿,云浅又道:“我并非宫中之人,我只是恰巧路过这里,想来问问路罢了,今日之事,实是无心,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若是你此时杀了我,反而会招来祸事。” “你是谁?”那男子冷凝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的女子已出声道:“一定要将她杀了灭口,否则的话,今日里我们的事情被泄露出去,怕是没有活路。” 那男子眼里的杀机又浓了些,云浅忙道:“慢着,我与你们两人并不相识,日后怕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又岂会将你们的事情说出去?我已离席许久,我相公很快就会寻来,你们若是真要杀了我的话,依他的性子,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们的事怕也掩不下来。” 那男子的眼里幽深难测,那女子却冷笑道:“不要听她的话,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杀了她之后我们立即离开,不会被人发现。” 那男子却又问道:“你相公是谁?” 他的眼里有些狐疑,也看了云浅一眼,暗猜她的身份,见她的身上的衣服很是贵重,今日里皇亲国戚都进宫给太后拜年,想来是哪家王府里的女子。 云浅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将楚远舟的名头搬出来,只是细细一想,若是此时搬出来的话必将楚王府牵出来,她虽然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却已能看出他是狠角色,这样的人不会让任何隐患存在,知道她是楚远舟的妻子之后只怕会为除后患痛下杀手,此时让他心里生疑实是最佳方法。 “我相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能力查出今日的事情。”云浅沉着回答,事已至此,她唯有拖延时间,然后再去想脱身之法。 1090.第1090章 伺机脱身 “我是在想这世上有几个人有那样的能力,要将整个皇宫翻过来查这件事情,放眼天下也只有皇上的和皇后娘娘了,夫人该不会是皇上的妃子吧?”那男子听到云浅的身份之后没有继续的动作。 “你认识我?”云浅问道。 “不认识。”那男子不紧不慢地道:“只是皇上的妃子我也差不多全认识,却并没有见过夫人。” 云浅的眸光幽深,那男子却又缓缓地道:“夫人的身手不错,就算不是皇上的妃子,放眼京中的夫人能有夫人这样身手的可没有几人。” 云浅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她只见那男子出了一招,便知他武功不弱,她不是他的对手,当下静然不语,那男子却冷笑道:“不过我如何能信得过夫人能替我保守秘密?”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道:“你若是愿意信我,自然就是信得过,若不愿意信我,自然是信不过的。” “夫人的这句话让我更加不放心。”那男子的眸光森冷地道:“今日里只好得罪了,还请夫人见谅。” 他的话一说完,腰间的佩剑已然刺了过来,云浅知道在宫里的男子能佩剑的人并不多,今日里进宫的都是朝中重臣和皇亲国戚,就算是这些人进宫都不能佩剑的,那么眼前的男子很可能就是宫里的侍卫。 云浅的心里一急,一个纵身从树上跃了下来,却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声传来:“也不知姑姑是怎样想的,竟让我们去寻世子妃那个丑八怪,那样一个又丑又悍的女子,找来有什么用?我若是她的话,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那记声音云浅再熟悉不过,是楚寒那个二百五。 原来方才琼华公主丢下云浅独自回去时,太后刚好在找云浅,琼华公主只说云浅在后面,太后担心云浅迷路,便让琼华公主去寻云浅,结果琼华公将御花园寻了一圈,又去东园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云浅的踪影。 琼华公主急了,怕云浅乱闯惹下麻烦,刚好在御花园里遇到楚寒,她便让楚寒也帮着寻云浅。 楚寒对云浅的印象并不好,却也不敢得罪琼华公主这个姑姑,只得带着随从装模做样的四处去找,他本无心寻云浅,便走到离御花园比较偏远的冷宫的方向来了,他打算在这边晃一圈之后就回去告诉琼华公主他寻不到云浅。 而云浅由于不识御花园里的路,七拐八拐竟拐到冷宫来了。 她方才看到的那间宫殿,是冷宫外的承恩宫,过了承恩宫,再往南走不到五十丈,就是冷宫了,由于冬天冷,冷宫外面长满了灌木,那片灌木上积满了落雪,将门墙给掩了起来,是以云浅并没有看见。 云浅平素躲楚寒恨不得躲到八百里外,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却也亲切,当下忙唤道:“七皇子!” 楚寒听到云浅的声音心里一跳,虽然不太确定叫他的是否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却也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1091.第1091章 生出误会 那男子的眸光微凝,心里暗叫不好,此时就算他动手去杀云浅也已经来不及,那宫殿本不大,若是楚寒再到宫殿里去休息,只怕今日的事情就要被揭破,唯今之计只有先将云浅捏在手心里再说,他的计议已定当下伸手一把将宫殿的大门关了起来。 眼见得一块黑色的衣袍从已经从一边的灌木丛里露了出来,那男子就算是此时掳走云浅已经来不及,当下微微一整衣袍,便站在云浅的身后,用一把短刀抵着她的后背,只要云浅说错一句话,他便立即取走云浅的性命。 云浅的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面上却一片淡然,正在此时,楚寒已从转角处走了过来,他一看见云浅便大声道:“倪曲斯,你将我骗得好惨!” 云浅听到他这一记声音就觉得有些头痛,却依旧淡淡一笑,只觉得背后的那把刀抵得更紧了些,刀刃上森冷的寒气逼进她的肌肤,让她全身泛起了一抹寒意,她只觉得鸡皮疙瘩已长满了全身,却依旧无比镇定的站在那里不动。 却又听得楚寒那个二货道:“咦,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云浅一听到楚寒嘴里的那句“四哥”便觉得心里颤了一下,她初时疑心那男子是宫里的侍卫首领,不想却是四皇子楚束。 到如今,云浅已差不多要将几个成年的皇子全部认齐了,她轻轻抿了一下唇,却听得楚束极为镇定的声音传来:“七弟怎么来呢?” 他的不答反问让楚寒愣了一下,就算方才楚束已将衣服整了整,可是他此时身上的衣服却有些凌乱,而此时,他一手搂着云浅的腰,云浅方才和他打斗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乱了,原本梳的整齐的发也微显凌乱。 两人又靠得这么近,当下便显得极为暖昧。 楚束的胸口就贴在云浅的后背上,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声。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知道她此时的样子一定是有些狼狈的,两人这般贴靠在一起,便又有了另一种暧昧的味道。 云浅暗骂楚束太过卑鄙无耻,竟想出这样的龌鹾的办法来,他这么一弄,倒像是她和他在偷情一般,此时这样被楚寒撞见,若是传出去,她都不知道如何向楚远舟交待。 她轻轻咬了咬唇,身体微微动了动,那把抵在她后背上的短刀又贴得紧了些,她知道今日她已没有更好的选择。却在心里暗叫倒霉,皇宫里这种偷情的狗血戏码竟也能让她撞上,她撞上也就算了,尼玛还摔了一跤,摔一跤也就算了,竟还摊上心机如此深沉手段如此狠厉的楚束。 她方才见识过楚束的手段,知道她只要说错一句话,只怕楚束手里的刀就得在她的身上留个大大口子。她也知道楚束此时也不想多事,只要她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去说,便也不会有事。 楚寒将云浅和楚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脸却沉了下来,他咬着牙道:“倪曲斯!” 1092.第1092章 你个二百五 楚寒后面原本还有一句话是“你真不要脸,先是勾引了我,如今又勾引四哥!”只是他再一想,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他早前迷云浅迷得很,却被她连耍数次,而他最多也只是摸到她的手,可是她此时和楚束的样子,分明无比亲热,只怕在她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是在逗他玩罢了。 楚束听到楚寒唤云浅的名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倪曲斯?你去死?这世上有这么怪的名字吗?楚寒认识云浅,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心里对云浅的身份也起了好奇心。 他心里虽然觉昨得奇怪,却并没有出声。 云浅却轻咳一声道:“许久没有见到七皇子了,近来可好?”她手心里冒出细细的汗珠,只盼着楚寒今日能精明一回。 “好个屁!”楚寒心里有怒气,语气颇为冷淡地道:“有你在,我又岂能好得起来。以前的事情若是不同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当下却含笑道:“那日三皇子大婚的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闭嘴!”楚寒一听到那件事情眼里便满是怒气,那天晚上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竟还是让她给逃走了,他觉得脸上无光。 云浅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心里却在想今日里要如何才能从楚束的手里脱身,如果楚寒再这样纠缠下去的话,只怕麻烦还真大了,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急。 楚寒却又问道:“四哥,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楚束的眸光微动,轻笑一声道:“缘份吧!” 云浅听到楚束的这句话觉得这个混帐当真是个高明的,简单的三个字就让人浮想联翩,她轻咳一声道:“我却觉得我与七皇子的缘份更深,似乎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七皇子。” 楚寒看着楚束和云浅亲密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有一把火在烧,那把火烧得越来越旺,他冷着脸道:“谁他妈的见鬼了才和你有缘份!” 云浅由得他去骂,却也担心她再说几句话就把他给气走了,那就麻烦大了。 楚束闻言眸光深了些,他一时间也不明白楚寒和云浅之间的关系,便也开始在心里猜云浅的身份。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 半晌之后,云浅终是含笑道:“七皇子,我件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 楚寒看了云浅一眼,云浅把心一横,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些,一双妙目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以前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并未有半点骗你的意思。” “谁信!”楚寒咬牙切齿地道:“你若真的没有骗我的话,你和四哥,你们……” 他这句话再也说不下去,心里又觉得委屈,抬脚就走。 云浅见他要走,心里一急,身体一动,楚束手里的刀便又逼近了一分,她只能又缩了回来,然后只得道:“我和四皇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寒心里气恼,自不信她的话,抬脚便走。 1093.第1093章 无耻至极 云浅见救命的稻草已经走远,心里也有些沮丧,原本盼着楚寒精明一回发现她被人所制,他却满心思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说不上几句便动了气。 难道是天要亡她?她不甘心。 只是这般落在楚束的手里,她一时间也难想到脱身之法。 楚束将云浅上下打量一番后道:“夫人好大的本事,已嫁了人,竟还和七弟牵扯不清。似乎夫人和我七弟还有如此渊源,倒也是件好事。” 云浅欲哭无泪,今日这样的事情一闹将起来,楚寒以为她和楚束有一腿,楚束又以为她和楚寒有一腿,她还真是没法做人了。 楚束见她不语,便又道:“真没料到夫人竟是如此风流之人,不如今日也做了束的女人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自也就信得过夫人了。” 云浅听到楚束这句话只觉得这世上的人果然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而皇室之中,这种无耻的奇葩还格外的多! 她咬着牙道:“我是有夫之妇,四皇子贵为皇子,不怕失了身份吗?” “你容貌脱俗,虽然是有夫之妇,但是其中的味道想来不差。”楚束的话一说完,伸手便来勾她的下巴。 云浅的眸子里杀机骤起,她实在是有些后悔今日进宫的时候为何没有带毒药,若是楚束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对她而言,就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她的脑中飞快的转过很多的念头,就在楚束的手再次扣上她的腰时,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微微一愕,楚束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却见楚寒如一阵风一般奔了过来,他一把拉起云浅的手道:“走,今日给我把话说清楚!” 楚束没料到楚寒去而复返,不由得愣了一下,在楚寒将云浅的手拉上的那一刻,他只得将手里的刀子极快的撤了回来。 云浅却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她一直不想见楚寒,可是楚寒行事却不如楚束阴毒,至少不会在皇宫里对她做出那的事情来,对付楚寒,她也是有法子的。 楚束见楚寒将云浅带走,倒也没有来追,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觉得,云浅和楚寒有私这就是一个把柄,云浅是个已嫁的妇人和楚寒这么扯在一起,对他而言实是好事。 这些年来,楚寒替楚墨做了不少的事情,实是楚墨的臂膀,日后他若是借云浅的手毁掉楚寒,对他也大为有益。 楚束的眸光冷凝,转身回了房间,那女子显然受了惊,楚束看了她一眼道:“这里已不安全,日后不要再过来了。” 那女子应了一声道:“我总觉得那女子有些来头,我们的事情被她撞破,四皇子可得要小心一些。” “不怕。”楚束坏笑一声,摸了一把那女子的胸道:“我们的事情只要不被当场抓到,任何人都奈何不了我们。那妇人和老七原本就有私,她今日来这里只怕还是和老七幽会的。如今她不怕我们就好,我们又岂需要怕她?” 1094.第1094章 道出真相 那女子轻应了一声道:“四皇子说得是,只是这里被人撞破,日后我要见四皇子就更加不易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楚束坏笑一声道:“只要我们两人都有这分心思,日后就有的是机会。” 那女子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有些不舍,楚束却道:“这里已经不能久呆了,快些走吧!” 那女子的眸光微敛,将身上的衣服收拾了一番,然后便一步三回首的走了出去。 楚束站在那里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回首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满是笑意,待到看不见那女子时,楚束的脸上就只余下冷冷寒霜。 楚寒拉着云浅走到一个凉亭里停了下来,楚寒的脸色很不好看,云浅却一直含笑看着他,他怒道:“你真是不要脸,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竟还笑得出来!” 云浅却朝他盈盈一拜道:“多谢七皇子救命之恩。” 不管怎么说,今日若是楚寒不来,她是真的死定了,虽然有些乌龙,命终究是保住了, “救命之恩?”楚寒的眼里有些不解。 云浅对于朝堂上的事情知道不多,却也知道几个皇子分成几派,却都是不太和的,四皇子明义上站在大皇子那一派,可是今日一见,她便觉得楚束心机深沉又岂会真的帮楚愿,只怕是想借着楚愿之力达到他的目的。楚寒是由德妃养大的,自是站在楚墨那一边,而五皇子楚幽却是和楚易是一派的。 她知道因为种种关系,楚寒平日里和楚束的关系不可能太好,今日里的事情闹成这样了,她自也要煽风点火了,于是她缓缓地道:“我方才撞破了四皇子的好事,他正欲杀人灭口,幸得七皇子及时赶来,救我一命。” “撞破好事?什么好事?你嘴里从来没有半句真话,我又岂会再信你?”楚寒的眼里满是寒霜。 云浅轻声道:“七皇子也是聪明人,方才来的时候想来也看到了我被四皇子所制,当时他的刀就抵在我的后背之上。七皇子若是不可,大可看看我的后背,必定会被扎了一个口子。” 楚寒将信将疑的走到云浅的身后,见她的后背之上果然有个刀口,那个口子不大,只是刺破了外衣,只是他也常用武器,知道当外衣破成那样时,刀尖必定已扎在了云浅的身上。 他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撞破了他什么好事?” “偷情。”云浅简单扼要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楚寒一愣,惊道:“和谁?” “我不是皇宫里的人,自不会认识。”云浅苦笑道:“方才若是七皇子将门打开必能看到那个女子,只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想来四皇子和那女子已经走远,我们口说无凭。只是这件事情七皇子放在心里便好,也许日后能帮到七皇子也说不准。” 楚寒冷笑一声,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道:“你的话没几句是真话,若是四哥与人偷情的事情被人发现,又岂会再留你的性命?” 1095.第1095章 人间祸害 “七皇子说的是。”云浅的眸子微微合起来道:“所以四皇子才想要杀了我,若非七皇子及时赶到,我此时怕已魂归西天了。” 楚寒对云浅的话半信半疑,在众多皇子之中,四皇子楚束行事最为果绝,最不择手断,若是云浅撞破了楚束的秘密,楚束痛下杀手这样的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楚束若要杀人,鲜少有人能逃得掉,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楚寒也是知晓的,绝对是个有手段有本事的,否则就不会三番五次从他的手里逃脱。 想到那些往事,楚寒的心里又有几分不快,他冷笑道:“我瞧着你还是死了的好,省得在那里害人。” 云浅轻轻低着头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七皇子。” “是,你是没有害我,却把我骗得好惨。”楚寒微微歪着头看着云浅道:“怎么,事到如今,还不肯告诉我你是谁吗?” “其实我是谁对七皇子而言已不再重要。”云浅抬眸看着楚寒道:“今日里你救了我一命,我终是欠你一个大人情,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七皇子。” 楚寒轻哼一声道:“你就接着编故事吧!” 云浅知道自己骗了他好几回,如今怕是无论说什么楚寒都不会信,当下掀了掀眉,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楚寒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今日若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把你和四哥偷情的事情告诉全天下!” “我与四皇子偷情?”云浅闻言皱起了眉头。 楚寒不屑地道:“你不必再装,你在自己的后背扎个刀眼,再对我说那么多的鬼话,连报答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不就是在掩饰和四哥偷情的事嘛!又何必扯那么多的鬼话。” 他这番话说完,自己又觉得胸口有些闷。 云浅闻言闭上了嘴,知道方才和他说那么多算是白说了,楚寒却又道:“你的那些事情怕是没有一件是见得了光的,若你真想让我信你的鬼话,你就以身相许吧!” 云浅觉得和楚寒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各种道理他怕是一个都听不进去,她轻笑道:“七皇子认定我和四皇子有私,细细算来我好像已是残花败柳,七皇子身份高贵,要我这等人以身相许又有何意思?” “你也觉得自己是残花败柳吗?”楚寒不屑地问道。 云浅缓缓地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我说过会记七皇子的情,就一定会记下,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还。” “口气还真大。”楚寒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本皇子用得着你这样一个女人来还什么情,说白了你不过是想用话堵住我的嘴,让我替你保守你和四哥之间的秘密罢了。” 云浅觉得楚寒就是所有二百五里的典型,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和楚寒是解释不清楚了,只是日后若是楚寒这张大嘴巴到处去说的话,怕也会给她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 1096.第1096章 平安归来 虽然如今楚寒不知道云浅的身份,但是她知道她的身份他迟早会知晓,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她轻轻咬了咬唇道:“七皇子想要如何想都成,反正我能解释的都解释了,信不信由你。” 楚寒闻言倒不太痛快了,他怒道:“果然,你方才是和四哥在偷情!” 云浅闻言轻轻抚了一下额,暗暗觉得撒谎果然不是一个好习惯,以前她说谎的时候,楚寒是全信了,今日里她好不容易在他的面前说一回真话,他却又不信了。 她此时手里若有银针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替楚寒扎上几针,将他心里的这一段记忆拔除,可惜的是,她今日里进宫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她没有再做任何解释,不想楚寒却更加暴怒了:“原来你方才真的是在骗我!你真的和四哥在偷情!” 云浅淡淡地道:“七皇子想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吧!” 楚寒暴跳如雷,他这一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不想却是这样一副光景,他心里觉得很是憋闷,当下扬起手来重重地打在小亭子的栏杆之上,他这一下下手甚重,亭子剧烈的晃了晃,亭子边的冰柱顿时掉了一地。 云浅看到他这副样子愣了一下,他咬着牙道:“倪曲斯,老子以后再不想知道你是谁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云浅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想起方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她大声道:“喂,你要去哪里?” 楚寒理都不理她,抬脚便消失在一片冰雪之中,扭过头时,神情暗然。 云浅伸手抚额,只觉得倒霉无比,大年初一摊上这些事情,她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这一次她不敢再到处乱走了,若是再撞上楚束,她实在是没命去折腾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亭子里四处透风,冷得厉害。 她在亭子里等了好一会,终于见到几个太监匆匆而来,她想了想,一跤跌在地上,然后轻起哭了起来,她的声音惊动了太监,几个太监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何人?” 云浅轻声道:“我是楚王府的世子妃,今日和公主走散之后迷了路,方才又跌了一跤,腿痛得厉害,劳公公带我去太后那里。” 几个太监见她模样狼狈,今日里琼华公主找云浅的事情他们也有耳闻,事情都对得上,当下便将她扶了起来,然后送到了太后的宫殿。 此时已近午时,在太后那里请安的皇亲国戚大部分已经到聚味殿里等候用膳去了,太后的大殿里只余下在这里等她的太后和琼华公主。 琼华公主和太后见云浅如此狼狈的回来,都吃了一惊,琼华公主问道:“浅浅,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云浅苦笑一声道:“方才姐姐离开之后,我一时间迷了路,因为四处都是一片冰雪,我又寻不到太临宫女问路,是以越走越偏,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遇到这几位公公,这才得以安然回来。” PS:晕,系统抽了我一章,好在是最好一章,现在补发上来。 1097.第1097章 是非从生 琼华公主闻言面上有些歉意,太后已在旁斥道:“琼华如今也不小了,做事竟一点都不稳重,你明知道浅儿对宫里不熟,竟还将她独自抛下,今日好在没有事情,若是真惹出什么麻烦来,我定不饶你!” 琼华公主对太后甚是尊重,今日之事她也实在有错,当下由得太后骂,等太后骂完之后才道:“母后,浅浅的衣服也摔破了,你这里可有换洗的衣裳?” 太后知道此时距午宴的时间已很紧了,当下忙命身边的宫女去找她年轻时穿的衣服,好不容易寻来了一件绿色的袄子。 琼华公主亲自带着云浅去里间换衣服,她将里面伺候的宫女赶了出去,待到里面只有两人的时候,她轻声问道:“浅浅,你好端端地怎么会迷路,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呢?” 云浅轻声道:“一言难尽,今日没有时间细细解释,等初三姐姐去楚王府时,我再与你细说。” 她知道琼华公主看起来似乎有些大大咧咧,却精明的像个鬼一样,再加上两人又极为了解,她能瞒得过太后,却未必瞒得过琼华公主。 琼华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却见云浅头上的发簪都在,却独独不见她之前送给云浅的簪子,当下便问道:“我之前送给你的簪子呢?” 云浅想起她方才用那根簪子扎上楚束的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枚簪子应该在四皇子的手里,今日里得亏姐姐送了我那支簪子,否则的话我只怕没有命回来见姐姐了。” 想起方才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 琼华公主闻言大惊道:“你好好的怎么会遇到楚束?那小子对你怎么了?”她对楚束不敢说十分了解,却也知晓他的为人,顿时有些明白云浅为何会如此狼狈的回来了。 云浅正欲回答,门外有宫女在喊:“公主,世子妃的衣服换好了吗?太后娘娘等你们一起过去赴宴。” 琼华公主应了一声道:“马上就好。” 两人都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忙将衣服穿好,琼华公主见云浅的发也乱得厉害,当下忙替云浅将头发也梳了梳,时间太过匆忙,琼华公主干脆将云浅的头发也打散,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然后又从头上拔了两根簪子插在云浅的头上。 粗粗收拾一番之后,云浅便和琼华公主齐齐走了出来,太后看到云浅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心里有些感慨,轻声道:“看到浅浅穿上这件衣服,哀家便想起年轻时的自己,繁花如梦,一晃就是多年。” 云浅轻轻一笑,太后又道:“这件衣服浅儿穿上真是好看,就送给浅儿了。” 云浅轻轻一揖欲行礼谢恩,太后伸手将她扶住道:“你与哀家有缘,日后得空了多进宫陪陪哀家吧!” 云浅轻应一声后道:“今日里云浅让皇奶奶操心了。”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拉着云浅缓缓地走了出去。 1098.第1098章 不要胡来 三人到达聚味殿时,那里已经满是皇亲国戚了,当太后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太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太后娘娘驾到!” 满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太后笑呵呵地让众人平身,然后由云浅和琼华公主一左一右扶着坐上了正位。 楚远舟走过来牵着云浅的手走了下去,他轻声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方才出了点事。”云浅轻声道。 楚远舟见她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换过,头发也重新梳过,眉头不由得皱起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云浅见四处都是人,也没有办法细说,当下只得道:“迟些再告诉你。” 她心里也有些犯愁,这件事情只怕麻烦还不小,她不由得想要如何才能把这件事情对楚远舟说清楚而不让他生出误会来。 楚远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半拥着她坐了下来,正在此时,西王走过来和楚远舟说话,出于礼貌,楚远舟只得站起身来和西王说话,左右不过是些客套的话,楚远舟面带笑意的听着。 两人正在说话间,楚寒走了过来,他知道今日来得有些迟了,是从一旁的偏门跑进来的,是以并没有看到太后和云浅走进来。 他今日里心情郁闷,见云浅竟也在席间,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他最初认识云浅时是在琼华公主那里,再见她时是在明庄,而后又在楚墨和云嫣大婚之日见到她,今日在宫里相见,他心里有些气恼,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他对她一往情深,在她的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 他离开之后,心里有些烦躁,想起云浅今日的打扮,知她已经嫁人,而今日里能进宫的,都是皇族里的亲戚,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嫁给了谁。 此时见她一个人坐在席前喝茶,又觉得今日里将她独自一人抛在御花园里有些过了,当下便又走到她的面前,却没有说话。 云浅见桌前站了一个人,微微抬头,见是楚寒,不由得一愣,楚寒却道:“我离开后细细地想了想,觉得今日里实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信你的话了。” 云浅闻言有些头痛,他信她的话是件好事,只是今日里人这么多,他这般过来和她说话却多有不妥。 她轻咳一声道:“多谢七皇子相信我。” 楚寒又朝她靠近一分后道:“我也不想再管你是谁了,反正今日里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身边逃走,左右你一个人在这里喝茶也没有意思,不如到我的座席上坐下,然后我陪你喝茶。” 他说罢便来牵云浅的手,云浅又哪里能让他抓到,当下看着他道:“这里人多,七皇子不要胡来!”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来。 “我才没有胡来!”楚寒无比认真地道:“我自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说过要娶你为妃,是你一直在躲着我,今日里刚好人多,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喜欢你,然后让父皇给我们赐婚。” 1099.第1099章 绝不可能 楚寒毕竟年岁尚少,人虽然聪明行事却不太稳重,更加之这段日子对云浅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得到这个机会了,他觉得他不能再放她离开,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让她离开了,再见又是什么时候。 他此时心情有些激动,行事也不如往日稳重,又或者说有些真相他细细一想也能猜到,却一直不往那方面去想,只单纯的认为云浅未嫁,他未娶,他就想娶她。 而他此时若有往日一半稳重的话,一定会发现云浅此时坐的席位是楚王府的席,她的发早已挽起,早已出嫁。 云浅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无比头痛,她无意招惹他,可是却没有料到早前一次戏弄竟给她带来了如此的麻烦,也没有料到楚寒竟是如此一根筋。 她看着楚寒道:“我早已嫁人,请七皇子自重。” “你就不要再骗我了!”楚寒的眼里满是不信,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 云浅见他的嗓门一大,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她就更加头痛了,楚寒再次伸手去拉云浅的手,一双手适时地拉住了楚寒的手。 楚寒抬眸,见是楚远舟便没好气地道:“你不要坏我的好事,否则的话我跟你没完!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楚远舟曾听云浅说过一回她和楚寒之间的事情,当下眸光淡淡地道:“七皇子自不需要怕我,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拉一个女子的手,似乎有些不妥。” 楚寒原本就不喜欢楚远舟,当下面色一寒,冷冷地道:“你少在我的面前装君子,早些年,这样的事情你怕是做过不知道多少回!” “七皇子也说了那是早些年,不是如今。”楚远舟的脸上在笑,眼睛里已满是寒霜,他不紧不慢地道:“我这个浪子都回头了,怎么,七皇子想重蹈我以前走的路吗?” “我才会走你以前走过的路。”楚寒的眸光里满是不屑地道:“你已经娶了妻,就不要管别人的事情!” 楚远舟的头微微一歪,将楚寒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我现在并没有管别人的事情,而是在管我自己家里的事情。七皇子想要拉其它的女子随便去拉,但是这般和我的妻子拉拉扯扯,我又岂能不管?” “你的妻子?”楚寒笑道:“世子的话可当真好笑,谁不知道你娶的是云府里的疯傻五小姐云浅,那个女子又丑又悍又疯,又岂会是她?” 他听到楚远舟的话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云浅他也是见过的,虽然见时隔着纱帽看不清楚,但是那凶悍的模样,又岂会是眼前坐着的女子? 两人说话间,四周已围了不少的人,西王妃也在其中,她想起上次楚墨大婚时发生的事情,眼里有了几分笑意,忍不住看云浅一眼,却也并不点破,只在旁看戏。 楚远舟闻言轻轻一笑道:“原来七皇子一直这般想贱内啊,浅浅,七皇子一直对你有些误会,你来告诉七皇子,你到底是谁。” 1100.第1100章 我是云浅 云浅见楚远舟的眸光森冷,楚寒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四周还满是狐疑的目光,当下轻声道:“七皇子,如你所言,我就是云府里又疯又傻又丑又悍的五小姐云浅,让你失望了,抱歉!” 楚寒闻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大惊道:“你就是云浅?” 云浅的眸光淡淡,无比淡定地道:“是的,我就是云浅,如假包换的云浅。” 楚寒曾数次猜过云浅的身份,将云府里的几个小姐挨着比对过一遍,却从来没有将那个聪明狡黠的女子和云府五小姐云浅放在一起过,在他看来,那个聪明狡黠的女子有可能是云府里的任何一个小姐,却绝对不可能是云浅! 可是如今最不可能的事情却发生在了他的眼前,那个天下人嘴里极度不堪的女子竟有着如花的容貌,不但不疯不傻,而且聪明无双。 楚寒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你真的是云浅?” “是的,我真的是云浅。”云浅极为淡定地道,她早前就知道,楚寒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一定会非常吃惊,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晓她的身份。 她觉得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些狗血,却又觉得与其这样躲躲闪闪下去,倒不如早早告诉楚寒这个真相。 楚寒的身子一晃,往后退了好几步。 云浅的眸光淡定,又补充了一句道:“让七皇子失望了,我并没有如传闻中的那么不堪。” 楚寒的眼圈不由得一红,喃喃地道:“我早该猜到的。” 是的,他的确是早该猜到的,云府里那么多的小姐,只有云浅与琼华公主的关系深厚,也只有云浅可能去得了采莲别院。 在明庄的那一日,云浅曾对他说是云府的二小姐云筝,楚寒后来验证她根本就不是云筝。 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只要他细细想想,就能想到她就是云浅,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把她往她是云浅的这一层上去靠。 他的身子晃了晃,咬着牙道:“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他说这句话时嗓门又大了些,眼里满是怒气。 楚王原本在不远处和人说着话,此时听到楚寒的话眸子里满是怒气,云浅也太不检点了些,竟还敢勾引皇子,他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却又觉得这是家丑,这里人多,实不是发作的时候。 楚远舟的眸子里也满是寒意,这件事情该由云浅自己来解决,若是楚寒再敢对她动手动脚的话,他也不会客气。 云浅缓缓地道:“七皇子天天在人前说我的不是,是不是有违君子之风?” 她知道两人的那些事情是不能在人前细说的,真要说穿了,她怕是得被人说成是水性扬花的女子了,而楚寒每次只要一提起她,必定会把话说得很是难听。 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技巧,却是在告诉围在身边的那些人,她和楚寒之间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这样和她说话,不过是在说她的不是罢了。 1101.第1101章 初恋绝恋 云浅的眸光浅浅,眸子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楚寒望进她的眼睛,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绝望,在不知晓她的身份时,他对她一直有一分念想,甚至还有一分恨意,更曾发誓若是再见到她必定会让她好看。 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就如同天底下情窦初开的少男一般,对她更多的是想见而不得见的无可奈何。 他此时知晓了云浅的身份之后,知道两人之间再无一丝可能,楚远舟有多宝贝她,他是听过一些传闻的,可笑的是,他当时还在笑楚远舟竟会对那样一个不堪的女子如此深情,是楚远舟以前惹下情债的报应。 而今日,他才发现,他是天底下那个最可笑的人,他在笑楚远舟的同时,自己却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一直想着怎么将她娶回家。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淡漠,他顿时便信了,她对他从未动心过,与他相见的那几次,不过是因为他在人前说她的不是,她对他的捉弄罢了。 弄明白这一层之后,楚寒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心似被针扎过一般,痛得厉害。 楚寒冷笑一声道:“在你的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君子,而是……” 他微微一顿后近乎咬牙切齿地道:“而是一个傻子!”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觉得难过,那种感觉让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却又让他几近颠狂,却又无从发泄。 云浅的眸光淡淡,并没有说话,她素来不喜欢他,觉得他很烦,可是此时看到他眼里的痛楚时,她对他的讨厌竟就淡了,如今看来,他对她怕是真的动了情。 她突然觉得她对他好像做得过了,依她前世的年纪来看楚寒,他还是个孩子。 楚墨听到这边的动静带着云嫣走了过来,一过来便见到楚寒红着一双眼睛转身欲走,他并不知道事情原委,却还是拉了楚寒一把道:“七弟,快开席了,你要去哪里?” 以前楚寒最是听楚墨的话,此时却觉得很是烦躁,也不解释,一把将楚墨的手甩开,大步走了出去。 楚墨的眉头皱了起来,又唤了声:“七弟,你怎么了?” 楚寒却已跌跌撞撞的地朝门边奔去,正在此时,大门打开,太监尖细的嗓子传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 楚寒听到那尖细的声音还没有回过神来,却见得大厅里的人都跪了下去,他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皇帝的眼睛朝他看了过来,他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动。 皇帝见今日楚寒的面色不对,眉头皱了起来,站在楚寒身边的楚天琪拉了楚寒一把,楚寒这才回过神来,然后重重地跪了下去。 皇后素来不喜欢楚寒,此时见楚寒神色失常,眸子里多了一分考究,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好直接出言为难,却笑了笑道:“想来寒儿是昨夜里守岁守得太晚,今日里精神有些不济,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1102.第1102章 宫中之争 德妃看了楚寒一眼,眼里有了一分怒气,楚寒虽然不如楚墨稳重,但是依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稳重已属难得。只是今日里这副样子实在有些反常,而楚寒什么时候不反常,却在这个时候反常,实在是丢她的脸。 她当着皇后的面自也不会说楚寒的不是,反倒是面上含笑极为温和地道:“寒儿年岁虽小,却最是孝顺,倒是难得。” 皇后的话原本是要让楚寒难堪,皇子们守岁可以守得很晚,但是在圣前失仪就是不对,而德妃那一句话是顺着皇后的话说的,却加上了孝顺一词,意思立变。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的脸上依旧含着几分笑意,皇后也笑道:“德妃真是懂得教孩子。” 德妃含笑道:“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臣妾能教好孩子,也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 她虽然在笑,眼里却满是寒气。 两个女人几句话之间,已交锋了数个回合,两人的实力实是伯仲之间。 皇后的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火,皇帝的眸光却温和了起来,他看了楚寒一眼,却又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不怒而威地道:“都起来吧!” 皇帝缓缓走到台上,走到太后的身边对太后行了一个家礼,太后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便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皇帝一来,所有人都落坐,朱公公在皇帝的身边的道:“皇上可以开席了吗?” “人都到齐了吗?”皇帝无比威严地问道。 朱公公答道:“除了四皇子外,都到齐了。” “束儿去哪里了?”皇帝有些不悦地问道。 皇后含笑道:“本宫今日差束儿去取百花蜜去了,想来是取蜜的路上有些耽搁,所以就晚了。” 皇宫里每年的大年初一都要将去年三月里蜜蜂采的百花蜜取来供众人分享,寓意百花齐放,五谷丰登,举国上下处处都甜蜜。 皇帝这才轻轻点了一下头,便扭头对朱公公道:“开席吧!” 朱公公应了一声,当即大声道:“开席!” 他的声音一落,他身后便有宫女缓缓走了出来,托着托盘依次走向席间,一时间整个大殿之内菜香四溢,席间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楚墨坐在楚寒的旁边,轻声问道:“七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方才在旁看着都替楚寒捏造了一把冷汗,却又无能为力。 楚寒红着眼不说话,楚墨轻叹一口气道:“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不可在父皇的面前失了礼数,不要惹得父皇不高兴。” 楚寒抬眸看着楚墨道:“三哥可是怕我在父皇的面前失了礼数,会拖累你?” 楚墨没料到楚寒会这样说话,当下眉头微皱起来道:“七弟说的什么胡话,在众多兄弟间,你是我最亲近的弟弟。” 楚寒也觉得他方才那句话是说得重了些,当下轻声道:“对不起三哥,以后不会了。” 楚墨见他这副样子倒也不好多问,只是心里终究还有几分担心。 1103.第1103章 为何动手 楚远舟坐在云浅的身边道:“浅浅,七皇子好像对你很是上心啊!” 云浅的眸光微动,轻声道:“所以以后世子爷得对我再好一些,你家娘子还是很抢手的。” “谁敢打你的主意我就剁了谁。”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寒气。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低低地道:“嗯,世子爷是全天下最护短的男人,也是最有男人味的男人,所以我的心牢牢的拴在世子爷的身上,谁也牵不动半分。” 楚远舟闻言眸子里也有了一分笑意,看了她一眼道:“这还差不多。” 云浅含着笑,替他夹了一个丸子放在碗里,楚远舟的眉毛扬了扬,眼里俱是暖暖笑意,知她这样做便是在向他道歉,两人之间素来不藏秘密,他也知云浅并非有意招惹楚寒,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也是一件好事。 正在此时,大门再次打开,只见几个太监搬了一大桶的蜂蜜进来,然后依次将蜂蜜分给众人。 皇帝没有看见楚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皇后的眸光浅了些,一个太监走到皇后的面前轻轻说了一句话,皇后的脸色变了变,轻轻挥了一下手,太监便走了下去。 德妃见到皇后的脸色不对,状似关心地问道:“四皇子怎么还不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却轻声在皇帝的耳畔道:“束儿今日去取蜜时,不知怎的招来了一窝蜜蜂,将他蛰伤了,今日不能来了。” 皇帝有些奇怪地道:“这大冷的天,哪来的蜜蜂?” “臣妾也不知,已差人去查了。”皇后轻声道:“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 皇帝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德妃耳朵尖,将皇后对皇帝说的话全听了去,当下在旁不紧不慢地道:“大冬天会飞出蜜蜂来,实在是有些诡异,莫非是有人刻意放的?” 皇后没有接话,德妃却又道:“四皇子一个皇子亲自去搬百花蜜,也不怕失了身份?” 皇后闻言有些冒火,却依旧面带微笑地道:“百花蜜事关重大,由皇子去搬有何不妥?” “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皇后娘娘怎么不让大皇子去搬,二皇子去搬,三皇子去搬,却偏偏让四皇子去搬?”德妃含笑道:“臣妾听说前几日四皇子不小心把大皇子养的一只鸽子给射死了,皇后娘娘可是在替大皇子出气?” 她的意思直指楚束被蜜蜂蛰伤之事是皇后一手安排,皇后的眼里顿时满是怒气,当下冷着声道:“德妃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的眼里已有一分不悦,皇后与德妃不和的事情皇帝是知晓的,只是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吵,他就有些烦了。 德妃最善于察颜观色,一见皇帝的脸色不对,话峰一转道:“臣妾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在想今日里若是大皇子去搬百花蜜,或许今日二皇子就不会被大皇子打了。” “怎么回事?”皇帝闻言皱眉道:“愿儿好端端地为何要打易儿?” 1104.第1104章 蚌鹤相争 德妃看了皇后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前因后果臣妾也不知道,只是今日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见大皇子抓着二皇子的袖子,二皇子的身上被淋了一杯茶,大皇子数次要打二皇子,若非世子在旁拉着,只怕二皇子的脸都肿了。臣妾当时看到这一幕很是吃惊,忍不住上前说了几句,却被大皇子骂了一顿,说整个后宫都是皇后娘娘的,臣妾没有资格说他。” 她的话说得微微有些夸张,却又基本上说的都是事实。今日里楚远舟给楚愿出主意让他去找皇后的时候,楚墨暗猜楚愿的心思,便在半路支人将楚愿引开了,是以皇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用一句话就从楚束的事情跳到楚易的事情。 皇帝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皇后的脸终是板了起来,她冷着声道:“愿儿的性子素来温和,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情?今日是大年初一,德妃就来搬弄是非,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呢?” 德妃缓缓地道:“臣妾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说大皇子的不是,方才臣妾的话句句属实,若非见二皇子生母早逝,实在是可怜,臣妾怕是要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二皇子一直养在宁德,平素见皇上一面都难,如今虽然回了京城,可是在朝中并无倚仗,保不定日后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今日的事情是被臣妾看到了并不打紧,若是被朝中的大臣看了去,到时候只怕得说皇后娘娘教子无方,那就太不妥了。” 皇后闻言气得不轻,皇帝的眼里也有几分怒气,当下扭头对朱公公道:“让二皇子过来一下。” 朱公公闻言走下去请楚易,楚易起身走了过去行了一个大礼,皇帝淡淡地道:“起来吧!你初回京城,可还适应?” 楚易缓缓站起来道:“回父皇的话,一切尚好,京几卫事情虽繁,儿臣尚能应付过来。” 他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裳,茶渍倒在身上,便留下了一个印子,他在宫里并没有换洗的衣服,是以并未换衣,此时那茶渍将他胸前的大片衣服都染上了,只是衣服的颜色比较深,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皇帝一见他起身就看到他身上的印痕,眼里便有了几分怒气,知道德妃的话是真的,就算是他再不待见楚易,也不能容忍楚愿这样对楚易。 楚易被朱公公唤来时心里便有数,此时见皇帝盯着他的衣服看,当下面色微窘,却轻声道:“方才吃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身上,想着衣服的颜色深并未换衣,儿臣在父皇面前失仪了,还请父皇絮罪。” 皇帝此时却已经知晓他衣服上被染上茶渍的原因,又哪会治他的罪,见他知进度,恭敬有礼,识大体,心里倒更加喜欢他了,当下淡淡地道:“朕知你在宫里并无换洗的衣物,今日衣服虽有些脏,却也谈不上失仪,无妨。” 楚易轻轻低着头便退了下去。 1105.第1105章 皇帝之赏 楚远舟在旁看着这一幕心里了然,暗叹楚易也是个人精,若是楚易今日对皇帝说淋了他一身茶渍的是楚愿,只怕还得在皇帝的心里落个不安生的印象,此时将事情认在自己的身上,还能得一个大度恭谨的印象,这一步棋走得甚妙。 离席之后,一道圣诣宣进了楚易的住处,说他编修史书有有功,统翰林院的编修之事,正式升他为禁止军统领了,掌管皇宫和京城治安。再赏了他不少的东西,从四时布料到宫中珍品,应有尽有。 楚易恭敬的接了诣,面色淡淡,前来传诣的朱公公意味深长地道:“恭喜二皇子苦尽甘来。” 楚易看了朱公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朝朱公公深深一揖道:“多谢公公在皇上美言。” 朱公公忙将他扶起来道:“二皇子的大礼,奴才可受不起,当年奴才病得快死之时,若非凌美人替奴才请来太医,奴才怕是早已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凌美人于奴才有大恩,她死前曾嘱咐奴才好生照顾二皇子,奴才势微,这些年来有负凌美人所托,如今见二皇子得到圣宠,想来九泉之下的凌美人也能安息了。” 楚易生母生前是个婢女,与皇帝只有一夜的露水夫妻,却意外怀上了楚易,后来虽被抬为美人,份位却一直很低,她的模样放在普通百姓之中也只是平常模样,放在宫妃之中就成了丑的了,皇帝虽然封她为美人,却多有讽刺之意。 她与皇帝只做了一夜的夫妻,根本就没有得过宠,当年帮朱公公时还颇费了力气,是以朱公公一直感念她的恩情。 楚易缓缓地道:“公公如今已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还记得昔日的情份,如此知恩图报,实是难得。楚易这一次能回到宫里来,知道公公是出了力气的。楚易在宁德多年,身边无长物,此许银两只是心意,望能入公公的眼。” 他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朱公公。 朱公公看着那银票笑了笑,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淡淡地道:“奴才欠凌美人一条命,这原是奴才该做的。二皇子初入朝堂,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打点的,奴才又哪里能收二皇子的银子?” 楚易见他面色坚定,并无一丝贪婪之心,知他是真心相助,当下也不免强,将银子收了回来,看着朱公公道:“公公的恩情楚易记下了。” 楚易并未许诺朱公公任何好处,朱公公听的却很是舒心,他看着楚易道:“奴才久居宫中,虽不识相人之术,却觉得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二皇子沉稳大气,气度不凡,日后定能成大气。” “谢公公吉言。”楚易淡淡地道:“楚易只求有个安生立命之所,不再为恶奴所欺便好。” 朱公公笑了笑道:“二皇子的志向想来不止于此。” 楚易的眸光微动,朱公公的腰深深一弯,施了个大礼,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告了个退,便缓缓走了出去。 1106.第1106章 倾力相助 楚易看着朱公公的背影,眸光深了些,有些事情面上看着似乎很是简单,实则里面到处都是玄机,他知道他若真是个无能之人的话,朱公公又岂会如此尽力相助。 只是朱公公也是聪明人,图的不是眼前的利,而是往后的利。 楚易单手负在身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皇帝给楚易下圣诣的事情楚远舟很快就知晓了,他听到那个消息之后轻轻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一捏,核桃便应声而开,他将里面的核桃肉拣出来放在云浅的嘴里。 云浅笑了笑道:“远舟的大力金刚指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日后有你在,我吃核桃再需要钳子了。” 楚远舟掀眉,却指了指自己的脸,云浅失笑,眼睛眨巴了一下,却不理他,他轻哼了一声,在她的脸上便亲了一口,云浅脸颊微红,瞪了他一眼,他理所当然地道:“我这么辛苦替你剥核桃,于情于理你也得奖励我一下。” 云浅笑着拿起几上的一个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笑道:“苹果可甜着了!” 楚远舟不满的给了她一记白眼,她却又笑眯眯地道:“哎呀,方才浣玉将苹果拿进来的时候好像去了茅房,那丫头每次去茅房都忘记洗手。” 楚远舟将苹果咬了一大口,然后看了她一眼道:“浅浅,你恶心人的本领是越来越差了。” 云浅掀了掀眉,楚远舟的眸子里满是不屑,他又咬了一大口苹果道:“今日的苹果是浣玉送来的。” 书秀和浣玉在旁听着,嘴角边含着笑,也不插嘴,自从云浅嫁到楚王府之后,两人也都习惯了云浅和楚远舟的相处方式,这两人平日里聪明得很,在人前也聪明得很,只是关起门来在屋子里斗嘴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不太聪明。 云浅的眉毛微微一掀,楚远舟却又极为舒服的往躺椅上一躺后道:“我现在是发现,有你陪着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幸福。” 云浅笑了笑,楚远舟又问道:“今日四皇子没有出现的事情,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怪,浅浅,你今日是不是遇到四皇子呢?” 云浅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对楚远舟说起今日的事情,不想楚远舟竟把今日里她换衣晚来和楚束未曾出席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对于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打算瞒着楚远舟,只是今日里那样的混乱的场景再加上楚寒的搅和,也怕楚远舟对她生出误会来,当下便将今日里撞见楚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只是说到楚寒的事情上,她只得再加了一点旁白,如楚寒对她的误会,楚束恶心的想法。 楚远舟闻言眼里冒起了寒气,他冷冷地道:“楚束这个混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没料到他今日竟做出了这么恶心的事情,他做那么恶心的事情也就算了,竟还敢伤你!日后我必定要寻机会好好收拾他。” 云浅没有说话,楚远舟又问道:“你若是再见到那女子可还认识。” 1107.第1107章 他的醋意 “认是能认识,只怕她也能认出我来,日后再见就算不害我也会加倍防着我。”云浅若有所思地道:“所以往后皇宫我是能少去就少去,偏偏皇奶奶又总是叫我进宫陪她,日后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你倒不用怕,下次你进宫的时候身上带些药,若那女子敢找你的晦气,你就给她一包媚药,让她出尽丑,然后身败名裂。若是再遇到楚束那混帐为难你,我又恰好不在你身边的话,直接给他一把不举之药,让那龟孙子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远舟在旁微愠道。 其实依着他的性子,是恨不得把那一对奸夫****全给剁了,只是这事终有些不现实。而太后让云浅进宫,她又不能不去,他平日里事忙,也不可能随时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 这件事情他是很生气的,楚束如此无耻已超出了他的预期外。他觉得很多事情都在加快进度了,要不然再这样下去实不个事。 云浅的嘴角微勾,觉得他出的主意虽然有些馊,对她而言,却是最为实用的法子,而且使用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其实最怕的是他误会,而他此时的态度让她觉得她想多了。 她无意惹麻烦,麻烦却找上了门,自从穿越之后,好像她的日子就没有消停过。 她觉得她很幸运,能遇到楚远舟,有他陪在她的身边。 她伸手捏了捏楚远舟的脸道:“我发现自从嫁给你之后,我的危机感就不如以前强烈了,看来我日后出门不管去哪里手里的东西都不能少。只是今日里我被楚束所擒时,被楚寒给看了去,依着他的性子,今日里又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怕是会在人前说三道四,你若是听到那些传言,可不许生气。” 楚远舟轻哼一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伸手环着她的腰道:“也是知晓你是什么样的人,要不然听到你这番话,我非得抓狂不可。你和阿易的事情,我知道那是雪山圣女那贱人动的手脚,阿易又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想要发火也无从发起。楚束和楚寒不比阿易,纵然你心里没有他们,也得顾及你自己的身份,皇宫里的事情,只怕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复杂得多。所以浅浅,往后你离那些男人远一点行不行。”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番话知道他有些恼了,而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有些无可奈何,往后只得离那楚寒和楚束远一些,再远一些,更盼着一生一世不要再见到他们,她当下一本正经地道:“当然可以。” 楚远舟将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了些,书秀和浣玉看着两人的样子,掩唇偷笑,然后都极为识趣的退了下去。 楚远舟的眼里笑意浓了些,云浅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道:“日后我见到他们都退避三舍,然后天天猫在王府里,哪里都不去。” 楚远舟被她弄得心里有些痒,当下轻咳一声道:“浅浅,女人要是不守妇道,是要被浸猪笼的!” 1108.第1108章 相守相知 云浅的嘴角微扬,轻轻吻上楚远舟的唇道:“嗯,我知道的。” 她温软的唇一凑过来,楚远舟又哪里还把持的住,将她的腰搂得紧了些,力气之力似要将她揉碎了一般,这段日子他越发觉得她对他很重要。 楚远舟今日虽然很是生气,却又很庆幸,好在今日里云浅遇到的不是楚易,要不然他会更难受。他知道在云浅的心里,如今也只对楚易存了一分特别的感觉,其它的男子,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而今日楚束这样对云浅,在楚远舟看来实在是该死,这些年来楚束依附着楚愿,平日里行事还算低调。 只是楚远舟却知道,楚愿在京城里做的那些恶毒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楚束做的。 今日里楚寒又误以为楚束和云浅有染,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脸上也是无光的。他的心思也深了些,开始在想要如何对付楚寒和楚束。 只是楚远舟却知道,楚愿在京城里做的那些恶毒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楚束做的。 今日里楚寒又误以为楚束和云浅有染,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脸上也是无光的。他的心思也深了些,开始在想要如何对付楚寒和楚束。 由于两人昨夜都睡的太晚,第二日起来得稍稍有些晚,依着规矩,云浅今日是要回云府的。 好在浣玉和书秀都比较得力,早早将回云府的东西都准备好,倒也没有显得太晚,不料云浅和楚远舟将房门打开的时候,却见楚王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楚远舟一看到楚王自没有好脸色,当下歪着头道:“父王一大早找来可有事?” 楚王冷哼一声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多管着你的媳妇,昨日里在大殿上和七皇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的话是对楚远舟说的,一双眼睛却冷冷地看着云浅,眸光凌厉异常。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是有些不太好,不过这也证明我媳妇魅力大,都和我成亲了还有人惦记着她。”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有些无语,放眼天下,怕也只有楚远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了,她知道楚王本就对她极为不满,是以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向楚王解释的,只要楚远舟信她,这世上其它人的想法就和她没有什么干系。 楚王闻言气得不轻,楚远舟却又笑眯眯地道:“路侧妃那一日在玉石山下被那么多人看着和其它的男人有染,父王的这顶绿子还戴得如此安稳,实是难得啊!父王的那分气度我很是佩服啊!日后得空我还得像父王好生学学容忍之道。” 楚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楚远舟却又不紧不慢地扭过头对云浅道:“浅浅,日后见到男人都离得远一点,知道吗?” 云浅乖巧的在旁应了一声,头皮却有些发麻,这一对父子绝对是奇葩中的奇葩,这样的话可以讨论的如此光明正大,她也信了他们的邪。 楚王听到楚远舟说到路竹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恼,却又无话可说。 1109.第1109章 初门 楚远舟的眸光在楚王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后对云浅道:“我可没有父王那么大的度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上了床还能容忍,浅浅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先把你休了,然后再灭你全家!” 云浅轻咳了一声,觉得这句话无论如何也接不下去,只是她本就极不喜欢楚王,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话后轻应了一声。 楚王的眼睛微微一合道:“够了!” 楚远舟无视楚王的怒气,皱着眉头道:“我奉父王之命在教训自家的媳妇,父王就莫要管了。” 楚王觉得和他这个儿子做口舌之争,他每次只有气得半死的份,他恶狠狠地瞪了云浅一眼,然后扭头就走,云浅看到他那记目光眼皮子微微跳了跳。 楚远舟却笑眯眯地道:“父王,我还没有训完浅浅呢,你怎么就走了?” 楚王理都懒得理他,云浅在旁轻声道:“你们父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那副样子,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好好相处,平日里做的事情为老不尊,却偏喜欢倚老卖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楚远舟淡淡地道。 云浅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世子爷真是威武。” 楚远舟的眸光淡淡,他缓缓地道:“威武个屁,我倒觉得我在王府里窝囊了许多年。” 云浅知他是生楚王昨日早上从路竹房里出来的事情,也气楚王前夜里将楚王妃掐伤,她最初嫁进楚王府的时候,还曾想过要好好调节这一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可是到如今,她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两人到达云府的时候已有些晚了,云靖言笑呵呵地将两人迎进去,云浅看到云靖言的笑容心里有些发冷,就算云靖言对苏巧慧没有感情,可是苏巧慧死了还不到十日,他竟是连装都懒得去装。 她知道这中间一方面是云靖言的薄情,另一方面却是苏府的失势。 云浅早对云靖言寒了心,自不会再多说什么。 云嫣早就到了,她今日里一身的素衣,眼睛还微微有些红,看起来似乎刚哭完,眸子里透着几分寒气,她一见云浅进来,眼里更冷了三分。 云浅见她那副样子,只含笑打了个招呼,楚远舟也笑着和楚墨打了个招呼,楚墨的眸光淡淡,缓缓地道:“昨日里世子和二哥的那出戏演得当真是精彩。”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明王说笑了,我从来都不会演戏。” 楚墨自是不信他的话,眸子里透着一分淡淡的思索,半晌之后幽幽地道:“世子和二哥自小亲厚,这事我是知晓的,只是世子也应该知道,二哥不过是个婢女所生,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王叔也不喜欢他,世子难道真的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助二哥成大事吗?” 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直白,和他往日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同,是因为他知道楚远舟就是个装蒜的高手,若是不将话说得直白一些,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怕是又得装蒜装过去。 1110.第1110章 何为大事 夜无尘也早已到了,在一旁喝着茶,方才见楚远舟前来,也只是微微施了一个礼便又坐回去喝茶,连招呼都懒得去打。 他原本漠不关心两人的事情,此时在旁听到楚墨的那句话眸光深了些,喝茶的动作缓了一下,茶盏到唇边又放了下去,然后拿起盖子轻轻撇了撇茶沫,耳朵已竖了起来。 楚远舟听到楚墨的那句话笑了笑道:“明王的这句话好生奇怪,敢问明王,什么叫做成大事?” 楚墨淡淡地道:“世子是皇族中人,对于皇族中的事情怕是比我还要清楚得多,对于皇族的子弟而言,所谓的大事只有一件,想来世子并不需要我点破。” 楚远舟笑呵呵地道:“明王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想的怕是一点都不多,我以前一直不太明白世子为何与我保持着距离,如今看来不过是想保护二哥,世子也实在是有心。” 楚远舟的眸光微深,心思在这一刻转得极快,他轻笑着喝了一口茶,待他将头抬起来的时候眸子里依旧是笑意浓浓,他不紧不慢地道:“没错,我与二皇子是比明王和其它的几个皇子亲厚一些,只是这一分亲厚,却并没有明王所想的那些事情。” “哦?”楚墨的眸光微动,看着楚远舟的眸光更深了些。 楚远舟将茶盏放下后淡淡地道:“二皇子久居宁德,被皇上抛弃,这件事情人人知晓,别人不知的是,他儿时在宁德被下人欺辱,过的日子苦不堪言。明王虽然不是皇后嫡出,却有德妃娘娘护着,一直安康无忧,自不会知晓二皇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楚墨的眸光微动,楚远舟又轻叹一口气道:“明王与二皇子是亲兄弟,可是几年难得见一面,自也不会亲厚,皇族之中的手足之情,依着皇上的意思,是要无比亲厚的,可是实际上是谁得宠谁就得到了天下间的宠爱,那些奴仆侍卫才会敬重。我的性子明王也是知晓的,虽然小时候顶着才名,可是却喜欢掏鱼摸虾,爬树抓鸟。” 楚墨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又喝了一大口茶,这才又缓缓地道:“小时候,这些事情二皇子陪我做得最多。” 楚墨淡淡地道:“我知世子是个重感情的人,只是感情归感情,拿一生来做赌注似乎就有过了,有些事情还得多想想。” “明王想太多了。”楚远舟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将衣角拍了拍,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望进了楚墨的内心深处,楚墨不由得一惊,没料到楚远舟竟有如此的气势,他险些便欲往后退去,却很快就回过神来,站在那里不动。 楚远舟的眸光流转,将眼里的凌厉收了起来,嘴角边有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一瞬间又回到了往日那个吊儿郎当有些痞赖的男子,他不紧不慢地道:“二皇子也没有明王那样的心思,他只求能守在皇上的身边,能感受一点父子之情罢了。” 1111.第1111章 多管闲事 楚墨对于楚远舟的话自不会太信,这段日子楚墨一直留意楚易的动向,楚易虽然刚执掌京几卫,却将京几卫管得妥妥当当,他也看过楚易编的史书,虽然没有太明显的政治抱负,可是字里行间的才气却是看得到的。 这样的一个人,幽居宁德多年,却有这样的一身才华,若说没有野心,楚墨是不信的。 楚远舟看出了他眼里的意思,当下轻笑道:“我和二皇子的确有些感情,明王也太小题大做了些。我父王手握重权却从不参与众皇子的事情,这是楚王府的行事准则,我和我父王一般心思。”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又道:“昨日大皇子是如何对付二皇子的,明王也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以前更多。我觉得吧,明王就算要把二皇子当做假想的敌人,那么也得等大皇子失了势再说。” 他说罢轻笑了一声,楚墨的眼睛却亮了些,刚欲说话,楚远舟却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楚王府和我都不会参与到任何一个皇子的争斗中来,楚王府和我只为皇上效力,不管是哪位皇子做了皇帝,我和我父王都是这个态度。” 楚远舟把自己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楚墨心里有些失望,却又觉得这样也算一件好事,在如今看来,能与他争皇位的也只有楚愿了,对现在的他而言,倒可以将楚易拉到他这一边。 楚墨淡淡地道:“世子说得很对,我们都为父皇效力。” 楚远舟知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此时这样说便有几分曲解的意味,只是楚墨想要如何曲解,他都不在乎,当下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释。 夜无尘却适时地在旁插了一句嘴:“世子可有消息,二皇子与拓因的公主何时成亲?” 楚远舟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当下不以为然地道:“这件事情夜兄就得去问问皇上和二皇子了,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又岂会知晓?” 夜无尘将茶盏放下来道:“我听说二皇子那一日进殿之前,世子曾去见过二皇子。否则的话,二皇子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 楚远舟的眸光淡淡,斜着眼睛看了夜无尘一眼道:“这事说来也真是凑巧的很,若不是有人将二皇子编修的书拿走一册,二皇子的确不会在那个时候送书入大殿,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得替二皇子好生谢谢那个将编修好的书偷走的那个人?”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楚墨的眼里有些不自在,却没有接话,夜无尘看着楚远舟道:“世子为二皇子费尽了心思,却不愿意在人前承认,实在是有些奇怪。” “你这句话就有些怪了。”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冰霜,下巴微微抬起来道:“我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情,夜兄竟如此放在心上。你最近是不是闲得厉害,浑身上下的精力没处使,要不要我从花街上替你找十个八个的花娘来让你爽一爽啊?” 1112.第1112章 云府正室 夜无尘毕竟是个读书人,听到他这样的话面色微红,楚远舟却又道:“你有这分闲心思,不如好好去管管夜府里那只发了情的猫,再去管管你家的那只大狼狗今日有没有去偷屎吃。” 夜无尘闻言拂袖而去,楚远舟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白眼,见楚墨的眼睛看来,他不紧不慢地道:“他这个京城第一公子我瞧着叫京城第一疯狗才对,抢不到浅浅,就盯上我了,还真把我当成软柿子来捏了吗?” 楚墨见他动了怒,知他说话素来不会给人留面子,惹得他发了火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当下也不愿意再去讨那个没趣,便不再说话。 楚远舟却又说了句:“想来今日明王问我的那些话是受了夜无尘的挑拔吧,明王是个明事理之人,这中间的种种难道还看不清吗?” 他说罢,竟也拂袖而出。 楚墨站在那里顿时有些尴尬,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他也得承认,他这段日子对楚易上心,的确和夜无尘有些关系。可是楚远舟说得也对,如今摆在他面前最大的对手是楚愿,而不是楚易,对楚易的事情只要稍加留意就好。 云靖言在旁听到三人的话,原本是要插句嘴的,只是他也知道楚远舟的性子,此时若是再插嘴,只怕楚远舟并不会给他这个岳丈半点面子,倒不如不去触那个霉头。 他见楚远舟离开,楚墨一人站在那里,他轻声劝道:“世子素来就是这个性子,明王不必放在心上。” 楚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岳父说的是。” 事到如今,他对楚远舟的立场也不好多说什么,楚远舟的那番话是真是假他又都得放在心上。 云靖言见他的眼里满是不悦,忙又道:“浅儿在世子的面前是说得上话的,日后得机会了我好好和浅儿说说,由她去劝世子,让世子不必在二皇子的身上多花心思。” 楚墨不置可否,并未说话,云靖言说的这些他已不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他的心里终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开始怀疑当初娶云嫣的这步棋到底走的是对还是错。 他淡淡地道:“劳岳父费心了。” 中午用膳的时候,莫愁在云浅身边坐了下来,云嫣在旁见了,冷着声道:“三姨娘也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就算你得到了父亲的宠爱,今日里主子用膳,又哪里有你坐的地方?” 莫愁不紧不慢地道:“大小姐有几日不在府里,想来不知道府里的事情,老爷已将我抬为媵妾,细细算来,我是能坐在这里和大小姐一起用膳了。” “媵妾?”云嫣怒道:“你知道什么叫媵妾吗?你不过是我母亲带到云府来的陪嫁丫环罢了,只是一介下人,竟也敢称媵妾,当真是好笑!” 莫愁缓缓地道:“大户人家的嫡女出嫁之时,带着自家庶出的姐妹一起出嫁,虽然是陪嫁,却因为是正经的小姐,所以称为媵妾,所生的子女也算是嫡出。” 1113.第1113章 有所顾忌 “你也知晓啊!”云嫣冷冷地道:“你不过是个丫环罢了,怎么我母亲才一死,你就敢如此胡编故事?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云浅为了自抬身价而动的手脚罢了,实在是丢人现眼至极! 云浅在旁插话道:“明王妃说得有失偏颇,舅舅在临死的时候,曾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姨娘的确是母亲的妹妹,这件事情母亲和奶奶都是知晓的。只是我姨娘的性子素来温吞,从不和人抢名份之类的,只是事实就是事实,我姨娘是苏府庶出小姐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云嫣怒道:“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云浅,你可以更无耻些吗?” “够了!”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老夫人动了怒,当下轻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满脸都是怒气道:“这件事在你母亲去世之前就已商议妥当,只是你母亲当时病危便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昨日一早,你父亲已当着云府里的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莫愁的真正身份,她如今也不是什么媵妾,而是云府的当家主母,这是云府的家事。” 云嫣闻言愣了一下,眼眶瞬间便红了。 云浅听到老夫人的话也觉得有些奇怪,云靖言做事一直都很小心,莫愁虽然很得云靖言的欢心,可是云嫣是苏巧慧女儿,之前就因为云靖言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妥当存了几分恨意,这些云靖言也是知晓的,此时将莫愁的身份扶正,只会让云嫣的心里生出恨意来,这样的行事倒不太像是云靖言的做法。 莫愁看到云浅微微有些吃惊的目光,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浅的手,却并不多言。 云嫣看了莫愁一眼道:“父亲被这个狐媚子迷住也就罢了,奶奶怎的也被她迷住呢?我母亲去世还不到十日,父亲就立三姨娘为当家主母,这让我母亲在九泉之下情何以雨堪?” 老夫人看了云嫣一眼道:“嫣儿,你如今也是明王府的当家主母了,你也应该知道当家主母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你母亲去了,整个云府的人都很难过,但是她毕竟已经去了,云府里不可一日无人当家。” 老夫人的这句话让云嫣遍体生寒,依着她往日的性子是会闹上一场,可是以经历了苏巧慧的死之后,她已经成熟了不少,心里纵然积了一肚子怨气,也知道此时应该忍下来。 她想起大年三十的晚上,楚墨对她说的话:“我知道你和云浅并不合,可是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就算是再不和,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也应该意见一致。如今世子把云浅当做是宝,你和她闹得僵了,对我也不好。早前我就听说你是一个温婉大度的女子,行事很是得体,我想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只是放眼你嫁给我之后做的事情,实看不出太多的智慧,所以嫣儿,你日后不要再和云浅吵架,也不要再去生事,否则的话,就休怪我无情!” 1114.第1114章 一场游戏 楚墨当时说完那句话,便转身去了书房,云嫣亲手做的燕窝粥也摔在了地上。 她当时给他送粥,不过是希望能与他一起守岁,和他一起过夜。 而他只丢给她那么冰冷的一席话,弄得她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想了一整晚,突然有些明白楚墨娶她的真正原因,当时云府里是想寻个合适的皇子以稳固云府在朝中的地位,而当时的楚墨之所以愿意娶她,只怕也是因为她的身份。 而她与楚墨成亲这么长时间,楚墨除了新婚夜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他陪她睡的几晚都是规规矩矩,她靠在他的怀里,他只推说有些累。 这中间的种种意味着什么,云嫣心里很清楚,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偏生那些恐惧还不能说穿,只能猜想着,承受着。 也因为明白这中间的道理,她知道若是没有云府为她支撑,她在楚墨的面前怕是什么都不是。 而这中间,云浅又是一个很关健的所在。 云嫣知道,从现在开始,就算是她恨云浅入骨,也只能将这分恨意埋在心里,不能多说半个字。只是今日里牵涉到了苏巧慧的事情,她终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的眼眶红得更加厉害,眼见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身体上剧烈的痛消淡了一点心里的恨,于是她将泪水又逼了回去。 她轻声道:“奶奶说得甚是,是嫣儿考虑不周。” 云浅听到云嫣这句话时眸光深了些,云嫣此时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她的意料之外。 老夫人也有些意外,却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嫣儿果真是个识大体的。” 云嫣却又扭过头看着莫愁道:“三姨娘,你当真是我母亲的亲妹妹吗?” 莫愁听云嫣口气平淡,却知她此时指不定恨她入骨,却也无比淡定地道:“我是五岁的时候你外公将我带回苏府的,当时苏府里的人并没有人知晓我的身份,后来有一次,你外婆和你外公吵了一架,当时我和母亲就在外面听着,便听到了这件事情。因为你外婆的原因,你外公便一直没有对外承认我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云嫣看着云浅道:“舅舅竟在临死前告诉了世子妃这件事情,想来对世子妃很是信任。” 云浅只当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冷意,当下缓缓地道:“他也是我的舅舅。” 她这一句话便将云嫣心里还积压的一大堆的话全堵了回去,云嫣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后不紧不慢地道:“舅舅行事一向妥当,想来是知道母亲病重,心里不放心母亲,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舅舅当真是用心良苦。” 她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擦了一下眼睛,她的心里原本觉得苦,原只是想装模做样的擦一擦,不想这一擦眼泪竟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珍珠一般往下滚,这般一落泪,她又觉得心里更加的苦了。 1115.第1115章 事情缘由 老夫人看到云嫣这副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当下在旁劝道:“我知你为你母亲和舅舅的事情伤心,只是今日是大年初二,这般哭起来终究不好。” 云嫣轻轻擦了擦眼睛,轻声道:“奶奶说得甚是,是嫣儿考虑不周,今日合家团圆在一起,实是大喜的日子。” 自此,她没有再开口说莫愁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唤莫愁一声母亲,只叫她三姨娘,莫愁也从未想过让云嫣唤她娘亲,是以也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和云浅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如明镜,却都没有说话。 而这一顿话,对云嫣而言实是难以下咽,她吃了几口之后便推说饱了,很快就离了席。 她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合规矩,老夫人也知她心里不是滋味,是以也不拦她,由得她离开。 云浅莫愁两人都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莫愁得了当家主母的位置而有一分得意。 老夫人看到莫愁的样子,心里倒又多了一分喜欢,后院里女人的这些争斗,老夫人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争斗之中,成与败很多时候决定了很多的事情。 在云府的这一场后院的争斗中,到目前为止,云浅和莫愁是最大的赢家。 用完午膳之后,云浅送老夫人回房,伺候她午睡之后便去了莫愁那里,母女两人坐定之后,云浅问道:“娘亲,父亲怎么突然就抬了你的份位?” 莫愁淡淡地道:“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之前也有些想不明白,只是把这些事情兜兜转转想一番之后便能明白了。” 云浅的眼里满是不解,莫愁将衣服撩开,云浅见她的手臂上一片红肿,惊道:“怎么回事?” 莫愁缓缓地道:“大少爷大年三十喝多了闯进我的屋子里来,又打又骂,若不是舒月护着,我只怕都得被他打死。老爷闻讯赶来很是生气,第二日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交待说我就是新任的当家主母。其实他这样做是怕再出事,说白了也只是给你一个交待罢了。” 云浅闻言面色微寒,这才发现莫愁屋子里的东西都新换过了,她冷冷地道:“看来,云楚终究是不能留的。” 莫愁听到她这句话时微微一愕,轻声道:“浅儿……” 云浅回看了莫愁一眼,轻声道:“娘亲虽然被抬了份位,如今在云府里怕也不好做,做得好在他们看来是应该的,做得不好,就是娘亲的不是。只是这些事情在我看来娘亲是能处理得好的,有些祸很多时候未必是祸,有些福也未必是福,福祸相倚,往后娘亲行事得加倍的小心了。”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又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娘亲如今也是云府里正牌的女主人,日后也不用再被人当下人使,我心里终究是安心不少。” 她的话说完之后,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担心,只是那些担心如今也不好对莫愁说,她的行事一直都和莫愁不一样。 1116.第1116章 不争不夺 云浅每次回云府看见莫愁在席前伺候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极度不是滋味,这中间的种种,偏偏又有几分无能为力,在封建的礼教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弱小。 莫愁朝云浅轻轻一笑道:“浅儿就莫要为我担心了,这些年来,云府里的事情我哪样没有见过?以前是逆来顺受,觉得那就是我的命,后来是因为捡回来了一条命,让我觉得我终究得为你想想,所以才会奋力去争。事到如今,见你好好的,我觉得不管云府里有怎样的波澜我都不怕。” 云浅的眼睛有些湿润,莫愁却又缓缓地道:“苏巧慧虽然不是我们杀的,但是细细算来终究是有些关系的,云楚恨我也属正常,所以浅儿也不必与他太过计较。” 云浅闻言眸光幽幽,莫愁的身上有这个时代女性特有的温柔和温顺,虽然为了她有些改变,也有了些手段,行事却依旧温婉。 她觉得莫愁的性子太温和了些,却也不能说莫愁就是错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娘亲的心思我知晓了,若他自此收敛也便罢了,若是再为难娘亲或者再想法害我们的话,我自容不下他。”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我这一生前半生也算是历经坎坷,九死一生,到这年岁,原本就不是那种善于与人相争之人,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也无所谓了,只要你过得好好的,我这个做娘的就心满意足了。” 云浅闻言轻轻趴进她的怀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抚着云浅的背道:“云府里的这些事情,就由得去了,我不太在乎。” 云浅陡然明白这才是莫愁的本性,这段日子争云府的当家主母之位,不过是莫愁知道云浅在乎这些,觉得云浅每次回云府时,云嫣对她的为难让云浅觉得很难过,所以她才要争一争。 如今也有了主母的位置,莫愁便觉得足够了。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娘亲,一家的当家主母其实并不好做,你若是心里不想要这个位置,真的不必为我去争这个位置。” 莫愁的眸子里满是温和,轻声道:“我不能让世人看轻了我的浅儿。” 云浅的心里满是感动,低低地道:“娘亲如今已是云府的主母,日后怕再不能像做姨娘时那么省心了,你是用真心待那些人,只怕那些人未必会真心待你。先不说云嫣和云楚会如何对付你,光是云府里的那几个姨娘就没有几个是好心的,大姨娘和二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灯,四姨娘面上不争,你又怎知她是没有想法的?所以娘亲往后还是小心一些。” “嗯。”莫愁轻声应道:“我不会让我的浅儿为我操心的。” 云浅轻笑道:“是我以后再不让娘亲为我操心才对。” 莫愁的眼里满是笑意,温婉娴雅,云浅这般靠在莫愁的怀里,心里也觉得无比温暖。 这世上不会有比母爱更伟大的东西了,也不会有比母爱更让人觉得温暖。 PS:新秀之光开始选拔了,请亲们投本文一票,帮偶顶上去,多谢!网址: 1117.第1117章 无可奈何 依着规矩,家中主母新丧之后的女儿第一次回娘家,是要在这里宿一晚的,是谓守孝,是以今夜云浅、云嫣和云筝都要宿在云府之中。 到黄昏的时候,天又下起雪来了,云浅坐在庭前看着雪从天边洒了下来,心里却还在想莫愁的事情,不知为何,她想起下午莫愁对她说的话以及莫愁那副温婉的样子,她的心里总有几分不安。 只是她如今已出嫁,莫愁也当上了云府的当家主母,很多事情已非她能力之所及,念及此,她只得长叹了一口气,知道再多的担心也无用。 悠扬的笛声响起,云浅微微一愕,记得那笛声在她穿越初来的时候曾听云筝吹起过,她想起云筝的事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她缓缓起身,带着浣玉去找云筝,书秀在半个时辰前被老夫人叫到房里去说话,现在还没有回来。 云筝一袭雪白的大麾站在庭前,手里执着一枚玉笛,正缓缓吹着,那笛子里满是相思之意,透着几分淡淡的哀伤。 一曲终罢,她听到身后传来了掌声,她扭头见是云浅站在她的身后,她淡淡一笑,云浅轻轻地道:“二姐近来心事重重啊!这支曲子里包含了太多的心事。” 云筝闻言笑意淡了些,她脸上大红的印记此时衬着茫茫白雪,显得更加的红艳和狰狞,生生将她的半张脸给毁了。 她缓缓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五妹说我有心事,你不也一样有心事?”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至少我不会为情所困。” 她想起上次在茶馆里见到的那个男子,再看到云筝这副样子,她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对云筝说起他的事情。 云筝缓缓地道:“人活着太过苦闷了些,总归要有地方寄相思。” 云浅闻言微愕,云筝却又道:“只是那些相思不管寄到何处,却注定了会无疾而终。” 云浅见她比上次见面时又清减了些,有些心疼,心念微动,突然问道:“二姐是不是想去见他呢?” 云筝愣了一下,心里明白云浅嘴里的他指的是何人,当下轻轻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云浅便当做是默认。 云浅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道:“二姐何必如此执着,他未必就是你的良人。” “是不是已不再重要。”云筝幽幽地道:“我说了要将他放下,可是真正去做的时候,却发现说永远要比做容易得多。” 云浅的眸子里满是担心地道:“夜无尘知道吗?” “他从不过问我的事情,知不知道都不重要,知道了他也不会介意。”云筝淡淡地道:“我也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事情。” 云浅觉得有些头痛,当下微微有些恼道:“你该不会真的要将什么都放下,和那个人私奔吧!” “我是想,但是只怕他并没有那样的胆子。”云筝缓缓地道:“他不是那种很有气魄的男子。”这件事情是云筝的痛,却又承载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1118.第1118章 心思欲寄 云浅闻言倒松了一口气,雪花飘入庭前,落在云筝的发上,云筝低低地道:“五妹,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云浅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一时间倒也不好回答,只淡淡地道:“忘记也许是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却也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只是看心里是否放下。情之字,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参得透?” 云筝闻言却笑了:“我从未想过要参透,只是在夜府里的时光,除了看看书种种花草之外,我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可以做,只当做是一分念想罢了。有这分念想,不过是曾经的一个梦,也许等到哪天梦醒了,我也就醒了。”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知她心里是清楚的,什么事情都是想透的,却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这种感觉云浅都替她难受,却也不能多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四姐是否又来找过二姐?”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原本不想再多说什么,此时终究是忍不住又说了句:“二姐不要太由着四姐去,那件事情你根本就做不了主。夜无尘虽然无耻了些,却未必不适合你。”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矛盾,也不算好听,云筝却听得明白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当下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我不想让自己变得无耻。” 云浅轻轻掀了一下眉,知道不能再劝下去了,当下只轻轻耸了耸肩道:“这个我知晓。” 云筝闻言却笑了起来,云浅见她这般一笑,却实在是笑不出来,两人转身,却见夜无尘一身的黑衣就站在距两人不远处的廊下。 云浅有一种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最初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很快就满是释然,反正她在他的面前说的那些不好的话更多,此时被他听去也无妨。只是不知道夜无尘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把她之前和云筝的事情听了去。 她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夜无尘的面色淡然,淡色的唇却紧紧抿着。他是被笛声引过来的,他喜欢音律,在音律上也有颇深的造诣,今日里听到笛声便赶过来看看是谁在吹奏,却不料赶过来时却看到了云浅和云筝,也听到了一些让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话。 云浅的眸光微转,看了夜无尘一眼,又看了云筝一眼,轻声道:“我离开许久了,世子想来已在寻我,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抬脚欲走,夜无尘却道:“等一下。” 云浅一时间不知道夜无尘叫下她所为何事,却觉得她和他实没有什么话好说,若是夜无尘再当着云筝的面和她纠缠,她觉得就有些过了,当下眸光冷了些。 夜无尘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太过复杂,就算是云浅也看不透他那一眼里蕴含的意思,只觉得那一记目光似破碎的满天星光自天空洒下来,又好似漫天的蒲公英飞过,透着一分迷离,有淡淡的酸楚不甘,也有淡淡地恨意,还夹杂了说不清道路不明的丝丝无奈。 1119.第1119章 误会一场 云浅冷着声道:“二姐夫唤我有何事?” 她对他实没有好感,又拿他和云筝的事情头痛,一时间语气也非常不好。 夜无尘的眸光敛去,只余下淡然,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绽露的情绪只是幻觉罢了,他低低地道:“早前在画舫之上世子妃故意在我的面前乱弹琴,却在宁德的时候半曲惊天下,我是乐痴,只想听世子妃吹奏一曲,不知世子妃可否让我如愿。” 云浅闻言知道他是误会方才吹笛子的人是她,她这具身体早前因为夜无尘的缘故,的确能摆弄多种乐器,只是会摆弄归会摆弄,并不代表她会为夜无尘吹上一曲。 她当下冷冷一笑道:“二姐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今日吹笛之人并非是我,而是二姐,你瞧,笛子还在二姐的手上。” 夜无尘和云筝成亲已有半载,却并未听过云筝吹笛,其实云筝在夜府里也很少吹笛子,就算是吹,也都在夜无尘不在家的时候吹,是以他并不知晓云筝会吹笛。 他的眼里满是惊愕,云浅看到他的样子有些不屑地道:“二姐夫难不成连二姐会吹笛子的事情都不知晓?若如此,那二姐夫做得也太失败了些。” 夜无尘的眸光幽深,云浅又道:“论才学我远不如二姐,论音律我也不如二姐精通。也许我在皮相上要胜二姐一筹,却也没有二姐的惠质兰心。二姐夫好眼光,能从云府一众小姐中挑中二姐,既然挑中了,那就该好好珍惜。难不成二姐和二姐夫想这样不理不踩的过一辈子?” 云筝愣了一下,夜无尘也愣了一下。 云浅干脆将抬起来的脚又放了回去,她冷冷地看着夜无尘道:“我是一直很讨厌你,因为觉得你很虚伪,行事也太过狠毒。当日你说要娶我二姐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为我二姐难过。” 夜无尘没有说话,云浅看了他一眼后又道:“如今你们已经成亲近半载,这中间的滋味想来你也有尝到了,若是真的对我二姐无意的话,若你真想将她扔在夜府里不闻不问的话,不如将她休了,还两人一个自由。” 云筝听到云浅的话眸光淡淡,轻轻抿着唇不说话。 云浅看了云筝一眼,然后扭头便走,离开之后,浣玉在她的旁边道:“世子妃,佛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姻缘,你今日这样做只怕不太妥。” 云浅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丫环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懒得和她解释,却终究是轻叹了一口气。 云筝和夜无尘的事情,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她今日里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云浅走后,夜无尘和云筝站在那里不动,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的打算。两人的性子原本都沉着冷静,遇到事情都喜欢先看对方的动静再想如何应对。 只是两人又都是不将喜怒放在脸上之人,此时站在那里的样子都一片冷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1120.第1120章 无需解释 雪花从天空轻洒下来,落在夜无尘的发上,也落在了云筝的衣裾上。 良久,天也开始黑了下来,云府里廊下的灯笼也有丫环前来点亮。 云筝终是缓缓地道:“天黑了,去用晚膳吧,让父亲久等可不好。” 她的声音冷静淡然,没有太多的情绪。 夜无尘的脚没有动,当她走到他的身边时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她微微一愕,缓缓抬头,他淡淡地道:“今日的笛子当真是你吹的?” 云筝没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问的是这个,知他的心里还是认为方才吹笛子的是云浅,她对他本无情,自也不会为这件事情生气,当下不紧不慢地道:“相公认为那笛子是五妹吹的,那便是五妹吹的。” 她说完这句话将手里的笛子别在腰间,然后大步朝前走去,他与她之间无需解释。 这一次夜无尘没有再拦她,心里却有些怅然,他缓缓地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云筝没料到他会这样发问,知道她方才和云浅说的话被他全听了过去,当下轻轻咬了咬唇道:“反正不是你。” 夜无尘的眉头微微皱起,缓缓扭过了头,云筝的头半扭着,见他看过来,便又将头扭了回去,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你我之间本无感情,你心里有五妹,我心里也有我喜欢的人,其实这样很好。” 夜无尘冷笑了一声道:“这就是那天你让我娶你四妹的真正原因吧?” 云筝不否认,却也没有说话。 夜无尘的眸光更冷了些道:“就算我心里没有你,你心里也没有我,我也不可能轻易休了你。” 云筝抿紧了唇,眸光深了些,夜无尘没有再说话,抬脚就朝前走去,他很快就超过了她,她却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无尘越过她约莫有一丈之遥的样子,终究将脚步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只不紧不慢地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没有对方,这场婚事只是各取所需,但是在人前终究是夫妻。” 他的话没有说得太白,云筝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所谓的“人前终究是夫妻”,是告诉她这是她应尽的义务,就算不恩爱,也得有几分夫妻的样子。 不知为何,云筝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苦,这样的婚姻实在是让她觉得难受,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她望了一眼苍茫的天空,白雪铺天盖地而来,天边的黄云压得很低,让她的心里很是难受。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只觉得她似乎看不到生活的尽头,也不知道未来的她需要面对什么,却终究用四平八稳的语气,不紧不慢地应了声:“相公说的是。” 夜无尘听到她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也觉得极不是滋味,纵然知道她心是没有他,方才那样的话也是他说出口的,可是听到她这样答应,又觉得满是嘲弄的味道。 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已大步朝前走去。 1121.第1121章 发生异变 云筝的头微微低着,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然后大步跟了上去。 用晚膳的时候,云筝一如往昔的沉默,云浅见她眉眼低低的样子,又觉得有些难受,而她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今日里在席前伺候的是刘英,由于莫愁身份的转换,如今的刘英对莫愁是十二分的恭顺,再没有早前的冷然和不屑,仿佛她一直就是这样对莫愁的。 由于是守孝之席,晚膳的食物很是简单,都是些素菜,众人都没有说话。 云嫣今夜也格外的安静,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云筝也一直安静,云浅心里有些堵,自也没有心情去说话,只有云萝看起来很是开心,时不时对云筝说上几句,大部分时候云筝只是听着,实在是躲不过时,这才轻嗯一声当做是回应。 如此几次,云萝也觉得没有意思,也不再说话。 席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倒是隔间的那一桌,楚远舟和楚墨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云靖言在旁劝着酒,很是热闹。 待到用完晚膳之后,云浅先将老夫人送回了房间,然后便去了莫愁那里。 大周有个规矩,嫁出去的女儿和女婿回到娘家之后是不能同房的,云浅想和莫愁说说话,便宿在莫愁那里,楚远舟宿在以前云浅的闺房,楚墨夜无尘宿在客房里。 入夜之后,天气也变得愈发的冷了,云浅命浣玉和舒月将屋子里的炭火生得旺了些,洗涑完之后便拉着莫愁说着闲话,莫愁的心情很不错,讲了一些云浅儿时的趣事。 对于那些趣事,云浅这具身体里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此时听莫愁说来只觉得以前的云浅有些憨有些傻,幼时的她单纯的可爱。 云浅觉得透过时间回首,那些幼时之事已变得五彩斑斓,还有几分天真的味道,她不时的轻笑几声,屋子满是温暖的味道。 两人正说得兴起,房门被人扣响,浣玉将房门打开,一阵寒风从帘子里钻了进来,一个丫环模样打扮的女子奔了进来,一进来便跪倒在地道:“求世子妃救救我家夫人。” 云浅认得那丫环是云筝的贴身丫环奈奈,心里不由得一惊,忙让浣玉将奈奈扶起来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奈奈一边抹泪一边道:“今日傍晚四小姐又来寻我家夫人,方才说了好大一堆的话,句句难听至极,我家夫人被她说得烦躁,便答应了她的要求。方才两人出了门,夫人不让我跟上去,我怕出事,求世子妃救救我家夫人。” 奈奈的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云浅却因为早前知道云萝来找云筝的事情,此时倒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她看着奈奈道:“是不是四姐又来说让二姐将你家少爷让给她的事情?” 奈奈就是因为知道云浅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便来求云浅,上次楚墨和云嫣大婚的时候,云萝对云筝提出那个要求来的时候,奈奈就在身边。 1122.第1122章 别有所思 今日里云萝来找云筝的时候,云萝是将奈奈支出去的,奈奈心里护着这个主子,又不喜欢云萝,便贴在外面听了一会。 只是终究是隔得远了,奈奈听得并不真切,只听到了两人说得大声时的几句话。 就是那几句话,奈奈却也能知晓云萝的意思,然后见云萝和云筝走了出去,云筝却不让奈奈跟着,奈奈怕出事情,思来想去,便决定来找云浅。 奈奈听到云浅的那句话点头道:“正是!四小姐居心不良,夫人和少爷成亲还不到半载,她就这样来横插一脚,这事情若是闹将起来,怕是连少爷也得替她背个薄情的名声。” 云浅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云萝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了些,又暗骂云筝太宠着云萝,就算是云筝对夜无尘并没有感情,此时要将云萝和夜无尘送做堆,也实在是有些欠考量。 她轻轻跺了一下脚道:“二姐真是胡来!” 莫愁在旁听得云里雾里,此时看到云浅那副样子也隐隐能猜到几成,她轻声道:“你可看清楚二小姐和四小姐往哪个方向去呢?” “自然是往少爷的房里去了。”奈奈的眼里含泪道。 云浅低骂道:“二姐也真是糊涂。” “我家夫人也是无可奈何,世子妃有所不知,近日四小姐来找过我家夫人好几次,二十九的晚上,四小姐还宿在夜府里,当时被老夫人骂了一顿,她大年三十的早上才回了云府,否则的话,依那架式怕是想要在夜府里过夜。”奈奈气闷闷地道。 云浅想了想,便让浣玉替她取来大麾,书秀在旁劝道:“世子妃,这件事情终究是二小姐和二姑爷的私事,你和二姑爷之间原本就有些事情,这般半夜前去,若是四小姐在那里尚好,若是不在,只怕世子妃还得被人说三道四。” 书秀说的这些,云浅自然是想到了,到如今她自不会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她缓缓地道:“随我去找世子。” 书秀闻言忙道:“我陪世子妃去吧!” 云浅点了点头,她匆忙间将斗蓬和大麾也取了过来,匆匆装扮妥当之后便和云浅出了门。 云浅走到门口的时候,莫愁在旁道:“浅儿,今夜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直接插手,让世子去处理。” 云浅知道莫愁是怕楚远舟误会她的夜无尘的事情,当下忙道:“娘亲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她说完这句话便踏进了风雪之中。 莫愁在屋子里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心里也有些不安,舒月的眼睛微微转了一圈道:“夫人如今已是当家主母了,四小姐的事情若要管也是能管的。” 莫愁微微一愕,舒月又轻声道:“若是四小姐真的做出丑事来,要不要将她送到夜府里做妾,那也是夫人的一句话。” 莫愁的眸光深了些,陡然醒悟她此时已是云府的当家主母,整个云府里的后院之事她都可以过问,如今的权利比之早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1123.第1123章 太不要脸 莫愁轻轻抿了一下唇,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心里已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遍,舒月又在旁道:“大姨娘早前一直对夫人百般为难,五小姐出嫁之前被大小姐为难,曾去求大姨娘出手相助,可是大姨娘当初是如何对付夫人的?” 莫愁想起那一次的事情面色冷了些,她对苏巧慧虽然恨,但是也知道她曾做了对不起苏巧慧的事情,但是对刘英却又不同,刘英自从她失宠之后,经常到她这里来看她,可是她曾经中的毒,却是刘英的手笔,她对刘英是存有几分恼意的,只是刘英行事素来周全,面上又一团和气,她想寻刘英的错处也无处可寻。 此时舒月的话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极为特别人情绪,云筝和云萝都是刘英的女儿,这两人的事情闹将起来,到最后脸上无光的终是刘英。 她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后道:“你的意思是劝我不要管这件事情?” 舒月轻声道:“夫人现在可以不要管,真的闹出来时再管也不迟,到时候刚好可以好生收拾一下大姨娘,也省得她日后不将你放在眼里。” 莫愁闻言眸光深了些道:“如今云府是我在当家,这事若是闹到老爷那里去了,我的脸上也无光。” 舒月看了她一眼道:“夫人素来善良,只是大姨娘未必就是这样想的,我倒觉得今日的事情可以闹得再大一些,老爷知道了便知道了,谁不知道夫人是最近才提了份位的,二小姐和四小姐都是大姨娘养大的,以前当家又是苏巧慧,和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莫愁轻轻叹了一口气,终是缓缓坐了下来,舒月见她坐了下来,忙替她倒了一杯茶,她的心思自不在茶上,她轻轻闭上眼睛道:“我可以不管二小姐和四小姐,可是这件事情浅儿一旦插手,我就不能不管。再则刘英纵然以前对我做得过份,可是早前我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二小姐曾数次送来饭食,细细算来,我还欠了二小姐一个大恩,这个恩情不能不报。浅儿又和二小姐关系最好,我自不能做落井下石之事。” 舒月闻言轻声道:“夫人太过善良了,日后怕是会吃亏。” “吃亏便吃亏吧!”莫愁低低地道:“人活在这个世上,总归得问心无愧。” 舒月闻言也不再劝,莫愁却又道:“在刘英的心里最宝贝的怕是四小姐这个女儿,这件事情本是因四小姐而起,浅儿要帮二小姐,那自然是要对付四小姐了,这件事情我也总归是要插一手的。你去将我的大麾取来,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然后再去看看事情的进展,若是浅儿不太好去处理这件事情,我再出手也不迟。” 舒月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去准备一应东西。 云嫣半躺在她以前的闺房里,屋子里面纵然烧了好几盆炭火将寒意尽皆挡在门外,她的心里却依旧觉得很冷,她望着那幽幽灯火,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1124.第1124章 姐妹相残 知画在云嫣的身边伺候着,知她的心情不好,不敢说话。 丫环司棋从外面端了一碗燕窝进来道:“四小姐真是不要脸。” 云嫣微微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司棋答道:“方才回来的时候经过二小姐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动静,我觉得有些好奇,便在外听了听,不想竟听到四小姐逼二小姐将夜无尘让给她,否则的话就要将二小姐以前有男人的事情告诉全天下的人。真不知道二小姐是怎么想的,竟还真的答应了她。” 她听到这些话时,心里很是替云筝不平,只是云筝的性子素来很淡,和她们也没有交情,此时不过是见云嫣坐在这里无事又睡不着觉,便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让云嫣也开心开心。 云嫣听到司棋的话后皱起了眉头道:“云筝在外面有男人,这事听着怎么觉得那么的怪?” “我也觉得不可能。”司棋轻笑道:“只是听二小姐的语气,似乎有些怕四小姐,四小姐步步紧逼,她只问四小姐一句。” “哦,云筝问云萝什么?”云嫣有些好奇地道。 她以前和云萝的关系还不错,可是自从上次听到云萝背后说苏巧慧的坏话之后,她的心里便对云萝有了几分恼意,一直想要收拾云萝,却又没有机会,此时听到这一番话,便也上了几分心。 她对于云筝,一直都没有太多的感觉,云筝平日见到她也是一副淡淡地样子,并不多说一句话。而云筝和夜无尘之间的感情,她知道是不太好的,因为平日里见到两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冷眉冷眼的样子,夜无尘虽然君子,却对云筝没有一分亲昵。 她看到夜无尘对待云筝的样子,她心里总觉得楚墨待她差不多也是那样,她有时候安慰自己的时候也会将云筝拉进来,告诉自己天底下不止她一个人得不到爱情,云筝也一样。 司棋答道:“二小姐问四小姐‘你我之间可还有一分姐妹之情’。当时四小姐的回答是,你若将我当做是你的亲妹妹的话,就一定会盼着我幸福,而不是将属于我的幸福生生从我的身边拉走。” “真是不要脸。”云嫣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云萝喜欢夜无尘的事情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当时云烟和云萝之所以那么上心对付云浅,除了她在旁煽风点火外,两人都喜欢夜无尘是件不争的事实。 “可不是嘛。”司棋的眼里也满是不屑地道:“这样不是明摆着去抢自己的姐夫嘛,四小姐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当真是让人心寒。” 云嫣冷笑了一声道:“她倒真是做得出来。” 她笑完之后心里眸光深了些,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当下便道:“知画,把我的披风取来,今日里有这样的热闹可以凑,我自然也要去凑凑。” 她并不喜欢云筝,自不会去帮云筝出头,但是整件事情她还是要插一下手,她倒想看看这件事会发展到哪一步。 1125.第1125章 一切有我 知画闻言忙替云嫣将披风取来,司棋有些吃惊地问道:“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知画瞪了司棋一眼,司棋愣了一下,却也不敢再问。 在云嫣走出来的那一刻,云浅已带着书秀进了她以前闺房,楚远舟正半躺在她以前坐的躺椅上看书,见她进来,有些笑眯眯地道:“浅浅,想我呢?” 云浅此时没空和他嘻皮笑脸,正色道:“有事。” 楚远舟很少看到她如此正色的样子,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怎么了?” 云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情,当下言简意赅地道:“二姐在四姐的逼迫下,要将四姐推上夜无尘的床。” “这样挺好的啊!”楚远舟轻掀了一下眉毛道:“你二姐原本就对夜无尘没有感情,如今把你四姐送给夜无尘,两个无耻的人配成一对,实是绝配。”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轻轻咬了一下唇后道:“可是这两个无耻之人配成了对,就再没有二姐的活路了。”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楚远舟闻言愣了一下后道。 云浅缓缓地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四姐是什么样的人,当初在宝来寺引苏东研来毁我名节的是四姐的手笔,那件事情你想来也记得。” 楚远舟闻言眸光冷了些道:“自然记得,你想要如何?” “毁了我四姐,断了她这一生的念想。”云浅沉吟了半晌终是缓缓开口道。 她觉得人可以脸皮厚,但是绝不能无耻,对于云萝三番五次逼云筝让出夜无尘的事情,她觉得做得太过,她不是圣母要救天下人,却也绝对不愿意看着云筝被云萝这般逼迫。 这本是云府姐妹的私事,让楚远舟去处理是有些不太妥当的,只是今日里事急从权,再加之这件事情又牵扯上了夜无尘,她一个深闺女子实不好参与太多。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这个好办。” 云浅抬眸,他冲她浅浅一笑道:“你在这屋子里等我便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云浅闻言心里一暖,他却已大步奔了出去。 云筝低眉顺眼的坐在客房的暖炉前,夜无尘就坐在她的对面,从她进来到现在,两人几乎都没有说过话,她坐在那里也不动。 半晌之后,夜无尘终是问道:“有事吗?” 云筝此时心情复杂,眸光一片幽深,心情也满是复杂,她轻声道:“早前曾做了一首曲子,想吹给你听听,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夜无尘闻言颇有些意外,两人之间自从成亲起就像陌生人一般,平素连句话都很少说,与她一起回云府也不过是做给夜相和夜夫人看的。 这段日子以来,她的安静让他也觉得有些讶异,今日才知原来她也曾爱过,因为对他无爱,所以才会那么安份的呆在夜府里,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 凭心而论,云筝除了脸上的丑陋印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让他讨厌的地方。 1126.第1126章 夫妻谈心 此时云筝主动说要吹笛子给夜无尘听,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又觉得有些累,他自诩聪明,在感情上却始终受挫,知道他这一生和云浅都没有希望了,也知道他这一生不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他和她之间也总归要有个了结。 这个了结要么如正常夫妻一样过着,要么就直接将她休了。 这两个结果在如今的他看来,并没有太本质的差别,因为他知道就算两人像正常夫妻一样过着,他的心里也不可能有她。 不管是什么人,对幸福总归有些向往,对往日沉闷而又幽冷的生活,总归都会有些厌烦。 因为这一分心思,夜无尘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筝从腰间抽出那支笛子,眸光微微敛起,将笛子放在唇畔轻轻吹了起来,笛声悠扬,没有夜无尘下午听到的相思之意,却又透着几分淡淡的哀愁。 夜无尘在听出那抹哀愁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云筝一眼,她此时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上,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动着,暖暖的炭火映在她的脸上,映得她整个人恬静优雅。 这样子的云筝夜无尘第一次看到,心里不由得一动,却并没有说话。 他精于音律,在他看来,云筝的这首曲子不算顶好,但是胜在感情投入,那略带凄婉的愁思如丝带一般缠过他的身体。 一曲终罢,她的眼睛微微睁开,夜无尘这才发现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不若云浅那样透着锋芒,也不像夜无烟那样活泼,有一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静和幽深,他看不到她眼底深处的情绪。 云筝一睁开眼睛便见夜无尘在看她,她微微一愕,然后低低地道:“这首曲子是为你做的。” “为我做的?”夜无尘冷笑一声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有那么沉重的哀伤?” “难道不是吗?”云筝想到今夜要行之事,便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没有平日的那般凝重,相处的时候也再不需要像往日那样小心翼翼,所以说的话也比往日里要直接一点。 夜无尘不以为然,云筝又道:“在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人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因为你的心门早已关上。你对五妹也许曾爱过,但如今又真切的恨着,当爱和恨交缠的时候,只怕连你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恨。” 夜无尘的眸子更冷了几分,他冷笑道:“你一直在揣测我的心思吗?” “你我之间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云筝缓缓地道:“我并不需要揣测你的心思,有些事情外人一眼就能看得明白,只是自己却始终不懂,这许是世人眼里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她对他这么一说,便有了几分自嘲的味道。 云筝这么一说,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却不以为然地道:“原来是你用你的心思揣测我的心思,说白了,你方才说的不过是你自己的心思罢了。” PS:新秀之光开始选拔了,请亲们投本文一票,帮偶顶上去,多谢!网址: 1127.第1127章 喝一盏茶 夜无尘这一绕倒有几分像是饶口令似的,云筝轻轻一笑道:“你若认为那是我的心思,便是我的心思吧!你想要怎么认为都好。” 她笑得极淡,整张脸在笑的时候只有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眼晴里也只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她这样浅淡的一笑,立即让她那张微微有些冰冷的脸有了生气。 夜无尘看到那样的一张脸,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美,连她右脸上的印迹也变得没有那么丑了。 他缓缓地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对自己的相公说这些。” 云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只怕在你的心里未曾有一日将我当做是你的妻子。” “是你的心里未曾有一日将我当做是你的相公吧!”夜无尘不客气地道。 云筝的眼睛微微抬了起来,轻声道:“也许吧!” 这本是夜无尘认定的答案,可是她此时这般承认,又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痛快。这个女子明明貌似无盐,却又清高得很,当真是惹人讨厌。 他轻哼了一声,眸子里透着几分寒气。 云筝却又轻声道:“虽然你我并无感情,可是在我的心里对你却是敬重的,你娶我当时不过是为挽回脸面,我嫁你也不过是为了避开冥婚。自从我们成亲之后,你我也算相敬如宾,虽然并没有任何感情,你的所作所为却不失君子之风。” 两人自从成亲以来,说的话就很少,像这样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第一回。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却苦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云筝听他这样说倒愣了一下,夜无尘看了她一眼道:“你眼里所谓的君子不过是我对你不闻不问,却陪你回娘家吧!” 云筝轻轻点头,夜无尘轻叹了一口气道:“云筝,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君子,只是当日娶了你,就得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吗?” 云筝不语,夜无尘又道:“到如今,我觉得我们之间也该为以后好好想想了,若真这样过一辈子,这一生想来也是苦闷的。” 云筝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当下原本想说“这样也很好。”只是话到嘴边又想起今夜她要行的事情,便将话又咽了下去。 她的头微微低了下来,淡淡地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吧!用一支竹笛很多时候是无法奏得出人生百态,却也能奏出人生的滋味来。如你所言,我今日吹的那一曲,是为你而吹,也为自己而吹。” 夜无尘听到她的话往椅背上靠了靠,单手支着头,眼睛微微合上。纵然他要反驳她之前说的话,可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方才她吹那首曲子时,是真的拂动了他心底的伤。 他不由得在心里想,原来我在她的心里是这副模样? 正在此时,炉边壶里的水已烧开,云筝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想喝一盏茶吗?” 1128.第1128章 赔上一生 夜无尘闭着眼睛轻轻点头,云筝取过水壶,再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茶叶打开,她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心跳也有些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她轻轻咬了咬唇,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当下手里一滑,便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茶壶之中,她极为熟练的将茶盏依次排开,然后再将水倒了进去洗了洗茶杯。 夜无尘听到水声将眼睛微微睁开,却见她正在倒茶,那手法竟极为熟练,他忍不住问道:“你也通晓茶艺?” “谈不上通晓。”云筝轻声道:“只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无聊,又喜欢茶香,所以无人的时候会自己替自己泡上一盏。但是我不通茶道,所以泡出来的茶也只是免强能喝。” 夜无尘见她手法纯熟,有这样手法的人泡出来的茶绝对不是免强能喝的类型,她却又不紧不慢地道:“云府众姐妹里,茶艺最好的当属五妹,她能用茶盏摆出许多花型来,难得的是,茶汤的味道也极好。”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云筝又浅笑道:“其实云府的这么多姐妹,最有才气的也属五妹,以前她住的屋子里满是诗书,我从前不知道为何,后来才知道她当年为了讨你的欢心,竟是将大周从上古到如今的书都看了个七七八八,以期能配得上你,可是你却退了她的婚。” 夜无尘闻言只觉得心里有一阵钝痛,那股痛意让他的心里难受无比,却偏偏又是难以言说的痛。 云筝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一个女子,从出生就知道要嫁给这样一个男子,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个男子,将人生最为单纯的爱恋尽皆付出,最后却换来了一纸休书,便凡有点心性的女子,就算不恨,也会有些恼。更何况这个世界对女子本不公平,被退了婚的女子常会被世人看轻。” 夜无尘不语,云筝的眸光幽幽,低低地道:“说实话,这件事情你做得有失君子之风。” 她说罢之后,一双眼睛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的样子之后,她的嘴角边又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说这些做什么?”夜无尘幽幽地问道。 云筝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得不到五妹而对她生恨,她曾为你付出的远比你为她付出的要多得多。你只对她动心了几个月,而她之前已整整爱了你十四年。” 夜无尘闻言心里起了波澜,想要反驳她的话却又觉得无从反驳,他以前对她的确只有厌恶,当她对他拒绝之时他才生出了悔意,才明白了他可能错过了他这一生的挚爱。 他沉呤半晌之后道:“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她爱了我十四年,而我却要用一生去忘记她的这段情。” 云筝低低地道:“你只是不甘心罢了,若因为自己的不甘心而赔上自己的一生,你觉得值吗?” 1129.第1129章 千千心结 云筝对夜无尘说的这些话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有些事情他心里是很明白的,却又不愿意就此放下,当下轻轻咬了咬唇道:“你懂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懂。”云筝轻声道:“但是我却知道这样爱着一个人很苦。” 她的话说完将第二泡茶放在他的面前,看了他一眼道:“喝杯茶吧,动怒易伤肝。” 夜无尘眸子里的光华明明灭灭,他看着云筝道:“你今日说这些可是为了打动我?” 云筝的手一僵,夜无尘看到她的动作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却很快就回过神来,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算是吧!” 夜无尘冷笑道:“什么叫算是?” 云筝笑了笑道:“其实我本意是劝你放下恨,这样会让你快乐一些。而与你说了这么多之后,我便忍不住会想,我们两个都是天底下最为孤独的人,可以试着为对方打开心门,也许真的能将就着过一生也说不一定。” 夜无尘不屑地道:“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云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一辈子太长,而我并不配?” 夜无尘没有说话,云筝却又道:“你若这样认为,我觉得也没有错,我原本就配不上你。” 她对他本没有感情,他要怎么说她她自也无所谓。 她那样淡然的态度却有些让夜无尘恼,他冷哼了一声,她却又将茶杯递了过去道:“你我之间的事情顺其自然,若你哪天真的厌了我,只消一纸休书便可。” 夜无尘看着云筝那双满是淡然的眼睛,他突然觉得他有些看不懂她了,她却只是淡淡一笑,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云筝掩唇笑道:“你平素那么温雅的一个人,竟也像那些粗人一般牛饮。”她说罢又给他添了一杯茶。 夜无尘觉得她微微有些娇嗔的样子竟比平日可爱了不少,他微微有些失神,却不紧不慢地道:“我从未雅过。” 他的话是这样说,却缓缓将茶盏拿了起来,轻抿了一口,这一次他已喝出一些茶味来了,茶是上好的铁观音,茶汤却并不算好,他微微皱着眉头又喝了一盏。 云筝见他已喝下了两盏,眸光深了些,知道已经差不多了,当下准备离开,夜无尘却看着她道:“怎么光顾着给我倒茶,你自己怎的不喝?” 云筝淡淡地道:“我只喜欢一个人喝茶,今夜这一壶茶是专门为你泡的。” 她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多了一分冷然,这壶茶是加了东西的,她自然不会去喝。 而她此时看着坐在炉火之畔的夜无尘,俊朗的脸,如芝兰玉树一般的气质,实易让天下间的女子为之动心,只是那些女子中不会有她,过了今夜之后,她和他之间只会变得更加的陌生。 今夜里围炉夜话,并没有云筝想像中的那么难,而两人之间将很多事情都摊开来说,虽然有些针锋相对,却也能解开一些心结,又各自轻松了不少。 1130.第1130章 威胁来了 云筝轻轻对自己说,这是她第一次与夜无尘围炉夜话,也是最后一次,过了今年,也许两人就又是陌路,怕是连话都不会再说。 屋外的白雪透过窗棂边的明纸,原本应是漆黑的夜,却因为那皓洁的白,在屋子里也能看到白茫茫的光华。 灯芯轻暴,灯光闪了一下。 云筝回首,灯光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映的她的脸色也一明一暗。 夜无尘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她的眼底似有一丝慌张,他不明白她眼里的慌张从何而来,他看了那一壶茶,将茶杯递到她的面前,她似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些,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他那张有些放大的俊颜。 她再退了些,身子已抵着后背,夜无尘眼里考究的味道更重了些。 门适时的被扣响,云筝轻声道:“我去开门。” “夜色已深,谁会来?”夜无尘半皱着眉头,茶杯就放在云筝的唇边,云筝微微一愕,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筝的心里知道,此时在外面等着的那个人是谁。 她与云萝约定一刻钟,而她进来和夜无尘说话已有近半个时辰,想来是云萝见她久久不出来,心里急了,所以才来敲门。 夜无尘看着她的目光更深了些,任由门被敲响,不紧不慢地道:“喝完这杯茶再去开门。” 云筝想将他的手拂开,却在望向他的眼睛时,看到了森森寒意,她的眸光转动,他已缓缓地道:“你不尝尝你自己泡的茶吗?还是你在泡茶的时候动了手脚?” 云筝将心神稳了稳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习惯在人前喝茶罢了。” 她说完这句话,将茶盏拿起一饮而尽。 夜无尘看到她的举动之后,眸光深了些,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身子微微后退,让她从椅子里站起来,两人靠得近时,几乎呼吸相闻,她从未与男子靠得如此近过,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脸不由得一红,然后飞快的前去开门。 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微勾,纵然他对她无情,可是此时在看到她这副微微有些窘迫的样子时,他的心情竟好了不少。 门被打开,如云筝所料,是云萝站在门外。 夜无尘一看见是云萝,眸子里便有了些许寒意,早前云筝曾对他说过云萝的事情,他对云萝并无一丝好感,余下的也只有厌恶,此时见云萝半夜来访,他心里已能隐隐猜到几分。 他没有说话,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萝进来的时候看着云筝的眼里有些不满,却含笑道:“二姐,我方才去你的屋子里找你,奈奈说你出来了,我心想你可能到姐夫这里来了,所以就来看看。” 她的这一句话说得无比的温和,就像是一对真的情深意重的姐妹,分开后会很思念一般。 云筝听得出她话里的威胁,当下淡淡地道:“我和你姐夫在说闲话,你若是无事,便进来陪我们说说话吧!” 1131.第1131章 不给面子 云萝等的就是云筝的这句话,微笑道:“自从二姐出嫁之后,我就没有和二姐好好说说话,今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姐夫是否介意?” 她这一句话便是在试探夜无尘了,而她的声音此时又娇又柔,似能掐得出水来一般,透着几分诱惑的味道。 夜无尘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只觉得她那有些作做的声音实在是难听至极,却碍于云筝的面子,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坐在炭火旁喝着茶。 云筝见他已喝了不少的茶了,心里一时间也有些急,她看了云萝一眼,云萝也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是幽幽冷意,她不待云筝答应,已大步越过云筝走了进来。 云萝走得近了,夜无尘看了云萝一眼,却见少女一身粉色的衣裳,上面绣着极为精细的花纹,她的脸上也铺了厚厚一层脂粉,画了秀眉,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可人。 她见夜无尘那般看来,心里满是欢喜,以为他会赞她几句,没料到他却道:“岳母去了还不到十日,四妹就如此打扮,若是让外人看见,怕是得说四妹一句不孝。” 夜无尘叫云萝四妹是随云筝叫的,他平日里虽然是个谦谦君子,可是此时这般将话说出来时,又有着说不出的冷冷寒意。 云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夜无尘又道:“四妹是娘子的亲妹妹,怎的也不好好说说她?” 云筝听到夜无尘的这番话不知为何心里竟觉得有些痛快,却也并不多言,只缓缓地道:“相公有所不知,四妹是天生丽质,今日的衣服也甚是素净,妾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夜无尘看了她一眼,她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倒也说得极为自在,他冷笑了一声,眸子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却了又觉得有些焦躁,当下便又喝了一盏茶。 云筝被夜无尘看得有些不自在,当下只得对云萝道:“四妹找我说话,不如先坐下来吧!外面冷得紧,仔细冻着了。” 云萝被夜无尘说得脸色有些讪讪的,又听得云筝为她说话,心里又安了些,当下轻轻一笑便也坐在了炉火旁,那模样,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夜无尘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对于礼法之事,一直都恪守于心,此时云筝在这里,云萝这般落座,虽然有些不妥,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眸光更加冷了,心里的躁动却更加明显,他心里一躁,便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筝见他喝了那么多的茶水,心里微微有些担心,云萝的眼睛却亮了些,她轻声道:“久闻姐夫的才学,今日难得有此机会与姐夫围炉夜话,萝儿想向姐夫讨教,还请姐夫指点萝儿一二。” 她自称萝儿,诣在将两人的关系拉得近些。 夜无尘却不屑地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说那么多的东西做什么?你方才不是来找你姐姐的吗?你们两姐妹说话便好,我一个大男人就不插嘴了。” 1132.第1132章 如此光景 夜无尘这样说话便是明着拒绝了,云萝的脸皮虽然厚,却也不过是建立在她的假想之上,觉得夜无尘会娶云筝那样一个丑陋之人,那么依她的容貌必定能得到他的欢心,只是在这中间,她却忽视了很多事情,夜无尘若是真的看女子美色的话就不会娶云筝了。 此时她被夜无尘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似有了泪光。 云筝知道夜无尘君子起来的时候很是君子,但是若不君子的时候还有几分毒舌,云萝今日里打扮成这副样子,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些,夜无尘对于女色之事素来是有分寸的,此时云萝这样巴巴的送上来只会让夜无尘笑话。 她觉得今日的事情应该就此打住,当下对云萝使了个眼色道:“夜色也晚了,不如……” 云筝才说到这里,便被云萝狠厉的目光打断,云筝当下只得改口道:“这壶里的茶也没味了,客房里的茶叶不多,我再去替相公取些茶叶来。” “你坐着,让丫环去取便好。”夜无尘觉得心里的欲火在这一刻旺了不少,他想将那抹邪火压下来,却发现越压那邪火竟烧得越旺,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分猜想,不由得一紧。 云萝见他的脸上有一抹异样的红色,当下知晓是他的药性发作了,她的眸光微动,眉目含春,靠着夜无尘的身边坐下来道:“姐夫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有些不舒服?” 她的话说得很是温柔,那双手却已抚上了夜无尘的脸。 云萝这副轻挑的样子,云筝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有些看不过去,当下轻咳一声道:“四妹,你姐夫他有些不舒服,你替我照顾他一下,我这便去取茶叶。” 云筝的话一说完,便大步奔了出去。 云萝的手抚上夜无尘时,夜无尘只觉得她的手抚过的地方竟极为舒服,他本是聪明人,早前云筝不喝茶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疑心,而后见云筝将那盏茶喝下时,他才放心了些,以为没有事情了,不想那茶果然是有问题的。 夜无尘一把拂开云萝的手道:“滚!” 云萝没料到他到此时竟还是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惊,却轻笑道:“姐夫可是讨厌萝儿?” 夜无尘懒得理她,当下厉声道:“云筝,你给我站住。” 云筝的眸子里透着一抹坚定,此时又岂会真的听他的话,当下说了声:“我去去便来。” 夜无尘自然知道她这一去便不会再来,当下大声道:“云筝,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光景吗?” 云筝没有回答,已将房门掀开,然后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她对他虽然无情,但是终究是算计他,心里总归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夜无尘心里有些恼,而那些躁动的火苗在他的心里越燃越烈,他只觉得心痒难耐,却又觉得云萝实在是太过无耻,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子他除了讨厌还是讨厌。 1133.第1133章 不如婊子 夜无尘当下眸光一寒,伸手便欲将云萝拂开,然后去追云筝,不想这一动,却发现他的手脚都没有半点力气,才一站起来,身子便绵绵软了下去。 云萝适时地抚上他的胸,用极为温柔的语气道:“姐夫,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夜无尘此时身上极度躁热,可是神志却还一片清明,他咬牙切齿地道:“滚!” 她那又抚上他胸前的手,让他的身上觉得很是舒服,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恶心,这女人真是做昨得出来! 云萝此时又岂会听他的话,眸子里透着一分淡淡地笑意道:“二姐才走,她让我照顾好姐夫,姐夫如今这副样子,我又岂能抛下姐夫这样离开?”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探进了他的胸口,夜无尘何曾被人如此算计过,心里不由得大恼,他冷冷地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云萝自不会告诉他方才云筝下在茶里的药是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弄来的,为了今夜的事情,她早已谋划了已久,她知道今夜的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她的眸光淡淡,轻声道:“姐夫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做。” 云萝的主意是打得极好的,今夜里给夜无尘下药的事情是云筝自己做的,日后不管怎么闹将起来,她都不会怕,可以将所有的一切推给云筝,然后告诉全天下的人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想这样的,是云筝和夜无尘夫妻不和,云筝为了固宠,这才将她送上了夜无尘的床。 她想到这些,心里有些得意,却终究是个黄花闺女,虽然此时夜无尘就在她的面前,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了一分害羞。 她轻轻将夜无尘扶起来道:“姐夫身体不舒服,我扶姐夫到床上休息。” 夜无尘自认也是见过很多女子的,以前也曾宿过花街,可是云萝此时的举动,在夜无尘看来,却是连花街里的女子都不如,下贱到极致,恶心到极致。 他自不会让她这样摆布,当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她,她一个不备,便倒在了一旁的小几之上。 云萝没料到他竟会这样排斥她,不由得呆了呆,她若是个真聪明的女子的话,知道他这样讨厌她,若真是嫁给他了,日后少不得被他嫌弃,可是她又想起夜无尘对云浅的事情,早年云浅对他死心塌地,他却是看都不看云浅一眼,而后云浅不理他的时候,他又对云浅念念不忘。 云萝想了想,觉得今日里一定得让夜无尘和她把关系坐实,等有了这件事情之后,日后再用些心思得到他的心。否则的话,她平素里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岂能让他对她动心? 她的心里有了这分计较之后,轻声道:“姐夫……” “不要喊我。”夜无尘咬着牙道:“云筝真是个蠢的,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也真是个不要脸的,竟巴巴的送上门来。你这等行径,比婊子还不如!” 1134.第1134章 看不顺眼 云萝这一生还从未被人如此骂过,此时心里有些委屈,却又实在是不甘心日后漫长的等待,当下轻轻咬着唇道:“姐夫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夜无尘骂道:“云府的女子都如你这般下贱不成?” 云萝的唇微微抿了起来,夜无尘冷冷地道:“云萝,我告诉你,今日里就算你对我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来,我也绝计不会娶你。” 云萝的身子微微一颤,眸光冷了些,却轻笑道:“原来姐夫想娶我啊,只是你已是我的姐夫,二姐是我这一生最亲的人,我岂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夜无尘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为无耻的话,他的眸光更加的冷了,身体却又更加的燥热起来,此时的心跳也已有些凌乱,他知道今日里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 他奋力站起来欲奔出去,却还未走上两步便被云萝一把扶住,她在他的耳畔轻吹了一口气道:“姐夫身子不好就莫要乱走了,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云萝用尽全力将夜无尘扶起,夜无尘的身材高大,她扶他的时候颇费了些力气。 夜无尘此时已有些迷离,只觉得脑袋越来越不听使唤,他的心里也欲加的迷蒙,灵台的一丝清明,竟是难以再守住。 云萝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姐夫身上可是热得厉害?我来帮你可好?” 她的话说得温柔,已轻轻抚身覆在他的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夜无尘觉得他今夜怕是把持不住了,却依旧道:“云萝,你真不脸。” 云萝被他骂的也有些不太自在,当下伸手欲去将灯灭了,没料到她还没有吹气那灯便灭了,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却在下一刻,她觉得一双强有力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想要喊,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灌了过来,她还没有出声,那液体便已滑进了她的腹中。 就算喝得如此之快,她也隐隐尝出来那是茶味,她心里不由得一惊,想要问是谁,却发现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她顿时大惊,却觉得后脑勺一痛,顿时便晕了过去。 云嫣站在距客房不远处的亭子里,先是见得云萝走进了夜无尘宿的客房,然后又见到得云筝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她的眼里俱是寒意,暗骂云筝真是个蠢的,竟真的如司棋所言将自己的夫婿让给云萝,只是云萝是只白眼狼,云筝就算是将夜无尘让给了云萝,只怕云萝也不会知足。 她冷笑了几声,她原本打算来搅和一番这件事情的,此时又觉得颇为有趣。 司棋在旁问道:“王妃……” 云嫣打断她的话道:“今日这件事情我们看着就好,云萝想要得到幸福,门都没有!” 司棋闻言当即将嘴里未问出来的话全咽了下去。 云嫣在亭子里走了两圈道:“这件事情我自不能让云萝如愿,那个贱人敢骂我母亲,我又岂会放过她?” 司棋问道:“不知王妃可想到法子呢?” 1135.第1135章 螳螂捕蝉 云嫣冷冷地道:“走,随我去厢房那里走一趟。”她的话说完,又在司棋的耳边轻轻吩咐了几句,司棋的面色微变,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云嫣带着知画走到门外的时候,只等了片刻,司棋便带着一个粗壮的婆子走了过来。 云嫣轻声对那婆子轻声吩咐了几句,那婆子面色也有些为难,却轻应了一声。 那婆子正欲敲门,那发现屋子里的油灯已经灭了,那婆子看了云嫣一眼,云嫣冷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在那婆子的耳畔说了几句话,那婆子轻轻点了点头,便缓缓进了那间房间。 那婆子进去之后,借着外面的雪光,隐隐看到床前似乎坐着一个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那婆子进门的时候,云嫣暗猜今夜的夜无尘必定是被下了药的,否则的话依着夜无尘那样高傲的性子,必定不会任由云筝和云萝摆弄,她将这个猜想告诉了那婆子。 那婆子便猜此时坐在床前的人必定会是云萝,她这一番猜想之后,当下拿起身边一根粗木棒,然后重重地朝那人的脖颈上敲了下去。 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应声而倒。 那婆子将那人接住,然后将她背了出来。 这一切做的可谓人不知鬼不觉。 云嫣见人被背了出来,背到僻静处一看用灯笼一看,果然是云萝。 云嫣冷笑道:“这贱人发春了,那么想要男人,今夜里我就替她好好找一个。” 司棋在旁轻声道:“王妃想要如何处置四小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儿子还没有娶妻吧?”云嫣问那婆子道。 那婆子答道:“是的,不知王妃怎的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 “你儿子不是在前门看院子吗?以前不是一直说四小姐很美吗?”云嫣含笑问道。 那婆子道:“四小姐是主子,我那儿子又不出色,想了也是白想。” “如今可不会再是白想了。”云嫣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狠厉,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夜里云萝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日后云府也容不下她了,细细算来也是你儿子的福气。” 那婆子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急道:“这事老爷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打死我们母子。” 她心里有些怕,毕竟云萝是云府里的正经主子,真出了事情,她也怕云靖言责罚。 “怕什么,还有我呢!”云嫣的眸子里透着冷冷寒气,她不紧不慢地道:“再说了,是云萝不要脸爬上你儿子的床,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婆子闻言还是有些担心,云嫣却又道:“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过了今晚,你是想求都求不到了,难道你想让你儿子做一辈子的光棍?” 那婆子这才应了一声,道了声谢,然后背着云萝消失在月色之中。 那婆子名唤谭婆,是苏巧慧病重之后的少有的几个心腹,只是由于她是粗使婆子,平日里也很难去照顾苏巧慧,今日里云嫣唤她,她自然要来。 1136.第1136章 问她要药 司棋听到云嫣的安排,心里却冒出了一丝寒气,她知道云嫣对云萝的恨始于云萝对苏巧慧的背叛,可是两人终究是亲姐妹,今日里云嫣竟将云萝推给谭婆的儿子。 谭婆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司棋心里最是清楚,虽然不傻,但是脑子不太好使,还有一条腿又是瘸的。 这样的一个男子就连普通人都算不上,是个真正的半残,云萝要是跟了这么一个人,就算不疯也后半辈子也尽毁了。 她跟在云嫣的身边多年,早前见到云嫣为了自保将平儿推了出去,如今又将云萝推给谭婆的儿子,这手段是一次比一次狠厉,她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惧意。 云嫣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心里却很是得意,只觉得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然后气定神闲的回了房。 知画和书棋在她的身后对视了一眼,就着茫茫雪光,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两人都有些担心,等到下次再出什么事情的时候,云嫣会不会把两人也推了出去。 谭婆带着云萝回到她儿子房间的时候,有些兴奋地道:“儿子,娘给你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来了!” “娘天天哄我!”谭婆的儿子有些不信,却见谭婆的背上真的背着一个女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道:“娘果然是最疼我的。” 谭婆将云萝放在她儿子的手里道:“你悠着一点,我就在外面。” 潭婆的儿子高兴地应了一声,便将云萝打横抱上了床。 云萝此时昏迷不醒,若是醒来的时候知道她今夜里设计要强上夜无尘,最后她自己却被一个半傻子给强了,不知该做何感想。 谭婆的儿子有些激动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然后迫不及待的就扑了上去。 只是在扑上去的那一刻,他觉得浑身一麻,全身上下顿时没有半点力气。 他顿时有些呆了,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紧接着他只觉得眼睛一黑,顿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远舟双手环抱站在床前,眼里满是寒意,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可怕,她以前听云浅说起过和云嫣的争斗,虽然听起来好像有些惨烈,但是他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总觉得那些事情有些上不了台面。 可是今夜所见之事,却让他深深的觉得恶心,云萝为了得到夜无尘不惜对他下药,欲抢走自己的亲姐夫。云嫣为了不让云萝得逞,将计就计将云萝从夜无尘的房间里偷出来,却送到了下人的房里。 他觉得这些手段没有一件是见得光的,而云嫣将这些事情全部做完,他好像没事做了。 楚远舟伸手摸了摸下巴,眸光转了一圈,然后便从窗口奔了出去,在黑夜里几个起落便到了云浅的闺房前,云浅见他回来,轻声问道:“如何?” 她在等楚远舟的时候让奈奈先回房,若是那边有动静就直接到这里来找她。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云嫣?” PS:新秀之光开始选拔了,请亲们投本文一票,帮偶顶上去,多谢!网址: 1137.第1137章 毒药难解 云浅一时间没弄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又和云嫣扯上了关系,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她数次为难于我,我自不会喜欢她,怎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了吗?” 楚远舟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方才还在想这件事情是就此打住还是要往下发展,听完你的话之后我心里有便有了计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些高深莫测,眼角眉梢更是带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却又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云浅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楚远舟又问道:“你这里有没有类似于迷香,让人一闻就晕的药?”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楚远舟将手伸出来道:“给我一点吧!” 云浅心里有一大堆的问题,他知她的心思,当下冲她眨了眨眼道:“先把药给我,等我把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再向你解释。”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便从怀里取出一包药递给他道:“这药粉任何上闻上一点都会昏睡两个时辰,若是加大用量的话,可以让人晕迷五六个时辰。” “果然是好东西。”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浅浅,明日我们便有好戏看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又消失在夜幕之中。 云浅见他离开,心里倒有些着急,她不清楚情况,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云筝,正在此时,房门被扣响,书秀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轻轻摇了摇头。 门外传来云筝的声音:“五妹,你在吗?” 云浅闻言忙奔过去将门打开,却见奈奈扶着云筝站在门口, 她此时脸上一片潮红,云浅一看她的样子不由得一惊,忙将云筝扶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云浅问道。 云筝低低地道:“四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包药,我以为只是寻常的春一药,我喝上一点并不打紧,没料到……” 她后面的话不用说,云浅也能知晓她的意思。 云浅伸手把了一下云筝的脉,再细细看了看去云筝,眼里有了一抹阴郁,当下微恼道:“云萝行事也太狠了些!” 云萝寻来的春药,绝对是天底下最为厉害的春药了。 这各药不但药性凶猛,而且中了之后发作的时候还很长,会有近半个月的时间内都会有很强的欲望,就算是云浅,要将这毒性解掉也不易。 这世上的毒药,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猛烈的,另一种就是温和的,通常猛烈最易取人性命,若是及时解毒也并不难,但是温和的那一类,大多都中慢性毒药,若要解毒,就得慢慢来。 而春药这种东西,其实是介于猛烈和温和之间,却不是取人性命的东西。可越是这种药,就越是难以将毒性解除。 云筝见云浅面露难色,轻声问道:“五妹是不是也没有法子?” 她只喝了一杯茶就是这副样子,她很难想像夜无尘喝了那么多杯茶会是怎样的光景,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内疚,虽然她和夜无尘并没有感情,可是这样给他下毒,他怕是得恨死她了。 1138.第1138章 解毒之法 云筝这一辈子没有害过人,这一次这样下毒原也是无可奈何,却没有料到云萝下手竟如此之狠,竟用了这样的药物。 其实云萝是怕药性不够,又担心云筝不配合,所以当初在找药的时候,一心要找药性猛烈一些的。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道:“是药三分毒,这种药原就伤身,我若强行去解,虽然能缓解一下药性,却也只能缓解,并不能根除,这中间只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二姐都不会觉得舒服。而这样禁欲的话,还会对二姐有很大的损伤,一个不慎,怕是日后连孩子都怀不上。最好的法子还是找个人同房,这样对身体的伤害最小。” 云筝没料到会如此,当下不由得呆了呆,云浅从怀里取出几枚银针,替她将身上的穴道封住,让血液流得慢了些。 云筝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奈奈在旁急道:“少夫人,少爷今夜就在府里,不如……” 奈奈自从跟在云筝的身边之后就没有见云筝和夜无尘同过房,今夜里云筝中了这么厉害的药,就算夜无尘并不待见云筝,这件事情想来也是愿意做的。 奈奈的心里也有些私心,她更盼着云筝和夜无尘之间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提升两人的感情,也许同房了之后,两人的关系会有很大的改进也说不定。 “不行!”云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此时云萝怕是已和夜无尘上了床,她这样再去又算什么?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深了些道:“我觉得奈奈的话说得对,你们原本就是夫妻。” 其实她一直以身解毒的事情很狗血,但是好像她穿越之后遇到的狗血事件很多,以身解毒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对云筝而言就是一件大事。 云浅更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的选择很可能会改变云筝一生的命运,可是这件事情终需要云筝自己来选择,她觉得夜无尘很有福气。 云筝重重地咬着唇,虽然云浅替她施了针,可是她身上还是很难受,只怕夜无尘会比她更加难受,到如今,她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何当初答应云萝的要求。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夜无尘和云萝之间便算是成了事,她对夜无尘也算是有个交待了,她就能去找她的意中人。 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却把自己也赔了进去,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一个女子而言,若是日后不能生孩子,这一生也算是完了,就算是日后她如愿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怕是也不会幸福。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在这件事情上她觉得她实不能劝云筝太多。 云筝却已抓住云浅的手道:“五妹,我求你一件事。” “不要求我。”云浅看着云筝道:“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没办法替你找到他。” 云筝愣了一下,云浅又道:“不要说我找不到,就算是能找到,我也绝计不会帮你去找。在腊八的时候我曾见过那人一面,二姐,那个人配不上你!” 1139.第1139章 如何选择 云浅觉得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更深一层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对云筝而言,那是希望,但是她真的觉得那样一个男子配不上云筝。夜无尘再不济,人品再差,行事再没谱,也不会去造别人的谣去赚钱。 云浅原本打算细细查查那男子的底细,只是这段日子她实在是太忙,没有空去管这件事情。也觉得云筝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就算对那人还未完全死心,也不会折腾出其它的事情来,因为云筝已经嫁给了夜无尘,。 只是她终是忘了,在爱情的面前,女子大部分都是有些冲动的,这段日子那人又去找了云筝,想来又拔动了她的心弦。 云筝看着云浅,眼里一片通红,云浅看到她这副样子将头轻轻扭到一侧,咬着牙道:“你不要忘了,你到如今还是夜无尘的妻子,真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是要被浸猪笼的!” 云筝的眼睛一闭,有泪珠滚了下来。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拉过云筝的手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夜无尘,可是事到如今你并没有其它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二姐,这条路原本就是你自己选的,你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云筝听到“负责”两个字时,泪如雨下,今日的事情她原本也还是有选择的,可是到了此时,却再也没有任何选择。 她知道事情是她挑起来的,若她不去给夜无尘下药,便也没有此时的事情。 云浅轻轻拉过云筝的手道:“四姐用心险恶,她那样的人是不配拥有任何幸福的,就算二姐愿意将夜无尘让给她,我在旁看着也替二姐不平,所以今夜里我央世子做了些手脚,此时四姐应该不在夜无尘的房里,该如何做,二姐自己选择吧!” 云筝闻言惊道:“我明明看着四妹进去的,这样的情景,她又岂会自己出来?” “这事可由不得她。”云浅的眸子里渗出了丝丝寒气。 云筝将头扭至一侧,心里一时间极不是滋味,云浅又道:“想来他也喝了药,男子发作的时候比女子会更加难受,四姐不在他的房里,他也没有我替他施针,此时怕是在饱受折磨。” 云筝闭上眼睛,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滚了下来。 云浅本不喜欢夜无尘,可是事到如今,在云筝的事情上,她还是比较倾向于夜无尘。 云浅轻声道:“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二姐自己好生想想。我能做的,也仅于此了。” 云筝平日里性子很淡,一直不想争抢什么,今日里她原本是要退让,却没有料到退让之后竟是这样一副光景,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无可奈何。 她只觉得腿脚有些无力,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 云浅看了奈奈一眼道:“你将二姐扶回房间吧!” 奈奈应了一声,伸手来扶云筝,云筝却坐在地上不起来。 “二姐。”云浅轻唤了一声道:“我不知二姐是否相信缘份这个词。” 1140.第1140章 缘份之事 云筝没有看云浅,云浅又缓缓地道:“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是有缘份的,只是很多时候缘份都是阴差阳错。很多你看到的缘份未必是真的缘份,有些你觉得那不是缘份的缘份,也许就是属于你的缘份,这中间的种种,却又不能光凭面上看到的来评断。” 云筝缓缓抬眸,云浅和奈奈一起将她扶了起来,却没有再说话。 云筝却已明白云浅话外的意思,当日她答应夜无尘的婚事细细说来也是巧合,当日若非她担心云浅,若非她得知苏巧慧让她嫁给死人,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今日若非云萝相逼,她想要退让,若非那毒药凶猛,她也不至于要做出选择。 她没有说话,只由奈奈扶着缓缓走了出去。 书秀在旁有些担心地道:“世子妃,二小姐她……” “由她自己去选择吧!”云浅轻声道:“她的这件事情我已插手过多,若是再插手下去,她日后必定会记恨我。云府里这么多的姐妹,我也只把她当做是我的姐姐。” 书秀听她这么一说也不会再问,恰在此时,楚远舟飞身而来,他见云浅面色有异,便问道:“浅浅,发生什么事情呢?” “二姐也中毒了,那毒我也无力去解。”云浅轻声道:“我心里替她难过。” 今夜里她对云筝说的那些话,其实颇有些引导云筝去选择的意思,而在她的心里,她也无从确定云筝会做何选择,若是云筝真的去了夜无尘那里,她也没有半点把握夜无尘日后会好好待云筝。 楚远舟闻言微微一愣,当下淡淡地道:“浅浅,人各有命。” 云浅从来不信命运之说,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心里更加的怅然,当下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今夜的事情细细算来也是二姐一手促成的。”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当下将云浅搂得紧了些,然后扭头对书秀道:“你回岳母那里伺候吧,今夜世子妃就宿在这里了。” 书秀看了两人一眼,想要劝一句,想了想又觉得实没有劝的必要,当下轻轻福了福,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夜色渐深,云筝站在庭前,任北风吹过她的发,任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寒气浓郁,她身上此时却热得厉害,在这样的寒气里,她反倒觉得舒服了些。 她的眸子里满是绝望,抬头望向天空,入目处,只有片片白雪,苍茫夜色,幽深得看不见尽头,泪从腮边流下,落地成冰。 她喜静,因此她的院子里种满了苍松,此时苍松幽幽,在夜色里如同巨大的张牙舞爪的怪物,她却恨不得那苍松真的成为怪物。 她的手指此时微微有些发抖,奈奈有些担心地道:“夫人……” 云筝的手轻轻抬了抬,低低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耻,今夜的事情是我自作自受?” “夫人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奈奈一边抹泪一边道:“都怪四小姐太过恶毒,才会……” 1141.第1141章 看不透彻 “不怪她。”云筝轻声道:“要怪就怪我自己,我若不存了私心,又岂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奈奈跪在她的面前道:“夫人,你不要这样为难你自己,我看得出来,少爷的心里其实是有你的,你们两个没有必要把对方推出去。” 云筝幽幽地道:“是吗?” 奈奈抬眸道:“是的,少爷的性子一直有些冷,却并不好女色,夫人脸上的胎记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我知道少爷一定是不在乎的。” 她一直认为云筝之所以不接受夜无尘是因为自卑,今夜就算是知道云筝的心里还有其它的男子,可是在奈奈看来,这世上不会有男子比他家的少爷更加优秀。 云筝听到奈奈的话轻叹了一声,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做任何解释的。 奈奈却又道:“夫人,若这世上有一个男子不注重女子的容貌,我想那个人也一定是少爷!否则的话少爷也不会将你娶进夜府。” 云筝看了奈奈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当下只轻声道:“你起来吧。” 奈奈起身,云筝的身体却已缓缓朝前走去,奈奈问道:“夫人要去哪里?” “我随便走走,你莫要跟来。”云筝轻声吩咐。 奈奈有些心急地道:“夫人……” 云筝的手微微扬了扬,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奈奈哭成了个泪人,又怕云筝出事,又不敢违背云筝的话,当下就站在院门外看着云筝。 云筝没有回头,直直地朝前走去,许是她方才在寒风中站得久了,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并不太稳,这般走着,竟有些摇摇晃晃。 庭前的风灯光线很暗,照着有些迷茫的夜色,风雪过境,分外的凄凉。 云筝望着眼前的风景只觉得有些迷蒙,他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筝儿,等我们以后成了亲,我们要生一大堆的孩子。” “你的手真凉,日后再来的时候,不许再冻着了。” “这是我亲手为给做的鱼汤,你快来尝尝看,看好不好喝。” “若这一世不能娶你为妻,我宁愿去死!” “筝儿,你怎么可以嫁给其它的男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 往日的片段此时在她的脑中回放,他的声音隔着时空似乎也能听得清楚,而那些岁月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她也曾想过,若是她再冲动一些,他的胆子再大一些,也许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云筝的心思幽深,轻声告诉自己:“一切都已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若他是那种极为果绝的男子,今日里就算她拼个死,也要为他守身,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他不是那种果绝的人,也断不会为了她而得罪夜府和云府。 就算是他真的有胆子带她私奔,只怕日后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已将事情看得太透,可就算她将这一切看得这样透,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她觉得,她终是个蠢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云浅那样的魄力。 1142.第1142章 埋葬爱情 云筝一身雪色的披风,在夜色里这般缓缓走着,便如幽灵一般飘着。她的脚下踩到冰块,身子一滑,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吃力的爬了起来,眸子里透着几分绝望。 泪珠再次滚落,凝结成霜,她的脸上一片冰凉。 她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心里有太多的放不下,过了今夜,他与她,也只会是陌人;过了今夜,就算是他再来找她,她也不会再见他。 她扶着木制的栏杆缓缓站了起来,心里却已坚定了不少,她的睫毛轻轻覆下,一片雪花落在上头,很快就化成了水,雪水从她的眼睛边流在了脸上,愈加冰冷。 云筝轻轻呵出了一口气,对着茫茫夜色轻笑了一声,夜色太深,天又寒冷,四周寂静无声,她的那声浅笑有些突兀,透着浓浓的凄怆和无可奈何。 那条通向厢房的路不算太远,可是她此时这般走过去,却觉得那条路像是没有尽头的一般。 只是再没有尽头的路也有尽头,云筝站在夜无尘的客房前,眉眼更加的低了,眼里有一丝犹豫,却重重地咬了咬唇,然后将门推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白雪在窗棂前堆成的茫茫白色显得有些冷然,那抹光亮她之前来的时候觉得很是明亮,可是在此时,她却觉得这身边的一切都是黑的。 屋子里很静,云筝能听到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她还听到了夜无尘的吸呼声,他的呼吸声很重,有些急促,间或杂夹着难以忍耐的痛楚之声。 她再次咬了咬唇,缓缓地走了进去。 就算是隔得还有些远,云筝也能听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炽热,她的脸已红成了一片,突然觉得她此时这样的做法,其实并不比云萝强上多少。 她想到云萝,心里又微微有些担心,虽然云浅说云萝已不在,但是她还是怕云萝也在屋子里,到时候那样的场面她实无从应对,于是她轻轻唤了一声:“四妹,你在吗?” 四周寂寂,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北风呼呼,带着丝丝寒气直钻她的脖颈。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云浅说的缘份吧,她转身将门关上。 云筝朝床畔缓缓走去,只是她还没有在床畔坐下,一双手已抱了过来,那双手带着炽烈的温度,将她狠狠的搂住。 她不由得一惊,轻呼了一声,耳畔却传来了夜无尘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云筝?” 夜无尘其实早前还有些迷蒙,那么多的药喝了下去,他早已承受不住,身体早就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而云筝方才推门进来的时候,有一阵凉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那股风刚好吹到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于是他听到了云筝的那一声轻唤,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她。 夜无尘一把将云筝抱倒在床,他的身体便狠狠地朝她压了过去,她只觉得身上一重,轻哼了一声,而那一声在此时,对夜无尘就成了最大的诱惑。 1143.第1143章 许你一生 夜无尘的唇密密地落在了云筝的脸上,云筝却清醒了几分,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却究终不是滋味,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不可以!” 夜无尘这一次终是听清楚了是她的声音,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对她道:“不可以?云筝,事情是你做下的,此时竟对我说不可以?你当初在对我下药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不可以?” 云筝哑然,她此时走到这里来,是抱有何种心态她自己是清楚的,只是事到临头她终究有些怕,而此时她也知晓什么不可以这样的话都是多余的。 如今两人之间是不可以也得可以。 她没有再说话,夜无尘却又无比冷静地道:“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今夜里就得用自己来赔!” 夜无尘的唇密密地落在了云筝的脸上,云筝却清醒了几分,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却究终不是滋味,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不可以!” 夜无尘这一次终是听清楚了是她的声音,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对她道:“不可以?云筝,事情是你做下的,此时竟对我说不可以?你当初在对我下药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不可以?” 云筝哑然,她此时走到这里来,是抱有何种心态她自己是清楚的,只是事到临头她终究有些怕,而此时她也知晓什么不可以这样的话都是多余的。 如今两人之间是不可以也得可以。 她没有再说话,夜无尘却又无比冷静地道:“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今夜里就得用自己来赔!” 第二日一大早云嫣便起来了,她昨夜里实在是太过兴奋,所以没有睡好,但没有关系,因为今日一早她还有一出好戏要看。如今她虽然对付不了云浅,但是将云萝这样收拾了实在是让她觉得痛快。 今日是初三,云府里的下人已经开始准备今日的早膳和午膳。 云嫣的嘴角微勾,觉得今日里不管看什么都很顺眼,她甚至一早就去了莫愁那里。 她去的时候,莫愁刚洗漱完毕,莫愁见她一早前来,心里微微有些吃惊,莫愁知道平日里云嫣看她一眼都觉得不痛快,此时一大早来找她实有些异常。 莫愁含笑道了声早,云嫣却不紧不慢地道:“三姨娘不必紧张,我今日是来向你道歉的。” 莫愁自不会信云嫣道歉的鬼话,却也不紧不慢地道:“明王妃客气了,你贵为王妃,又岂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自没有道歉之说。” 云嫣淡淡地道:“早前我对三姨娘说的话有些过了,昨夜里想了一夜也觉得不妥,所以今日一早来向三姨娘道歉,还望三姨娘度量大些,莫将那些旧事放在心上。” 莫愁的眸光深了些,轻声道:“明王妃又岂会有错?” 云嫣闻言笑了笑道:“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我,母亲死后,我心里一直很难过,原本依着规矩我应该唤三姨娘为母亲了,可是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间也改不掉,还请三姨娘莫怪。” 1144.第1144章 她的计划 莫愁听云嫣将话说得好像很客气,其实话里行间满是不屑,她也不想和云嫣一般计较,当下缓缓地道:“明王妃来找我可有事?” 云嫣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美目里的满是灼灼之华,她缓缓地道:“以往每年到了初三这一日,母亲都会到院子里看看,这是三姨娘做太太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我是觉得以前母亲留下来的习惯还是保持一下比较好,省得那些没有见识的下人将三姨娘和母亲做比较。” 莫愁听得出她话里的刺,却觉得云嫣此时说这些话必定有其它的事情,可是如今云嫣和她的身份都在那里摆着,再加上云嫣用这句话压了下来,她也不能无视。 于是莫愁笑了笑道:“还是明王妃考虑的周到,我这便和明王妃出去。” 云嫣的脸上虽然有笑意,眼睛里却一片冰冷。 莫愁心里在猜云嫣到底想要做什么,昨夜里她让舒月准备好了披风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却一直未听到屋外有什么大的动静,便猜云浅必定已将云萝和云筝的事情摆平。她觉得今日里云嫣来找她,十之八九是来说云萝之事。 只是云嫣此时不说透,她也不好多问。 两人缓缓踏过积雪,院子里早起的下人已开始在扫雪,见到两人躬身行礼。 莫愁都一一点了头,云嫣却似没有看见一般,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云嫣终是在一间矮小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的下人,平日里亲厚的都会在府里住下,一等丫环都住主子的偏房,地位稍低一些就住在府里偏一点的角落里,再低一点的,或者家里人太多的就会在离府里比较近的地方购一座屋子,平日里住在外面,当值的时候才在主人的府里住下。 云府也不例外。 谭婆子平日里就住在云府之中,云嫣在她的屋前停下来道:“三姨娘,谭婆是我母亲在世时最为亲近之人,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莫愁不知道云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只得应了一声,正在此时,房门打开,谭婆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对两人行了一个礼,欢喜地道:“太太和明王妃来了,我这里地方太小了,实在是有些失礼。” 莫愁笑了笑道:“无妨。” 云嫣却含笑道:“这些年来跟在母亲身边的人,也只余下你最是恭敬了,母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很感动。” 谭婆子少不得说几句客气话,再抹一把泪水,原本想说苏巧慧如何如何好,却也知道莫愁和苏巧慧不和,而如今云府又是莫愁在当家,于是便将一肚子的话咽了一半。 莫愁看着这些面色淡淡,并不多言,只是在一旁轻笑着。 云嫣也少不得说几句话,然后轻声道:“母亲以前在世的时候只说你的好,还说你儿子如何如何忠诚,是云府里不可缺少的好下人,一直想要提拔你儿子,可惜的是她还没来得及提拔,便已经病倒在床。” 1145.第1145章 云萝何在? 谭婆子闻言少不得抹一把泪,直说苏巧慧最是仁慈。 云嫣却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你儿子?” “今日不是他当值,昨夜里睡得有些晚,我去将他唤醒来给明王妃和太太磕头。”谭婆子说完这句话便走到一边的偏厢。 莫愁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满是了然,只怕一会就有好戏看,当下坐在那里八风不动,心里已开始在想一会要如何应对。 若是云萝今日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她少不得要骂上云萝一顿,然后再到云靖言那里去说几句自己的不是和失职。 她的眸光微动,却见云嫣此时的眼里满是冷凝,她的心里顿时有如明镜。 谭婆子将偏厢的门叫开,她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儿子正一个在躺在榻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却又想不明白一样。 谭婆子进去的时候惊呼了一声,云嫣当即起身道:“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她的话一说完,人已走到了偏厢的门口,然后也惊叫了一声退了出来,然后怒道:“你方才叫什么?” 谭婆子原本以为云萝就躺在她儿子的床上,叫那一声是想引人注意,只是她叫完之后发现那张床上又哪里有云萝的影子? 若云萝不在这里,此时又在哪里? 谭婆子昨夜里将云萝打晕之后放在床上的,就算是云萝半夜醒来,此时也断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而不惊动她的儿子。 云嫣叫那一声是谭婆的儿子此时不着膀子坐在床上,眼里满是不解了。 谭婆子完全弄不明白云萝怎么会不翼而飞,此时也是满头雾水,她听得云嫣这么一问,当下只得道:“老奴是想教训儿子,太太和王妃两个贵人来访,他竟还躺在床上。方才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云嫣此时恨和牙痒痒,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要问谭婆子,可是旁边就坐了个莫愁,纵然有一肚子话也无从问起,当下冷哼了一声。 莫愁以前在苏巧慧的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当时谭婆子没少为难她,她也曾想法子想要将谭婆子弄出去,却一直苦无机会,当下冷着声道:“你也太没大没小了,王妃在这里,又岂容你大呼小叫,如今竟还惊到了王妃。你自己去刑房里领十个板子吧!” 她这一下罚得合情合理,看起来也是为云嫣出头,云嫣心里虽然很恼,想要为谭婆子求情,莫愁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不紧不慢地道:“王妃度量一直极大,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们,惊到了王妃,请王妃请谅。” 她这么一求情,便将云嫣一肚子想要为谭婆子求情的话全部咽到了嘴里。 云嫣恶狠狠地看了莫愁一眼道:“无妨,今日里我们这般冒然前来,也怨不得他们,自了怪不得三姨娘,三姨娘就莫要自责了。” 莫愁轻轻施了一个礼道:“王妃真是一个大度之人。” 两人交手一个回合,莫愁大胜,云嫣的心里只觉得更加的气闷。 1146.第1146章 横插一脚 云嫣心里有些好奇云萝若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她的眸子里透着层层寒气,出门的时候,莫愁走在前面,谭婆子跟在云嫣的后面,然后轻身在云嫣的耳畔道:“昨夜里我明明将四小姐放在床上的,此时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一会再问问我儿子。” 云嫣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然后抬脚走了出去。 云嫣走出去之后也没了心情,却突然想起了刘英,她今日里若不见到云萝她不会死心,当下便又道:“这里离大姨娘的住处很近,昨日里匆忙都没有好好和大姨娘说说话,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去大姨娘那里,不如三姨娘也陪我去走一圈吧。” 莫愁含笑应允,到了此时,她已经能肯定今日里云嫣将她拉出来,十之八九是因为云萝的事情了,她也有些好奇,云嫣在昨夜的事情里到底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两人到达刘英的房前时,刘英正用早膳,见两人前来,忙起身来迎,三人少不得寒喧一阵,面上都是一片和气。 客大话说完之后,云嫣问道:“怎的没见四妹?” “萝儿昨夜里去找筝儿了,他们两姐妹感情一向很深,想来昨夜是宿在筝儿那里了。”刘英含笑道。 其实云筝和云萝的事情刘英心里也是知晓的,只是这两个虽然都是她的女儿,在她的心里,两人却终究有些不同,云筝自小性子冷,和她不算亲近,所以平日里什么事情她都向着云萝一些。 云萝的计划她也是知晓,却并没有阻止,原因很简单,她知道云萝喜欢夜无尘,虽然云萝和云筝抢夫婿在她看来并不好,只是云筝和苏冬研退了婚之后,然后又遇到苏巧慧的死,真要守孝三年出来,往后怕是真的难以嫁出去了。 所以她觉得夜无尘若是将云萝收了房,那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往后她就不用再去担心云萝的事情了。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满是坦然,便由得昨夜的事情发展。 云嫣含笑道:“我自小就很羡慕二妹和四妹的感情。” 刘英笑了笑,三人又说了一些话,云嫣便和莫愁离开了,此时却已到用早膳的时间,云嫣再不好拉着莫愁去找人了,当下便一个人去了云筝那里。 不想,云嫣到云筝房里的时候,云筝并不在,只有奈奈怯生生的庭前张望,云嫣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头了,便问奈奈云筝去了哪里。 奈奈知道云嫣和云筝的感情并不好,当下自不会说实情,只得道:“我家夫人昨夜里去找世子妃了,想来此时两人在一起。” 云嫣知道昨夜里云浅宿在莫愁那里,她方才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云浅,她为这个发现心里一惊,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昨夜里以为云浅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此时看来云浅是参与了,她轻轻咬了咬唇,但凡云浅参与的事情就不会有好事情。 可是云浅会怎么做?云嫣却想不明白。 1147.第1147章 不见云萝 而此时奈奈的神色里满是担心,站在那里的样子显得有些紧张。 云嫣又冷笑道:“你们夜府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对任何人都撒这样的谎吗?我方才从三姨娘那里过来,可没有看见世子妃和你家夫人!说,你家夫人哪去了?” 奈奈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很是讨厌,却终究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将话说得太过难听,当下轻声道:“王妃和我家夫人是亲姐妹,可是我家夫人已经出嫁,她去了哪里,似乎并不需要向王妃禀报。” 云嫣闻言眼里怒气浓郁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顶嘴!来人啦,掌嘴!” 司棋上前就欲动手,不想奈奈也是个有些性子的丫环,当下一把拉着司棋的手道:“我是夜府的人,不是云府的人,更不是明王府的人,明王妃似乎并没有权利教训我。” 云嫣何曾被下人如此顶撞过,当下正欲再度出手,却听得身后传来嘲弄的声音:“明王妃何时如此关心夜府的事情呢?奈奈有何错处,自有二姐惩罚,又何须明王妃亲自动手?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云嫣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云浅,却见楚远舟一身蓝色的衣服正牵着云浅的手站在门口,云浅今日里着了一件大麾,那般和楚远舟站在一起,实是一对壁人。 只是这样的一对壁人,在云嫣看来却是有些刺眼的。 云嫣冷笑了一声道:“世子妃不是和二妹在一起吗?怎么此时却和世子在一起?你就不怕别人笑你没有教养吗?” 云浅含笑道:“昨夜里二姐的确和我在一起,不过半夜她就离开了。至于我和世子嘛,我们原本就是夫妻,那些喜欢嚼舌根的想怎么说都成,我无所谓。” 楚远舟在旁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去给岳父和岳母请安,请完安也该回王府了,今日里,王府里还有一堆的事情呢!” 云浅冲他嫣然一笑道:“世子说的是。” 云嫣轻轻咬了咬唇,冷哼了一声,再狠狠瞪了奈奈一眼,然后大步离开。 到请安的时辰了,云靖言和莫愁早已坐在大厅里,可是云筝、夜无尘、云萝和楚墨却都没有来,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正在此时,夜无尘和云筝两人缓缓走了过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眼圈都有发黑,两人行了个礼后便都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云浅看到两人一起到来的光景,倒轻轻松了一口气。 云嫣见楚墨没有来,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焦急,依着楚墨的身份,云府里也没有人敢去打扰他的休息,她当下便道:“我去叫一下王爷。” 云靖言对于楚墨此时不起有些不快,却也不能去问他的错,当下想了想后道:“王爷平日操劳,今日里也无事,便让他多睡一会吧!” 云嫣的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对,当下却也只得应了一声,云靖言却有些恼道:“萝儿那丫头如今也太不知礼数了,今日竟也没有来。” 1148.第1148章 心中有变 不知为何,云靖言的这句话让云嫣的心里更紧了紧,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有些深处,实不敢去多想。 云浅在旁看了云筝和夜无尘一眼,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云筝的那双眼睛,此时没有半分神采。 云筝见云浅望过来,微微抬头,给了云浅一个极淡的笑容,她虽然在笑,可是眉眼间却不见一丝笑意,只余下浓浓的无奈何。那个笑容,不过是想让云浅放心罢了。 云浅见她的面色苍白,那个笑容也极为免强,知她心里难过,也知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云筝和那男子便算是彻底的玩完了。 云浅一时间不知道她昨夜里怂恿云筝去夜无尘的房间到底是错是对,往后两人会如何,也唯有看两人的造化了。至少在她看来,夜无尘再不济也要比那个背后说人是非、生事、天天说大话的男子要强得多。 夜无尘也看见云浅的目光,只一眼,他便能隐隐猜到云浅的心思,昨夜里他糊里糊涂,并不知道云萝是何时离开的,只是按着那样的光景,云萝必定不会是主动离开,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知道昨夜里的事情,一定和云浅有脱不了的干系。否则的话,依着云筝的性子,是不可能离开后又主动回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幽幽,不知为何,此时这般看着云浅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他心里对她夹杂的东西,爱也好,恨也罢,都已不再重要。 请完安之后,云嫣越发觉得不安,总觉得似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知画在旁轻声道:“真是奇怪,今日里到处都找不到四小姐,也不知她跑哪里去了。” 云嫣轻轻咬了咬唇,然后大步朝云府里的客房走去,她轻轻敲响房门道:“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王府了。” 屋子里很安静,并没有人答应。 云嫣再敲了几下,依旧没有人答应,她想了想,干脆伸手去推门,房门没有锁,她一推便开了,她才一走进去,便闻到了里面浓重的男欢女爱的气息。 这样的味道,她这一生都难忘,就在明庄的那一夜,她醒来时闻到的也是这样的味道,当时她差点没吐,而今日却让她心冷如冰。 有些事情在这一刻已呼之欲出,她的脚步顿在那里,转身想逃,却在要转身的时候,下定了主意,大步朝床前走去。 司棋和知画要进来,她冷着声道:“你们在门外候着。” 两人闻言轻应了一声,走了出去,然后再将房门带上。 床幔动了动,云嫣的心却更加的紧了,她的眸光幽深晦暗,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她一边走一边轻声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起床回王府了。” 她说话的时候人已走到了床畔,隔着重重床幔,她的心也没来由地紧了起来,眸子里也有了深重的寒气,她的手放在床幔之上,却有些发抖。 1149.第1149章 恶心死她 正在此时,床上却传来了楚墨有些冰冷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呢?出去!” 云嫣的眸光幽幽,心也颤了一下,却用她最为冷静地声音道:“王爷平日都起得甚早,可是今日里却起得晚了些,我心里担心,便来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床幔拉开,便见得楚墨半躺在床上,他的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了蜜色的肌肤,在他的身侧,半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发此时散在枕头上,她此时还微微有些迷蒙,一双眼睛似睁非睁。 纵然眼前的情景乱成了一团,云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躺在楚墨身侧的女子就是云萝! 她的泪刹那间便流了出来,她咬着牙道:“王爷,四妹,你们!” 云嫣后面的话不知该如何说,只是手却已抖得厉害,自从苏巧慧死后, 她便觉得自己坚强了不少,能面对天底下任何事情。为了能讨楚墨欢心,她更是觉得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忍。 却只有一件事情不能忍,那就是女人。 楚墨也才醒来,脑袋里还有些浑浑噩噩,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夜里的种种,显得无比的混乱,此时他的头都是痛的。 他的眸光冷冽,身边的女子他也是认识的,却不知她是何时爬上他的床的。 他此时全身赤裸,云萝就靠在他的身边,他自也知道她全身也是赤裸的,他的眸光深了些,他不是好色之人,昨夜的事情也让他更加迷乱。 楚墨也懒得解释,云萝此时却醒了,她一睁开眼睛见云嫣在旁,心里微惊道:“王妃你怎么来了呢?” 云嫣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道:“你真不要脸!竟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云萝觉得她爬上夜无尘的床就算是要收拾她也应该由云筝来做,此时云嫣这是做什么?她一扭头,便看到楚墨那张冷如寒冰的脸,她顿时大惊,舌头也有些打结:“王……王爷!” 云萝实在是弄不明白她怎么就躺在了楚墨的床上,昨夜里她进去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夜无尘,怎么就变成了楚墨? 她以前也觉得楚墨很是出众,可是楚墨的身份太过高贵,云嫣心里又喜欢他,她便觉得她和楚墨是决计没有半点可能,是以心思也从未放在楚墨的身上。 她之前敢那样威胁云筝,不过是瞧着云筝与她一母同胞,性子又温软好欺,所以才会想着要从云筝的手里将夜无尘抢过来。 可是当夜无尘变成楚墨,云筝变成云嫣时,她就觉得极为不妙,云嫣的手段,她已领教了数年,往后云嫣怕是会将她往死里折腾。 云萝的身子忍不住抖得厉害,云嫣抬手就又欲给云萝一记巴掌,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握住,她还未来得及抬眸,楚墨的声音便传来:“王妃莫非连自己的亲妹子都容不下?”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寒意,眼角眉梢俱是讥讽,他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1150.第1150章 少年风流 云嫣和云萝都愣了一下,楚墨终是冷笑道:“云府的女子还真是下贱。” 他这一句总结,却让云嫣和云萝都抖了一下。 楚墨却慢条斯理的坐了起来,眸子里幽暗不明,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云萝是吧?” 云萝轻应了一声,楚墨冷笑道:“昨夜是你爬上本王的床吧!” 云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当下不好作声,云嫣的眼睛却已红成了一片,只恨不得立即撕烂云萝的脸,当下在旁冷冷地道:“四妹如此不知羞耻,事已至此,王爷……” “你若愿意,便做本王的妾吧!”楚墨说完这句话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云萝却已瘫软在床上,楚墨让她做妾,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只会是妾,上有云嫣压着,她怕是这一生都没有出头的机会,往日只怕会被云嫣折磨死。 可是她做是不做楚墨的妾,那么今日里这丑事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的,日后也嫁不出去,只能长伴青灯古佛。 这两个选择对她而言绝对不是好的选择,可是此时在她的面前却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到此时,她的心里终究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何要去算计夜无尘。 她的心里顿时满是绝望,云嫣气得胸口起伏,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转身便随着楚墨走了出去,她伏在床榻之上泪水流下,又悔又恨。 楚墨和云嫣一前一后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云浅和楚远舟就站在门外,云浅的眼里含了三分笑意,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呤呤地道:“明王爷和明王妃如此恩爱,让人羡慕得紧。” 楚墨看了楚远舟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云嫣看着云浅的眼睛里满是怨毒,偏偏云浅又笑得温和。 云府的管事带着几个丫环进来收拾客房,云嫣原本想要阻止的,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实没有什么好阻止的,当下站在外面不动。 果然,那丫环才一进去,便惊道:“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丫环匆匆又奔了出来,管事的问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这般一惊一乍,不要惊到王爷了。” 那丫环靠在管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管事的一惊,忙去请莫愁和云靖言,云萝也早已将衣服穿好,然后缓缓推门而出。 云浅和楚远舟见到云萝从楚墨的屋子里出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云萝的脸色很是难看。 云嫣的眼里泛红,见云浅的嘴角微扬,知道云浅此时是特意来看她笑话的,当下眸子里俱是寒意,云浅终是道:“四姐,你怎么从明王的房里出来呢?” 楚远舟的嘴角也含了一抹淡淡地笑意,然后看着楚墨道:“明王爷,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以前还真不知道明王爷竟也好这一口。” 他说完这句话又冲楚墨眨了眨眼,掀了掀眉,楚墨看了他一眼道:“世子对这种事情的体会最深,如今娶了世子妃之后,好像再无往日的一分风流。” 1151.第1151章 无耻姐妹 楚远舟掀眉道:“男子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 楚墨的脸色微变,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我今日来找王爷是想问问王爷对今年新增税收的意见,今日王爷有事,我改日再来问王爷。” 楚墨对今日的事情,虽然有些烦躁,但是说到底他也不会多吃亏,明王府里如今只有云嫣一个女子,再多个云萝也不件事。 他当即淡淡地道:“无妨,只是些许小事。” 楚远舟看了一眼一边面色泛红的云萝一眼,然后笑眯眯地道:“也是。” 云萝听到楚墨和楚远舟的话后面色更加的难看。 云嫣那口堵在心里的怒气却似散了一些,当下轻笑一声道:“四妹可真是知我的心啊,日后怕是有很多事情还得辛苦四妹了。” 她将“辛苦”两字咬得狠了些,云萝的身体微微一抖,想要说话,却又发现在这样的场合下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云萝心里虽然悔恨,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其它的选择,日后就只能和云嫣争宠了。 云萝想起以前云嫣对她做的事情,她心里还存有几分恨意。今日里方才楚墨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在楚墨的心里,只怕并不是真的爱云嫣,若如此的话,她往后的日子也许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难过。 她的心思在几个庶女之中,一直都是最重的,方才起床的时候她是没有弄明白状况,心里才会不知所措。如今这般走出来往人前一站,她又觉得只要拉得下脸,这世上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是处理不了的。 反正她早因苏东研的事情而名节尽失,往后想要嫁人都极难。今日里和楚墨的事情不管是怎样的错处, 那么也只能将错就错,而且楚墨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比起夜无尘那样一个相府里的嫡子要高贵得多。 她以前在云府里是因为云嫣和苏巧慧拿捏着,所以才会怕云嫣,而今她就算是以妾室的身份被抬进明王府,她却是再也不需要怕云嫣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云萝这么一想,又觉得这件事情不过如此。 云萝看了楚墨一眼,轻声道:“我日后必定好生服侍王爷。” 楚墨这一生最是讨厌轻浮的女子,而云萝又是轻浮中的翘楚,他方才只丢了那么一句话,云萝此时竟已懂得顺竿爬,果然是贱不可言。这样的女子,实值不得他的半分怜爱。 他今日睡到此时才行原本就不正常,想来是云萝对他动了手脚,他最是讨厌别人在他的身上耍心机。 他不由得在心里想,云嫣和云萝还真是好姐妹,当真是一路货色,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云嫣也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有了一抹浅浅笑意道:“甚好。”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道:“明王爷果真有齐人之福,佩服佩服!” 楚墨看了他一眼,他又笑眯眯地道:“果然这件事情只是小事,明王这边请,我父王想来都在府里等你了。” 1152.第1152章 本无所谓 楚墨的眸光幽幽,他原本觉得楚远舟和云浅此时前来是来看他的笑话的,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话,才想起在年前他曾和楚王约定,他将在初三的时候去给楚王拜年,然后顺便商议明年新政之事。 而此时纵然天色昏昏,他也能看出时辰不早了,想起昨夜一晚激情,倒真是睡过头了。 他当下不紧不慢地道:“世子有心了。” 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王爷为国事操心,这才是真正的有心。” 楚墨听到楚远舟的这一席话笑了笑,想起这一次楚王终究有些许表态的事情,心里已有了一分淡淡的喜悦。 云靖言和莫愁两人很快就来了,云靖言的脸色铁青,看着云萝的眼里满是寒意,他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你……你怎可如此!” 若是楚墨不在这里的话,他只怕已说出那些极为难听的话来。 楚墨轻哼了一声,看了云靖言一眼道:“事已至此,本王是属意将云萝收为妾室,岳丈若是不同意的话,本王也不免强。” 他丢下这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云靖言听到他这一句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当下只狠狠地瞪了云萝一眼,只觉得云萝今日里丢尽了云府的脸! 云浅和楚远舟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俱是淡淡笑意,云嫣在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咬牙切齿地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你做的,对不对?” 云浅微笑道:“四姐以前和大姐感情就很好,如今你们两人一起伺候明王爷,我觉得日后明王府里再没有其它女子的容身之地,大姐有四姐为你固宠,当真是再好不过。” 云嫣听到她这句话气得七窍生烟,云浅却又缓缓地道:“不过四姐素来是个有野心的,大姐也得防着四姐一些,否则的话,她那个妾室怕是会爬到大姐这个正室的头上来。” 云嫣咬牙切齿地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大姐又说错了,这不是我想要的事,是四姐想要的。”云浅的眸光流转,笑意溢了出来,然后幽幽地道:“想来是四姐近来看到我娘亲由云府的妾室扶成了平妻,所以也很容易往这方面想,毕竟大姐和四姐也是亲姐妹。” 云嫣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云浅又缓缓地道:“我听说以前四姐跟在大姐身边的时候,大姐身边好多的事情都是由四姐在处理,四姐也曾给大姐出了不少的主意。而那些主意出的如何,我如今已不好多言,也不能下定语。但是这中间的种种,想来不会有人比大姐的体会更深。” 云嫣看着云浅一字一句地道:“云浅,你心思如此恶毒,你会得到报应的!” 云浅的眼里满是云淡风轻地道:“原来大姐也信报应这个词啊,那么最初在想尽法子欲置我于死地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词语呢?” 昨夜的事情楚远舟回去之后对她说了,她觉得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楚远舟能做得如此不动自然。 1153.第1153章 夫妻吵架 云嫣闻言微愣,云浅又缓缓地道:“若是用大姐的这种想法来看事情的话,我想母亲的死也应该算做是报应吧,在她的手里,也捏着不少的人命。那些所谓的光鲜外表下,怕都是用森森白骨磊成的。” 云嫣的身子轻轻一颤,只觉得云浅那双朝她看过来的眼睛实在是可怕至极,寒气是那样的重,仿佛能穿进她心里的。 云浅却又朝她嫣然一笑,然后缓缓朝前走去。 云嫣跟在云浅的身后,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她知道昨夜的事情绝对和云浅有关,如今云浅用这样的法子将云萝塞到她的身边,不过是想看着她和云萝斗成一团罢了。 云嫣的拳头捏得死紧,云浅想看这些,她就偏不让,或者说就算她想要将云萝捏在手心里玩死,也不会让云浅知晓!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的心里终究满是无奈和悲凉,悲凉的是今日里楚墨待她的态度,她知晓在楚墨的心里,她怕是什么都不是。 云筝跟在夜无尘的身后上了马车,夜无尘冷冷地坐在那里,他原本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此时浑身上下满是冷冽的寒气。 云筝原本就是副清冷的性子,此时她也显得更加的清冷了,那双眉眼之中,竟满是绝望。 她在夜无尘的身边缓缓坐了下来,在靠在他的身边时想要躲一躲,却又想起昨夜里两人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躲的? 她这般一想,倒又淡然了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眸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怎么,昨夜里那般放浪,今日里又何需在我的面前摆出那副死人的样子?”昨夜的事情,让夜无尘很是气恼,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留半分余地,话说得极为难听。 云筝却并不在乎这些,她低低地道:“昨夜里我也许放浪,但是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夜无尘,你又何须如此笑我?又何须在我的面前摆出那副圣人的样子?” 她此时的心里也很不好受,说的话也不会有多好听。 夜无尘闻言却笑了,他看了云筝一眼道:“原来你我都不过是人前故做样子罢了,此时只有我们两人,又哪里再需要摆出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给别人去看?” 云筝听到他这句话微微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却轻叹了一口气,一把拉过她的手道:“如今事已至此,你若是还想要从我的身边离开去找其它男人的话,请便!” 云筝看也不看他,只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道:“好!” 夜无尘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又冷了几分,他冷笑道:“你还真打算去找其它的男人?” 云筝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夜无尘却已将头扭了回来,眸子里一片清冷地道:“也是,你们云府的女子个个都是不要脸的。” 昨夜的事情让他很是恼火,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云萝的事情云筝早前对他提过,他以为他早放弃了,没料到她竟真的对他下手,她就这么想将他推给其他女子? 1154.第1154章 云筝之怒 云筝听到夜无尘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道:“你说我不要脸,你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再说了,我是不要脸又如何,你大可以休了我!” “我以前还在想要不要休了你。”夜无尘死死地抓着她的手道:“可是现在我却决定了,云筝,我是不会休了你的,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夜府!” 她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么就得对他负责,难不成还想将他睡了之后又一脚将他踢呢? 云筝听到他的话眸子里有了一抹恨意,当下欲将手抽回来,他却拉得死紧,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一直无从发泄,这些年来,她在云府之中虽然不像云浅那么凄惨,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好,只是她生性隐忍,寻常也不会将心事说与外人知晓。 而此时她所有的希望已彻底断绝,往日里积在心里的情绪全暴发了出来,她用那只能动的手狠狠地打夜无尘道:“你娶我,不过是为了你的面子!我也承你的情,躲过了那场婚事!可是我如今已将我自己赔给你了,你还想要怎样?” 她如同疯了一般,死劲的打夜无尘,那双眼睛更是一片通红,看起来无比的委屈。 而那情绪的大门,一旦打开,竟再也无法关上。 夜无尘没有料到他的那一句话竟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当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是深闺中的女子,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力气,今日里纵然用尽全力去打他,却也没有让他觉得太痛,只是她那副样子,他看得却很不痛快。 他咬着牙道:“云筝,你发什么疯?” 云筝一边打一边道:“对,我就是疯了!夜无尘,你不是说我死也只能死在夜府里吗?那么今日我就和你一起去死!然后将这尘世的事情一了百了!” 她昨夜里去找夜无尘的时候,心里就是绝望的,只是那样的绝望却又还存有一分希望,往后她与夜无尘就算是有了夫妻之实,依着他的性子怕也未必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当两人缠绵了一夜之后,她才发现她昨夜里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些。 那样的缠绵,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让她真切的发现她原来比她想像中的还要脆弱很多,而夜无尘此时的冷嘲热讽,字字都如针一般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夜无尘是否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她知道她这一生怕是再难把这件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此时才发现自欺欺人其实是多么的可笑! 她的话说完之后,下手也就更加的狠了,夜无尘原本就是文弱书生,力气也不大,她那么拼命的扎挣,他的手一松,她另一只手也挣脱了出来,当下她两只手发了疯一般的朝夜无尘抓去。 夜无尘没有料到平日里冷情冷性的云筝竟还有这样的一面,当下一个不备,脸上便被她抓了几个印子出来,他当即大吼道:“你疯够了没有?” 1155.第1155章 打了一架 云筝又哪里会理夜无尘,当下打得更疯了,那架式如同拼命。 夜无尘心里怒极,想要抓她的手又无从抓起,他一介相府嫡子,平日里都被人宠着,没有人敢加一指之力在他的身上,不想今日里却被云筝打成这样。 他知道此时若是跳下车的话,他这副样子只怕会被人笑死,他以后在京城里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他被云筝打得有些怕了,当下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一把将云筝抱进怀里,然后由得她去打他的后背,他突然发现,女人发起疯来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夜无尘将云筝抱进怀里的那一刻,云筝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夜无尘却似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 “放开我,夜无尘!”云筝大叫道。 夜无尘才不想被她抓成个大花脸,这是过年,他总不能天天猫在屋子里不出门,这女人真是魔障了,平日里看起来温柔无比,此时却是半疯,他又哪里敢松手,当即大声道:“不放,我死都不放!” 云筝怒极,满腔怒气无从发泄,当下狠狠一口就咬上了他的肩,他闷哼了一声,她这一下咬得很是用力,直接将他的肩头咬出血来,当她的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时她才回过神来。 云筝突然意识到两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由愣了一下,她并非那种不讲理的女子,只是怒气无从发泄劲,她终究松了口,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她一抬头,便看到夜无尘那张俊朗的脸。 夜无尘此时肩膀痛得厉害,见她松了口,他咬牙切齿地道:“你疯完了没有?” 因为隔得近,他也看到了她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那副样子就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猫,无比可怜。 夜无尘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要骂她,在看到她这副样子之后,就又觉得那些话有些骂不出口了,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云筝,昨夜是你算计了我,那杯茶是我让你喝下的,可是你自己应该清楚,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夜无尘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云筝将唇咬得紧了些,夜无尘又缓缓地道:“你疯完了吗?” 云筝没有说话,夜无尘的眼里有了一分不奈,当下咬着牙一把将她推开道:“疯完了就滚一边去!” 云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那重重的一推便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推了下去,她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马车之上,她想,若是就这样死了也好,她的脑中冒出这个念头之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夜无尘没料到她会这样晕倒,当下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道:“云筝,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死!” 云筝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夜无尘终究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当下伸手去拉她,她原本就清瘦,这段日子思虑又重,此时已瘦得厉害,他这般轻轻一拉,竟就将她拉了起来。 夜无尘不由得一愣,将她抱进了怀里。 1156.第1156章 互相吹捧 夜无尘看着怀里的女子,有些发愣,这般晕过去的她,没有方才的疯狂,也没有平日的清冷,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此时一片安然,那轻轻覆在眼睑上的长睫毛,却如她此时一般显得是那么的柔弱。 在这一刻,夜无尘的心不由得动了动,他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 其实他和云筝没有本质的差别,两人都是为情所伤,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固执。 夜无尘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昨夜的事情,他虽然很生气,可是转过头来再想的时候又觉得说到底他也没有吃亏。 他是男子,在这种事情上,不管怎么说,都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夜无尘是京城第一公子,平日里有不少的女子想扑进他的怀抱,可是他的妻子,却并不愿意和他同房,这对他而言也是有些伤面子的事情,只是他原本对云筝也没有感情,所以也不觉得怎么样。 而今两人有了夫妻之实,之前有很多事情也就有了变化。 他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半晌之后,他终是幽幽地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云浅和楚远舟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楚墨和云嫣的马车也在楚王府前停了下来,四人一起走进了王府,一边的管事一见楚墨来了,忙去请楚王。 于是楚远舟带着楚墨去了花厅,云浅则带着云嫣进了二门,在门口却遇到了路竹,路竹一看到云嫣,忙轻轻行了一个礼。 云嫣笑道:“久闻路侧妃惠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路竹也笑道:“明王妃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今日得见,果然美若天仙。” 云浅听到两人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却并不说话。 云嫣的眼里俱是笑意道:“我听说路侧妃最善女红,曾绣出一副百鸟朝凰图来,当时是京中一绝,那针法繁复高明,我一直想要向路侧妃讨教一二,今日见到路侧妃,还请路侧妃不吝赐教。” “赐教这样的话可不敢当。”路竹的眼里俱是淡淡笑意道:“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难得明王妃还记得。我听说明王妃绣工也是一绝,早想见识一番,若是今日里明王妃不嫌弃的话,请到我的屋子里小坐,我们相互切磋一下可好?” “正有此意。”云嫣笑得温婉可人。 云浅觉得两人很有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句话在两人的身上倒是得到了印证。 路竹含笑看着云浅道:“世子妃不会介意吧?” “路侧妃说哪里的话。”云浅微笑道:“我不善于女红,对于女红也没有半点兴趣,今日里明王妃过府,我原本在愁要如何招待才能让明王妃高兴,如今有路侧妃代为招待,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介意?” 云浅知道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准没有什么好事,只是若是有的人刻意凑在一起,她今日里拦住了,往后也拦不住。她也不可能一直守在这两个别有用心的女人面前,倒不如由得两人去。 只是往后她只怕还得小心一些才是。 1157.第1157章 欢喜冤家 路竹闻言轻笑一声,对着云浅施了个礼,然后便带着云嫣离开了。 云浅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光冷了些,却也很快就转身离开。 浣玉忍不住在她的身后道:“路侧妃和明王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这般凑在一起,世子妃不得不防。” 云浅自不需要她提醒,当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却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她隐隐听到琼华公主犹如女王的声音传来:“给我滚一边去,再靠近我,小心姑奶奶我打死你!” 云浅知道琼华公主性子虽然有些骄纵,却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此时也不知道她要打死谁,忙带着书秀和浣玉循声赶了过去。 还未走近,便见得白洛站在那里,琼华公主的手里挥着一根鞭子,一端在琼华公主的手里,另一端在白洛的手里。 两人的身边各跟了几个仆从,两边的仆从摩拳擦掌,看那架式,似乎战事一触即发。 白洛看着琼华公主道:“公主若真有本事的话,就在楚王府里将我打死吧!反正我这一生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你手里!” 他的话说得有些夸张,却没有半分怒气。 云浅这才想起,早前白洛送东西进王府的时候,她曾让白洛初三这一日到王府里来给楚王妃拜年,在初一的早上,她也约了琼华公主来王府。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撮合这一对冤家,不想这一对冤家竟都来得如此之早,她还没有回来,这两人已先起来了,她只觉得有些头痛。 当下忙赶过去道:“姐姐,表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洛一听是云浅过来了,许是觉得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和琼华公主这样拉拉扯扯不好,当下便松开了鞭子,不想他这一松手,琼华公主就华丽丽地朝后倒去。 琼华公主怒道:“贼小子,竟敢让本公主摔倒,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话一说完,扬着鞭子就又朝白洛挥了过去,白洛的心里一惊,当下又伸手一把抓住她的鞭子道:“你有完没完啊!这是在楚王府,不是在白府,也不是在你的采莲别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了!” 他这一句话又让公主大人很不痛快了,琼华公主又打算开口骂人,云浅却已赶过来道:“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去问这个白胖子,都是他做的好事!”琼华公主煞气十足地道:“白胖子,你竟敢打姑奶奶,你想造反了不成,你乖乖把手松开,让姑奶奶好好抽你两鞭子,这事便算罢了,若是再不松手,我一会一定打死你!” 云浅还是第一次见到琼华公主这副模样,再细看时,却见她的发微微散开,身上的珠钗歪了,衣服也有些凌乱,整张脸上都写着怒这字。 白洛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方才不过是松了鞭子让你摔了一跤罢了。我才不会松手,若是再松手,你一鞭子再抽过来,我可扛不住。” 1158.第1158章 不要计较 云浅平日里见两人都还算稳重,两人一个三十出头,另一个也近三十了,此时竟像个孩子一样,她有些无语,当下轻咳一声道:“姐姐,你和表哥还真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谁和他是欢喜冤家!每次一遇到他,我至少得少活十年,见过脸皮厚的,还没有见过像他那样脸皮厚的人!”琼华公主很不客气地道。 她心里实在是有些恼白洛,平日里没有半点成熟稳重的样子,也不知道白府里那一大堆的银子是怎么赚来的,她表示真切的怀疑,更想白洛若没有楚远舟帮着,怕什么都不是。 云浅笑了笑,看了一眼她的手,再看了一眼白洛的手,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你们两人这样是打算牵手吗?若是的话,都大方一点,何必如此别扭?” 琼华公主闻言松开了鞭子一头,白洛一个不备,险些摔倒在地,她却将下巴一扬道:“姑奶奶我不与你一般计较,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还不快给姑奶奶滚!” 白洛懒得理她,对云浅施了个礼道:“公主太胡闹了,让世子妃看笑话了。” 琼华公主当即又要发作,云浅忙笑道:“无妨无妨,世子也回府了此时正在花厅,表哥若是无事的话可以去找世子说说话。” 白洛知云浅这样说是要将他支开,而他今日和琼华公主一见面就闹了这一场,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当下再次施了一个礼,然后道:“有劳世子妃了。”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云浅自是听得明白,当下轻轻一笑,便拉着琼华公主去了一旁的亭子里。 琼华公主怒气犹未消,看着云浅道:“你日后再在我的面前说白洛的好话,我就和你绝交!” “有这么严重吗?”云浅含笑道。 琼华公主撇了撇嘴道:“有!那白洛那个混蛋实在是太过份了,他一来便将我辛苦堆的雪人给推倒了,还说我堆的雪人太丑!” 原来今日琼华公主一早就到了楚王府,由于云浅没有回来,她闲着无聊,便在王府里堆了一个雪人,不想白洛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雪人,觉得堆得实在是有些丑,当下便命人将那雪人推倒了,然后在旁边堆了另一个雪人。 这件事情被琼华公主发现之后自然就要找白洛算帐,两人方才就是这么闹起来的。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失笑道:“姐姐,你是长辈,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和晚辈计较?” 经琼华公主这么一说,云浅才发现在方才两人吵架的地方的确有一大堆雪,还有一个堆得甚是美貌的雪人站在那里。 她细细看了看那雪人之后道:“我怎么觉得那个雪人像姐姐呢” 琼华公主闻言愣了一下,细细一看后发现还真有那么一点像,顿时明白方才白洛为何不让她推倒他堆的那个雪人了,当下面色讪讪地掀了一下眉毛。 她看了云浅一眼道:“白洛是真的很令人讨厌。” 1159.第1159章 是我的事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那句话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讨厌与否,主观意识起占主要原因。她轻咳一声后道:“原来姐姐是在怪白洛对你还不够上心吗?” 琼华公主白了她一眼道:“他有对我上过心吗?整天除了惹我生气之外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了。” 云浅在心里想,白洛只差没将他的身家全交给你了,你竟然还如此的不知足,只是转念又想时,又觉得这事也正常,琼华公主本就是个天之娇女,平日里也习惯别人对她好了,此时白洛对她再好,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她心里替白洛默哀了一分钟,往后白洛追琼华公主之路还真是走得漫长而艰辛。 琼华公主看到云浅的神色之后笑了笑,看着云浅道:“不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破坏我们的姐妹之情,我等你许久了,怎么,你不请我去你屋里坐坐吗?” 云浅笑了笑,两人到房里坐定之后,琼华公主又问起云浅初一那日和楚束的事情,云浅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瞒着琼华公主,当即粗粗地说了一遍。 琼华公主闻言眼睛微微皱了起来,轻哼一声道:“楚束那小子素来是几个皇子中行事最为狠毒的,没料到竟还是个好色的。只是这混帐胆子也真大,竟连他父皇的女人也敢碰!” 云浅轻声道:“我当时也没有完全看清楚,这事也不好下定论。” “有什么不好下定论的。”琼华公主冷着声道;“后宫里的女人,就连宫女也都能算是皇兄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除了皇兄的女人再不可能是别人。再说了,初一进宫的人虽多,可是借谁再大的狗胆,也没有人敢在皇宫里和皇上的女人上床。平日里瞧他行事畏首畏尾的,犯起色心来的时候胆子倒是大得很。”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道:“都怪我不好,若非我将你丢下,便也不会出现那日的事情,不过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既然你那一日惹出来的祸是因我而起,那么我就会替你把这件事情摆平。”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冷静而又稳重,和方才在外面和白洛闹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此时的模样,分明有了几分公主的架式,端庄而又深沉。 她突然觉得琼华公主未必是真的讨厌白洛,否则的话,依着琼华公主的手段,白洛应该是讨不到任何好处,怕是连见一面都难。只是白洛也是个腹黑的,要应付琼华公主的手段应该也能应付的过来。她觉得这两人,只要白洛再上上心,然后再寻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云浅是知道琼华公主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个无心的人,其实心思却是极为深沉之人,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后浅笑道:“这事不关姐姐的事。” 琼华公主轻叹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又岂会不关我的事。” 1160.第1160章 替她出头 琼华公主此时心里也想了许多事情,目前众皇子中,面上看起来是大皇子和三皇子比较占优势,而大皇子是个无能的,身后有楚束在帮忙出谋划策,否则早就垮了,只是楚束有几分真心相助,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而云浅说的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并非就是坏事,这也算是楚束的一个把柄了,日后还得看如何将这个把柄握牢,在关键的时候能一举将楚束击倒,然后替楚易除掉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云浅见琼华公主此时面色深沉,知她因楚束一事而想到了许多,而在这皇族之中,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很秘密的,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很大的作用。 她当下轻轻喝了一杯茶,浅浅一笑道:“我毕竟没事,姐姐不必太过为难,四皇子的事情我们小心一些便是。” 琼华公主笑了笑,也喝了一盏茶,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方才见云嫣去了路竹那里,那两个女人搞在一起准没有好事,你要小心一点。”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琼华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云浅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更何况云嫣早就看你不顺眼,路竹想来因为你救了皇嫂的事情对你怀恨在心,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日后怕是要想尽法子来对付你的。” 云浅幽幽地道;“我总不能因为她们两人混在一起,然后我就去拿刀子砍了她们吧?” “拿刀子砍人是最不入流的手段。”琼华公主的下巴微微抬起,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兵不血刃而让人生不如死才是对付那些无耻之人的最好法子。” 云浅看了琼华公主一眼,琼华公主笑眯眯地道;“浅浅,很多的时候我们要学会主动出击,不能总是被动的挨打,你以前的手法我瞧着不错,这一次我就帮你出个头,你不必谢我。”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看着琼华公主道;“姐姐,你想做什么?” 琼华公主笑而不语,这样的笑意在早前琼华公主对付雪山圣女的时候云浅曾见过一次,此时再见,云浅只觉得心尖儿轻轻颤了一下。 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依着楚王府里每年的规矩,这个时候是要请来府里的客人吃一顿饭的,吃这顿饭和云府里的规矩差不多,男女分席而坐。 只是楚王府比云府要大一些,饭厅也要大得多,且饭厅里有好几个隔间,男左女右的规矩。 由于如今是楚王妃掌管中馈,而楚王妃又是个不太管事的主,平日王府里的生活起居等杂事,都由云浅在打理。 中午用膳的事情也由云浅交待厨房去安排,只是云浅对打理王府里的琐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便交由管事去打理,依着往年的规矩来就行。 落座之后,楚王和楚墨等人在隔席而坐,琼华公主和云浅等一众女眷坐在另一席,众人还未坐妥,便听得外面传来了喧哗之声,云浅忙让浣玉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1161.第1161章 有人闹事 岂料浣玉还没有出去,饭厅里的帘子已被人掀了起来,然后便见得一个男子奔了进来,他一进来便大声喊道:“白洛,你给我滚出来!” 白洛听到那男子的声音,眼睛微微一眯,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楚远舟当即喝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呼小叫,管事,你是怎么管事的?” 王府的管事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脸上满是为难地道:“大舅爷硬要闯进来,我也拦不住。” 楚远舟闻言冷笑一声道:“大舅爷?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舅舅呢?” 他的话一说完,王府的管事自觉失言,当下不敢多言。 而那男子此时已奔到白洛的身边道:“白洛,今日里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楚远舟就坐在白洛的身边,当下手一扬, 一把将那男子拎了起来,再重重一扔,便将那男子给扔了出去,却嘻嘻哈哈地道:“哟,这不是路老爷吗?怎的今日有空到王府里来呢?只是不知道今日里路老爷是以路府的一家之主来王府,还是以路侧妃的胞兄的身份来王府?” 来人正是路竹的胞兄路飞。 楚远舟说得好像有些客气,问得却很是刁钻,那句话里更满是刺。 依着规矩,路侧妃只算是王府里的妾室,而大户人家里的妾室的亲戚是不能算亲戚的,甚至连前来探亲也只能走侧偏门,不能走正门。不能走正门的亲戚,自然就不能乱闯王府了。 而若是以路府的当家来王府的话,那么就得事先送上拜贴,见与不见还得看王府里众位主子的心思。就算如今是在过年,礼数上可以稍微放宽一些,但是说到底,依旧是不能直接往王府里冲的。 路飞听到楚远舟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知道他不管怎么回答,依着楚远舟的性子必定会帮他寻个错处。 只是今日里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又岂会就此罢休,当下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着楚王和楚远舟施了一个礼道:“见过楚王,世子!” 楚王看到路飞这样冲进来,心里也有些不快,他虽然不太讲究礼数之事,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容忍有人到他的楚王府里来撒野。 他冷哼一声后道:“路老爷到王府里来有何贵干?” 楚王这般一吼,路飞的心里就有些紧张了,这些年来,他虽然没将楚远舟放在眼里,但是还是很惧怕楚王的权势。 路飞忙再次行了一个礼后道:“今日里有事登门,未给王爷送上拜贴,还请王爷见谅。” 路竹在旁听到路飞的声音,心里不由得有些急,由于今年白洛抢了路府不少的生意,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路飞就曾来王府摧过她一次,问那件事情的进展。 那时路竹刚被楚王从佛堂里放了出来,就算过年的那个夜里楚王是宿在她的房里的,可是到如今她对楚王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是以当时她让路飞不要着急,楚王的事情交给她来处理就好。 1162.第1162章 不同凡响 可是就在今日一早,路飞拿了重礼去打点宫里管事的公公,管事的公公却避而不见。放在以往,管事的公公对他一直都很好,此时的避而不见意味着什么,路飞心里再清楚不过。 然后他再命人去打听一些细节,他知晓那些细节之后更是气得不轻,只骂白洛太过无耻,竟敢这样设计于他。 路飞今日里连宫门都进不去,他顿时气得不轻,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总不能在宫门口闹事。他越想越是觉得气不过,便欲去找白洛理论,不想到白府闹了一场之后才知道白洛来了楚王府,于是他便又匆匆赶到楚王府来。 路竹此时一见路飞,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妙,她知道路飞今日这般一闹,只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于是路竹匆忙奔了出来,见楚王面色不佳,忙对楚王行了一个礼道:“家兄今日喝酒喝多了,失了礼数,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路飞此时脸色如常,身上更没有一丝酒气,她却说路飞喝酒喝多了,便是在找台阶给路飞下。 琼华公主在一旁拆台道:“我道是谁那么大胆敢直闯楚王府,原来是皇商路飞啊!路老爷的胆色真心让人惊讶,果真不同凡响,只是路老爷喝酒喝多了吗?也许是我这几日感染了风寒闻不到酒味,浅浅,你可曾闻到酒味?” 云浅的眸光微动,轻声道:“未曾。” 琼华公主虽然威名远播,路飞却并不认识,当下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介妾室,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路飞平日里仗着路竹得宠,并没有将王府里的一众妾室放在心上,今日里琼华公主难得一次穿着素净,路飞便将她认做是王府里的妾室,是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琼华公主素来是个傲慢的性子,当下眼睛一斜,她身后的丫环当即会意,抬手就给了路飞一记巴掌道:“大胆,竟敢对公主无礼!” 琼华公主却对着楚王嘻嘻一笑道:“王兄,你果然有风流之名,就连我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都像是你的妾室,你这一生得有多少女人啊!” 楚王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路竹在心里骂路飞太蠢,她早前就告诉过他如今的楚王府里再不是她在当家,最好不要胡来,此时他竟连琼华公主一并得罪了,她就算是想替他解围也不容易解了。 只是路飞是她的胞兄,她总不能置之不理,当下忙道:“请公主絮罪,家兄并不识得公主,所以才将公主认错,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这事本公主还就真放在心上了。”琼华公主的眸子一斜后道:“若你被人说成是你兄长的妾室,你又会如何去想?” 路竹知琼华公主的性格,闻言不好接话。 琼华公主的眼睛一斜,冷哼一声道:“这里是楚王府,又是大过年的,见血什么的终究不好,这样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条白绫,你自我了结好了。” 1163.第1163章 自以为是 云浅听琼华公主前面的话说得好像很是大度,没料到最后一句竟是那般强悍,一条白绫?真亏琼华公主想得出来,先撇开路府曾经的皇商地位,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会在大年初三就让他上吊。 只是她也知道琼华公主素来行事就不走寻常路,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只是若是在王府里上吊死了,对王府并不好,只怕到时候路竹还得把所有的帐全往她的头上算,她还真得坐实了恶毒之名。 因为这一层,她轻声道:“姐姐不必动怒,路老爷想来也是无心的。” 路飞没有料到那个光彩照人的妇人竟是大名鼎鼎的琼华公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即吓了一大跳,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琼华公主,但是却早就听到过琼华公主的威名,在他的眼里,琼华公主和野蛮不讲道理的人是划等号的,要弄死个把人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最可怕的还不是她要弄死谁就弄死谁,而是把人弄得生不如死。 路飞忙跪在琼华公主的面前道:“不知晓是公主大驾,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琼华公主咯咯笑道:“那么我如今有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啊?” 路飞被她这一句问得,顿时脸胀得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道:“在这个世上,给我磕头的大有人在,而我嘛,素来是个小心眼,谁若是冲撞了我,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浅浅都在替你求情了,我是得再考虑一番,这天下间,我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却不可以不给浅浅的面子,所以你去求求浅浅吧。” 她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求她是没有用的,要求就去求云浅,否则的话,他今日里就是个死。 路飞听到琼华公主的这句话愣了一下,他也未曾见过云浅,也不知道云浅的闺名,此时琼华公主嘴里的“浅浅”,他也不知晓是何方神圣,只知道她方才确为他求过情,又听得云浅唤琼华公主为姐姐,只道是皇族里的哪位贵人。 路飞当即道:“请贵人劝劝公主,饶我一命!” 路竹听到路飞的话后只觉得脸有些挂不住,她与云浅相见的时候面上还算客气,但是实际上却恨云浅入骨,路飞是她的兄长这般跪下来求云浅,她觉得极不舒服。 她的眸子里一片幽深,在路飞的身旁道:“这位是世子妃。” 路竹一说世子妃路飞就知道云浅的身份了,他从路竹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云浅的事情,件件桩桩都让他恨得不轻,他更曾想过要好好收拾云浅一番,好替路竹出头。 他却没有想过今日里第一次见面,竟就对着云浅磕头,当下便欲起身,却见琼华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满是杀机。 路飞微一沉呤后终是站起身来,眸子里满是寒意地道:“你是世子妃就更好了,我也算你的长辈,替我向公主求个情吧!” 1164.第1164章 赔礼道歉 云浅识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求于人的,竟是这样一副高傲的态度。果然这世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她当即含笑道:“长辈?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这个长辈?” 路竹闻言心里有些急,她和路飞虽然是亲兄妹,但是性子却不一样,路飞的性子一向比较直,虽然路府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以前都是由路老爷在打点,自从路老爷去世之后,路飞一直靠着路府以前的老本在做生意。 她刚欲说话,路飞却道:“从辈份上你怕是得唤我一声舅舅。” 云浅失笑,楚远舟在旁冷笑道:“唤你舅舅,你当得起吗?路侧妃在王府里做了几年侧妃,难不成连规矩都忘了呢?” 楚王的眼里也有几分不快,当下看了路竹一眼后冷着声道:“你逾越了!” 路竹的脸色极不好看,当下瞪着路飞道:“大哥,我只是王府里的侧妃,并不是正妃,只有正妃的亲戚才是王府里的亲戚,所以,你算不得世子妃的长辈,还不快向世子妃道歉?” 路飞闻言眼睛瞪得大了些,路竹怕他再说出浑话来,当下死死地拧了他一把。 路飞心里很是不快,当下看了路竹一眼,再看了楚远舟一眼,他就算是性子再直,毕竟也从商多年,也懂得转弯,当下咬着牙道:“方才多有失言,请世子妃见谅。” 云浅看到路飞的样子倒也有趣,当下却道:“路老爷倒也没有在我的面前失言或者失礼,是在我母妃的面前失了礼,若是路老爷真心想要表达歉意的话,那么就去向我母妃陪不是吧!” 楚王妃早由依兰扶着走了出来,之前一直在旁看着并未多言,当年白府出事,路府得势,这事情若说和路府全然没有关系,她自是不信的。 方才她听到路飞的那一番话后,眸子里寒意浓浓,却又觉得这是好事,今日里路飞在众人的面前越是嚣张,日后就越不会受人待见,以后还有路飞的苦头吃。 而路飞又是路竹的胞兄,她之前也受了路竹许多苦,今日里道个歉不能有什么实质的变化,却也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不少。 于是楚王妃不紧不慢地道:“我卧床多年,王府里的事情一直由路侧妃在打点,细细说起来,倒是辛苦路侧妃了,白府人丁单薄,路老爷将自己当成是楚王府的亲戚,倒也情有可原。只是我如今病好,王爷也属意让我重新执掌王府的中馈,今日里路老爷来了,这事也刚好说与路老爷知晓,日后路老爷就莫要再说自己是王府的亲戚了,因为……” 她的话说到这里轻轻一顿,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因为路府可以不懂这些规矩,王府却还是要懂的,否则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话的。” 云浅听楚王妃的话说得很是温和,也很大度,可是个个字里都带了刺,句句话里都在说路竹没有规矩,若非因为路竹之前得势,路飞此时又岂会如此无礼? 1165.第1165章 王妃手段 路竹比路飞要精明得多,听到楚王妃的话后轻声道:“家兄今日里出言无状,我代家兄向王妃陪个不是。” 她的话一说完,便要拜下去,楚王妃看了她一眼,并不作声,等她拜下去之后楚王妃才道:“你也的确有不是的地方,就算本妃病得再厉害,再不理事,你也只是一个侧妃罢了,你的亲戚是算不得王府亲戚的,你的兄长也受不起王府里的少爷和小姐的那一声舅舅。” 路竹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她扭头看了楚王一眼,盼着楚王能为她说句话,但是楚王此时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倒是云嫣在一旁道:“王妃婶婶说得甚是,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只是王妃婶婶身子已经大好,事情也都过去了,你素有贤名,心胸最是开阔,度量之大也闻名京城,今日里不如由路侧妃和路老爷向您赔个不是,这件事便就此揭过,不知王妃婶婶意下如何?” 楚王妃看了云嫣一眼,她早前听云浅说起过云嫣,也知道这两姐妹一直不和,此时为路竹说话,实不怀好意,只是今日里人多,楚墨也在,她也不能让云嫣难堪。 于是楚王妃淡淡一笑道:“明王妃说得甚是,就怕路侧妃和路老爷并不愿意向我赔这个不是。” 路竹知道今日的事情闹到这一步,若是不向楚王妃陪个不是,这件事情怕是难以了结,她可能不会有事,只怕路飞会被琼华公主和云浅借着这件事情往死里整,往后路府要是一再出事,她便是再无一点倚仗。 她轻声道:“王妃病时,我多有不是,却也是为了整个王府着想,并没有半点对王妃不敬的意思,今日里家兄只是失言,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完这句话,又拧了路飞一把,路飞心里虽恼,却也不是个蠢的,知道今日里一定要低这个头,当下也只得朝楚王妃拜倒在地道:“请王妃娘娘絮罪。” 楚王妃笑吟吟地道:“起来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本妃自不会再与你们计较,只是往后注意一下分寸,认清自己的身份就好。” 路竹自从嫁给楚王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被楚王宠着,自从楚王妃醒来之后,她就接二连三受了一肚子的闷气,而这些事情,更是件件桩桩都提醒着她,她也只是一个侧妃的身份,侧妃和正妃之间,就有万千的差别。 而她日后见到楚王妃,少不得都得比楚王妃低上一截。 而楚王妃这一次醒来之后,比之以前要有手段得多,此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些事情,便是在让她难堪,而这些她只能受着,她和楚王妃之间的脸其实早已撕破,两人都防对方甚于防狼。楚王妃此时这番话说得有一家之母的风范,却又不算咄咄逼人,她只能受着。 她轻声道:“谨遵王妃教诲。” 楚王妃这才含笑道:“都起来吧,地上凉。” 1166.第1166章 所为何事? 路竹和路飞这才站了起来,云浅在旁看到这一幕,眸光深了些,嘴角边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扭头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却见琼华公主的眼里反倒有了一抹寒茫。 眼见得这件事情就要就此揭过,楚王妃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方才好像听到路老爷是来找洛儿的,不知路老爷找洛儿有何事?” 路飞初时没有弄明白楚王妃嘴里的洛儿说的是谁,却又听得楚王妃道:“当年白府出事,也只有我和洛儿两人活了下来,想来路老爷还不知道洛儿是本妃的亲侄子吧!” 云浅甚少见到楚王妃摆出王妃的谱,此时坐在那里样子端庄娴雅,但是她终究不是太会摆架子的人,话里虽然用到“本妃”两个字,但是终究用得不太习惯,说到那个词的时候就有些打结。 路飞是知道白洛和楚王妃的关系的,却也知道此时装不知道是最好,当下只得道;“确不知晓。” 楚远舟在旁冷笑道:“不管你是否知道表哥是楚王府的亲戚,你今日里这样擅闯王府就是极没规矩。你当真以为楚王府是你路府吗?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吗?” 他说完这句话又看了王府的管事一眼:“你擅自放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府,一会自己去刑房里领十记板子!若是下次敢再犯这样的错,直接乱棍打死!” 管事心里暗暗叫苦,今日里实不是他将路飞放进来的,是门房见到楚王好像又宠着路竹,怕得罪了路竹日后没有好日子过,所以才会将人放进来,本意讨好路竹,不想路飞却是来生事的。 管事只得应了一声,心里却也知道从今往后楚王府便是变天了,路竹只手遮天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去,就算是路竹如今再得宠,也注定不会再有往日的风光。 路飞今日里没料到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此时心里已有几分怯了,这里的几个人,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他今日敢闯王府不过是知道那个消息之后气过了头,又仗着路竹得宠,却没有料到事情和他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样。 路竹都已服了软,他此时也唯有服软。 他当下只得道:“今日里我找白当家有些事情,听闻他在王府,心里一急便进来了,若是冲撞了各位贵人,还请见谅!” 琼华公主的眼睛转了一圈,笑眯眯地道:“我的王嫂子是原谅你了,浅浅,你可原谅他?” 云浅笑了笑道:“不知路老爷找表哥有何事,以至于这般大胆直闯楚王府?我实在是有些好厅,还请路老爷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路飞一听到这件事情就有些恼火,白洛却又排开众人走到他的面前道:“路老爷是为我而来,我也想知道其中原因。” 路飞一看到白洛直恨不得将他的脸撕烂,当下一把抓着白洛的领子道:“白洛,你好生无耻!” 白洛不紧不慢地道:“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让路老爷如此说我?” 1167.第1167章 付出代价 路竹怕路飞再次横生枝节,忙在旁劝道:“大哥,你和表少爷的事情说到底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是你们的私事,你们有事到府外解决便好。今日是大年初三,王爷虽然喜欢热闹,却实不是处理私事的时候。” 云浅在旁道:“路侧妃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今日里路老爷跑到王府里来找表哥,表哥也不是外人,我也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路老爷急成这副样子,竟不顾礼数冲到王府里来找表哥算帐。” 楚远舟冷哼一声道:“只怕他原本就不知礼数为何物。” 他其实是知道路飞今日来找白洛所为何事,这近一个月来,白洛抢走了不少路府的生意,宫里的织造生意,楚远舟也替白洛打点了一番,再加白洛极会做人,精明无比,许了大内总管不少的好处,再加上白府原本就极有实力,要从路府将生意抢过来,实不是难事。 虽然今年的织造生意要交给谁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但是事情已经做得七七八八,想来路飞听到了风声,所以就急匆匆来找白洛算帐了。 只是在楚远舟看来路飞这样来找白洛算帐,实是个蠢的,如今的楚王府和往日已大不一样,又岂容得路飞横冲直闯,今日里路飞想要离开楚王府,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王看了路飞一眼后道:“你今日里闯楚王府的事情,若是说得出几个道道来便好,若是说不出来的话,本王自要治你一个擅闯之罪。” 楚远舟听到楚王的这句话也颇有些意外,楚王在他的心里,那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代名词,平日里更没有几回是靠谱的,只要是路竹的事情他就一定死护到底,今日里竟主动开口说要问路飞的罪,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路飞今日里闯进楚王府来,不过是仗着路竹得楚王的宠,觉得不管他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有路竹为他兜着,可是眼前的情况却又不是他想的那样,今日里楚王府来了如此多的权贵,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的。 而楚王今日里对路竹的态度,也远不如往日那样恩宠,他初时听到琼华公主要对付他心里虽然有些怕,却也只是怕而已,总觉得有楚王在是出不了太大的事情。 此时楚王的这句话一说出来,路飞的心里是真的怕了,他性子直却并不蠢,知道他和路竹若没有楚王在旁关照,那就什么都不是。 路飞当下把心一横,施了个礼后道:“王爷,白洛行事卑鄙无耻,他用了极不入流的手段从我的手里将皇宫里织造的生意抢走。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进王府来找他理论。这些年来,我为王爷的军费出了不少的力气,还请王爷看在我这些年来一直为王爷做事的份上,请王爷到皇宫里为我说句好话,重握皇宫织造之权!” 楚王是知道这些年来路府的确给了他不少的军费,这件事情却牵扯众多,路府在皇宫里也经营了多年,是有很多关系的。 1168.第1168章 各执一词 楚王此时突然想起,前些年他进京述职的时候,大内总管曾和他说过几句话,他也没有往心里去,此时路飞一提,他倒有些明白大内总管问他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而白洛能在路飞经营多年的关系里动手脚,只怕除了白洛有几分本事之外,楚远舟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至于楚远舟为何要参与这件事情,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但凡有楚远舟参与的事情,他都不愿意过多的参与,他与楚远舟的父子之情原本就薄,而在他的心里,这个儿子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纵然有些时候楚远舟把他气得要吐血,他还是么宝贝楚远舟,也珍惜这份父子之情,他曾做错过事,如今已不想再错了。 楚王看了楚远舟一眼,又看了楚王妃一眼,心思一时间有些深重,当下眉头微微皱起,却并不说话。 路竹一看到这架式倒有些急了,她心里很清楚楚王这些年来对她恩宠有加,除了两人之间有感情之外,还有路府的后台,她很清楚的知道,皇宫织造的生意是路府的根本,若是路飞失了皇宫织制的生意,手里的生意必定会大受影响,路府若是没有金钱的支撑,她便是失去了后盾。 她这段日子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去和楚王说这件事情,甚至在她的心里也已经想到了大概的解决之法,却没有料到路飞今日这样闯进来,他这样一闯,她以前想的那些法子就全部失效。 若路飞皇宫织造的生意是被其它人抢了去,她倒还不会太过担心,她再用些法子再抢回来就是,偏偏那个人是白洛! 这些年来,路竹是看着白洛一步一步将生意做大的,她的心里很恼,也曾暗中派人坏过白洛的生意,只是白洛精明无比,做事又圆滑,虽然在她的手里吃过几个暗亏,却很快就扳回局面,此次竟还动了皇宫织造的生意。 她见楚王的面色不佳,忙在旁道:“王爷,家兄虽然今日行事冲动了些,却并没有半点冲撞王爷的意思,皇宫织造的生意一直都是家兄在做。这些年来家兄对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王爷不要治家兄的罪。” 楚王看了她一眼,眸光深了些。 楚王妃在旁道:“路府这些年来许是对王府真的有功,可是方才路老爷的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些?什么叫做洛儿行事卑鄙无耻?商场上的事情,我虽然知晓的并不多,却也知道品质和价钱对买家的影响最大,路老爷自己看不住自己的生意,反倒怪起洛儿来,这似乎有些过了。” 路飞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却也不好发作,当下只得道:“白洛是王妃的侄儿,王妃会偏向他也属正常,只是王妃是个明理之人,若是知道白洛用的手段之后,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他的话说得不太客气,楚王妃的面色冷了下来,她冷笑道:“洛儿,你来告诉大家,你都对路老爷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这样评价你。” 1169.第1169章 白洛风华 白洛闻言恭恭敬敬地朝楚王施了一个礼,这才不紧不慢地道:“这事原本只是我与路老爷之间的事情,今日闹到王爷的面前,实有些失礼。只是王妃姑姑让我将与路老爷之间的恩怨说出来,那我便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上一遍,也好请在场的王爷、王妃来评评理,否则的话,我怕是要坐实那个卑鄙无耻的名头了。” 琼华公主见他此时说话的样子,和他平日里在她面前嘻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不但将商人的精明体现了出来,却又不卑不亢,当下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 路飞看着他道:“你不必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光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有一件入流的!” 白洛闻言倒也不恼,当下将单手负在身后,一双不是太大的眼睛里满是光华,他看着路飞道:“我与路老爷都做了多年的生意,这些年来在生意场上也屡有交手,生意场上,只要不做那些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就件件都是合情合理的,如何笼络住客人的心,那就是各凭本事。” 楚王和楚墨闻言都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墨对于白洛这个人物是知晓的,也知道他和楚远舟的关系不错,这些年来,也曾出资给楚远舟做了不少的事情,也知道白洛是楚王妃的侄子,却一直没有走得太近。 早前朝庭为淮水的百姓募捐之时,他曾想过要去找白洛筹银子,可是当时楚远舟先他一步从白洛的手里筹出了许多的银子,他便也不好意思再去。 今日他见到白洛,虽然在白洛的身上能看到一些生意人的特质,但是不可否认,白洛这个生意人和一般的生意人不同。 白洛显然通晓礼数的,行礼的样子很是规范,一看就知道曾受过良好的教养。而他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又字字都充满了智慧,只一眼,楚墨便知路飞不是白洛的对手。 楚墨的心思此时很是活络,他也想看看白洛到底会如何应对这一次的事情,若是白洛合用的话,日后自然要找机会拉拢。只是白洛和楚王府的这一层关系,就有些让楚墨觉得为难,一时间他更加觉得若得到楚王和楚远舟相助,那么极位就距他不远了。 他当下缓缓地道:“本王虽然不知道如何做生意,却也想听听你和路老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白洛再度朝楚墨施了一个礼,然后走到路飞的身边道:“我与路老爷之间细细算来,并没有任何私人恩怨,这些年来大家都在生意场上打滚,由于有些共同的生意,所以一直都有竟争,因为这些竟争,早前路老爷派人烧过白府的织布坊和染料坊,也曾派人到白府的钱庄前打过架,闹过事。”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白洛,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路飞自然不会承认白洛的指证,当即出言反驳。 1170.第1170章 只为出气 白洛的眸子里满是森森寒气,当下却道:“路老爷不认那些往事,事过境迁,我也确实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所有的事情都是路老爷做的,但是有好几桩事情都到官府那里立了案,如今有案底可查,官府那里也有判决书,若是两位王爷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将那些证据取来给两位王爷看。” 路飞终究有些心虚,却道:“白府树大招风,这些年来的仇家不少,又岂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往路府的头上推?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千方百计来害我了,原来不过是因为你认为我抢走了你许多生意,所以就来报复我,是也不是?” 白洛斜斜地看了路飞一眼后道:“这些事情也只是路老爷自己想出来的,可有证据?” 路飞愣了一下,白洛却又道:“不过路老爷说得也对,这些年来白府将生意做大,的确是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也仅限于得罪而已,那些人和事白府还应付的过来,也从未想过要行报复之事。” 路飞冷哼一声道:“少在两位王爷的面前装君子!” 白洛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做生意的人,总归会有一些曲曲折折的心事,很多事情无法做得真正的光明正大,但是我自问这些年来在生意场上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真正的君子所为,却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路老爷说我是伪君子,我倒觉得我是个真小人。” 琼华公主听到他自己这样认下小人的名头,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却对他这一番话很是赞同,这段日子白洛的行为在琼华公主的眼里看来,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路飞冷笑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白洛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冷意道:“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却始终觉得真小人比起伪君子来要好得多!” 他的话外之音就是在说路飞是个伪君子,路飞的眼里顿时满是不快。 路飞欲说话,白洛却已抢在路飞之前道:“我承认,路府的生意的确是白府抢走的,但是生意之事,是各凭本事,我能抢走路老爷的那些生意,那么只能证明路老爷经营不善,给了我机会。至于我抢路府生意的原因,今日里也在这里说清楚。” 他的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当下缓缓地道:“我之所以要抢路府的生意,不是想将白府再做大。如今的白府,手里的银钱不敢说富可敌国,但是比起路府来还是要有实力得多。我也一直觉得这天底下的钱是赚不完的,一般情况下白府在做生意的时候是要给别人留口饭吃的,但是对于路府,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路飞的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满是怒气。 白洛冷哼一声道:“这些年来我姑姑受了不少的气,也受了不少的苦,说到底也是我无能,不能为姑姑撑腰,硬是让姓路的人在王府里横着来,我这一次之所以抢路府的生意,就是为我姑姑出这一口气。” 1171.第1171章 君子小人 寻常人就算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会承认,可是白洛却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众人都愣了一下,这样的行径就算是真小人,也让人讨厌不起来,众人不由得都多看了他一眼。 路竹的脸色顿时极度不好看,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也承认你的手段很恶劣了!”路飞直接给白洛下了一个结论,然后扭头对楚王道:“王爷,你也听到了,白洛根就是对你不满,才会对路府下手,你可一定得为路府做主啊!这些年来路府为王府做的事情可比白府为王府做的事情多得多!” 他原本以为有这一句话必定能激起楚王的怒气,让楚王为他撑腰,不想楚王根本就不看他,而是扭头看向楚王妃。 楚王妃听到白洛的那一番话,眼里已有了一丝泪光。 路飞看到这副光景,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又扭头看了路竹一眼, 路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怒气,她恼路飞破坏了她的计划,事已至此,事情只怕再难以收拾。 白洛看了路飞一眼道:“路老爷给我下的总结也太早了些,我虽然这一次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替我姑姑出头,告诉全天下的人白府也不是让人好欺负的。但是我做的事情却并不像是路老爷说的那样,我抢路府的织造生意,那是抢得光明正大,早在我下手之前,我就曾给过路老爷消息,告诉路老爷我看好了他的生意,要出手了,让他做好准备。路老爷,有没有这回事?” 琼华公主在旁插话道:“白洛,你还真狂,你做生意敢这样子,就不怕别人有所防范。” “我方才说过,我白洛就是一个真小人,我要抢别人的东西也会抢得光明正大。”白洛不紧不慢地道:“而我这个人做事一向都有些功利,若是想要什么东西,想要得到谁的心,那么一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琼华公主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当即赏了他一记白眼,眼底里满是不以为然。 白洛不说这件事情还好,一说这件事情路飞就觉得无比郁闷,当下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看着白洛道;“没错,你是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你的行事太过无耻!” 他此时除了说白洛无耻一时间也实在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说白洛,原来当初白洛将那句话带给他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皇宫里的人他经营了多年,白洛不可能轻易抢得走,再则他认为有楚王为他撑腰,白洛的生意做得再大,也必不可能伤到路府的根本。 所以当日在他收到白洛的信之后,只是一笑了之,虽然当时曾细细地想过白洛抢走他的生意有几成的机会,却又发自内心觉得白洛不过尔尔。 只是路飞没有料到的是,白洛出手时,干脆利落,不给他留一点余地,他才知道白洛早已在皇宫里经营多年,大内总管的性子白洛早已摸熟,投其所好的送了一些东西。 1172.第1172章 一个陷阱 而等路飞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而若是白洛不送来那样的一封信,他反倒会更加小心,中间也就不会出现那个致命的错误。对很多事情的判断也会重新考量,也就不会掉进白洛为他准备的陷阱之中,而事已至少,除了让他着恼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白洛的眸子里却满是不屑地道:“消息我送给了路老爷,路老爷自己没把我放在心上,这件事情难不成还得往我的头上算?” 路飞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洛却又道:“而我真正能将路府的织造生意抢过来,说到底也是路府自己出的错,那匹流光溢彩的锦缎,确确实实是出了问题,当时大内总管想找路老爷调换,可是路老爷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自己无意中将大内总管得罪了,又怨得了其它人?” 路飞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当下大怒道:“那匹流光溢彩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我动手脚?”白洛笑道:“路老爷也太看得起我了,你的那匹布料送进皇宫里的时候,在出门前你细细地检查过,而且在送进皇宫的时候你也曾细细看过,还是你亲自送进库房的,这中间没有经任何一个人插手,我又如何能动得了手脚?” 路飞一直说白洛无耻,指的便是这件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当日那些布料是他亲自送进皇宫的。而流光溢彩是最为名贵的布料,他送进去的时候自然是更加小心。 又因为有白洛之前的那封信在,他知道白洛在皇宫里也有人,所以他担心那些布料白洛会做手脚,所以他对当值的公公也有些信不过,非要和那当值的公公一起将东西送进库房,这中间他还不让当值的公公插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所以皇宫里收东西的公公虽然是看过货的,却并没有亲自送进去。而以前路飞将东西送进皇宫之后就走了,这一次如此小心倒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而后大内总管在看那匹布时,当即发现里面有不少的蛀点,那样名贵的布,有一蛀点便算是毁了,大内总管当即来找路飞,因为那匹布是路飞亲自送进来的,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当即说话就有些不太客气。 因为他的那一分不客气,反倒将大内总管给惹恼了,却又因为路府总揽皇宫织造的生意多年,流光溢彩更是布料里的宝贝,大内总管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布料,又只得去求路飞,可是流光溢彩在织造的时候,由于工艺复杂,用的材料也极为特别,路府也总共才十匹,全部都送进了皇宫,一时间路府也没有东西再来补上。 而这个时候,白洛适时的出现,替大内总管解决了这个难题,再加上白洛原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知道大内总管的喜好,当即又送了些东西,然后便趁着这个机会将路府换了下来。 1173.第1173章 无理取闹 到今日,路飞才知道原来白洛这些年来一直在研制流光溢彩,到今年已经成功的做了出来,早前路府就靠着祖传下来的流光溢彩的方子独占着织造业的龙头老大。当白府也能织出流光溢彩时,路府就失去了他最大的竟争力,自然就轻松的被白洛换了下来。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路飞心里恼白洛,可是这件事情不管路飞如何指证白洛,白洛也都是有理的,若是以前路府还有楚王撑腰,也许还能扳回一局。 可是如今楚王再不像以前那样维护路竹,路飞就是有苦难言,他说白洛卑鄙无耻,可是在众人的眼里看来,他也实不是个聪明的。 路飞咬着牙道:“你若不动手脚,好好的流光溢彩,又岂会变成那副模样?” “这事我又岂会知晓。”白洛不紧不慢地道;“路老爷今日里指证了我这么多,说我暗中使坏,不知路老爷是否有证据?” 路飞顿时哑然,当下讪讪地道:“这些只是我猜的,并没有证据。” 白洛冷哼一声道:“我有证据证明路老爷对白府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路老爷都不以为然,如今路老爷没有半点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手脚,那么我今日也学一学路老爷,不将路老爷的这一番话放在心里。” 路飞气得不轻,楚王将两人的事情已听得七七八八,当下怒道:“够了,只凭自己的猜想就闹到楚王府里来,你还真把楚王府当成是菜市场吗?” 路竹见楚王一动怒,当即便欲来劝,不料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楚王的手已一扬,然后冷冷地道:“本王做事素来公道,就算他是你的兄长,今日这样无理取闹本王也是容不得的。来人啦,将路飞给本王乱棍打出王府,日后没有本王和王妃,世子的同意,不许他再次进府,谁敢再放他进来,本王必定重罚!” 他这句话一说,便意味着路飞日后再也进不到楚王府。 路飞闻言大惊,他看了一眼路竹,意思是让路竹为他求情,只是此时楚王正在气头上,路竹又岂敢在这个时候惹得楚王不快,当下只得将头扭至一侧不看他。 正在此时,屋外的侍卫已奔了进来,拿起棍子就往路飞的身上招呼过去,路飞身上吃痛,再不敢停留,当下惨叫一声便往外奔出去。 路竹自小和路飞感情深厚,这些年来路飞对她也都很好,此时见到这样的光景,她的心里只觉得无比难受,心里虽然有些恼路飞做事太过冲动,却终究很是心疼。 因为这一件事情,她也知道如今的楚王对她再不如从前了,就算这几日天天宿在她的屋子里,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她的心里不由得对楚王生出了几分恨意,当下只得将手握得紧紧的,却也不敢再说话。 楚天琪和楚天佑看到这副光景,心里也觉得极不是滋味,今日里楚墨等人在这里,两人更是不敢插话。 1174.第1174章 改变看法 琼华公主看到白洛三言两语便将路飞挤兑的没有还手之力,而从两人的对话里,她也知道白洛对路飞是用了些手段的。 她以前一直有些看不起白洛,觉得白洛太没有骨气,可是今日的事情倒让她对白洛有些改观,觉得这样的一个男子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差劲。 白洛对着楚王重重一揖道:“多谢王爷为我主持公道。” 楚王看了他一眼道:“日后得空了多来王府坐坐。” 楚王这么一说便算是正式认了白洛这个亲戚。 白洛闻言愣了一下,忙应道:“谢王爷厚爱!王爷行事如此公道,白洛拜服,日后但凡有用得着白洛的地方,王爷吩咐一声便是。” 他说这句话便是在告诉楚王,以前路府能如何对楚王府,那么以后白府也可以。路府拿得出钱来,白府比路府更加富余,也更能拿得出钱来。 楚王闻言看了白洛一眼,当下淡淡地道:“你是王妃的侄儿,便是王府里的亲戚,亲戚之间,原本就该守望相助,日后只怕王府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白府相助的。” 他是权倾天下的王爷,这样的话他几乎就没有说过,这些话他虽然是对白洛说的,其实却是说给楚王妃听的。 楚王妃自是明白楚王的意思,当下眸光深了些,却并不接话,而是扭过头对云浅道:“浅浅,扶我回席,再让下人去把菜热一热。” 云浅应了一声,便扶着楚王妃回到早前的桌上坐下。 琼华公主也欲转身,白洛却不知何时已偷偷来到她的身边,轻声道:“今早的事情,我细细想过了,我好像是有些不对。” 琼华公主的眉毛微挑道:“哦,你觉得你哪里不对?” 白洛看着琼华公主浅笑道:“那就是公主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我不应该置疑公主的审美眼光,那个雪人,唔,嗯,公主堆得极好,很是好看,我不该将公主的雪人推倒在地。”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看着白洛道:“你的嘴巴还真是甜,很讨人喜欢嘛!” 白洛笑眯眯地道:“我不想讨任何人喜欢,只想搏公主一笑,我今夜在白府里开了一台好戏,若是公主肯赏脸的话,今夜移步白府看戏如何?” 琼华公主自然听得出来他所谓的看戏背后的意思,她的嘴角微勾,眼里看起来也有了几分笑意,白洛的眼睛亮了些,她将手轻轻伸了出来,然后朝他轻轻一勾,示意他过来一些。 白洛的眼睛亮了些,忙朝琼华公主探过去了一些,她却微微一笑,那双眼睛里有了一抹戏弄的味道,然后伸手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他当即痛得叫出了声来。 原本众人已准备回席,此时听到他这一叫,顿时都回头看着两人。 琼华公主见众人看来,面不改色地道:“色狼,竟敢打本公主的主意!来人啦,将这只色狼给本公主以乱棍打出王府,若让本公主见到,那就见一次打一次!” 1175.第1175章 行事无状 众人原本因为方才的事情觉得白洛还是个人物,可是此时他这般被琼华公主拧着耳朵,众人忍不住失笑出声,只觉得白洛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琼华公主。 白洛的脸涨得有些红,求饶道:“痛,公主饶命!” 楚远舟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只觉得白洛也真是个不济的,竟被琼华公主折腾成这副样子,当下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姑姑,不要那么凶,太凶了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琼华公主不屑地道:“你一个晚辈也敢管长辈的事情吗?小心我也给你一顿乱棍!”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毛,觉得这世上最不讲道理的人就是琼华公主了,更在心里咒她早点嫁给白洛,等两人成亲之后,再让白洛好好将婚前受的气出回来。 楚王妃见今日里人多,她也心疼白洛,当下在旁劝道;“洛儿行事无状,公主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琼华公主倒也不是真的要打白洛,只是讨厌他那副色眯眯的样子,此时楚王妃来求情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手一松,眼睛看到天上去了,冷哼一声道:“今日里就给王嫂面子放你一马,日后若是再敢到我的面前来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一松手,白洛的耳朵已被她拧得一片通红,他见众人都在看着两人,他脸皮本来就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倒对着众人做了个揖,呵呵一笑后道:“公主和我开个玩笑罢了!” 楚王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做为男人,他自能猜得出白洛的心思,琼华公主是他的亲妹子,自也知道她的性子,两人这般一闹,在他的眼里看来就又多了一分趣味。 只是他在人前素来是个冷面的样子,当下也不多说话,将头扭了过来,对着楚墨比了一个请的动作,楚墨笑了笑,便和他一起回了席。 楚远舟轻轻摇了摇头,在他的耳边道:“你个没出息的,还没有成亲就被欺负成这样子,日后你怕是要成妻管严了,往后有你的苦日子过。” 白洛对于楚远舟的话不以为然,他斜斜地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左右也不过是世子这副光景罢了。” 楚远舟皱眉道:“我怎么一副光景?” 白洛轻笑一声,却看了一眼云浅,然后冲楚远舟眨了一下眼睛。 楚远舟不屑地道:“浅浅比姑姑不知道要温柔多少倍。” “在我的眼里,公主比世子妃不知道要温柔多少倍。”白洛一本正经地道。 楚远舟觉得白洛没救了,简直就是受虐的命,偏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下懒得理他,径直回了座。 白洛伸手揉了揉耳朵,却见琼华公主刚好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当即咧嘴一笑,然后对着琼华公主眨了一下眼睛。 琼华公主看到他那副有些贱贱的样子,当即赏了他一记白眼,然后将头扭过去,理都不理他。 1176.第1176章 拐弯抹角 白洛见琼华公主回了席,他站在那里轻叹了一口气,心里终究有几分怅然,也不知琼华公主何时才会对他好一些,不要动不动就拧他揍他。 他的心里也有些犯愁,琼华公主这么喜欢欺负他,日后若是真的成亲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家暴?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轻轻甩了一下头,觉得他好像想的有些远了。 琼华公主的心思只怕还从未放在他的身上过,他竟就在想成亲的事情了,看来他是想得有些多了。他在心里把楚远舟骂了一顿,若不是那个混帐提起这件事情,他又岂会朝这方面去想? 因为方才这番一闹,男席的席间气氛很是轻松,男人们的话说起来就更加的随意。 而女席那边就有些不太自在,路竹站在那里伺候人用膳,云嫣坐在那里看到路竹的样子,心里一时间想起了许多往事,却也只看了路竹一眼,在规矩面前她也不好替路竹说话。 云嫣以前只听说过楚王妃是个没主见软弱的主,可是今日里一见,又分明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原本想要挑拔一下楚王妃和云浅的关系,却又想起云浅曾救过楚王妃的命,此时怕是不太好挑拔。她却在心里觉得,若是楚王妃和云浅不和就好了,日后云浅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这般一想,又看了路竹一眼,路竹只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并不多看她。 席间众人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有云浅不时和楚王妃轻笑着说几句闲话,其余的人都是各吃各的饭。 待到席散了之后,男子去花厅喝茶去了,楚王妃推说身子不适,回房休息去了。 琼华公主却不想再被白洛缠上,拉着云浅说个不停。 云嫣以前在琼华公主的手里吃过亏,她是个记仇的人,除了面上对琼华公主客气之外,行了个礼便和路竹离开了,也不和琼华公主攀交情。 云浅在旁看到云嫣的举动,只是淡淡一笑。 云嫣和路竹走出饭厅之后,路竹轻叹道:“今日让明王妃看笑话了。” “路侧妃言重了。”云嫣缓缓地道:“今日这件事情我瞧着倒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否则哪有如此之巧?” 路竹看了她一眼道:“就算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但是家兄今天还是着了他们的道,日后我在王府里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她比路飞要精明得多,方才的那一出闹剧,只一眼,她便看出来是白洛为路飞设的套。 云嫣的眸光深了些道:“那倒不一定。” 路竹看了云嫣一眼,云嫣却浅笑道:“我只说路侧妃这些年来一直得楚王盛宠,今日又有幸见到路侧妃的女红,心里着实佩服。” 路竹缓缓地道:“明王妃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这里也没有外人,无需拐弯抹角。” 云嫣的眸光幽深,缓缓地道:“倒也不是我拐弯抹角,而是觉得很多事情并不是路侧妃想的那般。” “哦?此话何解?”路竹看着云嫣道。 1177.第1177章 不要性急 云嫣不紧不慢地道:“路侧妃原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女子,很多事情自不需要我明言,对女子而言,男子的恩宠最为重要。若是路侧妃不得王叔之宠的话,路老爷也不敢直闯王府。” 路竹幽幽地道:“那是我以前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自己为自己种的祸根。” 路竹的这句话对云嫣有些触动,云嫣缓缓地道:“我倒不这样认为,以路侧妃的才貌和楚王对你的恩宠,你要做楚王府的正妃不是难事。” 路竹原本就是极聪明的人,此时听到云嫣这句话倒有些好笑,只是楚王府里的这些事情,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对云嫣说的,是以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云嫣却定定地看着她道:“我听说路侧妃以前在楚王府里过的日子和正妃没有本质的差别,而这一切是在云浅嫁进王府之后有了改变。” “世子妃是明王妃的庶妹,明王妃此时对我说这些做什么?”路竹缓缓地道。 云嫣的眸光一片幽深,她微眯着眼睛道:“方才路侧妃也说了,有话直说,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早前路侧妃找上苏府的事情我听我母亲对我说起过。你那时候知道和苏府联手对付云浅,就应该也知道我和云浅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 “再不好,你们也是亲姐妹。”路竹开始套云嫣的话。 云嫣也不在路竹的面前隐瞒什么,只淡淡地道:“亲姐妹?只怕在云浅的心里从未有一日把我当做是她的姐姐。而云府里的那些事情,想来路侧妃也听到了一些,个中细处我不想多言。明面上的事情是苏府因云浅而哀败,昔日的名门望族一夕之间毁灭。” 路竹听云嫣说起这件事情,心念转深,云嫣却又用近乎咬牙切齿地语气道:“舅舅的死对我母亲的打击非常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云浅杀了我母亲,我对她恨之入骨!” 路竹对于云嫣的直白有些意外,当下看着云嫣没有说话,云嫣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舅舅的事情,我并不怪路侧妃将他拉下水,但是路侧妃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否认,那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路竹笑了笑道:“明王妃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要如何向你解释这件事情。” “你无需向我解释这件事情。”云嫣看着路竹道:“你只需如实告诉我你心里对云浅的看法。” 路竹的眸光流转,缓缓地道:“世子妃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 云嫣冷笑一声道:“我以真心相告,路侧妃却敷衍我,若如此,今日我也无话再对路侧妃说。” 她的话一说完,抬脚欲走,路竹却在云嫣的身后道:“世子妃虽然聪明,却容不下我,她若容不下我,我自也容不下她。” 她的这句话说得还有些委婉,却已大体合云嫣的心思,云嫣的脚步顿住,回过头看着她。 路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明王妃太性急了。” 1178.第1178章 请你赏雪 云嫣闻言却笑了,路竹缓缓走到她的面前道:“若明王妃真的要对付世子妃的话,我愿意尽一点绵薄之力,只是想来明王妃和世子妃自小一起长大,想来也知道世子妃的手段。” 云嫣的眸光闪了闪,用极为飘渺的声音道:“云浅的手段,我自然知晓,只是路侧妃在她的手里吃完亏之后,就怕了她不成?” “怕我是不怕。”路竹的幽幽地道:“但是我觉得要对付世子妃,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能让她有任何出头的机会,否则的话,必定会引来更多的祸端。” 玉石山下的事情,她如今想来依旧觉得心里有些堵,那么完美的计划,却被毁成了那副样子,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 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让楚王对她生隙,让她交出了王府里的中馈大权,这是她这一生最为失败的事情,这些天来她也想了许多的事情,因为想得多,所以她才更加的小心。 今日里路府在白府的面前失了势,就像她败在楚王妃的手里一般,她的心里满是不甘。 云嫣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路侧妃所言甚是,所以我们得好好想想,若再行动,自要将云浅置于死地,不会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路竹看着云嫣笑了笑道:“不知明王妃有什么好法子?” 云嫣的眸子里满是寒霜,缓缓地道:“云浅让我不自在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不会让她自在。” 路竹闻言眸光深了些,却只是淡淡的一笑。 两人又商议了好一会,一个丫环跑过来道:“明王妃,我家主子请你去赏雪。” 那丫环长得很端庄,一看就是个伶牙俐齿的,此时虽然眉眼低低,气质依旧不俗。 “你家主子是谁?”云嫣有些好奇地道,她在王府里好像再没有谈得来的熟人了。 丫环答道:“琼华公主。” 云嫣和路竹对视了一眼,路竹含笑道:“若如此,明王妃就去陪公主吧!” 云嫣看着路竹道:“路侧妃不如一起去?” 丫环看了路竹一眼,不太客气地道:“我家主子说了,路侧妃只是一个妾室,自不能和主子们去赏雪。再则路侧妃又是个得宠的侧妃,若是我家主子有些事情吩咐路侧妃去做,怕会惹得王爷不痛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路侧妃见谅。” 路竹闻言气得不轻,面上却笑道:“还是公主考虑周全!” 丫环也不施礼,也不看路竹,那模样分明没将路竹放在眼里,路竹知道琼华公主的性子,心里虽然有些恼,却也不好发作。她以前也曾想拉拢琼华公主,可是琼华公主每次见到她都处处为难,如此几次之后,路竹便不再去招惹琼华公主。 丫环领着云嫣走了出去,楚王府占地面积很大,丫环径直领着云嫣到了王府的湖畔,湖畔里有个亭子,亭子下有帐幔挡风,云嫣走了进去,却见琼华公主半倚在亭子里,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只猫。 1179.第1179章 无中生有 云嫣对着琼华公主轻轻施了一个礼,琼华公主轻轻摆了摆手道:“墨儿的性子自小就高傲,平日里与我这个做姑姑的也不亲近,上次你们大婚的时候我也没去成,做为长辈,礼数是少不了的。” 云嫣知道琼华公主和云浅走得近,今日原本不想来,却也知道琼华公主是个长辈,又深得帝宠,她若是不来怕是会引来一些麻烦,如今来了,见琼华公主这副样子又有几心担心。 她轻声道:“姑姑有心就成,那些礼数我和明王都不会介意。” 琼华公主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早前就听说你是个温婉大气的女子,我还有些不信,如今一见,还真是如此,我喜欢的紧。” 云嫣的头微微低了低,琼华公主却指着桌上的一个盒子道:“打开看看是否喜欢。” 云嫣觉得琼华公主突然赏她东西有些不对劲,只是想着她如今也是楚墨的正妃,琼华公主算是她的长辈,长辈赐东西她自不能不要。 她当下轻轻一福道:“多谢公主姑姑。” 琼华公主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一下头,云嫣缓缓走到桌前将盒子打开,却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副白玉所制的头面,那大头面很是精致,以白玉为基底,上面坠了好些闪闪发光的宝石,端庄大方又不失的雅致。 只一眼,云嫣便喜欢上了,伸手摸了一下。 琼华公主一直在旁看着云嫣的动作,嘴角也微微勾起,她怀里的那只猫在云嫣将那盒子打开的时候,就轻叫了一声。 云嫣听到那声猫叫也不以为意,轻笑道:“多谢公主姑姑。”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琼华公主笑得温婉,眉眼微微弯了起来,倒也有几分做长辈的样子。 云嫣欲将盒子盖起来,琼华公主却又道:“戴上看看,让我瞧瞧好不好看。” 琼华公主这么一说,云嫣也不好拒绝,当下轻轻点头,将那一套头面取了出来,先将项链戴上,然后便伸手去拿耳环,琼华公主怀里的猫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弓着腰站了起来,猫眼直勾勾地看着云嫣。 云嫣看了猫一眼,琼华公主却拍了猫一下道:“就你最喜欢生事,这个时候叫什么,一边玩去!” 那只猫被琼华公主一拍“喵”的再叫了一声,然后背弓得更加厉害了,此时云嫣已将耳环戴上了一只,那只猫再次“喵”的一声,然后极快的朝云嫣窜了出去,爪子狠狠一抓,便抓上了云嫣的脸,然后再一撕,抬起猫爪就去抓云嫣耳朵上的那只耳环。 云嫣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只猫便扑了过来,紧接着脸上耳朵上一痛,她痛呼一声,条件反射的伸手和去抓猫,不想她这一下抓的有些狠了,抬起手来用力一扔,便将那只猫扔在了亭子边的石柱之上。 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而因为方才那一抓,她用力过大,将脖子上方才戴好的项链摔在了地上,那项链是玉质的,顿时便摔成了几截。 1180.第1180章 被毁容了 如此地变故让琼华公主大吃一惊,然后她大叫一声道:“小雪,你怎么呢?” 她叫得凄惨,那模样似无比伤心。 云嫣此时又岂会顾着那只猫的死活,她的脸此时痛得厉害,伸手一摸,手上全是血,她惊道:“我的脸!” 琼华公主身边的丫环大声道:“明王妃做得太过了吧!公主赐你一套头面,你竟将公主最喜欢的小雪给杀了,当真是太过恶毒!” 琼华公主此时又岂会去管云嫣心里如何想,当下抱着那只鱼哭道:“云嫣,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我怎么着也算是你的长辈,送了你一套头面,你竟将我养了多年的小雪给摔死!” 云嫣此时脸痛得厉害,而她听到琼华公主的话时,心里也有些恼,只不过死是了一只猫罢了,她的脸被猫抓花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她咬着唇道:“我的脸!” 琼华公主抱着猫的尸体痛哭,又哪里会去理她。 正在此时,亭子外传来了楚墨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呢?” 琼华公主抱着猫的尸体,然后将帘子拉开,无比委屈地道:“墨儿,我送给你家媳妇一对玉石的头面,她不管就算了,还将那一套头面打碎,更将我养了多年的小雪给摔死了!你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凶婆娘做正妃,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 琼华公主原本就是个口齿伶俐的,此时这番话一说出来,云嫣在她的嘴里那就什么都不是。 楚墨听到琼华公主的话时眼里有了一分怒气,云嫣一把拉开帘子走出来道:“王爷,我真的不是存心要摔死了公主姑姑的猫,方才也不知那猫是怎的,直接扑到我的脸上来了!” 她说到这里,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脸,看到手里的那些鲜血时,当即便哭了起来:“啊!我的脸!” 她惨叫了一声,顿时便晕了过去。 女子的容貌最是重要,此时猫将她的脸抓成这副样子,十之八九是要毁容了,她和楚墨之间原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她凭的也只有几分姿色,如今一被毁容,她只觉得天都在塌了。 司棋忙将她一把扶住道:“王妃,王妃,你怎么呢?” 楚墨见云嫣的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甚是可怕,那样子像是被猫抓伤的,只是琼华公主是他的长辈,是非对错他也没有完全弄清楚,此时云嫣这般一晕,他的心里也有些烦躁。 他当即对琼华公主施了一个礼后道:“嫣儿不懂事,摔死了姑姑的小雪,回头我再去替姑姑寻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过来。” 琼华公主扁着嘴道:“再寻一只过来也不是小雪了!” 楚墨是知道琼华公主的府里的确养过一只猫,只是她以前出门的时候并不会将猫带上,此时这只猫出现在这里倒也奇怪。 只是他知道琼华公主的性子素来就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这世上任何不讲道理的事情从她的手里做出来都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再则她今日里也确实送了云嫣一套头面,他也不好多言。 1181.第1181章 有些骄纵 楚墨当下只得道:“姑姑说得甚是,但是如今小雪已死,嫣儿也被小雪将脸抓破,不如这件事情就此罢了,还请姑姑不要放在心上。” 琼华公主抹了一把泪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再追究小雪的死就有些过了,只是你今日也见着了,你的媳妇就是个凶悍的,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楚墨听她这样话也只能认了下来,当下又向她陪了个不是,她这才抱着那只死猫的尸体,然后一边走一边道:“小雪,你还真是可怜!” 楚远舟是和楚墨一起来到小亭边的,他看到琼华公主的样子眉毛轻轻掀了掀,他家姑姑绝非常人可以招架的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好像琼华公主的府里虽然养了一只猫,但是琼华公主喂它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这样带到王府里来当宝贝了。 只是他并不喜欢云嫣,此时琼华公主出手对付云嫣,他自不会说破,他家姑姑玩得开心,他看的也开心,他的眼睛瞟了一下楚墨,笑眯眯地道:“你家王妃还真有特色,把姑姑惹得不开心了,日后怕没有好日子过。” 楚墨看了楚远舟一眼,淡淡地道:“那是女人的事情。” 楚远舟赞同道:“也是,男人最好不要插手女人的事情。只是你家王妃的脸被抓破了,你不去看看?” “都已经抓破了,又有什么好看的。”楚墨不以为地道。 楚远舟闻言笑道:“也是,反正都抓破了,看也是抓破了,不看也是抓破了,结果一个样。只是你若是不去看她,她心里只怕会很难过,这在本质上还是有一点差别。” 楚墨的眸光微动,不紧不慢地道:“世子果然最懂女人的事情,多谢提醒。” 他其实对云嫣被毁容的事情并不是太上心,但若是完全不管似乎也说不过去。 楚远舟笑了笑,楚墨却又道:“世子妃与嫣儿终究是亲姐妹,这份情谊和一般人终究不一样,姐妹之间我相信也不会有深仇大恨,嫣儿的性子是有些骄纵,以前若有得罪了世子妃的地方,世子替嫣儿劝劝她,让她不必放在心上,得空了就到明王府里来坐坐。” 楚远舟一听楚墨的这番话就知道云嫣和云浅之间的事情楚墨心里也是知道的,此时说这些话便有些拉拢的意味,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笑道:“我从不插手女人的事情。” 楚墨闻言看了他一眼,他笑得有些痞赖,楚墨的眼皮子抬了抬,缓缓地道:“世子说得甚是,女人的事情男人最好不要插手。所以男人也不会受女人的影响,是也不是?” 楚远舟自能听出楚墨的话外之音,当下嘴角微勾道:“那是自然,若是男子被女子左右了的话,那么男子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些!” 楚墨又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的样子透着几分痞赖的味道,和往日在朝堂上见到的样子判若两人,楚墨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1182.第1182章 如何厚葬 琼华公主抱着那只死猫走到无人处时,将猫扔给身边的丫环道:“找个地方埋了吧,要记得厚葬。” 丫环却有些为难地道:“公主,人死了可以厚葬,猫死了又如何厚葬?” 琼华公主白了她一眼道:“笨死了,人如何厚葬猫就可以如何厚葬!” 丫环轻轻摸了一下鼻子道:“公主是准备把你平日里那些珠宝一起埋给小雪吗?” 琼华公主赏了她一计暴栗道:“真是个蠢的,你可曾见过猫戴珠宝的?再说了,猫拿着那些东西到地下也没地方用。” 丫环觉得琼华公主说得有理,却又犯愁道:“若如此,我实不知道公主嘴里的厚葬又是怎样的一个礼制,厚葬的重了,我怕公主心疼,若轻了的话,我怕小雪会不高兴。” 琼华公主白了她一眼道:“蠢得要死,猫平日里喜欢吃鱼和老鼠,你去找个十条八条鱼来,再寻个几只老鼠一起埋了便好。” 她说完这句话大步离开,丫环闻言却想哭,鱼还好找,让她去哪里找死了的老鼠? 琼华公主的心情明显很好,她早前就看云嫣不太顺眼,今日里用猫抓花了云嫣的脸,看她以后有什么好得瑟的。 她是女子,自然知道女主的容貌有多么的重要,今日里小雪将云嫣的脸抓花之后,怕是得难过好长一段日子,自然也会恨她入骨,只是这些年来,京中的女子恨她入骨的本不小,多云嫣一个不多,少云嫣一个不少。 最重要的是,能让她的心情畅快,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琼华公主有些得意的吹了一记口哨,觉得今日里云嫣就算是再恨她,怕也不会想到那只猫为何会突然袭击云嫣。 而这中间的道理却很简单,她送给云嫣的那一套头面里的耳环,是她平日里戴在小雪身上的,由于戴的时间长了,对小雪而言那就是它的东西,更何况她今日里命人回去取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在耳环上抹了一层鱼油,她怕鱼油的味道太重,便在盒子下面放了一层香料,只是那些鱼腥味人的鼻子闻不出来,猫的鼻子却是闻得出来的。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了琼华公主和云嫣的事情,她的眸光深了些,却又只是浅浅一笑,等到琼华公主到她的房里时,她问道:“姐姐给那只猫取名叫小雪,莫非是因为雪山圣女?” 琼华公主闻言眼睛眨了眨道:“知我者,浅浅也!” 给这名小猫取名叫小雪,便已决定了它不长。 云浅闻言轻咳了一声,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值得再问下去的事情了。 不想琼华公主却又颇有得意地道:“上次在宁德是你对付了琼华公主,我还没有出手了,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痛快,所以我就将公主府里那只最为凶悍的猫取名叫小雪。雪山圣女是什么玩意?不过是一只被任何人都能摔死的猫罢了,再凶悍又如何,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1183.第1183章 不长眼睛 云浅浅浅一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雪山圣女抢了琼华公主的男人了,她这个正牌的被害人还没有什么动作,琼华公主倒先容不得下雪山圣女了。 她想起早前在雪山圣女身上下的毒,如今的雪山圣女怕是度日如年,那毒必定早已发作,然后夜夜让雪山圣女受尽折磨,而如今的雪山圣女的身上,怕早已烂的不成样子了。 所谓的生不如死,说的也就是雪山圣女那样子吧! 对于雪山圣女的事情,到如今,她的心里已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当天夜里,琼华公主就宿在楚王府里,第二日一大早,就拉着云浅说要出去玩,楚远舟有事要处理,并没有陪在两人的身边,只派了几个侍卫跟着护她周全。 只是云浅和琼华公主才走到门口,便见得南宫无双站在门外,她今日着了一件墨色大袄,领子边依旧嵌满了狐毛,头上戴了一顶雪帽,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的水灵。 琼华公主以前并未见过南宫无双,此时在这里见到,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也大大方方的由着琼华公主打量,嘴角边有了一抹笑意,却问云浅道:“这位是?” 云浅在旁给两人做了一番介绍,南宫无双笑道:“我在拓因的时候就听说了公主的大名,公主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美貌。” 琼华公主却并不买帐,脸色不是太好,斜斜地看了南宫无双一眼道:“拓因的公主也不过如此,这副模样又哪里配得上易儿。” 云浅原本以为琼华公主会喜欢南宫无双的,没料到见面的时候却是这样一副光景,她在旁打圆场道:“姐姐有所不知,公主救过我的性命,性子和人品都是顶尖的。” 琼华公主却冷哼一声道:“只怕勾人的媚术也是顶尖的。” 南宫无双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倒也不恼,只淡淡地道:“拓因皇族的女子的确会修习媚术,只是我长年不在皇宫,倒也没有学得那些事情。” 琼华公主的眼里微微缓合了些,却已全无兴致,她冷眉冷眼地道:“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狗改不了吃屎,也是易儿不长眼睛,才会看上你这么个货色。回头我就去求皇兄,让他收回成命。” 南宫无双含笑看着琼华公主道:“看来公主并不喜欢我,若如此的话,我改日再来拜见世子妃。”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 云浅在京中能入她眼里的女子并不多,她早在心里把琼华公主当成是亲姐姐,而南宫无双于她却也有救命之恩,她知道琼华公主平日里有些不讲道理,但是并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今日一见南宫无双就没有半句好话,这中间想来还有其它的事情。 她当下缓缓地道:“公主慢走,明日我去驿站找公主说话。” 南宫无双回过头来朝云浅淡淡一笑,然后跳上马车便走了。 云浅待南宫无双走后,问道:“姐姐以前可曾见过南宫公主?” 1184.第1184章 事出有因 “没有。”琼华公主咬着牙道:“只是我讨厌拓因的公主,尤其是讨厌她的那双大眼睛!” 她看到南宫无双的那双宝蓝色的大眼睛时,心里只觉得堵得慌,那些陈年旧事也一股脑儿全涌上了心头,让她的心里极度不宁,是以话无好。只是这中间的细处,她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却终究控制不了脾气。 云浅知道一个人讨厌一些人和事都是有原因的,当下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看了琼华公主一眼。 琼华公主却并不理她,径直跳上了马车,没有做任何解释。 上了马车之后,琼华公主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在想什么事情,整个人心事重重。 云浅看到琼华公主的举动,知道她有心事,而琼华公主不说,她也不不问。 两人原本商议要到断桥边去看残雪落日,可是琼华公主明显没了兴致,走到桥边反倒更加心事重重,坐在湖边的亭子里不言不语。 今天的天气甚好,早已放了晴,只是由于天气寒冷,天空中的太阳也显得没有什么温度,冷冷地挂在天边。由于雪水消融,今日里反倒显得比往日要冷一些。 云浅觉得再这样下去,也实不是件事,当下缓缓地道:“无双公主一个人在大周,也没有朋友,她和二皇子婚事,是由皇上亲赐,并非她能选择的,姐姐心里疼惜二皇子也属情有可原,但是若因此姐姐就不喜欢无双公主的话,那就婆婆讨厌儿媳妇一样,细想起来终究是没有道理的。”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后白了她一眼道:“你当真以为我是那种没有度量的女子吗?在我的心里,易儿的份量很重,但是我还没有变态到他娶个媳妇我就要嫉妒的程度,只是今日里看到南宫无双,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心里有些不快。” “故人?”云浅有些好奇地道。 琼华公主轻叹一口气道:“罢了,这件事情早已过去,我说过要将这件事情放下,既然要放下,自没有必要时时在心里提醒着自己那段不太好的过去,那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云浅闻言眸光深了些,琼华公主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我与驸马的事情原本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今日里就拣一些说与你听。” 云浅不明白南宫无双怎么又和琼华公主的驸马扯上关系,当下心里有些好奇,便道:“洗耳恭听。” 琼华公主想了想后道:“驸马当年是个才华横溢的少年,我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对他动了心,想尽了法子想要讨得他的欢心,当然这中间的我也用了一些手段,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因为我对他用过一些手段,所以他对我一直都不冷不热,平日里更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当时还年轻,总觉得只要我对他好,那么他就一定会对我好。” 云浅对于琼华公主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这样的开始也符合云浅一直以来的猜想,当下轻叹了一口气。 1185.第1185章 一叶障目 琼华公主却又道:“驸马人长得帅气,又很有才华,在京中喜欢他的女子原本就不少,我们成亲之后,他却很少对我笑,我以为他不爱笑,后来有一日在长亭上见他对一个蓝色眼睛的异族女子笑得很开心,事隔多年,我再想起他那记笑容,我都会觉得心里有些堵。若当年有如今的一分稳重,我想我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姐姐做了什么事情?”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却俱是冷冷寒意,她缓缓地道:“我上前打了那个女子一巴掌,他当时很是生气,也打了我一巴掌,我当时极度生气,冲上去就欲再打那女子,而驸马却死死护着那个女子,我气得不轻,却也无可奈何,只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当时便派人查了那女子的根底,然后才知道那女子是西凉的公主,当时来京是随着进京朝供的人一起来看大周的风景。” 云浅愣了一下,琼华公主的眸子里却满是森森寒意,她冷笑道:“我第二日更带着人去找那女子算帐,不想却又撞见她和驸马在一起,然后我心里很是恼怒,当即去求了父皇,请他将那女子从京城赶走。父皇只说我不懂事,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自那之后,驸马就很少回府,时常宿在外面,他每次都对我避而不见。” 云浅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琼华公主却又低低地道:“我当时性子很是暴躁,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又听说他和那女子在一起,我又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当时拓因王刚好进京,然后我又用了个手段,将那女子弄上了拓因王的床。” 云浅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样的事情琼华公主做出来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只是这事…… 云浅轻咳一声后道:“姐姐是疑心南宫无双是驸马和那个女子生的女儿?” 她是服了琼华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用情不可谓不深,可是结果却…… “南宫无双的样子,和那个女子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琼华公主下了结论。 云浅想起一件事情,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道:“我听说无双公主在拓因很不受宠,儿时是在狼群中长大的,她的生母若是西凉的公主,她又岂会受到这样的虐待?” “当年拓因王和那女子的事情被人撞见之后,父皇觉得这件事情是在大周发生的,便替那女子和拓因王保了个媒,拓因王和那女子见事已至此,两人一个是王,一个是公主,这事若是弄不好便会成大事,自然就同意了父皇的保媒。我那时候也还年轻,又争强好胜,于是又在两人的事情上做了一些手脚,所以拓因王疑心是那女子主动爬上他的床的,一直像防贼一样的在防着她。”琼华公主解释道。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有些无语,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琼华公主这样的性格是和不讲道理的刁蛮公主能划上等号,还有那么一点恶毒。 1186.第1186章 旧事难提 云浅的眉毛轻轻掀了掀,琼华公主却又道:“人言一叶障目,我也觉得我真的就是一叶障目,那个女子原本是西凉最为受宠的公主,因为这件事情,她的一生便被我毁了。我后来才知道,她嫁到拓因之后,拓因王并不喜欢她,而后她生下一个女儿。” 云浅到此时已不知该如何去说这件事情,当下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这样的做,只怕会让驸马姑父更加讨厌你吧!” “是的!”琼华公主的眸光暗了些,她缓缓地道:“因为这一件事情,我在他的心里就等同于恶毒,他见到我都会退避三舍。新婚时,他虽然对我没有感情,但是因为我的身份他对我还算尊重,而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 云浅轻轻地道:“若如此的话,姐姐也没有必要讨厌无双公主,毕竟那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说到底,她也是个受害的。” “我知道。”琼华公主缓缓地道:“但是我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女子,我心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云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琼华公主,琼华公主却已苦着一张脸道:“浅浅,若是南宫无双是驸马和那女子所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这样的结论,也觉得有些头痛,可是让她给琼华公主出主意,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实在是出不了半点主意,而此时她也有些明白为何琼华公主对南宫无双和楚易的婚事有那么大的意见了。 依着大周的礼数来讲,若是那女子替驸马生下孩子,孩子若是放在公主府里养大,那么琼华公主就是那孩子的主母。 而将这一切都换上实名的话,那么南宫无双也算得上是琼华公主的女儿,而对琼华公主而言,楚易于她却是最为亲厚之人,依着南宫无双早年对驸马的占有欲,怕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南宫无双。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南宫无双是驸马的女儿的基础上,若没有这个基础,这一切又都不成立,于是云浅轻声道:“南宫无双是驸马姐夫的女儿,只是姐姐的猜想罢了。也许南宫无双真的拓因王的女儿,和姐夫没有半点干系。” “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把自己的亲身骨肉丢进狼窝?”琼华公主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这中间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南宫无双并非拓因王的亲生女儿。而那女子当年在京城里,只和驸马的关系最好,你说这事能脱得了干系吗?” 云浅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当下劝道:“都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姐姐何必一直纠结,其实不管无双公主是谁的女儿,皇上已经下诣了,她是要嫁给二皇子的。而姐姐虽然和二皇子感情甚好,却终究是姑倒关系,也不会时时与二皇子以及无双公主见面。” “你的话是说得没有错。”琼华公主苦着脸道:“可是我终究觉得很不舒服。” 1187.第1187章 不要在乎 云浅笑了笑道:“若如此的话,日后姐姐就不要再去见无双公主好了,再说了,如今驸马的事情早已过去,你又何必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他对姐姐也不好,又风流成性,他和谁生下孩子,到如今也和姐姐没有半点干系了。” 琼华公主仰天长叹,正在此时,一记男音传进两人的耳中:“就是,那个男人早就死了,你还记得他的那些破事做什么,根本就是自己让自己不痛快,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琼华公主不用回头也知是白洛来了,她当下寒着脸道:“姑奶奶的事情,关你屁事,要你插嘴!” 白洛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当下不紧不慢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后的道:“我还有句话想说,说了你也别不高兴。” “知道说了我会不高兴就给我闭嘴!你这混蛋是天天皮痒,想找抽了不成?”琼华公主没好气地道。 白洛却不以为然地道:“你早年做的那些蠢事,我只需要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恶有恶报。” 琼华公主的眼睛瞪得滚圆,欲去找鞭子抽他,云浅一见事情不妙,忙在旁劝道:“姐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白洛却看了两人一眼道:“世子妃,你不必劝公主,你方才也听到了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了,说句难听的话,那简直就是恶毒至极,那样的性子,不管是哪个男人都承受不了。这么多年来,她心里却又偏偏放不下那个男子,可是那个男子抛弃她,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太过恶毒,所以她这些年来注定要孤独!” 云浅听到白洛的话,虽然觉得白洛说得有些直白,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很多女子在爱情的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没有理智,更何况当时的琼华公主是金枝玉叶,自小又被人宠得厉害,对当时的琼华公主而言,怕是天底下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而驸马,对琼华公主怕也是其中一样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会记挂至今。 云浅原本以为琼华公主会扑上去揍白洛一顿,她原本打算拦着,不想白洛说完之后,琼华公主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轻轻低着头道:“你说的也对,这是报应,原是我活该的。” “你知晓便好。”白洛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二皇子和拓因公主的婚事,你也最好少插手。再说一句难听的话,你和驸马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他和哪个女人生孩子又关你屁事?你早年因为自己太过任性吃了那么多的亏,怎么,到如今还没有一点长进?” 由于那一夜白洛听到了琼华公主的梦话,对琼华公主和驸马的事情知晓不少,这段日子他更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去寻琼华公主心里的症结所在。 而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再加上今日里从琼华公主嘴里听到的事情一综合,他便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1188.第1188章 如此帮他 而这中间的种种,白洛也不想做任何定论,琼华公主以前行事是很任性,甚至为了保住她的爱情而不择手断,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心里所承受的煎熬比寻常人要多得多。 这样的一个女子,早已褪尽刁蛮公主的外衣,如今的她,虽然较一般的女子要有心思、要有故事、要有手段,可是在白洛看来,她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罢了。 琼华公主听到白洛的这一番话,心里又气又恼,却又觉得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也是事实,之前她对驸马爱之入骨,为了他可以说是用尽了一切的心机,她也曾为她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披上爱他的名义,可是如今想来那样的想法实在是可笑至极。 她瞪着白洛恶狠狠地道:“姑奶奶的事情你少管!” 她的话虽说得很凶,可是在云浅听来却实在是没有底气的。 白洛不以为然地道:“倒也不是我想管公主的那些闲事,而是在替楚易和拓因公主不平,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凭什么去的管别人的事情?” 琼华公主怒道:“我管别人的事情关你屁事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 白洛白了她一眼道:“你能过问别人的事情,我就不能过问你的事情?” 他反问了一句,却将她问得哑口无言,她气得胸口直起伏,伸手就要去抽鞭子,不想她是出来拜年的,昨夜又未回府,身边根本就没有带鞭子。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能打白洛的武器,当下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再跺了一下脚道:“白洛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要扒了你的皮!” 白洛做了一个很害怕的表情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扒了我的皮!” 云浅在旁见得两人吵了起来,原本想要劝上几句,却又发现琼华公主今日里看起来好像是很生气,却总让她觉得少了那么一分底气。 她当下在旁淡淡一笑道:“姐姐,表哥,你们两人慢慢吵着,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抬脚便走。 不料琼华公主却一把拉着云浅道:“浅浅,你今日也见到了,白洛这混帐有多么的可恶,你今日一定要帮我一起对付他!” 云浅自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当下轻笑道:“姐姐,我觉得你需要和表哥好好谈谈,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就不插手了。” 她说罢,将琼华公主的手轻轻拉开,然后带着浣玉和书秀一溜烟地跑了,她一边走一边极淡定地道:“表哥,劳你将姐姐送回公主府,可不许再惹她生气了。” 白洛心存感激,含笑道:“世子妃放心便是!我一定将公主照顾好,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云浅笑了笑,临走之时还不忘对琼华公主眨了一下眼睛,这两人绝对是活宝的代名词。 琼华公主看到她的样子气得不轻,当下在亭子里跳脚道:“云浅,白洛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这样帮他!” 1189.第1189章 突遇凶险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却也没有说话,白洛并未给她任何好处,又或者说对她而言,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好处能将她收买,如果硬说要有的话,那也是白洛在她的面前许了琼华公主一生的幸福,她帮白洛,不过是希望琼华公主能得到属于她的幸福。 也许今日里琼华公主会生她的气,但是她知道琼华公主这气也生不久,她看得出来,琼华公主的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白洛的,只是琼华公主以前太过强势罢了。今日出门,琼华公主并未带人出来,对白洛而言,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她只盼着白洛能珍惜这个机会。 云浅笑着坐上了马车,书秀在旁道:“世子妃,要不要等等公主?” 云浅淡笑道:“不必了,有人送她的,我们不必为她的事情操心。” 书秀闻言笑了笑,便也跟着上了马车,浣玉上马车的时候见一旁的灌木从中有个人影,当下便觉得有些古怪,伸长脖子去看时,又没了踪影,当下心里有些奇怪,却只道是她眼花了,便也没有告诉云浅。 由于积雪待化,路上到处都是水和冰,一时间马车驶得很慢,云浅靠在马车上想着一些杂事。 当马车即将驶进城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串炮仗,直接炸在了云浅的马车之上,拉车的马长嘶一声,然后撒开蹄子便跑。 云浅大吃一惊,书秀和浣玉忙拉开帘子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料书秀才上去,马车刚好绊上石头上, 她一下没有抓稳便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浣玉心里一急,伸手去拉书秀,只是马车颠得厉害,她不但没有将书秀拉住,自己的身体反倒被书秀拉了出去。 此时路面上尽是雪块冰渣,两人摔下去的时候都有些狠,一个不备,身上便擦出血来,书秀在下面,摔下去的时候,马车的轮子刚好从她的脚上轧了过去,她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顿时痛得大叫出声。 浣玉见她的脚上满是鲜血,她看到书秀那副样子,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有多么狼狈,脸上是否被划伤,当下大惊道:“书秀,你怎么样了?” 书秀此时却已顾不得自己,忙道:“世子妃!你不要管我,快去找世子,这马受了惊,怕也只有世子能将马车拉住!” 浣玉心里也担心云浅,只是她见马车拉着云浅已去得远了,由于事出突然,那些跟过来的侍卫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将云浅拉得更远了,就算那些侍卫想要去追究怕也不易。 浣玉心里不由得大急,忙拉着一个侍卫去跟着受了惊的马,她扶着书秀在一旁坐下,却见不远处的城墙之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个黑影她觉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方才在断桥边看到的那个黑影,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书秀问道:“你在看什么?快些回王府去找世子!” 1190.第1190章 不想去死 浣玉见那些侍卫也是训练有素的,大部分人去追马车去了,还有的人往王府的方向跑去,想来是去找楚远舟去了,她只是个弱质女子,不可能比那些个侍卫跑得快,当下扶着书秀道:“有侍卫去给世子报信,我先扶你回王府。” 书秀心里着急,却也知道浣玉说得有道理,她的脚也痛得厉害,当下只得由着浣玉将她扶了回去。 云浅见书秀和浣玉两人双双摔下了马车,心里有些着急,她想要从马车上跳下来,只是马车颠得太过厉害,她的后背撞在后座的椅子上,好在椅子上铺了厚厚一层毯子,否则的话她怕是也得受伤。 她好不容易拉开帘子看了一眼浣玉和书秀,见两人的身上到处是血,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大声道:“张伯,拉住马缰!” 马夫张伯急道:“世子妃,马受了惊,拉不住啊!” 云浅闻言心里也急,马一发疯,还不知将她拉到哪里去,方才马车的速度还不快,书秀和浣玉摔下去时都已浑身是血,而此时马车奔跑的更加快了,她此时若是跳下马车的话只怕连命都得赔上。 如今她也只能指望马跑累的时候能停下来,当下只能死死地靠在后座之上,将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马一受了惊便四下乱跑,拖着马车跃过官道,朝前疯狂的驶去,马车所到之处,行人忙四下避让,云浅此时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却也没有乱了分寸,她知道今日里马车受惊必定是受人指使,否则那炮仗不可能刚好落在她的马车之上。 眼见得马车已驶了极远,却还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云浅心里的担心已越来越重。 正在此时,马车又重重的撞上了一块石头,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的马车受了重创,左边车门被撞飞了出去,下面的车底也被撞掉了一大块。 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惊,照这样的架式,只要她下面的马车底一撞飞,她也得掉下去。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想要跳下马车,只是此时四处都是乱石,这样的速度她跳下去的话,怕是连命都得没了。 她当下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等马车驶过这一段之后就跳马车,正常此时,张伯惊呼了一声,前面架车的车架断了,他整个人便摔了下去,脸擦在石头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淋,他整个人也晕过去。 云浅惊道:“张伯!”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一阵马的嘶鸣声,她抬眸一看,从那扇被撞掉的门边看到了楚寒那张透着森森寒气的脸,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楚寒一见是她,冷哼了一声,那双眸子明明灭灭了几回,心里一时间满是不是滋味。 云浅没料到他会在此时出现,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将手伸过来道:“抓住我的手!”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知道此时若是将手伸给他,被人看到了就会说她不守妇道,若是不将手伸出去,今日里只怕会被摔死在这里。 1191.第1191章 天神降临 云浅的心思一时间有些复杂,楚寒许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当下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真心想死!” 云浅闻言咬紧了唇道:“算是吧!” 楚寒听到她这句话眼里有了一抹怒气,当下伸手便来抓她,只是他的手才一伸过去,便听到了凌厉的破空声,他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将手抽了回去,箭尖从他的指尖擦了过去,凌厉的杀气将他的手指头擦破了皮。 楚寒的眸光冷了些,一扭头,便见得一人如疾飞一般奔来,抬起一脚便将那辆马车的另一侧给踢飞,然后大手一伸,便将云浅从马车里拎了出来,那动作凌厉而又霸道,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 这样的武功,在楚寒看来他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 马拖着马车奔了出去,前面是个池塘,马车一轻,马朝前一奔,“哗啦”一声便跃进了冷冷寒冰之中。 楚远舟抱着云浅一个半空旋转,然后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他来得很快,云浅并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却闻到了他身上的幽幽竹叶香,心里不由得一定,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楚远舟抱着云浅落地之后,楚寒将马勒住,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楚远舟的面色不是太好,一双眼睛里满是冷冷寒茫,在确定云浅没事之后他看了一眼楚寒道:“多谢七皇子出手相助。” 他嘴里说着谢,手却已稳稳地将云浅扶稳,那双冷冽的眸光里并没有半分谢的意思。 楚寒的眸光敛起,脸上有些不太痛快,却还是朝楚远舟轻轻拱了拱手道:“世子客气了,我方才在附近见到马受了惊,便来看看马车之中是否有人,却没料到竟是世子妃,世子及时赶过来,实在是再好不过。” 楚远舟淡淡地道:“七皇子有心了。” 他说罢,一把将云浅抱在怀里,再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通体乌黑的的骏马奔到他的面前,他轻身一跃,便抱着云浅坐了上去。 楚寒在看到楚远舟那一系列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眸子里顿时失去光泽,在他的心里,其实素来是有些看不起楚远舟的,因为这些年来,他看多了楚远舟的纨绔之事,更曾觉得像楚远舟那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女子上心。 可是此时看到楚远舟将云浅从马车上抱下来满是担心的眼神,他便知道他错了。楚远舟虽然这些年来做的事情有些荒唐,可是细细想来,却无伤大雅,而只要楚远舟去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做不好。 他以前觉得楚远舟上战场杀敌能平安归来,不过是他的运气太好罢了,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运气太好,而是楚远舟真的有那样的实力。 方才楚远舟的那一踢一跃,只简单的一招,便让他望尘莫及。 早前他也会和楚远舟说说闲话,听楚远舟说说追女孩子的法子,可是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有几分优越感的,觉得楚远舟能追到的女子,他也一定可以。 1192.第1192章 一场设计 今日里看到这一切之后,楚寒便有些沮丧,更觉得他怕是穷其一生也不可能有楚远舟的霸气和魄力。 “等一下!”楚寒大声道。 楚远舟正准备带着云浅离开,此时听到楚寒的那句话时扭过了头,他看着楚寒道:“不知七皇子还有何见教?” 楚寒今日心里很是失落,此时见楚远舟勒住马,云浅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怀里,眼里俱是依恋和温柔,和他以前见她时带着一分凶悍一分狡黠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的心里又觉得有些堵。 他咬着牙道:“方才我出手救世子妃时也许会失了礼数,但是世子用箭相逼怕也做得过了些。” 楚远舟听楚寒此时来找他算这一笔帐,当下嘴角微扬,眼睛一斜道:“七皇子可是在怪我方才射箭的时候没有伤到你?” 楚寒听他将事情扭曲到这种地步,心里有些恼,当下冷着声道:“以前听闻世子有无赖行径,楚寒并不相信,今日一见,倒真和无赖没有本质的差别,世子就是这样待救世子妃的恩人?” 楚远舟听楚寒这么一说,当下笑了笑,策着马走到楚寒的身边道:“那么请问七皇子,可救下了贱内?” “你那一箭若不射来,我早已将她救下!”楚寒看着楚远舟道。 楚远舟的眸子里多了三分寒气,将云浅搂得更紧了些道:“七皇子说得也是个假设,假设我没有射那一箭,所以才能救下贱内。只是我已经到了,又岂能让七皇子再来冒这个险?你是堂堂皇子,真正的金枝玉叶,虽然品性高洁去救贱内,但是我又岂能让七皇子为了救贱内而涉险?自然要用箭将七皇子逼退,救人这件事情,我还是自己来做就好。” 楚寒闻言有些气结,虽然明知道楚远舟是因为嫉妒所以不让他碰到云浅,可是这一番话却又说得滴水不漏,仿佛真的很大气一般。 他当下咬牙切齿地道:“我心甘情愿为她涉险!” 他因为气恼而有些口不择言,只是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楚远舟闻言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云浅听到他这句话也有些不自在,当下欲开口说话,他却抢在她的前面道:“若如此,倒劳七皇子费心了,但是七皇子,你没有这分本事就不要来揽这个活,我的妻子我自己有能力保护,你若是将这个功劳落实,又欲置我于何地?” 楚寒抿紧唇,不知该如何回答,细细算来,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没有太多的立场。 楚远舟的下巴微微抬起,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我知七皇子一直对贱内有些意见,在见过贱内之后又对贱内有些想法,只是在我看来,不管七皇子是对贱内有意见也好,有想法也罢,那些行事终是无耳挂了钩,显得有那么一点蠢。” 楚寒闻言怒道:“楚远舟,你怎么说话的!”他心里实在是恼,就算是平日里他和楚远舟的关系不算坏,此时也有些动气。 1193.第1193章 被人利用 “七皇子在指责我的时候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你心甘情愿为一个有夫之妇涉险,虽然很是高风亮节,但是说出来终究让人发笑,还会有损贱内的声誉,七皇子不在乎,贱内在乎,我也在乎!”楚远舟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已透着森森寒意。 楚寒闻言语塞,云浅见楚远舟因为她和楚寒撕破了脸,心里有些担心,当下轻声道:“世子……” “浅浅不用说话。”楚远舟直接打断她的话。 楚寒冷着脸将头扭至一侧。 楚远舟将云浅抱得更紧了一些,却又道:“今日里马车受惊之事,我信不是七皇子所为。因为在我的心里,七皇子年纪虽然比我小上许多,却也是个稳重的。” 楚寒闻言愣了一下,他看着楚远舟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日里马车受惊不是偶然?” “七皇子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可见过真正的巧合?”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 楚寒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又道:“七皇子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也不会是巧合吧!” 楚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楚远舟一眼,眼里的怒气散了些。 楚远舟的嘴角却又微微勾起来道:“七皇子一片好意,莫要真的被人利用了。” 他的话说完之后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眉眼里俱是傲视天下的淡然,他的手将云浅搂得更紧了些。 楚寒将头扭至一侧,心里却想了很多事情,他早前并不知晓云浅的身份,曾对她有过些想法,只是他对她的爱慕一直都放在心里,除了对楚墨说起过外再没有对其它的人说过。 唯一一次将这份恋情暴露于人前的是在大年初一的皇族大宴上,当时众人都看着两人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难过还是难过,那样明显的事情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而今日里他到这里来,也不完全是巧合,他今日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事随便走了走,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听到宫里小太监在门口道:“听说今日里皇宫外的西门山上长了雪莲,很是神奇。” 因为这一句话,他心里觉得有些好奇,便出来看看,不想才走到西门便见得云浅的马车受了惊,一路狂奔而来,他来过楚王府很多次,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马车,于是便策马追了过来。 他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眸子里陡然有了一分寒意,却没有再说话,调转马头便欲走。 楚远舟在他的身后道:“浅浅是我的妻子,在这样的时候,能救她的人只能是我!” 楚寒听到楚远舟的话后身子微微一僵,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有再说话,一夹马肚,马便飞快的朝前奔去。 楚远舟看着楚寒的举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并没有再说话。 云浅的眸光流转,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涉险数次,楚远舟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在她的身边,今日里他及时出现,这种感觉非常好。 1194.第1194章 本能选择 云浅将头靠在楚远舟的胸头,看着拉车的马在池塘里挣扎,再看到那散了架的马车,心里还有些后怕。 她轻声道:“远舟,你怎么来了呢?” 她的声音有些轻,却还透着一分后怕, 若非他及时赶来,后果实堪设想。 “今日里我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便见得天空燃起了信号弹,我心里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好在及时赶到,否则的话今日一定出事。”楚远舟缓缓地道。 他心里有些饶幸,好在今日云浅出门的时候他拔给了她几个侍卫,那些侍卫一见情况不对,当即给他发了信号,他身边的侍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所以他一见那烟花的形状和方向,便匆匆赶了过来,不想竟遇到了这件事情,现在再回想一下,心里有些后怕。 他坐下的那匹马是他千里挑一的良驹,脚程比一般的马要快得多,再加上他的轻功卓越,一见到那辆马车便知出了大事,再见楚寒出现,他想也不想先给了楚寒一箭,然后再用轻功快速奔来将云浅救下。 云浅轻轻抚了一下胸口,眸子里有了一抹深沉,她轻声道:“你觉得今日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当然。”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寒冰碎雪地道:“否则的话,楚寒又岂会出现在这里?” 云浅轻轻抿了一下唇,楚远舟将她搂得紧了些,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楚远舟微微扭头,却见楚易身着京几卫统领的铠甲策马而来。 楚远舟一看到楚易眸光深了些,楚易看了一眼在冰水里挣扎的骏马,再看了一眼破碎的马车,有些担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楚远舟不答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易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云浅道:“我今日得到消息,说京城外出了事情,便过来看看。” “谁给你的消息?”楚远舟问道。 楚易答道:“是一个百姓打扮的男子找到巡逻的京几卫说了这件事情,我又见得天空燃起了信号弹,便亲自过来看看。” 楚远舟闻言眸光深了些,他冷笑一声道:“看来这一次他们还真是费了一些心思,这件事情是专为我们设的局,阿易,往后你这个京几卫的统领怕再不能做的像以前那样轻松了。” 楚易原就是个聪明的,在听到楚远舟的话之后便明白了几分,他低低地道:“我从来都没有轻松过。”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一夹马肚便带着云浅回了城。 楚易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也调转马头回了京。 云浅在看到楚易时心里有些心惊,她对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却也知道今日的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冲着她来的,实际上怕还有其它的算计,只是不知道是谁的手笔罢了。 而今日里若楚远舟不及时赶到,依着方才的情景,她要么由楚寒将她从马车里拉出来,要么随着马车掉进池塘里,在那样的时候,选择生是人的本能。 1195.第1195章 绝不罢休 而云浅若是选择由楚寒从马车里拉出来的话,那么依着楚寒的性子必定会被他抱进怀里,算算时间,楚易刚好赶过来。 她想到这里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恼怒,楚易的赶来不过是个人证,在大周朝,未婚的女子若是被男子抱,是要嫁给那个男子的,而她这种已婚的女子,若是再被一众京几卫发现被楚寒抱在怀里,再加上大年初一楚寒对她的暧昧态度,她怕是得坐牢了不贞的名头。 在众人的眼里,楚远舟又素来对她颇为宠爱,她被楚寒这一抱势必会激起楚远舟和楚寒的矛盾。而楚远舟自入朝之后,和众皇子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楚寒是楚墨一党,楚远舟和楚寒一有矛盾,势必会影响楚远舟和楚墨的关系。 而这件事情又被楚易撞破,依着楚远舟在众人心中行事的风格,必定也会生楚易的气,简单的一件小事,影响却是很大。 这个也许才是设局之人的真正目的。 云浅虽然想得透这些,却还是觉得有些头痛。 楚远舟将她送回到王府的时候,书秀和浣玉早已回来,两人虽然将衣服换过了,可是脸上都有擦伤,看起来很是狼狈。 两人一看到云浅,都扑上来轻泣道:“世子妃,你没事吧!” 两人回到王府之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此时见云浅回来,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云浅见两人没有大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忙道:“我没事。” 云浅又见书秀单脚着地,忙让她坐下,她伸手一把拉开书秀的裤脚,见她脚骨折断,看起来很是可怕。 她的眼里满是怒气,她的医术虽然高明,但是对于骨头的推拿之术却并不算精,当下便命人去寻一个极懂得治骨伤的大夫回来。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他细细地看了书秀的脚之后道:“这条腿治好之后怕是都会留下残疾,日后走路再难像以前一样轻便了。” 云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身边只有书秀和浣玉两个得力的丫环,书秀虽然是老夫人送到她房里的,但是书秀自从跟着她之后就忠心耿耿,没料到今日里竟被人害得摔断了骨头,她听到大夫的话后握紧了拳头。 书秀却笑道:“无妨,只要日后还能走路就成。” 云浅见书秀虽然在笑,却由于剧痛,小脸一片苍白,她轻声道:“这件事情我断不会就此罢休,我定要将那背后害我的人揪了出来,必不会放过他!” 浣玉听到大夫的话也很是难过,她想起在断桥和城门口看到的那个黑影,当即道:“世子妃,今日里我看到了一个黑影,也不知是不是那人做的,只是我在断桥边和城门口都看到了,这件事情想来就不再是巧合了。” 云浅让浣玉将细节再说了一遍,只是浣玉隔得远了,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说了一大堆之后,云浅一时间也无法从浣玉那极为模糊的描述中推断出是何人的手笔,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1196.第1196章 幕后黑手 楚远舟站在旁边听到两人的话语,半靠在桌子边,眼底里俱是森森寒意,他缓缓地道:“这件事情一时间我也吃不准是谁弄的,但是他们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我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云浅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她觉得这件事情云嫣和路竹怕是脱不了干系,只是细细想来,云嫣和路竹虽然都是有手段的,说到底也只是女子的那些小手段,又哪里能有如此精密的设计,而且这件事情将众皇子也牵扯了进来,这中间已经牵涉到了朝堂上的事情了。 她轻声道:“这件事情面上看着是冲着我来的,只怕是冲着远舟来的,以后远舟行事,怕是要更加小心一些。” 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他们若是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我最近还真有些闲,倒想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云浅见他站在那里的样子虽然有些痞赖,却霸气无比,她的心里不由得安心了些。 楚束站在台阶之上把玩着一个琉璃玉盏,那只玉盏光华敛滟,甚是华丽,他的嘴角边却含了一抹讥讽。 云楚大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四皇子,事情怎么样了呢?” “你急什么。”楚束看了他一眼道:“一会探子便回来了。” 说话间,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奔进来道:“回四皇子的话,事情原本一切顺利,可是楚远舟突然出现,他将云浅救了下来。” 楚束的眉头先是一皱,很快就舒展开来,他将那只玉盏放在廊下道:“他来得还真是快啊!” “楚远舟今日原本在京城里,而后接到侍卫的信号,然后匆匆赶了过去,生生将整件事情扭转,七皇子并未碰到世子妃。二皇子虽然也赶了过去,可是事情却起了变数。”探子轻声道。 云楚怒道:“楚远舟怎么可能那么快赶过去,那马一旦受惊,跑得可比一般的马要快得多。” 探子看了云楚一眼道:“世子以前在征战的时候,曾于西凉之畔的雪山里驯服了一匹名唤墨云的野马,那匹马并非寻常的马,能日行千里。” 云楚咬了咬牙,跺了跺脚道:“云浅这贱人命真大。” 楚束轻笑一声道:“以前就听说楚远舟的身边有一群极为出色的侍卫,那些人曾跟着他出生入死过,个个反应机敏,由于他们常年在战场上和敌人撕杀,行事极有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能知晓对方的心思,然后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他微微一顿后道:“我以前以为这是别人夸大其词,如今一见,倒真没让我失望,如此的反应速度,实在是令人折服。” “四皇子在这个时候竟还夸楚远舟,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云楚有些不快地道,他对云浅,是发自骨子里的恨,因为云浅,害得他失了云靖言的宠爱,也害得他失去了生母,他如今再不是云府里的大少爷了,地位一落千丈。 1197.第1197章 心生算计 云楚原本就是楚愿的幕僚,早前又跟在楚愿的身边游历过一段时间,只是在游历那段日子里,楚愿光顾着寻找当地的伶人美男,而他便替楚愿跑腿,两人是打着游学的名头好好的快活过一阵子。 云楚这几日去找楚愿,可是楚愿被玉欢迷得团团转,又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他心里虽然恼玉欢,可是却也知道楚愿他素来好这一口,如今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云楚自从苏巧慧死后,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替苏巧慧报仇,楚愿他靠不上的话,那么他就只能去找楚束。 由于楚束和楚愿一直很是亲厚,云楚和楚束也很熟,年前楚束见云梦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了云楚几句,云楚觉得楚愿是靠不住了,可是楚束的手里也有重权,也是一个皇子,他便又攀附上了楚束,将云府的事情颇为巧妙的说了一遍。 他的意思是楚束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件事情,挑起楚墨和楚远舟的矛盾,而楚远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武功又高,身后又有整个楚王府,若是楚束要拉拢楚远舟的话,可以从云浅下手。 然后他再说了几个挑事的方案,楚束选了今日的这一个。 而云楚今日里的目的是毁了云浅,楚束的目的却是在挑起矛盾,是以楚束在安排整件事情的时候是留了一些余地的,这件事情这么一折腾,便有了好几重味道。 只是这样的结果云楚极不满意,他并没有将云浅毁掉,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可是这样的结果对楚束而言,就又有另一番的考量,只听得楚束不紧不慢地道:“倒也不是我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楚远舟能在战场上来来去去那么多回,又深得父皇的器重,那就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这些年来,他在京城也惹下了不少的风流债,世人只知他风流的本事,却不知他真正的本事,今日里只是一件小事,倒试出了他的本事,这个楚远舟,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云楚听到楚束的这句话,心里有些着急,当下忙道:“四皇子,这一次的事情算是失败了,你可还有其它的打算?” 楚束的嘴角微勾道:“综上所述,楚远舟还真是个人才,若是大皇子能得楚远舟和楚王府相助,想来大事可成。” 他的嘴里这样说,心里想到的却是楚愿那副荒唐的样子,他觉得可以借楚远舟的手将楚愿除掉,楚愿一死,皇后无所倚仗,必然会助他成事,到时候对他最是有益,而且他也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以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楚束这么一想,眸子里尽是杀气,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云楚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他想要的东西无法得到了,心里不禁有些恼,却也发作不得。 京几卫大营,楚易将在城门口拣到的炮仗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他的眸光幽深,楚远舟走进来道:“可看出什么端倪来呢?” 1198.第1198章 我能应付 楚易摇了摇头道:“时值新年,这样的炮仗在京城里任意一间杂货铺里都可以找到,实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楚远舟伸手从楚易手里将那枚炮仗拿过来道:“其实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楚易抬眸看着他,他却问道:“今日里出事的时候,城门口应该有京几卫的巡逻队吧!” “那个时候正好是换班的时候。”楚易答道:“不过当时刚好有个京几卫在小解,看到了整件事情的发生过程。据他说,这只炮仗是从城墙上扔下去的,当时值守的京几卫一见事情不对,便冲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得楚王府的马受了惊。” “当时可有人注意城墙上的事情?”楚远舟问道。 楚易答道:“当时炮仗在城墙下炸开,所有的京几卫都冲到了城墙下去了,还是那个小解的京几卫见有一个穿黑服的人从城墙上奔了下来,那人走得太快,当时又太乱,那个京几卫并没有看清那个黑衣人的长相,只是若是再见到的话,应该也能认出来。” 楚远舟双手环在胸前道:“他们倒是用心良苦。” “你有何见解?”楚易看着楚远舟道。 楚远舟缓缓地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一个人的手笔,出手的人一方面想毁了浅浅,另一方面想要挑起我和楚寒的矛盾。其实细想一下,我和楚寒闹僵了,谁受益最大,浅浅的名节若毁了,谁最开心,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便能猜得出来了。” 楚易轻轻点了点头,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如今楚王府树大招风,各方势力都在看着楚王府的动静,远舟,我觉得你再像以前那样按兵不动并非良策。” 楚远舟冷冷一笑道:“他们不是喜欢当搅屎棍子把这个局给搅乱吗?那我就随了他们的愿。” 楚易轻叹一口气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道:“早前我曾去刺杀过楚愿一回,当时将事情搅了一下,但是出了一点意外,我并没有成功,然后楚墨一直咬着这件事情不放,曾明里暗里查了我不知道多少回,他有他的私心,我自不会让他如愿。只是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该有些动静,否则的话,只怕那些人还真以为我是一团面,任由他们揉搓。” 楚易的眸光寒了些,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只是如今你担了京几卫之职,楚愿若是有事,你怕是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事我们也要好好谋划一番了,这世上但凡有人想要我过不好,我也不会让他们过得好。” 楚易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轻声道:“远舟……” 楚远舟打断他的话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先惹到我的,所以到如今,我自也不会对他们客气,平日里我的性子是太好了,他们才会欺到的我的头上来。” 楚易闻言也不再劝,只缓缓地道:“你不必担心我,若真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应付的过来。” 1199.第1199章 想要嫁人 “这点我信你。”楚远舟轻轻拍了拍楚易的肩膀道:“你若真是个无能的,也就不需我去折腾这些事情。” 楚易闻言眸子里满是暖意,却道:“这些年来,若没有你的帮助,我怕是早就死在宁德了。” 楚远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两人虽然不是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大夫给书秀将骨头把正之后,云浅寻了两块木板替书秀将脚绑了起来,然后又开了一些利于骨头生长的药,由于这一次书秀是因她而受伤,她在用药时也格外的细心。 这一日,云浅替书秀把完脉之后轻叹了一口气,书秀笑道:“世子妃不必为我担心,想来过段日子就能大好。只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些日子怕是不能再服侍世子妃了。” 云浅的眸光温和,轻声道:“你好生养着便好,这院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丫环,还有浣玉在旁伺候,你就不必再为我操心了。你如今只需好生将伤养好,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去管。” 书秀微微一笑,云浅却又道:“你这丫头是难得的伶俐稳重的性子,日后我定为你寻个好婆家。” 书秀的脸一红,浣玉在旁笑道:“你这是因祸得福了,世子妃说话素来算话,想来日后为你寻的婆家是一等一的好人家。” 书秀红着脸瞪了她一眼道:“这会就知道笑话我了,是不是想用这个由头也让世子妃为你寻个好婆家啊?若是的话,直说便是,不必拐十个八个大弯!” 浣玉的脸一红,轻哼一声道:“世子妃早就说了要替我寻个好婆家,我才不着急呢!” 云浅笑道:“说了半天,你这丫头是想嫁人了啊!这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浣玉轻声道:“我才不是想嫁人了,我想跟在世子妃身边一生一世!”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这世上可没有一生一世的主仆,在我看来,是盼着你们日后嫁得好了,再不用伺候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伺候的大丫环。” 书秀将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来道:“我和浣玉原本都是云府里的丫环,我们两人都是云府从外面买回来的孤儿,原本就是没父没母的,以前在云府里也只是想寻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盼着能跟一个好的主子。其实当初老夫人将我拔给世子妃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只是跟着世子妃的身边久了,才觉得老天爷待我真是不薄,我们是真心想伺候世子妃一生一世的。” 云浅闻言笑了笑,书秀却又道:“我以前也曾羡慕过府里的主子,可是这些年来后宅里争斗的事情也见多了,这世上如世子那般待世子妃的男子怕是也没有了。我如今只想嫁个老实可靠的男子,两个人都呆在王府里,我伺候世子妃,他伺候世子,这便知足了。” 云浅没料到在婚事上书秀竟是这般想的,她刚欲说话,楚远舟掀帘而进:“你们主仆三人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1200.第1200章 懂得浪漫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我寻思着这两个丫环年纪都不小了,也该给她们寻个婆家了,远舟若有合适的人,便帮她们物色物色。” 楚远舟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我放在心上了。” 他这么一说,便是告诉两人,她们的婚事包在他的身上了。 书秀和浣玉听他这么一说,忙连声道谢。 楚远舟笑了笑,将云浅拉了出来,书秀和浣玉知两人有体已话要说,当下也没有跟过来。 两人回到主屋的时候,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道:“那一日马受惊的事情也查了个七七八八,这段日子怕会节外生枝,你就不要离开王府。” 楚远舟平日里很少会这样说话,此时有了这样的交待,云浅微微一愣后问道:“出什么事情呢?” 楚远舟伸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拢在耳后道:“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只是近来朝中太过安静了,有的人太过无聊,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罢了。” 云浅是知道楚远舟的性子,平日看起来有些痞赖,却是一个有些心思的人,此时说出这些话来,绝对有大事发生。 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道:“行事小心一些。”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伸手抓住了她放在他脸上的手,他含笑道:“那是自然,我可不会让你做寡妇。” 云浅听他说的又不着调了,当下伸手捏了捏造他的脸道:“整日里尽胡说八道,完全没个正形。” 楚远舟由得她将他的脸给捏变了形,眼里却满是浓浓的温暖道:“我突然发现这般被你捏着竟很幸福。” 云浅闻言下手重了些,有些凶巴巴地道:“如今可还幸福?” 楚远舟扁着嘴道:“浅浅,女人太凶了不招人喜欢!” 云浅懒得和他去皮,当下将手抽了回来,他却又将脸凑到她的身边道:“捏完之后又很舒服,浅浅再捏一下!” 云浅看到他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冷哼一声,扭过头的懒得理他,他却从她的背后一把将她抱住,然后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道:“浅浅,我今日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娃娃在吃糖葫芦,可爱得紧。” 云浅听楚远舟这么一说以为他是要说生孩子的事情了,当下眸光微动,不想他却道:“然后我突然想起,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请你吃过糖葫芦。” 云浅觉得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当下眸光微微动了动,他却又在她的耳畔轻轻一笑,然后如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抽出一根冰糖葫芦,然后递在她的嘴边道:“来,吃一口看看好不好吃。” 云浅的眸光里满是温暖,张嘴欲去咬时,他却又将冰糖葫芦抽了回去,然后张嘴咬了一口,她皱眉道:“不是说给我买的吗?怎么自己却吃呢?” “你一口,我一口,吃起来才香,才更有情调,浅浅,你要懂得什么是浪漫!”楚远舟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1201.第1201章 易之无双 云浅的眉毛扬了扬,伸手欲将那串冰糖葫芦抢过来,他却已极快地又将手抽了回去,这样的情景让她有些想骂人,他却已极快地一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然后他的唇便吻了她的唇,那颗冰糖葫芦也滑进了她的嘴里。 到此时,她终于有些明白他嘴里的“你一口我一口”是什么意思了,她对吃他口水的事情实没有太多的兴趣,当下伸手便去揍他。 他吃吃一笑,有些坏坏地看着她。 云浅准备将那颗冰糖葫芦吐出去,只是含在嘴里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虽然刚入口的时候有些甜,可是形状完全不对,她用牙咬了一下,竟还没有咬动。 她看了他一眼,他笑得眉眼俱欢,他比她高上一大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云浅觉得她十之八九又被楚远舟耍了,当下轻哼一声,将嘴里的冰糖葫芦吐了出来,只是吐出来的时候又哪里是什么冰糖葫芦,分明是一枚亮晶晶的宝石。 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笑得眉眼俱弯,在旁道:“这是一枚锆珠,据说女人都喜欢。” 他今日一早去找白洛的时候,见他手里拿着这枚珠子在深思,他问过之后才知道那是白洛准备送给琼华公主的礼物,白洛在找那枚珠子的时候颇费了些心思。 楚远舟对于这些珠宝没有太大的兴趣,却听到白洛说了句“据说只要是女人都喜欢这种宝石,你猜公主是否会喜欢?” 琼华公主是否会喜欢楚远舟觉得无从考证,但是他觉得那枚珠子看起来实在特别,他从白洛的手里拿过来之后便道:“这个我先拿到浅浅那验证一下,若是浅浅喜欢,那么其它的姑姑想来也喜欢,你就再想办法去弄一颗来。” 白洛是拦不住楚远舟的,当下只得在心里感叹这枚珠子被楚远舟拿走八成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事已至此,他只得说了句:“世子回去给世子妃看看,若是喜欢便送给世子妃了。” 云浅看着那枚宝石,粗粗一看便知道是枚钻石,这么大一颗粉钻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怕是得拍出天价,她不是财迷,只是对于这些东西,她没有太多的抵抗能力。 她的眸光微转,将那枚钻石擦了擦后放进怀里道:“你这一次算是说对了。” 楚远舟看到她的举动笑了笑,云浅觉得和楚远舟生活,是需要有强大的心脏,这混帐是能把浪漫玩得不动声色,她甚至觉得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接下来的几日,楚王府里风平浪静,朝堂上云浅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她闲来无事便会去陪楚王妃坐坐,楚王妃会对她说一些楚远舟小时候的事情,她听到后觉得很是好笑,只觉得王府里的日子也静了下来,透着几分宁静,让她觉得岁月当真是静好。 她没有听到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却听到楚易和南宫无双的婚事,皇帝已派身边的大太监朱公公宣布了两人婚事的时间,定在开春之后的三月十八。 1202.第1202章 元宵佳节 云浅粗粗地算了算,两人的婚期距今也只有两个来月了,她的心里不知怎的有些躁,有些缘由她心里是清楚的,却也知道这件事情这样的结束实在是再好不过。 她自初四那一日遇险之后就再也没有外出,此时听到这件事情,才想起她说过要去找南宫无双的,却因为心里有事就没有去找过南宫无双,而南宫无双也再也没有到楚王府里来。 云浅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南宫无双也救过她的命,这一次南宫无双一个人在京城过年,想来是有些清冷的。 虽然过年的时候,她差人送了不少东西给南宫无双,但是她总觉得还有些不够,想着今日是元宵节,便决定出门去找南宫无双。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云浅又想起了那一日楚远舟的嘱咐,她的心里又觉得有几分不妥,决定等过了今日之后再去找南宫无双。 而她的脚还没有退回来,南宫无双却来了,她笑道:“今日正准备去找你,不想你竟就来了。” 南宫无双的情绪看起来并不高,却也笑道:“这证明我们两人是有些默契的,我这段日子以驿馆里住着,实在是无聊,身上都快要长霉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只怕我能把我自己憋死。” 云浅闻言失笑,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南宫无双拉过云浅的手道:“拓因国并没有元宵这个说法,我听说今日里白天有庙会,晚上有花灯,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云浅怕人多出事,想要拒绝,南宫无双却轻叹道:“我在京中也没有什么朋友,实在是无聊得很,你若是再不陪我,我就只能一个人去逛了,一个人看逛庙会,看花灯,当真是可怜得紧。”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笑了笑,再见她那双如蓝宝石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她心里也有些不忍心,当下便笑道:“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要陪你去的。只是庙会人实在太多,今日也有些晚了,不可能抢到头柱香,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以往每年到元宵的晚上,除了有花灯之外,还有灯迷,到晚上,我们一起去看花灯便好,不知无双意下如何?” 南宫无双只是想找个人陪她,云浅已经应允她便觉得极好,当下含笑道:“世子妃说好,那便好!” 云浅闻言笑了笑,南宫无双却又问道:“那一日和你在一起的琼华公主当真是凶得紧,你说也好生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她第一次见到我就看不顺眼,我想了半日也没有想出我那一日是怎么得罪了她。因为怕她一直住在王府里,这几日可把我吓得不轻,都不敢到王府里来找你。” 云浅闻言笑了笑,琼华公主讨厌南宫无双的理由她也说不出口,当下只轻笑道:“姐姐平日里人很好,那一日只是她心情不好罢了,无双不必放在心上,等你们熟了之后, 想来她也会喜欢上你的。” 1203.第1203章 无双之苦 南宫无双轻轻掀了掀眉毛,云浅又问道:“你和二皇子的婚事也已全部定了下来,你这些日子也好生准备一下做你的亲嫁娘。” 南宫无双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后眸光暗了暗,她轻轻咬了咬唇道:“只怕这场婚事到最后未必会成。” 云浅闻言微惊道:“怎么呢?” 南宫无双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她吃惊,楚易的性子她也是知晓的,素来言而有信。 南宫无双低低地道:“二皇子娶我不过是因为皇命,他的心里并没有我。不过我原本就是和亲的公主,对于婚事也不能期望太多,只是如今他见都不愿意见我,我心里终究是觉得难过。” 她没有告诉云浅的是,这段日子阿什天天逼她去找楚易,目的其实很明确,她心里也不讨厌楚易,所以也听从阿什的安排,只是不管她以什么方式出现在楚易的面前,楚易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虽然知道两人的婚事他未必满意,也知晓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他那副冷然的样子,终究让她的心里觉得不好受。 就在前日,她收到了拓因传来的消息,她的生母阮夫人病情加重,她的心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她虽然是个公主,可是在拓因却是极不受宠的公主,没有人会她当回事,她以前在拓因的时候都难以护和阮夫人周全,如今离开了拓因,更是鞭长莫及。 到如今,在她看来,能帮得上她忙的,也只有楚易,她昨日里费了好大心思才找到楚易,求他写一封信去拓因,让拓因王替阮夫人诏个好一点的大夫治病,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楚易就已下了逐客令,他转身便离开,根本不想听她把话说完。 南宫无双昨夜里想了一整夜,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今日里实在是觉得堵得慌,便来找云浅散散心。 只是这些细处,南宫无双觉得也没有必要对云浅说,毕竟那是她的私事,她总不能仗着她曾救过云浅一次,就没皮没脸的在云浅面前说她的家丑。 云浅听到南宫无双的话后,心里微微一惊,南宫无双也许不太清楚大周朝皇子之间的争斗,也不知道那些曲曲折折的事情,可是云浅却从楚远舟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知道楚易那一日上大殿是有些目的的。 只是这些事情,云浅觉得对南宫无双也无从说起,那中间的事情只怕是越说越杂,越说越易让人心生误会,当下只得劝道:“二皇子的性子素来冷淡,无双也别往心里去,等你们成亲之后,想来会好很多,所以你如今也不用想太多。” 南宫无双笑了笑道:“倒也不是我想太多,只是如今在大周呆得久了,我也有些明白为何大周朝的大家闺秀一个个都那样柔弱,这样天天猫在家里,不柔弱才怪。我再呆下去,只怕日后连鞭子都挥不动了。” 云浅闻言也笑了起来,却问道:“拓因的大家闺秀都是怎样的?” 1204.第1204章 元宵灯会 “别人怎样我不知道。”南宫无双缓缓地道:“我自小在狼群里长大,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整天光着脚丫子在草原上跑来跑去,那时虽然吃生肉喝生血,但是却无拘无束,我回到皇宫之后,其它的姐妹们都把我当成是怪物,没有人陪我玩,而我和我娘亲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娘亲身子不好,也不管我,我便天天在皇宫的后墙里跑来跑去。”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温柔,她轻笑面道:“难怪公主的性子如此直爽。” 南宫无双的眸光却暗下来道:“我讨厌皇宫里的生活,宫墙之中,不知藏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年来,我再不谙世情,也能知晓一些,只是到如今,依旧看不清人心里的那些曲折心思。”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楚易是个有大志的人,这些年来楚远舟一直费尽心思助楚易得到权势,如今的楚易,已一步步得到了皇帝的器重,一步一步走向权利的颠峰,南宫无双的性格未必适合做一国之母。 只是在她看来,南宫无双和楚易有着同样寂寞的心灵,只是一个表现的冷冽,一个表现的热情,这样的两个人,若是成亲了,再假以时日,必定是能生出感情来的。 她轻声道:“无双生于皇族,二皇子也生于皇族,你们两人想来心里都很清楚,在皇族之中就没有简单的事情。二皇子生性清冷,无双真的没必要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南宫无双笑了笑道:“世子妃不必劝我,我当初既然来和亲,会面对什么我心里很是清楚,能遇到二皇子,是我的福气。”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去劝,心里倒为两人的婚事捏了一把汗。 到得黄昏时分,两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出了门,此时华灯初上,京城的外的绿波大道上,已挤满了人,华丽的花灯上,绘制了各色图案,有花鸟虫鱼,有仕女,还有各种玩物。 由于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街上的小贩也很多,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各色小玩具的,还有各地的糕点特产。 云浅的记忆中有不少关于元宵节的画面,可是由她自己亲自来感受却还是头一回。 眼前的盛况,她觉得比起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个没有现代科技的朝代,能汇聚那么多的东西实不是一件易事。 云浅来到这个朝代之后,也吃了不少的糕点,但是像这种类似于现代的路边摊上的吃食却是从来都没有吃过,她拉着南宫无双沿着那条长长的街道一直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吃着零食,浣玉跟在两人的身后,手里已经拎满了各色小吃。 两人吃饱之后,又到猜灯迷的地方,南宫无双虽然前段日子在朝堂上展露了她的文采,只是她终究不是大周人,之前能将一众才子比下去不过是因为那些才子没有人愿意娶她。 其实她的才华,和那些饱读诗书的才子还是有些差别的。 1205.第1205章 鲜衣怒马 云浅由于这具身体的本尊看了不少的书,倒是个真有才学的,那些灯迷自难不倒她,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从摆摊的小贩手里赢了一堆的东西,吓得那小贩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在猜到第一百零八个灯迷的时候,小贩摊上的那一大堆东西已有多半属于她了,她见那小贩冻得满耳朵通红,脸色极度不好看时,笑了笑,便将那一大堆东西都还给了小贩,然后再让浣玉赏那小贩一锭银子。 那小贩原本苦着一张脸,在见到那锭银子之后终是眉开眼笑,直夸云浅是观音在世。 云浅听到小贩的话后只是一笑置之,浣玉却惹不得云浅将那些东西全还给小贩,她看上中间的一个粉红的枕头,走的时候直接给抱走了。 云浅看到浣玉的样子笑了笑也不阻止,出来玩,原本就图个开心,只要事情不做得太过,怎样都可以。 南宫无双看上了一个用五色丝线绣的灯笼,她和老板讨要了许久,老板就是不卖,她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那老板还是不卖,把南宫无双说得动了气。 云浅看到这副光景,笑了笑,然后轻轻对老板说了一句话,那老板看了一眼云浅又看了一眼南宫无双,这才将那只灯笼送给了南宫无双,却是连也钱都不收。 南宫无双看到这副光景,觉得很奇怪,便问云浅对那老板说了什么,云浅的眼珠子一转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告诉老板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想用他做的灯笼做嫁妆。” 南宫无双有些不解地道:“这句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怎么就愿意送给我?” 云浅笑了笑道:“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个灯笼上的五彩丝线吗?在京城里,善绣的女子不少,但是绣得很出色的女子却并不多,而这只灯笼上绣的花样虽然特别却并不精致,老板却当成是宝,想来是他家闺女第一次绣的花样。在京城的习俗里,若是女子绣的第一样东西被人当做嫁妆,这是一件很有福气的事情,预示着他的闺女能嫁个好婆家。” 南宫无双听到云浅的解释之后,轻轻摊了一下手,再提着那个灯笼就又有了另一番的心思。 云浅看了她一眼道:“在京城里除了这个说法之外,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若是得到姑娘第一个绣件,新娘子一定会得到幸福。” 浣玉听到云浅的话后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南宫无双一眼,云浅却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南宫无双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我今日运气不错。” 云浅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正在说笑时,忽听得人群里传来尖叫声,两人微微一愕,对视一眼后忙往路边退了退,却见一骑红马如红云一般呼啸而来,踢伤了不少人。 云浅自从初四那一日看到马失控之外,再见到骏马,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心惊,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见那马上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1206.第1206章 一对断袖 云浅细细一看,便见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竟是大皇子楚愿。 她的眸光顿时深了些,在楚愿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大红袍子的秀丽男子,那男子云浅也认识,是她在东湖大闹画舫里见到的比女子还要美的男子玉欢。 此时楚愿像是喝了一些酒,那骑在骏马上的样子显得非常得意,眼角眉梢之间俱是满满的傲慢。 玉欢伸手揽着楚愿的腰,玉欢原就美,今日里一身大红的衣裳那般坐在楚愿的身后,娇滴滴地便有了无限的风情,举手投足间俱是撩人的味道。 云浅知玉欢这段日子极得楚愿的宠爱,此时在这里看到玉欢和楚愿,她还是微微有些吃惊。 云浅今日出门的时候头上戴了一顶纱帽,玉欢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并没有地看到云浅,而花灯的灯光却刚好照在玉欢的脸上,云浅能从玉欢的眼里看到一抹讥讽。 南宫无双看到玉欢的时候,微微皱着眉道:“那个男人怎么生得那么貌美?” 云浅没有回答,南宫无双却又问道:“骑在前面的那个男子是谁?”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轻轻地道:“大皇子楚愿。” 南宫无双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又满是不屑的口气道:“就是那个喜欢养伶人的楚愿?” 云浅轻轻掀了一下眉,然后点了一下头,却没有再说话。 楚愿伸手一把将玉欢从背后拉到前面,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这花灯可好看?不过我瞧着,你比这花灯好看多了!” 玉欢虽然是个男子,但是身段轻盈,他被楚愿拉过去的时候缓缓地道:“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够壮观。早年我在苍州时,曾见过数万人一起放河灯,当时整条河道都是一片明亮,那样才是真的状观。此时这些花灯都挂在半空之中, 看起来是好看,却没有一点味道,星星不像星星,灯不像灯。” 他这句话说和软软糯糯,虽然是男音,却很是好听。 不知为何,云浅在听到玉欢的这句话时,只觉得全身寒毛倒竖,而玉欢那双微勾的眼睛,眼里又有太多的情绪,让人看了之后难以自拔。 楚愿平日里对玉欢可谓是极心宠爱,可是玉欢却对他始终不冷不热,并没有一分因为楚愿对他宠恩有交,他就竟力巴结的样子。 正是这分若即莫离的样子,让楚愿更加难以自拔。 今日里皇后原本让楚愿进宫陪她,可是当时玉欢说第一年进京,听说京城里的花灯很是好看,他想要去看看,只这一句话,楚愿便让人回了皇后,说他身子不适,却偷偷带着玉欢出来看花灯。 因为出来的有些晚了,玉欢说要快一些,楚愿便亲自骑着马带着玉欢奔了出来,由于来得匆忙,楚愿便不顾马匹是否会踢到百姓,一路如飞般奔了过来。 这一路过来,不知道踢倒了多少小摊,踢翻了多少的行人。 楚愿听到玉欢的那句话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 1207.第1207章 不男不女 玉欢闻言嘴角微勾,楚愿正欲吩咐下人,却见由于马跑得太快,他今日带出来的随从竟都没有跟过来。 楚愿在弯腰的时候却看到了玉欢嘴角的那抹笑意,他只觉得心都酥了,当下伸手摸了一下玉欢的脸,玉欢吃吃一笑,眉眼间俱是风情,那笑声又酥又软。 楚愿看到他那样的笑容,只觉得难以招架,当下身子一软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是玉欢一把将他扶住,玉欢的眼波微转道:“不知公子想要我我看到什么?” 楚愿听到他的声音更加觉得他不能让玉欢失望,当下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中的花灯,他的心里已有了计较。 当那个法了涌进楚愿脑中之时,他觉得他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正欲行动时,一个壮硕的大汉奔到了马旁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当街纵马是不可以的吗?今日里还伤到了这么多的百姓,快些下马给百姓们陪个不是!” 楚愿自小就是个骄纵的性子,皇后对他一直管得严,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他当即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斥责我?” 玉欢在旁煽风点火地道:“公子不必和这样的升斗小民一般计较,公子的身份高贵,平日里行事只要高兴就好,不要说踢倒几个百姓,就算是打死几人也不是个事。” 楚愿听到玉欢的话虽然觉得有些过,却并不喝止。 大汉听到玉欢的那句话却恼了,他瞪着玉欢道:“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竟敢说出这样的话,你下来,老子把你打死算了!” 四周的百姓看到楚愿和玉欢的装束,一看就知道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哥,那鲜衣怒马的样子,分明透着嚣张,这样的人,又岂是寻常百姓惹得起的? 是以,那些围在四周的百姓一听到闹将起来,倒有一多半退到了一侧。 也有一些好事的混混,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开始吹起了口哨。 那些被踢伤的百姓,也觉得今日里楚愿行事太过了,因为早在五年前皇帝登基的时候就曾扳下过诣意,规定在皇城之中,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以在街上策马伤人,唯者重罚。 也因为有了这么一个禁令,京城之中纵马伤人的事情已极少发生,此时楚愿连伤多人,早已激起了民愤,当下有人拉着楚愿道:“你下来,给大家一人说法!” 有人动手一拉,其它的人便也跟着涌了上来。 玉欢不屑地道:“你们敢!” 楚愿自小自持金贵,还没有人敢碰他一下,此时被这些百姓一拉,他心里早已燃起了怒气,他当即大声道:“给爷滚开,爷又岂是你们这些个升斗小民碰得的?” 玉欢见四周的百姓涌了过来,也在旁道:“你们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他就是当今皇上的大皇子,日后整个大周都会是大皇子的,你们还不快快滚开,给大皇子行礼!” 1208.第1208章 玉皇大帝 玉欢这么一说便将楚愿的身份挑明,楚愿今日里原本是偷偷跑出来的,并不想生事,他以前也曾策马在街上跑过,也曾伤过人,但是没有人敢找他麻烦。 他此时听到玉欢的话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也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那样子竟还有几分高傲。 最先拦住楚愿的汉子道:“你这副模样会是大皇子?” 玉欢的眸光微闪,却不紧不慢地道:“大担,你竟敢对大皇子如此无礼!” 汉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如果你是大皇子的话,那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楚愿听到那汉子的话也有些恼了,他怒道:“你还真是无礼!” 汉子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这样的人能当皇帝的话,只怕天下苍生堪忧!乡亲们,这小子铁定是打着大皇子的名义出来的招摇撞骗的,我们先将他拉下来,然后送到官府去!看他还敢不敢这样嚣张!” 他的话一说完,伸手便来抓楚愿,楚愿这一生还没有被人抓过,眼见得好些百姓都伸手前来抓他,他心里大恼,又听得那汉子要将他送进官府,他今日是偷偷跑出皇宫的,若是闹到官府那里去,皇后就一定会知道,到时候少不得被皇后大骂一顿。 楚愿当即抬脚去踢那些百姓,欲策马离开,可是此时骏马被众人团团围住,根本就无法离开,而那些百姓被他这一踢,顿时惹得民情激愤,有人大声道:“将这个混帐从马上拉下来打死拉倒!” 那些百姓闻言又冲上来拉楚愿,楚愿心里一恼,拔出佩剑便朝下狠狠一刺,他手里的那把宝剑削铁如泥,这般砍下去,顿时便将了最前面的几个百姓砍伤,最前的一个,连手都被砍了下来。 玉欢在马背上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不屑,却拍手道:“大皇子威武,这些个刁民就是需要好好收拾,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玉欢的话像是在拍马屁,楚愿听在耳中很是受用,当下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大声道:“哪个不想活的再来拉本皇子一下试试!” 他这般将剑一挥,那些百姓身上全是鲜血,倒有多数人吓得不轻,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汉子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怎么会有如此蛮横的人!乡亲们,一定不能放他跑了!” 那些溅出来的鲜血,让众百姓又怕又恨,却也怕伤到自己,一时间倒也不敢围上去。 这般一弄,楚愿的心里倒又有了几分得意,玉欢在旁道:“这些个贱民当真是不知死活。” 那汉子看了一眼玉欢,又看了一眼楚愿道:“你们两个人渣,竟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也就算了,竟还甘愿像女人一样被人玩弄,你的****是不是被他给插花了,才会如此下贱!” 玉欢闻言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无比委曲地道:“大皇子,他骂我!” 1209.第1209章 男子雄风 汉子闻言极度不屑地道:“我就是骂你又如何?你看看你的样子,又哪里还有分男子汉的气概。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手指着楚愿道:“难怪你没有半点人性,你做的事情就不是人做的,那样的事情怕也只有你这样的断袖做得出来!一个断袖还敢自称是大皇子,也不怕把皇室的脸给丢尽了!” 楚愿原本就喜欢男人,但是由于这个世界同性恋是不被允许的,是以楚愿平日里并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断袖。 他原本身份高贵,众人就算说他是断袖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早前玉欢又说了他是大皇子,只怕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得被天下百姓笑死,日后就算他登上极位,这件事情怕是都得被人传为笑话。 楚愿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底已是满满杀机。 玉欢是知道楚愿的心事的,也知那汉子的话直击在楚愿的心口,楚愿必定是极不痛快的,他当下却道:“断袖又怎样呢?断袖就不是人?你觉得你喜欢你一个大老爷们喜欢女人很正常,我喜欢男人就不正常了吗?这只是个人爱好,不要人生攻击!” 云浅和南宫无双在旁看到这一幕,眼里都满是不屑,南宫无双冷冷地道:“你们的大皇子比起我的那几个皇兄要嚣张多了。” 云浅没有接话,想起之前楚远舟交待的话,知道今日里必定会出大事,她并不想惹事,便对南宫无双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不要来趟这一趟浑水。” 南宫无双觉得云浅说的有道理,当下便点头欲和云浅一起离开。 正在此时,却听得楚愿暴怒道:“谁说我是断袖喜欢男人的,我偏生就喜欢女人!” 他的话一说完,四处看了看,今日里虽然有不少少女前来看热闹,此时这般一闹都躲在一边,而云浅和南宫无双这么一走,便显得有些显眼,楚愿一夹马肚便窜到两人的面前,抬手便勾起南宫无双的脸道:“小妞,过来给爷亲一下!” 倒不是他真的喜欢南宫无双,而是在此时想要在众百姓的面前一震男子汉的雄风,所以就显得更加的轻挑。 南宫无双虽然不得宠,却也是个正经的公主,平日里受了一肚子的气,却没有人敢对她如引轻薄,而此时楚愿的行为在她看来却是猪狗不如了。 南宫无双冷笑一声道:“你想亲我?” 云浅此时见楚愿这般凑过来,知道今日怕是一定会出事了,当下伸手拉了拉南宫无双的手,示意她不要理会楚愿。 不料南宫无双也是个有性子的人,平日里最是看不起那种欺男霸女的人,此时楚愿招惹到她的身上她自不会客气。 当下她手一伸,抬脚一跳,扬起一拳便打在楚愿的鼻子上,楚愿只觉得鼻子一阵刺痛,他愣了一下,伸手一摸,便摸到了满手的血。 他当即大怒道:“贱人,别不识抬举!” 楚愿说完这句话,挥剑就朝南宫无双的身上刺去。 1210.第1210章 火烧花灯 南宫无双的武功虽然不算高明,却比一般的女子要厉害得多,她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一把抽出身后的鞭子,很不客气就抽了楚愿一下。 她的武功不高,鞭法却还不错,这般一拉一抽,便抽在楚愿的手上,鞭子一缠上他的手,他一吃痛,手里的宝剑便掉了下来。 宝剑一掉,那些围在四周的百姓便涌了过来。 之前的那个汉子大声道:“真是无耻至极,这是以当街强抢民女吗?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因为楚愿的那一个动作,顿时将民愤激至最高点,一众百姓很愤怒。 楚愿没料到今日里想逞一回英雄竟踢到铁板,心里也很是恼火,此时见那些百姓疯猜的涌了过来,心里也有些怕了。 他当即一拍马屁股,也顾不得会不会再踢倒人,马能不能跑得开,便欲离开,不料那些百姓却不放过他,当下伸手便来拉他的裤子。 楚愿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一惊,当下心里一急,竟将玉欢从马背上推了一去。 玉欢平日里极得楚愿的宠爱,此时被楚愿这么一推,不由得抬眸朝楚愿看去,楚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骂道:“都是你惹的祸!” 他心里虽然很宠玉欢,但是也仅限于平日里的打打闹闹,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不会顾及玉欢的安危,心里还有些恼玉欢今日为何要拉他出来看花灯。 玉欢原本因为今日的事情还有些许愧疚,此时在看到楚愿的那副嘴脸时,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底却满是释然。 他的脸上却哭道:“大皇子,不要将欢欢一人抛下!” 楚愿见他一哭,倒也有些心疼,只是此时他已顾不得许多了,再次重重地拍上了马屁股,马长嘶一声,由于少了玉欢的重量,马的身上一轻,已极快的朝前跃去。 玉欢却又大哭道:“大皇子,带欢欢一起走!” 楚愿根本就不理他,马的前蹄抬了起来,极快的朝前一窜,原本那些花灯就挂得不是很高,马此时这般一窜,便已窜到那些灯的面前。 大周朝挂花灯的方式很是特别,那些花灯全部都是密密麻麻挂在一起, 上面是用绳子束成的网状,所有的灯基本上都挂在那些网上,此时楚愿这般一拉,他面前的那些灯顿时就有些挂不稳了,有一盏掉在楚愿的身边。 楚愿此时心里焦急,不想再被人抓个现形,伸手一抓便将那些盏灯拂开。 灯的外皮都是用纸糊的,里面都放了一盏油灯,此时这到一洒,那灯油便浇在了灯壳之上,刹那间,那盏灯便烧了起来。 而楚愿这一挥也有些巧,刚好将那盏灯拂在了结好的绳子上,只一瞬间,邻近的绳子便被烧掉了。 而挂在绳子子边的那些灯,由于失了绳子的支撑,纷纷掉了下来。 绳子一断,不远处的灯一斜,灯油漫了出来,刹那间,街上所有的花灯全部烧了起来,原本无比热闹的街市顿时成了火海。 1211.第1211章 火光冲天 火烧得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四处窜去,很快,不止街上着了火,就连一边的民房也被烧着。 楚愿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而那些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一见得着火了,当即大声叫了起来,顿时逃之夭夭,他一见那些百姓逃走了,眼里倒有了一抹笑意。 此时街上满是慌乱的百姓在大声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 刹那间,街上乱成了一团,有人救火,有人逃命,原本前来赏花灯的人,顿时乱做一团。 楚愿此时才不去管那些花灯烧成什么样子,也不去管火会烧到哪里去,见围在前面的人一离开,他一夹马肚便朝前快速奔跑。 正在此时,他见得不远处有一处宅子被灯笼上的火烧着了,那间宅子上面堆满了冬天取暖用的柴火,一点着,那里顿时火光冲天。 楚愿看到这一幕场景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决定继续逃跑。 只是他还没有跑远,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响,震得整个京城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楚愿的马听到那声巨响受了惊,撒开蹄子便奔了起来。 楚愿一个不备,便被马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屁股顿时摔开了花。 四周的街道顿时响起了哨声,楚愿听得出来那是京几卫集合的声音,到此时他的心里终是有些害怕了,却不是担心方才的那一声巨响会伤到多少的百姓,而是怕京几卫追过来将他抓住,到时候惹来麻烦。 楚愿从马上摔下来之后欲从小巷子里离开,却听得身后有风声传来,他扭头一看,却见楚易身着一身京几卫首领的衣袍出现在他的面前。 楚愿从来都没有将楚易放在眼里,当下不以为然地道:“给我滚!” 楚易的眸子里只余下森森寒气,他看着楚愿道:“今日有人指认大皇子当街纵马踢倒百姓,且纵火烧掉花灯,更将南街的军火库点着了,这件事情太大,楚易身为京几卫守领,维护京中安危,今日大皇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遮不住,还请大皇子去父皇和母后那里跟他们解释吧!” 楚愿听到楚易的这番话有些急了,他知道当街踢伤百姓,将花灯烧毁,这些可能都算不得大事,但是南街的军火库一被炸掉,事情就更大了。 他这才想起,京城里是四个城门处都有一个军火库,这个习惯是从前朝留下来的,当时太祖皇帝夺京城的时候,前朝官后顽抗,当时曾让太祖皇帝吃了不小的亏,当时就是因为在四个城门处都有火器堆积,所以才会久攻不下。 也因为这件事情,太祖皇帝在将京城攻破之后,就在距四个城门不远的地方准备了四个库房,里面放满了各式的炸药和武器。 这些事情楚愿就算是再不成材也是知晓的,此时听楚易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一紧。 只是楚愿的心里从来没将楚易放在眼里,当下冷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1212.第1212章 出手解恨 楚易的眸光微冷,抬手就给了楚愿一拳,楚愿平日里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虽然学过武,却也不过是个花架子,此时楚易这么一拳打过来,楚愿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要挪了位,当下痛得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他一边捂着心口一边怒道:“楚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样打我!” 楚易的眸光幽冷,明明灭灭了几回之后,终是用极度不屑的语气道:“大皇子纵马踢伤百姓之后,又放火烧了花灯,楚易身为京几卫守领当司其职,大皇子意图逃跑,我只好以身来劝大皇子了!若是方才妹那一下有得罪之处,还请大皇子见谅。” 他的话说得客气,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楚愿气急,站起来抬手就要来打楚易,楚易的眸光微动,杀机迸现,他的眼前回放着这些年来楚易对他的折辱,耳中听到了也是楚愿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他站在那里不动,楚愿心里一喜,以为这一下能将楚愿打倒,不料就在楚愿的手要打到楚易的脸上时,楚易的手及时抓住了楚愿的手。 楚愿用力挣了挣,只觉得楚易的那只手犹发铁爪一般,根本动不了分毫。 楚易的眼睛一斜,那张满是寒霜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嘴角边却绽出了一抹讥笑,他不紧不慢地道:“大皇后,楚易皇命在身,今日里得罪了!” 他的话一说完,伸手用力一捏,楚愿只觉得骨头都在被他捏断了,当下惨叫出声,他再拉着楚愿的手重重一甩,楚愿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然后再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杀猪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楚易伸手轻轻揉了揉耳朵,他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却吩咐道:“将大皇子请进天牢!” 他身后的京几卫听到他的这一声吩咐都吓了一大跳,站在那里没有动,大皇子虽然不得皇帝喜欢,却是皇后嫡出的,这些年来荒唐事做了不少,却一直屹立不倒。 此时楚愿行事虽然离谱,但是明知他是大皇子还动手抓的话,只怕皇后会找他们的麻烦。 但是若是不管这事的话,楚易他们的顶头上司,必也不会饶了他们。 楚易的眼睛一斜后道:“还不动手?” 他身后的那几个京几卫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今日的事情实在太大,他们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在那些京几卫将楚愿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一旁有个黑影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云浅和南宫无双都往旁边退了退,街上的百姓都乱成了一团,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南宫无双道:“我们走吧!” 南宫无双看了一眼漫天的大火轻轻点了一下头,只是还没有走几步,便听到了那声巨响,两人身边的屋子也哗啦啦做响,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而街上的行人被那声巨响一吓,早已乱成了一团,再无方才的一分繁华。 1213.第1213章 盖世英雄 大好的元宵节,大街上的行人只余下浓浓的恐惧。由于游人过多,街上的人都失了方寸,只顾着逃命,顿时有些体弱的百姓便被人挤倒在地。 云浅和南宫无双看到这副光景都有些担心,云浅的身子骨本弱,人群一冲,也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南宫无双及时将她扶住,她才不至于被摔倒在地。 南宫无双对云浅道:“世子妃小心一些。”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元宵节,被楚愿这么一弄,竟完全变了样子。 而她有南宫无双扶着,街上的那些百姓却没有人扶,还有不少孩子与家长走散了,站在人群里大哭。 云浅看到这副光景,心里有些急,只是她是一个弱质女子,在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没有半点用武之地。 正在此时,忽听得街边传来了一声清朗的男音:“大家都不要挤,慢慢朝前走!” 这一声声音虽大,但是众人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就没有人理他。 却见一个人影如大鸟一般飞了过来,只见他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往人群里一隔,顿时便将后面的人潮阻住,还有人欲往前面奔,他的竹竿往后一用力,那重逾数斤的人立时停住。 紧接着他的手再一掀,突然将竹竿收了回来,前面的那些百姓便摔倒在地,后面的人又涌了过来,他手里的竹竿再次放下,又将人潮阻了阻。 然后便听得他满是不屑地声音传来:“跑个屁啊啊,都赶着往前面摔跤不成?” 最初那些摔倒在地的爬了起来,有人摔破了头皮,还有摔了一个狗啃屎,有人的鼻血也摔了出来,后面的人一看到这样的光景,顿时都停在那里没有动。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一个一个慢慢朝前走,谁再敢乱跑、乱推,我直接把谁的腿给剁了!” 他这一句话声音很大,透着冷冽的杀气,寻常的百姓何曾听过这样的具有杀伤力的声音,顿时都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却也不敢乱闯。 楚远舟将手里的长竿再一松,又放了后面一波人过去。 如此几次之后,那些百姓都表了规矩,倒没有人敢再乱窜,一时间,街道之上,秩序井然,再无一方才的慌乱之像,那些柔弱的大家闺秀都不禁多看了楚远舟几眼。 而此时京几卫和楚远舟的近卫都赶了过来,在这些人的帮助下,街上的百姓都缓缓离开。 一匹受惊了的马朝街道上奔了过来,大街之上,一个孩子和父母走散了,站在那里哭得厉害,并没有看到危险。 眼见得那匹马的前蹄就要踢在孩子的身上,楚远舟一个纵身飞去,后发先至,抬起一脚,便将那匹马给踢飞了出去。 他这一下用力甚大,那匹马几乎没有嘶鸣一声,便被他一脚踢断了脖子,然后马的尸体重重地摔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之上。 当马的尸体撞到那棵大树之上时,树枝哗啦啦做响,有人凑近一看,树险些都断了。 1214.第1214章 天神下凡 那些原本还有些慌乱的百姓,一看到他这副生猛的样子,顿时都呆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眼里满是吃惊。 楚远舟将孩子抱了起来,在火光中站得稳稳当当,那模样,看在云浅的怀里犹如天神下凡。 她是知道他会武功的,也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更曾看过他动手,但是像这样的动手却还是第一次见,那般威风凛凛的样子和她平日里所熟知的楚远舟是有些不同的。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觉得有这样一个男子陪在她的身边,当是这世上最有安全感的事情。 由于楚远舟以前常混迹于百姓之中,百姓中顿时有人认出他来,有人大声道:“是楚王府的世子爷!” 楚远舟闻言轻轻掀了一下眉毛,眸子里满是淡然,他对于他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有些不以为然,不管他走到哪里,他都先是楚王府的世子,然后才是他自己。 孩子的父母流着泪从人群里的奔了出来,跑到楚远舟的身边将孩子抱了过去失声痛哭。 楚远舟却骂道:“哭个屁啊哭,把孩子这样丢下不管,早前死哪去呢?” 孩子的父母被他骂的不敢说话,楚远舟却又道:“自己将孩子带出来,就好生看好了,若是再走散,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楚远舟看到那对父母眼里的慈爱,心里一软,说的话也温和了不少。 孩子的父母忙跪下来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他这一跪,围在四周的百姓都朝他跪了下去,那些百姓方才是失了分寸只知道逃跑,此时大部分人都冷静了下来,众人再想起十年前的庙会上,当时因为散发油饼,不少的百姓都去抢油饼,不少体弱者被踩死在地。 到此时,众人都明白,若非楚远舟方才那一拦,只怕他们中间还得有不少的人会被踩死在这里,这一跪便是在谢他的救命之恩。 楚远舟看到眼前的光景愣了一下,心里不知怎的竟又有些不是滋味,当下缓缓地道:“不必谢我,你们都回去吧!路上不必再挤!” 众人闻言都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此时众人身后的大火烧得很旺,京几卫已调动人马前来灭火。 由于众百姓是在楚远舟的有序组织下离开的,除了有几个人受伤之外,其它的百姓并无大碍,也因为有了秩序,反而众百姓离开那条长街的速度更加的快。 待到街上的百姓走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楚远舟这才看见站在对街门廊下的云浅和南宫无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南宫无双看了楚远舟一眼,再看了身边的云浅一眼,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在拓因的时候就听过楚远舟的大名,只是那个时候是关于楚远舟的凶悍,她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等到了京城之后,她再见他时,就有些痞赖,却并没太过突出的本事,她也曾一度认为,名扬天下的楚远舟也不过如此。 1215.第1215章 恩爱夫妻 可是今夜一见,南宫无双才知道她错了,名扬天下的楚远舟那就是名扬天下的楚远舟,他的战神之名绝不是别人吹年拍马得来的,是有真正的实力的。 这样的一个男子,足以让全天下的女子倾心,南宫无双也有些明白以前京城里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女子为他倾心了。 她再看了一眼身边的云浅,心里突然有些羡慕,只觉得像楚远舟那样的英雄也只有像云浅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两人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属于她的英雄又在哪里? 南宫无双的心里有些暗然,此时街边的大火已被京几卫扑得七七八八,一骑骏马从一旁的转角处走了出来,她听到马蹄声回头一望,却见楚易一身京几卫首领的官袍从里面转了出来。 他和楚远舟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子,若楚远舟是一团火的话,那么楚易就是一声冰,此时两人站在街上对望一眼,两人的嘴角都微微上扬。 街上的灯火此时明明灭灭,印得两人的五官更加的立体,两个人的样子都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南宫无双在看到楚易的时候,心里不知怎的有了一分苦涩,可是那中间的滋味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在楚易那双有若寒冰的眼睛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堵。 而楚易的那记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很快就转到了云浅的身上,那一记目光落在云浅的身上时,南宫无双分明从那记目光里看到了关切。 此时灯光昏暗,她甚至不能完全看清楚易的脸,可是不知怎的就看到了那样的目光,她的心尖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南宫无双又看了云浅一眼,云浅此时头上戴着纱帽,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可是南宫无双心里却极不是滋味,有一抹淡淡地哀伤从她的心头爬了过去,很快就笼罩了她整个心房。 楚易其实只看了云浅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抽离了过去,楚远舟缓缓走到了云浅的身边,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楚远舟又用微微有些责备的声音对她道:“不是对你说了这几日不要乱跑吗?怎么又跑出来呢?” 云浅轻轻抿了抿唇道:“公主来找我,我想着左右无事,便出来看看。” 楚远舟的眸光幽深,伸手揉了揉云浅的脸道:“下次我不在你的身边时,不许再出门。”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霸道,若是以前,云浅必定听得极不舒服,可是此时他这么对她说,她却觉得心里都是暖的,当下乖巧的应道:“好。” 楚远舟闻言嘴角微扬,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然后大声道:“走,我们回府!” 云浅没料到他此时这么大的动作,脸不由得一红,忙道:“无双还在这里。” “我会派人将她送回驿馆。”楚远舟直截了当地道,却又扭过头有些凶狠地瞪了南宫无双一眼道:“今日好在浅浅没事,否则的话,我必定跟你没完!” 1216.第1216章 京城突变 南宫无双听到楚远舟的话后淡淡一笑,云浅却觉得楚远舟有些失礼,当下有些不悦地道:“是我自己和无双出来的,你凶她做什么?” 楚远舟轻哼了一声,云浅又道:“日后不许对我的朋友无礼。” 楚远舟懒得再说话,抱着云浅施展轻功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南宫无双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很是羡慕,对这世上的女子而言,最幸福的事情怕是有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子。 楚远舟才一走,便有两个侍卫走到南宫无双的身边道:“公主,我们送你回去。” 南宫无双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街心里骑着大马的楚易的身边道:“二皇子,你送我回去如何?” 楚易看了她一眼,眸光依旧清冷,他一手拉着马缰,一后半负在身后,然后看了一眼快要熄灭的大火,他正欲说话,却了听得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了哨声。 他当下淡淡地道:“易与公主有婚约在身,本该亲自送公主回驿站,可是今夜京中有大事,易身为京几卫的首领,不能不管京中之事。稍晚一些,还得进宫覆命,就不亲自送公主回驿站了,有世子身边的侍卫送公主回去,想来万无一失。” 楚易的话得客气,却也拒绝的彻底,他一夹马肚,然后如旋风一般消失在黑夜之中。 南宫无双站在那里呆了半晌,虽然她方才过来的时候知道楚易很可能会拒绝她的要求,却还是想过来试一试,可是这结果和她预期的虽然一样,却还是让她觉得难过。 长街之上,已无行人,楚易已带着京几卫巡城去了。 此时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寒风袭来,那如刀子一般凌厉的寒风从她的脖子往里钻去。 南宫无双突然就觉得有些冷了,她此时这般站在这里,只觉得无尽的孤独朝她袭来。 她从拓因出发的时候,就已大致知道她将要面对的命运,她一直认为能遇到楚易是她的福气。 可是此时她却又觉得,遇到楚易怕不是她的福气,而是她的劫,情劫。 南宫无双自认不是很敏感的人,可是方才楚易只看了云浅那一眼,她便能感觉得到楚易心里的那个女子是云浅,而不是她。 南宫无双抿紧了唇,眼泪从腮边滚落,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无助将她埋没,她自认为是个倔强的,可是在此时,她却觉得自己很俗。 南宫无双缓缓朝前走去,头却低了下来,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衣服里,再不用来面对这世上的种种。 这一夜京城大乱,皇帝在皇宫之中就听到了那声巨响,他很是吃惊,忙让人去打听宫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在那一声巨响的时候,皇帝正在宫里和宫妃小宴,他的心里却很清楚,在京中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怕是军火库那里出了事情,否则的不会如此之响。 因为那一声巨响,皇帝已失去了饮宴的兴趣,寒着脸坐在那里。 1217.第1217章 火光冲天 德妃最擅长察颜观色,此时见皇帝的面色不佳,忙轻声劝道:“皇上不必着急,迟些便有结果。” 皇帝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皇后见德妃在皇帝那里吃了一记憋,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却含笑道:“德妃妹妹说的什么话,京中之事素来没有小事,此时这般一响,只有京中四个城门的军火库里暴炸才会有这样的动静。” 她这番话说得比德妃要有见识,德妃有些不快,却见皇帝还冷着脸坐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她当下不紧不慢地道:“臣妾不及皇后娘娘有见识,只是敢问皇后娘娘,若真是军火库出了事情,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处理?” 皇后缓缓地道:“后宫不言政事,若真的是军火库暴炸了,绝对是事出有因,这事是一定要严察的,若是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那么那个炸了军火库的人必定要严惩。” 她这番话说得很巧妙,似乎只是在说一些小事,却已有了意见,但是却又并没有往政事上插上一个字。 德妃轻笑道:“皇后娘娘说得甚是。” 德妃和皇后自不知道京城里此时已乱成了一团,这些猜测不过是两人心里都对对方都看不过眼,只是在打机锋罢了。 皇帝此时心里烦躁,当下有些不悦地道:“都给朕闭嘴。” 德妃和皇后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心里却都在想,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点了军火库! 很快前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在朱公公的面前说了几句话,朱公公面色一变,然后走到皇帝的身边道:“皇上,出事了,今日里有人策马在街上行凶,和一众百姓起了争执,然后将花灯挑了,然后整条大街都起火药了,将西门的军火库点了,军火库暴炸,已伤了不少的百姓。” 皇帝闻言大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当众行凶!京几卫呢?全跑哪里去呢?” 朱公公答道:“回皇上的话,京几卫已将那凶犯抓住,只是那人的身份有些特别,京几卫也拿他没有法子。今日出事之时,京几卫的人还去调停过,却被那凶犯砍伤了。二皇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赶了过去,只是今日里看花灯的人多,二皇子去的路上有些耽搁,来不及阻止。” 皇帝闻言怒气冲天,当即伸手重重地拍在案上道:“是何人,竟连京几卫都敢砍?” “那人说不但敢砍京几卫,就算是二皇子亲自去,他也敢一刀杀了二皇子。”朱公公低着头道:“二皇子此时已将那人拿下,只是那人很是凶狠,二皇子没有办法,只得出手教训,此时人就在殿外候着,皇上要不要见见?” 皇帝还没有说话,德妃已极为不屑地道:“什么人这么嚣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二皇子都敢砍,他以为他是皇上不成?” 皇后听到张公公的话时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她轻声问道:“到底是何人?” 1218.第1218章 母子之情 张公公看了看皇帝,看了看德妃,又看了看皇后,低着声道:“奴才不敢说,那人站在宫前死活不肯进来,宫里的侍卫也不敢对他加一指之力,皇上和娘娘去看了便知道。” 皇后闻言眼里有了一抹担心,趁众人不注意,扭头问身后的宫女道:“去看看大皇子在不在宫里。” 宫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皇帝听到张公公的话后怒道:“好狂的人,朕倒想看看是谁长了这样的狗胆。” 皇帝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德妃和皇后一见皇帝起了身,忙也跟了过去,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也忙跟着,一行人走出去时,那情景绝对是浩浩荡荡。 皇帝走到第三重宫门的时候,就已听得极为嚣张的声音传来:“你们今日里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待父皇和母后出来,必定会重罚你们!你们此时乖乖将我放了,等我登上大宝之时,必定会重赏你们,你们就是天大的功臣,知道吗?” 那声音赫然是大皇子楚愿的,皇帝一听到那记声音便气得浑身发抖。 皇后听到那记声音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饶是她素来机敏,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德妃的嘴角却微微扬起,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当即扭过头看了皇后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对宫里的女子而言,子女就是最大的倚仗,今日里楚愿惹下这样的祸事,德妃都可以预见皇后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皇帝站在那里不动,也没有出声,德妃和皇后也都不出声,就算是皇后此时有心想要提醒一番,却也不敢,她此时脑袋在飞快的转动,要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化到最小。 那些侍卫得了楚易的命令,自不敢将楚愿放下,只在旁推说道:“二皇子有令,是不能将大皇子就此放了,若是放了大皇子,二皇子怕是会扒了我等的皮。大皇子先在这里等一下,一会二皇子来了就带大皇子去大殿见皇上。” 楚愿怒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二皇子,二皇子,楚易那个贱种他配吗?他不过是个贱人生的贱种,又哪里当得起二皇子这个名头!” 皇帝闻言脸色正加难看,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却见得宫阶之上又走来了一个人,那些侍卫对那人施了一个礼道:“见过二皇子。”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怎么还在这里喧哗?” 侍卫长还没有回答,楚愿已大声骂道:“楚易,你个狗娘养的,你快些将我放了,今日里你打我那一十便算了,否则的话闹到母后那里去,母后定不会轻饶于你!” 皇帝听到这句话看了皇后一眼,眼里俱是森森寒意,皇后气得想吐血,以前她也觉得楚愿难以成才,却又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平日里那也是极为护着的,这些年来,楚愿不管闯下什么样的祸事,她都替楚愿挡了下来。 她刚欲说后,皇帝冷厉的眼神再次看来,她想要向楚愿示警都不可能。 1219.第1219章 贱生贱人 此时听到楚愿的这句话,皇后的心里满是绝望,却又只能在那里看着,并不能多说什么。 楚易不紧不慢地道:“母后是个明理之人,今日里大皇兄当街行凶,更烧了军火库,这件事情我需要向父皇和那些对大皇兄的砍伤的百姓交待,就算母后会问我的罪,我也认了。” “我呸!”楚愿骂道:“你不过是得了个京几卫统领的职位,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皇子呢?我告诉你楚易,若是父皇真把你当成是儿子的话,就不会将你扔在宁德那么长时间,说白了,你什么都不是,今日里你若是将我放了,这件事情我替你去做替死鬼,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你再滚回宁德去,永远也回不了京城。” “今日怕是要让大皇兄失望了,不管父皇如何看我,我都得为那些百姓主持公道,更不要说弄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替大皇兄顶撞,这样和草菅人命没有本质的差别,这些事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若是父皇和母后都认为大皇兄无罪,将我再打回宁德,我也心甘情愿。”楚易说得意正严词,没有半点松动。 皇帝听到楚易的那番话,眼里有了一分暖意,却又更加衬得楚愿胡作非为。 楚愿怒道:“楚易,你别给脸不要脸!” 楚易不语,楚愿又道:“你个贱人生的贱坯子,今日里还敢对我上手,我给了你几分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这里是皇宫,是我的地盘,日后我就是这个皇宫的主人!” 他的话一说完,用那只没有折断的手去扇楚易的耳光。 楚易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 这一记耳光顿时便打得实了,楚易缓缓地道:“今日里就算大皇子要打死我,我也决计不会放大皇子走的。” 楚愿初时在看到军火库被烧时还有几分害怕,可是后面见到那些人没有一个敢对他无礼,再加上此时又进了宫,宫里的事情他很是清楚,又觉得这是他逃走的最佳时机,只要他此时逃了,那么他就可以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将这所有的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此时楚易一来,那些侍卫便都往后退了一步,楚愿觉得这是唯一的机会,当下恶向胆心生,当即一把抽过那些侍卫腰间的佩剑,然后极快的朝楚易刺去。 楚易侧身避过,楚愿又是一剑刺来,楚易双手合十夹住楚愿的剑道:“大皇兄这是做什么?” 楚愿的眼里满是杀机,恶狠狠地道:“当然是杀了你,然后将军火库被烧的事情全推在你的身上!” 楚易怒道:“大皇兄,你这样做太过了些!” “一点都不过,你不过是个贱种,就算是死了,父皇也不会追究责任!”楚愿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屑地道。 在他的心里,楚易什么都不是,生和死也不会有人关心,这样的一个人还欺负到他的头上,他又如何能不恼? 1220.第1220章 为何打我? 皇帝原本在阴影处看着这出闹剧,早前觉得楚愿做得有些过了,可是却没有料到楚愿间如此丧心病狂,竟是为了脱罪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杀!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做了一国之君,绝对会是个暴君! 他早前还一直为楚愿的事情纠结,不管怎么说,楚愿都是他的嫡长子,这个皇位由楚愿来继承再合适不过,而楚愿平日里虽然会胡作非为,可是那些事情在皇帝看来只是有些不懂事罢了,再加上皇后会在他的面前说楚愿的好,他便一直盼着楚愿早些长大,早些懂事,然后就能委以重任。 这些年来,皇帝迟迟没有封太子,就是在在磨楚愿的性子,只是这些事情,皇帝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的这些打算,就算是皇后也不知晓。 皇帝今日里看到了楚愿的那些行为,心里满是寒意,对楚愿也失望至极。 皇后也看不下去了,当下顾不得皇帝是否会责怪,当即大声喝道:“愿儿!”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抬手就打了皇后一记耳光,然后冷笑道:“这就是你嘴里的孝顺恭敬地愿儿?” 皇后愣了一下,她没有料到皇帝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手打她,德妃看到皇帝动手打皇后,眼里满是得意,却无比温婉地一把将皇后扶住道:“皇后娘娘……” “不许扶她!”皇帝冷厉地道。 德妃看了皇帝一眼,轻应了一声,然后将手缩了回来,皇后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她看到了德妃那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到此时已顾不得和德妃计较,心里难过到极致,缓缓朝前走了一步。 德妃却将她拦念道:“皇上正在气头上,皇后娘娘就不要再去惹皇上生气了!” 皇帝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楚愿站在那里却傻了眼, 当下一把将剑扔掉,然后伏在地上道:“父皇,二皇弟丧心病狂,他污蔑我,还要杀了我,请父皇为我做主!” 皇后原本还想着为楚愿再说句话,此时听到楚愿的这句话后,只觉得心如死灰,这个儿子当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皇帝冷笑一声道:“是嘛!” 楚愿见今日的皇帝和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心里有些吃惊,却依旧道:“二皇弟实在是无耻至极,今日里竟纵火烧了西门的军火库,还将儿臣打伤,请父皇重罚于他!” 皇帝缓缓从玉阶上走了下来,一双龙眸里怒气浓重,他冷笑一声道:“今日里西门的军火库是谁纵火烧毁的?” 楚愿伸手指着楚易道:“回父皇的话,是他!” 皇帝冷笑了一声,然后望了一眼寂寂夜空,楚愿看到皇帝的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见皇帝的身后就是皇后,当即道:“母后,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楚愿一记巴掌,然后厉声道:“你这个逆子!” 楚愿还不知道皇后为何要打他,他顿时愣了一下,无比委屈地道:“母后,你怎么打我!” 1221.第1221章 皇帝之怒 皇帝的眸子里迸了一抹杀气,用极为冷冽的声音道:“朕以前听说过兄弟相残的事情,却觉得那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朕的儿子身上,今日里朕看到这些事情,心寒也心痛。楚愿,你身为朕的长子,嚣张拔扈,颠倒黑白,人口竟低劣至此,亏得朕这些年来还一直用心培养你,却没料到竟培养了你这么一个恶毒之人。你是不是想要朕的皇位?是不是觉得整个皇宫都是你的?” 楚愿原本那样说话,不过是抱了一线生机,还自认很有机变,可是此时听到皇帝的话时,便知道皇帝到这里怕是已有一段时间了,他方才和楚易的话皇帝怕是已听了个七七八八。 楚愿此时已有些怕了,却还抱了一线希望,忙道:“母后,你帮我劝劝父皇吧,我不过是在和二皇弟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会骂自己的亲弟弟是贱种,开玩笑会拿着剑去杀自己的亲弟弟?”皇帝冷哼一声道:“楚愿,你太让朕失望了!” 楚愿听到皇帝的话后身子轻轻抖了一下,皇帝轻轻甩了一下龙袍,眼里俱是冷厉道:“大皇子楚愿,心肠恶毒,待自己的亲兄弟如草芥,对天下百姓无仁慈,火烧军火库,颠倒是非黑白,今日削除所有有爵位,贬为庶民,关进宗人府,这一生都不得出宗人府!” 楚愿听到这句话吓得不轻,忙求情道:“父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易的眸光微动,当下轻声道:“父皇,大皇兄虽然有错,但是错不至此,还请父皇从亲发落!” “这个蓄生那样待你,你还替他求情?”皇帝扭过头看了楚易一眼,眼里有一抹难以置信。 楚易看着皇帝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与大皇兄自小不在一起,是以并不亲厚,想来宫里也有一些流言,所以大皇兄对我才有一些误会。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儿臣的皇兄。” 皇帝闻言心里一暖,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易儿,朕负你太多啊!” 皇帝的这一句感叹让楚易的心里生出了一抹悸动,他轻声道:“父皇未曾负儿臣,是儿臣不好,让父皇生气了。” 皇帝走到楚易身边将他扶起来道:“今日里若非朕亲眼看到,所也是会不信的,你今日不必再为这个蓄生求情,他不配。”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皇帝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随朕去一趟御书房。” 楚易应了一声,皇后在听到皇帝对楚愿的处罚之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此时楚易为楚愿求情,却更加衬得楚愿无情无义,她心有甘,当下伏在地上道:“求皇上网开一面,今日里愿儿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此,更何况二皇子并没有事。” 皇帝闻言冷冷地看了皇后一眼道:“原来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你觉得易儿没有事情,那个蓄生就没有事了吗?那个蓄生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教得果然是好啊!” 1222.第1222章 皇族新宠 皇后闻言心里一惊,却又听得皇帝朗声道:“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却没有半点一国之母的样子,教子行凶,实是让朕失望,从今日起,禁足三月,这三月之中,任何人没有朕的允许,都不许去看皇后。” 皇后闻言顿时晕倒在地。 德妃看了皇后一眼,这一次没有再伸手去扶皇后。 楚愿大声道:“父皇,求你饶了儿臣,儿臣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见他此时只顾自己,并不为皇后说话,心里对楚愿更是失望到极致,他冷哼一声道:“朱德全,传诣下去,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为皇后以及大皇求情,所有求情者,连座!” 皇帝的这句话说出口,皇后和楚愿的心里顿时满是绝望。 德妃站在那里轻应了一声,她斜斜地看了皇后一眼,眼里满是得意,她和皇后斗了许多年,这些年来各有胜负,如今看到皇后倒台,她心里觉得无比的痛快。 她知道皇帝的处罚原本不只如此,只给皇后禁足,没有废后,这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家的份上,只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后又失去了楚愿的倚仗,便算是彻底失势了。 德妃这些年来费了很多的心思都没有将皇后斗倒,可是这一次楚易轻易就将皇后和楚易斗倒,这也是有些本事的。 她扭过头看了楚易一眼,见他长得器宇轩昂,宫灯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量拉长,他的半张脸隐于黑暗之中,眸子里俱是清冷的味道。 他的眼睛朝德妃看了过来,德妃见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一分得意,也没有一分骄纵。 德妃的嘴角微微一勾,朝楚易轻轻一笑,楚易眸光淡定,没有说话,将目光抽回,没有再看德妃一眼。 德妃看到这样的楚易,眼里有了一抹寒气,大年初一的时候她见楚易被楚愿为难的时候,她觉得楚易是个没有本事的,是半根软骨头,可是今日再见,便觉得她以前小看楚易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对楚易倒上了几心。 第二日一早,楚愿被关进宗人府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与此同时,皇帝重赏了楚易,赐了他南门边一所大宅子。 据说那个大宅子原本是皇帝为楚愿准备的。 皇帝封楚易为靖王,节制京城所有的兵马。 一时间,京城里的风向大变,早前众人都在楚愿和楚墨的身上押宝,此时楚愿突然落马,让许多人始料未及。 朝中大臣,更是在猜测皇帝的心思,若说早前皇帝将楚愿接进京城,然后给了他京几卫首领之职,就让朝中极为敏锐的朝中大臣有所猜测,那么如今的事情就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朝中大臣有不少的都给靖王府递了拜贴,但是楚易基本上不见任何人,将一众朝臣都挡在了门外。 朱公公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时,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赞道:“易儿是个知进退的,希望这一次朕不会再看错人。” 他说罢之后却叹了一口气。 1223.第1223章 另有功臣 德妃在旁伺服候皇帝,听到朱公公和皇帝的对话后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寒意,却见皇帝的样子似乎苍老了不少,虽然皇帝重责了楚愿,可是在皇帝的心里,楚愿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 此时的皇帝,在德妃看来,和天底下任何一个普通父亲没有本质的差别,可惜的是皇帝虽然是父亲,却终究是皇帝,楚愿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皇族的夺谪之战,因为楚愿的事情而彻底拉开了序幕。 德妃的眸光流转,嘴角含着笑轻声道:“皇上,臣妾听闻其实十五那一日还有一个功臣。” “谁?”皇帝有些好奇地道。 德妃答道:“臣妾听说那天晚上,由于花灯着火,又兼军火库被烧,当时众百姓惊慌失措,当时人多, 若不是楚王世子及时阻止,那天晚上怕是有很多的百姓得丧命。” 皇帝闻言笑了笑道:“爱妃的消息很灵通嘛!” 德妃听到皇帝的这句话心里有些紧张,皇帝平时很少夸人,此时这般夸她未必是好事,而且后宫不问政事,她今日的话实有些逾越。 她当下忙道:“昨日里臣妾听得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在说这件事情,今日再听皇上提起,所以就随口一说,还请皇上治罪。” 皇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这件事情你也没有错,朕不治你的罪,楚远舟出手相助的事情愿儿跟朕说了,让朕重赏于他。保是楚远舟这些年来征战有功,朕也赏了他不少的东西了,再则他的身后还有整个楚王府,楚王府的手里握着整个大周一半以上的兵马,朕实是赏无可赏了。” 朱公公听到皇帝的话后微惊,通常情况下,当一个臣子让皇帝觉得赏无可赏的时候,实是极为危险的。只怕皇帝日后是要削楚王府的权了,只是这些年来,楚王行事小心,楚远舟和楚王又一直不太和,是以皇帝一直没有动楚王府,今日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要动楚王府的信号了。 朱公公能想到的事情,德妃自然也能想到,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道:“皇上若想赏世子的话,臣妾倒有个法子。” 皇帝笑着问道:“说来听听。” 德妃的嘴角微扬道:“我听说世子最宠世子妃,可是楚王却并不喜欢世子妃,当初将世子妃的名字上报进朝庭的时候,楚王也多有不愿。而后楚王也没有替世子妃请过诰命,今日里世子有功,皇上不如给世子妃一个诰命,如此一来,世子妃高兴,世子自然也就高兴。” 皇帝笑道:“爱妃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个法子甚好。” 德妃的头微微一低道:“臣妾只是一介妇人,只知道一些妇人的法子,难得皇上不嫌弃,臣妾开心的紧,又哪里敢担这聪明二字。” 皇帝笑了笑,轻叹了一口气,眸光又深了些。 德妃和朱公公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却又各有心思。 1224.第1224章 一品诰命 当天下午,一纸圣诣便传进了楚王府,圣诣里将楚远舟大夸了一通,然后赏了不少的东西,更封云浅为一品诰命夫人。 云浅谢了恩,楚远舟接过诣之后面色淡淡,却还是谢了前来传诣的公公,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打发人给前来传诣的公公一些赏银。 传诣的公公走后,云浅问道:“怎的皇上突然想到要给我诰命?”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原本这个诰命的身份是早就应该给你的,只是家里的那个老不死的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就将这件事情一直压了下来。想来皇上是因为十五那天晚上的事情,觉得没有什么可赏的,便给了你这个虚名,他倒是会做人啊!” 云浅听他说得里头似大有文章,轻声问道:“有何不妥吗?” “也不是不妥。”楚远舟缓缓地道:“只是觉得这些人闲着没事干,这会又开始瞎折腾了,我心里瞧着有些烦躁。” 云浅闻言笑了笑,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我和父王在外人看来是一团和气,可是皇帝的疑心病一直很重,在楚王府里一定有皇帝的眼线,所以我和父王不和的事情皇帝一定知道。他在这个时候给你封了个诰命,便服些挑拔的意思。” 云浅微微一想,便明白他话里的挑拔指的是什么,当下眸光微微一敛后道:“由得皇帝去挑拔吧,反正他挑不挑,你们父子两人见面都不会有好脸色。而这个诰命,我其实是无所谓,只是皇帝这样下了诣,我少不得要进宫谢恩。” 楚远舟闻言看了她一眼,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道:“我是真不想进宫。” 楚远舟笑了笑道:“无妨,这一次圣诣是下给我的,我陪你一起进宫谢恩便是,我倒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能折腾出浪花来。” 云浅听到他的话却笑不出来,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道:“远舟,有你在,真好。”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勾起,眸子里有了几分笑意。 楚墨在书房和楚寒商议事情,一个随从进来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底俱是杀机,那双放在屋子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楚寒有些担心地问道:“三哥,出什么事情呢?” 楚墨眸光幽幽,不紧不慢地道:“十五花灯夜,楚易成了最大的赢家,父皇封他为靖王,统管京城的兵马。” 楚寒对楚易的印象平平,他见楚墨的眸光幽深,轻声问道:“三哥是觉得二哥也想问鼎极位?” “只要是皇子,怕是没有人对那个位置没有半点想法。”楚墨不紧不慢地道。 楚寒却笑道:“我就没有半点兴趣,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是件很累的事情。” 楚墨闻言轻轻一笑,楚寒却又道:“不过三哥也不用太担心二哥,他出身低微,一直不得父皇宠爱,在宁德多年,这一次回到京城下是父皇的恩典,他的根基远不如三哥稳。” 1225.第1225章 可怕对手 “他的根基不稳回到京城不过是短短半年的时光,就让父皇青眼有交,对他委以重任,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可怕。”楚墨的眼里有一抹担心。 楚寒不以为然地道:“三哥是不是想太多了,这件事情我觉得是大哥太蠢,自己惹出祸事来,这样折腾下来,便成了二哥的踮脚石了。” 楚墨的眼里满是深思,却没有说话,楚寒又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二哥将大哥给绊倒,父皇震怒,将他关进了宗人府,日后怕是再也出不来,倒也为二哥扫平了路上的障碍。” 楚墨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只是你在明面上看到的,可是事实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大哥这些年来做了不少的荒唐事,父皇收拾他是迟早的事情。而这些年来,我和母妃都为了大哥的事情费了不少的心思,可是收效甚微,一直没有机会将他彻底打倒,二哥一出手,他就彻底毁了,你不觉得二哥太过可怕了吗?” 楚墨这么一说,楚寒的眼里也有一分担心,却又道:“据说那天晚上楚王世子也出手了。” 楚墨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太阳穴,轻声道:“楚远舟在明面上和众皇子都保持着距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二哥的感情最深。若是二哥没有那分心思还好,若有那分心思的话,日后我们的对手便是二哥。而二哥和大哥完全不同,他聪明又稳重,之前能从宁德回到京城,就足以证明他已经引起父皇的注意了。” 楚寒看了楚墨一眼道:“三哥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们走着说着。楚远舟虽然和二哥关系不错,但是他曾在父皇的面前说过他不会支持任何一个皇子,只安心做臣子。” “你信他的话吗?”楚墨问道。 楚寒的眸光深了些,楚墨幽幽地道:“他的话我是从来都不信的,这些年来,他的浑话胡话说得还少吗?十句话里未必有一句是真话,他这些年来好似惹了不少的风流债,好像成了个纨绔子弟,可是你看他回京之后,五月去淮水赈灾,将事情做是妥妥当当,而后入主内阁,经手无数件事,哪一件事他没有处理的完美?的确,他有一些小事弄得乱七八糟,你怎的就不知道那是他的障眼法,故意做出那些不入流的小事以迷惑众人的眼睛?” 楚墨这么一问,楚寒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墨的眸光微深,轻声道:“若楚远舟成了我们的对手,那将是最为可怕的对手。” 楚寒闻言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却想起了楚远舟抱着云浅的样子,他以前是想不明白云浅为何一直将他拒于千里之外,在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便明白了,像楚远舟那样的男子,普天之下没有任何女子能逃得过他的甜言蜜语,而楚远舟偏偏又不是一个只会甜言蜜语的草包,还是一个极有能力的男子。 1226.第1226章 女子如衣 楚寒在感情上败给楚远舟,他是输得心服口服。 门被轻轻扣响,楚墨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气,却见得云萝身着粉色的衣裙,手里拖着一个拖盘走了进来,她巧笑宴宴地道:“王爷,我新做了四色糕点,你来尝尝看看。” 自初二的夜里,楚墨睡了云萝之后,云靖言大发雷霆,骂完之后又觉得也不算是坏事,却又嫌云萝太过丢脸,第二日便用了一顶小轿从偏门将云萝送进了明王府。 云萝自进到明王府之后,楚墨便没有再上过她的床,而她这段日子也算安份,平日里都猫在院子里不出来,只有在云嫣离开王府的时候,才会从屋子里出来,给他做各色糕点,泡各种茶。 楚墨对于云萝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她送过来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吃过。 他此时一见是她,心里有些恼,当下寒着脸道:“名方!” 他的话音微落,便见一个身着侍卫衣服的男子奔了进来,楚墨冷着声道:“本王说过很多次了,在本王议事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自己去刑房领十个板子,若有下次,就直接去看茅房好了,本王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 名方闻言有些为难的看了云萝一眼,却也不敢违逆楚墨的意思,也不替自己解释,只低着头应了一声便欲走出去。 楚墨却又道:“把她也一并给本王带出去,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她不许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云萝今日一早得到消息云嫣和京中的贵妇人赏梅去了,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便匆匆洗手做糕点,只为了在楚墨的面前露个头。 她上次中了春药之后,到如今药性还没有尽除,心里还盼着能得楚墨一夜恩宠。 却没有料到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进到屋子里之后,竟被楚墨这般赶出去,日后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忙跪在楚墨的面道:“王爷,我只是怕你饿着了,并无一分其它的心思,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楚墨却根本理都不理她,只一挥手,名方便将云萝拖了出去。 云萝带来的糕点顿时滚了一地。 楚寒见云萝被带出去之后看着楚墨道:“我听说你的府里多了一位小妾,想来就是眼前的女子,只是你平日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女子,人家巴巴的想要来讨好你,你的态度也太恶劣了些。” “这些事情你不懂。”楚墨寒着脸说出了这句话。 那一夜的事情虽然有些迷乱,但是第二日起床时他并没有看到落红,若是云萝是个贞洁女子,那一夜就算是用了些手段爬上他的床,他也不会做得太过。 而在此之前,云萝和苏东研之间的事情他也有过耳闻,初时还觉得那些传言太过,云府里又岂会出那种不贞不洁的女子。 那一夜的事情却证明了一切,他的心里满是不屑。 而这中间的种种,他也没有办法告诉楚寒,毕竟有关男子汉的面子。 1227.第1227章 姐妹相残 楚寒因为云浅的事情近来心情一直郁郁,此时听到楚墨的话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道:“我还真的是不太懂女人的那些事情,只觉得她们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楚墨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云萝被名方拖出去之后眼里满是无可奈何,她伸手抓着名方的手道:“你再替我求求王爷!” 名方因为她连累被打,且还会在楚墨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得力的印象,当下恼道:“夫人自己去求王爷吧,我是不敢再去触王爷的霉头,日后夫人有事不要再找我!” 名方说罢一拂袖,便独自离开。 云萝的心里却满是不甘,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她自从进到明王府之后,就只见过楚墨几次面,她费尽心思想要讨好楚墨,可是楚墨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又因为身上药性未除,总觉得心痒难耐,可是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此时被楚墨这般拒之门外,她知道日后再见楚墨都难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眼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回房。 只是云萝才走到半路,便见云嫣寒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云萝一看到云嫣,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这些日子,云嫣没有少折磨她,她轻轻咬了咬唇,脸上有了一抹笑容:“王妃回来的真快,怎么不多玩一会?” 云嫣抬手就给了云萝一记巴掌,这一下打得有些重,云萝的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 云嫣冷笑道:“我若再晚些回来,又岂能看到你的丑态!云萝,你还真有些本事啊!” 原来云嫣今日并没有出门赏门,只是出门之后就到王府对面的茶馆里坐着,让司棋暗中跟着云萝,看看云萝是否会像以前一样趁她出门就去找楚墨,结果一抓一个准。 云萝闻言不敢接话,云嫣平日里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以前在云府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太多的狠厉,可是自从她进了明王府之后,云嫣对她就再也没有半分客气。 云嫣冷笑道:“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云萝听到云嫣的话气得不轻,她红着脸道:“王妃这样骂我是不是太过了些,你若是个干干净净的,这样骂我我也认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云嫣的眸子里有了抹杀机,手却轻轻松了些,云萝冷笑道:“当初在明庄的时候,你做的那些丑事,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如今想要我全抖出来吗?” 她今日里的心里一绝望,话说起来也就一点都不客气了。到此时她已经明白,不管她如何对云嫣,云嫣都不可能会好好待她,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再在云嫣的手下忍气吞声的活? 那件事情也曾在京城里闹过,因为是云府的丑事,云靖言多方打压,却又不得其法,而这中间的种种,却又是云萝这段日子想得最多的事情。 明庄里的事情,是云嫣这一生的痛,平日里哪怕想起一点点,都会让她痛欲生。 1228.第1228章 男人恩典 此时云萝这般提起,云嫣恨得牙痒痒,却冷笑一声道:“贱货,难不成你以为你爬上了王爷的床,就能成为这王府里的主子?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你的活路!” 云萝冷笑道:“怎么?王妃想要杀我吗?我虽然只是个妾,可是也是王妃你的妹妹,到如今,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只是就算你把我杀了,只怕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这段日子王爷是没有宿在我的屋子里,可是也没有宿在你的屋子里!” 云萝今日里说的两件事情,对云嫣来讲,都是奇耻大辱。 云嫣冷笑一声道:“原来你这个贱人是这样想的,当真是妙不可言!来人啦,掌嘴!” 她的话一说完,知画扬起手就朝云萝的手上挥去,云萝想要反抗,司棋已一把抓住了云萝的手。 云萝身边的丫环看到这一幕情景也不敢动,经过这些日子,她们也知道云嫣和云萝虽然都是来自云府,可是两人并不和。而云嫣是当家主母,她们又哪里敢得罪云嫣。 云萝见身边的丫环没有一个护着她,她心里气得不轻,却又无能为力。 知画知道云嫣讨厌云萝,所以下手一点都不客气,每一掌下去,都是恨不得将云萝的脸给打烂。 如此打了十几个耳光之后,云萝的脸已肿得像猪头,嘴里也吐出了丝丝鲜血。 云嫣冷笑道:“你不是自认为有几分姿色想勾引王爷吗?司棋,给她一面镜子,让她好生看看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 司棋应了一声,从身后取出一面镜子,那镜子一照,云萝便看到了自己肿大的脸,她的眼睛顿时满是恶毒的看着云嫣。 云嫣冷笑一声,云萝却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云嫣的眸子里满是不屑,抬起一脚便踢在了云萝的胸口,然后用极为冰冷的声音道:“你有本事再爬上王爷的床试试!” 云萝的眼里满是恨意,云嫣却冷笑一声,带着司棋和知画便扬长而去。 这一幕闹剧却落在了楚墨和楚寒的眼里,楚寒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楚墨道:“三哥……” 楚墨打断他的话道:“女人争宠的样子,当真是丑陋至极。若非看在云相的面子上,我早休了云嫣。” 楚寒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再说话,身为皇子,他是明白楚墨的作法,却又有些可怜楚墨,像楚墨这样出色的皇子,犹要寻一个对自己有助益的女子,到此时,他已经明白云嫣不过是楚墨的一块跳板,等没了利用价值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楚墨却扭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厮道:“去药房里取一瓶跌打的药给云萝。” 身后的小厮应了一声,楚寒方才明明看到楚墨至云萝极为不屑,可是此时却还让人送药过去,他的眼里顿时满是不解。 楚墨看了楚寒一眼,却也不解释他的行为。 他之所以给云萝送药,不过是要激起云嫣的怒气,却也会给云萝造成他心里有她的错觉,日后云嫣再欺负她时,她必定会拼死反抗。 1229.第1229章 千万小心 云嫣和云萝两个女人对楚墨而言都是耻辱,他自不会让她们两人日子好过。往后,她们在府里争个你死我活,他也不会过问。 当天下午,楚墨去云嫣的房里说了会话,到傍晚的时候,却没有在她的房里吃饭,自然也没有宿在云嫣那里,到此时,云嫣却是连留他都不敢了。 农历二十的这一日,楚远舟带着云浅进宫谢恩,到宫门口的时候,却遇到了琼华公主,云浅问道:“姐姐今日进宫吗?” 琼华公主还在恼云浅那一日将她丢给白洛的事情,当下吹胡子瞪眼道:“你有男人陪着就好了,不用时时想着塞个男人给我。就算要塞也要塞个帅气一点,给我一只白胖胖的圆球算什么?” 云浅每次听到琼华公主对白洛的形容词就有些想笑,当下嘴角微勾道:“嗯,我下次不给姐姐白胖胖的圆球了,就给姐姐塞一只黑乎乎的圆球,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琼华公主白了云浅一眼道:“你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云浅笑了笑,琼华公主却跳上了云浅的马车,然后一把将楚远舟从马上拉下来道:“你一边去,我和浅浅说说话。” 楚远舟的眉并没有皱了起来,琼华公主瞪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两个女人挤在一起有意思吗?再说了,我还是你的亲姑姑了,你这混蛋该不会是兽性大发,连你姑姑的主意都敢打吧!” 楚远舟也是信了琼华公主的邪,她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根本就没有半点长辈的样子。他有时候觉得他的脸皮够厚了,可是和他家姑姑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斜斜地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姑姑还是拿面镜子自个儿先照照,就你那副又老又丑的样子,也就白洛那个傻子会对你上心,这天下间,除了他,不会有男人愿意看你第二眼。” 琼华公主做势就要来揍他,他伸手轻轻一夹便夹住了她的手指,然后用极为不屑地语气道:“你上次带着浅浅,结果让浅浅在御花园里迷了路,险些丧了命,你说我怎么可能对你放心,你还是滚一边去,哪边凉快去哪边呆着。” 琼华公主闻言大恼,她冷哼道:“你不这样说还好,一样说我今日还就陪在浅浅的身边了!” 她的话一说完,不客气地朝楚远舟的屁股上踢去,楚远舟冷哼一声,伸手轻轻一弹,琼华公主顿时痛得抱住了脚,然后大哭道:“你这个混帐,竟敢打我!我告诉父皇去,让他好生收拾你!” 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姑姑,你老人家已经有三十出头了,不要像几岁的孩子动不动就喊家长,我很尊重皇上,但是并不尊重你,皇上虽然宠着你,却未必容得你胡来!” 琼华公主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轻轻一笑,扭过头看着云浅道:“姑姑素来做事不太负责,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小心一些。” 1230.第1230章 皇族中人 云浅的嘴角含了一抹淡笑,却并没有接话。 楚远舟又看了云浅一眼,这才跳下马车,上了琼华公主的马车。 琼华公主又恶狠狠地瞪了楚远舟一眼,云浅笑了笑,琼华公主却正色道:“我听说你那一日回京的时候惊了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车到城门口的时候,有人用鞭炮惊了马。”云浅答道:“远舟说那件事情未必是真的冲着我去的,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就此罢休,我总觉得后面怕是还会再发生一些事情。” 琼华公主的眸光重了些,拉着云浅的手道:“那日的事情我也派人去查过了,如果没有查错的话,应该是楚束的手笔。”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琼华公主又道:“我听说你今日要进宫谢恩,我心里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楚束那个孩子除了心机深沉之外,手段也颇为狠厉,你可一定要小心。” 云浅问道:“姐姐怎么知道那件事情是楚束的手笔?” 琼华公主的眸光转动,轻轻咬了咬唇道:“那一日你离开之后,白洛那个王八蛋一心想占我的便宜,我便踢了他的子孙根,然后抢了他的马车回了京城。当时马车驶到半路的时候,我听路人说楚王府的马车出了事情,我心里有些担心你,便想去寻你。结果马车在走到南边的一间民宅时,我见有个穿黑衣的人闪了进去,我心里有些好奇,便过去看看,不想却见云楚和楚束在一起,然后听到了他们的几句对话。” 云浅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只是云楚和楚束在一起,她却觉得有些奇怪,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云楚一心想要杀你,而楚束的目的却在小船儿和楚寒的身上,那件事情怕是局中有局。” 云浅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当下问道:“姐姐前几日怎么不来告诉我?” “这件事情不需要我告诉你,依着小船儿的本事怕是早已猜到,要不然又岂会有元宵夜的事情。”琼华公主轻声道。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琼华公主却又道:“元宵夜的事情对整个京城的局面影响甚大,楚墨只怕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了,楚愿一被关,楚墨在朝中的呼声最高,可是皇兄却还是没有立太子,这就表示在皇兄的心里还有其它的考量,阿易就还有些机会。” 云浅觉得琼华公主的话里信息量太大,她听着有些头痛,琼华公主的嘴角却微微勾起来道:“前几日我进宫的时候去探过皇兄的口风,听他的意思,似乎很是欣赏阿易。你回去之后,也得好好劝劝小船儿,这段日子先安份一些,不要成为别人的靶心。”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琼华公主却又近乎自言自语地道:“我虽然极度不喜欢南宫无双,但是如你所言,她并没有错。而且在这一次的事情中,她却是帮到了阿易。” 以前她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的糊涂事,到如今自不能再糊涂下去。 1231.第1231章 情太伤人 云浅知道琼华公主嘴里的帮指的是南宫无双亲自到刑部指认楚愿在街头策马伤人,然后又放火烧了所有的花灯,这件事情是楚远舟昨日告诉她的,也正因为这些,除了皇帝给楚愿定了罪之外,刑部也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将这件事情彻底立了案。 云浅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朝代,纵然皇权是无人可以触犯的,但是在刑法上,整个王朝也是有比较完善的体系,没有立案的案子,就算是皇帝判了下来,刑部也是可以质疑的。 皇后被禁足之后,第一时间让她的娘家人去操作这件事情,欲为楚愿洗脱罪名,可是那一日看到楚愿行凶的百姓有不少,再加上南宫无双的指证,楚愿的罪名便被坐实了,再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琼华公主却又低低地道:“也许这就是命吧!我早前做下了那样的蠢事,到如今也该承受这个后果了。” 云浅见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凄然,倒也不好去多说什么,当下轻声道:“姐姐,驸马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你也不要再往心里去。” 琼华公主笑了笑道:“早就想通了,只是看到南宫无双的时候我心里终究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大不了我以后不见她便是。” 云浅笑了笑,还没有发表意见,琼华公主已近乎自言自语地道:“我这生没有怕过谁,如今却怕了那蓝眼睛的异族女子,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云浅从没有想过一物降一物这句话能这样用,她看着琼华公主道:“姐姐和白洛的事情……” “日后不许再在我的面前提那个白胖子。”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了一分怒气道:“谁跟我提他,我跟谁急!”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已没有最初那么浓烈的排斥了。 云浅闻言只得闭嘴,然后轻轻了摇了摇头。 琼华公主却又道:“那个白胖子了心肠黑的不得了,浅浅,你可别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你知道吗?他就是个色狼,一心想把我往白府里拖,想着的都是那些不入流的事情。” 云浅的眸光动了动,看着琼华公主道:“他若是真的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入流的想法的话,在外面哪里不能行事,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周折把姐姐带进白府?” 琼华公主闻言愣了一下,云浅又缓缓地道:“姐姐心里容不下他,自然就把他往那些不好的方面想,但是姐姐有没有想过,自从你们相识以来,他是否害过你?在他有机会对你轻薄的时候,又可能染指于你?” 琼华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眸光深了些,当下却有些蛮不讲理地道:“都说了不许再在我的面前提到他!浅浅,你日后若是再做出像断桥那边的事情的话,我就和你绝交!” 云浅闻言掀了掀眉,觉得在这两人的事情上实不好再说什么,当下只得做罢。 当马车驶到第二重宫门的时候,三人都下马车步行进宫。 1232.第1232章 德妃诏见 只是琼华公主站在马车前的样子,明显显得有些心事,她看着手上的一枚鸽子蛋大的宝石,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将头轻轻摇了摇。 她的心思此时颇有些幽深,很多事情来来回回,曲曲折折的想了一遍之后,似有结果,似无结果,却又让她更加的迷茫。 她素来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曾为了那一场爱情赔上了自己的一生,而如今十年的年华匆匆而过,那些笼在心头的情愫也渐渐淡去,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似乎也想通了些。 她对着巍巍皇宫再次轻吐了一口气,皇族的出身,许才是她一生痛苦的源泉。 云浅见她站在那里发呆,当下轻咳了一声。 琼华公主将袖子拉了下去,然后将那颗硕大的宝石遮了起来。 琼华公主的举动,自然落在云浅的眼里,云浅的眉毛轻轻扬了扬,白洛为了琼华公主倒真是舍得下血本,就这段日子送给琼华公主的东西,怕是都值上万金了。 三人缓缓走到第三重宫门前,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走到楚远舟的面前道:“世子爷,皇上在军机处等你许久了,快些过去吧!” 楚远舟皱眉道:“皇在在军机处等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呢?” “奴才也不知晓。”太监轻声道:“今日一大早,便有快马传书进京城,奴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只隐约听到了西凉来犯几个字,皇上一早就诏见军机处的大臣,在商议应对之策,由于世子爷如今是文官,所以奴才在通传时便漏掉了。方才皇上问起世子,将奴才骂了一顿,世子爷还是赶紧去吧!” 楚远舟知道这几年西凉和大周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平日里只能用相安无事来形容,只是两国之间,由于十几年前有过征战,在边界的事情上一直都有争议,却也只是打些嘴皮子的仗罢了。 此时突然说有事,只怕是和雪山圣女脱不了干系,当下眸光微微深了些,不紧不慢地道:“我知道了。” 他说罢看了云浅一眼道:“今日里皇上要议事,想来是见不成你了,你和姑姑便先回去吧!” 云浅应了一声,圣诣不容耽搁,楚远舟跟着那太监便朝军机处的方向走去,云浅一看这种光景,便打算和琼华公主打道回府,正在此时,一个宫女走过来道:“世子妃,我家娘娘有请。” 云浅有些好奇地道:“敢问你家主子是哪位娘娘?” 宫女答道:“是德妃娘娘。” 云浅和琼华公主对视了一眼,眼里均有一分狐疑,云浅是见过德妃几次,只是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情,此时德妃来请,就有些古怪了。 云浅问道:“不知德妃娘娘找我有何事?” 宫女轻声道:“世子和世子妃昨日里递了折子说要进宫谢恩,皇上早已允了,只是今日里突然有军机大事,皇上没有时间诏见世子妃,便让我家娘娘在德坤殿里见世子妃。” 言下之意便是皇帝的意思了。 1233.第1233章 看不顺眼 云浅闻言眼里了然,知道如果今日没有向皇帝谢恩,改天还得进皇宫一趟,此时皇帝让德妃见她,也是合理的。毕竟现在皇后被禁了足,德妃手里虽然没凤印,却也得了掌管六宫之权。 她轻声道:“劳姐姐带路。” 宫女浅浅一笑,对云浅比了个请的手势,琼华公主在旁道:“反正我左右无事,已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德妃,便陪你一起去见德妃。” 云浅应了一声,那宫女也不好阻拦,便在前面带着路。 其实琼华公主和德妃平日里的关系并不太好,以往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未必会打个招呼。德妃看不起琼华公主的放一荡,而琼华公主因为德妃妖媚,是妾室,她又最是讨厌天底下的妾室,是以两人平日里不太对付。 琼华公主原本也不愿意见德妃的,只是上次她在御花园里将云浅抛下,累云浅惹下祸端,今日里楚远舟不在,她自然要陪在云浅的身边,以防再次出事。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德坤殿前,德妃端坐主位,云浅和琼华公主进来之后,云浅施了一个礼,琼华公主斜斜地站在那里,连福都懒得去福。 德妃没料到琼华公主也来了,心里有些不快,只是她是宫里的老人,又见多了后宫里的争斗,知道在整个大周,最不能招惹的女子便是琼华公主,平日里两人见面虽然不太对付,但是明面上的事情倒也需要做足。 德妃笑得温婉大方,拉着云浅道:“世子妃不必多礼,你如今已有诰命在身,见到本宫行个常礼便好。” 云浅却还是将那个礼行得实了,眉眼里俱是温驯道:“娘娘仁厚,只是祖宗礼法不可废。” “早前本宫见到世子妃的时候,便觉得世子妃是个知足达理的,只是以前人多,未能和世子妃好好说话,今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已让人备了午宴,世子妃就在宫里用完午宴再走,我也好和世子妃好好说说话!”德妃笑意浓浓地道。 云浅的心里却有些不太自在,却也知道德妃此时如此拉拢不过是因为楚远舟在元宵夜的举动,不过是因为她是楚王府的世子妃罢了。 而德妃这样邀约,她若是直接拒绝便是不给德妃面子。 她轻咳一声道:“多谢娘娘。” 琼华公主却在旁冷着声道:“德妃平日甚得皇兄的宠爱,这些年来,京中的女子没有几人能入得她的眼,浅浅,今日德妃请你在宫里吃饭,实是天大的恩赐。” 云浅听出琼华公主嘴里的刺,当下眸光微动,却也不好接话。 德妃笑道:“公主可是在怪本宫未曾请公主吃饭?” 琼华公主的眉毛一扬后道:“我没有那么无聊,你请不请我吃饭,我都是琼华,都是皇兄最小的妹子。” 德妃脸上的笑容一僵,琼华公主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只是今日里一早就爬了起来,此时也有些饿了,德妃不会那么小气,连个糕点都不让我吃吧?” 1234.第1234章 午宴之初 “公主说笑了。”德妃心里虽然恼琼华公主说话无状,却也命人去准备糕点。 琼华公主又笑道:“素来听闻德妃这里开有小灶,这里做糕点的厨子技艺相当了得,以前就想要来吃一回,却一直没有理由,今日里倒是沾了浅浅的光。” 德妃闻言忙道:“公主若是想叫糕点,随时可以过来,欢迎之至!” 琼华公主的眸光幽深,却淡淡一笑道:“这话可是德妃说的,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 德妃笑得端庄,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淡然。 云浅听两人说的话很是普通,只像是寻常说话一般,可是她却听得出来,两人的话里行间满是机锋。她不知道两人从前的恩怨,当下便只是浅浅一笑,并不插嘴。 糕点很快就端上来了,样式精巧,味道也极好。 琼华公主不客气的连吃了好几块,然后不紧不慢地道:“当真是好吃啊!德妃果然是宫里最懂得享受生活的妃子。只是如今我和浅浅都吃饱了,就不敢再打拢德妃了,这顿午宴还是改日再来吃为妙。”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这句话眸光深了些,德妃却笑道:“公主真是会说笑话,只是几块糕点罢了,又哪是能用来招待公主和世子妃?午宴已让人去准备了,想来很快就好了,公主和世子妃稍等片刻就好,这事根本就谈不上打扰。若就算是打拢,本宫也很开心。” 德妃将话说到这个地步,琼华公主不好再推脱,当下只得冷哼了一声。 德妃并不把琼华公主的那张扑克脸放在心上,只让要去准备一应的东西,眼见和午宴就要好了,却见楚寒和楚束一起走了进来。 德妃含笑道:“寒儿来了啊,今日还真是巧了,既然来了,就一起用午膳吧!” 楚寒是养在德妃膝下的,平日里经常在德妃这里走动,楚束的宫殿离这里也不远,今日里楚束和楚寒在后宫里遇见,楚束便和楚寒一起到德妃这里来了。 楚束一进来便看见了云浅,他的眸光深了些,却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德妃这里有贵人来访,若是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德妃含笑道:“这位是楚王府的世子妃,你们与世子是堂兄弟,也算不得外人。” 云浅一看到楚束心里便有了几分寒意,上次看到楚束那副下流又无耻的样子,她是发自内心的讨厌。她的修养还算好,当下缓缓地道:“见过四皇子。” 楚束那一日离开之后很费了些心思打听云浅的身份,后面自然知晓那一日见到的女子便是云浅,他的眼里有了一抹趣味,当下含笑道:“世子妃客气了!” 琼华公主是知道那天的事情的,她心里暗暗庆幸今日是陪着云浅一起来的,否则的话,云浅一个人这样遇上楚束和楚寒,只怕未必应付的过来。 她当即在旁道:“哟,好久没见束儿了,最近倒越出落的帅气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上扬,透着笑意,眼睛里却是冷的。 1235.第1235章 楚束之胁 楚束对着琼华公主施了一个大礼道:“见过姑姑!”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上次我听说束儿搬蜂蜜的时候被蜜蜂蛰了,如今可好些呢?若是还没有好的话,可以让浅浅替你看看,不是我吹的,浅浅的医术比起宫里的那些个庸医要强得多。” 这么多的皇子之中,琼华公主最不喜欢的皇子当数楚束,其实楚束也没有得罪过她,只是有一次楚束在背后说了一句寡妇姑姑。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这句话后轻轻一福道:“公主谬赞了。” 楚束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很是感兴趣,他走到云浅的身边道:“早前就听说世子妃的医术惊人,治好了楚王妃多年的陈疾,更治好了皇奶奶的腿疾。那一日蛰我的蜜峰实在是厉害,到如今还有一个毒瘤长在身上,今日里就牢世子妃为我看看。” 云浅闻言眸光深了些,楚束此时已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更满是趣味,而在他的眼底,云浅却看到了威胁。 云浅知道他会威胁她什么,当下只是从容一笑道:“若是四皇子信得过我拙劣的医术,我自当尽力而为。” 楚束听到她这句话,觉得她还真是一个识趣的,当下笑了笑后道:“我自然信得过世子妃的医术。” 云浅听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暧昧,眸子里不自觉的有了一分寒气,楚束却已将他的手臂拉了起来,却见在他手臂的心经之穴上,上面赫然有一个红点。 那个红点其它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云浅却再清楚不过,那个红点是她那一日欲从楚束的手里逃脱之时,用发簪刺上的。 她的眸光深了些,抬眸看了楚束一眼,楚束的嘴角微扬,那双幽深如海的眸子里此时已满是戏谑之意,他此举更满是威胁的意思。 云浅的目光看进他眼里的时候,淡淡一笑道:“这只蜜蜂还真有些毒,都这么长时间了,竟还在四皇子的身上留下一个印子。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我这里有一瓶药,专治蜜蜂之毒,今日里就赠予四皇子了。” 她的话一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递了过去。 楚束看了那个瓶子一眼,却将那个瓶子拿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再拔开瓶塞闻了闻,他闻的样子有些轻挑,他的唇轻轻抚过那个瓶塞。 由于那个瓶子是从云浅的身上取出来的,瓶子上还留有她的体温,甚至还有一份淡淡的体香。 云浅在看到楚束那个动作之后,眼里的寒意转浓,这混帐的胆子还真大,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样的动作。 只是她也知道,楚束的动作虽然轻浮,但是在外人看来只像是他在闻药。 她的眼里却有了一抹笑意,对着楚束轻轻挑了一下眉,她原本就美,此时挑眉的动作不自觉间已有了万千的风情。 楚束看到云浅的模样后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却将瓶子递到云浅的面前道:“这种药我实不知该如何用,劳世子妃为我擦药。” 1236.第1236章 野心勃勃 楚束这句话一说出口,楚寒的脸色却已变了,他轻轻咬了咬唇,当下冷着声道:“四哥若不会擦药,不如由我来代劳。四哥与世子妃,男女终有别。” 楚束笑了笑道:“七弟你想太多了,在大夫的面前,男女是一样的,世子妃,我说得可对?” 云浅觉得这世上不怕死的很多,楚束就是其中翘楚,碰了她的药后,还敢如此嚣张,看来这个混帐还没有吃过她的苦头,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不怕死,她自也需要给他备上重礼。 她的嘴角微扬道:“四皇子说得很有道理,在大夫的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别的,只是云浅根本算不上是大夫,所以在男女之事上还是需要设防。” 楚寒听到云浅的话时心里有些开心,当下冷着眼看了一眼楚束,自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对楚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再加之楚束以前是楚愿一党的,如今楚愿倒了台,楚束近日来找过几日楚墨和德妃,这中间的曲意迎逢,在楚寒看来是有些好笑的。 谁不知道这些年来的楚愿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多少是出自楚束的手,楚墨更是被楚束算计过,此时楚愿一失势,楚墨得势,虽然并不拒绝楚束的讨好,但是在他的心里,却未必看得起楚束。 他看了楚束一眼道:“不就是擦个药嘛,四哥何时变得如此扭捏?” 楚束的眸光深了些,当下微微一笑后从怀里取出一枚发簪,轻笑道:“世子妃说得有理,这枚发簪是我心上人赠予我的,她也精通医术,细细想来和世子妃还真有些像。” 他这句话说起来有些轻浮,云浅却能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若是她不替他擦药,他就会说那枚发簪根本就是她送给他的。而他根本就不会怕云浅说出那日的事情,因为云浅是个有夫之妇,若是再赠发簪给其它的男子,就是极为无耻的行为,而那日的事情她就算是说出来,他一句她为了掩盖两人的私情,所以才会编出那样的故事来。 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要求原本就极严,就算是楚远舟百般护着她,怕也难以抵挡流言的威胁。 而她此时若是替他擦药的话,再加上她之前说了那样的话,只怕日后传出去,她的名声也不太好听。 云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于楚束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很是不屑,便是却也知道这是他对她的要挟。 她看了他一眼,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野心。 她顿时有些明白楚束为何会在此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这看似无比轻挑的行为,却是在为他往后的事情打基础。想来在楚束看来,若是得威胁得了她,那么往后她就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从今往后,拖着整个楚王府一起往下滑。 而楚束之所以敢如此大胆,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她虽然不好拿捏,平日里极难见到她,此时见到,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PS:亲们等文辛苦了,推荐一本文给亲们看《毒女风华:王爷在下妃在上》,文虽然有点瘦,但是作者写得不错,亲们可以去看看。链接: 1237.第1237章 共同爱好 在这一刻,云浅也突然明白,楚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之前投靠在楚愿的麾下,不过是因为楚愿是个没本事的,大部分时候怕是楚束在操控着楚愿,这样的一个人,无耻又狠毒。 云浅正欲说话,琼华公主却在旁道:“哟,束儿也有心上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改天我同皇兄说说,让皇兄给你们赐婚!” 楚束笑了笑道:“多谢姑姑,只是我的那个心上人有些特别,若是父皇强行赐婚,依着她刚烈的性情,怕是得以死明志,所以这事不急。” 琼华公主咯咯笑道:“还真是有脾性的女子,我喜欢。”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楚束的身边,然后看着楚束手里的发簪道:“你方才说这枚发簪是你的心上人送给你的?” “正是,是我的心上人送给我的订情信物。”楚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定定地看着云浅,眼里俱是淡淡的笑意,而那双眼睛的深处,却只有浓浓寒气。 云浅闻言眼睛微微眯了起,嘴角微微上扬,却并不说话,淡定而又优雅。 琼华公主笑了笑道:“是嘛,你的这个心上人和我还真有共同爱好。” 楚束闻言微微一愣道:“此话怎讲?”他的心里却有了一抹担心,但凡琼华公主要插手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是好事。 琼华公主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道:“早前我丢了一枚簪子,那枚簪子和这枚簪子长的一模一样。” 楚束笑了笑道:“哦?如此说来想来是个巧合吧!” 琼华公主点头道:“我也觉得是个巧合,实不相瞒,我的那枚簪子是我的一个爱慕者送给我的,那小子平日里喜欢玩些小浪漫,在我将那根簪子弄丢之后,他跑过来跟我说那枚簪子上的珠子里,他写了一首情诗给我,不知道你这枚簪子里有没有情诗?” 她笑得无比温和,一双眸子里俱是暖暖的笑意。 早前云浅对琼华公主说她用簪子刺伤了楚束,而那枚簪子因此而弄丢,她的心里就有些担心楚束会以此威胁云浅。 今日里她一看到那支簪子,再看到楚束说话的那副样子,她便知道那枚簪子必定是她赠予云浅而被云浅弄丢的那一支。 楚束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面色微僵,琼华公主却笑道:“据说这种簪子是极为入特别的,都是刻意定制的,只要是这个款式里面就会有做这支簪子的装进去的情话,所以这支簪子也叫情人簪。既然这只簪子你说是你的心上人送给你的,不如将簪子上的珍珠打开看看。看看那位女子想要对你说些什么,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你!” 她这一番话却是瞎编的。 云浅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道:“我也听说过这种簪子,却一直没有见到,今日里四皇子倒让我们开了眼界,今日里不如将簪子上的珠子打开,也好让我们看个究竟。若是真的能将纸条放进去的话,回头我也给世子送一支去。” 1238.第1238章 太过巧合 楚束原本很是得意,此时笑容已僵在了脸上,如些半晌之后,终在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然后有些勉强地道:“这是我的私事,姑姑就莫要看了。” 琼华公主又岂会就此罢休,当下一把抓着楚束的手道:“你这熊孩子,一点都不乖,方才拿着簪子在我们的面前扮恩爱,此时勾起我们的兴趣了,却又不让我们看了,这事太没有道理!” 她的话一说完,便去楚束的手里抢那只簪子,楚束原本极为不甘,可是事已至此,他倒也能再加阻拦,那只簪子被琼华公主一把便抢了去。 却见琼华公主伸手一捏便将那枚簪子上最大的珍珠捏碎,里面果然有个纸条,琼华公主愣了一下,云浅却从她的手里将那枚纸条抢了过来,当下摊开念道:“亲亲小琼琼……” 只念了这句云浅便红了脸,虽然早前她知道白洛是个风流人物,却没有料到他的情诗竟如此有才,那话比之二十一世纪的情诗还要露骨得多。 琼华公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当下伸手去抢云浅手里的纸条,不想德妃却比她还要快,德妃将那张纸条摊开后念道:“亲亲小琼琼,吾心中最爱,今年只娶你,来世也相伴。白洛赠予琼华公主。” 这样的一个落款,再加上那样一首狗屁不通的的诗,却已将个俗人的爱情给诠释了出来。 琼华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心里骂,白洛那混蛋平日和小船儿只差没穿一条裤子了,这样的情诗也不让小船儿帮忙写一首,写成这副样子,真他娘的丢人!姑奶奶今日里真是里子面子全被那混蛋给丢光了! 德妃念完之后笑道:“公主,原来这世上爱慕你的男子还真不好,这个白洛可是大周第一富商白洛?” 琼华公主有些不屑地道:“本公主的追求者原本就很多,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白洛这个名字很是普通,追我的人里面就有好几个白洛,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白洛送给我的簪子了。” 她这句说得不可谓不要脸,却又说得理所当然。 云浅轻轻一笑,却扭过头看着楚束道:“方才四皇子说这支簪子是四皇子的心上人送给四皇子的,不知四皇子的心上人是否也叫白洛?” 楚束就算是脸皮再厚,此时也红成了一片,他原本想用那枚簪子威胁云浅,却没料到那枚簪子竟是琼华公主的。 他这一次的丑出的不可谓不大,当下心里恨得紧。 他轻咳一声道:“可能是我的心上人不小心捡到了姑姑的簪子吧!” 今日里这个脸是真的丢大了,他早前将很多事情都想好了,却没料到出了这样的变数,琼华公主出了名的铁公鸡,竟将这么华贵的簪子送给了云浅。 云浅听到他的这句话,眸子里寒意浓了些,她觉得皇室中的人,果然个个脸皮都厚的堪比城墙,此时这么揭穿楚束的谎言,他竟还能如此淡定,这一分定力,云浅都很是佩服。 1239.第1239章 怪必有妖 琼华公主扁了扁嘴道:“你这个心上人的人品不好,我看你还是早点和她断了往来的好。她拣到我的簪子不还给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来送给你当定情信物,这事情做得真是无耻了些!” 她的嘴里在骂无耻,却是字字句句都在骂楚束。 楚束的眸光深了些,当下缓缓地道:“姑姑教训的是,日后我便与好断了关系。” 他的话说得冷然,一双眸子却朝云浅看去,云浅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当下笑道:“我倒觉得四皇子的心上人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居然敢用这样的一簪子给四皇子当定情信物。我倒觉得四皇子应该珍惜,不是每个女子都如此厚脸皮的,我瞧着和四皇子当真是配得紧。” 楚束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 他一向自认聪明,可是这一次却被一个弱质女子给耍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脸也没地方搁了。 他轻轻咬了咬唇道:“让世子妃见笑了。” 楚寒原本就和楚束不合,他笑了笑道:“四哥,以后若是再对哪个女子动心,可得仔细一些,莫要再被人骗了。拿着姑姑的簪子给四哥做定情信物,这女子当真是有些心机的,的确和四哥配得很。” 楚束被楚寒这么一挤兑,脸色更加难看了,就算是他的脸皮再厚,也无法再撑下去了,他轻声道:“只是一场误会罢了,倒让姑姑的娘娘看笑话了。我今日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他说罢扭头就欲离开,云浅忙道:“四皇子请稍等。” “世子妃还有事吗?”楚束的声音依旧淡定,却已难压怒气。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这是给四皇子治蜜蜂蛰伤的药,请四皇子带上,你还有治在身,可不能放弃治疗!要好生保重身体。” 她的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关心,只是那话里的揶揄之意,众人都听得明白。 楚束心里大恨,心里也有些好悔,若早知如此的话,方才他就不让她为他擦药了,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几件事情是早知道的,更多的是无从知晓。 楚束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云浅,云浅笑得淡然而又大气,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透出来的味道,却又颇令楚束思索一阵子了。 楚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半晌之后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道:“世子妃有心了。” 云浅答道:“你和世子是堂兄弟,我们也算是亲人,亲人之间原本就应该相互关心。” 楚束再次挤了一抹笑意,然后拿起那个瓶子就走,云浅却又在他的身后道:“今日里德妃娘娘和七皇子也在,那个瓶子只是我做为大夫给四皇子的药,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四皇子日后就莫要在别人的面前说这瓶子是什么订情信物。”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打趣的味道,而这其中的真意,楚束和琼华公主最是清楚。 楚束恨得牙痒痒,却还是应了一声道:“世子妃多虑了。” 1240.第1240章 真是解气 楚束的脸皮再厚,此时也招架不住了,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却听得屋子里传来了笑声,在这一刻,他只恨不得去撞墙,只觉得今日里一世英明尽毁。 德妃何等精明,自也看出这中间的不对劲,只是她原本就不喜欢楚束,今日里又有拉拢云浅的意思,自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再问。 楚寒却在楚束走后突然想起初一的那一日,他在皇宫里看到云浅和楚束在一起的场景,隐约记得那天楚束的手上好像插着一支发簪,而那发簪和眼前的那一枚很像。 他早前还在怀疑云浅和楚束之间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到此时,他心里的疑虑全消,纵然之前云浅骗过他,此时也隐隐觉得有些痛快。 他不由得再次扭头看了云浅一眼,却见她笑容淡淡,眼角眉梢里俱里淡淡的笑意,笑得犹若三月的桃花,娇美异常,又若出水的莲水,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这一刻,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原本对她还存有几分恨意,在这一刻竟已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陡然明白,他和她之间,从头开始,都只是他一番情愿罢了。 这一顿午宴在极为轻松的气氛下进行,纵然琼华公主和德妃一直不太和,也因为方才那样事情,让琼华公主的心里觉得很是痛快,也不去计较那些事情。 德妃又拉着云浅说了些话,待到宴散之后,云浅起身告了辞,便和琼华公主缓缓走了出来。 两人走到僻静处,琼华公主哈哈大笑道:“今日的事情当真有趣,楚束长这么大怕还没有丢过那么大的脸,浅浅,有没有觉得很解气?” “解气是解气,只怕他日后得恨我入骨。”云浅轻叹一口气道。 “你又不是银子,哪里能指望人见人爱。”琼华公主不以为然地道:“楚束那浑蛋原本就不怀好意,又何必再对他客气。” 云浅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因为朝堂上的那些争斗,就算她不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楚束,也会在其它的地方遇到他。 再由于种种立场,楚束和楚远舟尽早会成为对手,只是因为她的事情而加快了事情的发展。 琼华公主却又问道:“浅浅,你今日里给楚束的药,不会真的是解蜜蜂毒的药吧?” 云浅笑了笑道:“姐姐觉得可能吗?我会那么好心?” 琼华公主的眼里笑意浓了些,却又有些失望地道:“今日里你和他弄得如此不快,他离开之后必定会把你的药扔了,不会用你的药,你怕是要浪费一瓶药了。”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阴沉道:“只要他打开瓶子闻那一下便够了,他用不用都不重要。” 她自从上次在楚束的手里吃了亏之后,她做事就更加小心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更是带着各色药物,其中有一味药更是为了楚束量身订做。 她以为那瓶药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用得上,没料到今日就用上了,楚束还真是会找机会。 1241.第1241章 妙毒妙毒 琼华公主有些好奇地道:“浅浅,你给他下了什么毒?” 她上次在楚王府小住的时候,就知道云浅用毒的功夫很是高明,今日里听说云浅对楚束用了毒,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云浅笑了笑道:“四皇子自诩风流无双,又那么喜欢做那些风流事,我自然要送他一份大礼,日后他见到美人的时候,应该是只能看不能吃了。” 早前她心里恼楚远舟,曾给楚远舟下过不举之药,只是当时恼归恼,心里终究有他,所以在下毒的时候,还算是手下留情的。 至于楚束,他上次差点要她的命,这一次又这样来要挟她,她自然不会对他客气,这一次下药的剂量比上次给楚远舟下药时要重得多,若不得她亲自给他配上解药,他怕是要禁欲一辈子。 对于一个好色的男人而言,看着美人吃不到怕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事情。 云浅也想一下子把楚束毒死拉倒,可是今日这样的场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下手的。 琼华公主闻言失笑,她看了云浅一眼道:“浅浅,果然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你,你这下毒于无形的功夫, 怕是能放倒一群人。”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若是有得选的话,我也不想用毒。” 楚远舟到军机处时,见皇帝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军机处的大臣一见他来,都起身朝他行了一个礼,他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将他扶起来道:“探子来报,西凉的兵马已积聚到了边界,虽然如今还没有进攻,但是朕却很是担心,远舟早前和西凉经常打交道,你可能猜测得到西凉这是要做什么?” 原本只是西凉大军压境,并没有行进攻之事,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是无需过问的。 只是去年淮河大水,粮仓里存粮不多,若是真的打起仗来,皇帝是有些担心粮草的事情。再加上这些年来皇帝总担心楚王会生事,所以在兵制上有些改革,这两年大周朝的兵马比前两年少了不少,原本依着皇帝的计划是要逐步削减楚王府的兵马,只是楚王府的兵马还没有被削掉多少,战事就压境。 所以皇帝的心里是有些紧张的,怕闹出事情来,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最让皇帝担心的是,朝中的战将,一大部分都出自楚王府,楚王虽然几次说要将后权交出来,但是皇帝都没有允,皇帝不允的原因是怕夺了楚王的权,他下面的战将不服,到时候引起****,所以皇帝一直打算用温和一点的法子夺楚王的权。 此时皇帝让楚远舟来参与这件事情,并没有让楚王前来,这中间自有属于皇帝的深意。 最主要的原因是楚远舟对西凉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楚远舟看了一眼沙盘,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单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道:“皇上不必担心,这只是西凉在虚张声势,他们必定不敢进攻。” “何以见得?”皇帝看着他问道。 1242.第1242章 皇后诏见 楚远舟笑道:“若是西凉真的要进攻的话,依着他们的习性,必然是要从虎侠关穿过来,然后再由关中平原上放出战马探听消息。他们此时屯兵在平凉,这里看似好进攻,但是他们也知道在这个地方,我军的守卫最多,他们貌然进攻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皇帝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楚远舟却又道:“但是西凉行事素来都不太讲究章法,此次带兵的人又是个新将领,也许还有其它的打算也说不定。皇上若是担忧的话,明日便扳下诣意,勤练兵马,然后再派人去拓因购马。”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去拓因购马有何用?” 楚远舟缓缓地道:“拓因产马,那里不乏名驹,我朝早前也曾向拓因买过马,但是数量不多,此时突然大举买马必定会惊动拓因和西凉,再加上皇上操练兵马,他们便以为是我朝欲向他们进攻。西凉这个国家,最是无耻,素来欺软怕硬,他们此次这样做不过是在试探,想来去年淮水大灾的事情他们已经知晓,此时又是青黄不接之际,若是我们主动出击的话,他们必定认为那一次的灾难对我朝影响不大,所以一定会退兵。” 皇帝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就按远舟说的去做。” 楚远舟微微躬身,眸子里却满是思索。 皇帝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 眼里别有一番意味。 皇帝对于楚王府的权势,是有颇多顾忌的,只是楚王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心,而楚远舟又是皇族子侄的翘楚,朝上朝上还有许多事情是需要楚远舟去处理的。 皇帝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早前将楚远舟从武官提为文官,这中间就颇有一番考量,可是楚远舟不但武能上战场,文官的事情也处理的相当不错,这样的一个,实是才华横溢。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心里又有些无可奈何。 楚远舟走出军机处时,一个太监走过来道:“世子请留步。” 楚远舟并不认得那个太监,当下有些好奇地道:“公公有何事?” 那太监轻声道:“我家主子请世子到清风阁一述。” 楚远舟知道清风阁是皇宫里的佛堂,那里平日里只有礼佛的妃嫔,皇后被禁足之后,费了很大的心思将她的心思告诉了皇帝,承认自己没有将楚愿教好,愿意在清心阁礼佛,为大周祈福。 皇帝对于皇后这样的要求并没有拒绝,却也有去见皇后,只下了一道圣诣允皇后去清风阁礼佛。 楚远舟听太监这么一说,便知道是皇后要见他,而皇后是因为何事要见他,他心里也很清楚。 他当即缓缓地道:“有劳公公带路。” 皇后生于朝中第一大族,姓兰名清若,承载了朝中百年大族的荣誉,兰家是书香世家,先祖随太祖皇帝亲征疆场,而后等到国家平定之后,兰家的先祖弃武从文,从太祖到今,已出了一个状元,两个探花,进士若干,在朝中都任有要职。 1243.第1243章 兰氏皇后 早前皇帝还是皇子之时,皇后便嫁进了皇族,为皇帝谋划了不少的事情,这些年来,兰家虽然没落,兰府现任当家对于权势不是太热衷,却也官拜太傅,门生无数,在朝中颇有影响力。 只是由于这些年来大皇子行事乖张,兰府的现任当家认为大皇子不俱备当一国之君,虽然因为这一份亲戚关系对大皇子多有照顾,却也还算理智。 在朝中,虽然两相当政,兰府从内阁里脱离了出来,在楚远舟看来,倒颇为聪明,这样免了皇帝的猜疑,又得了皇帝的敬重。 这些年来,朝中风雨刮倒了不少王候之家,可是在朝中武有楚王府,文有兰府,一直屹立不倒,楚远舟一直觉得楚王府能得以保全,除了楚王是皇弟最为的喜欢的弟弟之外,另一个原因是楚王府的兵权太盛,皇帝不敢随意动楚王府。 而兰府只是一介文官,却得了几代帝王的恩宠,却又一直没有封王封候,这样的情况在京中的大臣之中极为少见,却也足以证明兰府的几代家主都是聪明人。 楚远舟知道若要左右朝中的言论,众人都是兰府为首,只是近年来兰府虽然出了一个皇后,但是行事却日渐低调,而兰府子嗣的分布颇为有趣,到了这一代,虽然几房各有所出,但是每房生的只有男孩,没有一房生出女孩来。 楚远舟以前也曾想过要和兰府的人拉好关系,可是兰府当家却一直都不喜欢他,认为他性子太过跳脱,又不懂规矩,每次见面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他知道楚愿落难,皇后被禁足,皇后迟早会找上他,而这也是他与兰府接触的大好机会。 楚远舟跟着那个太监穿过回廊,终于来到皇宫西北角的清风殿,那里此时一片安静,并没有什么人,当值的太监一见楚远舟来了,便引着他去了西厢的厢房。 皇后端坐在佛像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她今日着了一件素色的衣袍,整个人清减了不少,眼窝深陷,想来这段日子皇后心里承受了太多的东西。 她见楚远舟进来欲向她行礼,她一把将他扶起来道:“世子不必多礼,本宫如今被禁了足,原本以为世子未必会来见本宫,世子能来,本宫很是开心。” 楚远舟往后退了一步道:“皇后娘娘只是被禁了足,还是中宫之主。” “满朝文武怕也只有世子会这样想。”皇后缓缓地道:“在宫里,本宫见多的攀高踩低的人,本宫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有不少人在打主意,这一次愿儿出事,本宫被禁足,宫里怕有不少人在看本宫的笑话。” 楚远舟淡淡地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想来也知道不管别人如何看皇后,皇后却终究还是皇后,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皇上这一次虽然震怒,却也只是禁了皇后的足罢了,皇后娘娘不必在意宫中其它人的看法。” 1244.第1244章 各自试探 皇后闻言眼眶微红,轻叹一口气道:“以前本宫听说世子是这世上最为豁达之人,本宫还有些不信,今日听到世子的这番话后,本宫觉得这个名头世子当之无愧。” 楚远舟对于这些虚话只是笑了笑,也懒得去推说,脸上更没有一分得意之色。 皇后看到他这副样子缓缓地道:“今日将世子请来,实有事相求。” “皇后娘娘若是求我到皇上面前为大皇子说好话,我实没有这分胆色。”楚远舟直截了当的拒绝。 皇后苦笑一声道:“愿儿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如此离谱,皇上又亲自听到了他的那些胡言乱语,生气是极自然的事情,我知晓愿儿虽然糊涂,但是却也知道他再糊涂也不会无法无天,这中间必定有人陷害于他。” 楚远舟的眸光微深,皇后又道:“愿儿前段日子养了一个叫玉欢的伶人,世子可知道他的身世?” 楚远舟知道皇后这么一问不过是因为玉欢是从他的手里落到楚愿手里的,皇后这样说便是对他生了疑,他当下缓缓地道:“实不相瞒,玉欢是我托白洛重金从南方购得,他生得花容月貌,很合我的心意,只是浅浅容不下他,我也无可奈何,那一日浅浅大闹东湖画舫,想来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件事情。” 皇后不语,只是冷着眼看着他,他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后面去找过大皇子多次,欲将玉欢接回来,不想大皇子无论如何都不允。” 楚远舟的眉毛轻轻掀了掀道:“我心里也很是后悔,当日为何要将玉欢带上画舫。” 皇后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世子当真不知那玉欢的身份吗?” 楚远舟皱眉道:“皇后娘娘连着问了几回玉欢的身份,莫非有何不妥吗?” 皇后的眸光幽深,轻轻地道:“玉欢姓宫,他曾有位姐姐进宫伺候过皇上,曾经盛宠一时,而后触了皇上的禁忌,全族赐死,仅余玉欢逃了出去,坊间曾传是本宫害得宫家家破人亡。” 楚远舟没料到皇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玉欢的种种,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更吃惊地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玉欢是为复仇而来?” 皇后见他的眼里满是吃惊,又问了一句道:“世子当真不知道玉欢的身世?”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玉欢是我花重金购来的,却并未派人查过他的身世,一直都觉得,只要他生得美貌便好,又岂知会引来如此大的祸事。” 他说罢朝皇后施了一个礼道:“今日听到皇后娘娘的话才知,我竟在无意中害了大皇子,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知道楚远舟平日里行事是个精明的,自从入主内阁之后,大事上处理的都几近完美,但是在小事上做得却并不好,这段日子他没少出入伶人馆,一看到美貌的伶人便迈不开腿,也确实数次去找楚愿要人,只是楚愿被玉欢迷得团团转,又哪里会将人还给他,为这事,两人还吵过几架。 1245.第1245章 各取所需 所以皇后推断玉欢并不是楚远舟故意放在楚愿身边的,而玉欢的身世一查清之后,皇后又查过将玉欢送到楚远舟身边的白洛。 皇后对于白洛的身份是知晓的,而白洛当时在买玉欢的时候不过是有人在白洛的面前说过玉欢的好,那个人却是楚墨的人。 原本皇后对楚远舟是有些怀疑的,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一个试探,若是楚远舟肯来,那么证明楚远舟并没有关系,若是楚远舟不肯来,那么玉欢到楚墨身边的事情就必定是楚远舟给楚愿设的局。 皇后将楚远舟扶起来道:“世子是天底下最为聪明的人,怎的却在这件事情上还看不开?” 楚远舟的面色有些不太自在,轻声道:“个人爱好罢了。” 他这一句个人爱好让皇后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精明如楚远舟,却也逃不过色这个字,到如今,皇后倒越发可以断定这件事情是楚墨给楚远舟设的一个局。 楚墨是想在楚王府设条眼线,不想玉欢却被楚易看上,楚墨便将计就计,用玉欢将楚愿扳倒,这个计谋曲曲折折,若不是她费了诸多心思所也不会知晓。 而当时楚愿将玉欢收于身边时,楚愿刚好因为楚墨在他身边塞人的事情而得了一些便宜,又有谁能料到楚墨竟会在那个关口在楚愿的身边塞人。 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世子,你和愿儿都被人算计了。”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皇后又道:“世子嘴里的那个个人爱好怕是很易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突破口。”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浑蛋!” 皇后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极度不好看,皇后却知道他这句话骂出口之后怕是再不会去找伶人。 皇后幽幽地道:“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了。” 她这一句我们便将楚远舟给拉了进去,楚远舟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皇后看着楚远舟道:“愿儿的事情虽然不是世子的本意,但是整件事情却因世子而起,世子不能不管愿儿。” 楚远舟的眸光幽深,低低地道:“楚王府有家训,但凡楚王府的子弟,都不可与皇子交往甚密,只效忠君王,皇上下诣将大皇子关进了宗人府,楚王府就不可能违逆皇上的意思,再去替大皇子求情。” 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虽然不知道楚王府有这样的家规,只是楚王府这些年来的行事,本宫却是看得清楚的。本宫知道愿儿这一次进了宗人府,所是再难出来,只是那幕后害愿儿之人,本宫绝不会就此罢手。” 楚远舟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必对我说这些。” 皇后此时提起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皇后的用意,而他今日前来,也有他的用意。 皇后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世子不必将所有的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楚远舟淡淡地道:“楚王府不会卷入夺嫡之争。” 1246.第1246章 不被利用 皇后却无比森冷地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做事极为准则,本宫很是佩服,只是世子就真的甘愿被人如此利用吗?” “这是我的事情。”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那些敢算计我的王八蛋,我自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只是这是我的私事,和皇子的夺嫡之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含笑道:“有世子这句话便够了。” 楚远舟微微抬头,皇后却看了一眼楚远舟道:“世子若不是楚王府的世子,那么就只是京中一介寻常的男子,想来行事多有不便,兰府里的人,若是世子日后用得上,尽管用便是。” 楚远舟闻言微惊,他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在本宫的面前不必装糊涂。”皇后看着楚远舟道:“世子今日之所以来见本宫,就没有想过要借兰府之势吗?”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皇后却又道:“楚王府势大,手掌兵权,皇上早有忌惮,这件事情世子必然知晓,而朝中的御史之流,却又尽归于兰府,楚王府的好和坏,很多时候也只是文臣的谏言罢了。” 楚远舟何等精明,自然听得出皇后话里的意思,他痞痞一笑道:“如此说来,我以后还得多来讨好皇后娘娘了。” 皇后定定地看着他道:“若世子能助本宫除去楚墨,本宫定当重谢!”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皇后娘娘太看得起我了,三皇子有德妃有助,皇位十之八九会落在他的手里,大皇子已经关进宗人府,皇后娘娘胜算不大。” 皇后见他露出平日里最常见的痞赖表情,眸光深了些,当下笑了笑道:“本宫是六宫之主,纵然此时被禁了足,却也只禁了三个月而已,过了这三个月之后,本宫还是皇后,还是六宫之主,依旧可以母仪天下!” “不是我想打击皇后娘娘,如今只想说皇后娘娘说个事实,皇后娘娘久居深宫,当知朝中之事,一日一变,更何况是三个月,只怕等皇后娘娘解了禁,很多事情都成了定局。更何况皇后娘娘的膝下再无皇子,与其一直这样去争,倒不如看开一些。”楚远舟缓缓地道。 皇后看着楚远舟道:“世子这句话说进本宫的心坎里了,只是本宫能母仪天下,那么天下所有的臣民都是本宫之子,更何况皇上还有许多儿子,他们都是本宫的儿子。”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原来皇后娘娘早有打算,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打算扶持谁当你的儿子?” 皇后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可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呢?可是愿意相助本宫呢?” “人都有好奇之心。”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皇后娘娘却不必告诉我。” 他说完这句话,施了个礼便径直走了出去。 皇后看着楚远舟离开的样子,并没有出声阻止,今日里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余下的事情该由楚远舟自己去选择。 PS:等文辛苦的亲们可以去看看时月的《悍妃无双:王爷给跪了》,作者的文笔不错,内容也非常不错,亲们可以去瞅瞅。 1247.第1247章 信不过他 皇后的眸子微微敛了起来,看着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 她身边田嬷嬷轻声道:“娘娘可信得过楚世子?” 皇后的眸光敛起来道:“我一点都不信。” “既然不信他,又何必对他说这些?”田嬷嬷有些不解地问道。 “正是因为不信他,所以才会对他说这些。”皇后的眼睛里满是幽深地道:“否则的话,又岂能骗得过聪明无双的楚远舟?” 田嬷嬷的眼里更加不解了,皇后却已满是阴沉地道:“这一次楚易能将愿儿绊倒,若没有楚远舟的帮忙,是不可能实现的。” “皇后娘娘是觉得楚世子是和二皇子一路的?”田嬷嬷问道。 皇后幽幽地道:“这两个人是有些交情的,虽然我到现在还不太确定这中间的事情,但是愿儿出事,和这两人铁定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能把楚远舟拖下水再好不过。愿儿的事情已经如此,我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所以今日的事情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是算计了愿儿的人,本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田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她轻声道:“皇后娘娘对大皇子当真是用心良苦。” 一说到楚愿的事情,皇后的眸子又暗了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愿儿也当真让我失望!可是再怎么失望,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 田嬷嬷闻言不敢再说什么,皇后半倚在佛前的小桌之上,心里满怅然。 楚远舟走出去之后,眸子里的寒意却更浓了些,眼底有了一分不屑,皇后能将这个位置坐稳,是有两把刷子,今日里找他不过是试探罢了。 这样的试探,楚远舟倒没有太放在心上,却也知道皇帝没以将皇后废掉,自然有皇帝的考量,说到底也就是因为兰府。 楚远舟觉得皇后也是个狠的,早前在楚愿的身上费尽了心思,若是楚愿有一分能力的话,依着皇后的本事怕也要将他拱上太子之位,可惜的是,楚愿实是扶上墙的烂泥。 而如今楚愿被关进了宗人府,皇后却已开始为自己打算,这深宫里的女子心机当真是深沉的可怕,行事也自私的可怕。 他的眸光一片清冷,对着清冷的空气对了一声口哨。 皇后今日说这些话,对他是多有怀疑的,却偏偏又装做很信任他的样子,今日里的这出戏,楚远舟看的很开心。 而有了今日的事情之后,他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自从上次云浅大闹东湖的画舫之后,他隔三差五的会去一趟伶人馆以遮人耳目,有了今日的事情之后,这一出戏倒是可以省下来了。 楚远舟回到楚王府里的时候,云浅正坐在桌前插花,那花是从枝头新剪下来的,是大红的梅花,他伸手摘了一朵然后插在云浅的发上。 云浅朝他笑了笑,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幸福,眼里俱是温暖,却又觉得那枝开得灿烂的花远不如云浅明丽的笑颜。 云浅轻声问道:“今日可还顺利?” 1248.第1248章 拓因购马 楚远舟点了点头道:“反正都是些破事。” 皇帝若知道楚远舟将那些国家大事归结为破事,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只是那些事情在楚远舟看来,实在是有些烦躁,而京中有大变动,也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云浅笑了笑道:“可是我今日许是又惹祸了。” 楚远舟问道:“怎么呢?又出什么事情呢?” 云浅把在今日遇到楚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楚远舟听完之后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分寒意,她见他面色不好,忙问道:“怎么呢?” 楚远舟幽幽地道:“今日皇后派人来找我了,然后和我说了一堆的事情,我刚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些想不通,你方才说起楚束的事情,我便全明白了。” 云浅的眼里有一分不解,楚远舟的眸光冷冽,不紧不慢地道:“她倒也真是个狠的,楚束也真是个有心思的,此时在这样的风尖浪口却不做任何表示,他当真以为他能将皇后和德妃都玩得转吗?”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后笑了笑道:“朝堂上的事情罢了,你无需插手。” 云浅一直不愿意过问任何朝堂之事,此时见他这副样子后问道:“楚束和皇后想怎样?” “不怎样。”楚远舟用痞痞地语气道:“不过是两个各怀目的人在人前演了一出戏罢了,楚束想要皇后扶持他登上皇上,皇后想利用楚束除掉楚墨。”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道:“各有算计的人在一起合作,说白了是为了利益,而当利益渺茫之时,只怕就是互相残杀的时候了。” “浅浅这句话说得妙得很。”楚远舟笑呵呵地将云浅搂进怀里道:“所以他们想去算计,想去争,让他们先好生折腾一下,我们再把这件事情搅一搅,省得他们觉得太过无聊。” 云浅知道他所谓的搅一搅是要生出事情来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楚远舟却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就不要管这些闲事了,在家里好生陪着母妃便好。”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却终究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西凉的事情,皇帝的确采用了楚远舟的法了,拔了一批款项去拓因购马, 而购马的人选,皇帝倒纠结了一阵子,最后派了楚寒前去拓因。 楚寒出发前,南宫无双知晓了这件事情,心里终究是担心阮夫人,有些想让楚寒替她打听阮夫人的消息,楚寒对南宫无双印象平平,更兼她是楚易的未婚妻,他冷哼一声道:“我这一次是去买马,并不需要去拓因的皇宫,令堂的事情我爱莫能助。” 他这一句话便将南宫无双回的死死的,把南宫无双气得不轻,却也没有法子,在心里却也对楚寒生出了几分恼意。 而楚寒若是知道因为他这一次的拒绝,为他日后埋下了大的祸根时,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南宫无双了,只是这都是后话。 南宫无双无般无奈,只得做罢。 1249.第1249章 挑拔之局 云浅在王府里左右无事,时常会陪楚王妃聊聊天,楚王妃虽然如今已经掌管王府里的中馈,但是却几乎不管事,将一应事情都交给云浅去处理,她倒乐得清静。 依着规矩,王府里的妾室是要给楚王妃晨昏定省的,只是楚王妃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也懒得去打理这些事情,她也不愿意见到路竹,便直接将这件事情省了,平日里得闲的时候就养养兰花,日子过得极为自在。 这一日楚王妃让依兰和依秀将兰花搬出来晒晒太阳,兰花是喜阴的植物,平日里适合在内室里养,只是楚王妃觉寒冬已经过去,也该让兰花见见太阳。 她极擅长养兰花,那些兰花不管多么娇贵的品种,她都养得极好。 这几日天一日一日转暖,楚王妃也时常出来走走,经过云浅这几个月来的调养,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如今这般站在太阳底下,她觉得这捡来的命能享受这样的阳光,实在是一件幸事。 她见兰花搬完之后,闲来无事,便让依兰和依秀扶她到院子里走走。 她才一出院子,便发现屋外的桃花开得灿烂,她记得那枚桃树还是她初嫁给楚王时种下的,如今已长得很大了。 楚王妃看着那棵桃花心思深了些,这些年的时光匆匆过去,埋葬的是她的青春,也让她的性子越发平和,如今就算是春光再好,她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在花从里跳舞了。 一舞误终生,如今跳舞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只有深深悔意,一件小的时候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在这样的春光下,她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虽然不是悲春伤秋,却也有一分属于岁月沉淀后的无可奈何。 她的心情有些郁郁,不再去看那株的桃花,扭头走到抄手回廊之下,却见去年楚远舟为云浅种下的仙人掌如今已长出了新芽,肉乎乎的小仙人掌看起来嫩绿可爱。 想到楚远舟和云浅,楚王妃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在心里盼着两人不要像她和楚王那样,耗尽了青春却只余浅恨。 她扭过头的时候,便见得几个丫环在不远处的花树底下说着闲话,她笑了笑,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听得其中一个丫环道:“我只说前段日子世子妃趁世子不在,偷偷的出去见二皇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事谁知道,不过世子妃那样的性子,我瞧着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早前,世子妃还和夜无尘订过亲,据说世子妃为了夜无尘还寻过死!”另一个丫环道。 楚王妃听到这些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有了一抹不快,她对云浅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依兰欲出声,却被她抬手制止。 她是喜欢云浅,也听过云浅和夜无尘的事情,却并不喜欢别人背地里这样说云浅。 她刚想上前喝斥几句,却又听得一个丫环道:“据说世子妃以前喜欢的人就是二皇子,为夜无尘寻死不过是因为她误将二皇子当成是夜无尘罢了。” 1250.第1250章 再次挑拔 楚王妃听到这件事情眼里有了一抹不快,她看得出来云浅和楚远舟感情深厚,倒也不像心里有其它人,只是这些丫环说的这些话倒也有些怪。 她的眸光深了些,却又听得另一个丫环道:“据说世子妃对二皇子情根深种,这件事情世子也知晓,却因为碍于二皇子的面子,所以一直隐忍不说罢了。” 楚王妃再也忍不住,当下厉声道:“你们是哪房的丫头,竟敢在背后说主子的是非?” 那些丫环一见是楚王妃,吓了一大跳,忙跪倒在地道:“王妃絮罪!” 依兰轻声在楚王妃的面前道:“王妃,她们是大厨房里的帮厨。” 楚王妃冷哼一声道:“王府早有明令,下人不得在背后商议主子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刑房里领五记板子吧!依秀,你去看着。” 她喜欢云浅,自不会让这些个丫环如此中伤云浅,如今云浅当家,这些丫环若没有被人指使,又岂敢在她的面前说这些事情? 她平日里出来的时候不多,一出来便听到这些事情,心里倒也有些着恼。 楚王妃回房之后,依秀没多久也回来了,她轻声道:“王妃,都行完刑了,她们只说这些话是听来的,并不知道从谁那里传出来的,看来做这件事情的人很是小心,只是若由得下人这样传下去,只怕世子妃……” “其实都不用猜。”楚王妃轻声道:“路竹近来日子过得安稳了,又开始生事了。” 依秀的眸光微动,轻声道:“王妃猜得甚是。” 楚王妃的眸光深了些,却轻轻摇了摇头,她一直不太愿意和路竹去争去斗,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对楚王已经失望到极致,而与路竹的争斗,说到底是在争宠,她实在是有些不屑。 第二日楚王妃在屋子里休息,管事进来道:“王妃,靖言快要大婚了,世子让我准备了一份礼物送进靖王府,只是世子行事一向大大咧咧,世子妃今日出门去找琼华公主了,这份礼物虽然贵重,但是却不合礼制,我想请示一下王妃,外在是否要缠上红绸,再盖以楚王府的金印?” 大周朝的规矩是,但凡皇族中人成亲,皇族里的人送去贺礼,为了表示庄重,礼物上是需要用红绸包起来的,在红绸之外,还需要盖上金印。 楚王妃见那些礼物只是用个箱子装着,她笑了笑道:“远舟做事还像小时候那样毛毛躁躁,竟是连这些都忘了。就算他和靖王关系在好,此时送礼都代表着楚王府,又岂能如此马虎?” 管事闻言轻轻一笑道:“若如此,那我就去寻块红绸将这礼物包起来。只是今日王爷也上了朝,要拿金印还得劳王妃的架。” 楚王妃知道管事找她不过是请她拿钥匙去书房里拿金印,金印事关重大,她只能亲自前去。 由于近来王府里是云浅在管事,而楚远舟的书房又是和楚王的书房分开的,王府里的当家的金印是在楚远舟的书房之中。 1251.第1251章 疑云渐起 楚王妃进到楚远舟的书房之后,将书桌一边侧面的柜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金印。 楚王妃将金印盖上之后欲将柜子锁起来,管事的谢过之后就退了下去,欲将金印还回去,却见那金印的盒子下似乎压着一封信,她有些好奇地打开来看了一眼,却见信封上没署名。 她想了想,将那封信打开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心念念,却不为朝朝暮暮,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楚王妃见那行字很是粗犷,似男子所写,那字迹却又不是楚远舟的,她的心里顿时更加好奇,见下面有个用小篆写的落款“易” 楚王妃一看到那个易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所知道的人里,也只有楚易的名字里有易字。 楚王妃的眼里有了一抹不快,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日里那两个丫环说的话,而这个抽屉由于她并不过问中馈之事,平日里都是云浅在用,这个钥匙就算是楚远舟也没有。 楚王妃想了想,决定将那封信放了回去。 当天晚上云浅回府之后,去楚王妃那里替她施针,楚王妃想着今日里看到的事情,心里终究有些不快,只是她还是信云浅和楚远舟的感情深厚,她和楚易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扑风捉影之事。 于是她浅笑道:“浅儿,金印下的那些闲事,日后还是把火烧了吧,留着终究会让心里生憾。” 云浅突然听到楚王妃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当下看了一眼楚王妃道:“娘亲今日用了金印?” 楚王妃淡淡地道:“远舟是个马大哈,给靖王送新婚礼物没用金绸也没用金印,实有是有些失礼,你今日不在,我便用钥匙开了那个抽屉,用了一下金印。”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到,想来事情都已做得妥当了。” 她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方才楚王妃说金印下有什么闲事,也不知指的是什么,当下正欲问楚王妃,依秀却拿着一个花样进来道:“王妃今早让我去做铃兰的花样,我找了许久,也不知是否合王妃的意。” 楚王妃看了看,含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方才那件事情她觉得点到为止便好,毕竟云浅是个知分寸的人。 云浅见话题已被岔开便也不好再问,又坐在那里说了一会闲话这才离开。 她离开之后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细细思索一番后便又去了书房,打开书房的抽屉,却见金印下什么都没有,心里一时间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站在书房前想了好一会,眸子里有了一抹冷意,然后将管事的唤来问道:“今日王妃为何来这里?” 管事的将楚远舟给楚易送礼的事情说了一遍,云浅闻言就觉得更加奇怪了,她看了管事一眼,眸光淡淡,却让管事心里暗惊,她不紧不慢地道:“若如此,倒辛苦你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1252.第1252章 查验事情 管事离开之后,云浅站在桌前没有动,浣玉轻声问道:“世子妃,可有什么不妥?” 云浅缓缓地道:“这几****替我留心一下管事,我总觉得会出事情。” 浣玉应了一声,云浅又问道:“近来路竹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浣玉答道:“路侧妃近来倒是安生的很,并没有什么动静,闲时就去佛堂里念念佛经,也时常会研究一些菜式,看那情景,是要讨王爷的欢心。除了这些之外,她就一直呆在她的屋子里没有出去。” “近来可有人进王府来看她?”云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浣玉想了想道:“自从王爷将王府里的中馈大权给到王妃之后,王妃又将王府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世子妃处理,她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其它的人。”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浣玉又道:“我听说以前路侧妃是个很爱热闹的人,再加之路府里银钱丰厚,她又很会做人,京中的贵妇人中不乏她的好友。以前隔三差五的会有人来寻她,在世子妃刚刚嫁进王府的时候,也常有人京中贵妇人来王府里做客。” 云浅轻轻撮了撮手,然后轻声道:“事出有异必有妖,她那样一个喜欢玩弄权利,那样一个有强烈占有欲的人,又岂会如此心甘愿意将权力交出来,而且还没有一点动静。”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那一日云嫣到楚王府里来,路竹和云嫣见面的情景。 她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 浣玉想了想道:“世子妃是不是想得太多呢?路竹以前也不过是仗着王爷对她百般宠爱,所以才会笼络人心。可是早前在玉石山下时,世子妃让她没脸见人,除夕夜里王爷又明确的将中馈的权利给到王妃,她许时知道凭她一人之力是半不过王妃和世子妃的,所以这段日子就安生了。” 云浅听到浣玉的话后笑了笑,她淡淡地道:“话虽如此,但是除夕夜里父王却是宿在路竹的屋里,这证明她并没有失宠。就算是父王对她有些猜疑,只怕在父王的心里还是在护着她。” 浣玉闻言点了点头道:“可是世子妃,我如今倒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样,你想想啊,她之所以能在王府里横着来,不过是王爷对她的恩宠,如今她失了势,想来更加明白这一层道理。她如今这样低调,想来是要想重新得到王爷的恩宠罢了,世子妃会不会想太多呢?”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路竹绝对比我还要想得多,我和她较量了那么多次,她并没有占到便宜,又岂会轻易就放过我?” 浣玉有些担心地道:“世子妃觉得她会如何做?” 云浅单手放在桌面上,然后轻轻敲了敲桌面,桌面发出轻响,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猜的,只是这般被人算计的滋味实在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对了,平日里这书房外是何人在守着?” 1253.第1253章 开始布局 浣玉答道:“书城是世子平日里处理公事的地方,世子妃也常出入书房,所以看守书房的人都是世子身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云浅低低地道:“世子身边的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王府里的人员太过复杂,世子身边的人虽然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但是却不见得能应付得了女子的小算计。这样好了,你将平日里看守书房的人都唤进来,我和他们说说话。” 浣玉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约莫一盏茶的光景,那些当值的侍卫都走了进来。看守书房的侍卫一共有六个,平日里都是轮值的。 这些侍卫当中,云浅是认得一些的,有两个曾在龙舟上弹过琴,还有几个她也曾见到楚远舟带着他们出入王府。 她将这些侍卫打量了一番后道:“近来可见得有人出了入书房?” “除了今日里管事和王妃来过书房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人进来。”为首的侍卫答道。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平日里这里都是由谁在打扫?” “有两个粗使丫环打扫。”浣玉答道:“那两个丫环是王府的家生子,世子妃早前见她们行事仔细,所以就调她们书房里当值,她们平日里除了在书房里打扫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事情.”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便又让浣玉将那两个打扫丫环唤了进来,两个丫环年岁都不大,都在十五岁左右的光景,看起来都算精灵,其中有一个容貌还很是出众,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云浅将两人细细打量一番后道:“你们两人近来事情做得不错,书房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很是开心,今日要赏你们。” 两个丫环闻言一喜,互看一眼后忙叠声道谢。 云浅让浣玉赏了两人一人一两银子,然后含笑道:“我听说你们两人以前都在绣房里做过,都做得一手的好绣活,如今书秀的腿伤还没有大好,只浣玉一人伺候也伺候不过来,我见你们这段日子的事情做得很好,有意想将你们调到我的房里去做二等丫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她这么一说,浣玉也有些吃惊,当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眉眼里俱是温和,脸上笑得端庄又不失大气,那双美丽的眼睛似能看透人心一般。 浣玉一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倒放下心来了,她跟在云浅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了,知道云浅越是温和的时候就越是危险,此时笑得这样亲切,便是在引人上勾。 其中一个名唤柳儿的丫环当即应道:“多谢世子妃!若是世子妃属意让奴婢调入房里做二等丫环,奴婢必定尽心尽力服侍世子妃。” 另一个叫珠儿的丫环也轻声道:“奴婢也愿意伺候世子妃,只是若是我们二人去了世子妃的房里,书房里谁来打扫?” “这事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世子妃自有安排。”浣玉在旁道。 珠儿应了一声,低下头并不说话。 1254.第1254章 独独留你 柳儿含笑道:“浣玉姐姐说得甚是,珠儿你想太多了。” 珠儿闻言只是低头不语,云浅将两人再度细细打量一番后道:“这样好了,你们今日里各绣一个荷包给我,明日一早送过来,这荷包是我送给靖王妃的礼物,你们可要好好绣,别给我丢脸。” 珠儿和柳儿齐齐应了一声,云浅挥了挥手,两人便退了下去。 浣玉问道:“世子妃,早前你不是让巧手坊里的绣娘绣了不少的荷包给无双公主大婚用吗?怎么还让这两个小丫环去绣?” “荷包这东西,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云浅不紧不慢地道。 浣玉轻声问道:“世子妃该不会真的将她们调进房里吧?” “有何不可?”云浅含笑道:“书秀的腿还没有大好,这段日子你也忙得紧,如今多两个人到我的身边伺候,也刚好给你这个小丫头躲懒。” 浣玉扁了扁嘴道:“世子妃,人家可是很勤快的!” 云浅心里有些心事,当下也懒得和浣玉去说这些闲话,当下只是笑了笑。 第二日一早,绿儿和珠儿便去了云浅的房间,两人的手里合拿着一个荷包,绿儿绣的是一朵牡丹,她的绣工很是精致,牡丹上的露珠似能滚动一般,无比的鲜活。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赞道:“好俊的手艺。” 绿儿轻笑道:“多谢世子妃夸奖,世子妃华贵无双,比之牡丹有过之而无不及。绿儿自小就喜欢绣些东西,难得入世子妃的眼。” 云浅的脸上笑意浓淡刚好,她又摊开珠儿绣的荷包,却见上面赫然绣着一对比翼鸟,她看到那个图案微微愣了一下,看着珠儿道:“怎的想到要绣比翼鸟?” “回世子妃的话。”珠儿轻声道:“愿靖王和靖王妃无比恩爱,便如这一对比翼鸟。”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你倒是个有心思的。” 珠儿闻言头微微低下,并不多言。 绿儿见云浅这样夸珠儿,忍不住看了珠儿一眼,珠儿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唇,却没有说话。 云浅看了两人一眼,眸子里俱是淡淡笑意,她缓缓地道:“你们两个都非常不错,只是如今我只想要一个二等丫环,绿儿,你到我的屋子里来伺候吧!” 绿儿闻言脸上满是欢喜地道:“多谢世子妃!” 她说完这句话又看了珠儿一眼,眼里有一抹得色。 珠儿站在那里没有动,并不做声。 云浅却又缓缓地道:“珠儿也非常不错,书房里的打扫平日里也算得闲,你空了就替我绣上一些荷包,浣玉,你一会去帐房里那里给珠儿一些布料,再给一些络子,将荷包做得漂亮一些便好。” 珠儿应了一声,低着头跟着浣玉走了出去。 绿儿进来后显得有些兴奋,忍不住将屋子打量了一番,云浅不紧不慢地道:“知道我为何独独留你房里吗?” 绿儿答道:“世子妃可是觉得奴婢的手艺比起珠儿来要更胜一筹?” 1255.第1255章 生出二心 云浅淡淡地道:“你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比起巧手坊里的绣娘还是要逊色一大截,留你在我的屋子里不过是看你是个没心机的,不像珠儿想得那么复杂。” 绿儿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 云浅却又道:“你进到我的屋子里伺候,规矩不算多,只要记住一条便好。” “敢问世子妃是哪一条?”绿儿有些好奇地问道:“奴婢一定努力做到最好。”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在绿儿道:“那就是忠心,你若是对我忠心耿耿,日后定有你的好日子过,若是生出二心来的话……” 她的话微微停顿了一下后道:“你若是生出二心的话,我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绿儿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忙伏在地上道:“世子妃尽管放心,我必定会对世子妃忠心耿耿!” “起来吧!”云浅看了她一眼道:“我自是信得过你才将你调进屋里来,我用人的准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是明面上的话还是说透比较好。” 绿儿忙又说了些表忠心的话,那模样就是一个忠仆。 云浅待她说得七七八八之后道:“日后你就搬到偏房里来住就好,你回去将东西收拾一下,今夜便过来住吧!” 绿儿应了一声便欲走出去,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却又道:“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瞧瞧。” 绿儿虽然不知道云浅为何要看她的手,却也极为乖巧的将手伸了过去,云浅细细地看了看绿儿的手,她的眸光深了些,却又问道:“我听说你娘曾在了路侧妃那里当过差?” “是。”绿儿轻声道:“我娘原本是了路侧妃身边的丫环,前段日子路侧妃将她打发到乡下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云浅笑了笑道:“你若是想见你娘的话,这方面我倒是能答应你,让你娘回来倒不是难事。” 绿儿听到云浅这么一笑眼睛亮了些,她轻声道:“真的吗?” “我说过只要你对我忠心,其它的事情都只是小事。”云浅含笑道。 绿儿闻言少不得千恩万谢,云浅却并不想听,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她半倚在小榻之上,眸子里幽深无比,让人难以窥其究竟。 如此又平静的过了几日,再过十天,便是楚易和南宫无双的大婚,云浅心疼南宫无双在京中并无亲戚,拓因对她的婚事表现的并不是太热衷,只是一些寻常的礼制。 云浅却觉得对女子而言,嫁人是顶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南宫无双曾救过她的命,而楚易于她,也别有一番说不出来的滋味,所以她便又替南宫无双准备了京城女子嫁人的必须之物。 她将那些东西做好之后命人给南宫无双送过去,这一日巧手坊的绣口送进了了楚王府,她细细看过之后,眸光深了些,却只是淡然一笑。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东西足以让南宫无双好好打赏靖王府里的下人了,往后南宫无双在靖王府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1256.第1256章 请君入瓮 而云浅和楚易之间,纵然心里因为雪山圣女做的手脚,到如今那情愫依旧没有断,可是此时她亲手准备了这些东西,便当做是她自己嫁过他一回,从今往后,对他彻底断情。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眼里又微微有些恼,若非雪山圣女,她也不用被这些事情折磨。 上面的花样绣得很是精致,里面的花色她很是喜欢,当下将东西查验之后,便让要绿儿将那些东西送到靖王府。 因为南宫无双住在驿馆之中,她上次去驿馆看过,知道那里并不大,并不好存放在这些东西,所以才直接送去靖王府,只是却也派人通知南宫无双一声。 绿儿看到那些绣品眼里有些复杂,她看着那些花样很是别致,只怕云浅是花了一些心思的,当下便让人装箱子。 那些粗使的婆子进来装东西的时候了,云浅将绿儿唤进里屋道:“这是你到我身边的第一个差事,原本我是属意让浣玉去做的,可是她昨日里感染了风寒,如今还咳的厉害,自不能去送这些东西了。你带着仆从去了之后,行事要利索一些,可不能失了楚王府的脸面。” 绿儿忙应道:“世子妃放心,这件事情我必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云浅的嘴角微微微一扬道:“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绿儿离开之后,浣玉从里屋进来道:“世子妃,她真的可以用吗?” 云浅含笑道:“能不能用,就看这一回了,若是她真的用心去做事,那便是我猜错了,日后自然要补回来,若是她有了二心,那么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的眸光清冷,眉眼淡淡,若是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她眼里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气。 书秀跛着腿从屋子里走出来道:“只怕就算她是个别有心机的人,可是来到世子妃的房间时日还短,不会如此沉不住气吧!” 云浅看了书秀一眼道:“那倒不一定,在他们看来,机会一直不会太多,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自不会错过,再说了,在王府里,像绿儿这样的丫环还多着了。” 书秀的眼里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再说话。 那些绣口打包好之后已经到午饭时分,绿儿决定用过午饭之后再去靖王府里送东西。 绿儿的饭吃得甚快,第一个来到存放绣口的库房,她的眸光深了些,环顾了一下左右,然后将一件东西放了进去。她将东西放好之后,又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离开库房,去了一旁的侧房。 浣玉将这一幕看得真切,然后急急来禀告云浅,云浅的嘴角微上扬道:“鱼上钩了,有好戏好了。” 书秀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午时过后,绿儿命人将东西从库房里抬了出来,在经过二门的时候,刚好一个下人拉着一车的炭走了进来,拉炭那人来得极快,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和拉着绣品的东西撞在了一起。 绿儿怒道:“哪里来的冒失鬼,竟敢毁了世子妃的东西!” PS:推荐时月的《悍妃无双:王爷给跪了》,亲们有空去看看。 1257.第1257章 见不得人 拉炭的人忙连声告饶,绿儿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道:“这是世子妃送给了靖王的绣品,一旦弄脏,就得全部重新来过!” 她的嗓门甚大,此时又是午睡时间,整个王府都很是安静,她这一吼,顿时便响彻王府。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绿珠的那记嗓子,她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书秀问道:“世子妃,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 “平时这个时间,我正在小睡,她这么一喊自不能将我喊醒。”云浅缓缓地道:“再说了,我若是现在就出现,也太过无趣了,我们先看看热闹再说。” 书秀轻轻点了点头。 绿儿却一直在那里骂那个拉炭的下人,气得似科眼睛都有些红了。 拉炭人一个劲的绿珠陪不是,在他听到绿儿的那些话时轻声道:“这些炭虽然是脏,但是外面都用布包了,未必会把里面的绣口弄脏,不如绿儿姑娘将东西打开来看看,若真有弄脏的,就先禀报世子妃,洗净之后再送去也不迟。” 绿儿闻言又骂了拉炭人几句,却并不愿意将那些东西打开,只道:“这是世子妃赠给靖王新婚的礼物,靖王新婚,若是送的东西就被水洗过,那就成旧的了,又哪里还能用!” “可是如今不打开看看,又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弄脏?”拉炭人道。 两人在这边闹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已惊动了王府里的其它主子,今日里楚远舟和楚王都上朝未归,后院里的一众姨娘听到这边闹将起来都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王妃正打算睡觉,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轻轻皱起了眉头,她的院子离二门隔得甚远,却也能听到绿儿的声音。 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倒有些怪云浅多事,前几日楚远舟给楚易送了贺礼也便罢了,云浅今日又给楚易送东西,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对于女子的名节虽然看得比较轻,但是云浅毕竟是楚远舟的妻子,她这个做婆婆的自不能不管这件事情,再则此时这么一闹,只怕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云浅和楚易有私,到时候楚远舟的脸往哪里搁? 她这般一想,便对依兰道:“扶我出去看看。” 依兰原本就是云浅屋里的人,早前云浅于她还有大恩,此时听到这些对云浅不利的话时,她轻声道:“王妃,世子妃行事素来知道分寸,那些事情,世子妃是断然不会做的,更何况,世子妃和世子感情甚好,平日里又极少出王爷,那些所谓的事情怕是别人无中生有折腾出来的。” “浅儿做事我自然信得过。”楚王妃缓缓地道:“但是总不能让下人看笑话吧!” 依兰应了一声,忙替楚王妃取过披风,然后扶着楚王妃走了出去。 楚王妃到那里的时候,绿儿依旧和拉炭人在争吵,她几乎气红了一张脸,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将那些绣品打开。 她的这个举动,不禁让人生出了怀疑,只怕那所谓的绣品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1258.第1258章 人品贵重 路竹的屋子距二门近一些,她早早赶了过来,却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她一看到楚王妃走了过来,便朝楚王妃行了个礼道:“这些人不长眼的下人,竟是连姐姐都惊动了,实在是无礼至极,以前我执掌中馈的时候,还没有哪个奴才敢如此放肆。” 她的言下之意是楚王妃没有将王府打理好,而楚王妃平日并不管事,王府里的琐事都交由云浅在处理,路竹的这句话便似在说云浅并不擅于管家。 楚王妃看了路竹一眼,眸光里尽是淡然,她缓缓地道:“路侧妃还是叫本妃为王妃吧,我在白府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姐妹。你们在这里闹什么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根本就不理路竹,这一句话是问绿儿的。 路竹看到楚王妃的样子,眸光冷了些,却也没有说话,嘴角边倒含了三分看热闹的笑意。 绿儿一见楚王妃走了过来,忙朝楚王妃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道:“今日里奴婢奉世子妃之命,去靖王府里送东西,不想这个送炭的竟直接撞上了世子妃送给靖王的东西上,这些东西都是世子妃花了很多心思才绣好的东西,如今这般一沾上炭,只怕全脏了。” 楚王妃闻言眉头轻轻皱起来,路竹却在一旁含笑道:“世子妃好端端地怎么突然给靖王送起绣品来呢?我记得早前世子已经给了靖王送过礼了吧?” 绿儿的头微微低了下来道:“世子妃说世子送的东西是世子送的,她送的东西是她送的,并不相干,所以今日又送了些东西过去。” 楚王妃的眸光冷了不少,她看了一眼绿儿道:“东西弄脏了就弄脏了,你在这里这么大声叫什么,直接拉回去洗了便好,怎的如此不稳重?” 绿儿眼眶一红后道:“回王妃的话,这是奴婢第一次给世子妃当差,奴婢不想给世子妃留下不好的印象,又岂料会遇到这样的一样事情,如今东西脏了,奴婢可如何向世子妃交差?” 楚王妃冷哼了一声,在她眼里看来,云浅素来是个稳重的,和楚易有私也便罢了,却又派了一个这样的蠢丫头送东西,也真是嫌事情不够乱。 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恼火,早前她曾暗示过云浅,没料到云浅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到如今竟还和楚易这么纠扯不清,云浅已嫁给楚远舟,楚易也将要娶妻,这样闹将下去,日后最没有脸的怕是楚远舟。 她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世子妃和拓因的关系不错,想来这些东西是为未来的靖王妃所备,东西弄脏了就算了,拿回去好好洗洗便好。” 她这句话欲将云浅和楚易的事情遮下来,不愿被王府里的那些下人瞎传。 路竹笑了笑道:“王妃说得甚是,只是若是世子妃是欲将东西送给拓因公主的话,那么直接送到驿站去便好,此时这样送到靖王府里去,好像有些与礼不合。” 1259.第1259章 步步引诱 楚王妃冷冷地看了路竹一眼道:“路侧妃想事情素来想得完美,只是很多事情怕未必就如了路侧妃想的那样。浅儿人品贵重,做事情素来是分得清轻重的。” 路竹含笑道:“王妃说得有理,只是今日里这东西都在这里,也不知脏了没有,不如打开来看看,若是真的脏了的话,世子妃房里丫环不多,我也可以让我房里的丫环帮忙。” 绿儿闻言急道:“这些东西是世子妃送给靖王的,路侧妃,不能拆!” 她这句话唯恐众人不知道云浅和楚易有私一般。 “哦?”路竹饶有兴趣地道:“不就是一些绣品嘛,有什么不能拆的?” 绿儿支支唔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死死地护在那里不让众人拆开。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那些东西有些不能见人。 楚王妃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她见到绿儿这副样子,怕云浅在里面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被人看了去,也实在是不妙。 云浅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心里记得云浅的恩情,就算是云浅真的有错,她也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下了云浅的面子。 只是今日里若是不拆开的话,只怕这件事情会越闹越大,到时候云浅怕是得名誉扫地。 楚王妃的眸光转动,心里一时间倒也没有计较,正在此时,云浅缓缓走了过来,瞪了一眼绿儿道:“不是让你去给拓因公主送绣品吗?怎么在这里闹将起来呢?” 绿儿听云浅这么一说,只觉得云浅自己的心里也是有些心虚的,这些东西绿儿是知道云浅是要送给南宫无双的,可是今日里走的时候,云浅又分明是让她送到靖王府的,此时这么说便有些混淆视听的。 她便又将拉炭的车和绣品撞在一起的事情说了一遍,云浅含笑道:“我道是多大的事情,你把东西拿回去好检查一遍就好了。” 路竹含笑道:“世子妃身边的丫环个个都是得力的,今日里这样撞上来也不知脏了没有,不如先打开来看看。” 云浅的面上有了一抹迟疑,她看了路竹一眼,路竹的眼里满是嘲弄,她淡淡地道:“只是一些绣品罢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路竹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云浅,当下嘴角微微一勾道:“我曾听说世子妃和靖王关系微妙,早前世子妃为了靖王而与夜无尘拒婚,不知道是否有其事?” 云浅听路竹这么一说便知道路竹是要往她的身上扣上高帽子,当下冷着脸道:“路侧妃无凭无据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太过了些?你上次在玉石山下做出那样的丑事也便罢了,那件事情已过了几个月,如今府里已没有人再来揭你的短处,你又何必如此血口喷人?”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路竹的脸色便变了,当下怒道:“世子妃自己做下了丑事,又何必怕别人知晓?此时将祸水引至我的身上,是不是太过无耻了些?” 1260.第1260章 自寻死路 云浅斜着眼睛看着路竹道:“说到无耻我怕是比不上路侧妃,路侧妃做出那样的丑事之后,还有脸赖在王府之中。我与靖王的事情,不过是空穴来风,你如此污蔑于我,品性当真是低贱至极。” 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下人,此时听到两人的这一番话都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再看了路竹一眼。 路竹心里气得不轻,玉石山下的事情,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她栽在了云浅手上也便罢了,却没有料到云浅还往她的身上泼脏水!让她蒙上不白之冤。 她冷冷地道:“世子妃此时何必恶言相向,你若是和靖王清清白白,便将这些东西打开!” 云浅笑了笑道:“怎么,路侧妃就如此笃定我的这些绣品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何你的丫环不敢打开让大家看?”路竹冷冷地看着云浅道。 云浅看了绿儿一眼道:“我素来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自也没有什么好怕被你们看的。绿儿,你今日里是亲眼看到东西装进来的,你来告诉路侧妃这里面都是什么?” 绿儿看了云浅一眼,又看了路竹一眼,当下跪倒在路竹的面前道:“路侧妃,世子妃和靖王清清白白,这里面真的只是一些绣品,实不必再看了!” 云浅一看到绿儿这副样子,眸光更冷了几分,她已经给了这个丫环好几次机会了,可是这个丫环却执迷不语,一心要往她的头上套上不贞的帽子。 绿儿嘴里越是这样就,就越是显得了她的那些东西有鬼。 她的眸光冷了些,楚王妃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云浅,眼里有几分担心,她缓缓地道:“本妃信你的话,这些东西就不必看了。” 路竹的眸子里俱是森森寒意,她冷笑一声道:“王妃素来公正,可是今日里却似乎有失偏颇,若是这些东西没有问题的话,下到世子妃的贴身丫环,上到世子妃自己,都不愿在人前将这些东西打开。早前这丫环就说了,那些东西是世子送给靖王的……” “奴婢该死!”绿儿又朝云浅磕头道:“是奴婢说错了,这些东西确是世子妃送给也未来的靖王妃的。” 云浅看到绿儿的样子,眼里有了杀机,绿儿越是这样说,就越是显得云浅心虚,也就更加显得那些东西里面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既然路竹如此想看里面的东西,那么她自也要遂了路竹的愿,否则的话,路竹怕是猜测的越多,心里就越是得意。 而云浅觉得路竹已得意了许久,她又岂能再让路竹得意下去。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含着一抹浅笑道:“你说错话了也无妨,素来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捏在绿儿的胳膊上,她用了几分力,绿儿吃痛,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只这一眼,绿儿便忍不住抖了抖,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绿儿觉得云浅的那双眼睛能看透天底也所有的事情,直直地望进了她的心里。 1261.第1261章 一封情书 绿儿的心里有些害怕,只觉得她在云浅的面前是无处遁形,而那张含笑的脸,明明笑得暖如春风,却让她觉得那张脸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取名修罗。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云浅却一把将她拉住,拖着她朝前又走了两步。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绿儿,东西是你封的,就由你来打开吧!” 绿儿应了一声,看了云浅一眼,云浅笑了笑,将手松了开来。 楚王妃有些担心,一把拉过云浅的手道:“浅儿……” 云浅回了楚王妃一记淡淡的笑容,然后伸手拍了拍楚王妃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而在云浅看到楚王妃眼里的那抹担心时,心里是安然的,她知道楚王妃这件事情是将信将疑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却还是在维护她。 不管楚王妃的心里是否对她生疑,只凭此时的维护,她的心里也有几分感激,觉得之前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救楚王妃没有白救。 楚王妃看到云浅的眸子后,心里安定了不少,她本是极聪明的,早前虽然对云浅有些怀疑,可是今日的事情她已能看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为云浅而设的局。 她不知道云浅要如何解开这个局,却也盼着云浅平安无事。 绿儿缓缓走到那一堆的绣品前,不知怎的心里更加紧张,她想起远在乡下的娘亲,当下把心一横,然后便那些东西打开,才一打开,便见得上面赫然放了一封信。 而那封信的下面,却根本不是方才绿儿看到所谓的精美绣品,而是一些极为寻常的布匹,那布匹的料子虽好,却也并不名贵,寻常的绸缎庄里都能用银子买到。 绿儿一看到那些东西时,先是愣了一下,眼里满是不解,当下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却见云浅眸光淡淡,见她的目光望过来,嘴角边有了一抹讥笑。 只那一眼,便将绿儿吓得不轻,绿儿也不是蠢的,这件事情到此时,她已能隐隐猜到只怕云浅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事情发生,早已将局布好,等着她往里面跳。 她的手不由得抖了抖,想往后退,却见浣玉竟就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道:“绿儿不用怕,世子妃的人品,我们这些做婢子的自然也是知晓一些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浣玉虽然话是这样说,眼里却满是不屑,绿儿被看得额前冷汗直冒。 绿儿觉得很多事情偏离了最初的设计,心里有些害怕,却也不敢出身,她伸手欲去拿那封信。 路竹冷笑一声,一把将封信抢了过来,她一边抢一边笑道:“不知世子妃想对靖王说什么?” 只是她正打算将那封信打开的时候,只觉得手臂一麻,她的手竟是连那封信也捏不念一,手轻轻一抖,那封信便落在一个男子的手里。 楚远舟笑了笑道:“何劳路侧妃的大驾,这么有趣的事情,自应让我先来看看,我倒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以至于让你们如此慎重。” 1262.第1262章 不知差耻 云浅一见楚远舟回来眼睛亮了些,再见楚远舟的身后跟着一身戎装的楚易,楚易依旧是那张冷到极致的冰块脸,看不到一丝表情,在进来时,却恭恭敬敬地朝楚王妃施了一个礼。 楚王妃一看到楚易,眸光顿时深了些,却也回了一个礼。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阿易,你如今可成了我们楚王府里的红人了,楚王府里爱慕你的人还真是不少。” 楚易的眸光冷然,不紧不慢地道:“在京中我也是红人。” “你要不要亲自来看?”楚远舟将那封信递给楚易道。 楚易看了那封信道:“我素来不喜欢看信,就由世子代劳吧!” 楚远舟笑了笑,路竹没料到此时楚远舟和楚易会回来,不由得愣了一下,她轻轻咬了咬唇终是道:“我觉得这封信世子还是不看为妙,这是世子妃写给靖王的信。” 楚远舟笑道:“浅浅写给阿易的信?这倒是有趣了,我来看看。” 楚易和楚远舟进来已有片刻,两人听到那些事情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他此时听到路竹的话后看了云浅一眼,却见云浅站在那里不动。 他的眸光深了些,很快便将目光抽了回来,饶是如此,却还是被楚王妃感觉到了,她扭头看了楚易一眼,楚易一脸的冷然,她又看了云浅一眼,却见云浅也是一脸的淡然。 楚王妃的眸光深了些,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楚远舟却已将那封信展开,然后大声念道:“阿易吾侄,自上次在元宵佳节之后,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你的矫健身影,常让我魂牵梦缠,只盼着能再次与你相见。我知我的年岁长你许多,但是年纪长的人最是懂得疼人,你平日里事忙,身边也无人照料,南宫无双又是拓因人,年岁又小,必不懂得如何照顾人。若你有意,明日午时于南墙的蔷薇花下一见。思你成灾的竹儿。” 楚远舟念完这些之后笑的直抽气,而一旁看热闹的王府下人也都忍不念笑了起来。 路竹大惊道:“怎么会这样?信上明明不是这样写的……” 她说到这里立即闭嘴,云浅含笑问道:“敢问路侧妃,那上面应该写了什么呢?” 路竹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楚远舟止住笑看着楚易道:“阿易,真没料到你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路侧妃见了你一面之后竟就对你念念不忘,还怕无双公主照顾不好你,欲行照顾之事!” 楚易的眸光微动,脸色却更加冷了,站在那里却没有说话。 楚远舟看了路竹一眼道:“我早前以为路侧妃在玉石山下和苏长卿所行之事只是个偶然罢了,正常情况下,路侧妃还是有点羞耻心的,没料到你竟对当今皇子动了歪心。我实在是有些好奇,我的父王的床上功夫到底有多差,多么不能满足你,才让你如此不知羞耻的到处找男人?”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楚远舟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过这样也好。 1263.第1263章 情书露骨 路竹的脸色有些苍白地道:“这不是我写的,是有人想要害我!” “害你?怎么害?”楚远舟将脸上的笑意敛起来道:“路侧妃要不要来看看上面的字?” 路竹心里又羞又恼,一把将楚远舟手里的信抢了过去,她将信摊开一看,却见上面的字迹赫然就是她自己的笔迹。 路竹虽然出身于商户,但是家教甚严,自小她的父亲就教她习文断字,在她年轻的时候,也曾是出了名的才女。是以她写得一手娟秀好字。 她写过什么没写过什么,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当下咬着牙道:“这些字根本就不是我写的!” 楚远舟不屑地朝她吹了一记口哨道:“这事路侧妃去和父王好好说吧,反正我是不信路侧妃的话,至于父王信不信,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笑意。 而那些下人此时都对路竹指指点点,那副样子,分明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自认一生精明,这一次行事更是小心,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一把拉着绿儿道:“说,是不是你串通好云浅来陷害我的?” 绿儿见她神色狰狞,心里已自怕了几分,当下忙摇头道:“不是的,我遵从路侧妃的意思,里面放的是世子妃和靖王的情书,实在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绿儿这句话一说完,便印证了一边所有人的猜想。 楚王妃的眼里俱是冰冷,果然,这一切都是路竹设的局,只是被云浅将计就计的用了罢了。 她冷冷地看着路竹道:“路侧妃好心机,今日里我倒是见识了!原来是路侧妃对靖王有意思,想要陷害我,却拿错了情书,路侧妃当真是个妙人啊!” 路竹心里大恨,她知道留着那张纸条只会授人以柄,今日事情到这一步,好在楚王并不在,只要不给楚王留下证据,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把心一横,伸手就要去撕纸条,楚远舟早有所备,当下手指头轻轻一点,便点了路竹的麻穴,然后不紧不慢地道:“这封信还是等父王看过再决定是毁还是留,路侧妃,你今日当真是辛苦了。” 路竹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到此时,她已经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当时云浅要从书房里将绿儿调进屋子里的时候,她以为这是往云浅的屋子里塞人绝佳机会,却没有料到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她想让绿儿捅出这件事情来,只要事情成功,云浅就算是有楚远舟护着不会离开楚王府,也算是身败名裂,掌管中馈的大权她也可以趁机要回来。 如今细想起那些事情,又觉得这中间其实是有些破绽的,只是她接二连三在云浅的手里栽跟头,她的心里已有些急了,反倒不如第一次对云浅出手时沉着。 她站在那里,顿时面如死灰。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云浅,云浅的眸光无比的淡然,嘴角边却含了一抹讥笑,那副样子,分明是在嘲笑路竹太过自以是。 1264.第1264章 只是笑话 路竹的眸子里顿时暗淡无光,楚远舟的嘴角微勾,看了路竹一眼道:“路侧妃,迟些父王回来了,你就好好向父王交待吧!想来父王对于你的行为会很赞赏。” 楚易对着路竹冷冷地道:“蒙路侧妃错爱,只是路侧妃的错爱易实在是承受不起。易素来尊老爱幼,路侧妃一大把年纪了,天佑也已经二十出头了,就莫要再让晚辈们看笑话了。” 他的话说完之后,扭头便离开了。 楚远舟一手拉着云浅一手拉着楚王妃离开了,那些婢女家仆们看到这副光景还有些呆愣,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云浅的眸光扫了绿儿一眼道:“绿儿,你对我果然是忠心的很啊!” 绿儿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当下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她跪在云浅的面前道:“世子饶命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着有下一次吗?”云浅冷笑一声道:“你分明就是想要隐害于我,你这样的丫环心肠恶毒,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到如今,我自是不敢再用你。你这种对主子不忠的婢子,还是打杀了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有两人侍卫将绿儿给拉了下去。 绿儿顿时面如死灰,云浅给她的那些机会她不是完全不知道,却又觉得云浅很快就要身败名裂,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主子,也未必有那样的能力,而她还有许多把柄在路侧妃的手里,所以她只能对路侧妃效忠。 只是这样的结果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的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刚要大声喊出来,却已被侍卫一把捂住了嘴,直接扔进了刑房。 余下的那些下人看到这副光景,心里已满是惧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浅看了那些人一眼后不紧不慢地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是想等着父王来重赏你们吗?” 楚王的铁血众人都是知晓的,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家丑了,而大户人家里的家丑素来是不喜被人知晓的,那些下人们闻言顿时四下散了。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那句话笑了笑,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路竹,眸子里满是寒意。 云浅和楚远舟扶着楚王妃回房之后,楚王妃看着云浅道:“浅浅,今日里我险些就误会你了。” 到此时,她自然已经明白这是路竹为她和云浅设了一个局,今日里就算不将云浅的毁了,也要将在她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只是路竹的心太大了些,今日里想要的东西太多,若是绿儿不那么大声在屋子里喧哗,不将这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只需要再造一封云浅和楚易有私的信,只怕她的心里也会对云浅和楚易的事情生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歉意。 云浅笑了笑道:“娘亲会有所怀疑实属正常,毕竟这是别人处心积虑设的局。” 楚王妃长叹了一口气道:“浅儿是怎么发现的?” 她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早前她是起了点疑心的。 1265.第1265章 缜密心思 云浅答道:“那一日娘亲对我说那句话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不好细问娘亲,然后便将王府的管事唤来问过。在我的金印下又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是那一日娘亲所说的话里却又确实有其它的事情。我细细地想了一番之后,觉得能出事的也只有这里了。” 楚王妃的眸光子里多了一分温和,云浅却又道:“而能在那里生出事情来的,除了侍卫也就只有当值的打扫丫环。那一日我让绿儿和珠儿绣荷包时,我一方面看她们的绣工,另一方面是在看她们的手。” “她们的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楚王妃问道。 云浅笑了笑道:“路侧妃的绣工在京城是一绝,她一听说我要从绿儿和珠儿当中选一个到我的身边,伺候,自然是会用些心思,当日我让浣玉暗中观察谁去了路竹那里,结果绿儿和珠儿都去了。我心里当时就存了更多的担心,却又让人细细打听了两人丫环的来历,这才知道绿儿其实是识字的。” “这和识字又有什么关系?”楚王妃有些不解地问道。 云浅答道:“若是在放金印的抽屉里能平空多出东西来,然后又能平空少了东西,这就证明在其它人的手里还有打开那个抽屉的钥匙。” 楚王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云浅却又缓缓地道:“可是钥匙只有我和娘亲才有,那么就一定是其它别人用心的人将钥匙的模型盗了去,所以才能做出钥匙来,然后将那个抽屉打开。” 楚王妃的眸子里寒意更加重了,当下咬了咬牙道:“原来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局,路竹真是个狠毒的人。” 云浅轻声道:“是的,我平日里经常将钥匙用完之后放在案上,然后去看帐,而后绿儿和珠儿经常会进来打扫,想来是那个时候将模型给套了去。绿儿的手上除了有拿锈花针的茧之外,还有拿笔磨出来的茧子。” 楚王妃闻言顿时全部明白了,轻声道:“我说近来路竹怎么如此安静,原本是在背地里做这些事情,她倒也真是个小心的。” “对这些我原本只是猜测,怪只怪她自己太贪心。”云浅缓缓地道:“她这段日子千方百计想往我的房里塞人,却一直不得其法,在听说我要将提个人进屋子里伺候,自然就会开始打主意。绿儿那天绣的那个荷包,很是精美,针法极巧,先不说那个荷包是不是绿儿自己绣的,能绣出那样一个荷包的人绝对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可是绿儿在我的面前表现的又像是没有太多心机的,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我又岂会再用?” 楚王妃听到云浅的这番话心里很是佩服,她虽然聪明,却自认绝对不会有云浅这样谨小慎微的心思。而这些却都是云浅前世的经验,做为世界级的顶尖保镖,身手很关健,观察力也很关键,任何珠丝马迹都不能逃过她细致的观察和缜密的心思。 1266.第1266章 情书销魂 很多人认为保镖凭的只是敏捷的身手让雇主免受灾祸,却不知真正好的保镖身手在其次,让雇主远离灾祸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楚王妃轻叹了一口气道:“浅儿……” 云浅轻轻拉过楚王妃的手道:“娘亲不必说那些不必要的话,今日里你对我生了疑还如此维护我,我心里就很感激。” 楚王妃的心里有些愧疚,她当时维护云浅不过是心里担心楚远舟的面子罢了。 她轻声道:“浅儿,我日后再不会对你存一分怀疑。” 云浅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楚远舟这才知道这些天来他这一生最为在意的两个女子竟也因为别人的刻意挑拔而生出了猜疑。 他此时想想,倒有些后怕,好在云浅机敏,否则的话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他轻声对楚王妃道:“娘,你对你儿子也太没信心了!” 楚王妃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楚远舟却又道:“虽然我不是天底下最有魅力的男子,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有玉树临风的模样,有天底下最浪漫的性子,这天底下的女子哪个见到我不对我死心塌地?” 云浅闻言给了他一拳道:“美不死你!真是吹牛吹上天了!” 楚远舟呵呵一笑道:“我若不如此的好,你又岂会动心?”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楚王妃闻言却笑了起来。 云浅说出了那些怀疑,后面的事情楚王妃不用问也能猜到一些,想来是今日云浅让绿儿将那些东西送去靖王府的时候,便已经料到绿儿会生事。 今日装绣品时候云浅就已经将所有的绣品全部都换了,然后趁绿儿不注意又将绿儿塞在里面的情书拿了出来。 想到这里,楚王妃又有疑问了:“浅儿,路竹的那封情书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楚王妃也很是奇怪,她知道路竹对楚王感情深厚,是不可能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封情书是假的,只是上面的字迹却又是路竹的,她有些不太明白路竹怎么可能会写这样的东西。 “那是我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云浅答道:“我当初听依兰说娘亲有一日在王府里听到有丫环说我和靖王的闲话时,便猜想路竹必定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以挑拔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所以早早就命人将以前路竹的帐本拿了出来,然后再请一个善于模仿字迹的能人来写一封情书。” 这些事情云浅也没打算瞒楚王妃,因为路竹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她更不愿意和楚王妃生隙,所以这些布局便全部说了出来。 而那个擅于模仿人字迹的人是她近来让浣玉去找的,她早前在云府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身边应该有好些个有偏才之人,这些日子,浣玉已替她找了一些。 云浅又是个有手段的,要将那些有偏才的人收买,只要调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世,然后再找到其弱点,或对症下药,或威逼利诱,手下已网罗了一些有偏才之人。 1267.第1267章 替他更衣 这一次为云浅写情书的那个人极善于模仿人的字迹,却极为好赌,云浅找到他时,他已欠了一屁股赌债,已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家中妻子险些被卖到妓院,云浅用了些小手段,替那人还了赌债,将他的妻子从妓院的手里赎了出来,他剁了自己一截手指之后表示戒赌,然后便死心塌地的替云浅办事。 而他的妻子云浅也安排进了楚王府里做个园艺的丫环,那人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楚王妃听到云浅的这些安排之后再次愣了一下,云浅却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给楚王妃道:“这是路竹今日为我准备的,我今日的安排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 楚王妃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之后,眸子里俱是满满寒意,然后便将那封信放在一旁的灯盏里烧了,她冷着声道:“路竹当日想要害死我,如今又这样的对付你,这手段当真是越来越狠厉了!” 云浅知道楚王妃之所不看信里的内容,是怕自己多想,楚王妃做事实是个聪明的,这样的女子原本是能和路竹斗斗的,只是由于楚王妃心里并没有楚王,所以才不屑去做那些争宠的事情。 只是楚王妃不愿意去争,路竹却不是盏省油的灯。 云浅轻声道:“路竹之所以这样对付我,只怕事情的根源是我救了娘亲,她心里真正想要除去的人怕是娘亲,我挡了她的路,所以她才会对我开刀。这一次她先让娘亲对我生疑,虽然如今弄不清楚她最初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倒有几分想借娘亲的手来对付我的意思。好在娘亲是个度量大的,要不然这一次就算不着她的道,心里对我只怕都会有些不悦。” 楚王妃的眸子里寒气更重了些道:“我无意于她争宠,她竟如此害我,这一次竟还连累了你。” 云浅听楚王妃这么一说,便知楚王妃在这件事情上还没有完全看透,当下轻轻地道:“娘亲难道还不明白吗?只要你一日是楚王妃,她就不可能会罢手。” 楚王妃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怒气,当下缓缓地道:“很好!” 云浅觉得今日的话已说得很白,实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今日里楚王有事要处理,直到掌灯时分他才回到王府,他一回来,竟见楚王妃在他的屋里,他的眼里有了一抹吃惊,却难掩眼里的欢喜,却还是冷着声道:“你怎么来呢?” 楚王妃的眸光微动,脸上有了一抹极为淡雅的笑容道:“想起已有许久未曾见到王爷,所以过来看看。” 楚王觉得她是一辈子不见他都未必会想他的,此时到这里,必定有事,他将外面的披风脱了下来,原本是打算丢给身边的侍从,楚王妃已伸手将他的披风接了过去。 楚王看到这副光景不由得愣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除了新婚之时楚王妃曾替伺候他更过衣之外,就再也没有替他更过衣。 1268.第1268章 情书何来 楚王有些怪异的看了楚王妃一眼,却见她的模样如静花照水,娴雅无比,那光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新婚不久的时光。 楚王伸手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轻声道:“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楚王妃并没有拂开他的手指,而是顺着他的手将下巴抬了起来,看进楚王的眼睛道:“今日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我与王爷之间,就算是曾经恨之入骨,却也是夫妻。王爷虽然有错,却也容我在王府里呆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来若非王爷照拂,我怕是早已饿死街头。” 楚王妃说出这样的话来时,楚王心里有些惭愧,他轻声道:“你会这么想,本王很开心,其实这些年来本王也负了你许多。” 两人已多年未曾这样的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楚王素来自视极高,又是为极为自大的男子,几乎不知道歉为何物,此时这样对楚王妃说话,便算是在道歉了。 楚王妃的眸子里微微有些迷离,缓缓地道:“王爷是天底下最为伟岸的男子,纵然我心里有恨,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如今你我都已年近半百,也算是半截身子都埋在黄土里的人了,实没有什么需要再呕气的。恨也是过一生,爱也是过一生,倒不如将恨放下,纵然不能爱,至少也不要再去恨。” 楚王听到她这句话眼睛微微一红,当下轻手一把将楚王妃抱进怀里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楚王妃由得他将她抱进怀里,她的手微微扬了起来,在犹豫要不要回抱他,她想了想之后终是轻轻将他抱住,她轻声道:“若不是这样想,我今日就不会来。” 楚王轻声道:“我有些好奇,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你会想通这些事情。” 楚王妃轻轻将楚王推开,然后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是这封信。” 楚王接手将信接过,然后打开来一看,只一眼,他的脸色便变了,楚王妃却含笑道:“路侧妃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都敢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我又为何总要将自己推拒于幸福的门外?” 楚王冷笑道:“你今日来这里找我,所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他和路竹在一起多年,路竹的字他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当下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楚王妃迎上楚王的目光道:“你若是要这么认为,那就权当是吧!王爷英雄一世,却拴不住身边女人的心,少年时的风流,到如今也算是报应了吧!” “你是在可怜我?”楚王的眼里寒气浓郁。 楚王妃却缓缓地道:“在我的眼里,王爷是冷血的盖世英雄,又岂需要我这样的一个弱质女子来可怜?” 楚王一看到那封信便已猜到了楚王妃的心思,当下指着大门冷冷地道:“滚!” 楚王妃虽然并不爱楚王,对于楚王的性子却是知晓的,她缓缓地道:“王爷怎么不问这封情书是哪里来的?” 1269.第1269章 看你笑话 楚王冷着脸不说话,楚王妃却自顾自地道:“也许是路侧妃一直看我不顺眼,然后浅儿又救了我,然后王爷也看浅儿不顺眼,路侧妃将王爷的心思揣测出来之后便设下计谋想要毁浅儿清白。好在浅儿机敏,才躲过了这一劫,原本这封情书是也路侧妃想要用来毁浅儿名节的,如今故事里的女主角换了一个人,不知王爷如何看这件事情?” 她极为简单的将整件事情用极短的话说了出来,楚王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她轻声道:“其实我今日真不是来看王爷笑话的,只是今日里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有些大,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知晓了,然后今日里靖王刚好也到王府来了,好巧不巧的知晓了这件事情。” 楚王瞪大眼睛看着楚王妃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说她不是来看笑话的,可是在他看来,她就是来看笑话的。 楚王妃朝他轻轻一拂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告诉王爷事情的真相罢,免得某人在王爷的面前一哭,就又要扭转黑白了。” 楚王的眼里寒茫愈浓,楚王妃的眸光却依旧温和,她缓缓地道:“早前我被某人害得卧床多年,王爷偏坦于是旧事,我不想再计较,但是她若是再想害浅儿,我却是容不下她,今日只是说与王爷知晓罢了,免得王爷认为我和浅儿都是恶毒之人。” 她说完句话将楚王的披风往一旁的衣架上一放,施了个礼便缓缓朝外走去。 “站住!”在楚王妃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楚王厉声喝道。 楚王妃的眸光微动,楚王问道:“你方才的话全是是假的?” 楚王妃回头朝他笑了笑道:“是真的,我是将所有的一切想通了,到如今,想不通这些事情怕是王爷了。” 楚王站在那里不动,楚王妃离开之后,他的大手一招,一个隐卫落在他的面前,他问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隐卫将今日里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楚王听完后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摆了一下手,隐卫便又悄然消失。 他站在屋子里沉呤半晌后道:“带路侧妃过来见我。” 路竹上次在玉石山下的事情他是将信将疑的,却没有料到这一次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楚王在权势之中侵淫已久,对于这些内院里的争斗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他与路竹在一起多年,路竹是什么样的人品他也是知晓的,只是近来路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失望得紧,这样的一个女子,再也没有往日的聪明,最近做出来的事情几乎可以用蠢来形容。 楚王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无可奈何。 就算是明知道今日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楚远舟和云浅为路竹设的坑,可是这件事情就算是个坑却也成了事实,楚远舟那样在人前念出路竹的不是,路竹日后在王府里再无一丝地位,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把楚易给牵扯了进来。 1270.第1270章 温柔攻势 楚王坐在那里寒着脸没有说话,路竹跪在他的面前道:“王爷,我对你一片忠心,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丑事来?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陷害于我,请王爷明查!还有清白!” 楚王心里有怒气,想起方才楚王妃来看他时的样子,他只觉得凳子似有火在烧,闻言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路竹又缓缓地道:“陌上人独立,春花徐徐开。夕霞照花影,静思伊人妆。独坐上空台,归燕双双飞。若问君来意,且听清风呤。” 楚王原本是要发怒的,在听到这一首诗的时候愣了一下,身材挺拔的站在那里,却又透出了几分落宿。 他的眼睛张张合合了几回,却没有说话。 这首诗是他当年写给楚王妃的,却是在路竹的房里写的,写成之后,他站在那里等墨干,不想墨还没有干,路竹却进来了。 路竹一直以为是为她而写,当时很是高兴。 楚王见她笑颜如花,倒也不好再细说,只是觉得他和楚王妃这一生怕都是劳燕纷飞,难以再安安静静坐下来赏花。 而路竹得了楚王的那一首诗之后,最初是裱在自己的房间里,楚王经常去她的房里看到这首诗时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便让路竹收了起来。 此时路竹再次吟出来,他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他和路竹之间若说完全没有感情,那也是自欺欺人的行径,但是若说感情很深,那也是自欺欺人,这些年来,他将路竹带在身边,看似给尽了她无尽的恩宠,却也不过是想以此让楚王妃对他示弱,不再在他的面前逞强。 而随着时光的推移,所有的一切都已变了味道,当初那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岁月的面前,已变得有些苍白和脆弱了。 他的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伤。 他站在那里立了半晌都没有说话,路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当即轻泣道:“我与王爷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品环王爷难道还不知晓吗?” 楚王的眸光却更加深了,心里对路竹终究有一分愧意。 只是今日的事情闹得太大,已经回不了头,当下缓缓地道:“你以后就常住佛堂吧,不要再出来了!” 路竹愣了一下,楚王会做这样的打算,也是在路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的心里终有一分不甘,当下轻轻抹了一把泪道:“王爷信世子和世子妃的话吗?” “不管我是否信他们的话,你已经出了丑了,就不能再跟在本王的身边了,本王丢不起那个人。”楚王心里微恼,幽幽地道。 路竹轻轻伏在地上,再次抹了一把泪,听楚王这么一说便知道楚王对这件事情也是有所猜测的,只是事已至些,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她的眸光深了深,对着楚王深深的一拜,一边拜的时候一边道:“妾此生能与君相伴,是妾之福气。今生妾怕是再不能照顾君,唯愿君身体安康,一生无病无灾。” 1271.第1271章 撞死自尽 楚王看到路竹这副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似又想起与她初识的光景,一晃经年,很多事情都已变了样,曾经单纯可爱的女子已经变得满是算计。 路竹又朝楚王一拜,然后轻声道:“与君相识,是妾这一生最大的福气。却又恨自己为何不更出色一些,让君心里只有妾一人。” 她这是在说楚王的心里除了她还有楚王妃,这些年来楚王对楚王妃如何,她心如明镜,也知她不是楚王的唯一。 而这句话却并不是在说楚王花心多情,而是在怨自己为何不能更出众一些,以至于楚王会对楚王妃动情,只怪自己容貌资色和才情,没有达到让楚王一心一意的水平。 楚王听到路竹的话后微微一怔,这样的一个女子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说,他顿时明白这些年来这所有的事情路竹心里都是知道的,却没有说破。 他顿时觉得这些年来路竹也是极委屈的,这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他原本极硬的心肠在这一刻也软了不少。 楚王忍不住看了路竹一眼,身边的女子娇娇弱弱,实在是弱不禁风,那含泪的眼里分明满是无可奈何,却又没有一丝抱怨。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说话。 路竹的眸光更加凄然,她又朝楚王深深一拜,然后轻声道:“郎心如铁妾心如花,这一生妾纵有千般柔情也只能付于明月。只是君郎就算身子硬朗如铁,也要好生照顾好自己,天凉了记得加衣。” 她这一句话再次触动了楚王心中的软肋,他自年轻的时候便笑傲疆场,一直都觉得自己身体极好,所以对于添衣这样的小事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身子骨纵然再好,却也不如年轻的时候硬朗,去岁天冷之时,他忘了添衣,还感染了一场风寒,也就是那一场风寒,让他觉得如今再不如年轻之时。 楚王轻叹了一口气,路竹却没有再说话,伸手将眼里的泪拭尽,然后缓缓转身,她转身的时候走得并不是很快,眸子里却已有了一抹算计之色。 她轻声道:“妾无颜再事君,为君蒙了羞,这一生便再无意义……” 楚王听到她那句话时愣了一下,却又听得路竹大声道:“王爷,永别了!” 她这句话一说完,便狠狠地朝一边的石柱上撞了过去。 楚王在听到她那句“永别了”的话时,心里满是惊愕,站在那里还沉呤了一番,却又陡然回过神来,他心里暗叫不好,他极快的转身,路竹的身体却已朝石柱上撞了过去。 路竹那一下撞得极快,他又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决然,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又想起楚王妃曾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 他顿时大惊,伸手便去抓路竹,他是一代武将,虽然已经上了年岁,但是身后还是异常敏捷,后发先至一把将路竹抱进了怀里,而此时路竹的头也碰上了那个石柱。 1272.第1272章 叠叠算计 刹那间,鲜血四溢,楚王方才的速度若是慢一分,依着这分劲道,路竹怕是得被碰得脑桨迸出。 鲜血自路竹的头上流了下来,她轻泣道:“王爷,你实不必如此,我为你蒙了羞,实在是生无可恋,王爷你就让我去死吧!” 她这一声说得无比绝绝和凄惨,那模样真心是在寻死,话一说完,便将头死命的往柱子上碰。 楚王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却突然想起今日里楚王妃对他说的话,他心里也知道今日只要他在这里,路竹是不可能死,细细想来,路竹是在他的面前耍心眼,他这一生笑傲朝堂,最恨别人耍他,他当下怒道:“够了!” 路竹被他那一吼不由得愣了一下,楚王明知她是在耍心眼,看她的样子又实在是可怜,当下咬着牙道:“本王信你,你不必以死明志!” 路竹再次一愣,眼里的泪水奔涌而出,她看着楚王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妾实在是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你既然知道女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又何必作茧自缚?”楚王咬着牙道。 路竹闻言呆了一下,顿时明白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楚王的眼睛,楚王缓缓地道:“本王早前就告诉过你,云浅不是个好欺负的,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计有心计,让你安心做你的侧妃,你却偏生不听,如今这样寻死觅活的做给本王看,又算怎么回事?” 这一次楚王是动了真怒了,只是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他的心里也有些恼,家宅不宁最是让人笑话,而楚王府的家宅好像就没有宁过。 之前楚王妃重病,而后楚远舟到处生事,如今云浅嫁进王府来之后,也没有太多的安生。 这样的事情,他做为一家之主也是有些烦躁的,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妻妾之间的事情,他是没有办法把一碗水端平。 到如今可好,楚远舟和楚王妃恨着他,路竹怕也要恨着他,他突然觉得他做人做得实在是失败。 路竹呆了一下,轻泣道:“王爷,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你闭嘴!”楚王的眸子更加冷了三分:“本王一直都知道你对王妃的位置一直都存有一分念想,但是本王当年在将你接进王府的时候就曾告诉过你,王妃那个位置只能是她的,不管她是生是死,那个位置都只能是她的。让你不要对那个位置生出一分其它的心思来,你以前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如今不过是过去了几年,你全都忘了吗?” 这些话他原本并不想对路竹说,只是楚王妃今日来见他,对他的触动颇大,终是觉得他以前宠路竹太过,对楚王妃太过。 路竹呆了呆,楚王的眼睛微微合上,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的近来这几件事情是你是受了委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只是报应罢了。你只是受了一点委屈,可是她却在床上生不如死的躺了那么多年!” 1273.第1273章 又毒又傻 楚王原本并不想将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可是路竹此时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失望,而这些失望中又存有几分无可奈何。 路竹的眸光里满是震惊,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楚王府里这些事情没有一件事情是瞒得过楚王的,只是楚王一直在旁看着,并没有点破罢了。 她自以为聪明的那些事情到如今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鲜血从她的额前流了下来,她轻轻咬着唇,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更加苍白了。 楚王的眸光更加深了,他缓缓地道:“今日原本只是让你去佛堂,可是此时却又觉得你太过自以为是,这些年来,本王待你也不薄,可是你的心肠却太狠了一些。这间王府是容不下你了,你如今身上也有了伤,就到城外的别院里好好养伤吧!” 路竹闻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方才明明在楚王的眼里看到疼惜,却没有料到楚王却给了她这样的安排,若她还在佛堂之中,日后总有机会等到楚王心软的时候。 可是她若是到了城外的别院,日后连楚王的面都见不到了,那么一切就会成了空谈。见面尚有三分情,若是再不见,便是彻底的没了情份。 楚王看着她那有些震惊的眼睛,缓缓地道:“本王这一辈子最是讨厌那种恶毒又把本王当成是傻子的人,你在我的面前又何须耍这样的心机!” 他这句话便是解释了整件事情。 路竹轻轻咬了咬唇,心里不自觉地有了一抹悔意,她怎么就忘了,年轻时的楚王那也是个杀伐决断极为果决之人,这些年来年纪大了,心性比以前宽了不少,却也是天底下顶聪明的男子,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瞒得过他? 她顿时明白,今日里她自认为是极聪明的撞柱却是触了楚王的逆鳞,她顿时有些绝望的坐倒在地。 楚王将手松了开来,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话本王已经说清楚了,若你还打算寻死,要以死明志,本王也不拦你。” 路竹的眸光在楚王的身上流转了一圈,轻泣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楚王却没有再看她一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路竹任由额前的鲜血滴在她的裙摆之上,头痛得厉害,她方才算是已经死过一回了,方才敢那样拼尽全力去撞柱,不过是认为楚王必定会救她。 她以为楚王只要一救她,他就一定会对她心软,然后便会收回成命。 却不想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朝她预期的方向在发展,而是朝另一方面在发展。 路竹的心里有些后悔,这许是她这一生做得最蠢的事情。 她的眼神有些呆愣,然后却又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得无比的凄惨,和着浓厚的夜幕,已变得更加的让人森冷,如同地狱里的鬼笑。 她的眸光里透着几分悔意,到此时已经明白楚王为何看起来很是宠她,却对楚天佑一直冷冷淡淡,这中间根本的原因是在楚王的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楚王妃。 1274.第1274章 原是不爱 因为楚远舟是楚王妃所生,所以楚王对楚远舟关爱有加。 路竹一直以为她就算是没有得到楚王的爱情,至少他和心里也是有她的,可是此时才发现,他心里所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楚王妃和楚远舟。 说到底,她什么都不是。 路竹无比悲凉的看了一眼那个带血的柱子,到此时,她已再没有勇气再死一回。 而这些年来,她为楚王府已付出了许多,可是楚王这一次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却并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而是将她扔到了别院! 她凄婉无比的又冷笑了几声,却缓缓站了起来。 大门被推开,楚天琪和楚天佑奔了进来,楚天琪看到她的样子,惊道:“娘亲,你怎么呢?” 路竹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分人的味道,到此时,她已经明白在王以贵族里,女子的地位从来都是凄惨的, 丈夫很多时候是靠住的,唯有自己的子女才是自己的根本。 她伸手摸了一下楚天琪的脸,楚天琪见她浑身是血,心里也有些害怕,看着楚天佑道:“哥哥……” 楚天佑的眸子里此时满是冷冽,他缓缓地道:“娘亲不必难过,只要还有一条命在,那些原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就能拿回来。” 路竹看到楚天佑眼里的幽深,心里顿时一紧,她轻轻拉着楚天佑道:“佑儿……” 她只喊了楚天佑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便晕了过去。 楚天佑和楚天琪大惊,忙将她扶回了房,然后再去请了大夫过来。 楚王对路竹的处罚,云浅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听到这些事情之后眸光深了些,她以为这一次楚王还会耳根软,去包庇路竹,没料到楚王竟下令让路竹去别院住。 她再一想,却冷笑了一声,却明白楚王这样做其实还是在变相的保护路竹。 因为只要路竹还呆在楚王府里,就会日日和云浅相见,依着路竹那有些好强的性子必定还会出手对付她,路竹迟早有一日得死在她的手里。 说到底,还是楚王心疼路竹,不想她再出事了,所以这看起来是处罚的事情,实际是在行保护之事。 云浅对楚王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少,如今又见到楚王的这个手笔,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她能想到这一层,楚远舟自然也能想到,楚远舟轻轻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话,楚王和路竹之间的事情原本也不是三五两下就能拆得掉的。 他原本想着要拿那纸情书扔到楚王的脸上的,可是楚王妃却将那封情书要了去,楚王妃主动要去找楚王,他原本是想拦的,却也知道楚王妃的性子,只要楚王妃要管这件事情,那就一定会管个彻底,他是劝不住的。 他以前觉得楚王和楚王妃之间就是一场冤孽,只是到了如今,这许就是两人的命,只怕会一直纠结到死。以前楚王妃一直对楚王不闻不问,他觉得没什么不好,如今楚王妃要来插手这件事情,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1275.第1275章 有心之人 云浅觉得今日的事情不能就此罢了,当下便扭过头对浣玉道:“去把管事的请来。” 浣玉应了一声,王府的管事楚之方很快就来了,他来了之后,云浅和眸光幽深,扫了他一眼,他的头微微低了下一去。 云浅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却没有说话,她坐在那里样子四平八稳,面上并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怒,却也似看不见楚之方一样。 云浅不说话,楚远舟也不说话,楚之方站在那里有些不太自在,他轻声道:“不知世子妃找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云浅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不理他。 楚之方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冷笑了一声,他平时在家里的日子不算多,王府里的这些琐事他觉得让云浅去处理最好,路竹在王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自然是有些根底的。 楚之方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道:“想来世子妃是为了路侧妃的事情将我唤来,没错,在那之前路侧妃是对我有些交待。” 云浅依旧在喝茶,楚之方却觉得心里有些紧,那个女子明明看起来纤细柔弱,可是却聪慧异常,王府里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这段日子,楚之方不是没有领教过云浅的手段,只是…… 楚远舟冷哼了一声道:“楚王府何是改姓路了,本世子竟是都不晓得。” 他这句话一说完,身上便散发出森森寒气,楚之方到王府多年,也跟着楚王一起出身入死,是个见过世面的上,可是此时看到楚远舟这副样子,他的心里也不自觉的有了几分惧意。 楚之方的头轻轻低了下去,他轻声道:“五年前王爷将路侧妃娶进楚王府时,曾对奴才交待过,告诉奴才平日里要多关照路侧妃一些,若是王妃刻意为难,让奴才多为路侧妃说说好话。” 楚远舟的眸光冷了些,云浅却淡淡地道:“王爷倒是对你信任的很,竟是连这样的话都会交待于你。” 楚之方轻叹了一口气道:“奴才不敢擅自揣测主子的意思,只是也算得上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许多事情也都看在眼里,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奴才心里最清楚,王爷的心里待王妃如何,奴才也是看在眼里。王爷当初有那样的交待不过是在和王妃置气,但是却也是主子的吩咐,奴才不能不听。” 云浅听楚之方好像在说着和今日不相干的事情,却是件件都直指今日的事情,说到底,这才是根源。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你倒是早就想好了推脱之词。” 她倒有些好奇楚之方会如何说,又要如何从这件事情里把关系摘得干干净净。 “倒不是奴才的推脱之词。”楚之方的眼里有一抹无可奈何:“这些年来路侧妃拿了不少的银钱来贴补楚王府奴才也是看在眼里的,而她对付王妃的手段奴才也看在眼里。” 楚远舟的眸光更寒了些,他冷笑道:“你倒真是个有心人。” 1276.第1276章 王府立威 “世子是王府里的主子,自不会知道王府里的奴才的心思。”楚之方轻声道:“非奴才有心,而是无能为力,早前世子年岁尚小,也许不懂得王爷的心思,可是我跟在王爷的身边已有多年,又岂会不知。自从王妃病倒之后,王爷面上似不满这些事情,暗地里却也让我找了不少的大夫来为王妃看病。这些年来,路侧妃是收养了黄妈妈折磨王妃,可是世子也应该知晓,若是王妃昏迷的这些日子,依着黄妈妈对王妃的折磨,王妃又岂能活到如今?” 楚远舟冷哼了一声,看着楚之方道:“母妃病倒,只怕你是个帮凶。” 楚之方苦笑一声道:“世子妃通晓医理,想来也看出来王妃这些年来虽然被黄妈妈虐待,身子骨却还没有虚弱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中了那样的毒,又岂活这么长的时间。” 对于这件事情,云浅也早有怀疑,鬼面幽荷的毒虽然不算非常霸道,却也很是厉害,一般情况下那样病上一两年身子就会完全被掏空,就算后面解了毒,只怕也难以完全康复,但是楚王妃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身子虽然变得很差,却还有救治的机会。 她曾细心的观察过楚王妃身边的人,却没有发现一个有心救楚王妃的人。 她此时听到楚之方的话,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父王让你护着路侧妃,你却暗地里护着王妃?” “我哪来那样的本事。”楚之方轻叹一口气道:“是王爷花了很大的心力四处搜寻灵药,这才将王妃的命保住。” 楚远舟闻言微微一惊,云浅也愣了一下,原本她以为楚之方是要往自己的身上贴金,没料到却是在为楚王说话。 楚之方低低地道:“王爷对王妃的心思,世子许是不知,奴才却是看得清楚的。” 楚远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冷着声道:“你怎的不为自己求情?” 楚之方笑了笑道:“这一次路侧妃出手对付世子妃,我的确对路侧妃施过援手,这是事实,我无话可说。” 云浅闻言看了楚之方一眼,却见到已有四十几岁的年纪,长得有些清瘦,一双眼睛不算大,却很是沉稳,他的左脸有一个伤疤,据说那伤疤是他随楚王上战场的时候受的伤。 他的头微微有些低,却又不卑不亢。 云浅看到他的这副样子便有些明白楚王为何放心将楚王府里的琐事交由他打理,她掌中馈的这段日子,也看到了他的能力。 楚之方除了有管理的能力之外,却也是个人精,怕是今日里路竹的事情一起,他就已经在想所有的事情,所以一进来并不替自己求情,而是在将楚王和楚王妃的事情说完之后,然后才说自己的事情。 最妙的是他在说自己的事情时,竟一点都不替自己辩解。 云浅笑了笑道:“管事这些年来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王妃醒来之后曾一度在我的面前夸你。” 1277.第1277章 谁是主子 楚之方轻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是这世上最为善良的女子,王爷能娶到她是王爷的福气,奴才这些年来却对不起王妃。今日之事,我有大错,世子妃要罚便罚,我都认。” 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手一抬一股凌厉的劲风朝他袭去,他下意识的想要去躲,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却生生受了。 楚远舟那一下虽然不算很重,却也不轻,直击得他的胸口发痛,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他将嘴里的血吐出来之后朝楚远舟行了一个大礼道:“谢世子不杀之恩!” 楚远舟冷笑道:“先别急着谢我,我这一掌是母妃打的。” 楚之方想了想终是明白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当下轻叹一口气道:“我的确是该打。” 楚远舟今日听楚之方说起楚王和楚王妃的那些琐事,心里却又有些烦躁,当下将头扭了过去。楚之方是看着他长大的,在他小的时候楚之方常会带着他去玩,比楚王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还要多,他第一次征战的时候,楚之方便陪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对楚远舟而言,凡是欺负云浅和楚王妃的人都不能轻饶,若非他还顾念一分昔日的情谊,方才的那一掌就足以要楚之方的命了。 楚远舟此时听到楚之方如此认罪,心里一时间倒也不是滋味,当下冷哼一声将头扭过去。 云浅是知道楚远舟和楚之方之间的感情的,此时见到这样的光景,也实不好再把楚之方怎么样,她缓缓地道:“为何要害我?” “因为对奴才而言,世子妃以前算不得是我的主子。”楚之方轻叹一口气。 云浅听他这样一说倒觉得有趣,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当下斜着眼睛看着他道:“那么以后呢?” 楚之方的眸光微转,看了云浅一眼,又看楚远舟一眼,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却又有些倔强地道:“以后也不是。” 云浅闻言冷笑一声,眸光却冷了下来,她看着楚之方道:“哦?那以后谁才是你的主子?” 楚之方低低地道:“奴才自小跟在王爷的身边,所以王爷才是我奴才的主子,世子是王爷之子,所以世子也是奴才的主子,世子妃却不是。” 云浅闻言却笑道:“你倒是个实在人,这样的话也敢讲,就不怕我要你的性命?” “心胸坦荡,无事不可对人言。”楚之方轻声道:“奴才已经听信了别人的闲话而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今日里若能活下来,那么日后也得多长些心眼,原则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做更改的。” 其实他这一次出手帮路竹对付云浅,与其说是他听命于路竹,倒不如说他是听命于楚王,他跟在楚王的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楚王并不喜欢云浅。而他也见过云浅的手段,在他看来,像楚王妃那样的女子才配执掌楚王府,云浅这样的女子是不配的。 1278.第1278章 不闻不问 云浅听到楚之方的话后自然知道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当下眸光有些森冷地看着他道:“你的话听着好像有道理,其实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楚之方看了云浅一眼,却见眼前的女子自有一股慵容大度的气息,比之楚王妃要冷厉三分,比之路竹又要大气几分,这样的女子,放在哪里都是极为出色的。 他看着云浅道:“请世子赐教。” 云浅看着他道:“你身为王府的管事,该行怎样的职责。” 她的话里不自觉地有了一分冷厉的味道,眉眼里有了几分杀气,如今王府里中馈的大权已到她手里,她自然不喜欢那些对她存有异心的人。 “替主子将王府里的琐事打理妥当。”楚之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做出了回答。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道:“那么王府里的琐事都是由谁在掌管?” 楚之方答道:“王爷和世子平日里忙于政事,很少能顾及到王府里的琐事,平日里王府里的琐事是谓中馈,是由王妃在掌管……” 他说到这里陡然明白了什么,当下不好再说下去了。 云浅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当下斜斜的看着楚之方,她的目光灼灼,看得楚之方浑身上下都不自,脸上也有些羞愧,他轻声道:“王妃平日里并不管王府里的事情,所以王府的事情实则是由世子妃在打理。” “你还想要替自己辩解吗?”云浅的眸子里满是冷然地问道。 楚之方长叹一口气道:“世子妃竟然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那么就请世子下命责罚吧!” 云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责罚你很简单,只是你跟在父王的身边多年,又是看着世子长大的王府老人,我若就这样罚了你,父王会说我狠毒,世子会觉得我行事太过,府里的下人只怕还得在背后骂我几句。你此番帮路竹,无非是这些年来她将你的心收服,让你将王府里的规矩抛到九宵云外,在你的心里,我是恶毒的,能力也是无法与路竹相提并论。” 楚之方听云浅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一红。 云浅却将下巴微微抬起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么将人打死,要么将你从楚王府里赶出去,又或者是我发发慈悲,削了你的权,然后将你扔到王府的角落里不闻不问?” 楚之方被云浅说中了心思,当下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却没有说话。 他今日之所以敢在云浅和楚远舟的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不过是在见识到了云浅的手段之后,知道她素来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今日里所有的事情必定是瞒不过她的,所以索性将一切承认下来,由得她去发落他。 云浅如何发落他他都觉得是他应得的,只是他见楚远舟和楚王之间的父子之情,一日淡过一日,他心里实在是担心,所以在云浅将他唤来的时候,他最初说的便是楚王的事情,他发自内心的盼着这一对父子能够冰释前嫌。 1279.第1279章 断她后路 云浅眼里的余光瞟了楚之方一眼道:“你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是不会如你的愿。” 楚之方愣了一下,云浅却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继续做王府的管事,看着我如何将楚王府打理好!” 楚之方闻言站在那里不动,楚远舟也看了云浅一眼,他一直觉得云浅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楚之方这一次和路竹一起联手算计她,依着云浅以往的性子必定不会放过楚之方。 他微微一想,倒又有些明白云浅为何要留着楚之方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楚之方是王府里老人,对楚王和楚远舟是绝对忠心耿耿,最为难得的是,楚之方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这些年来不管是楚王妃重病,还是路竹掌权,楚之方在楚王府里都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云浅看了楚之方一眼后又道:“在你下去之前,你再去做一件事情,将路竹身边的那个婢女全部打杀,然后重新挑两个婢女去服侍她。” 楚之方愣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看着云浅道:“今日里奴才终是见识到了世子妃的手段,心思不可谓不缜密,拜服!” 他说罢便走了出去,心里却知道当云浅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路竹对他就再也不会有一丝信任,只怕今日里路竹事败的事情都会疑心是他到云浅那里通风报信。 这些事情他虽然没有做,但是云浅没有撤他的职,还让他出手对付路竹屋里的人,不过是让他告诉路竹,从今往后,他效忠的人是云浅。 这些事情件件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却不是用来说的。 他以前觉得女子在后宅里的事情左右不过是小打小闹,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可是云浅却做得光明正大,中间的意思却又让人去猜。 他在王府里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自然能猜得透云浅的这些心思。 对他而言,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听云浅的安排,自己到楚王那里请辞。 可是那样势必又得加重楚王和云浅之间的矛盾,而楚远舟又必定是护着云浅,最后的结果是挑起这一对父子的矛盾。 所以云浅在安排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怕也是在看他会如何选择,若是他选择到楚王那里请辞,事情必定闹大,就会和他今日里到云浅和楚远舟面前说那些话里的用意相左。 云浅就必定不会再留他! 楚之方对着夜色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将人心看得如此透彻,当真有些可怕,而对王府的掌权者而言,却又需要这样狠绝的性子。 所以,在楚之方的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好好做好他的王府管事,不管将不将路竹房里的丫环打杀, 他和路竹之间有就再也没有半点主仆之情。 有了这一层,就算是路竹以后再回到王府,再得宠,却也已经在王府里没有任何可用之人了,已等同于断了路竹的手足和眼睛,路竹就再也掀不起浪花来了。 1280.第1280章 惹火上身 楚之方轻轻咳了一声,将王府里的侍卫唤来,沉呤了半晌之后终是道:“奉世子妃之命,路侧妃身边的丫环雨燕、雨凉等人教唆主子污陷世子妃,欲损世子妃的名节,全部拖到刑房打杀了。” 他这句话一落,那些侍卫愣了一下,却很快就扭过头去执行。 很快路竹的屋子里鸡飞狗跳,到处都是悲摧的哭声。 楚之方对着茫茫夜色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再说话。 今夜路竹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宿在楚天琪那里,她身边的大丫环雨燕和雨凉近身侍候,她最初听到屋外的动静,正打算让人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侍卫便如狼似虎的奔了进来,将雨燕和雨凉带走。 路竹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侍卫答道:“奉世子妃之命拿人,路侧妃若是觉得有任何妥之处,请到王爷那里去说。” 侍卫的话说完之后直接将人带走了。 路竹头痛得厉害,听到侍卫这样的一说,心里不由得大恼,却也知道云浅这是将她的身边的人一概剪除,而今日里楚王那样的态度,她只怕去求了也没有用。 她躺在床上,只觉得男人的恩宠就如浮云一般说消失就消失,她的心里顿时满是绝望。 楚天琪却知道雨燕和雨凉是路竹身边最为得力的两个大丫环,虽然她已经知晓了整件事情,心里却还是替路竹不平。 她当即挡着那些侍卫道:“如今执掌王府中馈的是王妃又不是世子妃,她凭什么来抓我娘亲身边的人!” “三小姐若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大可以去找王妃和王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三小姐不要为难我们。”侍卫的话说得客气,却已将绕过楚天琪将两个丫环带走。 楚天琪虽然聪明,但是自小养在庵堂里,虽然每年过年会回到楚王府,对于王府里的争斗是知晓一些, 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她不由得大急,还欲追出去,路竹却已唤道:“琪儿,不要去追了!” 正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极为凄厉的惨叫声。 楚天琪的眼里有了泪水道:“娘,我去找父王去!” “琪儿,不要去!”路竹大急道。 楚天琪此时又哪里听得进去,转身就欲出门,路竹心里一急,顾不得身子虚弱,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一个不稳,身子便朝床上栽去。 楚天琪一见这等光景,忙伸手来扶她,急道:“娘,没事吧!” 路竹却死死地拉着楚天琪的手道:“琪儿,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找你父王!” “为什么?”楚天琪有些不解地道。 路竹此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你此时去求你父王,我们只会坐实了陷害云浅的罪名,那个贱人心机深沉,平日里行事极为恶毒,面上却做得滴水不漏,她敢在此时派人将我身边的人全部抓走,就表示她早有所备,你若是去求你父王了,只怕还会惹火上身。” 1281.第1281章 母女谈心 路竹在云浅的身上已经吃了几记大亏了,楚天琪虽然聪明,但是涉世未深,又哪里会是云浅的对手,她又如何会让楚天琪再得蹈她的路。 楚天琪闻言泪珠滚落道:“可是娘亲,我们就任由云浅这样欺负我们吗?” 路竹轻声道:“我明日便要离开王府去别院,我今日里越是任由云浅来欺负我们,就越是显得我们弱势,也就越显得云浅太过卑鄙无耻,所以今夜我们等在这里是最好的。” 楚天琪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轻声道:“娘!” 路竹伸手将楚天琪眼里的泪水抹去道:“琪儿,你是娘最小的女儿,是娘心里最为宝贝的人,你自小不在娘的身边,娘对你很是担心。王府里的事情,比你以前在庵堂里的要复杂得多。日后为娘去了别院,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楚天琪的眼里有了一抹不舍,她轻泣道:“娘要是去了别院,云浅只怕会欺到我的头上来!” 路竹低低地道:“所以琪儿,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和云浅硬碰硬,论心机你远不如她,平日里和她相处小心一些,然后你平日里尽量都呆在你的父王的身边,不要给她任何害你的机会,若你发现有任何苗头不对,就去找你父王。” “父王以前那么宠娘亲,可是这一次一出事,他却站在云浅的那一边,我求他又能有什么用?”楚天琪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路竹的眸子里俱时浓烈的寒气,她的眼睛盯着一个地方没有动,仿佛那里站着云浅一般,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以前虽然得到你父王的宠爱,可是说到底却只是一介侧妃,虽然是主子,却始终只能算半个主子。可是你却不同,你是你父王的女儿,是王府里的正经主子。” 楚天琪咬着牙道:“是正经主子又有什么用,只能算得上是庶女而已。” “这个不怕。”路竹缓缓将目光抽回,轻声道:“白静姝那个贱人早年由于生楚远舟的时候伤了根本,只生了楚远舟一人再无所出,府里的小姐并不算多,你自小身子虚弱,你父王对你比一般的姐妹要关心得多,再加上我的琪儿是天底是最聪明的女子,他父王又如何会不喜欢你?” 楚天琪知道路竹说得有道理,只是看到楚王对路竹所做的事情终究有些心寒,她看着路竹道:“娘亲,父王的宠爱固然重要,可是如今娘亲已失了宠,我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如今王妃和云浅掌权,又岂会就这样放过我?” 路竹的眸光却多了一分坚定,她看着楚天琪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我早前就想到了这些,之前曾在王爷的面前提到过你的婚事,王爷属意为你寻个好的人家,京城的镇远候府就不错,等到春末之后,你再设法去你父王的身边提一提,这件婚事八九能成。再说了,你姐姐嫁进安国公的府里,你的事情她也会上心,所以你这段日子先要想办法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其它的都不重要。” 1282.第1282章 兄妹齐心 楚天琪轻轻抹了抹泪道:“琪儿自小就不在娘亲的身边,早前就一直盼着早日长到十四岁能回到王府里伺候娘亲,如今人终于回来了,娘亲却被父王赶到别院去了,琪儿心里难过。” 路竹听到楚天琪这样说话,心里也极不是滋味,这原本该是母女抱头痛哭一场的事情,可是路竹却没有哭,反倒厉声对楚天琪道:“琪儿,记住娘亲的话,不要动不动就哭,只为该哭的事情而哭,不常哭的女子,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楚天琪将泪水抹尽道:“琪儿记住娘亲的话了。” 母女说话音,楚天佑寒着脸走了进来,路竹轻声道:“佑儿,为娘为别院之后,你不可意气用事,平日里沉着一些,却也不要卷入女子的后宅之争。” 楚天佑轻轻点了点头,却问道:“娘,你去别院小住一段日子,不必为我们兄妹担心。” 路竹听到楚天佑的话心里有些安慰,她缓缓地道:“你能这样想,为娘就很开心。” 楚天佑的眼里却已有了一丝怨毒,路竹的性子,楚天佑再清楚不过,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这一次栽在云浅的手里,迟早会再想法子翻身的。 路竹轻轻将楚天琪和楚天佑的手拉在一起道:“你们兄妹两人一定要齐心,可别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两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路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不紧不慢地道:“我明日离开,总有一日还会回来!” 她的话说得很是坚决,可是这一次将事情闹到这一步,她也知道她想要再回王府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她坚信她一定会想到法子回来的。 楚天佑在旁看到路竹的样子,眼里有些不甘,他自认在武功上,他也许不是楚远舟的对手,但是才华和能力一点都不输给楚远舟,可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和楚远舟拥有的一切却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中间最大的差别,不过是他不是楚王妃所生罢了。 他这些年来也在很用心的经营一些事情,他要用事实来证明他不会比楚远舟差。 楚天佑想到这里,眸子里已有了浓浓的杀气,那些局已开始在运转了,虽然如今时机还没成熟,还差一点机会,只是他觉得他会等到那一天,让全天下的人为他侧目! 楚王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眼里有了一分怒气,抬脚就欲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将脚缩了回来,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边的侍从轻声问道:“王爷不出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楚王轻轻地道:“云浅行事素来嚣张,再则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路竹的错,这一次王妃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只怕只要本王一出去,王妃还得质问上几句。” 侍从听到楚王的这句话愣了一下,觉得这些话不太像是楚王能说得出口的。 只是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楚王不出去的根本原因只怕还是因为楚王妃。 1283.第1283章 打杀下人 外面的喧哗很快就消失了,楚王却觉得心却了沉到了谷底,他突然想起楚王妃以前身边的丫环婢女被发卖之事,今夜的事情,权当是他还楚王妃的。 他虽然讨厌女子的内斗,那些把戏他的心里却又是极清楚的,当下心里有些怅然。 云浅坐在屋子里等,等楚王的反应,今日里她是打算让楚之方将路竹房里的那些丫环堵着嘴打杀的,可是楚王妃却让楚之方不要堵那些丫环的嘴。 她早前昏迷的时候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那一日她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身边丫环的哭喊声,她以前觉得那一切许是她在做梦,是错觉罢了。 可是今日里她见到侍卫将路竹房里的丫环抓走时,她陡然便明白了,她的那些丫环当年怕也是被路竹用同样的手段给打杀了。 她身子好了之后,也曾让人去找过以前服侍过她的丫环,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她也曾将张姨娘叫到房里来问过她昏迷之后她的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张姨娘的份位低,当时只能远远看着,具体事情也不太清楚,路竹又是连夜将那些丫环的尸体送出王府的,她只道是被路竹打了一顿,然后再发卖了。 楚王妃原本以为她已经心如止水了,可是此时才知道原来心如止水只是她以为,只是没有遇到让她生气之事。 今日的事情她还险些被路竹利用。 她觉得她也该站出来做一些事情了,否则的只怕王府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真把她当成是笨蛋了。 楚王妃觉得楚王那么宝贝路竹,今日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楚王是一定会站出来的,若如此,她也刚好可以和楚王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楚王如同一个聋子一般,完全不管王府里的事情,她抬眼看了一眼楚王的房间,他房间里原灯竟已熄了。 这是楚王妃第一次想和楚王记较一些事情,可是楚王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楚王妃轻笑了一声,对依兰道:“回吧!” 第二日一大早,楚王府的门口便停了一顶破旧的马车,路竹昨夜宿在楚天琪的房里,她的屋子已被楚王妃派人锁了,还着两个侍卫看着院子,里面的东西一件都拿不走。 楚王妃着依兰给路竹捎了一句话:“王爷让路侧妃去别院里修行,那些繁华之物自不需要再带。王妃听闻路侧妃极喜欢抄佛经,王妃也很是喜欢,只是王妃身子还未大好,不宜抄经,这些经书路侧妃就劳路侧妃为王妃抄写,每个月每天抄十遍。” 依兰说完这句话,让身后的两个侍卫抱了一大捆经书扔在了那辆马车之上。 路竹闻言气得只差没有吐血了,却突然明白这些年来楚王妃只是不屑与她斗,若真是斗起来的话,不说别的,光是楚王妃的正妃之位就能将她压得死死的,再寻些细碎的事情一折磨,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1284.第1284章 王妃之威 楚天琪欲发作,路竹一把将楚天琪拉住,然后挤出一抹笑意道:“多谢王妃赐书,我到别院之后,必定会日日为王妃操写经书。” 依兰看了路竹一眼道:“路侧妃走后,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奴婢都会派人过来取经书,路侧妃可别让王妃失望才是。” 定下初一十五去取经书,往后路竹便是一点点懒都偷不成,那么多的经书,就算是每日里不眠不体的抄写,也未必能本本操上十遍。 路竹心里虽然很是恼恨,却也没有发作,反而无比淡定的上了马车。 云浅在院子里听到丫环来报这件事情,她的眸光深了些,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路竹已成功激起了楚王妃的怒气,往后路竹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有楚王妃细细折磨路竹,她也可以省心了。 她早前就看出来了楚王妃其实也是个有手段的,只是很多事情她不屑去做而已。 接下来的几日几平浪静,只是楚王府里却多了一个规矩,又或者说,那规矩原本就是存在的,只是之前没有人去弄。 自路竹坐着破败的马车离开楚王府之后,楚王府多年没有执行的晨错定醒又终于开始执行了。 楚王妃虽然不太喜欢家里的姨娘以及那些庶子庶女向她行礼,但是到如今她已经知晓这是一个当家主母最好立威的时候。 由于有了路竹的事情,王府里的众人也看到了她房里的那些下人被打杀的事情,虽然有两人版本,一个版本说是云浅做的,另一个版本说是楚王妃做的。 而王府里的众人倒愿意相信这事是楚王妃做的,因为那天夜里,他们分明看到楚王妃就站在刑房前。 他们以前是没太将楚王妃放在眼里的,可是如今楚王妃一动手,便是雷霆手段。 是以当楚王妃派人通知众人日后在晨昏定醒时,倒有多半人有些紧张。这些年来,王府里的众庶子庶女倒有不少暗地里附和路竹踩低楚王妃。 他们有些担心楚王妃会向众人算总帐,一时间楚王妃的屋子虽然坐满了人,却安静的出奇,只怕是连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越是安静,气氛就越是凝重,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楚王妃的眸光娴静,她翘着尾指水上口喝了一口茶,再缓缓的将茶盖盖上,原本盖茶盖的声音不是太响,可是众人却觉得那声音似从众人的心尖上滚过一样。 云浅看到那些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她却极为淡定的眼观鼻,鼻观心,也在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楚王妃缓缓的将茶杯放下,终是淡淡地道:“人都到齐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很软,却又透着几分威严,这句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人倒松了一口气,只是到了今日屋子里再没有人敢看不起她了,这一次众人都见识到了她的手段,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云浅。 依兰轻声道:“回王妃的话,都到齐了。” 1285.第1285章 晨昏 定省 楚王妃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今日里让大家来,有几件事情要说,第一件事便是恢得晨昏定省,本妃早前身子不适,便将这事省了,原本还想等段日子再将大家叫来说事,只是近来王府里出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设计欲害本妃,本妃思来想去,觉得这里面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本妃平日里性子太过温和,以至于有些人以为本妃好拿捏。” 她的话音才一落,倒有多数人开始表起忠心来。 楚王妃静静地听着,听众人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道:“这些年来本妃也听了不少好听的话,可是在本妃看来,那些人不过是在行着嘴里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事情,所以那些好名的话本妃并不想听,而是看大家怎么做事。” 她这一么一说,四周又静了下来。 楚王妃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用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她的目光不算冷冽,却看得一众人心里发毛。 楚王妃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也不用担心,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本妃自不会再与你们计较,只是往后要如何做,你们的心里也最好要有点数,否则的话日后若是生出什么事情来,就休要怪本妃翻脸无情!” 云浅见楚王妃这副作派,分明不输给宫里的妃嫔,端庄大方,却又字字诛心。 她突然有些明白楚远舟为何自小就那么优秀,有这样一个厉害的老娘在旁边指点,想不厉害都不行。 众人听到楚王妃的话后忙应了一声,这一次却不敢再说好听的话了。 楚王妃的脸上稍稍温和了一些,然后缓缓地道:“另一件事情就是从今日起,本妃正式将中馈大权交给世子妃,往后世子妃的意思就是本妃的意思,任何人违逆世子妃便是违逆本妃!” 云浅没料到楚王妃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不由得愣了一下,却还是轻声道:“母妃……” 楚王妃打断她的话道:“你不用推辞,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云浅闻言看了楚王妃一眼,却见她眸光坚定,云浅心里了然,只得应了一声。 楚王妃扭头看着一众姨娘以及庶子庶女们问道:“你们有意见吗?” 在众人看来,路竹都在楚王妃的手里败北,他们又哪里是楚王妃的对手,当即恭敬地道:“遵命。” 人群之中,只有楚天佑和楚天琪坐在那里不动,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自小到大,还从来都没有如此对人摆姿态。 尤其是楚天佑,这些年来,他只看到众人在路竹的面前溜须拍马,又何曾轮到他对谁如此地低三下四? 楚天佑心里再清楚不过,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云浅嫁进楚王府。 他以前觉得云浅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在楚王府里小打小闹,根本就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云浅愣是将王府里变了个天! 他的眸光里顿时有了一抹怨毒,直直地朝云浅看了过去。 1286.第1286章 拿捏婚事 云浅何等机敏,他的目光一朝她看过来,她便感觉到了,当下极快的回看了过去,顿时将他的目光看了个真切。 楚天佑没料到她竟如此敏锐,当下微愣,忙将目光撤回,眼里只余淡然。 云浅看到这一切嘴角微勾,也觉得有些意思,当下扭过头对楚王妃道:“母妃,王府里的众位兄弟姐妹很多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往后众兄弟姐妹的婚事就劳你费些心思。” 楚王妃何等聪明,一听云浅的话便会过意来,当下笑道:“今日里要说的第三件事便是这件事情。” 下面的庶子庶妇闻言都有些紧张,若说楚王妃前面说的两件事情只是王府里变了天,对他们有些影响,但是只要听从楚王妃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而此时提到的婚嫁大事就由和他们的切身利益有很大的关系了,那些以前没有帮着路竹欺负过楚王妃的人尚觉得还好,可是那些明里暗里踩过楚王妃的人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 楚王妃环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缓缓地道:“王府里的子女们,除了远舟之外,都不是本妃生的,却都是王爷的血脉,本妃都会一视同仁,自会用心替你们寻门好的亲事。”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又略安了一些。 楚王妃却扭过头对坐在一侧楚天琪道:“琪儿也到适婚的年纪了吧?” 楚天琪听楚王妃这么一问,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却依冷静地答道:“回母妃的话,我今年刚满十四。” 楚王妃轻轻点了点头道:“真是如花的好年纪,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和王爷订亲了。早前路侧妃想来对你的婚事有所有安排吧,今日里说与我听听,若是合适,本妃便替你将亲事定下来,如何?” 楚天琪听楚王妃这么一说,面上顿时一红,先不说路竹如今已经不得宠,且说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又如何能说出路竹对她婚事的安排,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路竹说到底也不是正妃,如此去安排自己女儿的婚事,也是不合理的。 楚天佑在旁接口道:“琪妹妹的婚事自有父王去安排,就不劳王妃操心了。” 楚王妃听到楚天佑的话后笑了笑道:“也是,琪儿是王爷的心头肉,想来早已安排好了合适的婚事,实不需要我来操心,原本我打算过几日在王府里安排一次相看小宴,如今看来琪儿是不需要来参加了。” 她这句话一说完,楚天琪的脸色先白了,楚天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当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楚王妃的眸光微动,又看了楚天佑一眼道:“佑儿也是王爷最为疼惜的儿子,也是路侧妃所出,早前本妃昏迷不醒的时候,想来路侧妃也早就为天佑安排好了婚事,王爷也必定会对你的婚事上心,所以你的婚事想来王爷也早有安排,所以本妃也不用再操这个心了。” 1287.第1287章 婚姻之事 楚王妃的这句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因为楚王宠路竹,也宠路竹生的子女,纵然路竹如今失宠,但是却有楚王操心他们的事情,她是不需要再管两人的婚事。 可是众人都知道,自古以来子女的婚事大多都由母亲在操持,而楚王平日里是个大忙人,根本就不会过问王府里的这些琐事。王府里这些嫁出去的庶女,楚王从来没有过问一句。 而偏偏拒绝的话又是从楚天佑的嘴里说出来的,他此时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楚王妃将那句话说完之后,又拉着王府里的庶子庶女说了一大堆的事情,如此过了近半个时辰,她才让众人回去。 才一出房,楚天琪拉着楚天佑道:“哥哥,王妃在我们的婚事上做文章,如今可如何是好?” 楚天佑的心里也满是复杂,他看着楚天琪道:“这件事情先不用着急,我们先看看她要怎么做,就算父王再不像样,也不可能给我们指太差的婚事。” 楚天琪轻轻咬了咬唇,楚天佑又道:“妹妹,娘亲如今不在王爷里,我们更要冷静小心,决不能自乱阵脚。” 楚天琪轻叹了一口气,楚天佑的眼里已满是阴毒,他缓缓地道:“王妃看起来好像很是厉害,可是实际上做怪的人却是云浅。只要将云浅除去,娘亲自然就能回来,王妃那个老妖怪也就生不出什么波浪来。” 楚天琪看着楚天佑道:“哥哥说得甚是,只是云浅若是那么好对付的话,娘亲就不会栽在她的手里。” 楚天佑闻言冷笑一声,眼底深处俱是幽冷,他缓缓地:“娘亲对付她只是女子的小把戏,说到底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整个楚王府原本就是娘亲的,云浅这个贱人横插一脚,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楚天琪有些奇怪地看着楚天佑道:“哥哥,你可想到好的法子呢?” 楚天佑却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好法子是没有想到,但是要对付云浅,我还是有些法子的。” 楚天琪有些担心地道:“娘亲临走的时候告诫过我,让我们不要去招惹云浅,那不是一个好想与的人。 先不说娘亲如何败在云浅的手里,单说云浅当初在云府的时候,云嫣和云楚的下场就知道。我听说云嫣早前欲害云浅,结果却害得自己失了身,看似无比风光的嫁给了明王,可是却没有得到明王一天的宠爱,这中间的原因想想就知。而云楚原本是云府的嫡子,原本应该有锦绣的前程,可是去因为参与了宅斗,如今大皇子一死,云相对他更是失望,如今将精力放在次子的身上,云楚至今没有任何功名。” 楚天琪回到京城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由于性子稳重,一回到王府便开始细细调查了云浅的事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她一大跳,虽然有些事情看起来和云浅没有绝对的关系,但是只要她微微一想,便能知道那些事情和云浅是脱不了干系的。 1288.第1288章 抹弯抹角 这样的一个女子,在楚天琪看来是有些传奇的色彩的,她和云浅打过几次交道,平日里见到的云浅软软糯糯,看起来很好欺负,可是她却知道,云浅绝对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楚天佑的眼睛里满是冷厉,他缓缓地道:“妹妹,不要把我和云楚那个笨蛋相提并论。” 楚天琪轻轻咬了咬唇道:“我知道楚哥哥比云楚要聪明得多,但是我觉得娘临走时有那样的交待,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娘亲在后院里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也有识人之明。” 楚天佑听到楚天琪的话后却皱起了眉头,轻骂道:“到如今,你竟如此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楚天琪有些委屈地道:“我长年寄养在庵堂里,以前也看过很多的佛法,对于佛法之事,我以前并不是太信,却终究是觉得很多事情可以看得更开一些,不要与人逞一时之勇。倒不如将精力积蓄起来,寻到合适的机会,一举将对手击败。” 楚天佑觉得楚天琪说的也有道理,当下看了楚天琪一眼道:“妹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如今我们就要寻找最为合适的机会,若机会到来,我们自不必手下留情。” 楚天琪轻轻点了点头道:“我长年不在王府里,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自希望与亲人们相守在一起。我不想哥哥有任何差池,也盼着娘亲能早日平安回来。” 楚天佑闻言看了楚天琪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可是平时在起的时间却并不多,他对这个妹妹有十二分的疼爱,只是这一次还没有好好疼爱这个妹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看着楚天琪道:“妹妹,不用难过,娘亲很快就能回来。” 楚天琪轻应了一声,眼里却还满是担心。 云浅回到房间之后,不紧不慢地将花瓶里的花拔了拔,浣玉带着一个丫环进来道:“世子妃,珠儿带来了。”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对,然后缓缓的转过身,珠儿朝她行了一个礼。 她轻声问道:“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 珠儿摇了摇头道:“珠儿愚笨,实不知晓。” “你哪里是愚笨,分明是个聪明的丫头。”云浅笑了笑道:“到此时,可愿意告诉我那一日为何要绣比翼鸟了吗?” 珠儿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看着云浅道:“世子聪慧无双,将什么都看透了,珠儿拜服。” 原来那一日珠儿在给云浅的绣的比翼鸟的图案上面,里面暗藏了王府书房里放金印钥匙的图案,比翼鸟虽然寓意美好,可是依着上古神族对比翼鸟的评价,比翼鸟虽然看起来了美丽,实则寿命都不长。 意思是告诉云浅金印虽然放在那里看似稳妥,实则是极不稳妥,早有人配好钥匙将抽屉打开。 她这分曲曲折折的心思,实是拐了好几个大弯,若对象不是云浅,所是不可能看得清楚这中间的弯弯曲曲。 1289.第1289章 被拒绝了 只是珠儿第二日见云浅用了绿儿,她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只道是云浅没有看明白她绣的那些花样的暗示,便也只得做罢。 可是仅仅只是几日的时间,绿儿却闹出了事情,被云浅给打杀了。 云浅看了一眼珠儿道:“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珠儿的头微微低着,轻声道:“珠儿听说世子妃喜欢看书,珠儿也喜欢看书,所以就在世子妃的面前卖弄了一番,倒让世子妃见笑了。” 云浅见她的话虽然不多,此时的样子却又不卑不亢,竟是个难得稳重的性子,当下笑了笑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是这样在猜我,你可知,这世上可没有几人敢猜我的心思。” 珠儿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倒也不是我敢猜想世子妃的心思,只是这些年来我见王妃病倒时惨状,心里实在是有些心疼,见世子妃进王府之后,为王妃出了恶气,我实不愿世子被路侧妃斗倒。” 云浅听到她的话后笑了笑道:“你倒是个实心眼的丫环,难为你还记得你娘亲的教诲。” 珠儿听到云浅的话后愣了一下道:“世子妃知晓奴婢的身世?” “若不知晓,今日又岂会见你。”云浅不紧不慢地道:“你娘原本是王妃房里的大丫环,却在王妃病倒之时被赶出了王府。你娘心里忧心王妃成疾病倒,恰好楚王府要再买一批婢女,你便将自己卖身于楚王府,我说得可对?” 珠儿进到王府已有五载,如今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在她九岁的那一年,便自卖自身,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当真是有些心性的。 珠儿愣了一下,眼睛却微微一红,她轻声道:“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世子妃,只是我进到王府之后,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实无力照顾王妃。” 云浅看了她一眼道:“你有这个心思就颇为难得。” 珠儿轻轻道:“世子妃就莫要太夸我了,当年我进入王府的时候,一方面是想照顾王妃,另一方面是家中父母双亡,也断了生计,进楚王府也不过是想给自己谋条活路。”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道:“这世上自卖自夸的人不少,像你这样说实话的人并不多。这样好了,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书房里的打扫,直到到我的房里来做个二等丫环吧!” 珠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进世子妃的房间。” 她说完这句话许是觉得这样直接拒绝有些不妥,当下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去看云浅,小脸也微微透出一抹红意,看起来倒有几分娇羞可爱。 浣玉斥道:“王府里多少丫环都削尖了脑袋想进世子妃的房间里做个丫环,你竟还拒绝!” 珠儿轻轻跪在云浅的面前道:“世子妃知我进王府是为了照顾王妃,求世子妃将我拔进王妃的房里,也好了了家母的心愿。” 云浅见珠儿身材单薄,却是个有脾性的,在这个时候竟还拒绝了她,倒也有些意思。 1290.第1290章 无双之忧 云浅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将花枝拔了拔,然后再缓缓地坐下来道:“王妃那里侍候的已经有了,我这房里的丫环本不多,如今书秀的腿脚有些不方便,实要再添一个一等丫环,等书秀的腿脚大好之后,你再去母妃的房里的伺候,如何?” 珠儿闻言这才道:“多谢世子妃!” 云浅笑了笑,轻轻摆了摆,然后让浣玉将她带下去换衣服。 她的手里拿着一枝新折的花枝,然后伸手将花枝上的花朵扯了下来,眼里多了一分冷然。 书秀的腿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是她腿终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落下了残疾,如今走路有一点跛,只是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 书秀轻声道:“恭喜世子妃得了一个好丫环。” 云浅笑了笑道:“她要真心待我那才是真的好,否则这样一个心思深沉而稳重的丫环带在身边实不是一件好事。” 书秀的眼里有了一分不解,听云浅的话分明是对珠儿存有一分怀疑的,当下便问道:“世子妃可是觉得那丫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云浅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书秀听她不愿意再说下去,便不再问,只在旁轻声道:“送给靖王妃的那些花样已经送到了驿馆,靖王妃很是喜欢。”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知道她会喜欢,我也真心盼着她能和靖王恩爱到老。” 她想起元宵夜楚易和南宫无双见面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有几分担心,只是她也不知道,不管她是否担心,这两人皇帝赐的婚,是一定会大婚的。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楚易和南宫无双成亲的前一夜,云浅知道南宫无双在京中并没有什么朋友,当天晚上,便带着浣玉和珠儿去了南宫无双住的驿馆。 她到达的时候,南宫无双正坐在窗边发呆,她的眼里俱是幽深,那模样有些痴呆。 屋子里,宫里派来的女官在屋子里忙来忙去,而她却毫不关心,她听得下人报云浅来了,这才从窗户边跳了下来,然后苦着脸看着云浅道:“浅浅,我心里有些怕。” 云浅没料到她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忙问道:“明日便要成亲了,你心里有什么好怕的?” 南宫无双趴在桌子边道:“我怕他并不喜欢我,其实不是怕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意思是很明显的,怕只怕他的心里还很讨厌我,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云浅听到南宫无双的话后微微一愣道:“你如此美貌,性子也极好,靖王一定会喜欢你的。” 南宫无双那双如蓝宝石的眼睛里没有一分神采,有些委屈地道:“靖王从不是那种只看女子外表的男子,他是个有大志的人,不是一个纠缠于儿女情长的男子。而我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和亲公主,对他的事情怕是一点助益都没有,就算他明日里因为圣诣而娶了我,等到有一日他发现我没了用处,怕也会休了我。” 1291.第1291章 一枚棋子 云浅听到南宫无双的话后吓了一大跳,她拉着南宫无双的手道:“公主在胡说八道什么?靖王绝不是那种薄情之人。” “他的确不是薄情之人,只是与我并无情罢了。”南宫无双的眼睛微微合上,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睛睑之上,看起来有些悲伤。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缓经地道:“无双怎么这样说自己?” 她这样对南宫无双说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楚墨当日明知云嫣不是个处子,却还是娶了云嫣,楚易同样也是皇室中人,原本当初在朝堂上赢得皇帝青眼时,就是因为南宫无双,谁又知晓这是不是楚易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若如此的话,南宫无双于楚易也不过是一枚朝上爬的棋子罢了。 她这样一想,心尖不由得颤了一下,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些恐惧。 南宫无双的眼睛依旧合着,沉呤了半晌才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浅浅,靖王的心上人是你吧。” 她的语气很轻,却很是笃定。 云浅听到南宫无双的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无双不要瞎想。” 南宫无双的眼睛缓缓睁开,定定的看着云浅道:“浅浅不要瞒我,元宵节的那一日我便知晓了,靖王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云浅看着南宫无双道:“无双你想太多了。” 这件事情她不知道是否认还是承认,毕竟她的心里楚易也是有些特别的。 南宫无双却道:“世子妃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和世子两人相亲相爱,就算是靖王真的对你有情,也只是单相思罢了,你们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只是我的心里终究还是难过,倒不是难过靖王喜欢世子妃,而是难过为何我不早些认识靖王,若我与他先相识,他未必就会爱上世子妃。” 云浅听到南宫无双的这句话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南宫无双会抱怨几句,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想的, 她的口才一直都是不错的,可是此时却发现她根本就无比安慰南宫无双。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南宫无双却又笑了笑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浅浅,当我在京城里最无助的时候,你都会陪着我。” 云浅的眸光暗了些,南宫无双的眼神却有些飘渺了起来,她轻声道:“我的族人都说我是狼养大的,就是一条喂不熟的野狼,日后也不会和任何人亲近的起来,说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狼族里很是温暖,虽然狼会伤人,却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同类之间,是绝计不会相残的。” 云浅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当下轻轻地道:“无双说得很对,很多时候人还比不上狼。” 南宫无双的眸子更加的暗了,她轻声道:“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宁愿呆在狼族里,也不想住在皇宫之中。” 云浅缓缓地道:“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了,不要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1292.第1292章 痨病之灾 “对我来讲,想想在狼族的日子我会很开心,狼妈妈很温柔的,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却从来不会伤害我。我的生母阮夫人在听说我将要来大周和亲的时候,竟是一句劝慰的话都没有。她生病在床,我有时候是真的巴不得她死了算了,可是有时候再一想,她若是再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南宫无双却似想到什么,轻泣道:“狼妈妈是被父王的人射死的,是我害死了它!” 云浅知道南宫无双自小在狼群里长大,狼于她,是有些感情的。 她轻声道:“无双,人狼终究有别,如今你母亲病重,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云浅道:“我听说你的医术也很是高明,你给我母亲开个方子,等阿什回去的时候,我就让阿什带回去。” 云浅想说开方子需要看到人的面色和把完脉之后才好开,这样冒然开方子反倒不好,只是当她到南宫无双那双恳求的眸子时,终是道:“若如此,无双便将令慈的身体状况细细描述一番。” 南宫无双想了想道:“我离开拓因的时候,我娘便已卧床不起,如今想来可能症状会更严重一些,她经常咳,且咳得非常厉害,有时候还会吐血。” “她是不是面色发青,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还常说胸口痛得厉害?”云浅问道。 南宫无双答道:“你怎么知道?” 云浅不答反问道:“她是不是还会到每天的下午就会发热,全身乏力,很容易疲劳,心烦意乱,食欲很差,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 “是的!”南宫无双有些好奇地道:“你怎么知道?” 云浅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娘这样病了多长时间呢?” 到如今她已经能猜到南宫无双生母得是什么病了,这样的病又哪里能轻易治好。 南宫无双想了想道:“她以前病了多久我不知道,只是六年前我从狼群里回到拓因皇宫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咳,只是那个时候症状轻一些,两年前就开始吐血。” 云浅听南宫无双这么一说,再算了算时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南宫无双的娘亲分明得的就是肺结核,在这个朝代也叫肺痨,算是无药可治的一种病。 而治肺结核她是有些把握,却也需在患病的中早期,可是如今南宫无双的娘亲明显已经到了晚期,病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放在医疗技术无比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太多的治愈的把握,更何况她此时还和南宫无双的娘亲隔了这么远的距离。 再依着发病的时间,她甚至怀疑此时阮夫人怕是已经没了。 南宫无双见云浅的表情不好,当下轻轻拉着云浅道:“你是不是有法子能治得好我娘亲?” 云浅的眸光微动,轻声道:“无双,实不相瞒,你娘亲病得很重,要治愈很难。” 1293.第1293章 夜来有变 云浅见南宫无双的眼里有了一抹绝望,实不忍让南宫无双如此失望,当下又道:“我这里倒有一个方才能治这个症状,但是你最好想办法将方子早些送回去。” “好。”南宫无双满口答应,然后命人取来笔墨纸砚。 云浅取过笔墨想了想,终是开了一张方子,却也知道这张方子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阮夫人的性命。 南宫无双待她写完之后,满心欣喜地将方子接过,然后喃喃自语地道:“娘亲,你很快就会大好的。” 云浅有些不忍看南宫无双的样子,她早前觉得她在云府的处境已经很惨,可是在见到南宫无双之后, 才知道南宫无双的处境只怕比她还惨。 她心里也觉得堵得慌,不愿意再看到南宫无双满怀希望的样子,当下又和南宫无双说了些闲话,然后便起身离去。 南宫无双得到云浅开的那张药方很是开心,她一高兴就喜欢爬到树梢去的看月亮。 今夜是十七的夜晚,天色甚好,无云,月光皎洁。 她半躺在枝头看着天边的月光,想着儿时随着狼群在草原上看月亮的情景,心里又觉得温暖,觉得就算是楚易并不爱她,只要娘亲的身子能大好起来,那也足够了。 她躺在树枝上,夜色渐深,她也隐隐有了睡意。 却在此时听得驿馆里的偏门传来吱嗄的一声轻响,她睡得迷糊原本也不太在意,却听得阿什的声音传来:“你个做死的,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若是让公主看到,只怕会生出几分猜忌。” 来人轻声道:“阿什大人,王上收到你的信了,知道公主将要嫁给靖王,特派我前来给你送个消息。” 阿什问道:“什么消息?” “王上说无双公主原本就不是的皇族中人,又哪里配得上大周的皇子,这是王上送上无双公主的药,喝完这一盏药之后,无双公主便替拓因尽忠了。”来人的嗓门有些低。 南宫无双原本睡得有些迷蒙,此时听到这一番话睡意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睛陡然睁开,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阿什沉呤了半晌之后道:“这真是王上的意思?” “自然,谁敢假传王上的意思?”来人轻声道。 阿什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去安排。” 南宫无双躺在树枝间一动不动,眼里顿时满是绝望,有些明白当初拓因王将她送来和亲,原本就没有想着让她再回去。 来人却又道:“王上还有交待了,等公主死了之后,你便在大周的京城里闹上一出,虽然无双公主不是王上的女儿,但是却是顶了王上女儿的名声来的,所以她真死在大周,大周无论如何也要赔拓因一些东西,若是不赔的话,拓因的那些马就不会再卖给大周。” 南宫无双对于国事知晓的不多,却是知道楚寒早前去拓因买马的事情,她若是有云浅那样的玲珑心思的话,怕是能猜到更多的事情。 1294.第1294章 王族密事 可是此时就算是只猜到一些,也心如死灰,原本南宫无双并不是拓因王的女儿,她早前就在想为何父王会将她扔进狼群之中。 如今虽然知道了答案,却只觉得心如万丈寒冰。 也终于明白为何后面拓因王要将她接回王族,只怕当初在接她回去的时候就不怀好意,不过是想着将她养大之后,看看能不能派上一些用场。 阿什轻轻点头道:“这些事情我知道,你回去告诉王上,我必定会圆满完成王上交待的任务。” 来人朝他施一个施便退了下去。 南宫无双借着薄薄的月光见到阿什拿着一个瓶子回了房间。 南宫无双的身子躺在树枝间一动不动,只觉得今日里知晓这些事情实是天意。 她当初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来和亲,不过是因为想给阮夫人治病,盼着她离开之后,拓因王能好好的待阮夫人,可是如今才知她实在是太过单纯了。 拓因王原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又岂会再对阮夫人好? 阮夫人的身子原本就极度不好,若是拓因王不好好待她的话,她怕是活不长久。 南宫无双咬了咬牙,然后轻身从枝头跃了下来,她的双脚落地之后,心里却有了前所未有的坚绝,到如今,她已不需要再行和亲之职。 楚易的心里没有她便没有她吧,她也不需要在乎了。 她的武功不算高明,轻功却还算不错,她轻轻的跃过院门然后朝外奔去,却见方才前来阿什的男子正准备从坐着马车离开。 南宫无双猫着腰,趁车夫不备轻轻上了马车,等马车驶到僻静处的时候,她便鞭子将车夫抽下了马车,车夫惨叫一声,那人在马车里皱着眉头道:“怎么呢?” 他有些不快,当下将车帘拉了起来,南宫无双手里的小刀却已抵上了他的脖子。 那人看清是她时吓了一大跳道:“公主饶命啊!” 南宫无双认得来人是拓因皇宫里行走小官阿必,平日里也常会进出她的宫里传递消息,她冷笑一声道:“你也认得我是公主?” 阿必陪笑道:“公主说笑了,整个拓因谁不认识公主,公主可是整个拓因的大功臣啊!” 他笑得有些免强,心里也有些心惊,开始在寻思脱身之法。 南宫无双冷笑道:“拓因的功臣也当真是好当得很,立了功之后就得立即被毒杀,不如你来做这个大功臣,如何?” 阿必闻言吓得脸都白了,知道今夜里的消息不知怎的已经走漏了,当下忙道:“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还请公主饶我一命!” 南宫无双的眼里的杀机更浓了些,她却还是再问了一句道:“这事真的是我父王的意思,不是王后的意思?” 阿必的身体轻轻一抖,终是答道:“的确是王上的意思。” 阿必的这句话让南宫无双的心彻底绝望,正在此时,马车由于无人的架驶,已经撞到了栏杆之上,马车一晃,南宫无双握着小刀的手也一松。 1295.第1295章 公主饶命 阿必一看到南宫无双的手一松,他一把将她的手推开,然后极快地跳下了马车。 南宫无双今日里心情太差,当下眼睛一斜,腰间的鞭子抽了过去,一下便将阿必抽倒在地。 阿必在地上滚了几圈,南宫无双也跳下了马车,然后将手里的的鞭子也挥了出去,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将阿必抽得直发抖,却因为此时身在京城,怕事情败露惹来事端,当下也不敢大声叫。 南宫无双心里难过得紧,抽在阿必身上的鞭子却是一点都不留情,几鞭子下去,阿必的身上已被抽出血来。 阿必虽然是宫里行走,武功却很是低微,他实在是吃痛不过,讨饶道:“公主饶命啊!” 南宫无双哪里会听他的话,反而将手里的鞭子挥得更加的狠了,阿必求道:“阮夫人尸骨未寒,公主就这样鞭打同族中人,是不是太过了些?” 南宫无双闻言愣了一下,当下一把将奔到阿必的身边道:“你方才说什么?我娘她怎么呢?” 阿必看了她一眼,眼睛转了一圈后道:“阮夫人陈疾在身,在公主离开拓因十日之后,便驾鹤西归了。” 南宫无双听到阿必的这句话顿时呆在了那里,那双眼睛里满是绝望,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 我娘亲好好的,又岂会就这样死去!她说过她要等我回来的!” “阮夫人原本就有陈疾在身,在公主走时,身子已弱到极致,已成了强弩之末,公主一走,她便彻底支撑不住了。”阿必轻声道。 南宫无双的身体拌得更加厉害了,眼睛顿时一直,手里的长鞭也掉在了脚下。 阿必看到她这副样子,知道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却也知道今日里南宫无双知道拓因王要杀她,她的心里必定会生恨,而阿什要毒死她的事情未必能成功。 在他看来,此时时是除去南宫无双的大好机会,他的眼里里顿时迸出一抹寒意,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小刀便朝南宫无双的胸口刺去。 拓因的武功和大周不太一样,大周学武之人会练内功和剑法,拓因最常练的就是摔跤,他们最擅长于近身攻击。 阿必对南宫无双动了杀机之后,这一下刺过去却是又快又猛。 其实以阿必的武功是打不过南宫无双的,只是南宫无双此时在神游,根本就不在乎此时的身死,又或者在这刻对南宫无双而言,死也许就是个解脱。 她是看到阿必身上散发出来的寒茫的,却觉得没有躲的必要。 阿必手里的刀已刺进了南宫无双的胸口,刺痛传来,南宫无双却觉得有些痛快,只恨不得此时就死在这里,然后将这尘事里的事情尽皆了结。 正在此时,一股寒茫袭来,阿必惨叫一声,那只手已被人砍断,原本握着刀柄手掉在了地上。 楚易冷笑道:“何人如此猖狂,竟敢在京中行凶!” 明日是他大婚,做为京几卫的首领,楚易其实是不必值夜的。 1296.第1296章 英雄救美 只是对于这桩婚事,楚易的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排斥,毕竟那个女子并不是他真心想娶之人,他更觉得自己是为了权势而出卖了自己的感情。 纵然路是自己选的,可是在面对的时候,心里终究觉得极不是滋味。 所以今夜他穿了一身的戎装夜半巡城,没料到竟撞见了这一幕,因为见是杀人,所以楚易行事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先断人手臂。 而当他看清傻傻的站在那里任人刺杀的女子竟是南宫无双时,他还不愣了一下。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遇到南宫无双。 阿必一看到这种情况,知道事败,这件事情一旦闹开可不得了,他咬了咬牙,顾不得手被砍上痛得厉害,转身就想逃,楚易没有回头,长剑横空而起,只抬起一脚,便将阿必一脚踢飞,阿必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自他的身上四下洒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 楚易看着南宫无双道:“公主可安好?” 南宫无双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痴愣的看了楚易一眼,嘴角却绽出了一抹笑容道:“我很好。” 楚易平日里见到南宫无双,少女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算是被他拒绝时脸上可以看到暗然,却也没有眼前这副绝望的样子,那副模样,似灵魂被人抽走了一般。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南宫无双却已不再看他,只轻轻地道:“多谢靖王救命之恩。” 两人的话都说得有些疏离,完全没有未婚夫妻该有的样子。 楚易将手里的还在滴血的剑插入剑鞘,然后问道:“此人为何要杀公主?” “因为我不是父亲亲生的,所以父王要杀我。”南宫无双有些呆呆地道,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当下又道:“只是一场误会罢了,靖王不必放在心上。” 楚易见她此时胸口还插着一把小刀,虽然插的不是太深,却也绝计不会太轻,他素来是个冷情冷性的,见南宫无双浑似不在乎一般,他也不想去管。 楚易缓缓转身,欲将阿必带回京几卫的大营问话,却见南宫无双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他的心里终究有些不忍,却还是极为淡漠地道:“天色已晚,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南宫无双没有理他,继续朝前走去。 楚易见她今日太过反常,却见她竟是朝着墙撞了过去,她那样一撞,便会将那把小刀直接****肉里, 只怕会性命难保。 楚易见她一心求死,终是在她即将撞上墙的时候一把将她拉住,然后皱眉道:“公主这是怎么呢?” 南宫无双的脸缓缓扭了过来,脸上满是泪水,借着惨淡的月光,他见她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早已没有了任何神采,他不由得一愣。 南宫无双却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对他道:“靖王今夜实不必救我。” 楚易沉吟了半晌之后终是道:“你我明日便要成亲,你今夜若是出事,我的面上也不好看。” 1297.第1297章 物是人非 南宫无双听到楚易的话后却笑了笑,她脸上的泪光却被月光印着晃了晃,她缓缓地道:“也是,你们男子注重的都是你们的面子,我今夜若是死了,靖王的面上是不太好看,所以我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死,而且若是这样死了,只怕我还得做一回祸水,引起拓因和大周的祸事。” 楚易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脸上却又更冷了几分。 南宫无双却又道:“不过除了你的面子之外,我也确实不能死,我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就遂了他们的愿呢?” “他们?”楚易的眼里有些不解,当下不紧不慢地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南宫无双将腰挺得直了些,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了笑看着楚易道:“靖王的心里没有我,怕是日后成亲了,心里都不会有我的存在。” 楚易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当下眉头也微微锁了起来。 南宫无双却看着楚易又道:“可是我心里已有了靖王,这场婚事对我而言就是不公平的。” 楚易见南宫无双把话说得如此直接,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当下轻咳了一声。 南宫无双却伸手抹了一把泪,不想此举却扯了伤口,她痛得抽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道:“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公平,那么往后就公平一些吧!我知靖王素有大志,这区区京几卫的首领之职靖王必定是入不了眼的。而我于靖王,也许还有一些用,不如这样吧,等到靖王大事成功之后,便将无双放了吧!” 楚易知道南宫无双这样对他说话,便意味着她已看穿了他的几分心思,两人成亲,不过只是一场了契约罢了。 他看了南宫无双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探究,也有了一抹凌厉,他冷冷地:“公主何出此言?” 南宫无双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只缓缓地道:“你我成亲之后,我做扮演好你的王爷的角色,不会让你有任何为难之处,而你对拓因,也不必给我半点面子,要如何便如何,哪怕是要将拓因灭国,我也不会介意。唯一的要求是,我在靖王府的日子,靖王能护我周全。” 楚易的眸子里有了一分不解,他有些不太明南宫无双这是怎么回事,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女的反常,必定是和地上的男子有关系。 阿必着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衣服,看不出来历,可是他的五官却出卖了他。 拓因人的五官终究和寻常的大周百姓不太一样,鼻子比一般百姓要高得多,脸形也要尖一些。 楚易的眸光幽深,他微微沉吟一番后看着南宫无双道:“是拓因出事了吗?” “不是,是我娘死了。”南宫无双缓缓地道:“从今往后,我这个死了娘,不知道爹是何人的拓因公主再不是拓因人!” 楚易看到了南宫无双眼里的冷然,他不禁愣了一下,那双眼睛里的绝望就算是他这个素来冷情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1298.第1298章 恰恰相反 楚易知道南宫无双必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微微沉呤一番后道:“我若是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南宫无双看了一眼半圆的月亮,用她这一生最为森冷的语气道:“那王爷此时就将我杀了吧!反正对我而言,最亲的人一死,我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 楚易听到她的话后眸光深了些,当下缓缓地道:“好,我答应你!” 其实对他而言,和南宫无双达成了这样的协议实在是再好不过,他也无须再出卖他的感情。 南宫无双朝他微微一笑,心里一片释然,当下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便软绵绵的朝后倒去。 楚易大手一伸,终是将她搂进了怀里。 阿什看着楚易将南宫无双送回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楚易的性子有些冷,也不做任何解释,只对身后的近侍吩咐道:“拿我的腰牌去一趟楚王府,然后告诉世子公主受了伤,请世子陪世子妃过驿馆一趟。” 近侍听到他的安排很快就退了下去,很快楚远舟便带着云浅赶了过来。 楚易对两人道:“公主受伤之事暂且瞒下,若是传到父王那里许会有变故,今夜里就辛苦世子妃了。” 楚远舟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道:“自杀?” 楚易摇了摇头道:“他杀。” 楚远舟看了楚易一眼道:“你英雄救美呢?” “算是吧!”楚易答道。 楚远舟却笑呵呵地道:“如此说来,你的美娇娘日后怕是会对你死心塌地了,救美的英雄最易掳获美人的芳心,阿易,你小子以后有福了。” 楚易听他越说越不着调,当下眉头微皱道:“事情只怕和你推测的恰恰相反。” 楚远舟闻言倒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又看了楚易一眼,好双眼睛里满是询问。 楚易对于今夜的事情也存有诸多怀疑,当下也不解释。 楚远舟轻轻耸了耸户,楚易不说他也不再问,却走出来对那些已经惊醒的喜婆道:“世子妃和公主是好友,今夜世子妃在这里陪公主,你们都在外面候着。今夜的事情谁敢多嘴说一个字,会有什么后果想来也不用我明说。” 他的话说完,却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叶子,然后散给了那些喜婆。 喜婆们是知道楚远舟的手段的,也知道今夜里事情有些怪异,楚易也在这里,又有哪个不要命的人敢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楚远舟的举动,心里对他倒有些佩服,今日两人收到楚易的消息时已经睡下,出门时,楚远舟百忙之中竟还不忘带袋金叶子。 她看着那把插在南宫无双身上的小刀,心里有些后悔,她今日来见南宫无双的时候就不应该离开,她若是不离开,南宫无双也许就不会受伤。 她细细地看了一番南宫无双的伤势,知道她伤得不是很深,当下微微一思索,便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取出止血的药物,然后对楚易道:“王爷力气大,劳王爷将小刀拔出。” 1299.第1299章 大婚大悲 楚易听云浅叫他王爷不由得愣了一下,最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浅是在叫他,待他看到云浅的眼睛看过来时才回过神来,当下走过来伸手一拔便将小刀拔了出来。 小刀一拔出来,鲜血顿时四溅,云浅早有所备,伸手早止血药敷了上去,见血止得七七八八,这才敷上金创药。 如此一番折腾,南宫无双早已醒来,她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云浅,当下轻泣道:“浅浅,我娘走了。” 这个结果在南宫无双告诉她阮夫人的病情时就能猜到,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问道:“无双是如何知晓的?” 南宫无双将今夜里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云浅听完之后眼里有了一分杀机。 她看着南宫无双道:“若如此,阿什是不能留了,只是这是拓因的事情,要由你自己来处理。” 南宫无双闻言看了云浅一眼,云浅伸手轻轻拉着她的手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南宫无双知道云浅这句话里意味着什么,当下眼眶一红,云浅却道:“好生躺着,你的身体有些虚弱,明日还要大婚,还有一大堆的礼数,这些我都替不了,所以你现在要好生休息。” 南宫无双此时心思繁杂,又哪里能睡得着,云浅自也能猜得到这些,当下泡了一杯安神的茶,然后在和她的身边躺下来道:“别怕,姐姐会陪在你的身边。” 南宫无双原本满是绝望,在看到云浅那双温柔的眼睛时,心里不由得一暖,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将云浅倒过来的茶喝了下去。 云浅的宁神茶效果很好,南宫无双很快就睡着了。 云浅却靠在床畔怎么也睡不着,她以前处理她自己的事情时很是利落,可是南宫无双的事情还是需要南宫无双自己去处理。 第二天天一亮,云浅将南宫无双唤醒,先替她穿上嫁衣,然后才将喜婆们唤了进来。 喜婆一进来就说着吉利的话,云浅只是含笑在旁看着,时不时的会指点上一两句,待到妆成,她见南宫无双散了满头的辫子,满头的秀发高高盘起,再画上娥眉,贴上金钿,戴上凤冠,虽然和大周的女子模样有些不同,却很是秀美,那双蓝色如蓝石一般明亮。 云浅看到她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她和楚易实是相配的。 门外的鞭炮声响起,是楚易前来迎亲了,她和喜娘一声扶着南宫无双走了出来。 楚易直接走到门口,将南宫无双打横抱起,然后轻轻了跃便跃上了马背,刹那间,乐声震天。 云浅半倚在驿馆的门口,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那种感觉分明是至爱被人夺走的凄然,她只觉得有一种痛彻心悱的凄然朝她涌来。 她难受的蹲在了地上,浣玉就在云浅的身边,有些吃惊地道:“世子妃,你怎么呢?” “我没事。”云浅轻声答道,心里此时难受至极,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马上的楚易和南宫无双。 1300.第1300章 情弦之断 云浅此时说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那样的痛实是有些痛彻心扉,她觉得所谓的心绞痛痛起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是大夫,自然分得清楚她此时心里的那些剧痛根本就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病痛,而是来自心里的痛楚。 那痛楚的来源却是舍不得,因为那会浓烈的舍不得,却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一抹冲动,冲动的想要奔上前去将南宫无双和楚易从马背上拉下来。 由于拓因是马背上的民族,楚易又是个武将,所以今日里迎亲,南宫无双无需坐轿,直接由楚易骑马带回靖王府。 楚易在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终是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云浅那张有些痛苦的表情。 他的心里顿时有些担心,只是此时人潮涌挤,他知道他是断然不能下马去看云浅的。 那不过只有几丈的距离,在此时的楚易看来,便已成了万丈鸿沟,再也无法跨越过去。 楚易明白,他这一身和云浅怕也没有办法跨过那道鸿沟,很多时候,一念之差就是永别,更何况两人人之间差的还不仅仅是一念。 楚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那乐声和鞭炮声里,别人根本无从听到,云浅却觉得她听到了,对她而言,两人此时早已是千山万水,更何况她此时还痛彻心扉。 很多记忆在云浅的眼前飞过,她只觉得难受至极,她心里有个念头告诉她,她应该奔过去阻止楚易一娶南宫无双,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去。 她只觉得心里满是煎熬,就在她觉得快撑不住的时候,楚远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轻轻搂着她问道:“浅浅,你怎么呢?” 他的话若一缕温泉一般注进了她有些焦躁的心灵,她陡然清醒,那些幻境也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刹那间灵台一片清明,她轻声答:“我没事!” 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关切,她朝他笑了笑,轻轻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低低地道:“远舟,我真的没事了。” 楚远舟见她面色苍白,眼里更多了一分担心。 云浅的嘴角微微扬起来道:“远舟,从今往后,我的心里再也没有其它男子存在了。” 方才剧痛之初,她觉得无比难受,往日里纠结的情愫在那一刻到了最高点,却在楚易带着南宫无双策马离开的时候陡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的心里虽然还有那些记忆,可是却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她的心里更多的坦然,顿时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楚远舟初时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微微一想,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当下嘴角微微一扬,一伸手便将云浅抱进了怀里。 他嘴里说不介意云浅之前心里有楚易事情,心里却是有些介意的,只是却也知道那并非云浅所愿,而是雪山圣女施的术法,如今她心里没了楚易,她便是她,从今往后她的心里都只有他一人了,他又如何能不开心? 1301.第1301章 爱过恨过 云浅此时心里是满满的开心,一直以来,她对楚远舟都有一份淡淡的愧疚,他对她的心意她自然能感觉得到,而在她的心里,却又因为雪山圣女临行前的算计,而多了楚易一人。 而这一次,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心里的楚易已随着楚易迎娶南宫无双而消失了。 这样的消失不像是相恋的男女那种不成爱人便成仁的那种绝决和嫉恨,而是心里的爱意消失,余下的只是淡淡的友情,不再是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的爱情了。 心里的剧痛消手失之后就成了云淡风轻。 这样的感觉很是微妙,让云浅难以用言词来形容,只觉得那似爱过了也似恨过了的心刹那间便静了下来。 这样的感受,普天之下,怕是除了云浅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能感受得到。 云浅以前对雪山圣女是存了几分恼意的,而在这一刻她却再不恼了,若没有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怕是都不会知道她对楚远舟的感情有多深。 云浅不知道的是,雪山圣女一直都认为云浅不属于这个世界,在皇宫初见的那一日雪山圣女便已从云浅的心里看到云浅对楚易的爱慕。 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情,雪山圣女一直都觉得云浅是配不上楚远舟的,所以在那个夜里,她才会耗尽一生的功力将云浅本尊的记忆过度到云浅的身上。 雪山圣女的本意是要让楚远舟看清云浅是个朝三暮四之人,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云浅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楚远舟的,只要楚远舟看清云浅的为人之后,就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雪山圣女能算尽全天下人的命数,却根本看不透自己的命数,那天晚上她对云浅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云浅也没有闲着,毁了雪山圣女倾世的容貌,也毁了她一生的功力,她往后的人生只是生不如死。 雪山圣女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她和楚远稍的一别便是永别。 雪山圣女不知道的是,云浅的心志比一般的女子要坚定得多,她虽然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可是却是一个认定了爱情,就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女子。 雪山圣女不知道的是,云浅竟会无比坦荡的将心里对楚易存有几分爱慕的事情全部告诉楚远舟,免去了后面的诸多误会。 而雪山圣女给云浅下的那个术法,原本是能折磨云浅一生一世的,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云浅亲眼看着楚易成亲,而在雪山圣女看来,云浅是个自私而且占有欲极度强烈的人,是不可能安然看着楚易和其它的女子成亲,若有那一日,也必将百般阻挠。 只是雪山圣女终究是算错了,摆在云浅面前的除了对楚易爱慕,还有对楚远舟忠贞不移的爱情,更有和南宫无双猩猩相惜的友情,她心志坚定,就算楚易成亲之前她的心里受尽了折磨,就算在楚易成亲之时, 她因为这具身体本尊残留的感情而心痛无比,却终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1302.第1302章 楚易大婚 云浅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的结果是亲眼看着楚易将南宫无双带走,破除了雪山圣女的术法。 除了破除了这个术法之外,云浅这具身体本尊残留的气息和感情也随着这场爱情的消亡而消失的干干净净,从今往后,这具身体就只属于云浅一人! 从今往后,云浅再不用受以前这具身体给她带来的任何在情绪上的影响。 云浅伏在楚远舟的怀里,只觉得她的心前所未有宁静,那些在她的心里叫叫嚷嚷了近一声的声音已彻底消失。 而此时,不管外面吵成了什么样子,她的世界只余下她和楚远舟。 她展颜朝楚远舟一笑,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后也朝她一笑。 两人相对一笑,世间的繁华在这一刻离和两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楚易原本骑在马上已经走远,他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云浅和楚远舟在人群里相拥而立,那情景无比温暖,他微微有些心酸,却将那些心酸尽皆付于漫天的烟火,嘈杂的乐音之中。 南宫无双能感觉到他身体陡然一紧,她抿紧了唇,由于她的头上盖着红盖头,在她的眼里看来,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她的眸光深了些,长叹了一口气,到最后也一句话没有说。 靖王大婚,是京中的盛事,靖王去岁回宫后很快就成了皇族的新宠,也是自大皇子关进宗人府之后呼声最高的皇子之一。 因为皇帝的态度不是太明朗,但是明显对楚易极为倚重,宫里的大事,皇帝会时不时的问楚易一些问题。因为楚易时常进出御书房,朝中的官员都是人精,自然已经看出了朝堂上的风向在变,再加上楚易平日里和朝中大臣的交道打得不多,在朝臣们看来,他实是有些神秘的。 因为那些神秘,朝中大臣都觉得这是接近楚易最好的法子。 是以当楚易抱着南宫无双回到靖王府的时候,诺大的靖王府里已经聚满了人。 楚易一从马背上跳下来,便有一堆人迎上去说着恭喜之类的话。 楚易对于那些吉言只是点头受了,他的脸上并没有一分做新郎该有的喜悦,整个人依旧冷若冰霜。 朝中大臣一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倒有了诸多的猜测,只是楚易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张有些冰冷的脸,那些猜测也只是猜测罢了。 楚易的大婚,皇帝和皇后都前来参加,皇后三个月的禁足之期刚满,她今日里纵然戴了凤冠着了皇后的正装,脸上的妆容也很是精致,却还是遮不住那眼里的憔悴。 楚易将南宫无双带进大厅之后先给皇帝和皇后行了大礼。 皇帝见楚易那副冷然的样子,分明有几分不怒而威,这副样子倒和他年轻的时候颇为相似,楚易的长相,和他年轻时并不是太像,唯一像的只有那双满是威仪的眼睛。 这样的楚易皇帝很是喜欢,当下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含笑道:“今日你是新郎官,不必拘于礼数。” 1303.第1303章 一对壁人 楚易起身谢恩,皇后看着器宇轩昂的楚易心思有些复杂,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她并不喜欢楚易,但是眼前的楚易看起来是极为优秀的。 皇后的眸光幽深,却也含笑道:“本宫犹记得当年靖王刚出生时的样子,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靖王也已长大成人,今日也娶正妃了,本宫当真是开心的紧。” 楚易的眸光敛着,皇后却已让身后的宫女取来了她给他的新婚礼物。 楚易淡然收了,手却一直拉着南宫无双的手不放,见皇后送来的礼品里有个成色极好的镯子,他也不说话,拿起便戴在南宫无双的手上,然后用极为淡陌的语气道:“这个镯子很适合你。” 这样的举止原本应该是极温柔的,可是楚易素来清冷,就算是这种应该软绵绵的话也说得有些硬梆梆,并没有太多的温度。 而一旁的皇帝、皇后以及文武百官,看到这一幕都淡淡一笑,众人顿时明白楚易一直寒着一张脸并不是因为他对这门婚事不满意,而是他根本就是这么一副性子。 只有南宫无双能感觉得到,楚易给她戴镯子时的样子虽然看似温柔,可是他的手却一片冰冷,并无一丝温度,她轻声道:“谢王爷。” 楚易只是冷眉冷眼的应了一声,便算是对她那一声道谢的回应。 皇帝看到楚易的这副样子倒又放下心来,他是一代帝王,自然能看得出来楚易对南宫无双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而南宫无双的身份也确实只宜让楚易做出这样的举动,看似亲密实则疏离,却又刚好彰显了一朝的皇子该有的气度,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楚易对南宫无双冷落。 楚墨带着云嫣也来参加楚易的婚礼,他看到楚易的那些举动之后再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帝,分明从皇帝的眼里看到了赞赏。而他这些年来不管做了什么努力,皇帝也从未用那样的目光看过他。 他的眸光深了些,眼底却多了一分寒意,却在一旁笑道:“恭喜二哥今日抱得佳人归!” 楚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缓缓地道:“明王客气了。” 楚墨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说话。 “恭喜明王!”一记爽朗的声音传来。 楚易扭头一看却是楚远舟,他的眼里不自觉的多了三分温和,却也只是淡淡一揖算是回礼,两人之间显得有些熟悉却又没有过份的亲近。 楚远舟原本之前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带云浅参加楚易的大婚,今日里听到云浅告诉他那件事情之后,他便觉得无所谓了。 他是牵着云浅的手走进大厅的,今日里云浅的头上依旧戴了一顶纱帽,两人的样子甚是亲密。 楚束也早就到了,一见云浅和楚远舟那样走过来,眼里便多了几分寒意。 楚远舟直接把众人的目光当成是空气,当下无比淡定地拉着云浅的手给皇帝和皇后行了个大礼。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含笑道:“远舟和世子妃实是一对壁人。” 1304.第1304章 大婚杀机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倒觉得靖王和靖王妃才是一对壁人了!”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眼里满是暖意,楚易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众人寒喧了一阵子,吉时便到了,冰人、司仪和全福夫人尽皆到齐,四处礼炮齐鸣。 司仪扯着嗓子开始喊礼,皇族之中大婚的礼数众多,南宫无双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由着冰人和全福夫人扶着她完成一系列的仪式。 云浅在旁看着楚易和南宫无双行礼的样子,眼里一片温和,心里也再无早前的悸动和不甘,只却在心里盼着两人能早日打开心扉,白头到头。 楚远舟的嘴角含笑,在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楚远舟更希望楚易得到幸福,他和南宫无双打过几次交道,那个女子倒也是配得上楚易。 待到司仪即将喊“夫妻交拜,礼成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凌厉的杀气直直地朝楚易袭来。 由于今日大婚,前来靖王府观礼的朝臣众多,靖王府的人手虽然不少,朱公公还从宫里调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前来帮忙,却还是应付不过来,有人趁机混了进来。 楚易正准备拜堂,一感觉到那股杀气便侧身一避,那把剑便刺了个空,一个黑衣蒙面人顿时便落在了地上。 如此变故,将众人惊得不轻,朱公公大声喊道:“护驾!” 今日来人虽多,四周也有不少的京几卫,只是此时都在外面候着,此时杀手突至,屋子里又满是人,那些侍卫一时间也近不了身。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记掌风便朝那黑衣人袭去。 那黑衣人感觉到那凌厉的劲风识得厉害,当下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轻身一飘,便已飞到了另一侧。 云浅虽然不会武功,却也能看出来那个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如楚易和楚远舟,却也是个高手。 她见朱公公虽然护在皇帝的面前,皇帝面前的人还是不多,她的眸光动了动,当下缓缓朝后退了退,那模样和受惊了的夫人小姐没有本质的差别。 她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怕她出事,护在她的身边。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心里满是暖意,当下轻嘤了一声似有些受惊的靠在他的怀里,然后轻轻说了一句话。 楚远舟听到她的话后眸光深了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却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眼里有了一分担心,眉头皱,一想起她的性子,却还是朝她点了一下头。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云浅微惊,极为敏锐的朝后一看,却见数十个黑衣人如劲风一般飞了过来。 云浅看到那副样子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黑衣人竟是朝她飞过来的。 楚远舟眼里的寒茫陡增,他今日出门并没有带武器,当上见得那些黑衣人飞了过来,杀气迸出,他一手挑起放礼品的方桌,在那些黑衣人飞过来的时候,直直的用那桌子去挡。 1305.第1305章 拼死救驾 那桌子是用紫檀木所制,坚硬异常,那些黑衣人撞得太快,顿时便朝那桌子撞了过来,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当先的那个黑衣人的脑袋便撞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撞得有些实,鲜血从黑衣人的头上流了下来,楚远舟极极的捡起黑衣有手里的大刀,大刀一横, 威风凛凛的往那里一站,便如杀神转世。 他手里的那把刀虽然不算是什么宝刀,可是他的武功高强,不管什么武器到了他的手里,都成了致命的杀器。 他手起刀落,大刀纷飞,那些后面飞进来的黑衣人便如萝卜一样被他砍成了几截。 这样的杀人之法,让朝堂上的那些文人看到了都吓得不轻。 朱公公护着皇帝朝后堂走去,正在此时,从一旁再次飞进来一个黑衣人,直直地就朝皇帝刺了过去,皇后当即大声道:“皇上小心!” 她此时已和皇帝冲散,无法顾及。 朱公公方才走得太急,脚下也不知踩到了什么,顿时滚倒在地。 眼见得皇帝就要被那刺客刺到,云浅突然挣脱楚远舟的手,一把将皇帝扑倒在地,那把剑险险从云浅的头顶飞了过去,却将她头上的纱帽给挑了起来。 那刺客一招未中,另一招又刺了过来,云浅护在皇帝的身上,大声道:“皇上快走!” 皇帝见云浅这副样子,心里又惊又感动,却没有料到在这样的危机关头,救他的却是个弱质女子,她的勇气着实可嘉,他见得那刀锋即将刺到云浅的背上,他将心一横,正欲离开,却见楚远舟的大刀已经挥了过来,几乎没有让那刺客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便将那刺客给刺了个透明窟窿。 云浅吓得面色有些惨白,站在那里有些发抖,楚远舟往她的面前一站,却对皇帝道:“请皇上站在臣的身后。” 皇帝以前听说过楚远舟在战场上杀敌的样子,却没有料到他竟如此地勇猛,那杀人的样子,已非寻常的词语能形容得了。 皇帝到此时已知道,整个大厅里,楚远舟的身后实是最为安全。 而此时,在殿外的那些京几卫和侍卫都奔了进来,朝中大臣都已乱成了一团,却大多数人都为了保命奔了出去。 楚易的武功虽然不如楚远舟的刚猛,却也极为凌厉,在另一侧已解决了不少的黑衣人。 楚远舟和楚易堪堪护住大厅的两侧,将那些黑衣人尽皆拦在后面。 那些侍卫再一进来,很快就将大厅里的黑衣人杀得干干净净,最先进来的那个黑衣人一看情况不对,心里一急,伸手就去拉南宫无双的手,却被楚易的掌风逼退。 楚易捡起地上的一把利剑,就要朝那黑衣人刺去,南宫无双却适时的倒在了他的怀里,看那情况,竟似已经晕过去了一样。 楚易看到这样的情况微微一愣,只得伸手先将南宫无双一把抱住,那个黑衣人看了南宫无双一眼,再看了楚易一眼,当下一咬牙,便施展轻功朝外奔去。 1306.第1306章 无事生非 那杀手去的甚快,跑的样子很是怪异也很不好看,却消失的极快,他最先进来,却是唯一一个逃走的黑衣人。 至此,大厅里的黑衣人已多半被斩杀,那些被的抓住也服毒自尽。 原本满是喜庆的大婚,此时已变成了满地的尸体。 皇帝的脸阴沉的可怕,楚易跪在皇帝的面前道:“今日是儿臣失职,请父皇责罚。” 楚易是京几卫的首领,京城里原治安原本就该归楚易来管,今日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楚易自是难辞其咎,可是他此时主动请罚,却让皇帝的眼里寒气淡了些。 皇帝怒道:“纵然今日是你大婚,但是你终究先是京几卫的首领,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的确该罚!” 楚易躬身站在那里,轻应了一声。 朱公公扶着皇帝道:“请皇上移步到偏厅。” 皇帝冷哼了一声,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上,皇帝到了一旁的偏厅,大厅里的尸体很快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溅回来的鲜血也很快就被洗得干干净净,那模样就像是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皇帝自从登基之后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惊吓,此时坐在那里,脸色极为难看,皇后的脸色也极不好看,楚易和楚远舟立于皇帝的面前,都没有说话。 朝的那些大臣和其它的皇子此时忙上前来请罪,皇帝看到跪了一地的大臣,脸上满是怒气,他冷笑道:“方才朕有危险的时候,你们都跑哪里去呢?方才还是一个弱质女子扑上来救了朕,你们此时到朕的面前来请罪,还真是得治罪!” 皇帝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对朝臣说过这样的重话,当下一众皇子和大臣都跪在地上不敢动。 楚墨轻声道:“方才儿臣护驾不利,请父皇责罚。” “若方才不是世子妃舍命相救,方才朕怕是已被刺客杀了,若真出了事情,责罚你们有用吗?”皇帝的眼里满是不悦,话说得也很不客气。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楚束在一旁道:“今日里儿臣的确有错,只是京几卫统领之职是靖王,且今日也是靖王的大婚,靖王大婚之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怕是不吉。”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四皇子的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怪?什么叫京几卫统领是靖王,今日又是靖王大婚,四皇子可见过谁吃饱饭没事做自己破坏自己的婚礼?” 楚束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京几卫统领京城里所有的兵马,除了维护京城治安之外,还需要拱卫整个京城的安危,今日里只是几个毛贼就差点伤到了父皇,靖王这个京几卫的统领做得当真是失职的。” 楚易听到楚束的话后眸子里有了几分寒意,他担任京几卫统领之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一直相安无事,他行事一直都极为小心,却也架不住这些人如此大胆,竟会在他的大婚之日行行刺皇帝之事。 而这些矛盾的根源,不过是他的手里握有重权。 1307.第1307章 世子忠义 楚束的那些话说得有些刁钻,意思却很是明了,指的是当初楚易得到京几卫统领之职时,不过是玉石山下出了事情,京几卫失职罢了。 楚易当即跪在皇帝的面前道:“四弟说得甚是,今日之事,儿臣确有失职,未曾料敌之先机,也未曾察觉到有心之人的险恶用心,恳请父王罢了儿臣京几卫首领之职。” 皇帝的眸光冷了些,看了一眼楚易,又看了一眼楚束,当下冷冷地道:“你今日的确有些失职。” 楚束闻言看了楚易一眼,然后缓缓地道:“靖王常的居于宁德,儿臣听说他一直为独自居宁德之事颇有怨言,今日之事,怕不是偶然。” “四弟这是什么意思?”楚易扭过头看着楚束道。 楚束不紧不慢地道:“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自从靖王回到京城之后,京中就有颇多变数,先有了元宵夜大火之事,今日又有刺杀之事。” 云浅见皇帝的眼里满是不快,她的心里有些担心,楚束的阴险,此时说出这些事情来,分明是指责楚易狼子野心,元宵夜的事情是楚易安排的,目的不过是要除去楚愿。 今日的事情,也是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在于刺杀皇帝。 她当下轻声道:“臣妇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云浅今日救了皇帝一命,皇帝对她颇为倚重,当下轻轻点点头,云浅这才缓缓地道:“臣妇只是一介妇人,并不知晓什么大的道理,只是以前看书的时候曾听过一句话。” 她微微顿了顿,看了楚束一眼,又看了楚易一眼,这才又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帝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当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却微微低着,又道:“婚姻大事,想来世人都盼着圆满,又岂会在自己的大婚之日生出事端来。再说了,方才刺客来袭时,靖王尽力护着皇上,这是众人所见的事情。”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没有说一句指责的话,却已以经将所有的事情挑明。 在这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都听得出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句话分明就是“方才皇上有危险的时候,四皇子又在何处?” 楚束的面色一变,皇帝的脸色也变了变,当下冷冷地道:“世子妃说的话当真是有些道理的,朕的这些儿子,都比不过楚王世子一人。” 楚远舟闻言却无比懒散地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回京之后一直无聊的很,原本就手痒,今日这些个不长眼的混蛋撞到微臣的手里来,微臣觉得实在是痛快,只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过瘾。”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而显得轻松了不少。 云浅轻轻瞪了他一眼:“世子是没杀过瘾,却没有看到方才有多么的危险,你如今倒成了事后聪明,真想打架,自己到郊外寻些树打去。” 楚远舟掀了掀眉,皇帝看了楚远舟一眼后道:“世子忠义,朕很是感动。” 1308.第1308章 如何赏赐 楚远舟没皮没脸的笑了笑道:“不敢,不敢,我方才细细想了想,觉得浅浅说的有道理,方才的确是太过危险了,若是早知那些人会那样打,我来参加靖王大婚时就带上一把剑,他们若敢惊动圣驾,我就一刀一个给解决掉了。” 皇帝闻言的淡淡一笑,只觉得楚远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今日若非有楚远舟夫妇,他今日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得被刺杀。 皇帝很快将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当下冷着声道:“今日里楚易虽然有错,却也不能全怪他,楚易听令,朕命你三日之内查出真凶!” 楚易躬身领诣,并没有做任何推脱。 他如此行事,倒令皇帝颇为满意。 皇帝的目光扫过楚束一眼,当下冷哼道:“朕的皇子在朕看来都是一样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心术不正的人,趁早把心思给朕收起来。朕虽然上了年纪,却还没有老糊涂!” 楚束听到皇帝的这句话,知道皇帝是在责备他,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皇帝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今日里救驾有功,想让朕赏你什么?” 楚束心里实在是有些恼恨云浅,若非她多事说出那些话来,皇帝也不会对他生气,他当下却也不好说话,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朝堂。 户部侍郎在旁轻声道:“皇上,三个月前才给世子妃一品诰命,赏了无数珠宝,若是再赏,恐不合法度。” “户部侍郎的意思是说父皇的命不及法度重要?”楚易在一旁冷着声道。 户部侍郎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当下愣了一下,只得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皇上的性命自然是最重要的。” 楚易当即对云浅施了个大礼道:“今日世子妃舍身救父皇,便是我楚易的大恩人。” 他没有向云浅再许诺什么,而他的话里却有其它的一层意思。 云浅看到他行大礼,忙跳着躲开道:“靖王过奖了,皇上有难,想来不管是谁都挺身相救,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皇帝听到云浅这样说话,愈发觉得她懂得礼数,当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云浅道:“你想要什么,尽数说与朕听。” 云浅没料到皇帝竟会这样说话,她原本只是要皇帝记得她这个恩情,日后有事也能有个护佑,最为理想的东西自然是免死金牌,只是她是一个臣妇,若要免死金牌的话,怕是会引来诸多猜忌。 而此时若是什么都不要的话,又觉得太亏。 云浅的眼睛当下转了转道:“若如此的话,臣妇便大胆求皇上下诣,日后让世子爷对我一心一意,不准再像以前一样寻花问柳。” 她这样的要求一说出来,四周原本还有些浓重的气息又散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倒在多半在心里骂她是个傻子,然后又在心里给了她一顶悍妇的帽子。 就连楚远舟也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鼻子。 皇帝笑了笑道:“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朕虽然是一国之君,怕也不好过问。” 1309.第1309章 闺中妇人 云浅的眼睛转了两圈后,终是摇了摇头道:“若如此,那么臣妇就没有其它的要求了。” 皇帝以前也曾见过云浅几次,虽然有些印象,却并不深刻,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后方才的不快倒散了不少,原本他还在担心云浅那样的救他别有所图,可是此时看来,云浅不过是个有些娇憨的深闺妇人罢了,救他时并没有想太多的事情。 皇帝的眸光微微温和了些道:“你救了朕的命,这是一件大功,朕自然要赏你。” 云浅看着皇帝道:“谢皇上的赏,只是楚王府里什么都不缺,我如今也有一品诰命了,我对金银珠宝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若是皇上真要赏我的话,不如赐我了一件物事,若是日后世子欺负我了,我就可以用那件物事收拾他。” 她连说两个要求,都和楚远舟有些关系,只是她的这些要求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好笑。 谁人救了皇帝的命不要求加官进爵,她倒好,提出来的要求近乎荒诞。 皇帝闻言倒笑了,当下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你有什么想法?”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道:“没见过世面的笨女人,尽在这里瞎折腾,皇上,你不必理会她,皇上有难,她本就该护驾的。” 皇帝见楚远舟和云浅这副样子笑了笑,皇后在旁道:“臣妾瞧着世子和世子妃实是恩爱,今日里皇上也受了惊,不如早些回皇宫休息,等明日再赏世子妃也不迟。”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然后点了点头,然后起驾回宫。 皇帝和皇后走后,由于今日的刺杀事件,朝中大臣也没有了拍马屁的心思,更不知道这一次事件之后,楚易还是否能得到皇宠,当下大多数朝尘喜酒也懒得喝了,直接就走了。 楚易原本好静,朝中大臣离开之后,他倒也在乎,南宫无双经由方才一闹,她早已被送进了洞房,楚易见云浅和楚远舟都在,知有事要商议,当下便将左右摒退,缓缓走了进来。 楚远舟看着楚易道:“今日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左右不过是有人看我的这个京几卫的统领做得太过轻松,给我找些事情做罢了。”楚易缓缓地道。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皇上只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你应付的过来吗?” 楚易手里拿出一块玉佩道:“应付的过来也得应付,应付不过来还得应付。”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从楚易的手里将那块玉佩拿在手里道:“这是什么东西?” 楚易缓缓地道:“刺客身上找到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块。” “你打算用这个交差?”楚易的眸光幽深了些,缓缓地道:“那倒不是,父皇最不喜欢的想来是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别人可以千方百计的害我,可是我却需要将罪名全认到自己的身上来。毕竟如今楚愿在宗人府里,众皇子之中,我的年纪最长。” 楚远舟听到楚易的话后道:“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 1310.第1310章 安身立命 楚易闻言眸光暖了些,在人前他一直都是一副冷然的样子,可是此时眼里却已满是淡淡的暖意,那张冰消雪化的脸上,实是无比温和。 楚远舟也笑了笑道:“你这里我也不能久呆,若有什么事情你派人告诉我一声。”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缓缓走了出去。 楚易也不相送,只是看着云浅的背影微微呆了呆,却很快就收回了心神,转身进了内院。 他站在内院的门口,心里却有了几分纠结,他此时实不知道是去洞房还是回他以前自己住的房间。 靖王府很大,只是他立府的时间短,王府里的人并不多,他又没有通房妾室,此时天色已黑,整个王府里只有几处有灯火。 楚易想起一件事情,终是去了洞房。 他进到洞房的时候,南宫无双已经自己将盖头揭下,再将凤冠揭了下来,屋子里的全福夫人一见楚易进来,忙朝楚易行了一个礼,眼里有些害怕,毕竟新娘自己将盖头在她们看来是极不合规矩的一件事情。 南宫无双如蓝宝石的眼睛看了楚易一眼,轻声道:“王爷今夜宿在这里吗?” 楚易看着她道:“今日里第一个现身的黑衣人你认识?” 南宫无双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当即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在京城并没有相熟之人。” 楚易的眸光微闪,终是冷冷地道:“今日里前来刺杀的人有两批,一批是第一个人,他的武功分明不是大周的武功路数,他的轻功尤为诡异。后面的那一些黑衣人是另外一批,他们的武功路数是大周的武功。” 南宫无双愣了一下,楚易看了她一眼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前一个黑衣人是为你而来。” 南宫无双的眼里有些不解,楚易却又缓缓地道:“你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但是你终究是我的名正言顺的王妃,只要你在靖王府的一天,我自会护你周全。” 南宫无双闻言眸光亮了些,楚易却又道:“今夜我就宿在这里。” 南宫无双的眼里有一丝惊愕,楚易解释道:“心中若无欲望,自然就没有杂念,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 但是基本的礼数还是知晓。” 他这便是在告诉她,他对她并没有欲念。 南宫无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昨夜的约定?” 她说完之后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她知道在他的心里未必看得起她,对于这场婚姻到如今她也没有太多的奢求,只盼着能有个安生立命之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自不敢忘。”楚易淡淡地道:“若有一天你想要离去,对我说一声便可。” 南宫无双的头轻轻低了下来,楚易缓缓在床畔坐了下来,也不看南宫无双,只缓缓地道:“你昨夜说得很对,我当日在大殿上赢你之时,确有些私心。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却是说错了,我并不无大志,近来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为了安身立命罢了。” 1311.第1311章 三头六臂 南宫无双忍不住扭头看了楚易一眼,他又淡淡地道:“那一日在皇宫的紫藤树下时,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依稀还记得,你在拓因的事情我也知晓一些,细细算来,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既是同病相怜,自不能再相残,若我这一生能得到周全,自也会让你周全。” 他的声音有些冷,可是听在南宫无双的心里却满是暖意,她昨夜里原本觉得这个世界都已经塌了,可 是此时却又觉得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她不是孤单一人,他竟说要护她周全。 她原本已有些暗淡的眼睛亮了亮,楚易俊朗的眉眼此时灯光下也似有了一分暖意,她这一生太过孤苦,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对她颇为冷淡,还从没有人说过要护她周全的话。 她轻声道:“有王爷这一句话,我此生也满足了。我不敢求王爷给我一分怜惜,此时听王爷说不忍见我颠沛流离,我已觉得甚好。王爷也大可放心,在王爷大事未成之前,我绝不会弃王爷而去。我知我并不聪明,看不透皇城里的血雨腥风,却会安安份份的做好拓因和亲公主的本份,不会给王爷添乱子。” 楚易听到南宫无双的话后眸光深了些,他的眸光微动,极为淡陌的道:“如此甚好,那就早些休息吧!” 他的话说完之后极为自然的将外袍除下,南宫无双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楚易看到她的举动后有些不屑地道:“怕什么?” 南宫无双不知如何回答,楚易却并不理她,自顾自的在床的里侧躺好,他淡淡地道:“若有心,迟早会出事,若无心,怕是全脱光了也不会有事。” 南宫无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下将外袍除下在他的身侧躺上。 两人同床共枕,只是盖的不是一床被子罢了。 云浅和楚远舟回到楚王府之后,楚远舟一把将她扔到床上,直接将她的外裤脱了,极不客气的就往她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 他这一下打得有些重,痛得云浅直抽气,她明知道楚远舟为何会打她,却还是用极为委屈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打我?” “还好意思问!”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寒意,冷冷地道:“今日谁批准你那样扑到皇上的身上救驾的?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去救别人,云浅,你脑袋被驴踢了还进屎呢?” 云浅平日里听过他不少无耻的话,他说再无赖的话她都觉得很正常,可是这会骂起人来,这话还真是难听,只是难听归难听,她心里还很受用,她突然发现原来在某些时候,她也有点欠虐。 她轻咳了一声道:“不是有你在嘛!” “你当真以为有我是三头六臂吗?”楚远舟怒道,她还真是能扯,一句有他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撇开了。 云浅笑嘻嘻地道:“在我的心里,我家相公不止三头六臂,简直就有十二头二十四臂了,是盖世的英雄,天下间最有本事的人。” 1312.第1312章 被打屁股+过年更新安排 云浅的这句近乎有些拍马屁的话,楚远舟听起来是有些受用的,当下却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十二头二十四臂,云浅,你怎么不说我是千手观音啊!” 云浅折马屁道:“在我的心里,世子爷比千手观音还要厉害。”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爷才不要做什么千手观音,做送子观音还成。”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他的话外之音,当下呵呵一笑道:“嗯,世子爷若是想做送子观音也是可以的。” 楚远舟听到她这句话那张故意板着的脸也松了下来,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的身子还是太瘦小了些,只是你这副性子,也真的该好好生个孩子来磨一磨了。” 云浅轻轻一笑,楚远舟却已将她捞进了怀里,伸手揉了揉她的屁股道:“还疼吗?” 云浅抽了一口气道:“世子爷英勇无双,那两掌打下来比起打板子要厉害得多?” 打完了问她疼不疼,这问的算是什么话?她倒想把他的裤子脱了,然后寻块板子打他两下,再来问他痛不痛。 “是嘛,有那么疼吗?”楚远舟的眼里有几分不信。 云浅扁着嘴道:“反正挨打的又不是世子爷。”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干脆一把将她的裤子全部脱了,见上面果然打得有些红,他一低头便亲了过去,她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却问道:“还疼吗?” 云浅心里大窘,明明屁股上还痛得厉害,他这样问让她如何回答,答不痛太过违心,答痛他若再亲下去这感觉也太怪。 她用有些颤拌的声音道:“世子爷的唇是世上最好的金创药,亲哪里哪里不疼,只是世子爷亲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地方。” 楚远舟却有些无耻地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身上哪个部位都是我的,我想亲哪里就亲哪里。” 云浅为他的重口味脸红,再则今日的事情她原本就有些理亏,当下轻声道:“世子爷说的是。” 楚远舟对她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当下咧嘴一笑。 浣玉等人原本是要进来伺候的,见楚远舟脱云浅的裤子时,早已吓得躲到一边去了,珠儿欲为两人送来洗漱的东西,被浣玉一把拉了下去,珠儿一个不备,手里的盆子便打到了地上。 浣玉轻斥道:“平日是个机敏的,这会倒成了个蠢的了,还不快把东西收拾好!” 她说里是这样说,却已动手帮珠儿去拣东西。 云浅听到偏房里的动静,脸上红成了一片,楚远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地伸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她欲去穿裤子,他的眼睛一斜道:“穿什么穿,反正一会还得脱。” 云浅有些无语,楚远舟却又道:“我知道你今日里想要救驾,然后从皇帝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只是浅浅,这样做太过冒险,不要说楚王府如今的地位卓然,皇帝已没有什么好赏给我们的了,就算是我们真的缺赏,也不必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那个险。” PS:今天是大年三十,还有多少亲可以拿到压岁钱?拿到压岁钱的都拿出来秀秀,让那些拿不到压岁钱的嫉妒一下,比如说我。 写网文的作者最恨过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有木有?偶平时很少陪我家老公和孩子,过年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得陪陪他们了,在这里跟亲们说说过年这段时间的安排,从大年三十到初十这段时间,保底五更,初十之后,再恢复十更。 以后想知道最近更新动态的亲们可以进群,也可以加我好友,我会在QQ上更新最新文的动态,我的QQ:2461245992,由于平日繁忙,加Q后有事可以找我,拒绝闲聊,谢谢亲们的支持! 祝亲们新年愉快,合家幸福,万事如意! 1313.第1313章 一吻封缄 云浅轻声道:“世子爷说得是有些道理,只是我却觉得不管哪朝哪代的皇帝疑心病都很重,就算如今楚王府握有大权,却也不是个稳妥的。在太平的年代,臣子们手里握的权越重,皇帝就越有猜忌之心。对皇帝而言,他需要是彻底忠心的臣子。”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话眸光深了些,他看了她一眼道:“浅浅,你这副样子竟还跟我说你不懂朝堂之事。” 云浅苦笑一声道:“懂是一回事,喜不喜欢去做又是另一回事,我只是觉得那些事情太过费神,实不愿意去折腾,只是我如今是楚王府的世子妃,嫁给了你,就逃不开那些事情。平日里我可以不去过问那些事情,但是当有机会的时候,我自然也想为楚王府做一些事情。” 楚远舟眸光里更多了几分暖意,却多了几分霸道:“那些是男人的事情,不需你去过问,难不成你认为我楚远舟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 云浅轻笑了一声,楚远舟又用极为了冷咧的声音道:“这件事情只此一次,没有下一次,知道吗?” 云浅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服软比较好,否则的话他一会还不知道会如何折磨她。 于是她轻声道:“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楚远舟的面色这才又缓和了一些,云浅却又道:“可是我却觉得今日里来刺杀的那些刺客有些怪。” 楚远舟听她说起这件事情,眸光也冷了一些,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最初进来的那个刺客和后面的刺客不是一批的,后面进来的那些刺客来得有些怪,总觉得他们未必是冲着皇上来的,我瞧着那架式似乎也有想对你动手的意思。” 云浅自然记得当时的情景,她前世身为保镖,这样的场景她见得多了,只一眼,她便瞧出来那些杀手真正的目的是想杀她,其实方才那些杀手的刀是朝她砍过来的,她若站在楚远舟的身后是一点事都不会走,她当时故意朝皇帝的那边走去。 那些杀手本意是杀她,只是第一下她巧妙的躲过去了,那杀手奔到那里,已经动了手,第二刀自然就会再砍过来。 云浅就是算好了这一成才往皇帝的身上扑,看起来好像是在救皇帝,其实不过是她在自救。 她这一步其实走得颇有些冒险,若是之前楚远舟稍微慢一点,她怕是小命难保。 她轻声道:“这些人的胆子还真大,竟敢在靖王成亲的这一日动手。” 楚远舟缓缓地道:“这年头,不怕死的人多了去,胆敢动你一根毫毛的人,我必定让他们尝尝死亡的味道。” 他的这一句话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却又透着层层寒气。 云浅看到他这副样子,轻轻搂着他的腰道:“我日后什么都听你的。” 楚远舟脸上的寒气褪去,反过身一把将她扑倒在床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云浅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唇已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1314.第1314章 皇帝之忧 楚远舟的脚微微一抬,便将那帐勾踢开,纱帐放下,遮住一床的春光。 第二日下午,御书房,楚易躬身站在皇帝的身边,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极为简单的装置,皇帝看着那个装置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东西是你那些杀手跃进靖王府刺杀的工具?” 楚易答道:“正是,这些东西是在靖王府前面的院子里发现的,那里原本是一户普通的民宅,昨日出事之时,京几卫便将那院子封了,在里面寻到了这些,父皇若是不信的话,儿臣可唤来几个京几卫演示给父皇看。” 皇帝点了点头,楚易又道:“请父皇移步。” 皇帝走出了御书房,外面已有几个京几卫在那里候着,楚易轻轻一点头,那几个京几卫便轻身跃到那件东西的上面,那几个京几卫的身体顿时便朝前飞去,虽然有一个没有掌控好,只跃出了两太的距离,其它几个京几卫却跃出了七丈多的距离。 皇帝一看到这副样子,眼里满是震惊,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楚易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儿臣在靖王府的屋顶上也找到了这些东西,只是比这些东西稍微小了一些,但是那是在屋顶之上,只要有稍借一些力道便能飞出很远,那些刺客的轻功都非常不错,要飞进大厅不是难事。” 皇帝的脸色更加的阴沉,其实那些东西只是几块木头罢了,中间加了一些类似于二十一世纪弹簧的结构,对于轻功不错的人,只要稍加借力,便能飞出去很远。 楚易跪在皇帝的面前道:“儿臣平日忙于京几卫里的俗物,没有查清楚京中那些别人用心的势力,请父王责罚。” 皇帝听他主动请罪,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楚易跪在那里不动,头几乎伏在了地上。 皇帝看了一眼已蹦到远处的京几卫士兵,缓缓地道:“若是用这些装置攻城会如何?” 楚易想了想道:“若有这些装置,再选一些武功好手,尤其是轻功卓绝之人,要跃上敌人的城池不是难事。寻常的城池也不过三四丈的高度,这个只要轻功不错的,就能跃个五六丈不在话下。” 皇帝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幽深,楚易依旧跪在那里不动,朱公公在旁看了楚易一眼,又看了皇帝一眼,然后轻声道:“皇上奴才觉得这件事情未必就是坏事。” 皇帝轻叹了一口气,终是对楚易道:“起来吧,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看法?” 楚易轻声道:“儿臣觉得这一场刺杀是早就预谋好的。” 皇帝的眸光更深了些,楚易娶正妃,他做为父亲自然是要去的,这些人倒还真是有心。 “还有呢?”皇帝又问道,原本就威严的脸更加威严了。 楚易知道皇帝并不是真正问这件事情的看法,他便答道:“这些人未必是来刺杀父皇的,不过是想来搅了儿臣的婚礼。”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其它的想法了吗?” 1315.第1315章 处罚楚易 楚易缓缓地道:“儿臣让父皇受惊,是儿臣的过错,儿臣不敢推责,请父皇责罚。” “你若不找出幕后真凶,只怕朕真的就要罚你了。”皇帝的眼里满是威严,冷冽而又霸气。 楚易咬了咬唇道:“儿臣有话,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素来冰冷果绝的模样,此时看起来微微有些迟疑,那双眼睛里,也隐隐透着一分担心和不忍。 “但说无妨。”皇帝眯着眼睛看着楚易道。 楚易看了看皇帝一眼后终是道:“那幕后策划的这次事件的人,用心恶毒,行事狠厉,所招募之人都是死士,不成功便自杀,放眼江湖,没有几人可以做到。放眼京城,京中王公贵族甚多,几乎每个王公贵族的家里都会养一些忠诚的死士,为主人挡灾。但是能这样大规模养这些死士的人却并不多,朝堂上下,细细数来也只有几人。” 皇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继续说下去。” 楚易缓缓地道:“第一当数楚王府,楚王和世子都征战沙场多年,身边不乏这样的人,楚王世子更从边关带了几百个贴身侍卫回京,那些人平日并不住在楚王府。只是昨日出事之时,楚王世子立于堂前,斩杀了最多的刺客,若是那些人是楚王府的人,楚王世子的做法必定会令其余的死士寒心,所以楚王府可以排除在外。” 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说楚王府对皇帝如何如何忠心,这便除去了皇帝对他的怀疑。 皇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然后呢?” 楚易看了皇帝一眼道:“以前的镇远将军府苏府也有不少的死士,只苏府已被父皇流放,其府里的人也早就散了,想来也生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帝单手负在身后,缓缓地道:“还有呢?” 楚易看了皇帝一眼道:“大哥以前在家里也养了不少伶人死士,大哥被关进宗人府之后,怕被其它有用心的人利用……” 说到楚愿的时候,楚易只说了这一句话,皇帝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头微微低着。 皇帝却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楚易答道:“父皇说过,我们是兄弟,他断然不会相残,更何况他如今已关进了宗人府,想来不会行这等见不光彩的事情。” 皇帝闻言眸子里的寒气散了不少,当下却道:“楚易听诣!” 楚易忙跪倒在地,皇帝无比威严地道:“京几卫首领楚易管城不严,行事不周全,未能察觉危机,险些酿成大祸。朕念楚易是初犯,经验不足,去一品亲王官职,降为郡王,再去刑部领十大板,日后若有再犯,必不轻饶!” 楚易也不辩解,只躬身道:“谢父皇!” 楚易带着一众京几卫离开之的,皇帝回了书房,朱公公也跟了去,皇帝看朱公公一眼道:“有话就问吧!” 朱公公轻声道:“奴才有件事情不解,这一次的事情皇上明知不是靖王的错,怎么还要罚他?” 1316.第1316章 天下私心 “玉不琢不成器。”皇帝单手支着头眼里有些疲惫地道:“今日里他明明知道是谁做下这件事情,却依旧不明说,虽然他顾念手足之情,却显得性格软弱了些,虽然在国事之前是不能讲究情份的,但是做为父亲,朕还是觉得很是欣慰,他在宁德那么长时间,并没有像其它几个皇子一样,学会了手足相残之事。” 朱公公听皇帝这么一说便知这些事情皇帝心里都是清楚的,当下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就不怕靖王心里生出怨忿?” “朕瞧着了,他若是有一分那样的心思,便算是浪费了朕的一片苦心。”皇帝缓缓地道。 他虽然罚了楚易,但是却并没有削楚易的一分权利,而昨日的事情终究要罚人,那么如今也只能罚楚易了。 朱公公轻声道:“皇上对靖王当真是用心良苦。” 皇帝将后背靠在大椅之上,轻叹一口气道:“但愿他能知道朕对他的心思。” 朱公公躬身道:“靖王资质极好,虽然面上冷了些,却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还聪明的很,只一天的时间,他就将这件事情查明,奴才好生佩服。”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道:“他能在一天之内将这些事情查明,表示他早前就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是他需要学习的地方。楚愿那个逆子不成才,老三又心机太重,老四残暴,老五的性子有些软弱,老六又是个闲散之人,老七平日只知道跟在老三的屁股后面跑,朕的皇子虽然很多,也都很优秀,可是朕却因此而更加发愁。朕的这片江山,只能是有手段,性子坚强果然,对兄弟友爱,行事周全的人才可继承。” 朱公公很难听到皇帝说这些话,此时见皇帝的面上有些疲惫,知道前段日子楚愿的事情对皇帝的打击更大,这几个月来一众皇子都不太消停,皇帝看着心里是有些恼的,身为帝王,能管好天下,可是这等家务事却又让人发愁。 在天下的面前,皇帝处理事情可以从大局考虑冷血无情,但是说到那些细处,他却终究还是一个父亲,只要是父亲,那么全天下的父亲心思就差不了太多。 十根手指有长短,手心手背肉的厚度也不一样,对皇帝而言,他的心里终究是对某些皇子有些偏心。 在朱公公看来,皇帝此时在他的面前说得似乎对楚易有诸多考量,其实心里却楚易猜忌并不少,也是楚易聪明,将这一众事情都打点的妥妥当当,否则的话,只怕就是方才那一下,就得被皇帝再次赶回宁德。 朱公公躬身道:“皇上用心良苦,众皇子一定会知晓,二皇子也会感念皇上的大恩!” “但愿吧!”皇帝有些无力地道。 朱公公见皇帝这副样子知道话是不能再说了,当下劝道:“若皇上乏了话,请先回房休息。” 皇帝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朕还有很多国事需要处理。” 1317.第1317章 皇恩浩荡 朱公公听皇帝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劝,便开始替皇帝磨墨,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问道:“昨日里楚王世子和世子妃救驾有功,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赏她?” 皇帝想了想道:“那是一个有胆色有气度的女子,昨日若非有她,只怕朕都一命归西了,朕欠她一条命,便还她一条命吧!” 朱公公愣了一下道:“皇上……” 皇帝轻轻摆了一下手,示意朱公公不必多言。 皇帝的心里却有如明镜,楚易在将那些事情说出来之的,朝中还有谁会参与这件事情,已经是一件极为明了的事情。 楚愿是皇长子,身份原本就比其它的皇子要尊贵一些。是以依附着他的皇子也有好几个,其中以四皇子楚束最为典型。 皇帝对于楚束这个儿子,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众多皇子之中,楚束的才学不算出众,武功不算出众,可是却有一种别人没有的能力,那就是制做机括。 楚束自小就喜欢做各种各样的机括,能用木头和金属做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 楚束虽然一直没有在他的面前替楚愿求过情,可是在他看来,楚束是和楚愿有些感情的,这一次不过是为了自保而沉默。 只是楚束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是为了替楚愿抱不平,竟来行刺于他,这样的事情,是皇帝无法容忍的。而在皇帝的心里,其实也是一有一分考量的,楚束制造机括的本事是一绝,日后大周还需要他去做一些攻城掠地的机括。 皇帝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块木头制品,心里一时间极度不是滋味。 傍晚时分,圣诣传进了楚王府,皇帝将云浅和楚远舟都表扬了一通,赏了千两白银,百两黄金,珠宝若干,一块免死金牌。 其它的那些东西都只算寻常,那块免死金牌却极为难得,本朝皇帝贤明,对朝中大臣很是仁德,却又严厉,任何人触犯了刑法,必不会轻饶。 自皇帝登基以来,就没有给任何人赐过免死金牌。 云浅对于这些细处并不知晓,在听楚远舟说明了那块免死金牌的作用时,还是愣了一下,楚远舟的话是:“这块免死金牌除了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外,还可以带着这块金牌自由出入皇宫,然后朝中大臣,不管何人,见到这金牌都要行礼。” 云浅有些好奇地道:“这不是免死金牌吗?怎么弄得像是尚方宝剑一样?” 楚远舟含笑道:“没错,在本朝这块金牌的功能仅次于尚方宝剑,只是不能用来杀人罢了。浅浅,皇帝的心可真黑啊!” 云浅也觉得皇帝的心很黑,这块金牌看起来好像是很大的恩宠,却是皇帝的一个试探,若是她拿着这个金牌生出任何事情来,皇帝只怕第一个就会要她的命。 她昨日救皇帝的时候的确是存了一分要免死金牌的意思,只是没有料到本进的免死金牌的功用比她了解到的要大得多,她反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1318.第1318章 别院赏花 只是云浅的性子一向都想得开,当下眨着眼睛对楚远舟道:“你日后若是敢其负我,我就有这块金牌对付你!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楚远舟双手抱着头,却笑嘻嘻地道:“我好害怕啊!” 云浅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他又哪里肯让,两人顿时在屋子里闹成了一团。 正在此时,一记咳嗽声传来,云浅一扭头,便见得楚王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楚远舟眉头皱起来道:“父王下次来的时候麻烦敲一下门,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楚王眼睛一斜,他昨日有事并没有参加楚易的大婚,今日一回到京城才知道楚易大婚时出了事情,当下冷冷地道:“你们少在这里得意忘形,皇上从不轻易赏人免死金牌,你们如今得到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往后都给本王夹着尾巴做人,谁若是敢生出事情来,就休要怪我楚王府容不下他!” 云浅知道楚王的这些话是冲着她说的,她当下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她都不以为意,楚远舟自然更把楚王的话当做是放屁,当下笑道:“谁稀罕楚王府容得下了!浅浅,再过些日子,我们春游去,整日里呆在王府里,闷都要把人闷死了。”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如同楚王不在一般,嘻嘻哈哈地拉着云浅就去了后间。 楚王气得不轻,当下怒道:“楚远舟,你给本王站住!”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楚王一眼道:“父王最近好像有点闲,是不是又想要来找我吵架呢?若要找我吵架,这事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楚王一看到他的那副样子,顿时气得不轻,他却半点都不给楚王面子的道:“父王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红杏出墙,给父王戴绿帽子都能忍得,怎么对自己的儿媳就各种看不顺眼呢?我真心是有些好奇来着!” 云浅听楚远舟说到路竹的事情,眸光深了些,路竹挖空心思的对付了她好几回,如今虽然独在住在别院里,她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却说路竹近来并不安生,住进别院的时候就开始收拾别院里的奴才,那副样显然有些把王府的别院当成是她以前被楚王当外室养的样子。 楚王的脸顿时便暗了下去。 云浅却缓缓地道:“世子不可如此顶撞父王,说起路侧妃,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据说楚王府在京郊的别院里种满了梨树,和云府外的十里桃花齐名,到春日时,别有一番风景,云府是一片红云,王府的别院却是满树洁白。” 楚远舟突然听到云浅的这句话眼睛转了一圈道:“浅浅这可是想去别院里看梨花呢?” 云浅含笑道:“路侧妃虽然有错,但是毕竟是父王最为宠爱的女子,她几次三番做出那种不好看的事情,父王都没有将她休弃。如今事情也过去了一段日子,想来父王也有些想她了。我听说以前王府里的主子每到梨花开时,都会到别院里赏梨花,不知今看父王是否有这个雅兴?” PS:今年是大年初一,月倚西窗给所有的亲们拜年了!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合家幸福,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昨天公布了我的QQ号,亲们的热情让偶感动,2013年有亲们的陪伴我很幸福,2014,我会写出更好的作品回馈亲们,希望我的作品能给亲们带来快乐,我也盼着亲们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大年三十的晚上,有多少亲们拿到压岁钱?亲们晒晒吧,让偶嫉妒一下吧! 1319.第1319章 金牌压人 楚王瞪了云浅一眼道:“你又想生出什么事情来?” 云浅笑了笑道:“父王言重了,我并没有一分生事的意思,只是想起这件事情便拿来说说罢了。若是父王觉得我们去别院赏梨花有些不妥,那我们不去便是。” 楚远舟却在旁道:“不去?为什么不去?难不成因为那个女人住在别院里,我们这些正经主子都不能去别院不成?父王若是不想去,大可以不去。若是怕我们害死那个女人,就跟我们一起去。” 楚王听楚远舟这话似不去不成了,他倒不怨楚远舟坚持,倒在心里怪云浅多事,若是云浅不提起,又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当即狠狠瞪了云浅一眼,云浅知道楚王不喜欢她,她也不多做解释,当下只是淡淡一笑,眉眼里俱是淡然。 楚王冷着声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此时搬到本王的面前来说,不过是想为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打个掩护。你们平日里胡来本王已经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你们还要再去害路竹的话,休怪本王对你们不客气。” “哎哟,我好害怕啊!”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却把皇帝赐的那块免死金牌拿在楚王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歪着头道:“父王虽然是长辈,但是这块金牌是皇上赐的,见这块金牌如见皇上!” 楚王气得不轻,楚远舟却已厉声道:“怎么,父王不行礼吗?这事可是得被治上不敬的罪名哦!” 楚王怒道:“逆子,我是你的父亲,你竟用皇上来压我!” 楚远舟这混帐,平日里没有半点正形,每次见到他都能把他气得半死,这一次竟还用皇帝来压他,居然还想用金牌让他给云浅行礼,这算哪一出? “不这是顺便嘛!”楚远舟有些吊儿郎当的挥了挥金牌,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父王若有半分当父亲的样子,就不会明知道母妃被人害的只有一口气了,还宠着那个一门心思害人的女人。” 楚王顿时无言以对,却也不愿意向楚远舟和云浅行礼,当下气得扭头就走。 楚远舟却将那块金牌不紧不慢地放到云浅的手里,再用微微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浅浅,你以后出门就将这块金牌带着,谁敢对你不客气,你就将金牌亮出来,吓死那些个不长眼的!” 云浅听两父子吵过无数次的架了,几乎每次楚远舟都能将话说到点子上,次次都让楚王颜面扫地,只是纵然如此,楚王还是会时常来找楚远舟吵上几句,都会都气得几乎是吐血而归。 云浅觉得楚王也真是个欠虐的典型,这么多年了,竟一直好这一口,她也觉得有些无语。 楚王自然知道楚远舟嘴里的人指的是谁,当下气得面色难看至极,当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楚远舟却笑得很是大声,还带着几分狂妄。 云浅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差不多就可以了。” 1320.第1320章 被门挤过 楚远舟有眼里有了几分寒气道:“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他一个做公公的,一个大老爷们,不明事理也就算了,竟还整日里像闺中妇人一样想着把你踩下一头,脑袋一定被门挤过。” 云浅轻轻掀了掀眉毛道:“他原本就不喜欢我,又因为我让路竹离开了王府,他的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楚远舟轻哼了一声道:“枉他看尽朝堂上的风雨,却看不清自家的风浪,白活了。” 云浅对于楚王的事情不好置评,只是觉得楚王、路竹和楚王妃三人真是虐恋情深,却不知道是谁在虐谁,谁在折磨谁。 京城里一座两进两出的普通宅子里,楚束的脸色极度难看,扬手就打了云楚一记耳光,他怒喝道:“谁让你把我好不容易研制出来欲到父皇那里领赏的凳云跳拿出去的!” 云楚挨了楚束的一记耳光,心里很是不快,以前楚愿行事虽然有些过份,但是却也不会动手打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云府的长公子。而云靖王如今已是一朝之相,深得皇帝器重,楚束竟说打他就打他! 云楚心里不快,却又因为楚束是皇子,也不能那什么,当下缓缓地道:“凳云跳是个好东西,可是昨日这样的情况,若是不用凳云跳又岂能进得了靖王府?当时外面了全部都是京几卫,看守的极为严密。” 两人嘴里的凳云跳指的是楚易送进御书房里那几块做木板做的东西,楚束虽然心机深沉恶毒,可是自小对机括之物很有研究,那些凳云跳原本是他打算在皇帝生辰的时候送给皇帝的礼物,他原本设计的是想让几个会杂耍的人跳上凳云跳,然后再告诉皇帝这些东西的妙处。 可是那一日云楚来找他时,看到了这些东西,云楚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楚束本不想让云楚看到那些东西,便让人收了下去,却又耐不过云楚的百般祈求,终是将东西拿出来给云楚演示了一番,然后便将那些凳云跳全部收了起来。 云楚在看到凳云跳的本事之后,心里自然是极度的喜欢,他一直想要杀了云浅,却又觉得没有机会。 那一日楚束在他的面前说楚易这段日子过得太过舒服了,他打算给楚易添些堵。 云浅当即会意,说这件事情他可以来安排。 楚束虽然对云楚行事有些怀疑,却又见云楚将以前楚愿府里的那些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些人中还有很多高手,若是要生出事情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于是楚束便同意了云楚的安排,其实在楚束的心里,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打算。 他觉得不管和云楚这件事情是否成功,他都不会受到影响,若是事败,可以将云楚推出去,他自己可以从这件事情里摘得干干净净。 只是他和云楚将事情粗粗商议一番,两人都觉得在楚易大婚那天生事最有效果,于是便有了他们认为细致而又妥贴的安排,楚束目的是楚易京几卫大权。 1321.第1321章 公报私仇 这件事情定下来之后,楚束为了避嫌,连着数日都不见云楚。 云楚也不是个笨的,他久见不到楚束,心里也隐隐能猜到楚束的想法,于是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把楚束做的凳云跳偷了一个出来,然后找了一个能工巧匠做出了几十个凳云跳。 然后再派人趁楚易不在王府里将凳云跳装了一些在楚王府的房顶之上。 有了这些准备,云楚又将楚愿以前收买的死士全部集合了起来,在他们的面前说楚愿根本就是被云浅害的,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云浅。 那些死士得了云楚的安排之后,虽然觉得楚愿的事情和云浅扯上关系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云楚的口才也不差,又擅于编故事,精心安排了一段谎话,让那些死士信了他的话,欲在楚易大婚那一日杀了云浅为楚愿报仇。 只是云楚明显将事情想得简单了,那天的事情只要有楚远舟在,就断然不可能会成功。他的行为,倒颇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 楚束怒道:“我对你说过多少次,我们只需证明楚易根本就不适合做京几卫的守领,没有办法查出城里的杀机便好,你……你竟让他们去行刺。云楚,你是猪吗?” 云楚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没有成功,心里也有些恼火,当下有些不悦地道:“三皇子既然如此厉害,又如此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做?” 楚束听到云楚的这句话只恨不得一刀杀了云楚,他咬牙切齿地道:“云楚,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次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杀云浅!” 他以前见云楚对楚愿还算忠心,行事虽然不算稳妥却也不会太过离谱,这一次却给他整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气死他了。 “没错。”云楚见他真正的目的被楚束发现,也不隐瞒,当下不紧不慢地道:“我就是要杀云浅,你只是让我弄出事情来证明靖王没有当京几卫的才能,我派人去杀云浅,又有什么不妥,反正最后的目的是一样的。” 楚束气得想吐血的心都有了,遇到云楚这种极品,是他倒霉,若不是想用云楚去顶罪,他此时怕是已经就杀了云楚。 楚束冷笑一声道:“你倒很懂得什么叫做公报私仇,竟是连本皇子也敢利用!” 云楚看了楚束一眼道:“我没有胆子利用四皇子,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罢了,杀谁不是杀。再则四皇子当初找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也有自己的私心吗?你想将所有的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没出事情,你坐享其成,出了事情还能往我的身上推,四皇子当真是打得好主意,我只是用了你的凳云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至少以后我们可以共同进退。” 楚束听到云楚这么一说,便知道他的心事云楚竟也看穿了,当下眼里的寒意深了些,云楚却又道:“我和四皇子如今是同一条战线,我若有事,四皇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1322.第1322章 来不及了 楚束这一生最讨厌被人威胁,当下眼睛里有了浓烈的杀气,云楚却似没有看到一般,不紧不慢地道:“今日我来见四皇子之前,已经写了一封信放在家父的桌子上,我若是出事,家父一定会看到那封信,到时候只要将那封信公布于众,只怕四皇子也得进宗人府陪大皇子。” 楚束的眼里杀机顿时便散了,脸上还挤出了一抹笑意道:“你是不是想太多呢?” “四皇子和大皇子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云楚看着楚束道:“当年大皇子得势的时候,四皇子没少给大皇子出主意。别人也许不知道四皇子给大皇子出了什么主意,我做大皇子身边的人,又岂会不清楚?” 楚束听到云楚的这句话,便知道他以前是小看了云楚,当下冷笑了一声道:“你还是想得太多了。” “四皇子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虽然不算多,却是件件都沾了血的。”云楚冷笑一声道:“当年皇后和宫贵妃斗得厉害,后来宫贵妃出事,宫家被灭门,四皇子可不要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云楚又继续道:“胡田林的文字狱,什么‘神马腾空起,乌云遮天武’,这不过是一首极为简单描写天气变化的诗罢了,可是四皇子因为看上胡田林家的嫡长女,那女子却是个有心性的,不愿意委身于四皇子,四皇子恼不过,便寻了这么个错处捅到大皇子的面前,让大皇子出面将胡田林家尽皆毁了。” 楚束的面色顿时有些难过,云楚却笑眯眯地道:“四皇子,若论到公报私仇,我可是大不如你了!” 楚束冷冷地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当然不少。”云楚有些得意地看着楚束道:“否则的话当时大皇子关进宗人府之后,我又岂会那么快就投进四皇子的阵营,这中间自然会有原因。” 楚束觉得这种被人拿了小辫子的感觉非常的不爽,可是一时间倒也不能就这样杀了云楚。 云楚的嘴角却又微微勾起来道:“所以当日我看到了四皇子的凳云梯,然后又见四皇子想和我撇清关系,所以便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四皇子拉下来陪我比较好。虽然我父亲已是一国之相,可是皇权倾轧,云府若要覆灭也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楚束看了云楚一眼道:“看来本皇子还真是小看你了。” 云楚眼里更加得意地道:“无妨,现在四皇子能看得起我也可以。” 楚束笑了笑道:“只是你把拖下水也不用做得如此明白,故意将凳云梯放在那里吧!” “这一点四皇子倒冤枉我了。”云楚轻叹一口气道:“我当时打算事情一起,便将那些凳云梯全部拿走,只是没有料到靖王行事极快,京几卫一听到里面有动静,一队往里面救人,另一队就已出门抓人,在那个时候我想将凳云梯全部拿走也来不及。” 1323.第1323章 心怀不轨 楚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云楚没有必要再骗他,他忍不住看了云楚一眼,却见他长得虽然清瘦,一副书生的做派,可是眼底到处可见阴郁,那眉眼里似乎还有着极为浓郁的恨。 楚束的眸光也冷了些道:“如此说来,我那个二哥倒真是个人物了。” “何止是人物。”云楚看着楚束道:“我在京几卫里也有些朋友,他们说自从楚易执掌京几卫之后,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时候,原本已有些懒散的京几卫愣是被靖王操练的成了精锐。他赏罚分明,一进到京几卫里,就掳获了不少京几卫小首领的心。” 楚束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也有听闻,只是觉得京几卫这些年来虽然说担了护卫京城之职,可是内部早已腐败,楚易任职京几卫之后,仅仅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就几卫改头换面,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在楚易被困在里面的情况下,那些京几卫能做出那样的判断,这就实在是有些了不得了,分是成了训练有术的战士。 一想到战士,楚束便又想起了楚远舟,当下冷笑道:“只怕京几卫能成气候,不仅仅是楚易一人的本事,还有楚远舟的功劳吧!” 这一次云楚愣了一下,想到那个将他扔进莲花池里的人,云楚恨得不轻,只是楚远舟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他无从近身。 云楚原本是计划这一次连楚远舟一并除去,只是当他看到楚远舟那副杀人的样子时,他的心里已怕了几分。顿时明白那一日楚远舟将他扔进莲花池里真的不过是在和他开个玩笑,否则的话只需一掌,楚远舟怕是就能将他拍死。 云楚一字一句地道:“我迟早有一天要将云浅和楚远舟一并杀死!” 云楚自从苏巧慧死后,他的心性便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几个月来,他几乎日日在想着如何才能把楚远舟和云浅弄死,只是他也知道楚王府太过强大,他必须连手楚束,才有赢的机会。 到如今,他已不再急着直接找云浅和楚远舟报仇,而是想着如何让自己强大起来,他如今已明白只有他强大了起来,报仇的把握才更大。 楚束听到云楚的话后眼里满是嘲弄,就云楚这副样子就想对付整个楚王府,当真是不自量力,只是这些事情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自然也不会去泼云楚的冷水,事成了有他的好处,事败了,他也能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云楚的身上。他很乐于见到云楚将这一池水搅浑,这样他可以得到更多。 他反倒在一旁道:“你若是想要对付云浅和楚远舟,那么势力就是和整个楚王府为敌,在朝堂之中,有能力算计楚远舟的,且又还恨着楚远舟的,其实还有一个人。” “谁?”云楚有些有好奇地问道。 楚束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那个人你也很熟,他还是你的妹夫了!” 楚束这么一说,云楚便明白了,当下皱眉道:“你是说夜无尘?” 1324.第1324章 要去别院 “正是。”楚束看着云楚道:“夜无尘号称京城第一公子,除了他的外貌出众招女子喜欢之外,还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智谋冠绝天下,早前有些人想对付他,都被他轻易算计到。” 云楚皱眉道:“可是夜无尘的心里喜欢云浅那个贱人,又岂会和我一起联手?” 楚束笑了笑道:“他也许对云浅还有一点感情,可是我们都是男人,当云浅对他做出那些事情来的时候,只怕在他的心里还有些恨着云浅。而且就算他不恨云浅,怕也恨楚远舟恨得极致,我听说,夜无尘在楚远舟的手里没少受委屈,他怕是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恨了。” 云楚一想有些道理,当下阴冷一笑道:“多谢四皇子提醒。” 楚束却又道:“你要夜无尘帮你,怕是得费上一些心思,我听说他其实是三哥的幕僚。” “这有何难。”云楚的眼里有些得意地道:“管他是谁的幕僚,只要他心里恨着楚远舟,然后就能成事,也许还能挑起三皇子和二皇子的矛盾,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楚束闻言笑了笑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以前大皇兄为何那般倚重你了,你果然是个智多星。” 他说得好像很真诚,心里却满是不屑,在他看来,云楚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四皇子过奖了。”云楚笑眯眯地道:“这些事情只要用心都能想得到。” 楚束看到云楚那副样子,嘴角也微微一勾,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等到云楚离开之后,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落在楚束的面前道:“四皇子当真愿意让一个蠢货束缚着?” “只怕他觉得他能拿捏得了我。”楚束的手摸上那女子的胸,呼吸有些急促地道:“倒不如由得那个蠢货去折腾,保不定了他还真能弄出什么事情来。” 女子的手缠上他的脖子,咯咯一笑道:“四皇子就不怕那蠢货连累你吗?” “机遇素来是险中求的。”楚束的唇也吻上了那女子的唇。 那女子轻笑道:“那这一次的事情四皇子打算如何处理,我得到消息,皇上怕是已经怀疑到四皇子的头上了。” 楚束将那女子搂得更紧了些道:“不怕,不是还有那个蠢货在那里顶着嘛,我们且看看那蠢货会如何做事,然后再将计就计。反正在大的一事情上父王还是护短的,他就算有怀疑也不打紧,上面还有皇后娘娘为我说话了!” 自楚愿关进宗人府之后,皇后在宫里就没有倚仗,对他很好,更是暗示他日后她会扶楚束登上极位。 那女子闻言娇笑一声,楚束却已将那女子的衣服解开,然后将那女子扑在墙上,再将他的裤子除下,迫不及待的就压了过去。 楚王府的春日之行,就定在了京城外的别院,楚王骂完之后,竟也要和云浅、楚远舟一起去别院,楚王妃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便也说要云浅一起出去走走。 1325.第1325章 飞花别院 楚王听到楚王妃也要去别院时,心里又喜又忧,这天一大早,便让人备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京城的外的别院。 楚天佑和楚天琪听到了这件事情,两人都说要去,楚王也欣然允了。 云浅和楚远舟坐上马车之后,见王府里其它的庶子庶女们竟也都跟了过来,楚王都允了,她的心里倒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他们来了也好,反正看热闹从来不嫌人多。 楚王府的别院名“飞花”,据说是因为别院里种了许多梨树,到花落之时,不但满树飞花,满园飞花,还有不少的花飞到外面。 云浅是第一次到来楚王府的飞花别院,还未进去,便见到不算太高的门楣之上赫然写着“飞花院”三个颇为清秀的大字。 大字的旁边还题着半阙词:梨花白,风舞花,坠入何人家?一生相思两相忘,今生与谁诉衷肠? 云浅看到那两行诗愣了一下,这词填的颇有些伤感,实不像是楚王那金戈铁马的性子写得出来的,颇有些像是闺中女子所填。 她轻吟了一下,楚远舟的眉毛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知道她的意思,无比淡定地道:“不是父王写的。” 云浅笑了笑道:“这里是别院,自不需要王府的庄重,这半阙词填的倒有些应景,只是略显伤感。” 楚远舟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楚王一眼,楚王站在别院的门口眸子里满是幽深,却也没有说话,这些年来,王府里的庶子庶女们春日都会到别院来小住,可是他却并不常来。 依兰将楚王妃扶下了马车,她见云浅门在门前看着那半阙词发愣,她也抬头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身体便微微颤了一下。 她的眸子里满是深沉,眼里有了一丝怒气,却扭过头看了楚王一眼,楚王见她的目光看来,倒颇为镇定地道:“你一睡多年,也有好些年没有到这里来了,当年我们一起栽的梨树早已长大,如今繁花纷飞,虽然没有油菜花的灿烂,却也颇有几分清冷的意境,本王觉得这半阙词和这里的意境很是相符,便命人刻了上去。” 楚王妃闻言眸光更冷了,她冷笑道:“王爷真是有心了。” 她的性子平时很是温婉,此时说完这句话便大步走了进去。 云浅见楚王妃走了进去,又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轻轻耸了耸肩,再摊了一下手,表示他也不清楚这些事情。 楚远舟虽然经常会到这个别院里来,只是他自小就看到的别院里的题的词,倒也没有太注意,只觉得是常见的东西,再加上他和楚王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好,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那首词是何人所填。 此时他见楚王妃似有些动怒,他心中明了,冷笑一声,拉着云浅的手便走了进去。 春光无限好,小草从地里钻了出来,透着淡淡的绿意,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软软的绿色地毯。 1326.第1326章 不愿相见 别院里的花树上几只蜜蜂在枝头嗡嗡的飞着,看起来颇为忙碌。 间或有几只或白或黄的小蝴蝶从的枝头飞过,白的落在枝头便隐没,黄的倒显得很是柔嫩娇美。 此时已近暮春,已过了最佳赏梨花的季节,只是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得晚了一些,梨花开的也比往年要晚一些,是以此时满园的梨花开得正好。 只是那些长在阳面开得早的梨花已开始落花了,暖暖的春色一吹过,便下起了一片香雪雨。 云浅进来之后才发现飞花院的梨花比云府外桃花还要多,一眼望去,却是连边都看不到。 飞花院里除了梨花之外,还种了一些绝世海棠,绿碎的花朵层层繁繁的开着,粉嫩嫩的一大片,却少了一分梨花的韵味。 看到这样的场景,云浅倒有些明白“一枝梨花压海棠”这句诗的真意了。 整个飞花院占地面积极大,院子四处散落,白墙黑瓦掩映在花树之中,颇有几分世外桃湖的味道。 飞花院里的仆从引着众人穿过花径和九曲回廊,引着各个主子去了不同的院子里。 云浅和楚远舟住在居中的一屋子里,在那里,能看到满树的梨花,院子外面有一个小水糖,面积不算大,里面种了不少的荷花,此时荷叶才冒了尖,嫩嫩的立在碧波之间,别有一番情趣。 楚王妃住的地方就在云浅住的屋子的对面,是两间两层楼的阁楼。 云浅让浣玉和珠儿收拾屋子的时候,楚王和楚王妃都站在屋子前,两人都没有说话,表情各异。 楚王的眼里明显有些激动,不时的看一眼楚王妃,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的葡萄架。 楚王妃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站在明媚的阳光下有些发怔。 她今日着了一件淡紫色撒百花四十八副湘裙,看起来既有她这个年纪的庄重,又在这片春光之中,有了一分属于少女的娇媚。 云浅还是第一次看到楚王妃的脸上有这样的表情,她知道这个别院怕是有些故事的,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是就是楚王和楚王妃。 楚远舟适时的在云浅的面前道:“据说这个别院是父王为娘亲建的,当年建这个别院的时候父王刚封王,很费了些力气。” 云浅笑了笑,拉着楚远舟的手道:“长辈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插手比较好。” 楚远舟的眸光有些冷,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两人正准备回房,却听得楚王的声音传来:“今日怎么不见路侧妃?” 云浅回头,却见一个约莫四十几岁打扮的颇为稳重的婆子站在他的身后。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抹讥笑,那婆子答道:“回王爷的话,路侧妃正在抄佛经,她自知犯大错,怕惹王妃生气,便不来见王爷了。” 云浅听到那婆子的话,觉得路竹也是个人才,明明就是在告楚王妃的状,说楚王妃让她抄佛经是在在折磨她,却又偏说自己犯了大错,不愿惹楚王妃生气,所以才不见。 1327.第1327章 继续抄经 果然,楚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看着楚王妃道:“是你让她抄佛经的?” “是的。”楚王妃直接承认道:“我觉得路侧妃近年来的煞气太重,性子太过急躁,怕她到别院之后想不开,便让她多抄一些佛经,磨一磨她的性子。” 云浅闻言有些想笑,谁说楚王妃不谙宅斗之事,只是她以前不屑罢了,这一句话说得可真是妙,竟彰显了当家主母的威仪,又将事情说得合情合理,就算是楚王还想要偏袒路竹,怕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楚王扭头看了楚王妃一眼,恰在此时,一只蝴蝶朝楚王妃飞来,落在她的发上,楚王妃浑然不觉,楚王的眼睛里却有了一分惊愕。 楚王妃看到楚王眼里的表情,一时不知为何,当下只缓缓地道:“王爷可是觉得我这样安排有何不妥?” 楚王此时脑子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当年与楚王妃在花田里起舞的样子,那一日,在她的身边,也有不少的蝴蝶在飞。 当年的她,娇柔美丽,多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岁月在楚王妃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云浅的医术再精湛,也不可能让楚王妃再回到以前的模样。只是经过这段日子的调理,楚王妃的身子已大好,面色早已红润,虽然再无少女时的美艳,却又多了一分由时间沉淀出来的味道。 楚王的眼里有些痴迷,伸手去破楚王妃发上的蝶,蝴蝶一受惊,扑腾着翅膀便飞走了。 楚王妃这才知道她的发上停了一只蝴蝶,眸光微微一敛,脚往后退了一步,却又问道:“王爷可觉得我这样安排有何不妥之处吗?若有,请王爷指出来。” 楚王见她后退,这才回过神来,他淡淡地道:“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原本就有错。” 楚王妃朝楚王轻轻行了一个礼,然后缓缓地道:“多谢王爷体谅。” 她说完这句话便欲扭头回房,走了几步之后似想起了什么,当下又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王道:“路侧妃是王爷的心头肉,王爷既然已经来到了别院,路侧妃要抄佛经不能来见王爷,王爷想来也想她,不如亲自去看她吧!” 她的话音很轻,眼里却有了一抹讥讽,透着层层凉意。 楚王初听她的话有些生气,在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气却消了,她这副样子赫然有了几分吃醋的味道,他虽然不是不经事的少年,却因为这满园的春光让他多了一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悸动。 他在楚王妃扭过头的时候,对那个婆子道:“既然路侧妃想要抄佛经,那便继续抄吧,不必出来给我和王妃请安。” 楚王妃的眸光微动,看了楚王一眼,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楚王的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个婆子顿时愣在那里,他却已不再理会那个婆子,一扭头,也随着楚王妃进了屋子。 云浅和楚远舟看着这一幕,两人互看了一眼,嘴角边都溢出了一抹淡淡笑的笑意。 1328.第1328章 路竹之恨 那婆子离开之后将楚王说的话告诉了路竹,路竹听到后一把将手里的笔给扔到了地上,她怒道:“王爷怎么可能这样说话?定是那个贱人在旁挑拔!” 她到别院已有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日日都在受着煎熬,她才发现她远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淡定。 佛经不但没有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反倒让她更加的焦躁,只觉得那漫天雪白的梨花,就像是雪白的帐幔,是死亡的色彩,压得她的心里无比的烦躁。 她以前也常来别院里小住,再加上她这些年来一直得宠,别院里的下人并不知道王府这半年来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院里的下人虽然不尽是她的亲信,却也对她很是忠心。 那婆子名婆田婆,是别院里的管事,这段日子田婆见路竹心情不太好,一直都在旁劝,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今日是路竹让田婆去给楚王回话的,却不料竟是这样的结果。 田婆轻声安慰道:“路侧妃也不用太过难过,王爷心里是有路侧妃的。” 路竹的眼睛微微合上,有眼泪流下,她将笔扔了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轻声道:“王爷的心里若有我,又岂会这样待我?” 田婆只是个下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下只得轻声道:“以前王爷的心里一直只有路侧妃一人,这中间必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拔。” 路竹闻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双原本有些美丽的眼睛里满是阴郁之气,脸也扭曲的有些变了形,嘴角一歪,整张脸变得无比丑陋。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云浅,我饶不了你!” 田婆有些奇怪地道:“这事怎么和世子妃有关系?” 路竹却并不解释,只缓缓地道:“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她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很是明白,她在王府里和云浅已经较量了几回,第一回云浅成功让楚王对她生了疑,第二回原本是她打算毁了云浅却让云浅给她扣上了不贞的帽子,第三回彻底坐实了水性杨花的名头,将她从楚王府里赶了出来。 若是在楚王府,路竹觉得她也许还不会是云浅的对手,可是这里是飞花别院,在这里,她也经营了许多年,云浅敢到这里来,她必定不会让云浅安然离去。 而这一次楚远舟也跟了过来,这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但是路竹觉得,再棘手的事情也能有法子解决,楚王难得来这里,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她怕是还得在飞花别院里呆在一年。 她在这里呆上半个月都觉得无比难过,更何况是一年!再则如果这一次她不能离开这里的话,依着云浅的手段,保不定再设计害害她,她就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这么一想,一条恶毒的计谋涌上了心头,她冷笑道:“云浅,不是我想要你的命,而是你不让我好好的活,我要活得更好,自也不能让你好好活着!” 1329.第1329章 人心贪婪 田婆听到路竹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她虽然心里向着路竹,也知道王府后院里女子倾轧的事情很多,只是这样算计到主子的身上,田婆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她轻声道:“路侧妃,这样的做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世子和王爷问起责来, 只怕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王爷一直反对世子和云浅的婚事,两人成亲之后,王爷一直都看云浅不顺眼,只是世子宠着她罢了,我们将她除去,王爷一定会很高兴!”路竹的眼里满是杀气。 田婆还是第一次看到路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害怕,路竹却已一把拉过田婆道:“我听说你家孙子今年已经有五岁了,很是聪明。” 路竹这些话像是临时起意,其实在这之前,她已经想了许多,也计划了许多。 她那日离开王府的时候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便是她这些年来在京中一直有自己的生意,妓院虽然被楚远舟设计的关了门,但是她的手里却存了不少的银钱,都存放在钱庄里,早前,她已经将银票放在别处,她来到别院的时候,就将银票全部拿了过来。 田婆不知道路竹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当下轻声道:“我的孙子虽然聪明,但是也只的寻常的资质,实没有太过出色的地方。” 路竹却笑了笑道:“京城里的王公贵族原本也没有几人是真正聪明的,只是投胎投得好,生在王候之家罢了。” 她这句话说在田婆的心坎里去了,田婆年少的时候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无奈家道中落,嫁的丈夫又没有太多的本事,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她没有法子,只能卖身为奴。 楚王妃当年见田婆聪明,最初是安排在书房里伺候,后来田婆因为贪心犯了错,当时是路竹保下了她,将她送到了王府的别院。 田婆到别院之后,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和路竹的提拔,一步一步做了别院的管事,如今别院里所有的下人都要听从田婆的安排。 路竹看到了田婆的样子,她的眉毛微微抬起,她看着田婆道:“王妃当年如何待你,可还记得?” 田婆轻声道:“老奴当年犯错,倒怨不得王妃。” 路竹听到田婆的话后冷笑了一声,却不紧不慢地道:“你倒是个老实人,不过你真的甘愿让你的子孙世世代代都为奴为仆?” 田婆跪在地上道:“请路侧妃指条明路。” 她这么说便是同意了路竹所有的要求,会配合路竹做一切事情。 路竹伸手将田婆扶了起来,然后看着田婆的眼睛道:“只要你今日助我成事,助我重得王爷的宠爱,我就能让你的儿子和孙子平步青云。你儿子今年已经三十了,读了多年的书也只是一个秀才,若我再得宠爱,我可以想办法让他成为进士。至于你的孙子嘛,我也可以让他早早成才。” 她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直击中了田婆内心最为贪婪的地方。 1330.第1330章 母子连心 若是其它人说这些话,田婆许是不信的,但是田婆在楚王府呆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楚王府的权势有多大。扶一个人做进士对楚王府而言不是一件难事,对田家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甚至可以改写整个家庭的命运。 田婆当下把心一横,对着路竹施了个礼道:“但凭路侧妃吩咐!” 路竹看到田婆的样子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轻轻对田婆招了招手,田婆会意将头伸了过去,然后附在田婆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田婆听到路竹的话后面色微变。 路竹的话说完之后看着田婆道:“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好,事成之后,我保你一世的荣花富贵。” 田婆的心里还有一些犹豫,知道今日里行事的风险也大,但是她是读过书的人,知道素来是富贵险中求,不付出是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当即看着路竹道:“路侧妃尽管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路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道:“去把少爷和小姐请过来。” 田婆自然知道路竹嘴里的少爷和小姐指的是谁,当下告退之后正准备走出去,楚天佑和楚天琪却已经来了,母子三人相见,少不得要哭上一回。 尤其是楚天琪,早已哭成了泪人,楚天佑在旁看着这副光景,心里也有些感伤,眼眶微微有些湿,却也没有说话。 路竹轻声对楚天琪道:“琪儿,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女子的泪水不能随便流,一定要流在适当的地方,你知道吗?” 楚天琪轻应了一声,然后将泪水抹尽,路竹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能不能回楚王府就看今日这一次了,你们两个都用心一些。” 楚天佑闻言有上些担心,当下轻声问道:“娘亲,你要做什么?” 路竹的眸光深了些,不答反问道:“佑儿,你要不要帮为娘?” 楚天佑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道:“只是娘亲也是知道,如今的云浅和楚远舟都不是好惹的,楚远舟那一生武功很是可怕,云浅的肠子又有十八道弯,前几日云浅还因为护驾有功得了皇御赐免死金牌,如今她的风头正盛,倒真不是个好惹的主。” 路竹笑眯眯地道:“她如今是正春风得意,但是在她拥有一切的时候,而失去所有的一切,那种滋味只怕更加不好受。” 楚天佑比路竹要冷静一些,轻声道:“娘说得是有些道理,只是这些事情宜长久算计,不宜急躁而行,否则必定会适得其反。” 路竹看了楚天佑一眼道:“佑儿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个别院看起来很好,但是我在这里却是度日如年,我一定要早些回去。只是佑儿你是男子,要着眼于大处,不要卷入宅斗中来。” 楚天佑是路竹在王府争斗中最大的希望,她对他有着天生的保护欲,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让她这个宝贝儿子卷进这些是百之中,纵然她如今极度心焦,也不愿楚天佑卷进来。 1331.第1331章 云楚心思 楚天佑轻叹了一口气,觉得路竹虽然有些心急,但是还没有完全失了分寸,如此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于是他轻声道:“娘亲也不必这么说,你是我和妹妹的亲娘,我们自然也不能看着你受苦,若是娘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那么我必定会全力相助。” 路竹脸上的阴郁褪尽,有些骄傲的看着楚天佑道:“佑儿,你真是娘亲的好孩子。” 楚天佑的眸光深了些,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虽然也极度不喜欢云浅和楚远舟,也一直觉得他活在楚远舟的阴影之下,但是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还真不在乎再忍下去,只是若有机会将楚远舟扳倒的话,他自是不会放过。 他一直想要在楚王的面前证明他的能力,只是这些年来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将压楚远舟一头,在他看来,只有将楚远舟除去,他才有机会扬眉吐气。 而路竹对付云浅的事情,在他看来,终究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只是这些话,他自也不会对路竹明说,若是路竹这一次能回到王府他也觉得很好,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在路竹安排如何对付云浅之时,京城那边也有阴谋在蓄酿。 云楚那一日和楚束说完话之后便回到了云府,他将许多事情都想了一遍,却觉得还是没有足够的破绽,却又觉得楚束说的也对,要对付云浅和楚远舟,那么就要集合所有和两人做对的力量。 敌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 云楚以前也是看不起夜无尘的,可是他也知道夜无尘是有些本事的,夜无尘完全没有经过夜相的提拔,全凭自己的努力就已在成了朝中的四官参议,这本身也是实力。 云楚决定去夜府一趟,只是他才走到一半,经过城门口时,见几个衣着普通的汉子进了一条巷子。 若是以前,他定不会多看那些人一眼,可是在经过诸多的事情之后,如今的他对任何事情都多了一分心思,而且他也看出来那些汉子虽然衣着普通,可是身材高大,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这样的人若是还没有主,他也可以罗网来自己用。 在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楚愿以前养在身边的死士已死了不少,他觉得他也需要有一批完全忠于自己的人,才好办事。 云楚因为有了这一分私心,便决定跟过去看看。 他装做没事人一般走进了那条巷子里,走进去的时候,那几个大汉却都不见了。 云楚心里有些好奇,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而两侧都是房,他也不好直接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旁的一个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 “这件事情事关楚王世子,先不说楚王府权势滔天,光说世子的本事和性情,我觉得太过冒险,若是稍有不慎的话,我们怕是小命难保。” 这一句话成功勾起了云楚的兴趣,他有些好奇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1332.第1332章 富贵险中求 只听得另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素来富贵险中求,你若是没有胆色的话,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可是你也知道世子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我们骗他,只怕能把我们全部剁成肉泥喂狗。” “我们也没有骗他,只是让他回京一趟,好方便那边行事,只要事情一成,一人一万两银子。我们得到那些银子,就可以远走高飞,让他再也找不到我们。” “你太小看世子了,这世上没有他找不到的人!这一次的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 “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的清高,只是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不做,你的家小我已经替你全部安置妥当了,你若做了,他们自然安好,若是不做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你真是无耻!” 另一人奸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过是想要活得更好一点,谁挡了我的财路,我就要谁的命!就算我们是多年好友也一样!” “早知你行事无耻,却没有料到你竟会这样对待自己多年的朋友!” “我也没有法子,谁让你不配合?” 云楚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倒并不觉得那个逼人做事的人太过无耻,倒觉得和他实是同道中人。而放眼满朝王候之家的世子,也只有一个楚远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想要去扣响房门,却料到那扇门却突然打开,一个精壮的汉子奔了出来,拿刀就朝云楚砍来,云楚大惊道:“你们要对付楚远舟,我也要对付楚远舟,我们是自己人!” “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人恶狠狠地道,手里的大刀已一刀朝他砍了过来。 云楚忙道:“我听到你们方才的话了,你们不必瞒我!” 另一个黑脸男子的眼里满是寒霜,觉得这件事情再发展下去只怕真的会出事,当下挺刀便朝云楚刺了过来,下手又狠又快。 云楚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此时刚好他的面前有一棵歪脖子的树,他往后一退,知道这些江湖上的杀手消息一旦走漏必定就会杀人灭口,他觉得他方才行事太过着急了些。 云楚没有法子,只得转身就逃。 黑脸男子还欲再刺,刀疤脸却将黑脸拦着道:“这小子有点像是云府里的大少爷。” “世子妃就是云府的三小姐,你就不所他去通风报信?”黑脸男子的眼里有一抹急色。 刀疤脸用沙哑的声音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云府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云楚和世子妃势若水火,他的话我倒有些信了。” 两人说话间,云楚已跑出了巷子口。 黑脸的男子面上满是担心,刀疤脸看了黑脸男子道:“只要知道他是谁便没有什么好怕的,若他真的走漏了消息,我们直接去云府找他就好,绝计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黑脸男子还是不放心,欲将手里的大刀当做飞刀扔出去,只要那把刀扔出去,就能将云楚给刺个透明窟窿。 1333.第1333章 幕后黑手 刀疤脸虽然话说得很笃定,却也知道事情重大,容不得一丝出错,也不打算阻止。 正在此时,马的嘶鸣声响起,是京几卫的兵马开始巡城了。 黑脸男子只得将刀收了起来,而此时云楚已走出了巷子。 他一出巷子,便见得楚易骑着一匹马从他不远处走了过来,他对于楚易这个皇子,心里一真有些不屑的,只是眼下保命要紧,他也不愿意泄露那个消息,一扭头却见那黑脸男子和刀疤脸都已消失了,他大口喘了一口气。 楚易见过云楚几次,他对这个看起来文弱又阴郁的云楚没有太深的印象,却也记得云府是相府的大少爷,更知道云楚曾是楚愿的幕僚。 他见云楚的脸上满是慌张,奔出来的时候还摔倒在地,他伸手将云楚拉起来道:“云大少爷,发生什么事情呢?” “没事。”云楚一把将他的手拂开,见他的目光有些凌厉,云楚只得又朝楚易施了一个礼,然后不以为然地道:“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楚易见他的神色里满是慌张,纵然想故做镇定,却依旧掩饰不了眼底深处的恐惧,而云楚不愿意承认,他自也好说破,当下淡淡地道:“若如此,云大少爷走路可要小心一些了。” 云楚看了他一眼道:“谢靖王提醒。” 楚易也看了云楚一眼,却并不再理会,当下极快的跃上马背,带着一众京几卫扬长而去。 楚易离开之后,云楚轻轻拍了拍胸口,到如今他也没有勇气再回去找刀疤脸和黑脸男子,只是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他也没有心思去找夜无尘了。 他坐上马车之后,命人去打探楚王府的消息,知道今日里楚王府里所有的主子都到城外的别院踏青赏花去了。 他原本还在想刀疤脸和黑脸男子的话是否可信,到如今却觉得那就是真实的事情。 云楚的心里有一丝得意,只觉得知道这件事情只要他再加以安排,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在京城里想要云浅和楚远舟性命的人还真是不少。 云楚将心里的得意压下,让车夫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那里是楚愿以前养门客的地方,里面还有一些杀手和死士,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云楚在走进那里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身戎装的楚易。 楚易见他走进了那间屋子,原本就有些冰冷的眸子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他大婚那一日的刺杀事件之后,他虽然在皇帝的面前将主要的事情罗列了出来,却不过是让皇帝对楚束生疑,至于替楚束做事的云楚,在楚易看来,不过是个跑腿的角色罢了。 楚易能轻易的找到凳云梯,自然也就能查出那件事情是谁在做的,只是他的性子素来沉稳冷静,京几卫的小首领问他要不要抓人时,他却选择将整件事情都压了下来。 而后他被皇帝打时,从亲王降为郡王时,他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1334.第1334章 飞花如雪 对楚易而言,如今的境况比之当年在宁德的时候好了不少,用他的降级能换来皇帝对楚束的疑猜,他觉得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只是皇帝对楚易处罚,让京几卫的那些小头领们觉得皇帝对楚易做得过了些,这件事情楚易才是最大受害者,楚易却让那些小首领不得再提那一日的事情。 此时跟在楚易身边的小首领骆权问道:“王爷,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楚易缓缓道:“安排几个机灵的人跟在他的身后,我倒想看看他这一次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京几卫首领手里其实权利不小,除了统管京城的治安之外,还能行各种监视之事,朝中大臣们的一举一动如今都掌握在楚易的手里。 骆权轻应了一声,当下便做了安排。 当云楚带着一众的死士化妆成寻常男子出来的时候,只是片刻的光景,楚易便得到了消息,楚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楚易问道:“可查清楚他们要去哪里?” “屋子里有不少武功高手,怕惊动了他们,我们的人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骆权和答道:“只是方才跟踪的兄弟又传来了消息,说他们直接出了城.” “出城?”楚易的眼里微微有些迷惑,他记得今日京城外并没有太过特别的事情,云楚这是要做什么? “是的,出城。”骆权的眼里满是不解地道:“这件事情属下也觉得很是奇怪。” 楚易站在那里沉思了半晌,想起来今日在城外踏青的王公贵族似乎有不少,只是他并不觉得云楚会笨得要去对付那些踏青的王公贵族。 骆权又轻声道:“王爷,方才云楚好像有去打听过楚王府的消息。” 楚易闻言冷笑了一声,半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道:“这年头总有人一心一意寻死,走,我们去看看去。不管怎么说,整个京城的治安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了,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骆权轻应了一声,然后问道:“要不要再多带点人去?” “点上五十个精锐随本王前去便好。”楚易做了最简短的安排。 骆权听命而去,半柱香的功夫,挑选出来的京几卫便到了。 楚易对骆权的处理能力越来越赞赏,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眸光却又多了一分深沉。 飞花别院,时值一更,云浅拉着楚远舟走出来夜游,楚远舟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今夜月光甚好,映得满树的梨花比雪还要白上几分。 飞花别院由于只是一个别院,是以里面的下人并不多,此时已到了一更的时候,别院里的下人都已睡下,整个别院一片安静。 云浅起床的时候并没有掌灯,是拉着楚远舟从后门出去的,两人走出去约莫半里路的样子,她才含笑看着楚远舟道:“我现在终是明白为何有人说春天是谈恋好的好季节了。” 1335.第1335章 夜半缠绵 “哦?何以见得?”楚远舟笑着问道。 云浅的眼里俱是暖暖笑意道:“因为大周的冬天真的很漫长又很冷,也是近日寒气才褪去,寒气一去,大地回暖,处处都是美景,让人全身上下都很舒服,人一舒服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心情一好,自然就去谈恋爱了,所以春天真的是谈恋爱的好时机。” 楚远舟笑了笑道:“你这结论得好像有些免强,只是你这样将我拉出来赏月,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 “我好像没有和你说什么事情k吧!”云浅眨巴着眼睛道:“我只是拉着平日里忙于公务的世子爷陪我走走,世子爷平日里忙得很,却是个风流之人,没成亲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关于风月的事情,如今成了亲,难不成真的要做一个完全没有情调的木头人?”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道:“浅浅,我可以当做你在醋吗?” “当然可以。”云浅笑着道:“反正我要让你把你以前对其它女人做过的,却从来没有对我做过的事情全部做上一遍!” 楚远舟摸了摸鼻子道:“我以前是有些红颜知已,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她们只是做过极为普通的填词做画,赏春光这样的雅事还真没有和其它的女子做过。” “你是欺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吗?”云浅轻哼一声道:“不要忘了,当进雪山圣女能看到我心中的记忆,我当时也看到了你和她的记忆。” 楚远舟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云浅却笑着伸手揽上他的胳膊,然后笑盈盈地道:“怎么样?还记得多少?” 楚远舟有些无赖地道:“哎哟,我的头好痛,一点事情都不记得了!” 云浅闻言有些好笑,却也极为配合地道:“啊,世子头痛了啊,来,让我瞧瞧,哪里痛得最厉害?” 楚远舟用手指着太阳穴道:“这里最痛,快些给我揉揉!” 他的身子一低,云浅不客气的一把拧着他的耳朵道:“我瞧着是世子这里有些痒了!” 楚远舟满脸苦笑道:“浅浅,遗忘是人间的美德,过去的事情是不能一直抓着不放的,人要向前看,知道吗?要向前看!” 云浅轻哼一声,将他另外一只耳朵也拧在了手里,冷冷地道:“嗯,要向钱看,世子这个月可还没有给我养家的银子了!” 楚远舟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云浅的怀里,顺便再在她的胸口摸了一把揩揩油道:“若是这些不够花,我明日再去找白洛要,娘子大人,如此可好?” 云浅自不是真的要找他要银子,只是和他闹着玩罢了,当下“噗”的一声便笑出声来,手也松了开来,装做有些势利的样子道:“这还差不多……”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已被他搂进了怀里,他的唇也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她并没有去推他,而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1336.第1336章 夜半杀机 楚远舟的将她搂进怀里,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透着淡淡的温柔,眸光温暖。 春光甚好,春月蒙蒙,满树梨花白,暗香在两人的身边轻轻飘浮着,温暖而又有些暧昧的气息四下里荡开,此处便是无双美景。 楚远舟这般靠近她的身边,闻到了她淡淡的清香,她的身子温柔而又柔软,若一池春水般在他的怀里散开,他的手将她的腰揽得更紧了些,让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身边。 他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淡淡地迷离,雪白的梨花落下,四处都透着温暖清丽的色彩,让这个夜也显得有些让人动心。 当那淡淡的月光照在她如上好的白瓷的脸上时,浅浅的光辉也照进了她的眼中,她轻轻推开他道:“远舟,你说我是妖精,可是我此时觉得你才是真正的妖精。” 楚远舟的唇欲朝她的唇吻去,她轻笑一声伸手拦住,轻轻一笑后微微喘着气低低地道:“别闹了!” 楚远舟又哪里肯就这样将她放开,当下有些不满的又亲了她一下,那只不安份的大手也趁机轻轻搂紧了她的腰,却又觉得有些不满意,当下将她的腰也搂得更紧了些。 云浅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有些无可奈何了,她倒有些后悔今夜里带他出来,偏生她自己又喜欢这样皎洁的月色和雪白的梨花,觉得有他陪着会更好,没料到他竟是个不安份的。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响,楚远舟的耳朵灵敏,纵然此时情动,却也听到了那声轻响,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云浅并没有听到,见他停止了动作,当下倒松一口气。 她正欲说话,楚远舟却已轻轻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带着她身掩到树后。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之后,眸光深了些,却见得田婆带着几个婆子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前站定,然后轻声吩咐道:“快些,莫要惊动了其它人。” 此时月亮已经西斜,月光早已不如早前明亮,田婆的手里打着一个大红的灯笼,那个灯笼是特制的,外面裱了厚厚一层油纸,使得灯笼里的光线都敛在一起,不会外泄,而灯笼下面的灯光却要亮上几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纵然她看不清楚田婆他们在埋什么,却也能隐隐猜到那些东西绝对不会是好东西。 她来别院之前,就已经派人细细地调察过了别院里的这些下人的来历,田婆为何会在别院里的她自然也是极清楚的。因为知道这些的,所以她知道,在田婆的心里,只怕路竹才是正经的主子。 那几个婆子都不做声,很快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埋了下去。 那几个婆子都不做声,很快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埋了下去。 只是一刻钟的光景,那几个婆子便将东西埋好了, 田婆看着几人道:“明日若是事成,路侧妃必有重赏,今夜的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不可以,否则的话小心你们的狗命。” 1337.第1337章 撞破杀机 田婆的这一句话是恩威并施,那几个婆子都点头应了。 田婆又让那些婆子寻来一些草皮将方才埋东西的地方轻轻盖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将一切都弄好之后,田婆让那些婆子走了,田婆又亲自打着灯笼然后不紧不慢地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楚远舟和云浅走到那株树下,云浅欲朝前走,楚远舟将她一把拉回来道:“去不得。” 云浅的眼里有些不解,楚远舟的眼睛里有了一分杀气道:“迟些再告诉你原因,我们先跟着那个婆子,看看她到底要闹出哪样的事情来。” 云浅今夜之所以会半夜拉着楚远舟出来,不过是因为今日里她并没有见到路竹,她和路竹交手几次,也大致摸到了路竹行事的风格。 路竹行事一向小心,上次在她的手里吃了大亏之后,行事只会加倍的小心,别院虽然是路竹的地方,但是她是临时起意而来的,路竹必定没有太过周全的布局和计划。 云浅会在别院里住上几日,所以依着路竹的行事,必定会在她离开之前发作,而在路竹发作之前一定会有极为恶毒的准备和安排。 今夜里,路竹一定会有所行动。 云浅拉着楚远舟出来,自然不是单纯的月夜赏梨花,只是出来看看路竹会做怎样的安排。 其实她这般半夜出来是存了半浪漫半刺探的心思,毕竟她还从来没有和人这般月夜出来走走,若是能撞见什么事情自然是好,若是什么都看不到,单纯的和楚远舟夜游也非常不错。 而楚远舟素来在小事上都由着她,她说要半夜赏梨花,他自然也不会拒绝,反倒觉得这样别有一番情趣,是以她一说要一更起来,他便陪着她一更起来。 她此时见楚远舟的语气凝重,眼里也有了一分担心,楚远舟一把将她负在背上,然后极快的带着云浅穿过花径。 他的轻功极好,三下五除二便已跟到田婆的身后,他原本想一巴掌把田婆给劈晕的,转念一想便又退了回来。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田婆听到了叹气声,极快的扭头一看,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田婆有些狐疑的又看了一圈,这才轻轻扣响了路竹的房门。 楚远舟带着云浅从花树后面探出了身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都轻轻一扬,他半抱着云浅轻身飘到佛堂的一侧。 楚远舟明显对这里很是熟悉,当下伸手轻轻拉着围栏一转,身子便已飞上了佛堂的阁楼。 屋子里油灯亮起,云浅和楚远舟都能看到要田婆站在路竹的身边,田婆轻声道:“路侧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路竹轻轻点了点头,从手里拿出一大叠银票给田婆道:“你拿去打点明日的事情,中间不要出一点差错,明日里我不但要云浅的命,还要重得王爷的宠爱,知道吗?” 田婆应了一声,却站在那里不动,路竹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1338.第1338章 恶鬼索命 “老奴有些担心,万一事败会如何?”田婆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道。 路竹的眸子里杀气更重了一些,用极为阴沉的声音道:“这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到如今你也没有回头路了,成功了你就是鲤鱼跃龙门,若是失望了……” 路竹阴怆怆地道:“那么去地府的路上,你就陪着我吧!” 田婆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行了个礼扭头便走了。 楚远舟看到路竹的样子实在是讨厌,他是恨不得一刀将路竹给剁了,却又觉得就这样一刀剁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在云浅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云浅愣了一下,却也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去,却又很快就回来。 路竹正准备熄灯,还未走近,没有半点风的屋子里油灯陡然熄灭,她愣了一下,只觉得一双无双冰冷的手摸上了她的脸,她顿时吓了一大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巴掌就朝她的脸上招呼了过来。 她顿时大惊,一扭头,却见半空中悬着一个披散着长发身着白衣的女子,她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惊叫道:“鬼!” 她反应极快的嘴里开始念“南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冰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你在佛堂里想杀人的事情,你觉得佛祖会保佑你吗?” 路竹闻言心惊胆战,那声音清冷无比,似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她素来聪敏,由于手里有不少的人命,她对于神佛之说早前是不太信的,可是当她手里的人命多了之后,心里就有些心虚。 再加之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在玉石山下的矿坑里杀了那些绿林中的劫匪,卖花女死时的惨状常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有好几个夜晚,她被恶梦吓醒。 而那些恶梦,却是越做越是可怕,那扑面而来的鲜血,处处都彰显着邪恶的味道,几乎将她淹没。 当路竹做过那样的恶梦之后,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这段日子心里越来越浮躁,也和这有些关系。 此时见半空中悬浮的女子,身上带着几分惨白的光,她早已吓得发全身打哆索,她口齿不清地道:“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死你的人!” 女子嘿嘿冷笑一声:“路竹,我真不认识我了吗?当日你把我推下水,如今竟全忘了吗?” 路竹刚进到王府的时候,当时楚王妃将为楚王生下子女的侍妾全部留在王府里,那些女子地位虽然低下, 但是楚王偶尔还是会在她们的房里过夜,这对路竹而言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当年有几个姿色出众的,被路竹用各种法子给弄死了。 那些法子包括用毒,包括了落水,包括各种阴差阳错。 此时路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已自虚了三分,大着胆子看向挂在半空的女子一眼,此时有屋子里光线昏暗,看不到太多的光华,只能看到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1339.第1339章 恶鬼索命 那张脸在路竹看来是有些陌生的,却又有几分淡淡的熟悉,她早年杀的那些女子经过多年时间的消磨,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此时看到这副场景,只觉得那张脸像是死在她手里的每一个人。 她的心跳已经凌乱不堪,她颤抖着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真的没有半分害你的心思,是……是楚王妃害死你的,你找她去!” 云浅在半空中听到路竹的话对她也有些佩服,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编胡话,倒也有两把刷子,她当即又冷笑了一声道:“你真有本事,竟是连鬼都骗!” 她的话一说完,楚远舟的手指一弹,路竹的脸上又挨了一记,痛得她直抽气。 路竹伏在地上道:“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是楚王妃让我这样对付你们的!” 她的话一落,两边脸上又各挨了一记巴掌,她惨叫出声,云浅冷笑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今夜就在这里把你打死!” 她说完,又用极为怪异的语调笑了几声。 路竹哭了起来,忙道:“是的,这些事情虽然不是王妃做的,可是她若不将你们留在王府里,我又岂会动心思去害你们!” 云浅觉得黑白颠倒也不过如此,她冷笑一声道:“我只找真正害死我的人算帐!你当时把我害得那么惨,我日后夜夜来这里找你!” 路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胆俱裂,身上又痛得厉害,当下忍不住就往门外奔去,只是才奔到门口,便见到门口挂着一具鲜血淋林的尸体,她惨叫一声,顿时便吓晕了过去。 飞花别院虽然只是楚王府的别院,但是今日里主子们都来了,也有值夜的侍卫,只是那些侍卫都离主屋比较远。 路竹叫的声音太过凄惨,尤其是半夜里听来,实在是太过骇人。 那些值夜的侍卫听到这记叫声,原本有大部分都有了睡意,此时听到那一声,顿时都吓醒了,想要再听,却又听不真切,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幻听还是怎样,却还是尽责的开始巡视。 云浅见路竹吓晕了过去,轻轻撇了撇嘴道:“她倒还是个胆大的,竟到此时才晕倒,比我预期的要晚得多,心理很强大,这个女人还真是个人物。” 楚远舟轻轻将她抱起来道:“她若真是个胆大的,就不会被吓晕了,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恶毒,都到这副光景了,竟还想把事情往娘亲身上扣!”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摇了摇头。 她以前还曾想过路竹也许会有一天顿悟,再不会去想那些害人的事情,只是如今想来,她真的是把路竹想得太好了,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顿悟的时候。 楚远舟看了地上的路竹一眼道:“我觉得今夜的事情当真是好玩,这个女人把娘亲害得那么惨,还没有半分悔过之心,浅浅,我觉得以后我们每天晚上来找她一趟,想来她会觉得很有意思。” 1340.第1340章 吓吓而已 云浅闻言失笑,却也道:“我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不可否认,这样吓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知道她曾把人推下水淹死?”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 云浅掀了掀眉毛道:“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又如何会知晓,推人下水的事情是猜的。” 楚远舟看着她道:“这样的事情也能猜?” 云浅笑了笑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看了不少穿越宅斗小说,小说里最常写的就是推人下水的戏码。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现这个戏码也的确蛮实用的,基本上各个府里都会有个水塘,落水最不容易拿到把柄,实在是杀人灭口之良策。” 楚远舟闻言倒笑了,云浅却又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屋子里我只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挂在门口的尸体是田婆的,到如今楚远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田婆和路竹的计谋,自从有了黄妈妈的事件之后,楚远舟对那些吃里扒外的婆子深恶痛绝。 以前他对黄妈妈还有几分感情,那件事情云浅又出了手,他就没有亲自出手对付了黄妈妈,可是他对田婆就又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一个为了自身前程连自己的主子也敢害的仆从,他是不可能会留的。 所以他方才将云浅放在阁楼下,用一副绳索结束的田婆的性命。 他久战沙场,下手又快又狠,田婆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已断了气,他的武功高超,无声无息的将田婆挂到门口实不是什么难事。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伸手将云浅从屋子里带了出去,两人回房之后,云浅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道:“远舟真有恶趣味,半夜里和我出门竟还戴着人皮面具。” 楚远舟淡淡地道:“倒不是我想拿着人皮面具出去,而是早前姑姑让我给她做几张人皮面具,做好之后就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并没有拿出来。”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知道今日里若是不用人皮面具怕是吓不到路竹,今夜看到路竹那副样子她觉得实在是解恨。 只是不知道当路竹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和田婆的尸体躺在一起,不知道又会有何反应。 她对于明天早上的事情有了几分期待。 此时天色已晚,她打了个呵欠,便和楚远舟躺下休息。 楚远舟早前被云浅撩拔起了兴趣,此时见天色已晚,方才经历的事情又让他觉得太过恶心,便也没了心情,当下却将云浅抱在怀里。 云浅的身体本不算太好,今夜折腾了大半夜,早已累得紧,很快就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楚远舟却躺在那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他以前觉得战场上的杀戮很是血腥,可是如今觉得在后宅之中,女子的嫉妒之心却比起战场上的杀戮还要血腥。 在战场上,大部分人都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是在这后宅之中,很多女子只要稍微蠢一些,就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1341.第1341章 佛堂出事 楚远舟想到这些后将云浅搂得更紧了些,她的身材纤细而又柔弱,他到如今倒不敢想当年云浅在云府是怎么过来的。 他虽然一直没有过纳妾的想法,可是此时却更加觉得,男人纳妾根本就是让女人自相残杀,那些纳妾的男子全他娘的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看到一群女人为了自己斗得要死要活,却在一旁看热闹,他可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他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蒙蒙的睡着,只是才睡着没多久,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尖叫声。 楚远舟的眼睛陡然睁开,云浅的眼睛也已经睁开,两人对视了一声,眸子里都有了一分笑意。 楚远舟轻声道:“起来吧,去看好戏吧!” 云浅应了一声,两人便起来穿衣,衣服才穿好,房门便被敲响,浣玉打开门一看,便见得一个丫环惊慌失措的奔进来道:“世子妃可起来呢?路侧妃那里出事了。” 来的丫环是路竹在佛堂里侍候的大丫环。 昨夜里楚远舟在行事之前,把将下人吵醒,先将那些丫环的昏睡穴点了,是以这些丫环完全不知道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浅淡定地问道:“出再大的事情也不可如此没有规矩,以前路侧妃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那丫环的脸色惨白,忙向云浅道歉,云浅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呢?” 那丫环答道:“昨夜里路侧妃在佛堂里遇见鬼了,田管事昨夜里去佛堂里陪路侧妃,被恶鬼给砍成了十八块,好生可怕!” 云浅闻言皱眉道:“田管事被恶鬼砍成了十八块?怎么可能会如此?她好端端的不睡在自己的房里,跑到路侧妃那里做什么?” 她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有颇多疑虑,她昨夜和楚远舟好像并没有将田婆的尸体砍成碎片。 那丫环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晓。” 云浅看着那丫环道:“昨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身边路侧妃身边的丫环,可听到什么动静?” 那丫环还是摇了摇头道:“想来昨夜里是鬼障了,奴婢和其它的几个婢子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却又问道:“可将此事告诉了王妃?” “伶儿去王妃那里了,想来如今王妃也已经知晓了此事。”那丫环轻颤了一下道。 只要想到今日清晨醒来看到的那一幕,她就觉得无比的可怕,实在是不敢多想一分。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在前面带路,我随你过去看看。” 那丫环应了一声,带着云浅便走了出去,走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楚王妃,楚王妃看了云浅一眼道:“浅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云浅应了一声,见她的身边并没有楚王陪着,便知道昨夜里楚王并没有宿在楚王妃那里,她轻声问道:“娘亲,父王知道路侧妃的事情吗?” “我也知道他是否知道,不过他最是心疼路侧妃,若是知晓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楚王妃无比淡陌地道。 1342.第1342章 分尸佛堂 云浅听楚王妃这么一说便也不好在问,却已确定楚王昨夜里并没有在楚王妃的房里过夜,昨天下午她见楚王对楚王妃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楚王妃却还是不能接受楚王,其实她也有些好奇,楚王妃昨夜里是如何将楚王赶出去的,楚王又是在何处过的夜。 楚远舟在旁道:“我陪你们过去看看。”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当三人赶到路竹那里的时候,路竹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由于没得到主子的允许,那里并没有清理。 云浅几乎是一推开门,便看见地上满是尸体的碎片,路竹有些痴傻由丫环扶着坐在围栏外,身体还在发抖。 云浅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她记得很清楚她昨夜里和楚远舟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将悬在梁上的尸体取下来,更不可能将尸体剁成这副样子。 难道昨夜里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人进了路竹的房间? 又或者是昨夜里他们在做那些一事情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人看着? 云浅觉得后一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楚远舟武功高强,不可能有人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云浅看到这些还算冷静,楚王妃哪里见过这样的光景,当下吓得当即吐了起来。 楚远舟看到眼前的情景,眸子里更多了几分寒意,他以前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什么样的死人都见得多了,但是像这样的把人砍成这么多块的情景还是第一次见到。 云浅伸手将楚王妃扶着,楚远舟将身体挡在两人的身前道:“浅浅扶母妃出去,这里太脏太恶心,你们不要再看,余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云浅应了一声,便将楚王妃扶了出去。 正在此时,楚王匆匆赶来,他奔进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进来之后见到满屋子的血腥,顿时愣在了那里,路竹一见他进来,当即扑进楚王的怀里道:“王爷救我!” 楚王只得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路竹一边哭一边道:“贱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夜里做梦的时候见屋子进来了一个恶鬼,我里实在是害怕,怎么叫身边的婢女都听不到。昨夜上田管事到这里给贱妾送灯油,刚好撞见那恶鬼要杀贱妾,她大吼了一声,那恶鬼便将她给杀了!” 她一边说着话,身子一边剧烈的抖着,似乎怕到了极致。 楚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胡说八道,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 路竹哭着道:“王爷真的有鬼!昨夜里若不是田管事来得正是时候,只怕死的人就是贱妾!” 楚王看了一眼已剁的有些细碎的尸体,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觉得有一记极为凌厉的目光看来,他愣了一下,遁着目光一看却是楚远舟。 他见楚远舟的脸上似笑非笑,嘴角微微勾着,那模样分明带着浓浓嘲弄,他再看了一眼自己搭在路竹腰上的手,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 1343.第1343章 夜夜寻她 楚远舟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父王倒真是个懂得怜笑惜玉的。” 楚王不语,楚远舟却又笑呤呤地看着路竹问道:“昨夜里路侧妃还真是受惊了,不知道路侧妃是否看到那恶鬼杀人的那一幕?” “夜太黑,看不真切,只知道那恶鬼无比凶狠恶毒,拿着一把刀子就把田管事给剁成了好多快,贱妾吓得晕了过去。”路竹似想起昨夜的事情还觉得无比的后怕。 她伸手将楚王抱得更紧了些,也不去看楚远舟,只轻泣道:“王爷,那恶鬼说日后要夜夜来找贱妾,说这佛堂原本是她的,贱妾好生害怕,再不要住在这里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那样子可怜的不得了。 楚王虽然生她的气,毕竟还是有些感情的,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再加上他昨夜里又在楚王妃那里受了些憋屈,此时看到她的这副样子,又生出了几分怜意。 楚远舟对于楚王的性子再了解不过,此时看到楚王和路竹的这副样子心里已自恶心上了几分,他冷笑道:“路侧妃说田管事是被那恶鬼用刀砍死的,可是若是如此的话,地上必定会满是鲜血。可是这里除了有一些黑血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鲜血,这证明田管事是被人杀了之后,再让人给剁碎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定定地看着路竹,路竹浑身发抖,往楚王的怀里钻得更加的厉害了,她哭道:“昨夜里吓得要死,又哪里还记得清楚那些事情!” 楚王没在说话,楚远舟却又道:“方才进来的时候,路侧妃似乎对于那个恶鬼如何杀田管事的事情很是清楚。” 路竹尖叫一声道:“王爷,救命!那恶鬼又来了!” 她伸手指着一旁的悬在半空的吊篮,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一个劲的往楚王的怀里缩。 楚远舟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只觉得更加的恶心,他冷笑了一声,看了楚王一眼道:“这件事情父王以为如何?” 楚王的眸子微微一合道:“人是先被杀死然后才被人肢解,且这中间的时间起码间距两个时辰以上,因为流出来的血很少,而且那些血都已有些凝固。” 楚远舟冷笑一声道:“父王说得很有道理了!” 他说完又看了楚王怀里的路竹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路竹昨夜里吓得再厉害,也不可能连人何时被杀,以及何是被肢解的时辰差那么多也没有一点印象,这是说不通的。 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路竹在撒谎。 楚王久战沙场,这些事情自然也极为清楚,楚远舟只要稍微一点他心里就是明白的。 他看了怀里的路竹一眼,路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害怕,又像是真的,而且在这个时候若是拷问路竹,他终究是觉得过于残忍了些,于是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楚远舟看到楚王的这副样子,眸光已自寒了几分,当下冷冷一笑,不再说话,调头便走了出去。 1344.第1344章 路竹心机 楚王当即对身边还在看热闹的几个下人道:“还不快把尸体收起来,摆在这里做什么?” 那几个下人只得壮着胆子将田婆的尸体用布袋装了起来。 楚王扶着路竹走出去的时候,云浅和楚王妃还在外面在,楚王妃看着楚王将路竹搂在怀里的样子,眸光冷了三分,却并没有说话。 楚王看到了楚王妃的目光,他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云浅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当下缓缓地:“敢问父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如今王府里的家不是由你在当吗?你想要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楚王说完这句话,便搂着路竹离开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云浅眉毛轻轻掀了掀,她见楚王妃的面色极度不好看,便让人将楚王妃先送回房,楚王妃看着云浅道:“今日的事情太过古怪,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怕是冲着我们而来,浅浅,你可得小心一些。” 云浅轻声道:“娘亲不用担心,恶鬼之事我是不信的,路侧妃的话里也有太多矛盾的地方,只是父王护着她,有些事情不好在明面上做得太过罢了。” 楚王妃听到云浅的话时愣了一下,她看着云浅道:“浅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浅觉得昨夜里扮鬼吓人不是太过光荣的事情,再加上楚王妃如今面色不好,还有些事情她没有完全弄明白,真要说穿了,怕楚王妃还会生出一些担心来。 于是她只是浅笑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里有许多的疑点罢了。” 楚王妃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只要路竹在的一天,只怕以后王府里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这句话时微微一怔,当下忍不住将楚王妃打量了一番,楚王妃的眼里有一抹无可奈何道:“浅儿,今日的事情你来处理便好,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来跟我说一声。”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便让依兰扶着楚王妃回房了。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的眸光幽冷,他微微思索了一番之后,便命人将田婆的尸体给埋了,然后再给了田婆家里人一些银子,只说昨夜里别院里有恶人潜了进来,田婆是护主而死。 楚王府在京城里也是有些仇家的,京中想要楚王死的人也有不少,是以云浅这样安排并没有任何人起疑,只是王府里当时值夜的侍卫却说昨夜里听到了一声惨叫,那叫声许是田婆发出来的。 云浅和楚远舟听到侍卫的话后对视了一眼,楚远舟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云浅却很清楚那一声惨叫根本就是路竹发出来的。 她觉得路竹真是一个人精,昨夜里她用欲擒故纵的手法没能让楚王来见她,今日一早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就直接往楚王的怀里扑。 她知道楚王在路竹的面前就是个软耳朵,此时楚王这般将路竹带走,只消路竹在楚王的耳边再说几句软话,只怕楚王就又得将路竹给带回楚王府了。 1345.第1345章 人之弱点 云浅觉得,若是楚王就这样将路竹带回去,她以前和路竹折腾了那么多场便算是白费了。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自觉地吓了一口气,昨夜里原本想要收拾路竹一番,没料到倒被路竹利用了这个机会生事,路竹这个女人,她还是小看了她的实力。 王府里其它庶子庶女赶过来的时候,云浅已将这件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对她而言,虽然路竹无比讨厌,但是这样死人的事情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有“恶鬼”牵涉其中。 楚天琪和楚天佑也赶了过来,两人早已听到了一些事情,脸色都极度不好看,只听说路竹没有事情, 两人才又安心了些,见云浅站在那里,只是朝她施了一个礼便匆匆离去。 云浅看到两人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以前曾对苏巧慧说过,她要将云嫣和云楚毁了,当时苏巧慧几近抓狂,而今路竹难不成是想要逼她将云府里的事情重新在楚王府里上演?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楚天琪此时突然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云浅眼里的寒茫,楚天琪的身体不由得一抖,楚天佑问道:“妹妹,怎么呢?” 楚天琪再看云浅时,又只能从云浅的眼里看到淡淡的笑意,那所有的一切犹如幻觉。 楚天琪轻声道:“没事。” 楚天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浅和楚远舟,眸光浅陌,拉着楚天琪不紧不慢地走了。 楚远舟看到两人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冷笑一声道:“楚天佑这些年来的日子过得太过痛快了些,若是一直让他过得如此舒服,就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称职。” 云浅笑了笑,却问道:“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不怎么看,只是我们小看了路竹罢了,这女人的心思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恶毒,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云浅的眸光微动,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不用猜也能知道,将田婆砍成十八块的是路竹。” 云浅虽然有这个怀疑,却远没有他笃定,她问道:“何以见得?” “路竹屋里的丫环我点了穴道,没有两个时辰是绝对醒不过来的。”楚远舟的眸子里满是寒气:“再说了,谁和田婆有那么大的仇怨,能在这种情况下将人剁成那副样子?” 他说的这些云浅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终是觉得田婆是路竹的人,路竹再残忍也不会那样做,只是她又想起那一日在玉石山下路竹为了自保,而将卖花女生生砸死的事情,便觉得路竹为了得拾宠爱,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极为正常的。 她冷冷地道:“我不会让她如愿。” 楚远舟笑了笑,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其实我觉得在路竹看来,田婆知道她再多的事情,就算昨夜里田婆不死,日后也一定会死在路竹的手里。我只是有些可惜,昨夜里在杀田婆的时候怎么不问一下她和路竹的计划。” 1346.第1346章 宫中来人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眼里露出一分淡淡地寒意,看了云浅一眼道:“浅浅,想不想知道昨夜里田婆埋的东西是什么?” 云浅淡淡地道:“左右不过是算计我的东西罢了,我觉得吧,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不如好好看看路竹要把这一出戏唱到什么时候。” 楚远舟扬了扬眉毛道:“浅浅说得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都在暗处,路竹在明处,这般瞧着也有些意思,我们就在这里陪她玩上几天。” 云浅笑了笑,正在此时,门房来报说京中来人请楚远舟回京,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让管事将来人请了进来,来人是一个面有些黑的男子。 黑脸男子朝楚远舟行了一个礼后便递给楚远舟一封信道:“西凉有变,皇上请世子回京议事。” 楚远舟算了算,自上次西凉和大周的边境发生事情之后,已有一段日子没有动静,按照他对西凉的了解,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生出事情来,他的眸光深了些,看了来人一眼道:“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黑脸男子答道:“回世子的话,属下是新来的。” 楚远舟知道京中的侍卫大部都有点其负新人的心思,正常情况下,那些跑腿的事情都由新人来做,只是一般情况下到楚王府里来跑腿的事情很少会推到新人的身上,因为众所周知,楚王府对于那些跑腿传消息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赏赐。 他淡淡地道:“你既然是新人,又岂会知道西凉有变?” 大周和西凉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有些微妙,而大周的皇帝一向都有些自大,边关的战事,在没有完全确定下来之前,他并不喜欢不相干的朝中大臣知晓。 此时这样一个自称是新人的跑腿的却知道西凉有变,这事倒有些稀奇。 黑脸男子不禁有些紧张,云浅见两人的样子有些怪异,虽然猜不到楚远舟此时心里百转千回的心思,却也在旁打圆转道:“想来是让他传消息的老人说出来的,这也不打紧。若世子有要事,就先回京城吧,我迟些回京城。” 那黑脸男子听到云浅的话后忙道:“正是如此。”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却看了云浅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浅浅说得是,国家大事重要。” 云浅的嘴角微勾,楚远舟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若是看够了梨花,就早些回去。”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对那黑脸男子道:“走吧,我们回京去。” 那黑脸男子闻言忙跟了上去,云浅看着楚远舟的背影眸光一片幽深,却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楚王妃已在屋子里等着她了,此时楚王妃的面色已经好了不少,再没有方才的苍白,她轻声道:“娘亲怎么来呢?” 楚王妃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远舟呢?” “京中来人,说皇上有宣, 他先回京了。”云浅轻声答道。 1347.第1347章 满园梨花 楚王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云浅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楚王妃的手背道:“远舟行事素来是有分寸的,娘亲不用担心。” 楚王妃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些担心,她缓缓地道:“浅儿,我方才细细想了今日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路竹的一个局。” 云浅看着楚王妃道:“娘亲可有了应对之法?” 楚王妃的眸光冷了些道:“若田婆是路竹所杀,那么今日路竹一定还有对付我们的杀局,田婆曾是路竹的人,她为了达到目的都可以下杀手,路竹恨我入骨,只怕那害人的局会更加的可怕和狠毒。这些我原本也没有什么好怕和担心的,可是这些事情件件桩桩又都和你有关系,之前路竹所有的茅头更是指向你,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话心里有些安慰,这几个月来她看到了楚王妃的行事,楚王妃虽然很聪明,但是性子温和善良,杀伐之事楚王妃是一直都做不出来的。可是此时她看到楚王妃这副样子,却从楚王妃的眼里看到了一分杀机。 倒不是她心狠,而是到如今,路竹的确是不能再留。 她缓缓地道:“娘亲不必为我担心,只是不知道娘亲想要怎么做?” 楚王妃坐在那里微微沉吟,似在下很大的决心一般,云浅看着她并不说话,不摧也不问。 半晌之后,楚王妃终是缓缓地道:“我从无害人之心,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也容不得路竹再来生乱了。” 她这么说便是要路竹的命了。 云浅觉得路竹也真有本事,把一向无欲无争的楚王妃也逼出了杀机,她轻声道:“娘亲若是被路竹下毒之前能有这样一分心思,想来也不会被受多年的苦。” 楚王妃苦笑一声道:“我本无心争宠,奈何却有人想要我这个位置。” 她的眼里有一丝无可奈何,云浅却又道:“娘亲可有其它妥善的安排?” 楚王妃的眸光冷冽,轻声道:“这飞花别院是我亲手设计建造的。”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微惊道:“这里是娘亲设计的?” 楚王妃轻叹了一口气后不紧不慢地道:“这里是按照白府在陈州我住的别院设计的,白家的长辈擅于经商,手里有许多银钱,虽然有经商商人市侩的一面,却也有读书人的浪漫情怀。白府的院子素来都建造的很是雅致,你外公对我又颇为疼爱,知道我喜欢梨花所以就在别院里种满梨花。” 云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当下不由得呆了呆。 楚王妃缓缓地道:“我初嫁给我父王的时候,虽然心里还有那人的存在,只是却也认了命。我的父兄虽然经常往返于京城的陈州,但是平日见面的机会毕竟不多,我心里很想他们,也有些想在陈州的别院。你父王知道我的心思之后,便在京城外买了一大片地,当时我和他一起种了这满园的梨树。” 1348.第1348章 别院由来 云浅没料到楚王年轻的时候竟还有这样一分浪漫的心思,心里有些吃惊,想起上次楚王妃曾对她说过楚王对楚王妃家里做下的事情,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楚王妃的眸光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忧思,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那段日子我心里虽然并没有他,却又觉得他是真心待我,心里也满是欢喜。我在闺中的时候就喜欢画房子,所以在种梨树的时候,我曾向你父王要求,想让他同意让我设计这别院里的所有的屋子。” 云浅想起别院里雅致秀气的房间布局,便知道楚王必定是同意了楚王妃的要求,当下轻声产道:“娘亲当真是个才女,这些房子修建真是漂亮。” 楚王妃叹了口气道:“我当时准备画这里的草图时,你父王却已派人将陈州我曾住的院落给画了下来,我所做的不过是将这些房子修建的更加完美而已。”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觉得楚王和楚王妃刚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惜的是…… 楚王妃的眸光里有了一抹幽深,低低地道:“当时修建房子的时候我时不时过来看看,只是当时你父王怕我累着,所以每次我要来看别院的时候,他都会陪着。楚王府实力雄厚,盖那些房子只是几个月的光景就全部盖好了。建好之后,梨树还小,我当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她微微一顿后又缓缓地道:“只是你父王事忙,不可能时时陪在我的身边,我闲来无事也会填诗做词,那一日我填好一首词之后,你父王进来了刚好看到,却大发雷霆,我心里恼他,便命人将那首词刻在了门楣之上。” 云浅听到这里愣了一下道:“可是昨日我们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看到的那半阙词?” “正是。”楚王妃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幽深,她缓缓地道:“后来他再来别院的时候看到那半阙词直接命人将门楣也一并拆了。” 云浅现在有些明白当年楚王为何要将楚王妃的心上人赶尽杀绝了,只怕是出于剧烈的嫉妒心,也许楚王妃对那人已经淡忘了,可是在楚王看来,那就是一件耻辱。 像楚王那样霸道又有无比骄傲的皇族中人,又岂能容得下自己的心上人的心里还有其它的男子,自然不会再留下那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楚王妃的眼睛微微合上,轻声道:“我以前不知他是为何而死,他去后的几年,我每每想起那些往事,心里就后悔至极,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云浅问道:“娘亲说父王将那门楣给拆了,怎么如今又竖在那里?” 楚王妃的眼睛依旧合上,不紧不慢地道:“我也不知道,自从上白府家破人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门楣上的字不是我当年找人刻的,至于这门楣是何时竖起来的,我也不知晓。” 云浅的心里却有些猜想,只怕在楚王的心里,对那件事情终究是有些后悔的。 1349.第1349章 半阙情词 楚王妃的眼睛缓缓睁开不紧不慢地道:“其实那半阙词并不是为他而做,而是早前我养了一只鹤,那日见鹤孤只单影的站在庭前,心里生出了感触,所以就写下了那半阙词。” 云浅闻言呆了呆,她是个局外人,看到那半阙词都会生出其它的想法,更何况是楚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件事情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更觉得楚王和楚王妃之间是有些误会的,她对两人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可是从她所知道的事情看来,只怕所有事情的症结都在这半阙词上。 楚王的霸道和楚王妃的不解释,造成了后面一连串的误会,又因为那些误会让两人的心里都生出了嫌隙,以至于后面越走越远。 她低低地道:“娘亲当时应该向父王解释一句的。” 楚王妃的眼睛睁开,缓缓地道:“我也曾想过向他解释,只是他一看到那门楣便将门给毁了,而后我再去寻他的时候,他却已经躺在路竹的床上。” 云浅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楚王妃却笑着道:“我以前也觉得很是可惜,可是后来再想想,却又觉得我以前想得太过天真,他若心里真的有我,是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云浅对于楚王妃的话是认同的,只是在这个世界,男女的地位相差悬殊,楚王又是那样的一副性子,很多事情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在楚王和楚王妃爱恨交缠的故事里,到如今她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心里的感觉。 门被人一脚踢开,云浅和楚王妃都吓了一大跳,两人一回头,便见得楚王站在那里,他的眼里微微泛着红,面上的表情极为难看。 楚王妃一见是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却缓缓起身道:“王爷怎么来呢?” 楚王定定地看着她道:“今日本王若不来,只怕到如今还会认为那半阙词是你为那人写的!静姝,当年为何不解释,你若是说了,我又岂会生出那样的误会?” 楚王妃顿时明白他已来了一会,她和云浅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淡淡的担心,也不知道楚王听到了多少事情。 云浅当即喝道:“珠儿,王爷来了,你怎的不通传一声?” 珠儿的眼里有些无奈,楚王瞪了云浅一眼道:“不要骂下人,是本王不让她通传的。” 他方才来的时候见珠儿守在门口,珠儿想要说话却被他制止了,因为他看到依兰也在门口,便知道楚王妃也在里面。 他原本打算直接进去的,却在门口听到楚王妃说起两人的往事,他心里有所感触,便在门口听了一会,不想竟听到了多年前的一个误会,他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原本一直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楚王妃的错,没料到在她的心里,却是早已将那人放下,心里已有了他的存在,而他当年却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终究是伤害了她。 1350.第1350章 是否爱我 白府的事情虽然不是楚王做的,但是不可否认,中间他若是插一手也许结局就要改写,可是事已至此,早已成了定局,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他这么多年来心里的孤寂,说到底竟是一场莫须有的胡思乱想。 云浅看了楚王一眼并不说话,楚王妃想起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却并不想和楚王去讨论那些问题,当下不紧不慢地问道:“路侧妃半夜撞鬼,此时正需要王爷,王爷不在房里陪着路侧妃,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这番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到此时,她已经能确定其实在楚王妃的心里,怕也是爱过楚王的,若没有那会爱,自不会有这么多年来夹杂在心里的恨和怒。 只是这两人的心结她做为晚辈,实不好插手太多。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话面色极度不自在,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她的面色清冷,没有太多的表情,他长叹了一口气,终是缓缓地道:“没事。” 他说完便又扭头朝外走去。 其实他是来找云浅的,想让云浅给路竹开一副宁神的药,只是此时看到楚王妃的表情,再听到楚王妃的话,再想起楚王妃被路竹害得了卧倒在床的样子,他那句话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当着楚王妃的面说出来。 云浅看到楚王的样子,眉毛微微掀了掀,她知道楚王不会无缘无故到她这里来,在王府里的时候,楚王基本上是不会理会云浅,去云浅的屋子里几次,基本上都是去训她的话。 这一次楚王到这里来找她,十之八九是有事,而那事还和路竹有些关系。 只是楚王不说出来,她就当做完全不知道。 楚王走到门口的时候,楚王妃却道:“王爷请稍等。” 楚王闻言心里一喜,扭过头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又惊又喜,楚王妃的眸光却很淡,她不紧不慢地道:“路侧妃受了惊,浅儿,你给她开一副宁神的方子给你父王带去,省得一会你去给她送方子又刺激了她,她只怕还不会喝你开的药。” 云浅闻言知道楚王妃也看透了楚王的心思,楚王站在那里的样子更加的尴尬。 云浅的眸光流转,轻声答道:“是!” 书秀欲去准备文房四宝,楚王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大声道:“不用了!” 楚王妃的眸光迎上楚王的目光,楚王有些心虚,却还是道:“她没事,不用喝药。” 书秀看了云浅一眼,云浅轻轻摆了摆手,书秀便又退了下去。 楚王妃含笑道:“也是,王爷就是路侧妃最好的宁神药,倒是我想得太多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陪她吧,否则的她再次在屋里遇到恶鬼,怕是再也没有人替她受死了。” 楚王自然听得出来楚王妃话里的嘲弄,他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扭头就欲离开,只是走了三步之后却又回过头来看着楚王妃道:“若没有那一次的误会,我不伤他,你是否会爱上我?” 1351.第1351章 楚王之悔 楚王的话问得有些直接,楚王妃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复杂,微微沉吟了一会后却笑道:“王爷当真会开玩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容不得任何人后悔。” 楚王闻言长叹了一口气,眼里原本有一分希翼在这一刻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一瞬间似老了不少,他低低地道:“也是。” 他说完这句话便大步离开,楚王妃看着他的背影眸光一片幽深。 云浅在旁轻声道:“娘亲对父王不是无情,又何必如此相互折磨,往日的那些事情倒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来,纵然有些错已经酿下,但是那些错不仅是父王一个人的错,娘亲怕也是有些责任的。” 楚王妃苦笑道:“我是有些责任,可是这些年来一想到白府里所有的人因他而死,我的心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云浅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实没有什么好劝的,当下便又道:“娘亲方才来找我,想来不仅仅是要和我说你和父王和这飞花别院的关系吧!” “当然不是。”楚王妃轻声道:“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是引子。” 云浅的目光落在楚王妃的身上,楚王妃轻声道:“这个别院里也有地道。” 云浅闻言一愕。 楚王妃的嘴角却又微微上扬道:“也入场有些事情到了此时,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是一定需要去做的。” 云浅看到楚王妃的样子微微一愕,轻轻叹了一口气。 路竹无比虚弱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着,只是眉头蹙着,手半握成拳,那样子似乎很是可怜。 楚天佑和楚天琪陪在路竹的身边,两人见楚王进来,忙又行了一个礼,楚天佑见楚王两手空空而回,知道他并没有找云浅要到宁神的方子,他的眸光深了些。 楚天琪却已上前道:“父王,娘亲这一次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这件事情里多有古怪,还请父王明察。” 楚王看了楚天琪一眼道:“我知道了。” 他心里还在想着早年和楚王妃的事情,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对楚天琪的话也只是敷衍了事。 楚天琪看到楚王的这副样子,心里有顿时有些急,她还欲说话,却被楚天佑一把拉住,她有些吃惊的看了着楚天佑。 楚天佑却并不看她,却跪倒在楚王的面前道:“娘亲也许上次的事情是有错,但是父王想来也看得了,那根本就是别人为娘亲设的一个局,那些事情和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那件事情牵扯上了靖王,有损父王的脸面,我恳请父王看在娘亲这些年来为楚王府辛苦操劳的份上,不要让娘亲再受折磨,就算不能将她迎回王府,也请父王给娘亲请个大夫。” 楚王听到楚天佑的话才回过神来,当下依旧只是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他连着两句“我知道了”让楚天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路竹却已醒了过来,她的脸还有此苍白,看起来似乎很是虚弱。 1352.第1352章 紫气东来 路竹轻声道:“王爷,我没有事情,你不必为我担心,佑儿,休得在你的父王面前胡说八道。” 路竹这么一说话,却让楚天佑抹了一把泪,楚王也觉得似乎他对她是过于残忍了些。 楚王因为心里有了一分愧疚,脸色也缓了些,坐在路竹的床前道:“感觉如何?” 路竹的头微微低下来道:“回王爷的话,我很好,王爷不必为我担心。” 楚王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路竹却又轻声道:“贱妾是带罪之身,实不敢劳王爷如此操心,只是昨夜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和可怕。那恶鬼说,他们日后会夜夜来找我,我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安,所以想求王爷将我送到一边别院里东边的庵堂里,有那些懂佛法的人陪着,想来会无事。” 楚王的眉头皱了起来,楚天佑却在旁道:“娘身子还未大好,住在那个佛堂里恐有些不便,不如今夜里我在那里陪娘亲吧!” 路竹轻笑道:“那里是庵堂,男子又岂能在那里过夜。再说了,王妃让我抄的佛经还没有抄完,又岂能就此歇下?” 若是以前楚王听到路竹的这番话,心里怕是会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今日里他先知道了他和楚王妃的误会,此时听以路竹在暗示他楚王妃虐待她,他的心里反倒有几分不痛快。 他不紧不慢地道:“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本王如今觉得王妃当真是个有先见之明的,她让你抄佛经怕就是在度你的心魔。只是你昨夜里受了惊吓,身子也有些虚弱,就不必再连抄佛经了。这世上再厉害的鬼,也断然敌不过佛法,你若是今夜依旧害怕的话,就让琪儿陪着你抄佛经吧!” 路竹听到楚王的话,心里很恼怒,面上却一片平静,轻声道:“还是王爷和王妃考虑的周到,琪儿,你今夜便陪我住在庵堂里吧!” 楚天琪心里也有些不太痛快,却终究不敢违逆楚王的话,当下只得应了下来。 楚王扭头欲离开,路竹却又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楚王道:“王爷,我听说这里的花是王爷和王妃当年一起种下的。我心里实在是羡慕,王爷明日便要回京了,日后想来很少会到别院里来看我,不如今日王爷陪我一起赏赏花吧!” 楚王想了想后道:“好吧!” 路竹的眼里多了一分笑意,那模样如同一朵娇美的花在风中颤抖,说不出来的娇美与可爱,全身下下都透着柔弱这个字。 楚王带着路竹出来赏梨花的时候,楚王妃也带着云浅在赏梨花。 云浅和楚王妃缓缓走到了昨夜里田婆埋东西的树边,今日天色大亮,云浅才看清距那埋东西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海棠,海棠花的后面是一片紫藤,紫藤花下有一张石桌,石桌的上面摆了一套茶具。 云浅细看,才发现那片紫藤是依附在一个木制的亭子上,亭子的上面还高悬着“紫气东来”几个字,那个亭子曾是楚王妃最喜欢来的地方。 1353.第1353章 你会跳舞? 早前这里刚修好的时候,梨树没有长大,但是紫藤却是一早就长在这里的,当时用木头架了一个亭子,便成夏日里避暑的最佳的地方。 云浅到如今还没有参透路竹为何让田婆在这里埋下东西,楚远舟只告诉她那东西很是危险,让她离那东西远一些,他却并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没有想明白这些的时候,楚王妃却在一旁道:“当年我最爱的是梨花,其次便是紫藤,那株梨花是我当年花了不少心力从白府里移来的,这株梨树的品种极为奇特,当年花开不败,花败之后梨就成熟了。我将这枚梨树移到这里来之后,它却只能开出稀稀拉拉的几枝花,想来也是的有些认生吧!”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见那株梨树下面的草砰铺得极好,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了痕迹来。 她刚欲对楚王妃说话,却见楚王陪着路竹缓缓走了过来。 云浅在此时看到路竹,眸光顿时便深了些,楚王妃的眸光却冷了三分。 楚王也看到了两人,眸光闪了闪,却并没有说话。 路竹看到两人后冲两人施了一个礼,苍白的脸上露出浅浅和笑意,神情有些怯懦中,却轻声道:“见过王妃。” 云浅想起田婆的尸体,再看到路竹这副样子,眼底有了一抹笑意,权当看戏。 楚王妃看到路竹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却缓缓地道:“路侧妃昨夜里一受惊吓,更显得弱不胜衣了。” 路竹轻声道:“我再弱不胜衣也不能和王妃比,我听闻王妃以前还能在人的手掌上跳舞,那才是真正的弱不胜衣。” 楚王妃的眸光深冷了些,路竹却又含笑道:“我险些忘了,王妃贵为王爷的正妃,又岂会再去做那些事情,只是王妃姐姐当年一舞倾城,这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我这一生怕是再也见不到王妃姐姐的无上风姿了。” 楚王妃冷笑道:“的确,因为你还真不配。” 云浅还是第一次听到楚王妃如此说话,当下见路竹的面色难看,她在旁又轻轻补了一句道:“母妃的舞姿的确不是路侧妃能看的,只是我一直觉得路侧妃有许多本事是母妃这一辈子永远也及不上的。” 路竹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只是云浅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识过,路竹这样的目光在云浅看来实是毛毛雨。 于是云浅淡淡一笑道:“若非如此,父王又岂会独宠路侧妃多年?” 路竹的眸光更冷了,却轻笑一声道:“世子妃说笑了,我又哪来那样的本事。我早前听说王妃会指尖跳舞,心里很是羡慕,所以以前也曾用心学过,只是因为始终拉不下面子,所以从未在人前跳过。日后要见王爷也难,今日想在王爷的面前跳上一支舞,但愿能入王爷的眼。” 她这一番话说起来不着痕迹,似乎跳舞之事只是一时起意罢了。 楚王和路竹在一起多年,从未曾见路竹路过舞,当下有些吃惊地道:“你会跳舞?” 1354.第1354章 想跳便跳 路竹轻声道:“当年王爷因为王妃的一支舞成了就了姻缘,这是天下皆知的风流韵事,我虽然与王爷相识于王妃之前,想来是少了王妃的那分才情,所以王爷的心里才只有王爷一人。这对我而言实不是用来抱怨的话,输了便是输了,我输得心甘情愿。” 她的话说得无比的温婉,可是她的意思却很明白,她这是在告诉众人,她与楚王相识在前,楚王虽然娶了楚王妃,却一直都忘不了她。而楚王妃那样横刀夺爱,处心积虑的在楚王的面前跳那样一支舞,所行之事实在无耻至极。 楚王妃闻言冷笑道:“路侧妃这句话听起来当真有些古怪,什么叫输得心甘情愿,我似乎未曾有一日与你争过王爷。” 楚王妃这句话说出后,楚王的脸色有些难看,云浅在旁轻声道:“母妃不必与路侧妃计较,你没有那分心,可是你终究楚王妃,是父王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样的身份,原本就会让人心生猜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含着三分笑意,那笑意却又有些冷,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路竹,不说别的,光是这一重身份,就是路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逾越的坎。 路竹的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看,却淡淡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如今想起那些往事,心里也曾恨过恼过,却从来都没有恨过王妃,我只恨我自己,当日在与王爷初识之时,怎的就没有像王妃那样在王爷的面前跳上一支舞。” 楚王妃不紧不慢地道:“原来路侧妃这些年来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情,一直对本妃都很服气,王爷,你还真是亏待了你的心上人。路侧妃一心想要以艺降服王爷,倒也真是用心良苦。” 楚王的眸光幽深,看了一眼楚王妃,又看了一眼路竹,最终淡淡地道:“事情已过去多年,我们又何必如此执着。静姝,你只怕在心里还有些悔吧!” 楚王的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路竹和云浅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楚王妃却听明白了,当下幽幽地道:“可不是嘛,一舞误终生,想来说的就是我吧!” 楚王闻言目光更加幽深了,当下扭过头去不看她。 路竹看到楚王的样子之后,眼里的怒气更浓了,却强自挤出一抹笑意来道:“我这支舞已练习了多年,从未在人前跳过,今日就献丑了。王妃是跳舞的大行家,还请王妃指正。” 楚王妃淡淡一笑道:“路侧妃想跳便跳,不必拐弯抹角说上这许多话。” 她说到这里又扭头看了楚王一眼道:“王爷今日可得好生看看,可莫要负了路侧妃这许多年来的心思。” 楚王不语,路竹却已含笑着走到亭子边,朝着众人施了一个礼后,便缓缓跳了起来。 她今日着了一条素色的散百花的长裙,裙子用浓重的黑色嵌了一个边,上身着的是一件素色的的对襟外衫,露出她修长而又优美的脖子。 1355.第1355章 苦骨之计 路竹轻轻一动,云浅便觉得她还真是个跳舞的行家,那一套指法一看就知道是练过成千上万次的。 云浅看到路竹这副样子,心里倒有些好奇,路竹平时都是什么时候在练舞的,想来为了今日在楚王的面前跳这支摆已练习过无数次。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了那棵树一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路竹此时却已开始跳了起来,她的姿势无比优美,这支舞是一支极曼妙舞,她才一跳,楚王便愣在了那里,那支舞分明是他见楚王妃第一次时跳的那支舞。 唯一的差别的是楚王妃当日跳这支舞时是在春日的花田里跳的,可是今日里路竹却是在梨花林里跳的,两者同样背景优美,一副是明灿灿的黄,而另一副却是夺目的白。 楚王原本以为有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看到这支舞,可是此时再见,心里却又极度不是滋味。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眸子里却已是满满的深沉,只觉得两副画面在眼前有些重叠,让他的心也跟着凌乱了起来。 云浅见楚王妃的面色不太好,轻声问道:“怎么呢?” “这是我当年在花田里跳的那支舞。”楚王妃轻声道。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楚王妃又道:“我跳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跳过,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路竹的心机之深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今日必定会出事,她倒想看看路竹到底要唱哪一出。 路竹一身素色的衣裳这般跳起舞来,实如仙子一般清灵,纵然她已经上了年纪,可是平日保养得宜,身子竟极为清灵。 她跳着跳着便要跳到那株梨树下面。 楚王妃记得当年她跳这支舞时,跳到此时有一人跳跃飞仙的动作,这个动作最难。 云浅一看到路竹跳到那里心里就没来由的一紧,她的心里顿时掠过无数个猜想,只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某件事情做准备。 却见路竹的身子一晃,便已腾空而起,却并不是像楚王妃那样预期的朝后奔去,反倒是朝前奔了过来,她这一下来得太快,楚王妃下意识一躲,手也同时不自觉的往前一推。 楚王妃这一堆便推在路竹的身上,原本只是轻轻碰着,可是路竹的身体却朝后极快的倒去。 云浅暗叫不好,一把将楚王妃拉到一侧,却见路竹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就在倒在地上那一刻,地下的泥土陡然炸开,将路竹炸到,她的身上被飞起的泥土击中,刹那间有许多地方被擦破,鲜血淋淋。 如此地变故就算是对敌经验无比丰富的楚王也有些吃惊,他大惊道:“竹儿!” 他几乎在喊完之后就朝她奔了过去。 楚王妃和云浅两人也被那些泥土溅上了身上,楚王妃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云浅却已经明白了。早前楚远舟告诉她这里埋的东西很是可怕,她一直在想,路竹必是会寻机会让她撞上去。 1356.第1356章 别有目的 只是云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般撞上去的竟是路竹自己! 这一出戏根本就是路竹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几分深沉,咱竹和她交手了几次,这一次的局可以说是布得最为漂亮,再加上有今天早上的事情做铺垫,此时路竹再导出这一出戏,楚王想要不心疼都难。 而路竹从和楚王妃相遇,到起来路舞,都是别有用心的。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可怕至极。 楚王将路竹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路竹的脸上满是泥土,她轻声道:“王爷,你不要怪王妃,这事和王妃没有关系。” 树下埋的东西,她今日醒来之后就让人换了,原本里面埋了两个,她让人取了一个出来,里面只有一个,这样虽然会伤到她,却不会要她的命。 在她看来,今日的事情也有些像是一个赌局,只是如今的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若是不赌一把,只怕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而她若是赌赢了,往后的事情只要她再小心一些,细致一些,就还能再翻过身来。 楚王妃听到路竹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冷厉,楚王却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近乎恶狠狠地看着楚王妃道:“你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你早年在在这里埋有炸药,看到竹儿跃了上去,竟是一点都不提醒!” 原来早在十几年前,楚王妃和楚王决裂的时候,楚王妃曾说要这株梨树下埋下炸药,将所有的一切全部炸掉。 只是两人当时吵完之后,楚王妃又觉得这些事情实不必牵怒于她千辛万苦寻来的树,而白府的宅子那时已毁,那片密梨树林里已早已被人砍掉,这株树已算得上白府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 路竹是在一次极为偶然的机缘下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当时知道后就觉得能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 楚王妃有些好笑地道:“原来王爷还记得我当年的那句戏言,只是王爷记得方才为何不提醒路侧妃?” “我怎知你竟真的在这株树下埋有炸药!”楚王冷冷地道。 楚妃听到楚王的这句话觉得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当下只是冷冷一笑,楚王扭头看了楚王妃一眼,眼睛一闭,冷着声道:“你变了,变得太过可怕了!” 楚王妃早前在楚王的心里一直都是温婉的,纵然两人当年为一些事情闹得极度不愉快,但是楚王妃从来没有做过过激的举动。 楚王说完这句后又看了一眼云浅,然后冷冷地对楚王妃道:“你这段日子和云浅在一起,别的没有学到,倒学到了她的心机。今日里你们两人在屋子里说的话,怕是故意说给本王听的吧!” 云浅听到楚王的这句话时眸子里寒气浓烈,她原本觉得楚王和楚王妃之间有些可惜,若是将那些误会解除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可是此时在听到楚王的这声指责之后,她便觉得楚王妃是对的,楚王根本就不值得楚王妃为他付出。 1357.第1357章 被关庵堂 云浅正欲说话,楚王妃却不紧不慢地道:“王爷说得甚是,我就是故意说与王爷听的,那半阙词的确是我为他写的,王爷并没有误会我。只是在我看来,王爷也真是好笑,竟能容得下那半阙词,那一日将其掀了之后,竟又将那半阙词立于此处,王爷,你倒也是个下贱的。” 楚王这一生何曾被人如此说过,当下扬掌就要朝楚王妃打了过来,楚王妃不但不退,反倒迎了上去。 楚王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眼见他的指尖就要扫到楚王妃的脸上,却又生生收了回去,他一字一句地道:“昨夜里的恶毒怕也是你扮的吧!” 楚王妃听到楚王的这句话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道:“王爷心里已经这样想,那自不需要我再解释半句。” 楚王冷冷一笑道:“你方才推她下去的时候可是想要她的命?”他的手指指着路竹。 楚王妃不紧不慢地道:“我以为王爷是个精明的,却没有料到王爷却还是个蠢的,枉王爷自称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却还是看不穿闺中妇人的那些小把戏。若如此,我又何需解释?” 楚王的眼睛微微合上,他咬着牙道:“你让她抄那些佛经,那么你自己亲自去抄吧!这府园子原本就是你的,你日后就住在这里吧!” 他的话一说完,抱着路竹便离开了。 路竹伏在他的怀里,显得无比的娇弱,她离开的时候有些挑衅的看了楚王妃一眼,那双眼里满是不屑。 楚王妃站在那里不动,眸子里却满是不屑和寒气。 云浅没料到这件事情会闹成这般,她轻声道:“娘亲……” 楚王妃轻轻抬了抬手,不紧不慢地道:“我瞧着这样也是极好的,这里的风景不比楚王府差,春有花可赏,秋有梨可尝。迟些远舟来接你,你便与远舟一起回去吧!” 云浅看着楚王妃道:“今日的事情哪能就这样算了,娘亲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我便在这里陪着娘亲吧!” 楚王妃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她看了云浅一眼道:“浅儿,你真是一个好姑娘。” 云浅只是淡淡一笑,却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一出戏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依着路竹的性子,必定还有其它的安排。 于是这天晚上楚王便在路竹的房里陪着她,云浅和楚王妃去了庵堂。 楚王妃看着那些佛经轻轻一笑,当下轻轻摇了摇头。 依兰、依秀、珠儿、浣玉和书秀都将东西收拾了一番,然后都跟着去了庵堂。 那间庵堂不算大,只有几个尼姑住在里面,当年楚王将这块地买下来的时候,这个庵堂就在这里,当年楚王妃觉得将那些尼姑赶走也有些不妥,便允她们住在里面,时常会为楚王府的人倾经祈福,闲来也为附近的百姓颂颂经。 庵堂里的布置很是简单,早年的老尼姑早已死去,这些尼姑都是后面来的,众尼此时见楚王妃来都上前施了一个礼。 1358.第1358章 王妃之局 楚王妃还了一个礼之后便让那些尼姑今晚先在厢房里住下,然后让众丫环将屋子收拾出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楚王妃和云浅在佛像前行了常礼。 云浅见楚王妃面上的表情始终淡陌,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给楚王妃递了一杯茶后道:“母妃在想什么?” 楚王妃却答非所问地道:“浅儿,你怕不怕?” 云浅听楚王妃这么一问微愣,很快就明白楚王妃问的是什么,当即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楚王妃赞许的点了点头,她轻声道:“今晨我来找你之前和你父王有过一个赌约。” 云浅问道:“什么赌约?” 她的心里有些好奇,实不知道楚王妃的话里指的是什么。 楚王妃却又淡淡地道:“我只是与他在赌今日会不会出事情。” 云浅愣了一下,楚王妃却已不再多说,转身便去敲响了木鱼,她一边敲一边道:“人言多情总比无情苦,世间却无无情人。我却愿绝我之情,不羡鸳鸯不羡仙。” 云浅听到她的这句话愣了一下,轻声道:“娘亲……” 楚王妃对云浅笑了笑道:“若有来世,我就做那个无情之人。” 云浅觉得楚王妃此时心里有事,这些话都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入夜之后,楚王妃带着云浅拉开了一条地道,云浅愣了一下,楚王妃轻声道:“白府别院里也有一条地道,是从佛堂直通向西厢的偏房。”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不太明白楚王妃的意思。 楚王妃又轻声道:“这里比白府的别院要大得多,这条地道并不是我挖的,而是这个庵堂里的尼姑挖的。当年这个庵堂里住了不少的暗娼,曾用这地道做皮肉生意。我发现这条地道后,最初是想把这里封了,后来一想,地道本无罪,就看用的人存的是什么心思。”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王妃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轻笑道:“当时庵堂成了楚王府的产业之后,庵堂里的尼姑大部分都送进了官府,只余下几个老尼守在这里,而后那几个老尼也去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这条地道的人也越来越少。” “父王知道吗?”云浅问道。 楚王妃淡淡地道:“他知道的。” 云浅又问道:“那么这条地道又通向哪里?” 楚王妃缓缓地道:“飞凤阁。” 云浅听到“飞凤阁”三个字愣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是父王这一次住的地方?” 楚王妃点了点头,云浅看着楚王妃道:“娘亲想怎么做?” 飞凤阁是楚王住的地方,路竹也在里面,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王妃有什么打算云浅已能隐隐猜到。 楚王妃淡淡地道:“我迟些会让依兰去把王爷请出来。” 她说到这里,云浅便明白楚王妃的意思了,她轻声问道:“娘亲可想好呢?” 楚王妃的眸光暗了些,却坚定地道:“想好了。” 1359.第1359章 迷药迷人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这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正在此时,忽听得外面传来动静,此时夜色并不深沉,外面的动静也不大,只是两人心里都有事,那些微的动静在这片夜色里听来就变成了极大的动静。楚王妃和云浅都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云浅拉着楚王妃进了地道,一众丫环也跟着进来了。 地道的入口是在佛像之一下,那尊佛像有一人高,很是肥大,佛像下的地道是用倾斜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云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她何等敏感,只微微一闻便闻出来那是极为霸道的迷香。 云浅微惊,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楚王妃的鼻子旁闻了闻,楚王妃原本觉得有些晕炫的头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云浅又将瓶子递给浣玉,让一众丫环也跟闻了闻。 云浅站的地方是佛像的肚脐处,那里有一条小缝,她用眼睛从小缝里张望,见到小窗上插着几支烟筒。 她的眸光冷了些,却听到了拔门的声音,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佛堂在整个别院最为偏僻的地方,这里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不会有人知晓。 云浅的眸子里透着一分寒气,知道那些人若是进来看不到人,必定会四处搜查,虽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现她们藏身的地方,但是万一被他们发现,她们这些弱质女子怕不会是屋外那些人的对手。 她到此时有些明白路竹为何想方设法将她们弄到这个庵堂里来,路竹将自己炸伤是苦肉计,意在引起楚王的注意,然后之前还有楚王妃让她抄佛经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很容易让楚王将楚王妃赶到庵堂里来抄佛经。 云浅觉得路竹的手段比之前实高明了不少,这一系列事情安排的不动声色,却又环环相扣。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却又引着她们一步一步往路竹安排的方向在发展。 楚王妃此时心里想的和云浅有些相似,她伸手拉紧了云浅的手,云浅感觉到了她的心里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她轻轻回捏了楚王妃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几个丫环大气也不敢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在此时,却听得屋外有人轻声道:“上面有交侍,里面的人很是狡猾,进去怕再生出其它的事端,直接将门窗锁上,然后一把火烧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逃出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云浅却听得清清楚楚,路竹有这样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在云浅的手里吃过不少的亏,怕云浅能解那迷药,也怕云浅能将那些杀手毒死,所以干脆直接一把火将云浅烧死拉倒。 那句话一落,便听得落锁的声音。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几分杀气,楚王妃的手也已经握成了拳头。 只是片刻的光景,云浅便闻到了火油味,然后便见得四处火光大起。 云浅当即在佛像里大喊:“母妃,快些起来,着火了!” 1360.第1360章 火烧庵堂 楚王妃会意,当即也大声道:“怎么好端端的会着火!浅儿,你快些出去!” “啊,到处都是火,出不去啊!母妃,这可如何好!”云浅惊叫道。 楚王妃用哭声道:“这可无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云浅再惨叫了一声,然后示意楚王妃也叫上几声。 楚王妃在佛像里大哭道:“今日我死在这里,来日必定化做厉鬼来报仇!” 屋子里的火越来越大,佛像里面也有些烫了,云浅拉着楚王妃走了地道。 屋外的人听到这分动静,眼里有了一抹得意,今日的任务圆满完成,他们一会就可以领赏了。 夜色深了,楚王还睡不着,他坐在那里想起了许多的事情,路竹身上的伤不算要紧,可是看起来很是可怕,大夫早就请来了,为她上了药,让她好生休息。 楚王原本想要带路竹回京城的,却又觉得路竹在京中名声太坏,此时回去也只是让人看他的笑话,倒不如好在在别院里的养着。 他坐在桌子前眸子里有了一抹寒光,想起今日楚王妃推路竹的那一下,眼睛又轻轻轻了起来。 他正在神游之际,忽听得外面有人大声喊:“走水了!走水了!” 楚王微惊,一个侍卫敲响门后奔进来道:“王爷,不好了,世子妃和王妃住的庵堂走水了!” 楚王急道:“王妃出来了没有?” 侍卫摇了摇头道:“庵堂里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楚王当即气得跳脚,伸手就给了那侍卫一记巴掌,然后怒道:“还不快在前面带路!” 侍卫应了一声,两人正欲离开,路竹却醒了,有些虚弱的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情呢?” “庵堂着火了!”楚王大怒道。 路竹忙爬起来道:“好端端的怎么着火,王妃还在屋子里,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随王爷前去看看!” 她说完就欲起身,楚王的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路竹道:“你身上有伤,昨夜里又受了惊吓,便在屋子里好生呆着。” 路竹闻言却哭道:“原本我今夜在宿在庵堂里的,若是我宿在里面,便能替王妃受这个过了。” 楚王看了她一眼道:“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路竹的眼里含着泪,急道:“王爷……” 楚王心里急躁,不再管路竹,大步走了出去。 楚王才一走,路竹的眼里就有了几分得意,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庵堂里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她今日一早醒来发现田婆子的尸体吊在她的身边时,当时是吓得不轻,只是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回过神来,见屋子里的一众丫环一个都没有醒过来,她从厨房里取出一把刀子,搬来凳子将田婆的尸体从房梁上放了下来。 她对着田婆的尸体想了许久,终究是咬了咬牙用刀将那具尸体剁成了碎片。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离谱,成功吸引了楚王的目光,她也成功再次投进了楚王的怀抱,她实现了她的第一步。 1361.第1361章 斩草除根 中午跳舞的时候路竹实现了第二步,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再次吸引了楚王的目光,将楚王妃送进了庵堂。 第三步便是将庵堂一把火给烧了,把楚王妃和云浅烧死在里面。 火烧庵堂的事情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她原本觉得让楚王把楚王妃关进庵堂会有些难度,为此她甚至已经想了好几个方案,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却是,楚王竟那么轻易的就将楚王妃关了进去。 她的眼里难掩得意。 今夜里,楚王妃和云浅都死了,她苦心安排好的一切没有白费,她身上受的伤也没有白捱。 从今往后,她人生最大的对头都已经死了,紧接着她要做第四步了,那就是把今夜里纵火的那些人杀人灭口。 她一直认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只是今日她伤得甚重,田婆又死了,身边并无其它得力下人,她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交由她楚天琪去做最为妥当。 虽然有些冒险,可是她却觉得楚天琪已经长大,日后有许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处理。 她这般一想,便命身边的丫环将楚天琪寻来,楚天琪早已被外面的呼声吓醒,是以下人一去找她,她很快就赶了过来。 楚天琪一来,路竹便将一众丫环全赶了出去,屋子里再无其它的人。 路竹从怀里取出一大叠银票递给楚天琪,然后又轻声在她的耳边细细说了些事情。 楚天琪听到路竹的话后微微一怔道:“娘,这样只怕不妥。” 路竹轻声道:“你不用怕,你已经长大,这些事情迟早要处理。” 楚天琪还是摇了摇头道:“娘,我……我不敢……” 路竹看到她的样子有些生气道:“你不敢?有什么好不敢的?你是楚王府的女儿,日后必定是要嫁入王候之家的,很多事情你都要学会处理。否则的话,日后怕是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楚天琪自小生长于寺中,人很是聪明,却始终觉得杀人之事太过可怕,纵然路竹此时动了怒,话说得也很重,她依旧道:“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妥,娘亲,害人性命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路竹冷冷地道:“这样的浑话你也信?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 楚天琪的眸子里有了几分惊惧,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却还是在摇头。 路竹看到楚天琪这副样子颇为失望,她轻叹一口气道:“罢了,早知道你会如此没有出息,倒不如在生下你的时候由得你病死好了,也不想看到你如今这副样子。你性子如此之软,往后出嫁了怕也得被人害死!真真是白费了我多年的苦心。” 楚天琪被路竹这么一骂更加不敢多说,门被扣响,楚天佑走了进来,他一进来见楚天琪在哭,便问道:“娘亲,发生什么事情呢?” 路竹简短地道:“琪儿太让我失望了,我有些小事让她去做,她都不敢。” “不知娘亲让妹妹做什么?”楚天佑问道。 1362.第1362章 再见恶鬼 路竹轻声将方才对楚天琪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楚天佑听到后笑了笑道:“娘亲就莫要怪妹妹了,她自小生在庵堂里,又哪里见识过这些光景,这件事情交给儿子去做便好。” 路竹的眼里有几分担心道:“你是男子,要着眼大事,不要卷入后院的争半为妙。” 楚天佑却不以为然地道:“其实前宅和后院也是相通的,王妃和世子妃出事,父王和楚远舟必定会来细察,若不杀人灭口,日后祸患无穷。而她们一死,娘亲在王府里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我和妹妹的身份也必定有极大的改善,这些事情,分明已不是后宅院里的事情了。娘亲就不要再为难妹妹,就算妹妹答应去做,只怕也很难做好,还不如让我去做更为妥当。” 路竹听楚天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若如此的话,你要小心一些。” 楚天佑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扭过头对楚天琪道:“妹妹就在这里陪着娘亲吧!我去去就来。” 楚天琪轻应了一声,楚天佑便离开了。 楚天佑才一离开,路竹便对楚天琪道:“罢了,今日想来是将你逼得紧了些,只是琪儿,你日后做事都要留些心,该狠心的时候就得狠心,知道吗?” 楚天琪轻应了一声,路竹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倒有些失望。 她轻叹一口气道:“京中大户人家的后院,没有一家是安生的,你这样的性子出嫁,日后怕是要吃大亏。罢了,反正来日方才,我日后得空了再好好调教你吧!” 楚天琪有些委屈地道:“娘亲,后院里的女子就不能和睦相处吗?这样互相倾轧实在是没有意思。” 路竹怒道:“今夜都对你说了这么多了,你竟还在这里说胡话,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给我滚出去!” 她今日里听到了楚王妃和云浅的死讯,她的心里是极度高兴的,可是楚天琪这副样子就太让她失望了,先是拒绝了她,紧接着又说出如此异想天开的话,行事实在是没有半点她的风范。 她觉得一定要给楚天琪摆出一副生气的面孔,才会让楚天琪的心里有所觉悟,只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她要慢慢的改变楚天琪。 她更觉得依着楚天琪的智慧,只要哪一日将心肠狠下来,就一定能过得好好的。 楚天琪见路竹动了怒,当下只得缓缓起身,向路竹行了个礼之后才走了出去。 路竹看着楚天琪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再轻轻摇了摇头,正在此时,她见得一旁的柜子突然矮了下去,她想到昨夜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一紧,却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见得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里面爬了出来,那女子爬得很快,只片刻的光景便爬了出来。 路竹昨夜里虽然被吓到了,而后细想,又隐隐记得那个被浮在半空中的女子似乎有个影子。 1363.第1363章 让她失声 因为有了那个模糊的印象,路竹便自己安慰自己,觉得昨夜里怕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来吓她,是以她天明时看到田婆的尸体时,并没有怕到极致,反倒因为看到田婆的尸体而回过神来。 她更将那件事情利用了一番。 路竹此时看到那副光景,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准备大叫,却发现她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浅将头发微微一撩,似笑非笑的看着路竹。 若说昨夜里路竹对遇鬼的事情还有一分猜疑的话,那么她此时看到云浅只觉得她是真的遇到鬼了。 而最让她吃惊的是,云浅从那个柜子里爬出来之后,楚王妃也从里面爬了出来,路竹的眼睛瞪得极滚,身子不自觉的往床里边靠。 云浅的眸子里寒气浓重,眼角眉梢里满是讥讽,她方才从柜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故意将发放下,为的就是在那一刻将路竹吓倒,那样她才有下毒的时间。 由于今夜庵堂里大火,王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去救火去了,没去救火的也有一部分看热闹去了,是以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下人侍候。就算此时有下人进来,路竹之前也曾有过吩咐,她此时需要休息,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如些一来,倒给了云浅和楚王妃出手的机会。 云浅将楚王妃从柜子里扶了出来,楚王妃面若寒霜,没有一丝表情。 路竹只觉得这两人就是恶鬼,此时来找她报仇了,她吓得缩成了一团,只是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就是在灯影下,云浅和楚王妃两人的身上都有影子。 路竹一看到这种情景,眼里的惧意反倒更浓了,这世上见过鬼的人并不多,在她看来,这世上的人比鬼要可怕得多! 她想朝两人笑一笑,然后再说些软话。 只是到了此时,她才发现她竟是因为心里太过恐惧,笑起来极为免强,再加云浅用了毒,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浅看到的她那一记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眼里的嘲弄更重,当下却扭过头对楚王妃道:“娘亲,路侧妃在对你笑了,你瞧,这张笑脸比之今天下午看到的如何?” “丑不堪言。”楚王妃简短的做了一个评价。 几个丫环也相互扶着走了出来,书秀的腿脚不好,几乎是由浣玉和珠儿给抬出来的。 路竹张大了嘴,嘴巴开开合合,却硬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楚王妃看到她这副样子冷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害怕,也很难受?” 路竹听到她这句话后面色苍白,却顾不得身上的伤,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楚王妃便拜倒在地,那模样便是在求楚王妃。 楚王妃的眸子里寒气浓重,她轻声道:“你只是这般就觉得害怕和难受了,你可知道我被你害得昏迷的那几年又承受了什么。” 她的声音无比清冷,透着层层寒气,里面夹杂着浓重的隐忍,没有恨意,只有无止无境的冰冷。 1364.第1364章 吓死你丫 路竹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些,闻言知道楚王妃和云浅今夜怕是来找她算总帐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若只是楚王妃一人,路竹是有些把握的,她与楚王妃相处多年知道她就是一副软心肠,只要她求求楚王妃,楚王妃就不会为难她。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云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报之的云浅! 她知道不管今日里她做出多么可怜的模样,云浅必定只会当做笑话在看。 她轻轻咬了咬唇,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着眼看着云浅和楚王妃,那模样分明在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 云浅看到路竹的那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我以为路侧妃今日看到我们,怎么也会先问一句我们是如何逃出来的,没料到你竟是这副样子。早前见你觉得你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如今再见却又觉得你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路竹一身自诩聪明,被人骂做蠢货还是头一回,她冷冷地看着云浅,嘴巴闭得紧紧的。 云浅却又笑眯眯地道:“知道这里为何一个人都没有吗?那是父王调走的。” 路竹闻言冷笑一声,明显是不信。 云浅却又道:“知道我们为何能从庵堂里逃出来吗?那是因为庵堂里有一条地道直通到这里,而那条地道,只有父王和母妃两人知道。” 她的话微微一顿后道:“换而言之就是今夜里你安排的这些局父王也是猜到的,他只是想看看你能把事情做到哪一步。路侧妃啊,你还真是个有心的人啊!你今夜的表现想来让父王很是满意。” 楚王妃在旁听到云浅的话后看了云浅一眼,却并没有出声,她冷冷地看了路竹一眼,眼里俱是森森寒意。 路竹听到这句话后面色一片苍白,云浅嘴角的笑意却又浓了些,凑到路竹的身边道:“所以今夜里是父王授意让我们来杀你的。” 路竹闻言眼里满是不信,她疯狂的摇了摇头。 云浅轻笑一声后又道:“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知道你自认为机关算尽,可是你能看得透这世间的杀机吗?路竹,你今年必死无疑!” 路竹冷笑一声,她的眼睛里一片灰败,却又有了几分不屑。 云浅看了楚王妃一眼道:“娘亲觉得她应该怎么死?” 楚王妃轻声道:“浅儿来处理便好。” 她早前一直觉得路竹做了太多的坏事,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只是她从来没有杀过人,下不了那个手,而此时看到路竹这副样子,她又觉得路竹这一生都想得到楚王的正妃之位,可是算计来算计去,却将她自己的青春算计尽,到如今还不能如愿。 而她和咱竹原本是没有仇的,所有仇恨的来源都是楚王。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只觉得世界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虚无,她原本必杀路竹的心也变得平静了不少,只是冷眼看着。 1365.第1365章 屋里没人 云浅早前听到楚王妃要对付路竹的事情,她以为楚王妃是要亲手杀了路竹,此时听到楚王妃的这句话,便知道楚王妃已经下不了手了。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如此,那么我就请娘亲看一出好戏吧!” 她的话一说完,手指头轻轻一弹,路竹只觉得有一股异香钻进了她的鼻孔之中,她知道那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下欲摒住呼吸。 云浅早有所备,当下伸手便给了路竹一记巴掌,她这一下打过去,路竹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便将那些粉末全部吸了进去。 路竹吸进那些粉末之后并没有她预期的那般痛楚,反而觉得之前浑身受的痛楚还减轻了一些。 她有些狐疑的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又笑了笑,伸手再给她扔了一把粉末,她这一次来不及反应便晕了过去。 云浅扭头对楚王妃道:“娘亲,我们走吧!” 楚王妃的眼里有一抹不解,云浅却又笑道:“一会看好戏便是,今夜折腾了这么久了,我们也该休息一下了。” 那条地道有些长,再加之长年不用,里面积了不少的灰尘,几人都有些灰头土脸。 几人是从偏门出去的,府里的下人都去了庵堂那边,这里并没有什么人。 云浅带着楚王妃没有任何阻碍的回到了她早前的房间,然后众人洗漱了一番。 楚王带着众人来到庵堂外时,火已烧得极大,整个庵堂早已成了一片火海,烧成这副样子,里面竟没有一个人跑出来。 楚王站在那里有些发怔,却突然想起昨夜里楚王妃对他说的话:“不管王爷信与不信,这几日别院里一定会出事。我们在这里三日,若是三日内别院里不出任何大事的话,从今往后,我便与王爷暖床。若是出了事情的话,王爷就不要再为难我。” 最初楚王以为楚王妃是找借口在拒绝他,可是当这一系列事情接二连三发生时,他便觉得不仅仅是楚王妃在拒绝他了,而是在说一些预言。 他知道楚王妃已有十几年没有到别院里来,云浅更是不曾来过别院,有些事情是她们不可能折腾的出来的,从中生事的只可能是路竹。 从今天早晨在路竹房里发现的尸体,到中午路竹跳舞被炸伤,这中间的种种,他又岂能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只是想知道还会再发生什么。 这一场大火实在是让他震惊,他的眼里满是怒的气,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火势终于小了些,再过得片刻,那场火才被彻底浇灭。 楚王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他身边的侍卫已经冲了进去,将里面细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有些吃惊地道:“王爷,屋子里没有人。” 楚王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那侍卫却又道:“只是庵堂里的门窗上了锁,看这情景,怕是有人故意纵的火,只是王妃和世子妃并不在里面,也不知道是否逃了出来。” 1366.第1366章 路竹疯了 楚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冷笑一声道:“回去!” 侍卫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忙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回去。 他才回到他的厢房前,便见得路竹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路竹一冲出来便在那里怪笑出声,她身边的伺候的丫环忙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她一边甩着胳膊一边道:“白静姝你个贱人,你也配碰我吗?” 由于楚王妃平日并不管事,王府里知道她名字的人并不多,一众下人很多都不知道白静姝指的是谁,但是楚王却很清楚的知道白静姝是他正妃的名讳。 楚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些丫环一见路竹这副样子都吓了一大跳,伸手就欲再去拉她,楚王厉声吼道:“发什么疯?” 路竹却似不认得他了一般,一边疯疯颠颠的跳着一边道:“白静姝你这个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认识王爷在前,你也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又哪里能跟我争王爷!” 楚王的眉头皱了起来,路竹却又呵呵怪笑了几声,然后接着又道:“你不要总在我的面前装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根本什么都不是!我现在真有些后悔啊,当年若是不用鬼面幽荷,直接了一剂毒药要了你的性命,那得多么的痛快!” 楚王以前曾怀疑楚王妃身上的毒是路竹下的,云浅也提供了一些证据,可是他却始终觉得那件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而且云浅又素来恶毒,保不定就是故意陷害路竹的。 在他心里的路竹,素来端庄大方,性子温和善良,那样恶毒的事情又如何能做得出来? 此时他听到路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一旁的侍卫看到这副光景,有些担心地问道:“王爷,路侧妃这是……” 楚王寒着脸没有说话,那些侍卫也不敢上去拉路竹,而路竹此时发起疯来力气很大,那些丫环婆子无论如何也拉不住。 只见路竹再将那些丫环婆子甩开后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碰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女人!” 楚王闻言脸色更黑了,正欲命人堵住路竹的嘴,却地突然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他一扭头,却见楚远舟一身血衣站在那里,他愣了一下,却听得楚远舟无比冰冷的声音传来:“没错,你就是父王最为宠爱的女人。” 路竹闻言咯咯一笑,然后又跳了几下后道:“就是,我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女人,白静姝那个自以为是的贱人又凭什么和我争,又凭什么抢走我正妃的位置?” 楚王看到楚远舟浑身是血的样子不由得一惊,在他的记忆之中,很少会看到楚远舟如此狼狈的模样,当下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父王也知道关心我啊!今日之事,可真是拜路侧妃所赐,父王这样问我,不如去问路侧妃,她比我更加清楚。”楚远舟冷笑道:“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路侧妃了!” 1367.第1367章 远舟之怒 楚王的眼里有了一抹痛楚,路竹此时又怪叫了一声,然后大声道:“云浅那个贱人也是该死,竟将白静姝那个贱人给救了!今日里我一定要把这两人贱人一并杀了!把她夺走我的全部抢回来!” “哦?你想如何杀了她们啊?”楚远舟冷笑一声道。 他和云浅初识时,曾见云浅在云府里发疯的样子,此时看到路竹这副样子,他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觉得这件事情八成和云浅是有些关系的。 楚远舟今日一早被人引进京城,他早前就有些怀疑,却还是跟着那些人往京城的方向去,他武功高强,自不会将那几个人放在眼里同,他跟着那些人就是想看看他们想玩什么把戏。 谁知道才走到半路,他便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早些年长年在战场上厮杀,对于危险他有着异于常人的直觉。 楚远舟的脚步停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前来引路的那人见他还没有进入包围圈,欲将他引诱进去,便来问道:“世子,怎么呢?” 楚远舟冷厉的眉眼扫了他一眼,寒茫迸起,并没有给那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剑将他给刺了个透明窟窿,那人眼睛瞪得极大,没料到楚远舟说动手就动手,一动手竟还是杀手! 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楚远舟的手里拎着那把滴血的剑,眼底泛起森森寒气。 自从他从边关回到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以前在沙场上那么痛快的杀过人了,今日里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倒是满足了他早就泛起了的杀机,让他一次杀个痛快。 他的眼睛如猎豹一般透着幽冷嗜杀的光华,手里的宝剑透着冷冽的寒气。 寒气灼人,剑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杀气自楚远舟的身上荡起,吹得一旁的树木哗哗作响,树叶飘零。 埋伏在一旁的杀手手里都有过无数条人命,也执行过无数次刺杀的任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还没有靠近刺杀的对象,他们的心里已有了惧意。 买主请他们来刺杀楚远舟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要杀的人就是楚王府的世子楚远舟,可是此时众杀人一感觉到这种气场,顿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放眼天下,身上有这么重戾气的人除了楚远舟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人。 众杀手原本觉得他们人多,就算要刺杀的人再厉害也断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众手的首领早前更是觉得那个买家太过大惊小怪,他们是大周最为厉害的杀手阻织,竟花那么多的银子将他们这个组织里所有数得着名号的杀手全部请了过来,若不是看在银子多,和他们心里存有的好奇,他当时都不会接这笔生意。 可是此时杀手的首领在感受到楚远舟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时,他有些明白当日那个买家为何会出这样的手笔了。此时他的心里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他们这几十个大周一流的杀手也未必会是楚远舟的对手。 1368.第1368章 绝顶高手 当这个想法在杀手首领的心中升起来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做杀手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的眼睛一眯,知道楚远舟已经发现他们的存在了,此时觉得和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当下厉声一喝道:“杀了他,我们每天可以得到一百两金子!” 一百两金子就是一千两银子,可以让他们过上很长一时间快活日子。 众杀手将心里的惧意摒弃,厉喝一声,齐齐地朝楚远舟攻了过去。 楚远舟冷哼一声,眼底俱是幽冷的笑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那些人的样子满是鄙夷。 众杀手都是数得着名号的杀手,长年在死亡线上舔血之人,此时倒有多半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泛起了森森寒意。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将手里的长剑微微拎起,剑锋在阳光下泛起诡异绚烂的色彩。 眼见得众杀手距他只有一丈的距离,他的身子陡然腾空而起,手中的剑茫暴涨,长剑过境,如同削萝卜一般将那些杀手拦腰斩断! 鲜血刹那间如喷泉一般狂涌而出,血腥味充斥着原本还泛着幽幽花香的空气之中。 只一招,便有十余个杀手倒在了地上。 杀手首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虽然方才冲在最前面的不是他们中间武功最好的几人,可是单个拎出来,在江湖上都是数得着名号的高手,可是这样的高手,竟只被楚远舟一招便拦腰斩断而亡,这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 他也算是有见识的,大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楚王府世子楚远舟?” 楚远舟懒得回答,长剑如同嗜血的魔鬼一般在那些杀手的身上了划过,那凌厉的气势让人心惊胆战,却也完全证实了杀手首领的猜测。 杀手首领早前就已经听过楚远舟的大名,也知道他的厉害,可是那些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听来的,他的心里是存有几分不以为然,可是今日见识到楚远舟的本事时,他才知道他早前听到的关于楚远舟的传闻,对楚远舟的描述实在是过于温和了。 楚远舟虽然在京城里有纨绔之名,所行的事情也很纨绔,但凡京中之人数得他的行事,都和女人要沾上点关系,久而久之他以前在战场上的杀神之名倒被人忽略,毕竟这样的两面性很难让人往一个人身上扣。 可是楚远舟就是这样一个两面之人,纨绔起来可以是京城里最大的纨绔,可是当他的手里握关剑时,就成了整个大周最为厉害的战神! 杀手统领有些后悔接这个活了,他却也知道楚远舟的性子,不管是认惹上了他,除了死就没有其它的路。 所以今日要么是他们杀了楚远舟,要么是楚远舟杀了他们! 杀手统领当即大喝道:“谁能将他杀了,一万黄金全部归他!快,将他杀了!” 他这么一说,顿时那些站在后面有些怯意的杀手重新燃起了斗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1369.第1369章 必杀之技 楚远舟听到那句话后眼里满是森冷和不屑,这些人也太看不起他了,他的命竟只值一万两金子,他们是觉得他很好欺负吗?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与此同时,那些原本站在后面的杀手又冲了出来,恶狠狠地朝楚远舟刺去。 楚远舟将手里的剑握得紧了紧,眼里却已有了嗜血的痛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打得这么痛快过了,他的身形极快的挪动,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剑杀手,他出手快如闪电,不带一丝拖泥带手,但凡他的身影所到之处,必有一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虽然并不喜欢断人手脚,可是这样打起来断人手脚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片郁郁青青的的草地上,鲜血早已将地染红,那些青草的尖上,都滴着血珠。 杀手首领做了多年的杀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他们是来杀楚远舟的,可是眼前的情景完全反了过来。 原本是刺杀,可是此时在楚远舟的手里生生变成了屠杀! 楚远舟对一众杀手的屠杀! 杀手首领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此时的情景却让他双脚止不住的微微抖了抖。 只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原本有五十六个杀手此时站着的杀手只余下十来个,其余的全部变成了尸体,那些杀手看到楚远舟如此神勇,倒有多数吓破了胆,放眼死去的那些杀手,武功不乏高强者,可是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人能在楚远舟的手中走上一招! 那些杀手虽然想要那一万两金子,却也知道这样的情景怕是没有人能得到那一万两金子了,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只是众杀手也知道,他们的组织素来纪律严明,若是今日完不成任务,回去之后也是死路一条。 楚远舟的眸子里寒气逼人,他缓缓朝前走了一步,那些杀手便退了三步,他冷笑了一声,那些杀手的腿都抖了一下。 杀手首领在后面大声道:“大家一起上,否则今日都得死!” 他这一句话说中了众人的心事,众人一咬牙,将心一横,挥动着长剑便再次朝楚远舟刺了过去。 楚远舟冷冷地道:“不自量力!” 他的话一说完,手中的剑荡起层层寒气,如惊鸿般翻飞,直击众刺客的脖颈。 鲜血再次从他们的身上溅了起来,杀那间,那些一秒前还活着的杀手顿时没了气息,俱被割喉而亡。 楚远舟的长剑一收,那些了杀手才缓缓地朝地上倒去。 五十六个杀手除了杀手首领之外,再无一个活口。 楚远舟冷笑一声,杀手首领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扭头便逃,只是他还没有奔出三步,楚远舟便已拦在他的身并,速度之快,他身平仅见。 楚远舟也不用剑尖指着那杀手首领,只不冷不热地道:“说,谁是幕后主使。” 他这一句话声音不是很大,却夹杂着凌厉的威势,让那杀手首领心里暗暗生惊,他咬着牙道:“杀手准则第一条,就是绝对不会泄露雇主的身份!” 1370.第1370章 互帮互助 “有骨气。”楚远舟赞道,眼里似乎还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道:“所以我好像应该帮一下你。” 他的话单刚落,手中的剑便已从他的手里弹了出来,只轻轻一削,杀手首领只觉得一阵剧痛,再一看,他的双耳已被削了下来。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下一个从你身上取的东西便是你的眼睛。” 他在这里,突然有些想念云浅的手段了,她若是在这里,看到他这样的举动,十之八九会说他太过残忍,而她只要稍微调配一些毒药,便能让人生不如死,实是居家旅行逼供之良方。 杀手首领闻言心里满是惧意,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也知道楚远舟素来说到做到,根本就不会手软,说要挖他眼睛那是根本就不会有留情。 杀手首领不怕死,却怕被楚远舟折磨的不死不活。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眼见得手就要抬起来了,杀手首领急道:“慢着,我说,我说!”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屑,杀手首领轻声道:“我们的雇主就是……” 他的话说到这里,一支极为凌厉的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脏,将他余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他的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 这一箭来得极快,快的就算是楚远舟这样的高手也没有察觉到,他陡然一惊,起身欲追,却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武功高强,很快就听来在不远处的草从后还潜伏着一批杀手。 而那些人个个手里都握有强弩,他隔了这么远,甚至都能听到那些强弩拉起来的声音,只要他们将那些弓全部拉满,那么那些箭便会齐齐朝他射过来。 依楚远舟的实力,那些箭虽然不能射中他,却也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楚远舟眸子里的杀机更旺了些,他将手里的剑也握得更紧了些,看来他在京中还真有不少的对头,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要杀他。 他能感觉的出来,后面拿弓的这些人和前面刺杀他的人并不是同一拼。 就在楚远舟在想要如何将那些拿弓的人解决掉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撕杀声传来,他愣了一上,上前一看,却见楚易带着一众京几卫奔了过来,众京几卫这段日子被楚易训练的更加厉害了,如此奔来,直取人性命,动作整齐划人。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些使弓的杀手便已尽数被楚易京几卫杀得干干净净。 楚远舟一看到楚易微微有些惊讶,待楚易到他面前时他问道:“阿易,你怎么来呢?” 此时楚远舟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纵然那些鲜血不是他,可是在楚易看来,楚远舟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怕。 楚易有些担心地道:“远舟,你没事吧?” 楚远舟笑了笑道:“我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呢?” 他心里有些好奇,楚易做为京几卫的守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371.第1371章 跟踪云楚 楚易答道:“我在京城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情,听到有人想要杀你和云浅,所以我便带着人马匆匆赶了过来,好在你没事。” “是什么人想要杀我和浅浅?”楚远舟皱着眉头道。 楚易将那日见到云楚的事情说了一遍,楚远舟冷笑道:“如此说来,云楚那个垃圾也在打我的主意呢?” 楚易缓缓地道:“云楚原本不需要为他费神的,毕竟他不是个有实力的人。只是他和四弟混在一起,就不是一件好事,四弟素来行事狠毒,不管做什么事情素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早前云浅也得罪过四弟,刚好这一次有人要对和你云浅下人,他又岂会不插一手?” “阿易的意思是今日里来杀我的人除了有一部分是路竹的人之外,还有一部分是楚束的人?”楚远舟的眼里寒气逼人。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楚易答道。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几分担心,面色微变道:“不好,浅浅那边只怕会出事!” 楚易听到他的话后了有些担心地道:“若如此,我陪你一起去飞花别院。” 楚远舟却站在那里微微沉思一番后道:“你方才说你是跟着云楚到这里来的?云楚现在在哪里?” “我方才来的时候,见云楚往另一边去了,我原本想要跟过去的,却又觉得这边有些不对劲,所以就跟了过来,然后差了一些京几卫跟在他的身后。一有事情,他们便会通知我。”楚易答道。 楚远舟听到楚易话后道:“若如此的话,阿易还是去找云楚吧,这件事情说穿了是楚王府的家丑,既然是家丑,那么就让我自己去处理便好。你跟在云楚的身后,若是他有任何异动,你也好及时做出安排。” 楚易听到他的这句话后知道他会做这样的安排,不过是担心楚易插足会让云浅生出一些其它的心思,也会让兰陵王的脸挂不住。而他也是知道楚远舟的能力,只要有楚远舟在,云浅就不会有事,再则云浅也和寻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一般的人根本就伤不了她。 他这么一想,当即点头道:“这样也好。” 楚易的话一说便准备策马离开,走不了几步却又扭过头来看着楚远舟道:“远舟要小心一些。” 楚远舟朝楚易轻轻点了点头,楚易这才放心离去。 楚易离开之后,楚远舟的眼里杀气浓重,当即吹响了哨子,只是片刻,四周到处都是哨子的回应之声,他早前从沙场上带回来的数百士兵极快的向他的方向集结。 这些人平日里楚远舟都是由得他们四下里闲散的住着,他原本将那些人带回京城是想让他们过安生日子,让他们各回各的家乡,过普通人的日子,再不需要打打杀杀。 只是当时他让他们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他,个个都执意跟他回到京城,他们到京城之后,便在京城里四下散开,却都住得离王府没有太远。 1372.第1372章 好生佩服 楚远舟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放心不下,便将早些年皇帝赐给他的温泉别院让他们住着,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各自操练,过着简单的日子,一旦楚远舟有什么安排,他们就全部集聚在楚远舟的身边。 今日之所以能这么快到达楚远舟的身边,完全是因为众人听说楚远舟去飞花别院里赏花,他们心里有些担心,全部都跟了过来,却又怕楚远舟骂,所以只能远远守着。 楚远舟对于他们的行踪心里明白,却也没有点破,当下冷着声道:“从今往后,你们不必守在我的身边,直接守在世子妃的身边便好!” 众人闻言微惊,却也知道楚远舟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没有一点正形,可是当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便没有人可以怀疑半句,当下众人齐声应道:“是!” 由于从飞花别院到京城的距离有些远,又经历了一场恶战,楚远舟领着众人回到飞花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云浅在一旁的屋子里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却不知他此时身上的鲜血,基本上是别人的,并不是自己的,他以一敌五十六大获全胜,却也在群斗中受了一点小伤,那些伤虽然也流了一点血,却根本不打紧。 只是她此时见楚远舟没事,她轻轻咬了咬牙,然后拉了拉楚王妃的手,楚王妃会意,两人轻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楚远舟一来到飞花别院,先是见到那快要灭的大火,初时听到楚王妃和云浅在里面,把他吓得不轻,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却又听说那个庵堂里竟是没有一个人。 楚远舟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吃惊,却也放了心,这才暗中跟着楚王往厢房的方向走,刚好看到了路竹的丑态。 路竹咯咯一笑道:“杀云浅和白静姝那个贱人再简单不过,我先让人把楚远舟给引走,然后在路上设下埋伏,将他杀了。然后再设法让王爷起侧隐之心,然后再将设法让王爷把白静姝那个贱人关进庵堂里。云浅那个贱人一直自称孝道,在王府里能横着行也不过是因为有白静姝那个贱人撑腰!所以只要白静姝被关进了庵堂,云浅那个贱人必定看不过眼,一定会进去陪她!” 楚远舟原本还有些好奇,云浅和楚王妃怎么就被着进了庵堂,原来这中间都是路竹在搞鬼,他今日里对来请他回京的人起了怀疑,他是想将计就计的,却还是低估了路竹的残忍。 他原本并不知晓那些刺客是何来路,此时听到路竹的话后便算是真相大白了。 楚远舟的眼里有杀气浓重,却也有些好奇,那么多那么厉害的杀手,路竹是从哪里找来的。只是他再回想今日被人追杀的场景,知道那些人中间明显不止一波杀手,除了路竹之外,还有谁想要他的命? 他冷笑一声道:“路侧妃当真是厉害至极,竟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我真是佩服啊!” 1373.第1373章 被吓尿了 路竹嘻嘻一笑道:“我也觉得我自己好生厉害!只要云浅和白静姝一进那间庵堂,她们今夜就休想活着出来!我会命人将门窗钉死,一把火将她们全部烧死在里面!” 楚王听到路竹的这一番话后脸色气得铁青,楚天琪在屋子里听得动静,忙也带着丫环匆匆奔了过来,一过来,便听到路竹的那番话,她心里暗叫不好,忙冲上去一把抱着路竹道:“娘亲,你怎么呢?” 路竹却似完全不认识她一般道:“滚一边去,谁是你娘!” 楚天琪自小身子虚弱,被路竹这么一推便推倒在地,楚远舟伸手将楚天琪拉起来道:“琪妹妹来得正好,你可真有一个了不得的娘亲啊!” 楚天琪见楚远舟浑身是血,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再看到楚远舟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时,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楚远舟却笑得很是冷冽,整个人看不到多余的表情,纵然那张脸惟在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楚远舟以前对这个妹妹不算坏,再加上平日里性格随和,没有半点架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楚远舟这副样子,她不由得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若非有丫环扶着,怕是又要摔倒在地。 楚远舟冷笑了一声,楚王却已近乎咬牙切齿地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路侧妃给本王带下去!” 楚远舟听到楚王的话时只是冷冷一笑,却见那些侍卫才到路竹的身边,路竹却已朝他们的身上扑了过去,那些侍卫吓了一大跳,有几个反应快一点的已往后退了一大步,其中有个反应慢一些的便被路竹给抱了个正着。 那侍卫被路竹这么一抱,吓得腿都在发抖,这些年来,谁不知道路竹是楚王的心头肉,他就算是长了铁胆也不敢去抱路竹一下。 而一边闪开的那些侍卫却有了些猜测,早前他们听说路竹行事不太检点,和苏长卿有染,而后又给楚易写了一封情书。只是那些事情只是听说,他们也不是太信。 可是今夜里路竹这副轻挑的样子一摆出来,他们顿时便信了个六七成。 只是楚王的女人又有谁敢碰?当下原本要上去拉路竹的侍卫倒齐齐往后面退了一大步。 楚远舟看到这副情景,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笑一声后道:“父王,你心爱的女人胃口还真大,看来平日里父王真的没有满足她。” 楚王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却见路竹此时已将身上的衣服半扯,露出了雪白的肩膀,肩膀往下,胸前的雪白若隐若现。 那个被路竹抱着的侍卫早吓得魂都要掉了,伸手去推路竹,往上一摸是路竹的露来的肩,往下是胸,再往下是腰,这些地方没有一个是他能碰得的。 路竹不但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七七八八,还将那个侍卫的衣服也抓开了。 她将侍卫身上的衣服抓开之后,忙用身体贴了过去,她一边贴着那个侍卫一边道:“真舒服!” 那侍卫被路竹这样的举动吓得差点没尿。 PS:恢复十更了,偶的年无比悲摧的过完了,没有压岁钱,没有红包,给出去了一大堆的钱,偶快要破产了!羡慕所有还能拿红包的亲们,求抚摸,求包养,求勾搭!在这里再公布一下我的QQ号(2461245992)和群号(326556859,183101743,156962913验证方式为本文的任一人名,喜欢本文的亲们请进来,请亲们不要重复加群),欢迎亲们前来勾搭,偶平时事忙,留言不能一一回复,会不定期把亲们关心的问题在空间和群里做解答。偶经常会看到亲们问文怎么没有更新,偶一直很郁闷,貌似偶每天都会在凌晨12点准时更新。 最后推荐好友时月的《悍妃无双:王爷给跪了》,偶素得这文粉不错滴。 1374.第1374章 路竹之死 若说早前楚王对路竹的事情一直是将信将疑,尤其是路竹和其它男子有暧昧情愫的传闻,他更是不信。可是眼前路竹的所作所为,却已将他的老脸丢尽。 一旁侍卫站在那里,此时不要说去拉路竹,就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只见她三五两下,便已彻底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死劲的往侍卫的身上蹭,吓得那侍卫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楚远舟饶有兴趣地道:“父王的口味真重,竟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戴绿帽子,勇气可嘉,度量可嘉,胸襟可嘉!” 楚王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到了他的极限,他以前对于路竹不守妇道的传言是将信将疑,可是此时路竹却当着他的面做下了这件事情,他忍无可忍,一把抽出了身边侍卫手腰中的佩剑便将刺进了路竹和那个侍卫的胸膛。 那个侍卫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委屈,却也知今日他所行之事只余死路一条,楚王将剑一抽出来,鲜血四溅,那侍卫当下轻轻一颤,便倒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从路竹的嘴里吐了出来,剧痛传来,她的陡然清醒,方才那荒诞的一幕幕却已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心里此时极度不是滋味,她睁着一双已经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楚王。 她与楚王相识得极早,两人初见时,楚王是一个极为英挺的少年,她当年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只觉得那少年的风姿将她的兄长尽皆比了下去。 只那一眼,她的一颗心便系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如今想来,她却有些后悔,若早知会有后半年的纠缠,那么当日她必定不会巡府的家里做客,若不去做客,想来也不会见到他。 后悔早已没有用,这数十年来的光阴,她的心也为他受尽了折磨,原本以为他也是属意于她的,所以她费了很大的心思随父兄来到了京城,再相见,他已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年少的她,应该是极美的吧,当年她初入京城时,京中不少的少年对她倾慕,她的眼里却只有他一人,为了得到他,她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机。 就在她以为楚王真的倾心于她之时,却听到了楚王大婚的消息。 她初听到那个消息时,只觉是是晴天霹雳,为止她还大病了一场,更曾万念俱灰的回到了老家,待她病好时,却又忍不住赶到京城前来观礼。 她以为她这一生再不会对他动心,可是当她看着楚王将楚王妃从轿子里抱出来的时候,她依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伴随着心跳的还有心痛,她甚至觉得她的心在那一刻是真切的滴出了血来。 若楚王妃是地位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之女,路竹觉得她也该死心了,可是楚王妃的家境也不能说是极为出色,父兄也曾经商。 在她看着楚王和楚王妃拜堂的那一刻,她便觉得像楚王妃那样的女子能和楚王在一起,那么她也可以。 1375.第1375章 路竹之恨 于是往后的日子,路竹更是用尽了心思,千方百计的接近楚王。 机会终于让路竹等来了,在楚王和楚王妃大婚之后约莫一年之后,楚王有一回大醉,无意中说漏了楚王妃心里有其它男子的消息,于是她便趁着那次机会,爬上了楚王的床。 楚王彼时还是一个极为负责的男子,因为有了那一夜的情事,楚王提议要将她接进王府,她却告诉楚王不必如此,只当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这一招欲擒故纵,成功勾起了楚王对她的兴趣,恰好当时楚王和楚王妃之间又经常吵架,楚王便在京城为她置了一个大宅子,将她养在里面。 而她也设计让楚王妃看到了两人缠绵的情景,她知道那一夜会改变很多的事情。 而后随着楚王和楚王妃关系的变坏,她就有了更多的接近楚王的机会,而那时的楚王脾气已变得有些暴躁了,王府里的美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她都能看得出来楚王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激起楚王妃的怒气,可是当时的楚王妃却对楚王的那些行为如同没有看见过一般,反倒出会手照顾那些被楚王抛弃了的女子。 她觉得楚王和楚王妃之间的迟早会出事,这中间却还差一件事情,于是她又费了很多的心机,设计害死了楚王妃的心上人,更将白府推向了风口浪尖。 当时楚王时常宿在她那里,当楚王妃前来求楚王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楚王妃的模样,虽然不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路竹的心里却又生了几分恨,当时在楚王的面前挑拔了一些事情,生生将楚王妃赶了出去,更将楚王妃写给楚王的信给烧毁了。 因为这一件事情,白府覆没,楚王妃恨楚王入骨。 她曾以为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楚王和楚王妃是不可能再走在一起的,可是她终究还是算漏了一些事情,当她设计让楚王将她接进楚王府的时候,她才发现楚王真正在意的依旧只有楚王妃一人,对她的恩宠除了愧疚之外就只有日积月累的感情,而那些感情,大部分都和爱情没有关系。 当她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更加恨了,于是便有了将楚王妃害得病倒在床昏迷不醒的事情。 只是到此时,路竹才发现她算计了这么多,却始终没有得到楚王的真心,而她为他费尽了一生的心思,最终却是死在他的剑下。 她躺在地上,心里无限悲凉,只觉得她这一生就像是活在笑话之中。 而在这将死之际,她更是觉得她所拥有和所失去的一切,根本就是她的人生,她一无所有的离开。 “娘亲!”路竹的耳畔传来了楚天琪近乎声嘶力竭的喊声,声音里满是凄苦。 路竹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她想起这个女儿纯真而善良的性子,她的心里很是难过,她原本以为她以后还能有很多时间去教楚天琪,可是如今她再无一点时间。 1376.第1376章 没有爱情 路竹的手微微抬了起来,心里却在想,也许她的死能让楚天琪明白后宅之中的争斗有多么的惨烈,这样或许也不是坏事。 只是今日里楚王当着楚天琪的面杀了她,只怕会在楚天琪的心里,造成极大的伤害。 她只觉得手中的力气在流失,意识也在涣散,她知道她就算是再担心,往后的路也只能由楚天琪自己去走了。 她轻咳了一声,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她的身上再没有一丝力气,那举在半空中想要去摸楚天琪的手也顿时失了力气,重重的摔了下来。 楚天琪哭成了个泪人,大声喊道:“娘亲,娘亲,你不要死!” 楚王在旁看到楚天琪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路竹,心里一时间也不知是何滋味。 他之所以对路竹宠爱有加,不是因为他真的爱路竹有多深,而是觉得这些年来他因为一念之差对她有很多亏欠。 可是今日里,他却亲手杀了她! 楚王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眼睛微微合上,正在此时,却听得楚王妃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王听到她的声音陡然睁开了眼睛,却见楚王妃一身淡紫色的及地长裙,由云浅扶着缓缓走来,就算不能步步生莲,却也无比端庄。 楚王妃这么一问,没有人回答她。 楚远舟此时一看到两人心里终究松了一口气,他忙迎上去道:“方才路侧妃疯了,抱着侍卫乱亲,父王看不过眼,便一剑将她杀了。” 楚王妃闻言微微一怔,抬眸向楚王看去,楚王见她的目光看过来,眸光深沉,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那些似爱似恨又似无可奈何的情愫全涌上了心头。 楚王妃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她不紧不慢地道:“哦,那当真是可惜了!”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是在问我为何没有在庵堂里吧!”楚王妃缓缓地道:“我和浅儿用完午膳之后便出来散步消消食,然后浅儿说夜赏梨花别有一番情趣,所以我们就一起去赏梨花去了。方才见到大火,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回来看看。只是我们两人走得远了些,走回来很花了一些时间。却没有料到,一回来竟就看到这样的事情。” 她的话一说完,便轻轻宣了一声佛号,然后将眼睛微微一合。 楚远舟轻轻拉过云浅的手道:“浅浅,你没事吧?”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却见他浑身是血,当下轻声道:“世子这是怎么呢?” “我之前也不知怎么会被人追杀,方才听到路侧妃的话后才知道是她派人劫杀我。好在我命大,要不然今夜怕是回不来了。”楚远舟缓缓地道,其实他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此时的这种情景,他当然要将事情说得稍微夸张一些。 他将这句话说完之后,斜眼看了楚王一眼,却见楚王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1377.第1377章 是谁放火 云浅原本以为路竹只是将楚远舟引开罢了,却没有料到路竹竟还派人去劫杀楚远舟,这心思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大。 云浅也能猜到路竹要杀楚远舟的原因,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楚远舟极得楚王宠爱,只有楚远舟死了,楚天佑才有翻身的机会。只是她是知道楚远舟的武功的,路竹一个长在深闺中的妇人,又从哪里找来那么厉害的杀手? 她轻声道:“我扶你回房,上些药吧!” 楚远舟还没有答应,楚天琪已冲上去一把拉着云浅的衣领道:“是不是你?” 云浅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是不是我?” 楚天琪眼里俱是泪珠道:“是不是害死了我的娘亲?” 云浅有些好笑地道:“你这句话问得就有些好笑了,我与母妃才刚刚过来,又如何能害死路侧妃?再说了,早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楚天琪咬着牙道:“我娘亲不可能会无端端的发疯,整个王府里只有你一人精于用药,是不是你给娘亲下了什么毒?”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眯就要出手,云浅却将他拦住,而是不紧不慢地将楚天琪抓在她领口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然后再缓缓地道:“我是略通医理,但是三小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劳烦你给出证据,自从中午过后,我好像连见路侧妃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能在她的身上下毒?” 楚天琪闻言呆了呆,云浅又不紧不慢地道:“在三小姐问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想问一下三小姐,庵堂里的火又是谁放的?” 楚天琪无言以对,云浅冷笑一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若起了害人之心,只怕终有一日会是害人终害已,三小姐,我说得可对?” 她的话明摆着另有所指,楚天琪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娘亲现在死了!”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三小姐虽然自小在外面长大,却也不能对于规矩一点都不知晓,依着大周朝祖上定下来的规矩,庶出的子女是不能称自己生母为娘亲的,只能喊姨娘。路侧妃以前很得父王宠爱,也没有人会记较这些,但是三小姐此时这样说娘亲死了,怕是有些不合规矩。母妃虽然一直大度,但是你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咒母妃死,怕也是有些不妥的。” 楚天琪对于这些规矩其实是知晓的,只是一直没有将这些规矩放在心上,她更没有一日将楚王妃当做是她的娘。 楚王妃在旁淡淡淡地道:“路侧妃新丧,琪儿心里难受,这件事情我自不会记较,只是琪儿日后这样的话就莫要再说了,若是传出去,只怕别人会说楚王府没有规矩。” 她的话说得温雅,却是在说路竹没有将女儿教好,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话后心里也极度不是滋味,种种情绪在此时涌了上来,让他觉得很是难堪和无可奈何,却也不能再说什么。 1378.第1378章 黄金有毒 楚王看了一眼被他亲手杀死地路竹,眸光也暗了些,虽然他心里爱的人不是路竹,但是这些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却是路竹。 方才他被气得不轻,下手很重,是真的巴不得路竹去死,此时看到她那死透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就算他最初对路竹没有太多的感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只是路竹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他心里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心肠竟是如此恶毒。 楚天琪扭过头看着楚王,她轻泣道:“娘亲一身洁身自好,断然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请父王一定要详察这件事情,还娘亲一个公道。” 楚王平里很是宠爱这个女儿,此时听到她的话后眼睛一寒,当下冷冷地道:“你当本王眼睛瞎了不成吗?这件事情就此了结,日后谁敢再提起这件事情,不管是谁,一律家法伺候!”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拂袖便欲离开。 楚王妃却道:“庵堂已毁,我今夜想和浅儿宿在一起,请王爷恩准。” 楚王看了楚王妃一眼,当下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扭头便离开。 楚王妃的眸光深了些,却也没有再说话,她和楚王在一起生活了多年,楚王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此时的楚王,只怕心里还有些恼。 楚天佑拿着那些银票到达路竹告诉他的地点时,那些纵火的人都已经到了,那些人一看是楚天佑,都愣了一下,却道:“东西带来了吗?” 楚天佑轻轻点了点头,便将银票递了过去。 那些人点起火折子数了数,然后欲将银票放进怀里。 楚天佑却道:“你们今夜的事情做得极好,我很满意,这里还有一些金圆宝,也是赏给你们的。” 他的话一说完,便打开他随身带的一个箱子,箱子一打开,就着火折子还没有熄灭的火光,他们分明看到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黄金。 为首的黑衣人笑道:“路侧妃倒真是个大方的。” 他说完便欲将那个箱子拿走,楚天佑却将箱子拿在手里道:“这些东西是额外赏给你们的,一人五锭。” 楚天佑这么说便是告诉那黑衣人,这东西让他们一个一个来拿。 为首的黑衣人笑道:“道道还真多,不过有银子不拿白不拿,兄弟们,每人上来拿五锭。” 他的话一说完,便伸手拿了五锭金子。 他一拿完,其它的那些黑衣人也跟着前来拿金子。 一共有十余个黑衣人,很快就将那些金子全部分了,为首的黑衣人道:“今日里我们损失了很多兄弟,这些金子会不会太少了些?” 楚天佑知道他们这是看他大方,所以才会又出言要东西,当下淡淡一笑,后然不紧不慢地道:“日后若有事情还会再关照你们。” 为首的黑衣人道:“这还差不多。” 众人拿着金子正欲离开,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喝声:“老子今天被他们耍得团团转,你们快些上去,杀了他们!” 1379.第1379章 黄雀在后 楚天佑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这个说话的人到底是谁,这句话说得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嚣张! 他正欲说话,却见得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大汉突然窜了出来,对着早前和他说话的那些黑衣人便砍了下去,来势凶猛无比。 楚天佑虽然自小在楚王的教导下是学了些武功的,只是论身手他远不如楚远舟,又从来没有到战场上历练过,自小就生活在京城里的安乐窝里,虽然曾在京城里见过一些风浪,但是像这样明着拿刀子砍的情景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惧意,方才的笃定和有恃无恐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原本以为路竹花钱买来的那些人怎么着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是此时他只见那些人身手远不如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那些人厉害,两波人马打成一团,他的这些人明显是要处于下风。 他的心里有些担心,当下撒腿便欲逃跑,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他回头一看,却见方才和他说话的那些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后面来的那波人马直接就将那些人给杀了。 楚天佑原本觉得那些人马怎么着也能顶上一阵子,没料到竟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突然想起,他今日到这里来是来杀人灭口的,方才他给那些人的金子都抹了剧毒。 此时突然这样倒在地上,想来是毒性发作了。 楚天佑顿时有些懊恼,只觉得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不急着给那些人下药了,此时他们一死,就没有人再替他挡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了。 他心里暗叫倒霉,也不知路竹是怎么安排的,竟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这些人这样气势汹汹地奔过来,见人就杀,他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都不可以。 他当下一咬牙,跑得更快了些,却听得有人大声道:“有人要跑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给我杀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那汉子前来的云楚。 那一日云楚知道那些人想要杀楚远舟和云浅的事情之后他一直觉得是个极好的机会,在他看来,就算是楚远舟和云浅要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所以他便将了楚愿留下来的那些死士全部召集过来欲置楚远舟和云浅于死地。 只是那汉子到达飞花别院之后就没了踪迹,云楚胆子再大,也知道飞花别院是楚王府的产业,里面还住着楚王,他恨透了楚远舟却对楚王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所以他并不敢在大白天直接闯进楚王府的别院。 等到天黑之后,云楚一直在外面候着,却突然见到飞花别院里燃起了大火,云楚心里更加好奇,原本是想过去看看究境的,不想却撞见了那批黑衣人从飞花别院里逃了出来。 他心里有些好奇,便带着人跟了过来。 1380.第1380章 怒火中烧 不想那些黑衣人却很是灵敏,发现被人跟踪后以为是楚王府的人,黑衣人的首领心里有些担心,用了好几个法子才将云楚给甩掉。 云楚被那些黑衣人甩掉之后,心里有些恼火,又折回了飞花别院,见今夜里飞花别院一起火,所有的侍卫都高度警戒,他知道今夜怕是没有机会了,只得有些懊恼的打算回去。 不想在回去的路上,却又意外的撞见和楚天佑交易的黑衣人。 云楚一想到被甩之事,心里就很是恼火,便动了杀机。他从京城带着这些死士到飞花别院的本意是要将云浅给杀了,不想事情却一波三折,他原本想做着螳螂搏蝉,黄雀在后的打算,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照他预期发展。 此时四周一片黑暗,他的眼里也看不真切,并不知道那逃跑的人是谁,若不想惹出事来最好的法子便是斩草除根,所以他觉得不能留一个活口。 因为云楚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便死命的摧那些死士去杀楚天佑。 楚天佑的心里更加害怕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武功不是那些杀手的对手,当下把心一横冷声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他这句话这么一喊,倒还真像那么回事,顿时将那群死士吓住了,云楚问道:“你是何人?” 楚天佑答道:“我是楚王府……” 他原本想报出真名,却也知道今夜所行之事,没有一件事情是上得了台面的,这个黑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背,而且他又是楚王府里不得宠的庶子,怕是就算是报上了真名这些人也不见得买他的帐。 他这么一想,原本到口的名字也变了“我是楚王府世子楚远舟!” 云楚一听到了楚远舟的大名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要是楚远舟,老子就是楚王!”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狂妄,却也满是不屑,这世上他最恨的人就是楚远舟的云浅,所以就算是此时四周一片昏暗,他也听得出来楚天佑的声音根本就和楚远舟完全不一样。 再说了,云楚再看不起楚远舟,也知道依着楚远舟的性子,发生这种事情时,楚远舟绝对是拎着刀子就要杀人的,根本就不可能逃跑。 楚天佑听到云楚的话后微惊道:“你认识楚远舟!” 云楚冷笑一声道:“没错,老子就是认识楚远舟,你这个冒牌货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给我杀了他!” 楚天佑暗暗心惊,还欲再解释,没料到那些死士已极快的朝他扑了过来,冰冷的刀锋在空中划了一个印迹,他一个就地打滚便滑到了一侧。 另一把大刀又朝他砍了过来,楚天佑没有法子,当即抽出腰间的佩刀迎战。 那把佩刀还是他出门前楚天琪让他带上的,他原本觉得带把佩刀实在是太过多余,可是却挡不住楚天琪再三劝说,他才勉为其难的将那把刀带了出来,没料到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1381.第1381章 月黑风高 楚天佑的武功平平,此时和那些死士一交手又哪里是那些死士的对手,若是当打独斗的话,他可能还能打上一阵子,可是此时那些死士一涌而上,他又哪里挡得住,仅仅只是片刻的光景,他的身上便已挂了彩。 刺痛传来,楚天佑又如何挡得住,手中的佩刀也险些掉在了地上。 楚天佑没有法子,见得刀锋再次砍过来的时候,他只得一个就地打滚险险避开,不想就此时一把刀锋再次朝砍了过来,他两手一撑便往后疾退,只是他此时已打得有些乏了,那把剑又来得极快,他的反应慢了半分,那把刀便重重的砍在他的下体。 楚天佑惨叫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抽刀一迎,便将砍他的那个死士一刀砍死,他的这副举动,顿时惹火了其它的死士,众死士冷喝一声,便朝他砍了过来。 楚天佑痛得厉害,再次一个就地打滚,这一次直接滚到一个山坡下,身子如同西瓜一般滚了下去,那是一个长长的山坡,山城上遍布石头,下面还有一口池塘。 楚易一直跟在云楚的身后,他自小在宁德长大,对于各种追杀之事都习以为常,此时看到这副光景,心里一片了然。 云楚听不出来那是楚天佑的声音,可是楚易和楚远舟感情深厚,回京之后也常进出楚王府,他见过楚天佑数次,也知晓楚天佑和楚远舟素来不和,所以他对楚天佑也是上了心的,此时楚天佑一说话,他便认了出来。 骆权在旁轻声问道:“二皇子,要不要出手?” 楚易的眸子里了一抹寒气道:“想来是黑道仇杀,只要不危及寻常百姓的性命,这种事情我们不必管。反正都是人渣,多死一个便少个祸害。” 骆权闻言心里微惊,虽然楚易的话说得直白,但是骆权不得不承认,楚易说的有些道理。 而几人说话闹出来的动静云楚却已听到了,云楚此时心里正在得意,当即道:“什么人在那里?” 楚易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应话,云楚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当即大声道:“把他们全部给我杀了!” 楚易早前见到云楚的时候觉得他还算稍微有些心机,可是此时的决定,在楚易看来实是天底下最蠢的决定,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而此时那些死士已挥舞着大刀朝楚易砍了过来,楚易冷笑一声,他还没出招,一旁的骆权早已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是连二皇子也敢杀!” 云楚一听到二皇子三个字时心里吓了一大跳,他虽然也不喜欢楚易,却也知道楚易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最重要是楚易手掌京几卫大权,此时出现在这里,必定不是一个人。 正在此时,京几卫中有人点燃了火把,云楚这才看清楚楚易的身后跟着数十个戎装的京几卫,眼前的情景,把云楚更是吓得不轻。 与此同时,骆权已经和云楚带来的死士战在了一起。 1382.第1382章 恩宠不再 楚易的脸上满是寒霜,他的眼里杀机深重,只见他唇微微一动:“任何人阻碍京几卫抓贼,杀无赦!” 他的声音原本就冷,此时在这春日的夜里,听起来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 云楚一看情况不对,当即也不管那些死士的生死,策马便逃。 那些死士的武功虽然高,但是早前的精锐都已死在靖王府了,此时留下来的这些,武功都不处太过高明,而楚易今夜带来的京几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那些死士又岂是京几卫的对手。 更何况此时那些死士见云楚弃他们而逃,这对他们而言便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们的眼里满是不甘,至死才知云楚虽然在他们的面前将话说得很好听,可是却是一个没有半点担当的卑鄙小人。 骆权带领京几卫将地上的死士和杀手清理完之后对楚易道:“王爷,这里一共有二十一具尸体,逃走了一人,要不要追?” 楚易的眸光森冷,他司京几卫大权,若是京中权贵之子死在他的手里,多少会有一些麻烦,而云楚在他的眼里看来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实不值得他为他犯险,当即厉声道:“不必追了,这些事尸体也不必掩埋,直接放在这里就好。” 骆权应了一声后又问道:“二皇子,如今我们要去哪里?” 楚易骑在马背上不动分毫,扭头朝飞花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无比威严地道:“回京!” 他的话一说完便夹着马肚摧马前行,骆权跃上马背忙跟了上去,却也没有再问一个字。 楚易早前也是看到了飞花别院里的大火,他知道那场火一定和云浅有关系,只是如今楚远舟也回到了飞花别院,云浅想来不会有事。 而今他已有了他的妻,他和云浅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 他的眸光幽深,心里却有些钝痛,他觉得,这些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的结果,心里难过,待日后习惯就好了。 飞花别院之中,路竹的尸体早已被抬了下去,由于她是侧妃,只能算对妾室,是进不了皇族的祖坟的。她生前虽然得到了楚王的宠爱,可是却是被楚王杀死的,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她算是彻底失了宠的,所以只将她的尸体用席子卷了,却是连棺材都没有准备,直接将她扔在一旁的偏房之中。 楚天琪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自小在庵堂里长大,对于后宅里的争斗虽然知晓,却远不如在王府里长大的庶女清楚。 可是今夜路竹的死,却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在后宅这个没销烟的战场上,所用的手段并不比真正的战场少,只怕还会更多。 而且在后宅之中,虽然女子和女子的争斗未必就是你死我活,但是最后的结局必定是你死我活。 楚天琪以泪洗面,她看到路竹尸体所受的待遇时,心里明白的事情也就更多了,她的父王都可以亲手杀了她的娘亲,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1383.第1383章 有人失踪 楚天琪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明白当初路竹为何会对她说那些话,她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将所有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她在路竹的尸体旁哭了大半夜,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楚天佑听从路竹的安排去将那些杀手灭口,距此时已有好几个时辰,此时也该回来了。 她觉得楚天佑回来之后必定会知道路竹的死讯,若是知道,此时也该过来了,可是此时楚天佑却一直没有来,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楚天琪这么一想心里便一紧,她当下忙起身去了楚天佑的房间,却见他的房间此时大门紧闭,她轻轻扣响了门,楚天佑的通房杨柳将房门打开。 楚天琪问道:“哥哥回来了吗?” 杨柳早已被今日的事情吓到,当下摇了摇头道:“二少爷晚上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楚天琪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她轻轻咬了咬唇道:“若是哥哥回来了,你来告诉我一声。” 杨柳应了一声,楚天琪的心里却愈发不安,这一夜她几乎一夜未眠,别人不知道楚天佑去做什么了,她却再清楚不过,她越想越是担心,只是她是一个弱质女子,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云浅原本见到楚远舟浑身是血的样子很是担心,待他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之后,再将他的发洗净之后,她才发现他身上只有几处不大的伤口。 云浅小心翼翼地替他将伤口处理干净包扎好后道:“你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是你方才吓死我了才是。”楚远舟想起那场大火心里还有些后怕,他低低地道:“其实我今日看到那所谓的宫里来人,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却想知道他们想玩什么把戏,没料到我离开不过一天的时间,这里竟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好在有那条地道,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云浅已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听到后只觉得心在突突乱跳,路竹这一次当真是孤注一掷,出手不可谓不狠。 云浅的眼里俱是温柔,轻声道:“若是没有几分把握,娘亲也不会主动去庵堂里住,其实路竹在做这些安排的时候,娘亲心里也是知晓的。而且娘亲原本也有安排,只是最后我忍不住出了手。” 楚远舟幽幽地道:“看来这一次娘亲是真的动了怒,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娘起了杀心,她若是早些就对路竹下手,又岂会有后面的这些麻烦。” 楚王妃今夜在云浅的屋子里睡,只是这里只有一间主卧,她便去了偏房,虽然云浅一直觉得不妥,她却执意要去,云浅见拦不住只得由得她去,她今日折腾了一日,这会已经睡下。 云浅含笑道:“我倒是喜欢娘亲这副性子,若她也是个狠心的,看到我把她最为宝贝的儿子抢走,用些计谋来和我抢你,我岂不是会很累?” 楚远舟知道她说这些话不过是为宽慰他, 他当即浅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会如此吃香?” 1384.第1384章 谁是凶手 云浅的眸子里满是温暖,却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道:“少在这里得意了!” 楚远舟笑了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放在脸边挨了挨道:“难道我没有得意的本钱吗?”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缓缓地道:“你倒是有这样的本钱,只是往后行事的时候不可再托大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和娘亲怕是都活不下去。” 楚远舟闻言眼睛一亮,却微微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眼睛道:“我心里有谱的,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云浅皱眉道:“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我是觉得往后遇到危险我们能避则避,没必要那样迎上去。再说了,你若是真有那么厉害的话,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疤?还有,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跑到我那里让我为你治伤。” 楚远舟忍不住轻轻摸了摸鼻子道:“那是意外。” 云浅闻言狠狠拧了他一把,他吃痛的眉头皱成一团,苦着脸道:“娘子大人在上,小的日后什么都听你的!” 云浅看到他那副有些痞赖的样子失笑,当下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这还差不多!” 云浅一笑,楚远舟也笑了起来,他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道:“娘子的话其实还真的很有道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托大,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替你和娘亲想想,再说了,我还没有当爹,又哪里能出事,你说对不对?” 云浅抬眸见他笑得无比暧昧,她的脸不由得一红,轻声道:“什么事情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都会变个味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远舟便已吻上了她的唇,她轻笑一声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 楚王今夜心情最是复杂,他看着空旷的屋子心里极度不是滋味,虽然他觉得路竹该死,却也觉得他今日里杀路竹的那一剑似乎是冲动了些。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便起身在园子里随便走走。 他路过停放路竹尸体的偏房时听到楚天琪的哭声,他想要进去看看,手放在门边又缩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路竹都是他杀的,此时进去实不知该怎么和楚天琪说话。 只是楚王却也觉得有些奇怪,路竹死了,怎么没有看到楚天佑的影子,他在心里想,路竹平日里最是疼爱楚天佑,路竹死了,楚天佑却连面都没有露,实在是太不孝了。 第二日一大早,楚远舟便听到了门被轻轻扣响的声音,他何等机敏,立时便醒了,他看了一眼云浅,见她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爬了床,然后再替她将被子拢了拢,这才轻身走了出去。 门口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汉子站在那里,一见他出来便朝他施了一个礼。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来人是楚远舟的暗卫,昨日他被人刺杀之后,带着他从沙场上带回来的士兵回别院,同时命令暗卫调查昨日他被刺杀之事。 1385.第1385章 显然易见 楚远舟总觉得路竹就算是有些本事,出得起价钱,但是毕竟是养在深闺里的妇人,就算是以前开过妓院,又预谋很久想要杀他和云浅,也不可能在这么知的时间内找到那么多的杀手。 而且那些杀手的武功并不低,如果昨日他进到包围圈里才发现的话,那么昨日他就没有那么轻松能逃走了。 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昨夜那里还暗布了阵法。 这样的组合,摆明了是要江湖上的高手,路竹是不可能找到这么多的杀手。 而且就算路竹的银钱再多,也不可能支付得起那些杀手,那些人除了需要银子之外,怕还需要一些关系。 因为他的心里有这样的怀疑,所以就便派暗卫去细查此事,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楚远舟在花树下站定之后问道:“如何?” 暗卫答道:“昨日属下将那些黑衣人细细地查过一番,大部分杀手都出自江湖上的一个名叫暗杀的杀手组织,昨夜里属下将他们在京城里的分舵挑了之后,查清楚这一次刺杀世子的东家是除了路侧妃之外还有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寒气。 暗卫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个神秘人在路侧妃付过定钱后一天找上门来,原本路侧妃只要十个一流的杀手,那个神秘人介入之后将杀手的人数提到五十六个,然后再让他们布杀手阵,目的是一定要杀了世子。许是为了保险起见,那个神秘人除了将杀手的人数和级别提高之后,还从另一家杀手组织里买了一些弓箭手,只要那些杀手刺杀失败,那些弓箭手就会射杀世子。” “好大的手笔。”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看来我这段日子在京城里得罪的人还真不少,竟引来了这样的杀机,这个想我死的人还真是个狠角色。” 暗卫看了楚远舟一眼,欲言又止。 楚远舟淡淡地道:“还有什么发现就直接说。” 暗卫点了点头后道:“属下等人在细察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楚远舟有些不快地道,这个暗卫跟在他身边已有多年,行事一直果决,很少有如此期期艾艾的时候,这样说话,必定有事。 暗卫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属于在那杀手组织那里发现靖王的信物。” 楚远舟听到暗卫的话后皱起了眉头,暗卫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色的玉佩递了过去。 楚远舟和楚易自小一起长大,自然一眼就看出来那块玉佩的确是楚易的,他冷笑一声道:“倒有些意思了,竟是连挑拔离间这种不入流的招数也用了出来,是觉得我太笨还是觉得阿易太蠢?” 暗卫有些听不明白楚远舟的意思,轻声问道:“世子是说这块玉佩并不是靖王的?而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楚远舟拿着那块玉佩把玩了一番后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1386.第1386章 挑拔离间 “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暗卫轻声道,他跟在楚远舟的身边已有多年,知道楚远舟和楚易感情,所以这件事情一牵涉到楚易,他便也有些小心翼翼。 楚远舟眉毛一挑,暗卫知道他有些不开心了,当下便道:“世子和靖王兄弟情深,只是但凡一应事情和皇位牵扯上关系的时候,所有的情份都会变薄。” 楚远舟抬起脚就将那暗卫踢飞出去道:“你可曾见到那么笨的人,靖王如今在京中羽翼未丰,我是他最大的助力,他又岂需要现在就将我除去,你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 暗卫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浓浓的寒霜,却又笑道:“不过你的这番话也有些道理。” 暗卫的眼里满是不解,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几分寒意,他不紧不慢地道:“我和阿易的感情我们两人心里很清楚,可是其它人却未必清楚。原来这些个蠢货杀我是真,见杀不死我就行挑拔离间之事,倒真是个狠的,还算有些头脑。” 暗卫轻轻松了一口气,楚远舟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继续去查这件事情,加大力度给我去查!” 暗卫应了一声就欲退下去,楚远舟微微一想后却又道:“慢着!” 暗卫又退了回来,他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对着满树梨花吹了一声口哨后道:“他们既然这么想要看着我和阿易不和,我又岂能不如他们的意。传令下去,这段日子你们明着去查靖王,多派几个兄弟跟在他的身后。” 暗卫的眼里有些不解,微微一想便明白楚远舟的意思。 楚远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后道:“方才说的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你们给我好好查查明王和四皇子,还有六皇子,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竟是连我也敢算计!” 暗卫明白楚远舟已经动怒了,当下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分杀机,不管是谁,敢这样算计他,他必不会就此罢休。 他交待完这些后一扭头便见云浅站在不远处的门廊下,他眼里的寒霜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转瞬间被暖暖的柔情取代,他含笑道:“你醒呢?怎么不多睡一会?” 云浅轻声道:“一觉醒来见你不在身边,心里总觉得少些什么,便出来瞧瞧。” 楚远舟的眼睛亮了些道:“可是在想我?” 云浅也不否认,只是朝他微微一笑,楚远舟走过去轻轻拉着她的手,她看着他道:“是不是有些麻烦?” “小事而已。”楚远舟含笑道:“不过是跳梁小丑在我的面前表演罢了。” 云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道:“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一定不会是靖王所为,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个想法。” “哦,你有什么想法?”楚远舟问道,她这样说便表示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想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1387.第1387章 如何善后 云浅轻声道:“我知道你和靖王感情深厚,一意助他问鼎大宝,靖王也满身的才华,实是极位的最佳人选,但是远舟,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靖王真的登上大宝之后,你又何去何从?” 楚远舟闻言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早前是想过的,却又觉得如今眼前的一切距那个目标实有些远。 此时云浅提出这件事情来,他觉得这件事情是需要好好想想了,当下眸子里一片幽深,却淡淡地道:“嗯,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想想。” 云浅知道但凡和楚易牵涉到的事情,楚远舟却考量的比较多,再加上那件事情有些远,也无需太过担心。但是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急不来。 这件事情从现在可以想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别院里新任的管事来问楚王路竹的丧事该如何办,楚王想起路竹往日的好,便准备让管事厚葬,正在此时楚王妃却进来道:“路竹不守妇道,行了诸多无耻之事,纵然如此,王爷却是个念旧情的人,厚葬了吧!” 管事应了一声,楚王的面上却有些挂不住,当即冷着声道:“路竹品行不端,又哪里配得上厚葬,直接用席子卷了埋在荒野就好,也无需立碑。” 管事看到楚王那张满是寒霜的脸,应了一声后忙退了下去。 楚王妃听到楚王的话后淡淡地道:“原本以为王爷疼爱路侧妃,路侧妃给王爷带了那么多的绿帽子都能容忍,想来她死后王爷心里很是不舍和后悔。只是我却忘了,王爷素来是个薄情的,女子于王爷不过是件衣服罢了,不喜欢了直接扔掉就好,再无一丝情份。” 楚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岔开话题道:“你一早来找本王可是有事?” 楚王妃看了楚王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只是为了路侧妃的事情来,方才王爷已经处理完了,自也没有我的事情了。” 她说罢扭头便欲走。 楚王听到她这句话便知道那管事是楚王妃差来问她的,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他的眸光微斜,见她要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静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要恨我到几时?” 楚王的力气不是太大,却抓着楚王妃不动分毫,楚王妃的眸光冷了些,她扭头看了楚王一眼,却见楚王的眼里满是痛苦。 她冷笑道:“路侧妃新死,想来王爷的心里并不好过,只是王爷的心里再不好过,也不用在此时问我这样的问题。对我而言,王爷是我的夫,我生在王府之中,王府就是我的天,王爷既然是我的天,我又岂会恨王爷?”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话后长叹了一口气道:“以前的事情我是有错,只是那些错已经铸就,再无可更改,静姝,难道你就想这样过一辈子?” 楚王妃笑得温和地道:“王爷说得甚是,我觉得如今的日子过得甚好,我过得很开心,又为何不要这样过?非要替自己寻些烦恼?” 1388.第1388章 威胁利诱 楚王的眸子里满是暗然,他缓缓地道:“也是,对你而言,往后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也是极好的。如今路竹已死,你是王府里的女主人,你的身边还有个云浅帮着你,要打理好王府里的这些事情不是难事,舟儿如今已经长大,聪明成熟,他心里对你极为尊敬,这样的日子也算是能过了。” 楚王妃听到楚王的话后眸光深了些,扭头又看了楚王一眼,楚王的眸子里一片暗淡,他缓缓地道:“路竹的事情,我是知晓的,也知道你很恨她。只是静姝,这样的日子你过得就真的开心吗?” 楚王妃正欲说话,楚王却又抢在她的前面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恨我入骨,只是你难道不觉得,当日那样的局面你也脱不了干系吗?” “王爷说得甚是。”楚王妃缓缓地道:“我当年若是不嫁给王爷,想来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白府就不会变成今日这副样子。” 楚王的眼睛里满是痛苦,楚王妃却又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所以当年在皇上为王爷和我赐婚的时候,我应该宁死不从的。” 楚王的眼睛一红,拉着楚王妃的手力气大了很多。 楚王妃吃痛,却并不作声,只是用极度清冷的目光看着楚王道:“如今想到当年的选择,我心里还有些后悔,原本觉得在那个时候将心性收起,好好和王爷过一辈子,这一生想来也不会难过。只是很多事情我终究是想得太过简单了,简单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当年做下了许多蠢事。” 楚王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心里满是痛楚,楚王妃却又道:“只是今日的事情我还是要感谢王爷,在最后的关头对我偏了一点心,没有将庵堂里有地道的事情告诉路竹,让我幸免于难,此时还能站在这里和王爷说着话。” 楚王的眼睛睁开,静静地看着楚王妃道:“路竹的性子我是知晓一些的,她若是恨谁下手的确会比较狠。” “原来王爷一直都知道啊!”楚王妃的眼里满是寒意道:“我还一直以为路竹在王爷的心里是完美的。” 楚王不答,楚王妃却又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事情我终究要感谢王爷,那一夜我在王爷的房里王爷答应了我的事情基本上做到了。到如今,我自也会言而有信。” 楚王的眸光微动,看着楚王妃道:“言而有信?” 楚王妃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与王爷虽然是多年的夫妻,但是已有多年未曾同房,那天晚上王爷前来求欢之时,我虽然拒绝了王爷,当时提出了要求,王爷做到了,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还是夫妻,回到王府之后,我会让人在房里准备一套王爷的用具。” 楚王此时听到楚王妃的话心里又悲又喜,又恼又羞,当下看着楚王妃道:“你这是在威胁本王,也是在利诱本王。” 他说完之后心里无比复杂,只觉得他的人生和他开了不小的玩笑。 1389.第1389章 时间流逝 楚王妃闻言笑道:“王爷言重了,我并无半点威胁之意,至于利诱的话,我白静姝如今已人老珠黄,所有的一切还都是王爷给的,又哪里有利诱的资本。承蒙王爷还看得上眼,我那夜对王爷说的话王爷也往心里去了,所以细细算来,我也算是色诱了王爷一回。” 楚王听楚王妃说得如此直白,眸光微微动了动,在女人事情上一向豪放的楚王在这里却也觉得有些不自在,相反,楚王妃就淡定得多,她不紧不慢地道:“这一次的事情王爷虽然没有明面上相帮,却也算是暗中相助,我白静姝素来是有恩必报。” 她说完这句话,却伸手去扳楚王的手指头,楚王看着她的眸光有些复杂,手没松动,楚王妃的力气自然远不如楚王,她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扳开楚王的一根手指头。 楚王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楚王看着她道:“静姝,你变了。” 眼前的这个女子,和他记忆的人有太多的不同,到如今,他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 楚王妃的眸光流转,冷笑道:“回王爷的话,我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一个人都死了一回,又岂会没有半点变化?” “对不起。”楚王轻叹了一口气。 楚王妃笑道:“王爷不必向我说对不起,反正女子在王爷的眼里只是个玩物,玩厌了自然就会扔掉,以前的我是这样,如今的路竹也是这样,只是我现在又让王爷有些兴趣,我也不指望王爷对我的举趣极持续很久,若是王爷哪天玩厌了,告诉我一声,只是王爷就算是将我玩厌了,最好也不再把其它的女子带回楚王府,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有路竹的手段,而且就算有路竹的手段依如今我的性子,为了我自己的安危,我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楚王闻言眸光冷了些,楚王妃的嘴角却又微微勾起来道:“我素来觉得,有话直说比较好,王爷不必生气。” 楚王冷哼了一声,楚王妃的笑意又浓了些,却又道:“所以如果王爷以后有喜欢的人,不如在外面买间宅子好生养着,我保证绝计不会伤害她分毫。” 她说完这句话,重重地一甩楚王的手,楚王依旧没有松手,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楚王的眼里有了一丝寒气,却终是将手松了开来。 楚王妃当着他的面揉了揉胳膊道:“王爷威猛不减当年,欺负弱质女子的手段也越发高明。只是王爷如今有这分闲心,还不如好好去关心一下你的子女。天琪昨夜见到王爷对路侧妃动手,心里只怕对王爷还会生出一些恨意,她我觉得依着王爷的魅力好生安抚一下必然会成为王凶的乖乖女。只是天佑的行踪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门房说他昨夜出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楚王想到昨夜他去看路竹尸体时只见到楚天琪的情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道:“你想说什么?” 1390.第1390章 汇通钱庄 楚王妃淡淡地道:“做为当家主母,我也需要对庶子庶女多一分关心,天佑虽然平日行事有些让人摸不清楚头脑,但是这样彻夜不归的事情好像并不多。更何况这里是飞花别院,并不是京城,这是四周都是寻常百姓,并没有他的朋友,这般彻夜不归,实有些不正常。” 楚王对于楚天佑素来有些淡漠,只是楚天佑终究是他的儿子,他不能不管,当下便道:“来人,去找二少爷!” 他身边的侍卫闻言便极快的退了出去,王府的管事也闻讯派人去找楚天佑。 楚王妃对着楚王施了一个礼,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只是楚王妃走出去之的,对着满园的梨花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再也没有方才面对楚王时的冷厉和淡定。 派出去寻找楚天佑人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他们的手里抬着一副担架,楚天佑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他浑身是血,看那情景也不知是死是活。 楚王听到楚天佑受伤的消息从房间里面奔了出来,虽然他平素不是太喜欢楚天佑,但是楚天佑毕竟是他的儿子,他此时看到楚天佑这副样子,大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答道:“奴才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距别院约莫有十里的地方发现二公子,当时发现他时,那里死了不少黑衣人。” 楚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侍卫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们在那些黑衣的身上找到了大额银票还有很多金子,那些金子都有毒,有路过的百姓看到那些金子起了贪财之心,全部被毒死在路上了。” 楚王听到这件事情心里有了几分猜疑,问道:“那些银票呢?” 侍卫忙将银票放到楚王的面前,原本那些侍卫也想分了那些银票,只是发现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 他们没有那个胆子瓜分,所以便将银票带了回来。 楚王一把接过那把银票,见银票上面盖着“汇通钱庄”的印鉴。 整个大周的钱庄大部分都由白府在把控,只是除了白府的钱庄之外,还有路府的钱庄,路府的钱庄就叫做汇通钱庄。 只是由于汇通钱庄的分店不是太多,存取不算太方便,所以寻常的老百姓存钱都喜欢存在白府的钱庄里,而对汇通钱庄而言,很少会开如此大面额的银票。 这样的银票其实以前楚王也是见过的,当年楚王的军费紧张,皇帝却又迟迟没有将银两拔下来,当时路竹曾派人送给楚王几张类似于此时所见的大额银票。 昨夜的事情他的心里有很多的猜想,没料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云浅在旁看到那些银票,虽然并不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了能隐隐猜到几分,当下在旁道:“那天晚上我和母妃被关在庵堂里的时候,曾听到那些纵火的人说雇主给了大额的银票,那些死了的黑衣人该不会就是那天晚上前来纵火的人吧?” 1391.第1391章 不能人道 楚远舟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了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楚天佑道:“这倒是怪了,若是那些人是杀手,那么必定是和二弟是一起的,又岂会把二弟伤成这副样子?而他们又岂会死?” 云浅在旁道:“这件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古怪,方才侍卫说那里有很多金子,可是金子上却都有剧毒,难道那些杀手是二弟派来的,送上有毒的金子是想杀人灭口?可是不对啊,那一日路侧妃明明说那些杀手是她安排的。” 她这一席话,却已经在不动声色间将正相指了出来。 楚王也是个精明人,一听到云浅的话便明白那些杀手的确是路竹请来的,当时纵火成功之后,原本应该路竹去付款的,只是当日路竹为了算计楚王妃,当时将自己炸伤所以不能去,然后便让楚天佑去找那些杀手。 楚王的眼里怒气更重了些,他原本觉得这些后宅里的事情楚天佑是不会参与的,一个大男人女人参合在一起,在楚王看来那是极度没有出息的行为。 可是楚天佑明显这一次和路竹一起出手对会云浅和楚王妃,光是这副行径就让楚王极度不屑。 他的脸色顿时极度难看,当下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云浅看了楚王一眼后道:“父王不必生气,这些只是我的猜想,这件事情也许和二弟并没有关系。” 她这样一说,倒是坐实了楚天佑的罪行。 楚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楚远舟却在旁不紧不慢地道:“二弟还真是有趣得紧啊,大半夜的跑了出去,然后被人发现和一堆尸体躺在一起,难不成他的运气不太好,将银子给那些杀手欲将那些杀手毒死时,遇到黑吃黑?” 楚王冷着声道:“不要再猜了,等天佑醒来之后问他就好。” 他这么一说,楚远舟只是斜斜地看了楚王一眼,便也不再说话。 楚天佑此时躺在担架上,模样无比狼狈,楚远舟看了他一眼, 眼里满是不屑。 害人者必定被害,这可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云浅伸手搭了一下楚天佑的脉,她的眸光有些古怪,却并没有说话。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楚王命人将楚天佑抬进了屋子,楚王也跟着走了进去,大夫替楚天佑把完脉之后,再细细地夫楚天佑检查完伤口之后,然后起身对着楚王行了一个礼。 楚王问道:“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答道:“二公子伤得不轻,除了头被撞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这些伤口原本也不太打紧,最要命的是二公子他的子孙根似乎被砍断了,流了不少的血,更加上被发现的太晚了些,已经过了治愈的最佳时机,就算二公子能治好,只怕日后再难人道。” 大夫的话说得比较温和,意思却很是明了,楚王的身体轻轻一颤,没料到楚天佑竟伤得如此之重! 楚天佑虽然有错,但是终究是他的儿子,谁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1392.第1392章 天地变色 楚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是男人,自然知道一个男人不能人道意味着什么,他沉吟半晌后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呢?” 大夫摇了摇头,楚王单手支着头道:“若如此,你尽量救他吧!不管怎么样,都要将他救活。” 大夫就应了一声,转过身便开始替楚天佑清理伤口,再开了方子让下人前去抓药。 楚王等大夫忙完之后,终是道:“天佑伤得如此之重,这件事情你不可告诉其它人。” 大夫答道:“王爷放心,保护病人的隐私是医者的为医之道。” 楚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步走了出去,却在门口遇到了两只眼睛高高肿起的楚天琪,楚王见楚天琪的面色极度难看,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便知道方才他和大夫的话楚天琪许是都听到了,当下淡淡地道:“琪儿不用担心,大夫会尽量救天佑。” 楚天琪这才抬眸看着楚王,此时的楚王在楚天琪看来是无比的陌生,她的眼睛里透着森冷的寒意,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心里怒气无从出,打算骂上几句,却不知怎的就想起路竹死前对她的交待,她更知道在这个楚王里,真正的主子只有楚王一人。 就算她平日里看起来很得楚王的宠爱,可是她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很清楚的知道,对楚王而言,最重要的是楚王妃和楚远舟,说到底是她只是个死了亲娘的庶女而已。 从今往后,她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眼前父王对她而言已经成了陌生人。 在这一刻,楚天琪突然觉得自己成熟了,而她以前所熟知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她的人生更是已全部理更改,哭和闹在这此时没有半点用处。 她将心里那些不悦尽皆压了下来,她轻轻朝楚王施了个礼道:“多谢父王,琪儿不求其它,只求父王找大夫好好替二哥治伤。” 楚王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了,你的脸色不好看,回去休息吧!” 楚天佑被抬回来的时候,楚天琪由于哭了一晚上,白天又在路竹的尸体旁坐了许久,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所以睡了过去,所以直到此时才过来。 楚天琪轻声道:“我想进去看看二哥。” 楚王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便大步离开了。 楚天琪进到屋子里看到楚天佑的样子,她的泪珠顿时便滚了出来,她想大哭,却又觉得这个时候的大哭实在是过于懦弱,想要忍住,心里却又憋得难受,当下只得自己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然后一阵风似的从楚天佑的房里跑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瘦小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身边的丫环看到这幕场景也不好来劝,只是有些担心地站在她的身边。 楚天琪觉得仅仅只是一天的功夫,她的天就榻了,最为宠她的娘亲去了,对她最好的兄长如今生死未卜,就算是能活下来,以后也将不能人道。 1393.第1393章 大好消息 楚天琪的泪水浸湿了被子,她昨夜原本就哭了一夜,此进这么一哭,她觉得她这一生的泪都要流尽了,她如此哭了约莫有近半个时辰才将停止哭泣。 她轻声道:“这将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哭泣,娘亲说得很对,哭是没有用的。” 她身边的两个丫环看到她这副样子都有些担心,她却不紧不慢地道:“我一定要好好的,二哥没有人照顾,我要照顾好他。” 两个丫环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楚天琪的眸子里却又多了一分淡淡的杀气,她不大的拳头的握得更紧了些,一抹诡异的笑容从她的嘴角绽开,她缓缓地道:“娘亲,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她的声音不大,却满是冷厉。 两个丫环看到她了这副样子,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云浅和楚远舟回房之后,楚远舟问道:“你方才替楚天佑把脉可把出了什么?” 云浅的眼睛转了一圈之后道:“倒也没有把到太多的东西,楚天佑身上的受的伤不轻,然后似乎断了子孙根。” 楚远舟是看到楚天佑下身的鲜血,却没有料到竟如此严重,当下冷笑道:“看来人果然要及时行乐啊,我以前给楚天佑介绍过几个漂亮姑娘,他自视极高,并不碰那几个姑娘,还将她们赶出了楚王府。现在可好了,以后想要碰女人也没地方可以碰了。” 云浅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有些无语,他倒是能瞎扯。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道:“我真心觉得这对楚天佑来讲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云浅有些无语,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断了子孙根绝对不能称之为好消息。 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道:“你别看楚天佑平日闷不做声的样子,其实他很是闷骚,之前表现出那副清高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在父王的面前表现罢了,他的禁欲别有目的,等他以后独立门户之后,一定会有一大堆的女人,女人多事非就多,所以他太有先见之明了,这个时候就断了子孙根,就是断了他的三千烦恼啊!” 云浅闻言无言以对,她见过兴灾乐祸的方式,却从来没有见过像楚远舟这样的兴灾乐祸的。 楚远舟却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道:“我嘛,这一生就只会有你这一个女人,所以我也没有那方面的烦恼,浅浅,我是不是很乖?” 云浅轻咳一声道:“那是,世子是世上最乖的男子。在我们没有成亲前,似乎还有女子为世子打过胎吧!世子也真是的,竟就那样放弃了做爹的机会,当真是残忍啊!” 楚远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皱眉道:“是谁在胡说八道,若让我知道,我一定会拔了他的舌根。” 云浅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屑,楚远舟被她这么一看倒也坦然,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道:“我没认识你之前是有些荒唐事,但是那些事情虽然有些荒唐,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1394.第1394章 全盘否认 云浅歪着头看着楚远舟道:“我怎样想呢?” 楚远舟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当然是在想我当年红颜知已遍天下,京城里又有那么多的女子为我倾心,我肯定像种马一样,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云浅皱眉道:“我还真没有这样想,世子此时这么说,难不成这些事情世子都做过?” “还否认!”楚远舟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一口道:“我若是那样的人,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没错,我以前是喜欢往女人堆里扎,也是有很多女人喜欢我,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乱来过。那些女子,仰慕我者有之,喜欢我者有之,为了楚王府的权势而来者有之,但是我一直都洁身自好。” 云浅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道:“世子爷,你以前的那些事情我又不会和你计较,又何必全盘否认,这样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楚远舟轻叹一声道:“我知道我这些话说出来你铁定不信,不过不管你是否相信,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世子如此清白,那可否解答一下流传京城里世子爷逼人堕胎之事是怎么回事?”云浅看着他道。 楚远舟想了想后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不过说到逼人堕胎之事,我倒也有些印角,不过我不是那次事件的男主角。” 云浅皱眉,楚远舟笑了笑道:“白洛那小子身边一直有很多的红颜知已,其中一个就看上了我,有一次设计与我同房,结果白洛那小子撞了进来,我自然是要成全白洛了,结果第二天白洛有事一大早离开了,那女子就以为那个人是我,所以就赖上门来,然后就有了那样的传闻。” 云浅对于楚远舟的话并不是太信,在这种事情上她一直觉得男人并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坐怀不乱,只是不管她是否相信,这件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楚远舟对她真的很好。 她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哦,原来如此。” 楚远舟的眼睛眨了眨,一把将她扑倒在床道:“房事之事,我一直觉得博大精深,早前和你研究过一段日子,可是好像没有太大的进展,我觉得我们与其坐在这里聊天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情,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云浅闻言愣了一下,脸一红刚想要拒绝,他的唇却已吻上了她的唇,将她嘴里的话尽皆堵了回去。 楚远舟伸手一揽,将她揽进了怀中,心里却觉得无比的幸福,只要她好好的,他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路竹的尸体草草埋了之后,一众人便又回到了京城,路竹除去之后,云浅觉得她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轻松了不少,楚天琪一直守在楚天佑的身边伺候着,楚天佑原本气息奄奄,却终究被救活了过来。 只是楚天佑的身子大好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屋子里不愿意见人。 就连楚天琪去看他,也有多半时候是被他轰出来的。 1395.第1395章 守孝之道 而楚天佑不能人道的事情,在整个楚王府已经不再是秘密,只是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起这件事情。 这一次日云浅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见楚天琪从楚天佑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楚天琪的眸光暗淡,这段日子看起来瘦弱了不少,身子在日光下显得很是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一般。 云浅的脚步停下,楚天琪缓缓扭过了头,见云浅站在那里,她缓缓走过来对着云浅施了一个礼,她最初回王府的时候礼施得还不算太标准,可是此时的这个礼却让人无从挑剔。 云浅含笑道:“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数,二弟最近怎么样呢?” 楚天琪缓缓地道:“就算是自家人,礼数也不能少,否则若是被外人看了去,怕是得说我这个自小养在外面的王府庶女不懂规矩。”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趣味,楚天琪却又道:“二哥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路侧妃去后,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所以不愿意见人,还请世子妃见谅。” “无妨。”云浅淡淡地道,那一日从别院回到楚王府之后,楚王便命人彻查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一查,结果便出来了,那些人确实是路竹花银子买来烧死云浅和楚王妃的,而楚天佑那天晚上确实是去杀人灭口的。 只是楚天佑伤成那副样子,路竹又已经死了,楚王也就有再来追究这件事情。 只是楚王不追究,云浅却对这件事情上了心,她知道这样一件事情必定会让人楚天琪发生一些变化,所以也在楚天琪的房里安插了她的眼线,得出来的结果和她预期的果然是一样的。 楚天琪再次对云浅施了一个礼,然后轻声道:“若是世子妃没有其它的吩咐,我便回房了。” 云浅含笑点了点头。 楚天琪离开之后,书秀在云浅的身边道:“世子妃,我怎么觉得她有些怪怪,方才她看世子妃的眼神虽然温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心里满是恨意。” 云浅的眸光淡淡,缓缓地道:“路竹虽然是父王杀的,但是她肯定会觉得这一切是我动了手脚,楚天佑又成了这副样子,她肯定要将所有的帐算在我的头上,她不恨我才叫奇怪。只是她是路竹的女儿,倒还真有几分像路竹,颇有几分心机,也沉得住气。” “那一日若不是路侧妃想害世子妃和王妃,路侧妃又岂会死,二公子又岂会变成这样?他们怎么不去想想这些事情到底出在谁的身上。”浣玉皱着眉头道。 云浅笑了笑道:“世人素来只记得别人的错处,不会记得自己的错处。更何况这个仇恨也太大了些,她总归要找到发泄的地方,由得她去便好。” 她的话是这样说,却对楚天琪上了心。 书秀有些担心地道:“昨日我见冰人来了王府,王爷欲给她指婚,可是她却拒绝了,说生母已死,她要守孝,三年之内不能嫁人。” 1396.第1396章 身怀有孕 “路侧妃说到底只是一个妾罢了,守孝之事似乎和她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吧!”浣玉在旁道:“若是每个府里的小妾死了都要守三年的孝,只怕京城里的小姐们都不用嫁了,我看她根本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想要引起王爷的注意罢了。” 云浅的嘴角微扬,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再说话。 她不说话,浣玉和书秀便也闭了嘴,跟着她上了马车。 云浅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云筝了,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想来此时云筝她的心里也已经放下,她昨日便已派人给夜府下了贴子。 云浅的马车到时,云筝已在门口等着她了,云浅一下马车便朝云筝轻笑,云筝看到她的笑容时嘴角也微微上扬,缓缓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呢?” 云筝说完这句话瞟了夜府的门楣一眼,云浅明白云筝的意思,她早前和夜无尘有婚约在身,两人相见多少会有些怪怪的,所以这一年来云浅从不来过夜府。 云浅此时听到云筝这么一问,当下只是浅笑道:“我来看自家姐姐,难道还不许吗?” 她问得有些俏皮,心情也满是轻松,在她的心里,云府那么多的姐妹,她也只把云筝当做是她的姐妹。 云筝闻言笑道:“谁敢不许,就怕请你不来。” 她早前也曾想过去楚王府看云浅,只是她的性子素来清冷,又因为初二夜里的事情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便一直没有去看云浅,此时云浅上门来找她,她的心里是高兴的。 云浅笑着拉过云筝的手道:“近日你们两人怎样呢?” 云筝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微红道:“进去再说吧!” 云浅看到云筝的反应笑了笑,便跟着云筝走了进去,夜府算是书香世家,修建的颇具韵味,院子里修了不少的亭台轩榭,此时已入夏,四处郁郁青青,亭台轩榭都掩映绿意之中,甚是清秀。 云浅和云筝走进二门的时候见到了夜无烟,夜无烟看到云浅之后施了一个礼,云浅含笑道:“夜小姐客气了,看冰雕的那一日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谢夜小姐了。” 夜无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世子妃客气了,早前无烟对世子妃多有得罪,世子妃不与我计较,我已经很是开心。再则世子妃替我治好了脸上的疤,这个大恩我还没有报了,又哪里有什么值得世子妃谢的。” 云浅见夜无烟比初次见到时性子更加温和,因为那分温和,倒显得夜无烟多了几分柔美的气息,她浅浅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无需再提。” 夜无烟闻言也笑了笑,三人一起去了云筝的住处,云浅一进去,便见一旁的小几上放了一些婴孩的衣服,云浅微惊道:“二姐……” “世子妃还不知道吧,我嫂子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夜无烟在一旁轻笑道。 云浅的眼里满是笑意,拉着云筝的手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1397.第1397章 夫妻之情 云浅虽然并不喜欢夜无尘,却也盼着云筝能幸福,夜无尘对她曾有些执念,到如今两人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夜无尘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再来找过她,她觉得她和夜无尘之间也已经是彻底结束了。 云筝轻轻一笑道:“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夜无烟在旁笑了笑,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当下识趣地道:“母亲前些日子让我去绣一个花样,到如今还没有绣好,世子妃和大嫂慢慢聊。” 云浅点了点头,夜无烟便走了出去。 夜无烟才一走,云筝的眸光便暗了些,云浅拉着她坐下来道:“二姐可有心事?” 云筝苦笑一声道:“以前许是还能有些心事,可是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又哪里还能有心事,如今只盼着孩子出生之后,过着简单的日子便好。” 云浅看到云筝的这副样子便知道好怕心里怕还是有几分不甘,她轻声道:“你和夜无……二姐夫之间如今可好些呢?” 她原本想直呼夜无尘的名字,只是想想又觉得还是称他为二姐夫比较妥当。 云筝淡淡地道:“那一夜的事情你也是知晓的,那天云萝下的药你也清楚,我和他之间只是因为那天的药亲热过,虽然后面因为药的事情,也曾有过亲密的举动,但是说到底,也只是药的作用,我和他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云浅听到云筝如此平淡的口气,心里不由得一惊,她看着云筝道:“二姐可是还放不下那个人?” 云筝叹了一口气道:“在那天我去找夜无尘的时候,便已将那人放下,只是我和夜无尘之间隔的不仅仅只是这件事情,五妹想来也是知晓的。” 云浅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云筝,云筝淡淡地道:“我原本对这一切就没有什么奢望,如今有了身孕,却觉得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很美妙的,不管怎么样,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孩子,可以看着孩子长大。” 云浅问道:“他知道你有身孕后高兴吗?” 云筝的眸光有些幽冷,淡淡地道:“应该是高兴的吧!” 云浅愣了一下,云筝却又道:“不说这件事情了,前几日大哥来找过夜无尘,我当时觉得奇怪,跑去偷听了一下,五妹,你可要小心一些。”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道:“他们想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云筝轻声道:“当时我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大哥怂恿夜无尘去劝三皇子,大意是让三皇子和四皇子联手对付二皇子,而在对付二皇子之前,要先将你和世子除掉。” 云浅冷笑一声道:“云楚这是在找死!” 云筝轻声道:“我并不懂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你可一定要小心。” “夜无尘怎么说?”云浅看着云筝问道。 云筝的眸光更深了些道:“他原本就是三皇子的人,然后对你一直存在芥蒂,再加上他和世子之间本有恩怨。” 1398.第1398章 并无感情 云筝并没有明说,云浅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云浅轻轻摇了一下头,看来她和夜无尘的恩怨是很难有尽头了。 只是云筝在这个时候还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倒让她觉得很开心,不管怎么样,在云筝的心里她们还是最亲的姐妹,这就足够了。 她看着云筝道:“二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云浅的这句话问得有些突然,而且跳跃太大,云筝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她见云浅含笑看着她,很快就明白云浅话里的意思,当下嘴角微微一勾道:“也没有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守着我的腹中的孩子长大就好。” 云筝的这句话方才其实已经说过,此时云浅问及她的打算,她又是这样的回答。 云浅对于云筝的回答不太满意,只是转念一想,在这个朝代,女子嫁人之后说白了就是靠孩子在活,原本男子就会有很多的妾室,就算是正妻如果没有孩子,地位也很难保。 虽然到目前为止夜无尘还没有娶妾,但是这是迟早的事情。 而云筝原本心里就并不喜欢夜无尘,在这后院之中,漫长岁月里,生养孩子最易打发时间,孩子也是云筝往后的精神寄托。 只是这些道理云浅都明白,可是看到云筝这副样子,她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缓缓地道:“二姐明知道我问的不是孩子的事情,而是你和二姐夫的事情。” 云筝淡淡地道:“他是他,我是我,纵然有了肌肤之亲,我和他之间,也终究是他是他,我是我。” 云浅闻言有些疼惜云筝,只觉得云筝既然与夜无尘已有了夫妻之实,和她的意中人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结果,实不必如此执着,再这样下去,只怕对云筝并不好。 云筝却含笑道:“对我而言,这样就很好,五妹不必为我的事情担忧。” 云浅听到云筝这样说,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正在此时,丫环奈奈走进来道:“夫人,明王府里的大姨娘来看你了。” 云浅愣了一下才听明白奈奈嘴里所谓的明王府的大姨娘指的是云萝,她和云筝互看了一眼,两人的眸光都深了些。 云浅皱着眉道:“二姐和四姐还有来往吗?”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云筝轻声道:“只怕上次的事情之后,四妹心里还有几分恨我。” “她有什么好恨你的。”云浅冷笑一声道:“我瞧着她根本就是个没事找事的,瞧着你的性子好,把你当软柿子在捏。她在明王府里,上面有大姐在,只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云筝的眸光幽深,轻叹了一口气。 云浅看着云筝道:“二姐,我觉得四姐此时说来看你,未必安好心,你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见她吧!” 云浅是知道云筝的性子的,虽然面上清冷,心里却是个善良的,再加上云萝和她又是一母所生,在云筝没有嫁给夜无尘之前,两人间也算亲厚。 1399.第1399章 云萝来访 只是经过这些事情之后,云浅知道了云萝根本就是个贪心加恶毒的,此时前来怕是不怀好意。云筝念着和云萝的姐妹之情,云萝怕是未必会念着。 云筝觉得云浅说的有道理,也不想见云萝,正欲让奈奈将云萝回绝,没料到云萝却自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云筝后笑道:“二姐,我来看你了,你是否想我?” 原来她今日来夜府的时候,打着明王府的招牌,再加上她和云筝之间的关系,门房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便将她放了进来。 云筝看了云萝一眼,只见云萝看起来比在云府时要削瘦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是纤弱,那张原本就有些清秀的脸上,此时纵然脸上扑了厚厚一层脂粉,上了微重的腮红,却依旧挡不住她苍白的面色。 云筝淡淡地道:“四妹怎的想起来看我?” 云萝伸手从丫环的手里接过一个食盒提到云筝的面前道:“我听说二姐有孕了,特来看看二姐。” 她这样的话,若是其它有感情的姐妹说出来的话,还显得有几分姐妹情谊,可是云筝却知道初二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云萝恨云筝入骨。再加之云萝原本就喜欢夜无尘,云筝有了夜无尘的骨肉,云萝又岂会真的替云筝开心? 云浅在旁看到云萝抬食盒的手上有一道红红的伤口,那道伤口到底有多长云浅不得而之,因为那道伤口被遮进了袖子里。 云浅的眸光微动,见云萝的脖劲上似也有红色的道道,纵然云萝想要用衣服那伤口遮起来,可是这般微微一低头,却还是让云浅看了个清楚。 云浅一看到这种情况,便知道云萝在明王府里没少被云嫣折磨,这两个女子在她穿越前和穿越后都在想方设法欲置她于死地,如今放做一堆,果然是妙不可言。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今日还真是巧,四姐也来看二姐了。” 云萝其实一进屋子就看到云浅了,只是她心里恨云浅入骨,根本就不愿意和云浅说话,此时听云浅说话,她便装做才看到云浅一般,笑眯眯地道:“世子妃也来了啊,今日还真是巧得很。” 云浅淡淡一笑,看着云萝道:“四姐嫁进明王府之后,当真是越发精神了,我瞧着都替四姐高兴。” 云萝闻言眼睛凌厉似刀,云浅却又掩唇道:“只是四姐在明王府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瞧着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礼数,看来明王妃和四姐姐妹情深,没有好好调教四姐啊!” 云萝听到云浅这番话便知道她是在说她没有向云浅行礼之事,当下屈膝微微行了个礼后道:“王妃这段日子一直在念叨世子妃怎么不去明王府里的走动,她近来可想世子妃想得厉害。” 云浅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嘛,我也想明王妃想得紧,得意了我自然要去明王府上走动走动。” 云萝笑了笑道:“世子妃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 1400.第1400章 一碗燕窝 “自然记得,劳四姐给明王妃带句话,就说我还有大礼要送给明王妃,让她好生在明王府里等我就好。”云浅笑得端庄而又大方,却将“大礼”两字咬得重了些。 云萝闻言心如明镜,却含笑道:“这句话我一定给王妃带到,世子妃大可放心。” 云浅缓缓站起身来将云萝送来的食盒找开,却见里面放着一碗燕窝,她笑着用手取了出来,闻了闻后道:“四姐对二姐倒是有心了,竟亲自替二姐炖燕窝,对二姐而言,燕窝倒是个滋补的东西。只是再燕窝虽然滋补却也太过寻常了,二姐可是觉得夜府里连燕窝都没有?” 她这一闻便知道这燕窝里是加了东西的,只是她却又觉得云萝还没有蠢到自己在燕窝里加东西,想来是被云嫣动了手脚。 她的话一说完,云萝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她在明王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府里有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她的头上。 云嫣更是将所有好的东西全部霸占,云萝的月钱也给克扣的七七八八,这碗燕窝还是云萝卖了一根簪子从药店里换来的。 没料到才一拿出来,就被云浅给嫌弃得紧。 云筝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对云萝也冷了出来,云浅此时这样说话,她也只是在旁看着,并不插嘴。 云萝冷冷地看着云浅道:“世子妃这句话说得可有些不好听,不知道世子妃这一次来看二姐又给二姐拿带了什么礼物?” 云浅笑得淡然,扭头对书秀道:“既然四姐问起来了,书秀,你去把我今日带给二姐的礼物拿来。” 书秀应了一声,很快就搬来了一大堆的东西,她尽数放在柜子之上依次打开道:“上好老参一支!” “血燕一斤,参茸半斤!”她念到这里的时候,云萝的脸色已有些不太好看。 云浅笑了笑道:“好了,不用念了,四姐只是明王府的一个姨娘罢了,再说了,四姐这个姨娘当得可没有当初刘姨娘在云府那样风光,自然拿不出太好的东西来,我们就不用在她的面前摆开了。” 书秀应了一声,云浅却又道:“你拿着血燕到厨房里给二小姐炖一些冰粮血燕粥吧,你的手艺好,二小姐铁定会喜欢。” 书秀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云筝便让奈奈领着书秀去厨房,奈奈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对云萝很是不屑,此时见到云浅这样挤兑云萝,她的心里大爽,对着云浅施了个礼,又用极为鄙视的眼神看了云萝一眼后,这才带着书秀退了下去。 云萝见奈奈这样一个丫环也敢给她摆脸色,她的脸色顿时极度难看,只是想起今日来的目的,便伸手从云浅的手里将燕窝拿过来道:“这燕窝虽然没有世子妃送给二姐的东西珍贵,却胜在是我亲手所炖,此时还是温的,二姐你就先喝了吧!” 云浅看了云萝一眼道:“四姐对二姐当真是有心了!” 她伸手从云萝的手里将那那碗燕窝抢了过来,拿在手里道:“二姐亲自给四姐炖了燕窝,我亲自来喂二姐好了。” 1401.第1401章 是故意的 云浅的话说到这里,嘴角边泛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手微微一动,那只碗便掉在了地上,刹那间,碗被打得四碎,燕窝自然也全喂给大地了。 云萝看到这副场景气得不轻,她怒道:“世子妃这是故意的吗?” 云浅有些可惜地道:“哎呀,方才手突然抽了一下筋,一个没拿稳便将碗给打了,辛苦四姐了,还请四姐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样子看起来淡然,却让云萝恨得咬牙切齿,云浅却又扭过头对云筝道:“二姐想来也有些饿了,只是也不用着急,书秀和奈奈已经去煮血燕去了,想来很快就好。” 云筝轻轻点了点头道:“辛苦五妹了。” 她看了云萝一眼道:“五妹也不是故意打坏的,四妹不必放在心上。” 云萝听到云筝的这句话后冷冷地道:“原来在二姐的心里,我这个亲妹妹是连世子妃都比不过了。” 云筝不紧不慢地道:“四妹在说什么胡话,你和五妹都是我的亲妹妹。” 她这一句话把云萝堵得不轻,云萝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将头扭过去后不说话。 云浅看到云萝的样子眸子里俱是幽幽冷意,云萝倒真是越来越蠢了,行事也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样的云萝,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云嫣的手里。 她们两人如何斗法的事情,云浅并不关心,当下只是淡淡一笑。 云萝半晌之后扭过头看着云浅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世子妃和二姐同一天成的亲吧,二姐如今已有了身孕,世子妃的肚子怎的还没有动静?” 云浅缓缓地道:“世子说我年岁还小,再等两年也不迟。” 云萝冷笑一声道:“是嘛,世子对世子妃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但愿世子妃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你和世子有隐疾。” 她说的隐疾自然指的是不能生养之事,云浅对于这些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淡淡一笑道:“四姐想多了,你不也给明王爷做妾有好几个月了,怎的肚子也没有动静?是你有隐疾还是明王妃独得宠爱,完全没有让明王爷的雨露均分后院?” 她这一句话让云萝的脸色铁青,云浅的这一句话直指她心里最痛的一处,自从初二那一夜之后,楚墨就没有去过她的房间,她又怎么可能怀孕的机会。 云浅看到云萝那张难看的脸,不自觉的将声音提高了一些,然后有些吃惊地道:“四姐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难不成被我说中呢?只是四姐就算分不到明王爷的雨露,也不要到夜府里来欺负二姐吧,你在云府的时候,是众姐妹中最为聪明的一个,想来有办法将明王妃斗败,重得明王爷的宠爱。” 她以前觉得后宅中这样的斗嘴没有什么意思,可是今日看到云萝这副样子,她又觉得很是有趣,所以说话也不客气,如今的她再不是云府里任人算计的云浅了。 云萝咬着牙道:“世子妃过奖了。” 1402.第1402章 狠下毒手 云浅却又淡淡地道:“四姐客气了,以后四姐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可以到楚王府里来找我,我虽然不能替四姐出头,但是排忧解难还是可以的。” 她这句话一说完,云萝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却突然明白云浅这句话的意思,她知道云浅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更讨厌云嫣,这是要借她的手对付云嫣了。 云萝看着云浅道:“世子妃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道。 云萝前一刻还恨云浅入骨,这一刻就觉得云浅亲切了起来,对她而言,她现在最大的对头是云嫣,就算那天晚上她爬上楚墨的床的事情是个陷阱,可是她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 她是在云浅的手里吃过亏的,也知道云嫣最大的对手就是云浅,她目前的境况却又是只要云嫣一死,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当下含笑道:“若如此,那就再好不过。” 云筝有些担心地拉了拉云浅的袖子,云浅回了她一个大可放心的眼神,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自有她的道理。明王府里门禁森严,她并不太清楚云嫣的消息,但是她却知道云嫣一定会想尽法子对付她。 虽然她觉得她有极强的应变能力,不管云嫣如何对付她她都能应付的过来。 但是自从她上次在路竹的手里吃了亏之后,她便觉得不管在什么时候,知已知彼才能够有更大的胜算,她才会更加安全。 如今有云萝这枚棋子不用白不用,而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云萝不会是云嫣的对手,云萝虽然恨她,却也更恨云嫣。 自云浅说出那句话后,屋子里的气氛便好了不少,三人说了会闲话后云萝提议去门外走走,云筝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也觉得有些闷了,当下便也同意了。 三人走出门的时候,屋上吹起软柔的风,今日是个阴天,并没有太阳,很适宜在屋外走动。 夜夫人很喜欢蔷薇,所以院子里到处都是蔷薇,此时正是蔷薇盛开的季节,花开得甚是灿烂,粉粉嫩嫩的爬满了四周的围墙。 云萝走在云筝的前面,赞道:“夜相当真是个雅致的人,竟将这院落打点的如此有灵气。” 云筝淡淡一笑,知道云萝面上是在夸夜相,其实是在夸夜无尘,传闻夜府虽然是在夜相的手里盖起来的,但是府中的布局在十年前有了世大的改动,里面的亭台轩榭都是夜无尘设计修建的。 云萝见云筝不语,又看了一眼云筝还有些扁平的肚子,眼里有了一丝阴郁,她的手微微低下来,一些豆子便从她的袖子里撒了出来,豆子本小,落地的声音也小。 云筝此时有心事,并没有看地面,也没有听到声音,抬脚就往前走去,她的脚才一踩上去,脚步一滑,身子便直直地朝前滑去。 云浅站在云筝的身后,云筝摔倒的时候好已经看到地上的豆子了,她欲去拉云筝,只是云筝这一下滑得甚快,她速度再快抓不住云筝。 1403.第1403章 无尘之怒 云萝却并没有去扶云筝,她在撒完豆子之后就朝一旁走开了些,见云筝朝前摔去,她大惊道:“二姐,你怎么呢?” 云筝伸手欲找东西扶住,可是这蔷薇上四处都是刺,根本无从下手去抓,她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她咬了咬牙,顾不得蔷薇上的刺有多锋利,一狠心手便抓了下去,眼见得她险险扶着墙就要站稳了,没料到脚下踩到青苔,身子再次直直地朝前飞去。 若是寻常人这样摔一跤,顶多也就是就把腿摔断胳膊摔断,可是云筝此时腹中有三个月的身孕,这样摔倒,腹中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何不住的。 云浅见到这副光景,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脚下轻点拼了命的朝前奔去,她知道云筝腹中的孩子对云筝有多么重要,她此时宁愿那个摔倒的人是自己。 当她的目光扫到地上的豆子时,她的眼里满是寒茫,没料到云萝如此狠毒,竟是容不得云筝腹中的胎儿!她的目光如刀一般扫过云萝的脸,眼底已有了杀机。 在云浅拼命朝云筝奔去的时候,云筝的身体已滑出去的很远,眼见得她的身体就在摔到一边的石柱之上,云浅大叫道:“不要!” 正在此时,突然斜刺里奔出一人,极快的用自己的身体贴在石柱之上,然后伸手扶着她的肩膀。 他的手被她的肩膀一撞,痛得厉害, 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借着那一撞之势将云筝搂进了怀里。 云筝吓得不轻,就那样呆呆地滚进了他的怀里,她的肚子靠在他的肚子之上,并没有受到一点撞击,饶是如此,她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夜无尘搂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关切,眼里满是担心。 云筝轻轻地道:“我没事,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呢?” “今日下朝的早,所以我就早些回来了。好在我回来的及时,若是再回来一些,后果不堪设想。”夜无尘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清冷。 他和云筝之间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她在夜府一日,那就是一日是他的妻,他的妻子自是容不得任何人欺负,更不用说此时云筝的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 他的眸光冷冽,冷冷地从云萝的身上扫过,自从上次楚墨成亲,云筝提出让他将云萝收房的事情之后,他对云萝便有了十分的恶心,在他看来,云萝实在是不要脸到极致,竟是连自己的亲姐姐也如此逼迫,人品恶劣到极致。 今日里他虽然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今日之事和云萝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此时,云浅也已奔到云筝的面前,虽然晚了一些,但是眼里满是担心和关切。 夜无尘此时这般看着云浅,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他和云浅再见面的情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副光景。 他是知道云筝和云浅之间的感情深厚,他以前也曾盼着云浅到夜府来看云筝,这样好见见云浅,可是前段日子云浅从来都没有来过夜府。 1404.第1404章 最好结果 此时云浅的出现,实是让夜无尘的心里五味杂陈,却也知道,其实不管在哪里看到云浅,他这一生和云浅都没有半点可能,从今往后,他就只是她的姐夫,她心里的夫只有楚远舟一人,她心里不讨厌他就是 谢天谢地。 云浅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对上了夜无尘无比复杂的眼睛,她轻轻喘了一口气后轻唤道:“二姐夫。” 她的声音平淡,没有太多感情,却又因为方才拼命跑过来抓云筝,显得气息有些凌乱,就是因为那分气息的凌厉,让夜无尘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纵然他方才已经觉得他和云浅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姐夫的关系,可是此时从她的嘴里这样唤他,他的心里再次凌乱,再次在心里告戒自己,他和云浅再没有任何关系。 夜无尘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她那一声称呼,也就是这一声一应,便是在他的心里彻底承认了他和云筝的关系,认了云浅是他的小姨子。 他此时有些弄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却又觉得云浅肯这样叫他想来是已经在心里放下了对他的恨,他和云浅之间这样的结局也未必就是坏事。 他不再看云浅,而是看了一眼怀里因为受了惊吓而面色有些苍白的云筝一眼,然后缓缓将云筝从他的怀里推出来道:“你有孕在身,日后莫要乱走了。” 云筝和他平素相见很少说话,就算是说话也只是淡淡地问一些家常的事,他从未关心过她,她也从未关心过他。 就自是那日大夫诊出她有喜脉的时候,夜无尘听到大夫的话时也没有像寻常的丈夫那样因为要做父亲而有一分开心,他只是极为平淡地让奈奈将大夫送了出去。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夜无尘让奈奈将大夫送出去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一句问候的话,只是将一个枕头拿了过来往在她的背后。 原本两人还同房的,她有孕之后夜无尘就一直睡在书房里,云筝没有去请过他,也没有问过他半句,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怎么看的。 而这些事情,方才云浅来的时候,她却是瞒着云浅的,她知道云浅也不易,不愿云浅再为她的事情担心,她方才在云浅面前的脸红不过是只是让云浅放心而做的小举动罢了。 而他自从睡在书房之后,却只是让奈奈好生照顾他,他平时该怎么忙就怎么忙,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因为这分冷然,云筝一度认为他并不盼着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只是在云筝看来,不管夜无尘盼不盼着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她后半辈子的寄托。 此时夜无尘眼里露出来的关切,反倒让云筝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她轻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说完,欲从夜无尘的怀里挣脱出来,夜无尘却将她抱得很紧,纵然他是个书生力气不算很大,但是男子的力气天生就要比女子大,云筝自然挣脱不掉。 1405.第1405章 人生常态 云浅原本对云筝和夜无尘的事情还有些担心,此时看到夜无尘这副样子,她倒轻轻松了一口气,觉得两人这副样子倒也不像是完全没有戏。 她的眸光微深,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无尘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后心里一暗,却一把将云筝打横抱起来道:“你受了惊吓,我抱你回房。” 云筝从来没有被夜无尘抱过,两人以前就算是亲热的时候夜无尘也很少将抱她,此时她被夜无尘这么一抱,顿时脸上红云满布,她轻声道:“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她怀孕之后由于身子不是太好,一直都害喜害得厉害,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怀孕之后身子不但没有胖,反倒还清减了些,再加之她的身材姣小,夜无尘这么一抱,只觉得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轻得多。 夜无尘不由得眉头微皱,他有些霸道地道:“不要乱动!” 他在云筝的面前虽然冷了些,却素来温雅,还不曾用这样近乎命令的语气说过话,云筝不由得一愣。 云浅看到两人的这副举动,眸光更深了些,也多了一分趣味。 夜无尘将云筝抱起来后,看了云萝一眼道:“云四小姐如今已是明王府的妾室,并不再是云府的小姐,但凡是妾室者,就不算是主子。对夜府而言,云四小姐并不是夜府的亲戚,夜府并不欢迎你,你以后没事就不要来夜府了。” 夜无尘在京城里素有君子之名,还从来没有对人这样说过话,云筝闻言顿时脸上青一片紫一片。 原本夜无尘突然出现的时候,她还将微微有些凌乱的发拔了拔,以期能得到夜无尘的侧目,不想夜无尘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而夜无尘对云筝关心的举动,实在是让云萝嫉妒的不行,以前夜无尘对她而言,就是最为理想的夫婿,她一直盼着夜无尘能如此温柔对她。 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夜无尘不是不喜欢云筝吗?此时这样算是哪一出,她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人素来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尤其是在云萝的眼看来,什么都不如她的云筝都得到了幸福,而她到如今还一无所有。 云萝心里无比嫉妒,当下有些丧失理智地道:“二姐夫当真是个多情的种子,以前在五妹的面前寻死寻活,如今一将二姐娶进门,就对二姐这般好,当真是难得!” 云浅和夜无法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朝云萝刺了过去,云浅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夜无尘会在同时做出同样的举动,心里又觉得有些怪。 她冷笑道:“四姐的记性还真好,竟还将以前的陈年旧事给翻了出来,只是不知道四姐是否还记得初二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及明王大婚那一日对我和二姐说的话?” 云萝的脸色更加难看,云浅重重地踩了云萝一脚道:“以前不觉得四姐是个不要脸的,今日四姐倒让我长了见识,不要脸到四姐这一步,也真是难得。” 1406.第1406章 为人之父 云萝痛得直叫,云浅的眼里多了一分凌厉道:“这条路上好端端地多了这么多的豆子,方才又是四姐走在前面,今日好在是二姐没事,否则的话楚王府必定不会放过四姐,我倒想看看明王能将四姐护到哪个地步!” 云萝自然知道她在楚墨什么都不是,若是楚王府闹过去,只怕楚墨根本就不会管她。 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云浅的眸光又冷了一分道:“我不管四姐方才做了什么,反正日后二姐若是有任何闪失的话,我都会把帐算在四姐的身上!” 夜无尘以前见识过云浅凌厉的模样,只是那个时候她的凌厉不过是针对他,他以前看到觉得很不舒服,可是此时看到云浅对付云萝的样子,他的心里又隐隐有些痛快。 他瞪了云萝一眼道:“若是日后筝儿有个闪失,夜府也必会找明王讨个说法!夜府不欢迎你!滚!” 云浅扭头看了夜无尘一眼,却见夜无尘的眸光幽冷,她以前觉得夜无尘很是讨厌,到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顺眼了不少。 云萝被两人这一吓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咬着牙道:“那些豆子和我没有关系,只怕是夜府里的下人没有打扫干净吧!” “管他是下人没有打扫干净的也好,还是你洒下来的也好,若是筝儿(二姐)有个闪失,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夜无尘和云浅几乎异口同声道。 两人的语气如出一辙,说完之后,两人都愣了一下,云浅的心里有些不屑,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夜无尘说出同样的话来。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云浅朝他浅浅一笑,夜无尘也淡淡一笑,只觉得以前堵在心口的那抹怒气竟一下子就散了不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夜无尘没有再说话,抱着云筝便回了房,云浅却朝云萝吐了一口水道:“四姐可以滚了!” 她说完之后,带着浣玉和书秀便走了。 几个下人走了过来,一把将云筝拉起来道:“夜府不欢迎你!” 云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下人拉着扔出了大门,一将她扔出去之后,夜府的大门便重重关上。 云浅替云筝将手上的那些蔷薇刺挑了出来,那些刺有的扎得很深,好在云浅对挑刺之事还算在行,很快就将刺全部挑完。 只是云筝的手上被擦出了好些伤口,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夜无尘在旁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有料到云筝的手上竟伤得如此厉害。 他看了一眼云筝,见云浅给她挑刺的时候竟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是个倔强的人,他的眸光顿时深了些,对她倒发自内心多了一分疼惜。 云浅把完脉之后道:“二姐方才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微微动了胎气,迟些我给你开一剂安胎药服下便好,并不妨事。她手上的伤口也不打紧,只是外伤,王府里有特殊配方的金创药,不会伤到胎儿,我回去之后会让人送过来。” 1407.第1407章 心有余悸 云筝轻轻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心里还有余悸。 夜无尘坐在床头并不说话,云浅看了她一眼道:“二姐面冷心热,平日里话也许不多,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劳二姐夫好生照顾二姐。” 她这句话说得温和,眸子里也有了一分期待。 她虽然并不喜欢夜无尘,却也盼着云筝幸福,而若将她和夜无尘的恩怨抛开的话,他也不算是个十恶不赦之人,虽然性子阴沉了些,行事狠毒了些,但是这些都不影响夜无尘和云筝的感情。 夜无尘看了云浅一眼道:“劳世子妃挂心了,筝儿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份内之事。” “那我就放心了。”云浅轻轻朝他施了一个礼,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愣。 云浅却又道:“早前我和二姐夫之间有些误会,我的性子有些倔强,有些事情也许做得过了些,还请二姐夫不要放在心上。” 夜无尘知道云浅极为聪明,性子却是有些高傲,平日很少会有服软的时候,就算是服软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另有算计,可是她此时模样平静,看着他的眼睛里还有一分期盼。 这样的云浅夜无尘从未见过,他却知道云浅之所以会这么样,不过是因为云筝,他的眸光微动,心里却相对以前也释然了些。 他不紧不慢地施了一个礼后道:“世子妃言重了,我和世子妃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难得世子妃不放在心上。” 夜无尘这样一说,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微微抬眸看进他的眼里,他的眸光依旧浅淡,里面虽然还有几分别扭,却已经没有以前的纠结。 云浅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云筝淡淡一笑:“王府里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二姐好生休养身子,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路上小心些。” 云浅笑了笑便带着书秀和浣玉走了出去,她在门口的时候见云萝还站在那里,云萝一见她过来,忙道:“方才真不是我将豆子洒在地上的,二姐是我的亲姐姐,我又岂会害她?” 云浅记得非常清楚,最初她并没有看到豆子,只是她扭头看了一眼花,地上便多出一把豆子来,而且好巧不巧都在云筝的脚畔,云萝也真是个人才,撒起谎来实在是眼睛眨都不眨一样。 只是云筝真是把她当做是傻子,竟敢这样骗她! 她自然知道云萝在这里等她为的是什么,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那些豆子来得实在是古怪了些。” “是有些古怪。”云萝轻声道:“我走过去的时候还滑了一下,原本想要告诉二姐的,没料到二姐已经踏了上去。” “哦,原来如此。”云浅漫不经心地道。 云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又放心了些,不管云浅是否相信她的话,她觉得她一定要死不承认。 云萝看着云浅道:“世子妃没有误会我便好。” 1408.第1408章 布下一局 云浅淡淡地道:“我对四姐的手段了解的比谁都要深,自然是会信四姐的话,我这里有一瓶上好的香,今日就赠于四姐了。” 云萝没料到云浅此时竟会送她东西,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并没有接香反倒问道:“这是什么香?” 云浅的嘴角微扬,冲云萝眨了眨眼睛道:“让四姐能得到明王宠爱的香。” 云萝的眼里有些不信,云浅又笑眯眯地道:“四姐知道我为何能得到世子的宠爱而让他对我死心榻地,靠的就是这瓶香。” 云萝原本一直觉得楚远舟对云浅那么好有些奇怪,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后便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而她对云浅是信不过的,却很快就明白云浅为何会帮她了,云浅和云嫣水火不容,她得到楚墨的宠爱,那么最难过的人就是云嫣。 她以前最讨厌被人利用,此时却觉得被云浅这样利用也不是坏事,当下含笑道:“多谢世子妃。” 云浅淡淡一笑便上了马车,书秀在车里问:“世子妃给四姐的到底是什么?你不会真的要帮四小姐吧?” 书秀再清楚不过,云浅很少用香,此时拿出那瓶东西一定另有深意,只是她一时间却想不明白。 云浅的眸光幽幽地道:“我当然要好好的帮帮我的四姐。” 书秀跟在云浅身边也有近一年的光景,对云浅的性子和为人有了很深的了解,知道云浅此时这样说话云萝必定会出事。 只是在书秀看来,不管云浅会如何收拾云萝,也是云萝自找的,一个心机深沉又不懂得感恩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这些事情书秀是看得明白,只是云萝却未必看得明白。 书秀扭头看了一眼云浅,却见她的眸光浅淡,清瘦的小脸上一片静然,透着几分婉约几分贵气,这样的女子,再不是她以前在云府里看到的那个有些懦弱而蠢笨的五小姐了。 她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个主子。 书秀在看云浅的时候,云浅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问道:“你的腿最近还疼吗?” 书秀轻声答道:“好多了,我为自己做了一双特别的鞋子,穿上之后,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的走路,脚早就不痛了,谢世子妃关心。”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若是早些下狠手,你有脚也不会受伤。” 书秀低低地道:“我真的没事,如今路侧妃已经去了,世子妃也已替我报了仇了,我心里很感激。” 云浅闻言轻声道:“那次的事情只怕未必是路竹的手段,那样精细而又绵密的局,路竹虽然能布,但是那一日的事情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内。” “世子妃的意思是那一日的事情不仅仅是路竹一个人的手笔?”书秀微惊道。 云浅的眸光更深了一些,她轻声道:“那日的事情世子觉得是几个皇子的手笔,他有细细查过,只是很多线索都断了,他有他的顾虑,我也只能做我的份内之事。” 1409.第1409章 有鱼上钩 云浅突然想起在飞花别院里楚远舟对那个暗卫交待的事情,她的心里终究有几分担心,朝堂上下,风云变幻,只怕以后还有更多的风浪等着她。 书秀看着云浅道:“世子妃不必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我如今真的很好。” 云浅听到书秀的话后淡淡一笑,轻轻拉过书秀的手道:“当日我将你和浣玉从云府带出来的时候,是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带出来的,你们跟在我的身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希望你们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书秀的眼睛一红,更加觉得她当日跟在云浅身边是个极对的选择。 云萝得了云浅给她的那一瓶香水之后,如获至宝,她坐在马车上细细地研查了一番,只觉得那香气很是特别,一时间却也弄不明白那香水到底有何妙用。 她想到那天云浅给她那瓶香水时的表情,当时还不太觉得如何,回来之后却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且是越想越不对。 云萝再闻了闻那瓶香水,又将那天的事情想了一遍,觉得那日她从怀里洒下豆子的事情,依着云浅的精明不可能毫无所察,而云浅当日还当着夜无尘和云筝的面对她说下了狠话。 她再想起以往云浅和云萝的关系,更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甚好,依着云浅以前有仇必报的性子,她是一定会来找她算这笔帐的,又岂会好心的送一瓶香水给她? 云萝这般一想觉得应该找人试试这瓶香水的用处,省得她糊里糊涂的用着,到时候招来不必要的祸事。 她在云浅的手里吃了好几次亏,这一次觉得行事应该小心一些。 她这么一想,便打算回王府之后将她身边的丫环叫来试试,只是她才一下马车,司棋便走进来道:“夫人,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云萝一听说云嫣找她心里先出了几分惧意,云嫣这段日子折磨越发狠厉,她的身上已被云嫣折磨的浑身是伤,此时云嫣叫她过去,只怕没有好事,却又不敢不去。 司棋见她有些期期艾艾,有些不耐烦地道:“怎么,夫人连王妃的话也不听了吗?” 云萝闻言只得跟着司棋去了云嫣的房间,两人到时,云嫣正在吃燕窝,见云萝一过来便不紧不慢地问道:“今日见到二妹了吗?” “见到了,今日世子妃也去了。”云萝小心翼翼地道。 云嫣闻言眸光冷了些道:“云浅那个贱人也去了,她和二妹倒是感情深厚。” 云筝有孕的事情是她在夜夫人和西王妃聊天的时候知晓的,她回到王府之后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云萝,怂恿云萝去看云筝,然后在云萝给云筝的燕窝里下了点药,她是知道云筝和云浅之间的关系,知道若是云筝出了事情,云浅一定会想法子收拾云萝,也省得她每日里看着云萝心烦。 云萝轻声道:“云府的这些姐妹,世子妃也就和二姐的关系好了,她一听到二姐怀孕,立即就去看她了。” 1410.第1410章 贪心是祸 云嫣冷笑了一声,却又问道:“你和二妹都是大姨娘所生,你们两人的感情也不错,怎样,二妹可吃了你亲手炖的燕窝。” 云萝早前是不知道云嫣在燕窝里下了药,可是今日先是见云浅将药碗砸了,又听得云嫣问起燕窝的事情,她的心里便生出了几分怀疑,她原本也是聪明人,也深谙宅斗之事,顿时明白她今日险些就要被云嫣耍了。 她当下却用微恼的语气道:“别提了,今日世子妃也在,她一看到那碗燕窝就拿起来砸了,当真是气死我了。” 云嫣的眸光深了一些,当瞪了一眼云萝道:“你也真是个没有出息的。” 云萝不敢回答,云嫣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香味,当下皱眉道:“你什么时候换了香料,这味道委实特别,在哪里买的?” 云萝原本打算让丫环来试试那香水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是云嫣一问,她的心里倒有了几分考量,如果云浅想要害她的话,那么拿云嫣来试试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云萝也知道云嫣对云浅一直存有几分忌惮,虽然恨之入骨却也不能把云浅怎样,却也戒心满满,她若说那香水是云浅送的,云嫣铁定不会用。 她轻咳一声后道:“也不是什么好的香料,哪里及得上王妃平日用的东西,只是味道有些清新罢了。” 云嫣看到云萝的脸色有些变化,她当即冷哼一声道:“怎么,有好东西连看都不让本妃看看呢?” 她是知道云萝的性子的,云萝在一众姐妹中间是算有些心机的,当年云萝和刘英依附苏巧慧而生,云萝面上很是乖巧,其实却有一肚子的坏主意。 云萝闻言装做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那瓶香水取了出来,司棋很不客气的一把将云萝手中的香水抢走,云萝见司棋都欺负到她的头上了来了,心里很是不快,心里暗想,待我得势之后一定要将你这狗仗人势的丫环除去。 云嫣从司棋的手里将那瓶香水取了过去,然后放在鼻子间闻了闻,觉得那香气和她平日所用的香不太一样,闻起来沁人心脾,别有一番味道。 她当下将香水拿在手里道:“东西倒是不错,司棋,给四小姐一两银子。” 云萝见云嫣上勾,心里有些开心,也有些担心,她缓缓地道:“王妃,这香甚是珍贵,我……” “怎么,我还用不得呢?”云嫣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你是嫌银子少吗?司棋,再给四小姐一两银子。” 她说完之后又极为不屑地道:“只是一瓶香罢了,还真当做是宝了!” 云萝咬了咬牙,脸上满是不愿意的表情,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司棋拿出银子来的时候,她伸手接过之后轻声道:“这香来之不易,是我从一人游方货郎那里买来的,当时他还不肯卖,我花了好些心思才说动他将香卖给我,王妃喜欢的话自然是最好,只是往后用完了我往后怕也买不来了。” 1411.第1411章 夫妻之情 云嫣闻言只道她不乐意,当下冷冷地道:“知道了,不就是一瓶香嘛,至于那副样子吗?弄的就像没见过世面一样,蠢钝不堪!” 云萝被她这一骂轻轻低下了头,她又道:“日后给我安份一些,我自不会再为难你。” 她这样说便算是今日她从云萝那里将香水抢走之后的总结之词。 云萝却知道她此时是心情好,所以才会这样说话,等到心情不好的时候,怕是还得收拾她。云嫣如今的性子,和以前的苏巧慧越来越像了,只是云嫣的性子,比起以前的苏巧慧还要狠毒几分。 云嫣见云萝还站在那里当即挥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云萝退下去的时候见知画正在小厨房那里吩咐厨子道:“动作利索些,今夜王爷要到王妃这里吃饭,可不要出什么岔子。王爷平素最爱吃水晶肘子,用文火仔细炖好了!” 云萝听到这些话顿时有些明白云嫣今日的好心情是从何而来了,她的眼里有了一丝嫉恨,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也知道今日云嫣一定会用那瓶香,她也有些好奇那瓶香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用处。 这天晚上,云萝一直让身边的丫环去打探消息,知道楚墨今日下朝之后的确去了云嫣那里用晚膳,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在那里等着。 她知道以前楚墨也曾到云嫣那里用晚膳,但是晚上从来都不在云嫣的房里过夜,只是今夜等到酉时过后,楚墨也没有从云嫣的房里出来。 云萝便有些急了,又差丫环去探消息,丫环回来之后道:“夫人,王爷今夜宿在王妃那里了,此时房里已经熄了灯。” 云萝听到这个消息又恼又悔,她再想起云浅对她说那句话时的情景,顿时便明白云浅那有些高深莫测的表情竟是来源于此! 那一类的东西她不是没有用过,只是明显云浅的这种香比起她之前从妓院里找来的那些香要高明得多,用起来完全不着痕迹。 她长叹了一口气,到此时,也不能再去找云嫣要回来,也不能再去找云浅要,她只觉得错过了大好的机会,楚墨这般一进了云嫣的房里,日后怕是夜夜都会宿在云嫣的房中,往后她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难过。 云浅离开之后,云筝半躺在床上,奈奈将药煎好端到云筝的身边,夜无尘从奈奈的手里将药碗接了过去,夜无尘表现出对云筝的关心还是第一回,奈奈的眼睛顿时亮了些,嘴角含着笑,往后退了一步。 云筝看到夜无尘的举动,也有些吃惊,夜无尘却已就着药碗轻轻吹了吹,然后将药碗递到云筝的面前,云筝看到他的举动似要给她喂药,她有些不自在地道:“我自己能喝。” 她说完这句话便欲从夜无尘的手里将碗接过去,不想夜无尘却拿着碗不动,只是用一双有些幽深复杂的眼睛看着云筝,而她此时举着的手上包满了纱布。 1412.第1412章 揽进怀中 夜无尘淡淡地道:“你手上有伤,我来喂你吧!” 他说完轻轻托着她的背,让她靠进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却已将药碗递到云筝的嘴边,两人平素极少有这样的亲密的举动,这般一靠,云筝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墨香。 云筝有些不自在,低低地道:“我只是动了胎气,并没有其它的事情,药还是能喝的。” 她说罢又伸手去拿碗,夜无尘依旧没有动,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双被包成一团的手,云筝抬眸看了一下他的侧脸,却见他侧脸上依旧如往日一样清冷。 她又道:“我真的可以自己喝,你平日事忙,不必管我,而且还有奈奈在我的身边伺候我……” “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觉得你此时还是这副样子吗?”夜无尘冷冷地道。 云筝愣了一下,夜无尘又厉声道:“奈奈,你就是这样照顾少夫人的吗?” 奈奈被夜无尘这么一喝顿时有些心虚,忙道:“今日事出突然……” “我不喜欢听借口。”夜无尘看了奈奈一眼道:“自己去刑房领五记板子吧!” 他平日性子温和,很少动怒,却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 奈奈闻言顿时成了苦瓜脸,她有些憋屈地看着云筝,云筝的性子冷,却是个心善的,最见不得打下人的事情,当下皱眉道:“这件事情是四姐处心积虑谋划的,真不关奈奈的事情,这顿板子就免了吧!” 夜无尘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奴才的责任最大,你这样袒护奴才,日后只怕奴才都会欺到你的头上来。” 云筝的眼里有几分无可奈何,知道他说得道理,却也不能见奈奈被打,她嫁到夜府之后,并没有带一个云府的丫环过来,奈奈一直在她的身边伺候她,而且还很用心。 她淡淡地道:“五记板子也太重了些,两记便好了!” 夜无尘看了奈奈一眼道:“这一次若不是少夫人替你求情,五记板子是一记都不能少!” 他这样说便是同意云筝的话了,奈奈觉得今日的夜无尘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她偷偷地看了夜无尘一眼,见他依旧半抱着云筝,她突然觉得今日这两记板子挨得也值了。 她当下对云筝道:“多谢少夫人求情。” 她说完之后便让了起来,然后便缓缓走了出去。 云筝见奈奈走出去之后,忍不住看了夜无尘一眼,夜无尘的眸光浅淡,将碗往她的身边又递进了一分。 云筝再次欲伸手去接,夜无尘轻哼一声道:“若你要强行自己来喝药,我立妈吩咐刑房打奈奈五十大板,你可以试试看。” 他的语气有些冷,话里的意思也让云筝有些恼,她微怒道:“你今日怎的如此不讲道理?” 夜无尘冷冷地道:“以往我就是在你的面前太讲道理了,才会让你生出那么多的想法,想着把云萝送上我的床,想借云萝的手杀了我的孩子,门都没有。” 1413.第1413章 情意暗生 云筝听到夜无尘的话后知道他对她生出了误会,其实对她而言,这个孩子也是极为重要的,她从未有一日想过不要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今日的事情看起来也实在是巧了些,再加上云筝以前对夜无尘说的话,夜无尘生出那样的误会来也情有可原。 她轻轻抿了抿唇后道:“我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夜无尘听到她的话后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想我喂你喝药,是不是想着一会趁我不注意就将药倒掉,然后再给自己制造一点意外?” 云筝觉得夜无尘的想像力不是一般的丰富,当下轻叹一口气道:“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腹中的孩子,虽然孩子是你的,但是也是我的!” 她的语气透着三分不快却让夜无尘放下了心,她微微抬头,却看到了夜无尘有些关切的眼睛,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看,此时明亮中透着几分温和,让她的心乱了一下,意识到两人此时亲密的动作,她的脸不由得红红。 夜无尘看到她那张微红的脸,此时他看到的是她那张没有长胎记的脸,她素来清冷,此时露出这样的红意,雪白粉嫩的脸上别有一番风情,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意。 他很少对着云筝这样笑,云筝看到他这样的笑意有些不太自,当下将头又往一旁扭了些。 夜无尘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方才虽然有些担心是云筝不想要腹中的孩子,只是想起他看到云筝的时候她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再想起她方才的话,他的心里不由得安了些。 不管他和过去如何,她的过去又如何,如今他们两人成了亲,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就是他的妻子,他觉得他有属于他的责任。 而他和云浅之间的事情到了如今他觉得他也该放下了,他原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今日再见到云浅他便觉得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他的生活要继续,他不想为了一个女子而让自己的后半辈子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夜无尘和云筝原本是没有感情的,娶她也不过是个巧合,当日在大河之畔,若是当时追过来的是云府其它的小姐,他想他也一样会娶。 而他与云筝成亲后将近一年的时光,云筝的清冷和超然让他觉得她和其它的女子不太一样,她聪明而又善良,虽然心里没有他,但是此时他的心里也没有她,两人之间其实是公平的。 往后的日子会如何过,他并不知晓,只是觉得此时将云浅那段感情放下,身上轻松了一大截,当下便又将那个药碗往云筝的唇边递进了一分。 云筝平日虽然很少和他说话,却也知他的性子,再侧她的手也确定不便,当下无法,只得将那碗药一饮而尽,药汁有些苦,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想起他之前听奈奈说云筝近日喜欢吃酸的,今日经过密栈铺的时候买了一大包青梅,当下忙从怀里将纸包取了出来,取出一颗递给她。 PS:今天是情人节,所以偶也应景的写一段有点情意的文字,嘿嘿,祝亲们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1414.第1414章 同床共枕 云筝此时嘴里苦得厉害,也不推辞,忙伸手接过,轻声道:“多谢!” 她的话里透着淡淡的疏离,夜无尘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将碗往床头一放道:“日后不许再见云萝,我会吩咐门房,不会再将她放进来。” 云萝有孕,在他的心里升起了极为微妙的感觉,心里有一种为人父的喜悦,也有一种属于男子要护自己的妻儿周全的责任。 他此时心里对云萝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人生除了爱情之外,也有责任。 云筝想到今日的事情还有些害怕,她也没有料到云萝如今竟变得如此狠毒,不用夜无尘说,她也不会再见云萝。 以前云筝在云府的时候,日子过得原本就不好,她对刘英和云萝的感情到如今也耗尽,此时对她而言,腹中的孩子就是一切,做为母亲,她需要保护好腹中孩子的安全,当下轻声道:“好。” 夜无尘原来还有些担心她傻乎乎的听从云萝的摆弄,此时听她答得爽快,心也放了下来,却走出去吩咐门外人丫房将他放在书房里的被褥取来。 云筝闻言心里一惊,问道:“书房里睡得不舒服吗?” 夜无尘看了她一眼道:“今日发生这样的意外,我怎么知道还会不会有其它的意外?细细想想,还是守在你的身边比较妥当。” 云筝见他那一眼看得有些深沉,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她想了想后终是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想太多了,有奈奈在旁照顾我便好。” 夜无尘轻哼一声道:“别人家的夫人都盼着自己的相公睡在自己的房里,你倒好,一心把我往门外推。云筝,你莫不是觉得药效退了,我便没有用了吧!过河拆桥也没人像你这样做。” 云筝听到他这句话原本微微褪去的红意又泛了起来,她轻声道:“你想多了,你若是愿意睡在这间房里,那便睡在这里就好。” 夜无尘冷哼一声道:“你日后也该学学如何为人妻子了。” 云筝有些惊愕的抬起了头,见他眸光浅浅,她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下只不做声。 夜无烟听到云筝动了胎气的事情,拉着夜夫人过来看云筝,两人原本已经走了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互看了一眼,两人知道没了事情,相对一笑。 夜夫人原本还想进去,却被夜无烟一把拉了出来。 夜夫人笑了笑,出门之后指了指夜无烟的脑门道:“你这个丫头,倒是越来越心思了。” 夜无烟只是淡淡一笑。 云筝和夜无尘在屋子里自然不知道夜夫人和夜无烟的举动,她轻声道:“我知道你今日做这些事情不过是做给五妹看的,只是如今五妹不在这里,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如此。” 夜无尘听到云筝的话后有些气恼,在京城里,喜欢他的女子虽然没有楚远舟的多,但是他在京城里还是有许多的女子想要嫁给他,可是此时到了云筝这里,他好像什么都不是。 1415.第1415章 为官之道 只是这些事情夜无尘觉得他也没有必要跟云筝解释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他更不会和一个动了胎气的孕妇斗,他冷冷地:“你想太多了。” 若是以前他听到云筝这样的话还会和她吵上几句,如今她有孕在身,又刚动了胎气,他觉得他实没有什么好和云筝吵的,他是男人,让让女人原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云筝听到他的话后也不再出声,若是让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只怕会有些吃惊。 自这一日之后,夜无尘便天天宿在她的房间里,平时散朝之后都会早早回府陪着云筝,云筝虽然觉得他经常陪在她的身边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觉得他在身边这样陪着她的心里也有些安定。 楚远舟回京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将所有事情理清头绪,他微微沉呤一番便是上殿告状,他这一次去飞花别院是向皇帝请了几日假,皇帝听到有人刺杀他的事情也颇为震惊,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远舟将那一日他被追杀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直将他那一日遇到的事情说得无比惊险,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皇帝听他说完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楚远舟有些委屈地道:“我本是武将,皇上对我委以重任,在朝中给了我文职的大权,想来是朝中有大臣担心我当文臣当久了,怕我的骨头散了架,所以就找些人来给我练身手,只是这练身手的方式也太夸张了些,一下子找了五十六个杀手过来,若非我宝刀未老,靖王却又及时赶来的话,我只怕已经小命不保。” 御书房里只有楚远舟和皇帝两人,楚远舟说话也就不像是在百官面前那么稳重,他平日里的痞赖性子毕露,说起话来也有些随意。 皇帝早已习惯了楚远舟有些夸张的说话方式,知道他的话就算是说得有些夸张,可是那些杀手是事实,看来是真的有人想要杀了楚远舟。 皇帝的眸光微动,看了楚远舟一眼道:“远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会是何人所为?” 楚远舟扁了扁嘴道:“皇上,那些杀手没有一个活口,我想查也无从查起,只是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太过可怕,十之八九是在嫉妒。” 皇帝闻言笑了笑,楚远舟又一本正经地道:“所以我恳求皇上赶紧撤了我的职,我回楚王府做我的世袭王爷,过我的舒服日子,这种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可怕。” 皇帝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你会怕打杀吗?朕怎么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和人打架?” “皇上记得没错。”楚远舟轻咳一声道:“只是皇上也说了,那是我小的时候,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不但长大了,还有了妻室,我可不想我家浅浅年纪轻轻就做寡妇,再说了,我还没有孩子了,没有人延续我的香火。我昨夜里想了许久,觉得我还是做个闲散王爷好了,不想再过问朝中的事情了。” 1416.第1416章 不做文官 皇帝看着楚远舟笑了笑,他知道楚远舟虽然一向看起来懒散且有些不靠谱,但是皇帝却也知道楚远舟真要做起事情来,比朝中的任何人都要靠谱。 他淡淡地道:“你在朕的面前说这么一大堆,不就是觉得朕的那些皇子没有人能拉拢得了你,然后你的背后有楚王府做靠山,你的身上又有文职的重权,他们不放心你,所以想要除去你,是不是这样?” 楚远舟知道皇帝素来多疑,行事也一直让人难以猜中真实用意,说话素来都喜欢避重就轻,这样直白的说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不可否认,皇帝说的这些的确是楚远舟想要透露给皇帝的讯息。 他轻轻摸了摸鼻子道:“这些话可是皇上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皇帝听到他这句话倒笑了起来,他看着楚远舟道:“朕当初让你入主内阁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楚远舟扁着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像是被皇上骗了一回。” 寻常人是绝计不敢说皇帝骗人这样的话,可是此时楚远舟说出来,皇帝的眼里笑意倒更浓了些,他看着楚远舟道:“你倒是长了个铁胆,在朕的面前整日尽知道胡说八道,楚王这段日子怕是把你宠坏了。” 楚远舟听皇帝说起楚王,他的眉毛轻轻扬了扬,皇帝的眉毛一皱后道:“你是楚王府的世子,王弟手里的权你是一定要继承的,王弟手里的权你一旦继承了,你也做不了闲散王爷,别整日里想七想八,尽想些不着调的事情,明明是个极聪明的人,偏偏又总是做一些蠢得不得了的事情,你这副样子,让朕说你什么好!” 楚远舟摸了摸鼻子,皇帝又轻叹一口气道:“满朝文武,在朕的心里,真正信得过的也只有楚王府,你的那些曲曲折折的心思,就给朕好好收起来。” 楚远舟看了皇帝一眼道:“我若是继承了我父王的爵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兵权交出来。别人瞧着那些兵权好你很威风,可是我这些年来在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我是觉得那些兵权根本就是让人不得安枕的东西,不要也罢。” 皇帝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微愣,他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 楚远舟却又道:“我更觉得,在朝中做文臣也比做武将好,不用那样操劳。这一次的事情西凉那边算是平静了下来,若是他们再有异动,朝中的武将怕是再难安生。” “啪”的一声,皇帝一掌拍在案上,楚远舟乖乖闭嘴,皇帝瞪着他道:“朕瞧着你是越发的懒了,这样说累,那样说烦,在你的心里,还有没有一丝责任心?” 楚远舟不语,皇帝又道:“身为武将,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 楚远舟的眼睛转了一圈,继续不说话,皇帝瞪了他一眼又道:“别看你现在是个文职,若是真起了战事,你也给朕滚到边关去!” 1417.第1417章 为已伸冤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扁,眼睛再次转了一圈,皇帝看到他的样子后微愠道:“你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说到底还不是觉得京城太无聊,想到边关去胡闹一回,朕就不如你意,你就给朕好生在京城里呆着做你的文官。” 楚远舟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轻声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上。” 皇帝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又道:“你这副性子,真是让朕头痛,好了,这些事情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楚远舟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那么这一次我被刺杀的事情要不要查?” “当然要查。”皇帝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朕也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京中这样生事!” 楚远舟又看了皇帝一眼道:“可是这件事情一旦查明,那么必定会牵出一大堆的事情来,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理?可别告诉我到时候查出来的人我不能动,然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不依!” 皇帝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觉得他方才好像是掉到楚远舟的坑里去,他说这么一大堆的话,真正日的怕是咽不下被人刺杀的那口气,不过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诣意,然后好处理这件事情。 皇帝将楚远舟细细地打量一番后道:“行啊,远舟,竟是连朕也敢算计了!” 他素来是喜欢楚远舟的性子,虽然楚远舟是他的儿子,但是性子却很像他年轻的时候,只是那时的他比楚远舟要稳重一点。 “我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楚远舟的头微微低下来道:“我方才说的一直都是实话,若是我以后继承了爵位,那么我必定会将兵权交出来,然后做我的闲散王爷,到时候还请皇上赏我一间南方的宅子,我好到南方去养老。” 皇帝听到他的这句话便明白他是用兵权在换追查这一次的刺杀凶手了,楚王府的兵权一直都是皇帝的心腹大患,虽然楚王对皇帝还算忠心,这些年来行事也很是稳妥,却终究是皇帝的心病,他一直想要收回, 却又苦无机会,楚远舟这样说便是在给皇帝机会。 皇帝微微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合算的买卖,楚远舟这些年来小事有些疯狂,大事上却很是稳重,绝对是言出必行。 皇帝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你当真想这样?” “自然是真的。”楚远舟缓缓地道。 皇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深沉,却不紧不慢地道:“若如此,那你就去查吧,不管你查出来这一次的事情是谁做的,朕都允许你追责到底,朕决不包庇!” 楚远舟闻言眸光深了些,却笑眯眯地道:“皇上行事素来公正,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在这里先谢过皇上了!” 他说罢重重的施了一个大礼,皇帝看到后眉毛轻轻一挑,眼里俱是淡淡笑意,不紧不慢地道:“起吧!朕这么多的皇子,也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花花心思。” “谢皇上夸奖。”楚远舟咧着嘴笑道。 皇帝笑了笑,眸光深了些。 1418.第1418章 有人寻死 楚王回京之后细细查了查路竹以前的事情,以前路竹得宠,平日里下人也不敢在楚王的面前说路竹的事情,如今路竹一死,那些下人们说起路竹的事情就不太客气了。 楚王听到路竹以前趁他不在王府的时候四处做生意敛财之事,他听到楚之方说到青楼里的老鸨时常出入王府的时候不由得大恼,顿时明白之前路竹为何会做在他的面前说到青楼的事情。 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在此时,他听到一阵哭声传来,他的眸子里俱是寒意,楚之方走进来道:“王爷,路老爷来了。” 楚王原本正在生路竹的气,此时听到路飞来了,心里也有些恼,也知道路飞此时来王府是为什么,想来是听到路竹的死讯到楚王府来闹了。 他想到汇通钱庄的银票,再想起楚天佑命根子被斩断的事情,当下冷冷地道:“不见!” 楚之方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路老爷闹得厉害,你还是去看看吧!” “闹得厉害?”楚王不屑地道:“他是把楚王府当成什么地方呢?这里是他想闹就能闹的吗?” 楚之方并没有和楚王去飞花别院,虽然知道路竹的死讯,也听到了一些细节,只是他一直以为楚王对路竹是有些感情的,就算是路竹如今已经死了,也会有些感情,楚王此时这么一问,楚之方便知道在楚王的心里怕是对路竹还有些厌烦。 他站在那里不动,楚王看着他道:“还有事吗?” 楚之方轻声道:“老奴才方才来的时候见路老爷去了二少爷的房间。” 楚王的眼睛一斜,楚之方又道:“虽然路府只是一介商户,这些年来在京中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王爷若是不理他,他真的将事情闹大,在王府外闹上一通,王爷的脸上也不好看。虽然这件事情只是王府里的家事,却也怕御史去殿前胡说八道。” 楚王看了楚之方一眼,知道楚之方说的有道理,当下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他走到楚天佑的屋外时便听到路飞的哭声:“你娘摆明了是被人陷害的,你怎么可以就此罢休!” 楚天佑没有说话,路飞又道:“你娘在世的时候就曾告诉我,说云浅是个恶毒的,没料到她竟如此恶毒,竟这样将你娘害死了!你说你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发疯!你娘的身子我素来是知晓的,她的身子一直都非常好,这件事情里摆明有古怪。” 路府在京城虽然有宅子,但是过完年之后由于路府在宫织造的生意被白府抢走了,他在京中呆着也觉得没有意思,过完元宵之后就回了老家,这段日子回京城来查帐,才听到路竹被杀之事,他一知晓,便闹到楚王府来了。 楚天佑自从上次受伤之后性情就大变,如今看着路飞这副样子只淡淡地道:“舅舅回去吧,就算那计谋是云浅设的,但是娘却是死在父王的手里,舅舅难不成还要找父王拼命?” 1419.第1419章 胆气很大 路飞此时没有看到楚王,胆气也粗,他怒道:“你娘就这样死了,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向你父王要个说法!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罢休!” 楚天佑的眼睛一合,冷冷地道:“我劝舅舅一句,你最好不要去父王,今时不同往日,父王是不会给舅舅好脸色的,若是把父王惹恼了,只怕路府也只会落得和白府一样的下场。” 路飞闻言大怒道:“天佑,你真是太不孝顺了,你娘死了,你竟是如此,你娘真是白生养你了,你这副样子,又哪里还像个男人!” 楚天佑自从命根子断了之后,最讨厌别人说他不是男人这样的话,他当即怒道:“舅舅嘴里说有多么的心疼娘亲,只怕也是为了路府的利益而来,是想趁这个机会让父王给你一些东西吧!” 路飞被楚天佑说中心事,大怒道:“胡说八道,你娘是我的亲妹子!你不想着替你娘报仇也就算了,竟还这样说我!” 他的话一说完,便从屋子里奔了出来,他才一出来,便见得黑着一张脸的楚王。 路飞在屋子里说得很狠,此时一看到楚王还是吓了一大跳,他的反应也还算快,当即大哭道:“求王爷为我妹妹做主!竹儿她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才会做出那些举动来,还请王爷为竹儿做主,还她清白!否则的话她在九泉之下只怕都不会安心!” 楚王的眸子里满是危险,正欲说话,突然见路飞腾的一下站起来,便朝前奔去,他一边走一边道:“还我妹妹的命来!” 楚王扭头一看,却见云浅带着几个丫环走了过来,原来云浅在屋子里听到路飞的哭声便拉着楚远舟过来看看。 路竹还未靠近,便被楚远舟抬起一脚踢进了一旁的花丛里,楚远舟不屑地道:“什么东西,竟敢到楚王府来撒野!” 路飞从草丛里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无比狼狈,他怒道:“云浅,你如此恶毒,一定会不得好死!” 云浅只是浅浅一笑道:“说到恶毒我又哪里及得上路侧妃,路老爷可是在咒路侧妃?” 路飞刚欲说话,楚远舟却冷冷地道:“浅浅,和这种人没有话好说,直接一脚踢出去完事!” 路飞知道楚远舟素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当即大惊道:“王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不管怎么样,竹儿都陪你走了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念旧情的人,请你无论如何也要给竹儿一个说法啊!” 楚远舟极度不屑地道:“说法,一个妾室死了,需要给你什么说法?在大周朝律法里,妾室被抬进夫家之后,就和娘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路飞微愣,楚远舟又道:“换而言之,就是路侧妃被抬进王府之后,就和路府没有关系,路老爷也算不上是楚王府的亲戚,路老爷若是不满的话,可以到刑部去告我父王。人是我父王杀的,你最好不要再找浅浅,否则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想来路老爷也清楚。” 1420.第1420章 为妹报仇 楚远舟话里的意思很明了,路飞若是想替路竹报仇的话,去找楚王便是,不要以为云浅是个弱质女子,觉得好拿捏就来欺负她。 云浅是她的妻子,动云浅就是动他!就算云浅是个软柿子,他却不是个软的! 路飞又哪里敢找楚王的麻烦,当下咬着牙道:“我妹子是被世子妃害死的!” “哦,那么证据呢?”楚远舟极度不屑地道。 路飞自然拿不出证据来,顿进愣了一下,楚远舟的眉毛微抬,极度不屑地道:“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信口雌黄,就是污蔑楚王府的世子妃,就是污蔑皇族,细细算来我也可以到京城尹那里告个状。这个我可是有证据的,你可不要说我欺负你!” 他这明摆着就是在欺负路飞,可是话却又说得很好听,将路飞的嘴生生堵住。 路飞把牙一咬心一横道:“反正我家妹子是死在楚王府,你们楚王府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人是本王杀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楚王终是冷冷开口,他的眼里极度不屑地道:“路竹不守妇道,当关本王的面勾引侍卫,她这样的行为,放在律法上本王也可以杀了她!” 大周朝女子的地位不高,嫁人之后有七出之条可以被休,若是品性不端是可以浸猪笼处死,而路竹只是一个妾室,地位就更低了,寻常人家的妾室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问津,更何况路竹还当着众人的面做下那样的丑事,被楚王亲手杀了,在刑法上也问不了楚王的罪。 路飞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路竹和楚王也是有些感情的,楚王不可能做得太绝,总归要念些情份,没料到楚王如今竟是如此绝情。 路飞一时间无言以对,楚王冷冷地道:“路老爷可是想好要如何去刑部参本王一本吗?” 路飞咬着牙道:“你们给我等着,我必不会让竹儿就这样白死!” 他知道今日是讨不了一点便宜,把话一说完便朝外走去,只是那些话是狠话,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一介商户又岂是权倾天下的楚王府的对手。 楚远舟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当下大声道:“慢着,我还有事要找路老爷了!” 路飞直觉没好事,却又迫于楚远舟的虎威只得停下脚步,楚远舟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路飞的面前道:“路老爷可认得这张银票?” 路飞一看是张面值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这么大额的银票他只给路竹开过,当下便道:“这是我汇通钱庄开出来的银票,怎么呢?有何不妥吗?”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是有些不妥,上次本世子去飞花别院的时候,有人想要刺杀本世子,只是那些人太过草包了些,我把那些杀手全给杀了。这张银票就是在那些杀手的身上找到的,据我所知,一万两一张的银票汇通钱庄开的并不多,所以现在我以内阁参议的身份问问路老爷,这种银票你一共开出去了多少张,都开给了什么人?” 1421.第1421章 路府之祸 路飞听楚远舟这么一问脸顿时白了,心里暗骂路竹行事太不稳妥了,竟将把柄落在楚远舟的身上,当下便道:“我不太过问钱庄里的事情,都是掌柜在打点,世子若想知道的话,等我回去问过掌柜再来告诉世子。”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原来如此,那也真是赶巧了,刺杀我的事情刑部已经立案,今日应该已经派人去汇通钱庄去查案了,这么应该已经知道证词了,倒是辛苦路老爷今日到楚王府跑这一一趟了。” 路飞闻言脸色大变,忙道了声:“我回支看看,告辞!” 他的话一说完便跌跌撞撞的跑了。 楚远舟看到他那副样子笑着道:“路老爷,慢点走,小心别摔着了!” 其实楚远舟早前就知道路飞回京的消息,早早就将所有的事情打点好了,今日路飞一从京城的路府出来,刑部就带人去了汇通钱庄,此时路飞就算是长了飞毛腿,一切都来不及了。 云浅看到眼前的事情心里想笑,知道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楚远舟的算计,路飞被楚远舟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路府就算是彻底毁灭了,楚远舟这么做便是要将楚天佑和楚天琪最后的倚仗削除。 她以前曾见过楚远舟霸道的一面,却比较好看到楚远舟这样不着痕迹的算计人,她的眸光微动,觉得这样的楚远舟也非常好。 她今日原本打算要收拾路飞一番,如今倒省事了。 楚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楚远舟一眼,终究没有说话。 如云浅所料,刑部从汇通钱庄的掌柜的口中得知那些银票都是路飞特意为路竹开的,且那些银票开票的时间就在楚远舟被人行刺的前十天。 所有的证据往那里一摆,定路竹一个刺杀楚王府世子之罪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只是路竹已经死了,楚远舟又本着仁厚的处事之法没让刑部将路竹的尸体从地上挖出来鞭尸,却给路飞治了一个从犯之罪。 楚王府权势滔天,又是皇族,于是刑部在楚远舟的授意之下给路飞判了一个谋杀皇室地罪名,虽然没有直接将路飞斩首于菜市口,却也将路飞流放边关充军,将路府所有财产尽皆没收。 可怜路飞自小就是个养尊处优之人,又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更兼受了一肚子的气,他原本想倒打一扒反倒累得身陷险境,想到以前路竹对他交待的事情,心里又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没听路竹的话,心里又气又恼,还未走到半路就因病一命呜呼。 至于路府里其它的少爷小姐,没有一个有本事的,路府一被抄家,路飞死在去边关的路上,整个路府便散了。 刑部在路府抄家的那一日,楚远舟也去了,他原本就已经派以将路家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知道路府里银钱无数,前来抄定的刑部官员又大多数是他的人,于是他命人将路飞睡的床底挖开,得了无数的珠宝。 1422.第1422章 富得冒油 刑部里的差役将那些珠宝挖出来之后,楚远舟又命人将路府的院中的井给挖开,从里面掏出了几十万两银子。 这样的数目,也让楚远舟有些吃惊,他早前派人查到路飞有些家当,却没有料到路飞的家当竟如此之多,身边有这么多的银子,路飞竟还贪心想要得到更多的生意,也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刑部侍郎拿着帐册走到楚远舟的身边行了个礼后道:“世子爷,粗粗的估算了一下,路府总共应该有八十万两银子。” 楚远舟掀眉道:“这么多?” 刑部侍郎答道:“这些只是挖出来的银子和珠宝,还没有清算路府钱庄以及其它产业。” 楚远舟轻哼一声道:“平日瞧着路飞是个蠢货,没料到竟还有如此厚的家底。” 刑部侍郎笑了笑道:“路府经商多年,以前路老太爷路之谦是个极擅长经营的商人,当初路府是大周的第一富商,也是路飞不争气,这些年来败了不少,否则的话怎么着也得有个一百万两以上。”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淡淡地道:“我到如今倒有些明白我父王当初为何会纳路竹为妾了,这哪里是纳妾,分明是娶了一座金山,只是路竹若是安份守已的话,路府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 刑部侍郎对于楚王府的家事不敢发表意见,只将帐册推到楚远舟的身边道:“世子,路侧妃虽然只是楚王府的妾室,算不得是楚王府的亲戚,但是这些年来路飞赚的银子却有很多是在楚王的关照下赚到的,不知世子想要如何处置这些银子?” 刑部侍郎这样问楚远舟便有了几分深意,楚远舟笑了笑道:“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刑部侍郎答道:“不如将这些银子的九成关进楚王府?” 楚远舟的眸光冷了些,却骂道:“难道你觉得楚王府会看上这一点小钱?” 刑部侍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楚远舟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父王是不缺银子,只是本世子近来手头实是有些紧。” 刑部侍郎立即会意地道:“不如下官迟些将这些银子送到白府的银庄里换成银票给世子爷?”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刑部侍郎心里一惊,忙又道:“世子想来也看不上这些小钱,只是今日能从路府里抄出这些银子都是世子的功劳。若没有世子,下官等顶多也就只能操出十几万两的银子。” 楚远舟淡淡地道:“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只是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样好了,你把今日从路府里的抄出来的东西直接上缴国库,然后将从床底下和井里挖出来的东西换成银票,三成归你,七成归我,如何?” 刑部侍郎的眼睛一亮,却忙弓着腰道:“这些都是世子发现的,下官不敢要。” 楚远舟笑道:“本世子行事最是洒脱,有好处从来都不会忘了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人你也需要打点,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1423.第1423章 为官之道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大步就走了出去,不容刑部侍郎拒绝。 刑部侍郎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很是开心,忙行了个大礼道:“谢世子爷!” 楚远舟听到刑部侍郎的那句话眸光一冷,却只是无比优雅的摆了摆手,那模样将一个得意的纨绔子弟的形象演到极致。 刑部侍郎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几分复杂。 刑部侍郎回京之后将这件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皇帝,却独独将楚远舟将银子分他三成的话改成了两成,皇帝听完刑部侍郎的话后龙眸里满是幽深,却没有说话。 刑部侍郎轻声道:“皇上,楚王世子是个贪财之人,用这样的人怕是会祸乱朝纲。” 皇帝看了刑部侍郎一眼道:“他说分你两成银子,依你的算法,那些银子统共有八十余万两,分你两成也有十六万两,你就不能心动?” 刑部侍郎忙跪在地上道:“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贪赃枉法之事,那些银两,微臣会尽数捐进国库。” “你倒是有心了。”皇帝不紧不慢地道:“只是朕瞧着你这一趟差事也算是办得不错,这样好了,你自己留一成吧!” 刑部侍郎听到皇帝的话颇为意外,只道皇帝是在试他,他欲推辞,皇帝却不紧不慢地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处理了,下去吧,没你的事了。” 刑部侍郎闻言只得退了下去,心里不由得有些欢喜,只是他为官已久,已成了老油条,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由于心里太过兴奋,他走过门坎的时候险些被绊倒。 皇帝看到刑部侍郎这样的举动,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和不屑,却淡淡地道:“朱德全,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朱公公答道:“据密探来报,世子是要分刑部侍郎三成银子的,而那些银子都是从世子命人挖出来的银子里分,并没有动路府明面上的银子一分一毫。” “继续说。”皇帝小口抿了一口茶。 朱公公看了皇帝一眼道:“世子有能力发现那些银子,虽然起了贪念,但是在那么多的银子面前还不起贪念的人似乎不多。” 皇帝笑了笑,朱公公又道:“说到底,这些也都只是人性罢了。倒是刑部侍郎,除了动了贪念之外,其行事还有一些小人。”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所以朕才会赏他。” “老奴有些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朱公公有些好奇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他笑了笑道:“你不明白就对了!” 朱公公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清楚皇帝的性子,皇帝一直不太喜欢他的心事被人看穿,当下只得轻笑道:“皇上圣明,老奴只是个奴才罢了,又如何能猜到皇上的心思。”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后道:“你让大学士乔振兴过来一趟,朕有诣要拟!” 朱公公应了一声,便让小太监前去请人,他心里却知道这件事情怕会有个意外的结局。 1424.第1424章 权谋之事 楚远舟回到楚王府之后,眸光依旧无比深沉,他拿着一串宝石手链把玩着。 待他将脑中的思绪理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云浅走了进来,云浅一进来看到楚远舟的样子便知道他有心事,当下问道:“怎么呢?朝中有事?” 楚远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道:“算不得有事,只是大家在比玩的戏码玩得更高明一点而已。” 云浅有些不太明白,却又问道:“听说你今日带人去操了路府?” “没错。”楚远舟将手里手串递到云浅的手里道:“拿去玩玩。” 云浅见那串手串上的宝石光泽甚好,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银子,她问道:“路府的?” 楚远舟点头道:“顺手牵的。” 云浅笑了笑道:“这串手串价值不扉,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我就在想他会怎么做。”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 云浅的眼里有了更多的不解,楚远舟却已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后道:“朝堂上的事情罢了,你不必介入,也不必操心。”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道:“远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楚远舟原本以为她怎么着也得问一句,没料到她竟是什么都没有问,他微微一笑道:“嗯,甚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云浅抬眸,他笑得有些张狂地道:“所以为了你,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云浅闻言轻轻松一口气。 相对于两人的淡定,楚天佑和楚天琪两人此时的心情极度不好,自从路竹去后,两人的性子都比以往内敛了许多,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不再过问王府里的任何事情,甚至连门都很少出。 楚天琪看着楚天佑道:“哥哥,舅舅又出了事情,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楚天佑的眼里满是阴郁地道:“是他蠢,才会着了楚远舟的道。” 楚天琪轻轻咬着唇道:“娘亲去后,舅舅是我们唯一的依靠,我之前还在想,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还能到舅舅的家里住上一段日子,如此一来,我们怕是再也没有退路了。” “不怕。”楚天佑看着楚天琪道:“你寻个好人家一嫁便好了,再不用管楚王府里的这些破事。” “哥哥的身子不好,娘亲又刚去,我又哪里能在这个时候嫁人。”楚天琪不紧不慢地道:“我跟父王说了,我要为娘亲守孝三年,这三年我是不会嫁人的,我要和哥哥一起为娘亲报仇。” 楚天佑闻言微愣,他忍不住看了楚天琪一眼,却见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懦怯,那双明丽的眸子里透着坚定,那样沉着冷静的样子,倒颇有些像是路竹在世的情景。 他缓缓地道:“妹妹,你长大了。” 楚天琪一字一句地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娘亲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有些夸张的,可是我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娘亲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娘亲都已经去了,我自然也要长大,不能再让哥哥为我操心。” 1425.第1425章 荣升首辅 楚天佑听到楚天琪的话心里有些安慰,他看着楚天琪道:“妹妹不用害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云浅那个贱人伤到你一分一毫。我以前就一直在安排一些事情,原本已快要妥当了,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只得将计划压后。” 楚天琪轻声道:“我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但是不管哥哥要怎么做我都支持,只是哥哥在行事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一些,毕竟如今世子他们的力量比我强很多。” “我知道。”楚天佑的眼里迸出寒茫,他缓缓地道:“这些事情我比你更加清楚,楚远舟的本事我也更加清楚,说到底,云浅和王妃之所以能在王府里横行,不过是仗着楚远舟的势罢了,若是楚远舟毁了,那么她们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终有一日,会让父王知道,我比楚远舟强得多!” 楚天琪听到楚天佑的话心里有些担心,却也知道楚天佑被楚远舟压迫了许久,早对楚远舟恨之入骨,而她细细一想,便也知道楚天佑说的是实情。 只是楚远舟的本事,楚天琪就算是很少在楚王府也是知晓的,这个兄长是她见过的所有男子中间最为厉害的一人,楚天佑虽然也很聪明,也有自己的实力,但是却未必是楚远舟的对手。 她的心里虽然有这样的认知,却也知道此时的楚天佑必定是听不进去她的话。 于是她轻声道:“哥哥的本事,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世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先不说他有盖世的武功,父王对他一直有所偏爱,单说他如今在朝堂里的势力,实不可小视。” 楚天佑看了楚天琪一眼道:“妹妹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楚远舟再强大,他也有属于他的弱点,我只需对症下药下就好。再则,此时他在明,我们在暗,总会有合适的机会的!” 楚天琪听楚天佑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下去,当下缓缓地道:“我相信哥哥的能力,但是哥哥也要答应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楚天佑轻轻点了一下头。 第二日一早,一纸圣诣宣进了楚王府,圣诣的大意是楚远舟这段日子入主内阁之后,表现优异,实有经天纬地之才,皇帝爱惜人才,唯才是用,不在乎他的皇族血统,命他做大周朝的首辅。 这道圣诣才一念完,楚王先呆在了那里,先不说大周朝有祖训,皇室中人是不能在朝中任官职,早前皇帝将楚远舟诏进官里,让他入主内阁,这在楚王虽然在情理之中,却还是有些惊讶,却也知道这些年来皇帝对楚远舟一直就颇为赏识。 只是皇帝在用楚远舟的时候也存了诸多的疑虑,而楚远舟的性格又是一众皇亲贵族里的特例,做得了纨绔,上得了战场,耍得了心机,弄得了权术,只是平日里又有些懒散,只要皇帝让他做官,他大部分时候的反应是逃到八百里之外,远离那些权术。 1426.第1426章 圣诣压顶 上次皇帝让楚远舟入主内阁,完全就没有和楚远舟打招呼,直接下的圣诣,这一次让楚远舟做首辅,也是直接下圣诣,没有和楚远舟打招呼。 楚王这个长年在权谋中打滚的人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更何况那些事情在楚王看来,实是有些危险,而让皇帝下这样的决心,将一国的首辅之位给到楚远舟,楚远舟肯定是做了些什么。 大周朝素来只有左右两相,一直都以左为尊,如今朝中的左相是夜相,右相是云靖言,两人之间一直不算太和,却都是在官场浸淫了多年的人,两人都是人精里的人精,他们在朝中也颇有危望,为相也是让人心服之事。 可是楚远舟这些年来所行之事,若说功绩的话,说出来好像也有一大堆,那些功绩细细一算,哪个功绩都能把人压得半死,哪个功绩也都可以将夜相和云靖言压到脚底下。 只是楚远舟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原本就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员中最为年轻的一个,此时让他做首辅,那绝对是历史上最为年轻的首辅。 首辅所司之职极为重要,基本上就是总揽整个朝政大权! 再加上楚远舟原本就是楚王府的世子,原本就有极为高贵的血统,如此一来,便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朝内可以将所有的朝臣比下去,对皇族,他又能将所有皇亲贵族比下去。 精明如楚王,一时间也弄不明白皇帝这是要玩什么把戏,于是楚王问道:“朱公公,皇上这道诣意有没有下错,远舟不过还是个黄口小儿,又哪里担得起首辅之职?” 原本这种宣诣的事情是不必朱公公亲自来的,只是今日里朱公公觉得,这首诣还是他亲处来宣比较好,他当即笑呵呵地答道:“回王爷的话,皇上在给世子下这道对诣之前,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皇上觉得世子之才绝对可以担任首辅之位。” 楚王的心里还有些担心,楚远舟却在一旁不紧不慢地道:“劳朱公公给皇上带个话,就说我实在是担不起这么大个官,早前那个内阁的什么官都让我心惊胆战,此时再让我做首辅,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不做!” 朱公公含笑道:“世子又说笑了,这是皇上下的圣诣,世子是万万不能抗诣的,再说了,这样的权势,不管放在谁家,那都是无上的荣耀,虽然楚王府不比寻常人家,却也证实皇上对楚王的放心,以及对世子才华的认可。”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直白,一语说中了关键的地方,却又没有完全说破,在场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楚远舟掀眉,云浅想起昨夜里楚远舟坐在案前沉思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情怕也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在这中间,铁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她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人难有人能得皇上如此器重,圣诣不可违,世子还是接诣吧!” 1427.第1427章 父子同心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抹幽深,他长叹了一口气,朱公公却又看着楚远舟笑道:“皇上还有口谕。” 一众人只得再次跪了下去,朱公公朗声道:“朕允你做你要做之事,你也需为朕做些事情!” 朱公公说完之后,众人才起身,楚王听完之后朝楚远舟看去,楚远舟扁了扁嘴道:“劳朱公公回皇上的话,就说我知晓了,不敢让皇上失望,只是那件事情如今才做了一半而已,让皇上不必着急。” 朱公公闻言笑道:“皇上也料到世子必有这样的回答,所以也让老奴告诉世子,这些事情皇上他老人家都知晓,让世子放心去做,真正的明珠是不会蒙尘的,别有用心之人皇上也不会放过。” 这一番话在云浅听来有些像是在打哑迷了,她有些好奇地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长叹一口气道:“若如此,那这诣意我都受了,明日我再进宫谢恩。” 朱公公含笑回去覆命。 朱公公才一起,楚王便瞪着楚远舟道:“浑帐,你又在搞什么鬼?”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搞鬼的事情我是不会,难道父王会?啧啧,真看不出来,父王的口味如此之重,竟是连鬼都不放过!” 楚王听到他好好的一句话被楚远舟扭曲成了这副样子,顿时气得不轻,也知道楚远舟嘴里的鬼指的是路竹,只是到今日,他也大致知道路竹是什么性子,他虽然对楚远舟不错,但是这些年来他对楚王妃的确不算好,而楚远舟又和楚王妃最是亲近,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父王放在眼里。 他原本想像往常一样跳起来骂上楚远舟几句,只是到如今,他已经知道不管他怎么骂楚远舟都没有用,而今他也有很多事情想明白了。 他看着楚远舟道:“我不管你私底下在玩什么把戏,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玩火的人最终都会****,玩弄权术的人最终都会死在权术之中。” 楚远舟冷笑一声,楚王又道:“我知道你平日做事虽然看起来有些疯狂,但是你的心里一直都是有数的,这一次的事情我知道定是你的手笔,我从不求你能名留青史,只求你好好的,不要把自己埋葬于权术之中,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胡来也罢了,不要忘了,你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 楚王这样说话让楚远舟微微有些吃惊,他原本已打算和楚王顶嘴了,楚王的这一番话倒让他将那些不太好听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楚王看了他一眼后又不紧不慢地道:“做为男人,就得担起男人的责任。” 楚王说完之后大步离开了,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只是楚王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不管怎么说,本王都是你的父王,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是本王所乐见的,若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本王。你的政见,就是整个楚王府的政见!” 1428.第1428章 一起面对 楚王这么说,便是告诉楚远舟不管他要做什么,楚王都会支持他。 楚远舟对楚王的这一番话有些吃惊,虽然父王两人并没有到真正的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两人之间却一直都有些隔骇,两人已经吵了好多年,以前不管楚远舟要做什么,没有一件事情是楚王同意的。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他原本在做那一系列事情的时候,一直觉得最大的阻力可能会是楚王,没料到今日竟能得到楚王这样的支持,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他对着楚王的背影道:“知道了。” 楚王原本以为楚远舟还会像往日一样冷嘲热讽几句,没料到楚远舟答得如此的爽快,却不是往日的讥讽之语,而是“知道了”三个字。 这样的回答其它人可能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楚王却知道这是父王两人这么多年在政见上唯一一次的统一。 以前父子两人一起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基本上是楚王说往南,楚远舟往北,楚王说要包围的战术,楚远舟却偏偏用奇袭的战术,楚王说要招降,楚远舟十之八九会屠尽整个敌营。 此时却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统一,又如何能不让楚王感到欣慰? 楚王忍不住回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也看了楚王一眼,眼里依旧是他往日的不屑,楚王却笑了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由于下圣诣是要王府里所有的主子都来热接诣,就算是这段日子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门的楚天佑也走了出来。 他听到皇帝让楚远舟做了首辅时心里又嫉又恨,那样的权势,是他穷极一生怕也难以触及。 他的心里很是恼怒,为何他处心积虑也难以得到的东西,可是楚远舟却能轻易的得到,这样让他如何能甘心? 楚天佑在听到楚王和楚远舟的对话之后,心里就更觉得更加的堵了,楚王从来都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凭什么楚远舟除了能得到楚王的爱护之外,能得到楚王府的世袭爵位,还能得到皇帝的青眼,为什么他就什么都没有? 楚远舟感觉到了楚天佑的目光,他扭头看了楚天佑一眼,楚天佑将目光收回,楚远舟却含笑道:“许久不见二弟,二弟的精神头看上去越来越好,如此看来,九泉之下的路侧妃也可以放心了。” 云浅觉得他这句话说得不是一般的损,楚天佑此时这副样子,脸上瘦得没有二两肉,和精神好没有半点关系,她当下轻咳了一声。 楚天佑不理楚远舟,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楚远舟轻笑一声道:“二弟的胡子好像快全掉光了,下巴更加光洁,肌肤也更加诱人了,当真让人又嫉又妒,不过如此一来,我怎么瞧着都像是少了几分男子汉的味道。” 他这一句话说得就更加毒了,话锋更是直指楚天佑不能人道之事。 楚天佑就算是再想忍,此时手里也握成了拳。 云浅的眉行扬了扬,再度轻咳了一声。 1429.第1429章 兄妹对话 楚远舟却又嘻嘻笑道:“以前路侧妃在的时候就一直替二弟的婚事操心,算来二弟的年纪也不小了,也真该娶妻了,我听说信阳候府里的三小姐人才出众,不如迟些我去父王的面前说说,让他找人给二弟提一下亲,也好让二弟早些有后,如此路侧妃在九泉之下就更加放心了。” 他这一句就更加毒了,楚天佑猛的回过头,眼里俱是怨毒,楚远秀笑道:“二弟不必感谢我,做为兄长,我也只是做我本份之内的事情罢了。” 楚天佑咬着牙道:“世子有心了,我的婚事不急!” 他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楚天琪也忙跟了出去,楚远舟却将她叫住后道:“三妹且慢。” 楚天琪问道:“世子还有何吩咐?” 楚远舟笑意更深了些道:“我听说三妹要替路侧妃守三年的孝,我心里很是感激,但是做为兄长,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 楚天琪咬了咬唇道:“世子请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楚远舟含笑问道。 楚天琪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嫂子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嫁给我了,你也该成亲了。你想要为路侧妃守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不要耽误自己的青春。” 楚天琪轻声道:“谢世子好意……” “美貌如雪山圣女。”楚远舟打断楚天琪的话道:“她到二十岁的年纪还没有出嫁,放眼整个天下,却已没有男子愿意娶她。” 楚天琪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楚远舟笑了笑后又道:“当然,三年之后你也只有十八岁,比雪山圣女要小一点,但是你也没有雪山圣女那样倾城倾国的容貌,也没有她那样显赫的家世。她是西凉的公主,三妹虽然是楚王府里的小姐,却只是一介庶女罢了。” 云浅没料到楚远舟竟拿雪山圣女来和楚天琪比,这中间实有些说道,却也是对楚天琪最好的警告,他这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楚天琪,聪明的话,趁早嫁出王府,不要卷入王府内院的争斗之中,这是他做为兄长最后的警告。 若是楚天琪不听楚远舟的劝告,执意要和云浅以及楚王妃斗的话,那么雪山圣女的下场就是楚天琪的下场。 楚天琪虽然相对于在王府内院长大的庶女要单纯一点,但是却是个聪明人,楚远舟的这番话她却是听得明白的。 楚天琪的眸光深了些,她轻声道:“多谢世子好意提醒。” 楚远舟半拢着袖口挑眉看着楚天琪,他知道楚天琪的话并没有说完。 果然,楚天琪轻轻咬了咬唇后缓缓地道:“也许对世子而言,路侧妃只是父王的一个妾室,但是对我而言,她却是我的生母,她去世了,我自当为她守孝。对我而言,从不敢期盼能得一日繁华,只求单纯安稳的过一生。若是因为我守孝错过了姻缘,那也只是我的命罢了,不敢有一句怨言。” 1430.第1430章 言尽于此 楚天琪这是在告诉楚远舟她守孝是一定的,却绝对不敢和云浅去争什么,若是这样的话,云浅还容不下她,一意要将她从王府里的赶出去,那么她也认命。 楚远舟以前就知道楚天琪是有些性子的,此时听到楚天琪的话后笑了笑,扭头看着云浅道:“浅浅你瞧,三妹还想在王府里多陪你几年了。” 云浅微笑道:“三妹是个纯孝之人,如此孝顺,我也好生感动,三妹想要在王府里的多住几年那便多住几年,王府里又不缺那些米粮。” 她这句话是说给楚天琪听的,意思是楚天琪若是要和她斗,她随时奉陪。 楚天琪将头微微低下,轻声道:“多谢世子妃成全。” 云浅淡淡一笑,楚天琪却又看了她一眼道:“那一日在飞花别院的事情,我也在旁边,就算是路侧妃的死一旁的人说三道四,可是我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在我的心里,那件事情只是路侧妃发疯,父王动怒一剑将她杀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后道:“这一切都是好咎由自取。” 云浅闻言眸光深了些,楚天琪又道:“天琪一直在庵堂里长大,信奉佛法,也相信五道轮回,这兴许就是路侧妃的命,就算其中有任何其它的事情,在天琪看来,也只是命数罢了。” 云浅温和地道:“三妹这番话说得满是佛理,年纪小小就有如些深的感悟,我心里好生佩服。” 楚天琪的头轻轻低了下来,云浅又轻轻拉过她的手道:“若是三妹真有这样的想法,往后便住在王府里好了,我和世子都不会再在你的面前提你的婚事。今日世子说起这些,原本也是为三妹着想,怕误了三妹的终生大事。” 楚天琪的眸光幽幽,对着云浅和楚远舟轻轻一福道:“世子和世子妃有心了。” 楚天琪离开之后,楚远舟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原本想给她留条路,她自己不要,往后她若是安安份份地呆在楚王府里,自不需要我们为难她,但是她若是有其它的心思,那么楚王府也容不下她。” 云浅闻言只是浅浅一笑道:“后宅里的事情远舟不必太过担忧。” 楚远舟轻轻耸了耸肩,话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要如何做就看楚天琪自己处理了。 楚远舟成为大周朝首辅之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皇帝这样的安排让人猜不清楚皇帝的真正用意。 而今年皇帝的心思越发难猜,若说去年皇帝将楚易从宁德诏回来后就委以重用,这件事情还能让朝中大臣能猜出一些端倪,但是这一次对楚远舟的安排可以说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 众人皆知,楚王府势大,虽然楚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也是当年皇帝合上皇位最大的助力,这些年来楚王府也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是朝中有识之士都知道,在皇帝的眼里,楚王府的权势过大,皇帝迟早要削掉楚王府的权利。 1431.第1431章 以棋问局 早前,朝中的大臣还有猜测,觉得皇帝就在今年会动楚王府,没料到没有看到皇帝动楚王府的苗头,反倒对楚远舟委以重任。 夜无尘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眸子里满是幽深,他在靖王府里拿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楚墨将前来报信的人摒退之后,看到夜无尘那副样子后眸光深了些,却淡淡一笑后问道:“无尘怎么看这件事情?” 夜无尘以前在朝中并没有依附哪个皇子为生,去年和云汪楚远舟两人闹翻之后,楚墨极力拉拢,他又看透了朝中的事情,将众皇子的性子分析一番后,觉得楚墨在从皇子之中是最为聪明的一个,性子虽然深沉,却并不是残忍好杀之辈,颇有储君的味道。 而他也觉得是时候在朝中为自己寻条出路了,所以楚墨来拉拢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而是顺着楚墨之势和楚墨走得近了些。 夜无尘手里执着棋子轻轻敲了敲棋面后道:“明王没有听过物极必反这个词吗?” 他对这件事情心里是有很多的猜想,只是这件事情可以有很多面的看法,不管如何解释都能解释的通。 楚墨笑了笑道:“物极必反这个词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本王实在是瞧不出来楚王府有什么败落的迹像,楚王手里有重兵,楚远舟手中总揽了文臣的大权,放眼历史,这样的事情也很少见。” 夜无尘看了楚墨一眼后问道:“那么明王又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他说完这句话将手里的棋子放了下去,这一枚棋子下去,整个棋局便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原本处于劣势的白子陡然间添了生机,隐隐有大败黑子之势。 楚墨赞道:“好棋,这步棋一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夜无尘自然听得出楚墨话里的一语双关,当下不紧不慢地道:“那倒没有那么夸张,明王要赢这局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楚墨将棋盘扫了一眼后将手中的黑子放下,轻叹一口气后道:“早前父皇一直没有策立太子,世人皆以为父皇不喜欢大皇子,可是我们这些兄弟却都很清楚的知道,其实大皇子小时候是由父皇带大的,父皇对他的宠爱,远过于其它的兄弟。” 夜无尘抬眸,楚墨又道:“父皇之所以迟迟没有立大皇子为太子,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他实在是太让父皇失望,父皇是个明君,纵然再宠爱大皇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破坏太祖留下来的千年基业。”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当下只是淡淡一笑。 楚墨重新将黑子拿了起来,然后随意落子,再缓缓地道:“大皇子的品行能力皆差,自然是做不了太子。而对父皇而言,我们其它的几个兄弟,相对大皇子来说就要稍稍远那一些,若不能立长,那么自然就要立一个能力出众的皇子为太子,来继承大统。” 夜无尘看了楚墨一眼道:“明王之才,是众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我瞧着皇上对三皇子偏为倚重。” 1432.第1432章 朝中之变 楚墨的眼睛微微一合道:“众皇子中,不乏才能出众的,我虽然一直很努力,却还没有到让父皇青眼有加的地步,只能算得上是还能入父皇眼里的皇子。” 夜无尘的眉头微微皱起,楚墨又轻叹一口气道:“这些事情原本也不算是顶重要的,重要的是父皇的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 夜无尘看着楚墨道:“明王的意思是……” “楚远舟自小惊才绝艳,他的能力一直让父皇颇为赞许。”楚墨缓缓地道:“父皇曾当着一众兄弟的面表扬过楚远舟,说他是这一代的皇族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明王想多了。”夜无尘听明白楚墨的言外之意,他淡淡地道:“楚远舟是颇有才华,但是他的性子跳脱,又不喜欢拘束,前段日子入了内阁,却从来都不按规矩行事,就连上朝也颇为懒散,在大殿上也打过数次呵欠,曾被皇上呵斥过,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绝对不会入皇上的眼。” “但愿我只是想多了。”楚墨的眸子里俱是深沉,他的眸子里有了淡淡的寒意道:“原本大周朝的皇位是传给嫡长子的,父皇却并不是嫡长子。我听闻父皇年轻的时候,行事也颇为跳脱,在一众皇室中人里,楚远舟的性子最合父皇的脾胃。” 夜无尘手里拿着白子轻轻敲了敲棋盘,看了楚墨一眼道:“我还是觉得明王想多了,对皇上而言,众皇子才是最为合适的继位者,怎么轮都轮不到楚远舟的身上。再则,对为父亲,对自己的孩子都会有些偏爱,就算如今大皇子被关进了宗人府,这一辈子都算完蛋了,他也不可能会将皇位传给自己孩子以外的人。” 楚墨笑了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夜无尘也笑了笑,眸光却更深了些,他和楚远舟因为云浅的事情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就算如此,他对于楚远舟的才华也是佩服的。 当日楚远舟去淮水赈灾,他原本以为楚远舟是无论如何也回不来的,可是他却还是平安的回来了。 而楚远舟入朝之中,虽然看起来有些懒散,但是不可否认,所有经手楚远舟的事情,都做是无比漂亮。 楚远舟处事的方子常让人摸不清头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法子有效就好,其它的并不重要。 夜无尘甚至在心里想,楚远舟做了大周的首辅,不知道会在朝中掀起怎样的波澜,他不知怎的,竟有那么几分期待。 楚墨看着夜无尘又问道:“夜相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夜无尘将思绪抽回来道:“家父这段日子在朝中和楚远舟共事,虽然不喜欢楚远舟的性子,但是却对楚远舟处事的法子颇为赞赏。” “夜相当真是个心胸宽阔之人,我之前还在想,就算是父皇要设首辅,那么那个人也只能是夜相。”楚墨含笑道。 夜无尘笑了笑道:“家父做了多年的左相,对于权势他已不太在意,谁为相他都不在乎,只要能为皇上效力便好。” 1433.第1433章 全盘之局 楚墨的眸光微动,却又问道:“夜相对楚远舟的评价如何?” “和明王的差不多,性子跳脱,处事能力极强。”夜无尘淡淡地答道。 楚墨笑了笑,夜无尘却又道:“我倒觉得明王在担心楚远舟的时候,不如多担心一下靖王。” 楚墨的眸子里有了一分笑意,淡淡地道:“若是二哥没有楚远舟的帮忙,只怕会是什么都不是。” 夜无尘看了楚墨一眼道:“明王说的是靖王没有从宁德回京的事情吧,靖王回了京,怕是就不再是这样了,我瞧着他是个真正有能力的。” “哦?”楚墨看着夜无尘道:“那你觉得二哥和我的能力相比如何?” 夜无尘看了楚墨一眼后道:“伯仲之间。” 夜无尘的这个定语让楚墨的眸光深了些,他看着夜无尘道:“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还好。”夜无尘淡淡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想来四皇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四弟?”楚墨定定地看着夜无尘道:“你觉得是四弟想对对付二哥吗?” 夜无尘不紧不慢地道:“前几日云楚来找过我。” 楚墨知道云楚以前是楚愿的人,后来楚愿被关进宗人府之后,云楚就和楚束走得很近,而楚束以前也是站在楚愿那一边的,兄弟之间平日里的关系并不好。 他看着夜无尘道:“他对无尘说了什么?” “左右不过是对付楚远舟的事情。”夜无尘看着楚墨道:“他说的那些话我多半没有听进去,只当他是在放屁,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却觉得他说的并无道理。” “哦?哪件事情?”楚墨的眼里也有了几分兴致。 夜无尘缓缓地道:“他觉得靖王的手里握有整个京城的兵权,楚王府的手里握有整个大周过半的兵权,而楚王对楚远舟一直就颇为宠爱,所以楚王手里的权利也可以算在楚远舟的手里,楚远舟如今对朝中皇子的态度不明,但是若论到交情,楚远舟也只是和靖王有些交情。” 楚墨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霜,夜无尘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所以云楚来找我,劝我说服你和四皇子联手,先一起对付靖王。” “别人不清楚四弟的性子,我却再清楚不过。”楚墨冷冷地道:“他这是打算借我的刀对付二哥,然后他在一旁坐渔翁之利,他倒是打得好算盘!” 夜无尘淡淡一笑道:“明王自不必按照云楚的去做,但是至少在这一点上,四皇子已看出了靖王的危胁,所以明王还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比较好。” 其实楚墨嘴里说没将楚易放在眼里,说他是个无能的,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楚易的能力的确很强,否则的话也不会只是编编史书就能得到皇帝的青眼,然后再委以重任。 虽然在楚易大婚的那一日,做为京几卫首领的楚易有失责,被皇帝从亲王贬成郡王,但是却并没有将楚易手里的权力收回,这一点上足以证明皇帝在对待楚易的事情上是有些考量的。 1434.第1434章 权术之道 楚墨的眸子里冷了几分,夜无尘却又笑道:“七皇子去拓因购买良驹已有一段日子了,靖王可知道他何时回来吗?” 楚墨没弄明白夜无尘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当下问道:“昨日我还收到七弟的信,说是再过个半个月的样子就要回来了,怎么呢?” “哦,没事。”夜无尘缓缓地道:“明王有七皇子倾力相助,实是好事。这一次七皇子去拓因购马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纵然这个法子最初是楚远舟想出来的,却是七皇子在做的,所以皇上应该会将这个功劳算在七皇子的头上,皇上将这个功劳算在七皇子的头上,便相当于算在明王的身上,所以我是觉得明王可以趁着这件事情,再做一件让皇上侧目之事,如此一来,皇上的目光便能从靖王转得明王的身上。” “你有良策?”楚墨看着夜无尘道。 夜无尘淡淡地道:“我没有什么良策,只是觉得明王原本就是一个极具治国之才的皇子,又何必因为兄弟之间夺谪的争斗而将自己的才华抛弃?每个人只有将自己的才华展露出来才会受人尊重。” 楚墨的眼睛顿时便亮了,眸光灼灼地看着夜无尘,他却不紧不慢地道:“其实皇上早就看到明王有部鼎宝座之心,若是明王再向皇上展露你的治国之才,想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这一句话说得就有些直白了,楚墨含笑道:“无尘的能力实不亚于夜相,若我有朝一日能问鼎极位,必定会拜无尘为相。” 夜无尘笑了笑道:“我的性子素来懒散,若是明王真的能得偿所愿,我只想做个衣食无忧的万户侯。” 楚墨闻言哈哈大笑道:“无尘真是有趣。” 夜无尘见楚墨笑成那副样子,眸子里有一抹高深莫测。 夜无尘走后,楚墨依旧坐在棋局前沉思,他的眸光幽深,正在此时,司棋走过来道:“王爷,王妃让我来问你,你今夜是否去王妃那里用膳? 楚墨此时心里有事,听到司棋的话只是应了一声,也不做回答,司棋看到他的样子,只道他是答应了,当即含笑退了下去。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楚墨此时也将心事想得七七八八,对于朝堂之上的一切,他也有了更好的打算,他缓缓起身,他身边的侍卫走过来道:“王爷,薜太医来了。” 楚墨轻轻点了点头,忙起身去接薜太医。 薜太医是太医院里的医正,医术最是高明,平日专替皇帝看诊,楚墨迎上去道:“薜太医怎的有空过来王府?” 薜太医对楚墨施了一个礼,楚墨忙将他扶起来道:“这里没有外人,薜太医不必多礼。” 薜太医的面色凝重,轻声道:“我这段日子给皇上把脉,皇上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今日一早给皇上把脉的时候,偶然间听到皇上有了立太子的意思,虽然没有确定立谁为太子,但是确实有了这个心,明王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1435.第1435章 太医问诊 楚墨听到薜太医的话后便知道今日薜太医来找他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当下忙道:“多谢薜太医,我知晓了。” 他说罢便让人给薜太医送上一大叠银票,薜太医的医术虽然高明,却最为贪财,当初他收买薜太医的时候花了不少的银子,而这几年他也从薜太医的身上知道了很多消息,这笔交易算来也是合算的。 薜太医也不客气,笑着将银票接了过来,他接过银票的时候看了看楚墨的脸色,有些震惊地道:“明王近日可有哪里不舒服?” 楚墨知道他的医术,此时相问必定是发现了他的身体有异常,忙如实答道:“本王近日一直觉得有些疲乏,精力有些不如以前。” “可否容我替明王把个脉?”薜太医问道,他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 薜太医司太医院院首之职,被楚墨收买之后,心里自然是向着楚墨的,在他看来,一个人要做大事,必须要有个好的身体,他最是不希望在楚墨的身上发生什么变故。 楚墨欣然答道:“当然可以。” 薜太医将手搭在楚墨的脉膊上,越是把脉脸色就越是凝重,他看着楚墨道:“近来明王是不是新纳的妾室?” 他的话问得有些委婉,意思却很是明显,是在说楚墨近来纵欲过度。 楚墨的心里最是清楚,他这段日子根本就没有纳什么妾,只是近来他一进到云嫣的房里的时候,总是难以把持得住。 他对云嫣原本只有满满的讨厌,可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看到她就是会想做那件事情,他自己也觉有些不对劲,只是近来事忙,也没有做他想,只道是他之前禁欲,所以这段日子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此时薜太医这么一问,他便觉得有事了。 因为他素来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很少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楚墨自然不会在薜太医的面前说夫妻之间的事情,当下缓缓地道:“我的身体哪里不对吗?” 薜太医轻咳一声道:“明王的眼窝有些发青,原本房事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位夫人的手段有些不太对。” 楚墨的眸光凝重,问道:“怎么个不对法?” 薜太医看着楚墨道:“想来靖王的那个妾室深谙房术,为添兴致用了一些药物,原本用药也不打紧,可是她用的药稍显阴毒,若是用得长了,对男子颇为不好。靖王还没有子嗣,若是长久用那种药的话只怕会伤及男人的根本。” 就算是薜太医的话说得再委婉,楚墨也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薜太医明明白白就是在说,若是用那种药用得时间长了,他日后怕难有后代。 楚墨为人素来谨慎小心,由于皇子众多,平日明争暗斗的很厉害,常有暗杀下毒之事发生,所以他平日在饮食上也极为注意,靖王府里的这些下人,都是他细细挑选出来的,都很可靠。 没料到他如此小心,还是让人给算计了。 1436.第1436章 妖媚后院 楚墨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差问道:“今日多亏了薜太医,实不相瞒,前段日子有人送给本王一个妾室,本王见她姿容秀丽便留在府里,不想这女子竟如此阴毒,竟敢对本王下药。只是本王对饮食都很是注意,平日并无异常,敢问薜太医,那药通常是怎么下的?” 薜太医听他这么一说,只道是皇子间的倾轧,那位女子是其它的皇子送进屋里,楚墨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晓,倒不是楚墨贪恋女色。 他当即温和笑道:“这人下毒下得极为高明,凭老夫的经验,必定不是下在饮食之中,而是下在香料之中,这种香料对女子的身体并无大的损害,对男子却很是不好。” 薜太医这么一说,楚墨当即想起云嫣近日身上用的是一种颇为特别的香料,那香气甚是好闻,细细想来,他是从那日闻到那种香味起才在云嫣的房里留宿。 最初他还觉得他留宿在她的屋子里的事情感到奇怪,只是后面又觉得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男欢女爱,实没有什么好特别的。 今日若不是薜太医来,只怕他还不会轻易发现。 楚墨缓缓地道:“今日多谢薜太医了!” 薜太医告了个退,然后便离开了靖王府。 薜太医才一走,楚墨的脸色便极度不好,恰好此时司棋又过来道:“王爷,王妃已经将饭布好了,请你移步前去用膳。” 楚墨冷笑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司棋平日喊他吃饭的时候他很是平淡,像今日有这么大的表情实让她吃惊,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下忙跟了过去。 不想楚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想起他每日闻到云嫣身上的香气时就难以自持,当下冷笑一声将暗卫唤来,司棋看到他这副样子吓得不轻。 只听得楚墨吩咐道:“来人,将王妃身上的衣服给本王全给扒了!” 暗卫和司棋听到他这句话都吓了一大跳,暗卫支支唔唔地道:“王爷,这个不太好吧!”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毕竟云嫣是楚墨的王妃,是他的女人,真把云嫣全给扒光了,他们这些暗卫看了他的妃子的身体,日后怕也祸患无穷。 楚墨原本是被气晕了头,此时听到暗卫这句话也觉得就算云嫣对他用了下作的手段,可是云嫣的背后还有整个云府,此时弄得太难看,事情一闹大,他的面上也无光。 于是楚墨冷冷地道:“将府里的粗壮婆子给本王找四个来。” 暗卫闻言松了一口气,忙去找婆子。 楚墨见司棋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冷喝一声道:“你给本王站在这里不许动。” 司棋虽然自小跟在云嫣的身边,心是向着云嫣的,却也知道在靖王府里,真正的主子只有楚墨一人,她当即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心里却很是担心,楚墨的怒气不知从何而来,若是云嫣这一次出了什么时候事情,她必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顿时心里大急。 1437.第1437章 扒光衣服 婆子很快就寻来了,云嫣在屋子里等司棋去请楚墨,等了许久没见他来,便出来看看,她才了出来,便听得楚墨大声道:“给本王将王妃擒住!” 可怜云嫣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大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呢?” “你这个贱人,做下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敢问本王是怎么了!”楚墨性子素来内敛,这一次却是真的发作了,他的怒气烧得无比旺盛。 云嫣的眼里满是不解,扭头去看司棋,司棋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云嫣的心里满是惊恐,正欲再问楚墨,却又听得楚墨大声道:“将云嫣这个贱人给本王押进那边的厢房,然后把她身上的衣服全给扒了!” “王爷,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云嫣惊得大叫道。 楚墨理都懒得理她,云嫣平素性子并不算太好,虽然平日做事有些心机,可是底下仆从犯了错,她罚起来一点都不手软,所以下面的丫环奴才虽然怕她,却并不敬重她。 此时楚墨这么一吩咐,那些婆子对她道了声“得罪了”便将她往一边的厢房拖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些婆子便将云嫣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里面有个婆子曾被云嫣罚过,心里本就恨云嫣,此时见楚墨发作云嫣,她也就毫不客气狠狠地拧了云嫣几下,痛得云嫣惨叫连连。 楚墨在屋外根本就不管云嫣叫得如何惨烈,当下让司棋去把云嫣的衣服取了出来,司棋战战兢兢地将衣服递到他的面前,他也不看,只冷着声问道:“把云嫣平日用的香料全部取出来!” 司棋忙那些香料全部拿了过来,楚墨的眸子里寒茫迸出,就算是隔得那么远,他也能闻到那些香料的味道,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一瓶香水上面。 楚墨原本是七分怀疑,此时一见那瓶香水便是十分肯定,当下命人将那瓶香水给扔了,然后厉声吩咐道:“将云嫣给本王关进柴房里,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将她放出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还觉得心里的怒气难消,当下眼睛一眯后又道:“云嫣素来是个知进退的,必是你们这些个奴才唆使的,来人啦,将王妃屋子里的丫环全部给本王打杀了!” 他这句话一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刹那间,整个院子里满是惨叫之声。 云嫣被脱光了关在厢房之中,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吓得脸色苍白,实在是弄不明白她只是好好的请楚墨过来吃顿饭,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止云嫣糊涂,整个院子里所有的奴仆都很糊涂,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嫣在屋子里隐隐听得楚墨让司棋去找她的香料,她猛的就想起那一日云萝将香水拿出来的情景,当时的云萝的面上很是不舍,她还当做是好东西,此时想来,云萝又岂会真的给她好东西,那副表情不过是引她上当! 1438.第1438章 最恨算计 云嫣这么一想,便已知道问题十之八九是出在那瓶香水上了! 云嫣顿时悔不当初,当时若不贪心,怕就没有今日的祸事了。 她心里恨云萝恨到极致,她咬着牙道:“云萝,我一定要杀了你!” 云嫣虽然在云府的后期被云浅算计过几回,也吃过几次大亏,但是像这样当着下人的面将她的全身衣服扒光还是第一回。 她只觉得心里有口气咽不下去,当即便晕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丫环进来送饭的时候见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时吓了一大跳,虽然昨夜里楚墨发了一顿威,但是云嫣终究还是王府里的女主人,她忙寻了件粗布衣裳盖在云嫣的身上,伸手碰到云嫣的身上时,只觉得烫得厉害。 丫环吓了一大跳,忙将这件事情禀报了王府的管事,管事在楚墨下朝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了楚墨,楚墨虽然此时恨云嫣恨得不轻,却也不好让云嫣死在明王府里,便让管事找个大夫给云嫣看病。 大夫来了之后给云嫣把过脉后道:“王妃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这一次是因为气血不足而晕倒,发烧是因为染上了寒气,如今有滑胎的迹像,可要好生养着。” 管事听到大夫的话后吓了一大跳,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墨,楚墨没料到云嫣竟在这个时候有孕,他虽然极度不喜欢云嫣,但是云嫣腹中怀着的终是他的骨肉。 楚墨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冷冷地吩咐道:“将王妃送回房间,然后重新拔几个丫环给她。” 管事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要不要去看看王妃?” “不用了。”楚墨心里的余怒未消,当即冷着声道:“这段日子派人好生看着她,不要让她离开王府。” 他这一生都不会想再见云嫣。 管事知道楚墨这样吩咐便算是将云嫣关在柴房里的禁足范围扩大到整个王府,当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楚墨将这些安排好之后,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开心的当数云萝,她被云嫣压了十几年都未曾有出气的时候,此时她只觉得无比的解恨。 而当她听说云嫣被罚是因为一瓶香水时,她的心里又暗暗一紧,她到此时,才算是真正明白云浅当日将那瓶香水送给她时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萝打了一个寒战,心机深沉如云浅,实在是让她感到害怕,她也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那天她将香水送给了云嫣,否则的话被扒光衣服的就是她了。 只是云萝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云浅这是要害她还是要害云嫣,不管她想要害谁,这件事情都安排的很是缜密和不着痕迹。 以前云萝一直觉得云浅就算有心结也不过尔尔,可是今日感受过之后她的心里又有了其它的看法。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再不是云萝所期盼的那样了,她原本以为云嫣被楚墨扒光衣服关进柴房之后,是很难从里面出来。 1439.第1439章 云嫣有孕 可是第二日中午云萝就听到了云嫣被解禁的消息,原本对这件事情有诸多猜想的云萝心里就有了更多的猜想,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天楚墨为何会解了云嫣的禁。 她让丫环一去打听,却听到了云嫣怀孕的消息。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无比嫉妒,如今的她已经知道在深门大院里女子有孕日后便是有了依靠。前几日她得了云筝有孕的消息,这一次竟又听到云嫣有孕的消息! 若说云筝有孕让她的心里不痛快不过是因为她对夜无尘还未忘情,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云嫣有孕的事情是会对她的生活发生本质的影响。 她原本就不得宠,自她进入明王府之后楚墨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她,刚进府就不得宠,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云嫣原本就容不下她,如今云嫣一有了生孕怕是会便加容不下她。 云萝的心里满是恼怒,开始在心里想要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把云嫣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只是当她的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有几心担心,云嫣这一次被楚墨扒光了衣服的事情,依着云嫣以往的性子,必定是要找她算帐的,日后再见面里也会对她存有更多的怀疑,她实在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 云萝犹在屋子里想七想八,却见一个面生的丫环走进来道:“大夫人,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云萝问道:“你的模样瞧着好生面生,怎么不见王妃的其它的丫环?” 小丫环答道:“我是王爷新指到王妃身边的,刚去伺候王妃,所以大夫人瞧着就有些面生了。” 云萝闻言心里一惊,眸子里有了几分惧意。 她早前在云嫣手里的丫环手上受了不少的憋屈,可是如今知画和司棋都被楚墨打死了,这件事情在她看来还是有那么一点解恨。 云萝轻轻咬了咬唇,却也知道今日不能不去,当下却含笑道:“你不说我险些都忘了这件事情了,王爷对王妃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小丫环是知道以前司棋和知画的下场,当下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云萝看了小丫环一眼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小丫环应了一都声便带着云萝去了云嫣所在的水榭,此时水中的锦鲤都游了过来,鳞片在阳光下发光。 云嫣半靠在水榭边上喂鱼,模样无比娴雅,单看她的模样,没有人能想像得到她几日被人扒了衣服,遭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她此时的模样,一如京中最为优雅的妇人。 云萝和云嫣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最近云嫣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但是云萝却知道云嫣心里的怒气越旺,面上就表现的越是淡定,这副样子像极了苏巧慧在世的模样。 她的头微微低着,缓缓走了过去,对着云嫣行了一个常礼。 云嫣冷冷地看了云萝一眼,眸子里满是寒霜,嘴角边却含了一抹笑意,缓缓将手里的鱼食放在一旁伺候的丫环手里。 1440.第1440章 姐妹叙情 云萝的眸光微动,却也含笑道:“方才听说闻王妃有喜,原本想要备上厚礼前来探望,只是东西还没有备上,王爷身边的丫环却来了,有所失礼之处,还请王妃见谅。” 云嫣笑眯眯地道:“在云府的时候我们就是亲姐妹,到王府里来,我们还是好姐妹,这中间的情份是多么的难得,我又岂会在意妹妹的那些礼物?妹妹能来看我,我心里就很开心。” 她以前在云府的时候还会叫云萝一声妹妹,可是嫁进明王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叫去云萝一声妹妹,这中间的原因,云萝心里很是清楚,却又不能明说。 此时云萝再听到云嫣唤她妹妹,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战战兢兢地道:“王妃太客气了,我只是云府的一介庶女,又哪里敢与王妃称姐妹。” 云嫣笑了笑道:“云府里那么多的姐妹,也就属你的性子最为谨慎小心,我们原本就是姐妹,又哪里有什么敢与不敢?” 云萝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了,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云嫣到底想要做什么,她轻声道:“王妃觉得我是王妃的妹妹,那我便是。” 她这句话其实说得有些卑微,目光却落在云嫣的肚子上,云嫣此时肚子平坦,看不出一丝一毫有孕的迹像。 “你还是老样子。”云嫣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然后指着身边的一根凳子道:“来,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云萝缓缓走了过去,再缓缓坐了下来,心里此时却想了许多事情。 云嫣轻轻一挥手,将左右摒退后道:“这一次的事情我可得多谢你。” 她说得无比温和,眼里俱是满满笑意。 云萝听到云嫣这句话只觉得腿一软,然后极快的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在云嫣的面前道:“那瓶香水是云浅那个贱人给我的,我并不知道那香水竟能惹来这样的祸端,还请王妃明察。” 云嫣看了云萝一眼,也不叫她起来,只不紧不慢地道:“我就说你能从哪里弄来如此邪门的东西,原来是从云浅那里得来的,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云萝跪在那里不说话,云嫣却依旧笑眯眯地道:“你的心思我当然是知晓的,我这个王妃之位怕也让你一度觉得不痛快吧!” 云萝低低地道:“不敢。” 云嫣轻笑一声后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我瞧着你是的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漂亮来着。” “王妃过奖了。”云萝的额前有了密密的汗珠道:“在我的心里,对王妃只有无比敬重,并不敢存有一分一毫其它的想法。” 云嫣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话说得倒是很好听,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是味道,不过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当然没有办法知道,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我还是得多谢你。” 云萝听云嫣嘴里说谢,心里越发觉和紧张和担心,她轻声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值得王妃向我说谢的,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1441.第1441章 一碗血燕 “你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给我带来了莫大的福气。”云嫣伸手摸了摸一片平坦的小腹,她含笑道:“有孕的感觉真是无比奇怪。说句实话,以前王爷也很少来我的房间,若不是那瓶香水,我怕是没有这么快能有身孕。” 云萝一听她说起这件事情,心里倒有几分明了,云嫣在王府里其实也算不上得宠,之前也一直没有身孕,这一次云嫣虽然受了些委屈,却已有了后院中女人最大的牌。 云萝这么一想,心里倒安定了下来,她含笑道:“王妃客气了,这一次的事情实是误打误撞,我可不敢居功。” 云嫣听到云萝这么一说嘴角微勾,眼里的寒意却更加重了,她抿唇一笑道:“我素来是个赏罚分明之人,你有功我心里知道。我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你了这么大的功劳,我自然也要谢你。” 云萝听到云嫣的这句话直觉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此时云嫣笑得无比温和,她实在是感觉不出来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当下便缓缓地道:“虽然这一次是误打误撞,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却是云浅弄出来的,只怕在云浅的心里,并没有存什么好的心思,王妃以后对云浅可还得小心一些才是。” “那是自然。”云嫣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云浅这个贱人,做事一直都极为狠毒,这一次竟借你的手来害我,这番曲折的心思,我如今想来还有些佩服了。” 她的话说到这里,手已握成了拳,她微微一顿后又不紧不慢地道:“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会百倍报答于云浅。” 云萝听她说这句话时声音里已有了森森寒意,她的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想来早前云嫣是有些恼她的, 今日原本也是想找她算帐的,好在她方才一过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云浅的手上,云嫣就算是要恨,那也是先恨云浅才是。 她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更加安定了。 云嫣似这时才发现她跪在地上,忙将她扶起来道:“你瞧我,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让你起来了,我们是最为亲近的姐妹,日后就莫要行如此的大礼了。” 云萝轻声道:“礼数不可废。” 云嫣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正在此时,早前请云萝过来的那个小丫环过来道:“王妃,到用午点的时候了。”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血燕粥。 云嫣看了那碗粥一眼道:“整日里喝这种粥,喝的都烦了,不喝!” 云萝一看到那碗粥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以前在云府的时候,还能隔三差五的喝上一碗燕窝粥,可是自从嫁进明王府之后,云嫣克扣她东西克扣的厉害,她就再也喝不上这样的粥了,而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低下,平时很难吃到好东西。 她听到云嫣的话只觉得无比奢侈,当下却劝道:“王妃如今有孕在身,不再是一个人吃了,就算是王妃不想吃,肚子里的小王爷怕也饿了。” 1442.第1442章 要你好看 云嫣“咯咯”一笑道:“我如今才有一个月的身孕,你又怎知是个小王爷?” “王妃自小便是个有福之人,怀的第一胎自然会是小王爷。”云萝笑着道。 云嫣闻言似乎很是开心,她轻笑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嘴甜的?” “我不是嘴甜,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云萝笑着道。 云嫣的眸光微动道:“不管是你嘴甜,还是实话实说,你今日的这番话我听着很是舒服。这样好了,这碗燕窝继就赏给你吃了吧!” 小丫环急道:“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做的,你若是要赏给大夫人,迟些奴婢再去给大夫人做便是,你若是不吃,只怕小王爷会饿的。到时候王爷怪罪起来,奴婢如何能担得起?” 云嫣笑意浓浓地道:“你就知道瞎说,你若不说,王爷又如何能知晓?” 小丫环愣了一下,云嫣又轻轻扁了扁嘴道:“我近来一直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这副样子实是没有办法喝下这碗粥。倒掉也太可惜了些,就给大夫人喝吧!” 她这么一说,小丫环的眼里满是为难,却也只得听她的安排将继端到了云萝的面前。 云萝知道血燕极为难得,上次她去云筝那里的时候,云浅还拿血燕气了她一通,其实她以前在云府的时候,血燕她也只吃过一两回,还是云嫣不吃的时候给她的。 虽然这一次依旧是云嫣不吃才轮到她,可是却和以前吃剩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是她心里再想吃,也觉得应该推辞一番,只是当她的心里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心里也还是有些担心,怕云嫣要算计于她,只是她转念一想,这碗粥是楚墨让人给云嫣煮的,云嫣身边的丫环又都是楚墨刚调过来的,根本就不是云嫣的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尚短,想来不敢行那些害人之事。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便又坦然了些,她正欲说话,云嫣却又看着她道:“快吃吧,迟些凉了可就不好了!燕窝一定要趁热吃。” 云萝当下也不再推辞,拿起碗便开始吃了起来。 云嫣看到云萝那副样子,眸子里多了几分寒意,眼底深处却又是满满的不屑。 她不动声色的又拿起鱼食去喂鱼,云萝将那碗燕窝一吃完,便朝她淡淡一笑。 云嫣见云萝笑了,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云嫣在那个丫环收碗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她的胳膊刚好打在丫环的手上,丫环的手一个不稳,那个碗顿时便掉在地上打成了碎片。 云嫣冷斥道:“怎的如此不小心?” 丫环忙叠声道歉,云嫣又轻斥了一声:“往后做事小心些,一点都不稳重。” 小丫环应了一声,忙将碗的碎片收了下去。 云嫣在旁冷冷地看着这些,云萝来的时候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到此时心倒放了下来,却又觉得此时的云嫣才是她所熟悉的云嫣,方才那副些和善的样子让她颇为不适应。 1443.第1443章 报应不爽 云萝觉得今日和云嫣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当下便起身告退,云嫣点头应允,她缓缓朝她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身上又躁又热,她忍不住伸手就去脱自己的衣服。 她身边的丫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忙问道:“大夫人,你自么呢?” 云萝突然发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出来的话都变成了极为古怪的叫声。 她此时心里一片慌乱,神志却很是清楚,她一想起今日的事情,便知道问题一定出在那碗燕窝之上,她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笨,云嫣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怎么可以相信云嫣突然展露的好感? 只是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云萝只觉得身上热得太过厉害,就算是她并不想脱自己的衣裳,也管不住自己的手。 她顿时明白云嫣那一日被楚墨将衣服脱光了,在王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丑,那么依着云嫣的性子,一定也会同样对付自己。 当她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只觉得太晚了些,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云嫣比起当年的苏巧慧还要狠毒得多。 她的心里满是不平,为什么同样是云府的小姐,她生下来就要比云嫣矮上一截,她也嫁进了靖王府,可是云嫣是王妃,她却是个不被人待见的妾室。 她的心里顿时有了许多不甘,顿时泪流满面。 此时正值下午,王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那些下人一看到云萝自己脱自己衣服的样子,倒有多半在那里掩唇偷笑。 云萝只觉得丢脸至极,却不知怎的想起去年的春天,她和云府的小姐云烟将云浅的衣服脱光了,然后引起夜无尘退婚的事情,当时的云浅是选择了撞石自尽。 可是此时的情景,却让她觉得这就是报应! 她此时也更加能理体会得到当时云浅绝望的心情,她狠狠的咬紧了牙关,想要让自己的手停下来,却又发现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围在四周的那些下人也笑得更加厉害了,她甚至能看些到那些侍卫们指指点点的样子。 云嫣的声音适时的传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看到云萝的样子,似无比吃惊地道:“萝儿,你这是怎么呢?” 云萝看到她那副装模做样的样子,心里更为恼怒,云嫣却又厉声斥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给大夫人将衣服披上!” 她的话一说完,她身边的那些丫环便来替云萝披衣。 其实此时云萝已经脱得七七八八了,披和不披衣服并没有太本质的差别,她只让人给云萝披衣,却并没有将下人喝退。 反倒是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一大,引得更多的下人前来观看。 云萝看到眼前的情景,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嫣的心里却无比解气,那一日她被楚墨让下人扒光衣服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将她那一日所承受的一切全部加到云萝的身上。 1444.第1444章 破烂货 云嫣的眸子里满是冷冽的寒气,今日的局是她传门为云萝设的,她原本觉得云萝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会成熟一点,她还有些担心云萝会不会上当,没料到这件事情竟如此顺利,就算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云萝也不过如此罢了,她的心里满是不屑。 云萝身上热得怕人,又不能说话,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积攒的怒气无从渲泻,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抓狂,慌乱中,她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云嫣,那双眼睛只恨不得将云嫣撕成碎片。 云嫣看到云萝的眼睛,便知道蠢笨如猪的云萝已将这件事情想通,她无比优雅地站在那里,眼里满是不屑,在明王府里,云萝竟还想跟她斗,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模样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云萝看到她那副样子,眼里满是不甘,凭什么她就得被云嫣欺负成这副样子!她猛的惨叫一声,突然一把将她身边的那些丫环奴才撞开,然后直直地朝云嫣奔了过来。 如此变故,让云嫣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云萝中了毒之后再没有反抗之力,没料到竟还能从那么多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只是云嫣还没有走上两步,云萝已经奔到她的面前,如同丧失了理智一样扬起一拳就朝云嫣的小腹打去,她虽然力气并不太大,但是这一下却是用了全力。 云嫣下意识的就要去护着肚子,只是云萝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狠,她根本无从闪躲,于是乎,就算云嫣用手去护肚子,却也晚了,剧痛袭来,她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 云萝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云嫣的肚子上,云嫣原本因为前几日的事情动了胎气,胎盘原本就不稳,此时云萝那一拳打过来时,她只觉得腹中一痛,然后便觉得下体似有东西流了出来。 夏日的衣裳薄,她今日穿的又是一件嫩黄的长裙,很快裙子上就染上了鲜血。 云萝一拳便将云嫣放倒,她心里觉得痛快了很多,当下不管不顾的又拎着拳头朝云嫣的肚子打去。 云嫣身边的丫环赶到时,一些切都已经晚了,云嫣已经倒在了地上。 王府管事听到这边的动静赶来看时,发现云嫣下体浑身是血,心里暗叫不妙,忙让侍卫将云萝拉开,然后命人将云嫣送回房间,再差人去找大夫。 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等大夫到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大夫搭上云嫣的脉搏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道:“回天乏术了。” 楚墨此时也回了王府,听到大夫的那句话时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没有说话,管事问道:“王妃的身子没有大碍吧?” 大夫答道:“王妃这一次受创滑胎,对身体伤害极大,再加上她不是第一次滑胎,如此一来,日后怕是再不能生养了。” 在这个年代,女子不能生养,就相当于成了一个废人。 1445.第1445章 滑胎两次 楚墨在听到大夫的话后眼里寒气浓了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早前是知道云嫣失身的事情,却不知道云嫣竟曾经滑过胎!他到底是娶了怎样一个破烂货! 楚墨心里的怒气浓重,当下一拳头便打在桌子上,大夫只道他是因为失去孩子而难过,当下劝慰道:“王爷还年轻,就算是王妃不能再生,王爷也还可以再娶平妻,或者纳几房妾室,日后一定会有很多子女。” 管事心里却有了猜疑,他是跟着楚墨来的,他是从来不知道云嫣还有过滑胎之事,想来这件事情是在楚墨和云嫣大婚之前。 他知楚墨的心意,当下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给大夫道:“王妃是云相的嫡女,生养孩子的这件事情重大,还请大夫莫要对外说起此事。” 大夫常年出入高门大户,知道这些大户人家里的秘辛最多,此时管事有这样的交待,必定是事出有因,他当即道:“管事尽管放心,做大夫的要替病人保守秘密,这件事情我必不会告诉任何人。” 管事轻点了点头,大夫开了个方子之后便离开了明王府。 管事看着楚墨道:“王爷,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楚墨的眸子里的寒茫深重,他不紧不慢地道:“派人将王妃两次滑胎的事情通知云靖言!” 他以前都叫云靖言为云相,这样直呼其名还是第一次,管事闻言吓了一大跳,却也知道楚墨嘴里说派人去云府,其实就是让他去云府,他轻声问道:“王爷,这事妥当吗?” “再妥当不过。”楚墨的脸黑得有如锅底,他冷冷地道:“我倒想听听云靖言要如何给本王交待。” 管事闻言只得应了下来,却又问道:“那么王爷打算如何处置王妃以及今日里让王妃滑胎的大夫人?” “大夫人也是云府的女儿,她虽然有错,但是若不是她,本王又岂会知晓那些见不得人的人事情。”楚墨的眼里满是冷厉:“不过她也是个贱的,就让她以后在柴房里劈柴吧,一直劈到她死为止!” 管事跟在楚墨身边多年,楚墨的脾气虽然算不得很好,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火,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他正欲退下去时,楚墨却又道:“这件事情除了云靖言知道之外,本王不想再让任何人知晓!” 楚墨原本是想将云嫣乱棍打死的,只是想起云嫣身后的云府,云靖言对他而言还有用,否则的话,此时的云嫣怕是就得死! 他的性子素来隐忍,这一次已经到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云浅在屋子里听到书秀细细地说起明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她的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书秀的性子素来稳重,此时说到这些时,眼里也满是笑意,说到云萝打云嫣时,她还忍不住比了一个动作。 其实云浅在明王府里早就安了眼线,云嫣的身边她之前不好安人,可是云萝的身边依着她当时的能力,安插个把人进去并不难。 1446.第1446章 精密算计 云萝身边的大丫环采玉就是云浅的人,平日里由书秀和采玉在联络相应事情。 当日,云浅将那瓶香水给到云萝时,她就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方案,而那些方案在云浅看来,不管是云萝用了她的香还是云嫣用了她的香,结局都不会有本质的差别。 她在将香水给到云萝时,就已经算到那瓶香水会落在云嫣的手里,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云嫣设计的。 只是让云浅意外的事情还有两件,一件是楚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那瓶香水的问题,她原本觉得楚墨要发现那瓶香水怎么着也得需要两到三个月,他的身体有了很大变化的时候。 她原本并没有打算对楚墨下手,只是她知道楚远舟和楚易最大的对手就是楚墨,她也想用她的法子为两人做些事情。 而她决定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楚墨是注定要受到牵连的,反正都要受到牵连,那么干脆来一剂猛药。 此时那瓶香那么容易被发现,便能证明楚墨的身边一定有一个精通医理之人。 第二件事情便是云嫣有孕之事,她早前给云嫣下过药,按照正常情况,云嫣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孕,此进怀孕实在是有些古怪。 她细细地想了想这一次所下药的成份,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这一次下的药里,有一味和上次下的药相冲的成份,反倒解了上次的药性,让云嫣有了身孕。 只是这一次的药物用得颇为精妙,就算这一次云嫣能怀上,下次却是无论如何也怀不上了。 而在用了药的情况下云嫣就算是有孕,也很难顺利将孩子生产下来。 就算能将孩子生下来,孩子十之八九智力也会有问题,简单名了的讲,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是个傻子。 云萝和云嫣都不知道的是,当日云嫣被楚墨扒光身上衣服的时候,云浅就已经料到云嫣会扒掉云萝的衣服。 而当时云嫣屋子里的药物都被楚墨收走,那么依着云嫣的性子,是一定会外出买药对付云萝。因为云嫣有孕在身,然后又失了宠,只怕稍微有些头脑就必定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对付云萝。 所以当云嫣派人去买药的时候,云浅已经派人将她精心调治的药物送了过去,那药物药性是针对云嫣的心理所调配,自然深合云嫣的心意,所以云嫣一定会将那些药买回去。 只是云萝会动手打云嫣肚子的事情就是有些让云浅吃惊了,她虽然知道云萝极有可能会暴起,便是却也没有料到她竟会在此时对云嫣下手。 云浅再细细想想,又觉得云萝在此时下手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她当初在布这个局的时候已经想了许多条路,大部分都按她预期的在发展,虽然中间有偏差却也按照她预计的轨迹在走。 她也能料到有了这件事情,云嫣和楚墨之间那一层没有完全捅破的窗纱算是彻底捅破了。依着楚墨的性子,就算他再能忍,怕也不会再忍了。 1447.第1447章 滑两次胎 云浅在料到药会落在云嫣手里的时候,也就知道云嫣是绝对不会放过云萝,她本意要的是两人相残,而如今的事情却比她预期的更加夸张。 浣玉听书秀讲完这件事情之后轻哼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云嫣和云萝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完全是活该!” 书秀也轻声道:“若是云嫣当日没有去看云萝,不围上去,想来也不会滑胎。” 云浅缓缓地道:“这件事情虽然有无数的变数,可是细细想来却又都在意料之中,她们两人同时呆在明王府里,原本都是有些自以为是的性子,又哪里能容得下对方。” 她知道就算是这一次她没有出手,云嫣和云萝之间也迟早会出事,她不过是将这件事情提前发生罢了。 书秀轻声道:“世子妃,还有一件事情颇有意思。” “哦?”云浅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书秀看着她道:“我用十两银子从给云嫣看诊的大夫口中得知明王知道云嫣这是第二次滑胎。” 云浅是大夫,知道女子若是之前滑过胎,从脉像是能诊断出一二来的,只是这能诊断出来是一件事情,滑了两次胎又是另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倒也让她有些意外。 书秀倒也是个有心的,做事情比浣玉要细致缜密得多。有了这两件事情,她已经可以预见云嫣未来悲惨的生活了。 她的眸光微微一动后道:“若如此的话,明王有什么反应?” “我听说明王派王府的管事去云府了,他是今天上午去的,此时还没有出来。”书秀轻声答道。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我这个父亲素来是个见风使舵,又是个贪恋权势的,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对他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 浣玉在旁撇了撇嘴道:“我最是不喜欢老爷以前对大小姐的包庇和袒护,我倒想看看,他这一次还能不能包庇袒护的下去了!” 书秀和云浅闻言都笑了笑,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依着他以往的行事风格,他必定会弃车保帅。” 两个丫环都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云浅也不多做解释,只淡淡吩咐道:“这件事情到晚上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告诉我一声便好。” 书秀和浣玉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下去,云浅再次品了一口杯中的茶,她的眸光更深了些,她需要知道这一次楚墨会怎么做。 到掌灯时分,书秀又进来道:“世子妃,真的出事了。” 云浅轻轻点头道:“说吧!” 书秀轻声道:“我从采玉那里得到消息,今日老爷进到明王府后,和明王聊了许久,她只是个丫环,并不知道他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只是老爷从书房里出来之后,脸色不是很好看,倒是明王爷看起来很平静。王爷从书房出来之后,竟是没有去看云嫣,也没有去看云萝,直接就回了云府。” 云浅缓缓地道:“世上男子薄情如我这个父亲,再不会有人能出其右。” 1448.第1448章 偏心父亲 书秀不太明白云浅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感叹,只是她在云府做了多年的丫环,云靖言的为人就算是她这个小丫环也能知晓一些,自从跟在云浅的身边之后,对云靖言为人就有了更深的体会。 在云靖言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权势和地位,家中的子女不过是他往上爬的助力而已,为了他的前程,他可以把家中的子女全给卖了。 书秀觉得,就算是云浅以前对付苏巧慧的手段再高明,依着云靖言的老谋深算总归是能查出一些端倪来,可是他对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不闻不问,就算苏巧慧最后死了,云靖言也没有多问一声。 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苏府的失势和云浅嫁入楚王府。 她轻声道:“世子妃,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们先看看戏再说。”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此时若是插手这件事情,弄不好我得被我的父亲当做枪使,不如看看这出好戏。” 书秀轻应了一声,正在此时,珠儿走进来道:“世子妃,云相过府了,说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却不紧不慢地道:“请云相去花厅喝茶,我马上便到。” 珠儿退了下去,书秀有些担心地看着云浅,她却不紧不慢地道:“我方才说要看戏,可是父亲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看来我想看戏也看不成了。” 书秀轻声道:“我倒觉得世子妃还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对老爷不闻不问就好。” “明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做为云府出来的女儿,如果什么都不做,也会让那些别有心思的人胡思乱想。”云浅笑了笑道:“逃避从来都不是我的处事风格。” 她说罢便让浣玉替她寻来一件外衫,套在身上便欲走出去,只是她才走在院子里,便见楚远舟回来了,楚远舟有些好奇地道:“要去哪里?” 云浅把云靖言过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楚远舟冷笑道:“我这个岳丈大人很少来楚王府,今日我也陪你去见见他。” 云浅觉得有楚远舟在云靖言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过度倚老卖老,当下轻轻点头便答应了。 两人一起到花厅的时候,云靖言由于心里有事,实在是坐不住,不停的在花厅里走来走去。 云浅和楚远舟一走进来的时候,云靖言忙迎上去道:“浅儿,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你姐姐。” 他是朝中大臣,楚远舟是皇族之外还是云靖言的顶头上司,他说完这句话里才发现楚远舟就在云浅的身边,不得已,他只得朝楚远舟行了个礼。 楚远舟因为云浅的面子也没有让云靖言太过难看,当下将云靖言扶起来道:“这里没有外人,岳丈不必多礼,你方才说让浅浅救谁啊?” 云浅在云靖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满是寒意,在云靖言的心里,怕是从来都只有云嫣这一个女儿,她知道云靖言所为何来,却也只装做不知,当下缓缓地道:“谁出事呢?” 1449.第1449章 妙不可言 云靖言原本想将云嫣的事情全盘说出来,只是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楚远舟,只觉得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当下只得道:“嫣儿小产了,你得空了去明王府看看她。” 云浅微惊道:“好端端地怎么会小产,大姐也太不小心了些!不过明王府里不是还有四姐吗?四姐自小就和大姐最是亲厚,让四姐去照顾她就好,父亲也知道的,我和大姐素来有些不和,我若是去了,怕会让大姐更加不高兴,到时候反而不好。” 云浅这么一说,云靖言的脸上就更加难看了,他黑着脸道:“你大姐之所以会小产,是你四姐害的。” “怎么可能!”云浅的眼里满是吃惊世地道:“四姐和大姐感情那么好,父亲也一直对四姐关爱有加,大姐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四姐对父亲无比敬重,又哪里会生出害大姐之心?” 这些事情她是全部知晓的,只是这些年来她在云府受尽委屈,今日难得看到云靖言这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她又如何能不多一下? 云靖言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咬了咬唇道:“为父也不知道,你四姐竟如此狠毒!” 云浅的眸光微动,却缓缓地道:“我怎么记得以前父亲一直说四姐和大姐一样纯良,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精明如父亲,竟是连自己女儿的性情都看准。” 她后面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言下之意却很是明显,云靖言连自家女儿的性子都认不清,又如何能看清整个朝堂的局面,又如何能担任右相之职。 云靖言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楚远舟在旁淡淡地道:“皇上一直在我的面前说岳丈是天底下文臣的代表,是最懂得揣摩人的心思,只是岳丈看大事看得清楚,却看不透小女儿的些心思,岳丈往后做事情怕是还得再细心一些。” 天底下没有几人会这样对自己的岳丈说话,因为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话说出来是要被岳丈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楚远舟除了是楚王府的世子之外,还是当朝首辅,是云靖言的顶头上司。 云靖言这一次不但要将楚远舟略带揶揄和指责的话咽下去,还得轻声道:“世子说得是。” 云浅在旁看到云靖言那副模样,眼里满是不屑,她最初穿越过来的时候,云靖言几乎是掌握了她的生死,她对他虽然一直有些不屑,明面上却也不好直接顶撞,此时听到楚远舟这句话,她只觉得无比解气。 她当下瞪了楚远舟一眼道:“这是我父亲,世子说话又岂能像说其它人一样随心所欲?”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不紧不慢地道:“娘子教训的是。” 正常情况下,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是需要向云靖言陪个不是,可是此时的他将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睛更是看都不看云靖言一眼,反倒是含笑看着云浅,那模样无比深情。 云浅是知道她和楚远舟素来是个有默契的,只是默契此时这样体现,又让她觉得妙不可言。 1450.第1450章 如此而已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含了三分笑意,轻嗔道:“世子真是在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在你的面前我哪里需要什么正形,再说了,我什么样子你没有看见过?这里也没有外人,又打什么紧?” 云浅掀眉,楚远舟又含笑道:“再说了,我方才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吧?” 两人这副样子,如此谈笑风生,如此视云靖言如无物,让云靖言的老脸有些挂不住。 云靖言今日来楚王府之前,他就已经将所有的话想好了,只是当他看到楚远舟的时候,他所有的话就说不出来,再看到此时的情况,他更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之外。 云浅嫁给楚远舟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的行事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也知道楚远舟连楚王都没有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可能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他早前一直觉得楚远舟对云浅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等两人成亲久了之后可能就会淡下来。对他而言,云浅嫁给楚远舟,在他看来都是一件好事。 能为他稳固相位,只是此时看到云浅和楚远舟那副恩爱的样子,他便觉得他以前预期的事情好像有了很大的偏差。 楚远舟是宠云浅, 对云浅几乎是言听计从,但是那副样子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他原本也有些想要倚老卖老一番,可是一看这种情景,他也算是个聪明的,知道那样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了。 他当下轻咳了一声道:“世子待浅儿如此之好,我瞧着很是开心。” “对自己的娘子好,这是每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楚远舟这句话说得天经地义,眼里还满是宠溺的味道,那双眼睛全落在云浅的身上,仿佛云靖言就是个透明人。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远舟笑了笑,云浅这才缓缓地道:“对了,方才说到哪里呢?” “我想让浅儿去明王府里照顾一下嫣儿。”云靖言咬着牙提醒道。 云浅含笑道:“我方才也说了,我和大姐关系不太好,去照顾大姐实在是不合适,不过大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她。” 云靖言的眉头皱了起来,云浅又极为淡定地道:“虽然四姐不好去照顾大姐,可是明王府里还有那么多的丫环,父亲不是一直说明王对大姐很是宠爱吗?想来会调很多丫环前去照顾。再说了,侍疾这种事情,若是大姐真成了皇后,我自然不能再推脱,但是如今大姐也不过是明王妃罢了。” 她这句话说得直白而且锋芒毕露,在云靖言的耳中听来甚至有了几分危胁的味道,很是刺耳,他心里怒气从生,却也不敢发作,却还是看着云浅道:“浅儿这话似乎有其它的意思?” 云浅不慌不忙地道:“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我这个素来没什么眼力劲,就算以后三皇子真的能问鼎极位,我和大姐之间也只是如此而已。” 1451.第1451章 脑羞成怒 云靖言听到云浅这句话气得半死,他今日来楚王府找云浅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云浅和云嫣的关系更近一层,然后让楚远舟帮助楚墨,想借助楚王府的力量保住云嫣的位置。 若不是楚远舟在这里,他只怕是要发作了,他看着云浅道:“不管你有没有眼力劲,往后和事情会如何发展,嫣儿都是你的大姐,你姓云,是云府的女儿!” 云靖言这副样子在云浅看来,颇有些脑羞成怒的味道,只是她原本就是要将云靖言激怒,当下不紧不慢地道:“父亲说得甚是,我一直都记得我姓云。” 云浅在云靖言的心里,原本并没有太多的记忆,他印象中的云浅,是穿越过来的云浅,是精明的云浅,见识和才学都颇让人惊叹的云浅。 他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这样的云浅若说没有眼力劲,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不过是云浅不帮云府说话的借口罢了。 他的心里更加的恼了,只觉得云浅就是一条白眼狼!竟是连自己的出身也给忘得七七八八了,当真是有了富贵就不认自己的亲爹娘! 云靖言的眼睛一斜后道:“你记得就好,就算是蓄生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也会懂得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 他实在是被气得狠了,所以才会在楚远舟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眼里看来,云浅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合他的心意,偏偏此时他又还有求于她,她竟还敢在他的面前摆起架子来! 楚远舟听到云靖言的话眉头皱了起来,正欲说话,云浅轻轻捏了他一把,他看了她一眼将话咽了下去。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父亲教训的是,父母的养育之恩我自然是记得的,若有机会,必定涌泉相报。” 楚远舟闻言轻哼一声道:“浅浅就是善良,你当年被人云府里的姐妹打得的时候不知道父母在哪里,当年饿着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不知道岳丈在哪里。” 云靖言闻言微愣,他不敢说楚远舟的不是,却瞪大眼睛看着云浅,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些事情都是云浅说给楚远舟听的,否则他又如何会知晓,否则他又为何不帮楚墨!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岳丈不用这样看着浅浅,这些事情在我的娶浅浅以前就知道了。以前没有明说,是给岳丈几分面子,今日既然将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我就干脆实话实说了。” 云靖言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他想要插话,楚远舟却并不给他插话的机会,而是接着道:“我娶浅浅,和云府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云府的五小姐也好,是乡野村姑也罢,又或者是街头乞讨的乞丐,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差别,她只是云浅,我心爱的女子罢了。” 云靖言愣了一下,云浅的心里一暖,虽然她知道这些话是楚远舟说给云靖言听的,可是她听着还是很舒服。 1452.第1452章 从未忘记 楚远舟一把拉过云浅的手后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日我订下婚期的时候,岳丈并没有任何异议,可是我去一趟淮水,只不过是回来晚了一点点,岳丈就逼浅浅嫁给夜无尘,这件事情我平时不说,心里可都还记着,当日若非浅浅对我十分信任逃了婚,如今的境况怕也不是这样。” 这件事情楚远舟一直耿耿于怀,平日不太说,却不代表他忘记了。 云靖言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当下只得讪讪地道:“那件事情都过去许久了,世子又何必一直戒怀,再说了,浅儿也嫁给你了。” 云浅早前就知道云靖言是个无耻的,此时听到他这句话更是觉得云靖言无耻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楚远舟闻言眉毛一挑,眸子里满是不屑,一股霸气从他的身上透了出来,他的脑袋微微一歪,冷哼一声道:“听起来好像还真有道理啊,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还要再去买上一串鞭炮到要云府去放一放,感谢云老爷当年拦浅浅嫁给我未遂,终于让我娶到浅浅啊?” 云靖言闻言轻咳了一声,当下淡淡地道:“世子如今已是一朝首辅,是真正的一国之相,为相者,怎能一直记得以前别人的错处,而应该向前看。没错,那件事情我是做得有些过了,但是我是浅儿的生父,你的话怎么可以说得如此难听?” “这就难听呢?”楚远舟的眼里满是寒霜地道:“那是你没有听到过更难听的话,我是一国之相又如何,我就是记仇又如何?我今日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是个记仇,十几年前的旧仇我到现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这件事情只是去年的事情罢了!我记着清楚的很!” 云靖言听他这样说也有些恼,当下看着楚远舟道:“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我对长辈一向恭敬有加。”楚远舟气定神闲地道:“但是前提是看这个长辈值不值得我尊敬,若是个不要脸的,天天在那里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做的却是见不得人的事,想的是那些无耻的事,那么我又何必要认这个长辈?” 云靖言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他说不认那就极有可能不会认。 而如今云府的状况也不是太好,云嫣如今失了宠,云浅不肯帮忙,云筝又是个冷情冷性的,嫁给夜无尘之后从不过问云府里的任何事情。 他原本将希望都放在云嫣的身上,没料到这一次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心里气得不轻。 云靖言咬了咬牙,实在是不愿意再和云浅将关系弄僵,当下明知道楚远舟那些话是在说他,他却无比冷静地道:“我素来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纵然世子对我有些误会,我相信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云浅有一种想喷的冲动,对云靖言也生出了膜拜的心理,他倒真是敢说,这样的话居然能说得如此顺口和理直气壮,这也需要功力的。 1453.第1453章 人贱无敌 相对于云浅的无语,楚远舟却显得很淡定,他也极为自然地道:“那是那是,岳丈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还能有如此的胸襟,我无比佩服!” 云靖言对他拱了拱手道:“世子客气了。” 云浅忍不住轻咳一声道:“父亲还有其它的吩咐吗?” 云靖言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些,楚远舟却又不着痕迹地道:“想来岳丈大人的话全部说完了吧,我还有话要说,上次我去飞花别院的时候遇到了云楚,他带着一群死士要杀我,劳岳丈大人给云楚带个话,就说我这一次是看在浅浅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但是如果他下次还敢对我动手的话,那么路府的下场就是整个云府的下场。” 云靖言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吓了一大跳,他大惊道:“那个不孝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世子没有认错人吧?”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也想我认错人,但是我好像还没老眼昏花吧,不会连那样一个大活人也会认错。早知道岳丈大人会对这件事情有怀疑,我当初就该将他的手砍下来,然后好拿给岳丈大人认一认。” 其实那一日他并没有见到云楚,但是却听楚易说起了这件事情,他再细细查验一番之后,也证实了楚易的消息,此时说这句话给云靖言听,是让他自己好自为之,否则的话云靖言只怕还真把他当成是傻子了,以为他真是那么好说话。 云靖言的脸色一片苍白,在他的眼里,女儿不过是他为官之路的跳板,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虽然云楚这一年多来表现的强差人意,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而楚远舟对付路府的手段,他也是知晓的,他轻咳一声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回去之后好好问一问云楚,再训戒他一番,然后再带来到给世子赔罪。” “赔罪就不用了。”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我怕我看到他一怒之下就剁了他的胳膊就不好了,毕竟他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讨人厌。” 云靖言的脸色极度难看,他当下只得朝楚远舟告了个退,然后便离开了楚王府,只是在他离开之后,他才发现,他今日来楚王府这一趟不但没有达到他的目标,反倒被楚远舟训了一通。 他想一想又觉得很是憋屈,他明明是长辈,怎么就在一个晚辈的面前如此的低三下四? 云靖言越想越觉得气闷,云嫣的事情云浅和楚王府若是不插手的话,那么云嫣是注定要失宠的,他一直觉得云嫣是他所有女儿中间最为聪明的一个,没料到这一次竟做出了这样的傻事! 他回到云府的时候,见云楚正站二门处等他回来,云楚走上来问道:“父亲,妹妹怎么样呢?” 云靖言今日在楚远舟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怒气没地方撒,当下扬起一掌就打在云楚的脸上,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逆子,我早前就跟你说让你不要去招惹楚远舟,你愣是把我的话当成是耳边风,你真是气死我了!” 1454.第1454章 云府破事 云楚被云靖言这般一打有些莫明其妙,他问道:“父亲为何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云靖言瞪大眼睛道:“说,你是不是派人去杀楚远舟呢?” 云楚是想要杀云浅和楚远舟,只是上次他连楚远舟的面都没有见到,还让楚愿那些死士全部都死在楚易的手里,那天晚上他也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件事情他到如今想来还觉得憋屈。 他咬着牙道:“谁没事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他这便是在否认了,云靖言冷哼一声,冷冷地道:“不管是不是你做,总之往后不许你再打浅儿楚远舟任何主意,否则的话,只怕整个云府都会跟着你死!” 云靖言虽然不太喜欢楚远舟,却也知道他素来是个说做就做的主,真把楚远舟惹急了,只怕楚远舟不但会杀了云楚,整个云府都会跟着出事。 云楚听到云靖言话,心里也有些怕,当下不敢多言。 云靖言瞪了云楚一眼,懒得再说话,极快的从一边穿过去直接去三门,莫愁此时正在安排丫环在往屋子里搬花,老夫人最近的身子不是太好,莫愁为了替老夫人驱病气,往老夫人的房里搬了好些新开的花。 莫愁斜眼间见云靖言回来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今日心情并不好,将手里的活交待完之后便迎上来道:“老爷,发生什么事情呢?” 云靖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养的好女儿,如今翅膀硬了,连亲生父母都不认了。” 莫愁原本就是个聪明的,此时听到他这一番话便知道是云浅得罪他了,她却含笑道:“是哪个丫头惹得老爷动这么大的气?是嫣儿还是浅儿?” 云靖言听她这么一问便拉着她回了房,然后将云嫣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莫愁以前在云嫣的手里也吃过不少的苦,云嫣以前年纪不大,却是个心狠的,当初苏巧慧治她的法子还有大半是云嫣想的。 而当日云嫣失身之时楚墨在的事情,云浅也告诉过莫愁,莫愁以前就觉得这件事情迟早是要捅破的,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捅破。 若是云嫣这一次能正常将孩子生下来,这件事情也许就这样揭过了,只是没想到害人终害已,她出手对付云萝,却把云萝彻底激怒,从而导致小产。 莫愁的性子虽然温和,可是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很痛快,面上却一如往常的淡然,她轻声道:“若如此,我明日便去明王府一趟,好生照顾嫣儿。” 云靖言听到莫愁这样说,心里的怒气才散了些,他最是喜欢莫愁的性子,当下淡淡地道:“这一次捅出嫣儿这么大的丑事,明王对我都不给面子,又岂会卖你面子。这样好了,你明日先去楚王府里劝劝浅儿,然后带着浅儿去明王府。” 莫悉自然是知道云靖言打的什么算盘,她的面色依旧淡定:“还是老爷考虑的周全。” 1455.第1455章 突发奇想 云靖言轻轻揉了揉眉心道:“近日的事情多是不顺,我瞧着都觉得有些烦闷,你帮我揉揉。” 莫愁乖巧的应了一声,轻轻替云靖言按起头来,却又问道:“老爷,老三烟儿也禁足了一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她放出来?” 莫愁不说这件事情,云靖言险些都忘了云烟的存在,此时听得莫愁提起,猛的坐起来道:“我险些忘了,云府适婚的女儿里还有一个烟儿。” 莫愁听到云靖言这么一说便知道他的心里又有什么打算了,而且这些打算都谈不上好事,她突然有些替云府的女儿感到悲哀了。 她看着云靖言道:“老爷可有什么安排,烟儿的性子可不如嫣儿温和,也没有萝儿深沉,而且以前还有恶名在外,纵然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多,京中的人也大多忘了这件事情,但是一旦议亲只怕夫家会派人查她的事情,到时候反倒不太妙。虽然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但是去年太太才去逝,按理她是要守孝三年才好再寻婆家,她的亲事不如先放一放。” 云靖言看了她一眼后道:“妇人之见!” 莫愁听得他这样的说她,她也不好插嘴,当下只是看着云靖言道:“老爷这么说,想来已经想好如何处置烟儿的事情了,那我就不多嘴了。” 云靖言看了她一眼道:“你即刻就去解了烟儿的禁足令,然后明日带着烟儿去找浅儿,再然后一起去明王府。” 莫愁听到云靖言的安排吓了一大跳道:“老爷让烟儿去明王府做什么?” “嫣儿已经没有用了,日后怕是再不能生养。萝儿做下那样恶毒的事情,明王府怕也难以容下她。烟儿虽然以前有犯过错,却胜在冰清玉洁。”云靖言不紧不慢地道。 莫愁听到云靖言的话只觉得后背发凉,在云靖言的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当做是人,只是工具罢了, 她轻声道:“可是如今嫣儿是明王的正妃,此时再将烟儿送过去,老爷就不怕嫣儿生气吗?再说了,三个姐妹共事一夫,这在我朝还是很少见的。” 云靖言瞪了莫愁一眼道:“真是妇人之见!素来成大事者又何须拘小节,再说了,云府里的小姐原本就多,三个女儿侍一夫也不打紧,只要三皇子日后登上极位,云府的小姐越多,也就越能固宠!” 莫愁觉得云靖言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可怕,却也知道依她之能是无论如何也劝不动的,再说了,这几个女儿以前也没少欺负她和云浅,如今被云靖言这么一安排,她也不想要再劝。 云靖言却坐在那里,越发觉得他这个想法妙不可言,当下拍了拍手道:“就这样决定了,如此一来,也可以让明王看到我的诚意,往后也就能互帮互助了。” 莫愁很想在旁边提醒他一句,告诉他之前他将破了身的云嫣嫁给楚墨,只怕楚墨已经记恨了,像楚墨那样的人物,最是容不得任何人的欺骗。 1456.第1456章 云烟解禁 在莫愁看来,先不说楚墨能不能登上大宝,就算可以登上,只怕到时候记得的也只有云府的错处,不会记得云府的恩情,到时候倒霉的只怕还是云府。 她觉得这些事情,就算她是个闺中妇人都想得明白,云靖言却想不明白,说到底不过是利益熏心罢了。她跟在云靖言的身边多年,也知道他的性子,当下她生生将到嘴的话咽了下来。 她知道此时她就算是说了,云靖言也未必记她的好,弄不好反倒还得被云靖言骂上几句,说她没见识。 云烟解了禁足令之后,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这一年多来她天天都被关在小院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隐隐知道云府到如今已换了副天地。 苏巧慧死了,莫愁成了云府的当家主母。云嫣嫁给了明王楚墨,云筝嫁给了夜无尘,最让她看不起的云浅也嫁给了楚王府的世子。 她的心里一时间有很多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看到莫愁一身墨绿繁花百折长裙走进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有虚幻。 而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的性子也有了很大的转变,她原本有些暴躁的性子温和了不少,却比以前更加的残忍,她到如今还觉得那一日没有将云浅弄死,是她太过仁慈,当初云浅撞石之后,她就应该拿个榔头一榔头将云浅敲死! 莫愁一看到云烟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心里已有了三分讨厌,却只淡淡地道:“烟儿如今解了禁足令,日后再不可任性而为,你父亲属于将你嫁进明王府做贵妾,明王府里的规矩不比云府,你下面还有两个姐姐在那里,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稳重一些,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子。” 云烟轻应一声道:“母亲尽管放心。” 她听到莫愁的话虽然有些吃惊,却又觉得这样也很好,虽然她可能要受一些气,但是终究是嫁进了王府,这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莫愁看到云烟那副样子,眸光更深了些,却只是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当莫愁回房之后,舒月在她的身边轻声道:“太太,我总觉得三小姐这样出来怕会惹来祸事。” 莫愁坐在那里微微沉吟了一番后道:“这是老爷的意思,我也无力左右什么。” 舒月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太太明日要带着三小姐去找世子妃,奴婢觉得这件事情虽然是老爷安排的,却也有些不妥。” “哦?”莫愁问道:“哪里不妥?” 舒月素来是个有心思的人,对莫愁却是忠心耿耿。 舒月缓缓地道:“太太你想啊,大小姐在明王府里做下那样的丑事,明王没有将她休弃想来是从中考量了许多的事情。这一次将老爷请过府,想来也有诸多考量,奴婢不太明白主子们的心思,但是却觉得大小姐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继续往下说,我在听。”莫愁看着舒月道。 1457.第1457章 真是人渣 舒月低低地道:“我是觉得大小姐嫁给明王的时候原本就是不贞的,早前又打过胎,这一件事情一定会让明王耿耿于怀,但是却又因为老爷在朝中的地位而不好明着退婚。此时世子妃将三小姐带到明王府,摆明了就是老爷想借世子妃的手将三小姐送进明王府。先不说三小姐和世子妃的关系,单说三小姐的性子,若是三小姐是那种知恩图报,心地善良的女子,那么这件事情还好说,可是三小姐完全不是这样的性子。” 到此时,莫愁也听出舒月话里的意思了,她的眸光更寒了些。 舒月看了莫愁一眼道:“所以奴婢觉得,就算是老爷要将三小姐送进明王府,最好也不要让世子妃插手,否则的话日后三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会给世子妃添很多麻烦。” 莫愁长叹了一口气,云靖言的心思当真是深且无耻,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的眸光深了些,不紧不慢地道:“这件事情老爷已经吩咐了下来,我也不可能明着违逆他的意思,人是一定要带走的,这件事情要怎么做就还有很多的说道。” 舒月轻轻点了一下头,莫愁伸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她发现她和云靖言在起十几年了,却还是没有弄明白云靖言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莫愁便带着云烟去了楚王府,云烟看到如今衣饰华贵、气质高雅的云浅,她的心里便觉得有些堵。 她的头微微低头,终是朝云浅施了一个礼。 云浅看到解禁之后的云烟眸光深了些,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许久未曾见三姐了,三姐如今可好?” “托世子妃的福。”云烟缓缓地道:“我现在很好,这禁足的一年多,让我想透了很多事情,如今再见到五妹,心里实是有些惭愧。” 云浅眉目间透着几分清冷,却淡淡地道:“听到三姐的这番话我心里好生开心。” 云烟的头微微抬了起来,云浅含笑看着她,眉目里并没有一分暖意,云烟也在笑,那双眼睛里却有了几分讨好的味道。 莫愁轻声问道:“浅儿,近来可好?” 云浅在知道莫愁到来的消息时便知道她今日找她的真正原因,当下淡淡地道:“自然是好的,许久没有见娘亲了,我有些体已话想要跟娘亲说了。浣玉,你带三小姐去花厅吃些糕点。” 她这是明着告诉云烟她不想和她说话,将得势之后的模样演绎到了极致。 云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当下也不多问,便随着浣玉去了花厅。 莫愁一进房,便将云靖言的意思以及舒月的猜想告诉了云浅,这些细处就算莫愁不点破,云浅也能想得明白。 她冷笑一声道:“我这个父亲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浅觉得云靖言真不是一般的有才,这样的事情也想得出,也做得出来,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莫愁有些担心地道:“浅儿,你想怎么做?” 1458.第1458章 她的心思 云浅笑了笑道:“父亲既然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又是如此有趣,我若是不配合一下,想来他的心里会很不舒服,我也得担上一个不孝和骂名。” 在她看来,她对云靖言原本就不需要尽任何孝道,她和他原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她又觉得,就算是她要让云靖言心里不爽,也只能是那种暗处的不爽,让他有嘴说不清的不爽,而不是能够让他拿捏得住把柄的不爽。 莫愁听到云浅的话后眼里有几分担心,云浅却笑得淡然,她轻轻拉过莫愁的手道:“娘亲不必想太多,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便好。父亲是让我带三妹明王府的,打着是照顾大姐的旗号,我又岂能不去?” 莫愁轻叹了一口气,云浅却又道:“只是我如今担心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莫愁问道:“浅儿在担心什么?” 云浅看着莫愁道:“父亲做事又狠又毒又极度自私,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往上爬,但是却是借助了颇多的外力。论到和人耍心机,他是有本事的,但是说到治国之事,他的才能实是平平。而这些年来他一步步往上爬的过程中,却也得罪了不少人。不说其它的,就说去年苏府出事的那一次,皇上还未曾问罪,他竟第一个和苏府划清界限,这件事情让朝中很多官员认清了他的为人,往后云府一旦出事,不但不会有人相帮,反而会有人趁机落井下石。” 莫愁的眼里有几分了担心,云浅将她的手拉得紧了些道:“我记得我以前问过娘亲要如何处理和父亲的关系,也曾在我大婚的那一日,劝娘亲离开夜府。只是后面起了些变故,娘亲改变主意罢了。” 云浅一说到这件事情,莫愁的面色有些尴尬。 她轻声道:“浅儿,那件事……” “我今日对娘亲以说这件事情不是要说娘亲的错处,而是我一直觉得父亲他配不上娘亲。而且如今的云府危机四伏,很有可能会有灭顶之灾,对我而言,整个云府我也只担心娘亲一人,不想云府出事之后,娘亲身陷险境。”云浅看着莫愁道。 莫愁闻言眸光深了些,她轻声道:“浅儿的意思是想让你父亲将我休呢?” “我知道女子被夫婿休弃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丑事,只是娘亲实不必为了父亲让自己陷入险境。”云浅的眼里满是担心。 莫愁坐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愣,眼里有几分迷离,云浅轻叹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今日提出来,娘亲好好想想。” 莫愁轻轻点了点头,她今日来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乱,到如今就觉得更乱了。 她是知道云浅的性子,也知道寻常情况下她不会说这样的话,这样说必定有她的理由,而云靖言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让她心寒。 只是在她的认知里,被休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的骨子里终究是受了礼教的洗礼,对云浅说的事情不是太认同。 1459.第1459章 自寻死路 莫愁和云靖言也做了多年的夫妻,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却终究是夫妻。只是她一想到云府以后若有大灾临头,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云浅看到她的神情心里一片了然,她轻声对莫愁道:“这件事情我们心里有这个想法便好,娘亲也不要太过担心。” 莫愁缓缓地道:“浅儿觉得云府何时会有危险?” “也许是近几个月,也许是近几年,但是绝对不会长过今上在朝的时间。”云浅轻声道。 她这样说是绝对有理由的,皇帝对于云靖言的信任不过是看他的政绩罢了,这中间可能还有一分情份,若是新帝登基,不管是楚易还是楚墨,只怕都容不下云靖言。 莫愁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浅却又浅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云嫣吧!” 莫愁点了点头,云浅和莫愁一起走出去的时候,云烟已在院子里候着了,莫愁看了云浅一眼,眼里有些担心,云浅只是淡淡一笑,极为淡定地对云烟道:“三姐和大姐感情深厚,当真让人羡慕得紧。” 云烟微微抬眸看着云浅道:“许久没见大姐了,想和她说说话罢了。” 莫愁在旁道:“烟儿没有被禁足的时候,和大小姐感情最好,如今一年没见,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见面了,只是大小姐如今已不同于往日了。” 云烟看了莫愁一眼后缓缓地道:“我们走吧!” 两人说罢之后大步朝前走去,云烟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里面有了一抹冷冽的光华,在她的眼里看来,莫愁和云浅母女两人能有今天的地位,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小人得志罢了。 云浅,是一直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今日见面她竟还需要向云浅行礼,她想想都觉得难以咽得下这口气。 还有莫愁,说到底也不过是云府里不得宠的姨娘,不过是凭着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当家主母的位置,可是在骨子里,还是一个姨娘而已。 若是换在被禁足前,她只怕早就发作了,可是她在云浅的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之后,她便觉得要么不对付云浅,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将云浅扳倒。 这一次云明王府,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昨夜里云靖言曾把她叫过去说了好一会话,意思非常明了,是想让她借云浅的手进入明王府,日后她就是明王府里的贵人了,她只要跃过这一步,就再也不需要怕云浅了。 云浅的前面感觉到后面目光的变化,她缓缓回头,云烟那双有些恶毒的目光还没有完全消失,见她看过来时不由得一愣,脸上忙堆起了淡淡笑意,可是眼底里的恨毒尤在。 云浅看到云烟这副样子微微一笑道:“三姐走快一些,莫让明王妃等久了,想来明王妃也也高兴看到三姐。” 云烟忙低下头跟了上去。 云浅在将头扭过来的时候眸光更深了些,眼里有了几分不屑,云烟这是在自寻死路。 1460.第1460章 去看云嫣 三人很快就到了明王府,云浅将莫愁扶下马车之后,便见得一旁也停下了马车,很快马车里走下一个人, 竟是夜无尘。 云浅在此时看到夜无尘先是一愣,不由自主的想起早前云筝曾跟她说过夜无尘和云楚见面是楚墨幕僚的事情,她和他之间原本就有几分尴尬,此时这般一见面,她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云烟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走下了马车,她一看夜无尘心跳骤然快速,曾几何时,她对夜无尘也很是倾慕,只是夜无尘如今却娶了云筝。 她不由得在心里想,云筝的性子清冷,脸上又有个大胎记,实在是丑得不得了,如果她没有被禁足的话,只怕嫁给夜无尘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她这么一想,心里又有了几分不甘。 夜无尘看到云浅之后轻轻施了个礼道:“世子妃也是来看王妃的吧!”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夜无尘又道:“你二姐听说王妃出了事情,原本也想过来看看,只是她如今有孕在身,前段日子又动过胎气,家母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出门,所以便由我来代她走这一趟。” 他这么说便是在向云浅解释云筝为何没有来。 云浅除了听出他的意思之外,也听出了夜夫人对云筝很是关心,她原本还有几分担心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当即含笑道:“原来如此,待我得空了,我会再去夜府看二姐。” 夜无尘轻轻点头,眸光淡然,他觉得这样面对云浅比之前会舒服很多倍,这样一个女子虽然看起来清秀纤弱,身体里却蕴含了很大的能量。 以前她对他针锋相对时,曾一度让他觉得很痛苦,如今她能这样和颜悦色的对他说话,他心里也将当日那些牵扯不清的情份放下不少,这就是一件好事。 他淡淡地道:“欢迎。” 夜无尘的话说得简单,眸光也很淡,云浅的心情却很好,她知道夜无尘能这样对她说话,就表示不会再想那些不入流的招数刻意来害她。 至于各人的政见,朝堂上的那些机锋,那只是个人看法罢了,她自不能免强他。 云烟看到两人这副平和的样子,眼里有些不解,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在她被禁足以前,云浅和夜无尘之间就算不是势同水火,两人也都是想把对方踩在脚底下。 她轻轻咬了咬唇,轻唤了夜无尘一声:“二姐夫。” 夜无尘看向云烟的目光很是冷然,仿佛完全不认识她一般,问道:“这位是?” 云浅是知道云烟对夜无尘的心思,此时听到夜无尘这么一问,便知道云烟对夜无尘注定是一生的单相思,她在旁轻声解释道:“这是我三姐云烟。” 夜无尘的眸光依旧清浅,当下不紧不慢地施了一个礼,然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云烟的眸光有些痴迷,她咬了一下下唇,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这一生都无须对夜无尘再上心,她的目标是明王府的王妃。 1461.第1461章 少女情怀 云烟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就算她并不爱明王也不打紧,只要她能拥有足够的权势就够了,这些年来她已经明白权势很多时候胜过一切,爱情虽然宝贵,但是男子大多是花心的。 云烟这么一想,心里又坦然了些,那颗原本还有着几分属于少女情怀的心也在这一刻坚硬了不少。 一行人走进明王府的时候,里面很是安静,楚墨上朝还没有回来,夜无尘是男子,不宜去云嫣的卧房,他将一应礼品送上之后,王府的管事就将他领去花厅喝茶。 云浅这边早有丫环领着她去了云嫣的卧房,莫愁走在最前面,云浅跟在后面,云烟见云嫣如今住的房间比在云府的时候不知道奢华多少倍,眸光深了些。 云嫣一听到云浅和莫愁来了,当即大怒道:“不见,她们根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才不要去见她们!你们把她们给我轰出去!” 丫环的脸上有些为难,而此时莫愁和云浅已经走到了门边,云嫣此时恰好将手里的药碗砸了下去,刚好在莫愁的脚边炸开,把莫愁吓了一跳。 云浅缓缓将莫愁推到一边,当下轻笑道:“王妃这是怎么呢?你如今才小产完,最不宜发脾气,你们这些丫环也真是的,怎么就让王妃生气了!” 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清冷,却又透着无尽的威仪,她虽然不是明王府里的主子,可是却并没有让一众丫环觉得她这句话不该说。 众丫环对着云浅行了个礼,然后便云捡地上的碎片。 云浅才一进去,便见云嫣半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原本水润白净的脸上也变得又干又黄,她看起来起码瘦了一大圈。 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太亮,因为云嫣刚刚小产完,众丫环怕她伤了风,所以屋子里的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在四周的角落里,都燃着几盏宫灯。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屋子里放了这么多盏灯,屋子里的光线依旧显得不太明亮。 云嫣见今日的云浅着了一件淡紫色的百折绣花长裙,上身着了一件同色的对襟丝质长衫,戴了一套了红宝石的头面,她的发梳得很简单,只是最为常见的发髻,上面插了一只足金的步摇,如此简单而又大方的装饰,却让云浅显得贵不可言。 再加上云浅原本就卓然的气质,云嫣纵然恨极了云浅,也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实是美丽端庄。 云嫣只觉得心里似堵了一口气,那口气压在心里无从渲泻,而她更知道她此时这般躺在床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和云浅的光彩照人一比,立即就显得无比失色。 她对她的美貌素来是有信心的,可是此时却觉得云浅要比她美得多,一时间她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挫败感,最让她气愤的是,她的这种感觉还是从云浅的身上得到的。 云嫣咬着牙道:“你来做什么?” 云浅含笑走到云嫣的床畔坐定道:“我来看明王妃啊!” 1462.第1462章 风光不再 云嫣冷笑道:“你来看我?只怕是来看笑话吧!看我们两姐妹被你玩得团团转,此时来验收你的成果吧!若如此,你如今也看到了,你可以滚了!” 云浅听到她这番话也不恼,依旧无比淡定地坐在那里道:“大姐误会我了,我也听不懂大姐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嫣冷冷地看着云浅道:“你敢说那瓶香水不是你送给云萝那个贱人的?” 云烟在旁听到云嫣的话后,目光不自觉地朝云浅的身上扫去,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却知道这件事情云浅一定插手了,她的心里顿时又有了许多的考量,却又觉得只要她能得到她的东西就好了。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大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四姐了,又哪里来的香水相送?再则大姐这一次小产似乎和什么香水并没有关系吧,我听说好像是四姐突然发了疯,然后对大姐动的手,四姐这是怎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疯来呢?” 她如同感叹的话一说完,却让云嫣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原本可以说得上是因祸得福,可是却给云萝下了药,是吃了药之后的云萝突然发起疯来让她小产的,这件事情细累说来她倒有些像是自作自受。 她恶狠狠地瞪了云浅一眼,云浅却又轻叹一口气道:“大姐如今已贵为明王妃,怎的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日后明王爷是一定会有三妻四妾的,你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云嫣自然不会相信云浅嘴里说的担心的话,她冷着声道:“你会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会担心大姐,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姐妹。”云浅的话说得无比的淡然,她的眸光扫过云嫣的身体,不紧不慢地道:“大姐一有事情,父亲就会来找我,我看着父亲年纪一大把还在为我们姐妹的事情奔波,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云嫣知道云浅对云靖言的尊重只是表面罢了,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就更加觉得好笑,她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何时有了这样一副孝顺的心肠?” 云浅笑得淡然,她不紧不慢地道:“孝顺自己的父母原本就是天下间的子女应尽的义务。” 云嫣冷笑了一声,云浅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大姐的身子如今可好些呢?” 云嫣此时没有心情和云浅周旋,当下冷冷地道:“要你管!” 云浅长叹一口气道:“大姐这句话说得就有些见外了,我们姐妹两人都嫁进皇族,皇族里的王爷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大姐原本有沉鱼落雁之貌,闭面羞花之容,这些原本就易留住男人的心。若是大姐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这年青的女子就会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波接一波的长出来,怕是要将明王爷的心给勾走了,到时候大姐后悔也就迟了。” 云嫣闻言一愣,纵然她恨云浅入骨,却也知道她这句话说的是实情,她的眸光顿时一暗。 1463.第1463章 各自演戏 自从云嫣出事之后楚墨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昨夜里她还是从其它丫环的嘴里知道她再不能生养的事情,且她曾堕胎的事情也暴露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楚墨一定会对她发作的,可是她连等了好几日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她这几日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的事情,更将她和楚墨的种种全部翻出来想了一遍。 她终是发现楚墨是那种极能隐忍的人,只怕他早就知道她以前的丑事,虽然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说起,可是他平时所表露出来的厌恶却又是那么的明显。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从来都不碰她!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崩溃, 却又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的行事在楚墨看来怕也不过是个笑话。 云浅见云嫣的面色深沉,她的心里了然,当下淡淡一笑道:“光顾着和大姐说话,三姐,你也快过来看看大姐。” 云嫣最初的注意力都放在云浅和莫愁的身上,此时听到云浅的话才看到云烟,她的眸光顿时深了些,当下看云烟一眼。 云烟比起禁足前似乎稳重了不少,只是云嫣依旧能在云烟的眼里看到了浓重的野心,她猛然想起云浅方才说的话,她的心里顿时对云烟起了疑虑。 云嫣知道,云府这么多的姐妹之中,心思最深沉的当属云浅,而手段最凶残的却属云烟。 云烟的眼里转瞬间就泛起了泪光,她轻声道:“大姐,我好想你。” 云烟的这句话若是以前的话,云嫣可能觉得云烟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在她的掌控范围内,此时想到的却是云府里最不会玩心机的云烟如今竟也敢在她的面前耍心机。 云浅看了姐妹情深的两人道:“三姐前日里解的禁,父亲的意思是想让三妹进明王府,都是自家姐妹,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的时候,莫愁看了云浅一眼,一时间倒有些不太明白云浅为何在此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只是她再一想云嫣和云烟两人的性子,她顿时便明白了几分。 莫愁将目光抽回,也在旁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只是大小姐如今还是明王府的王妃,你父亲属意让烟儿进府之后做明王爷的贵妾,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需要得到大小姐的首肯才行。” 云嫣听到莫愁的这句话,眸子里寒气迸出,若是以前,她怕是得一把将云烟推开,可是今日他却没有这样做。 她很清楚地知道到此时,她的一生都毁得七七八八了,她再也不是昔日里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云府大小姐,也再不是往日那个风光无限的明王妃了。 以前云浅欺负她也就算了,今日里云烟竟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云烟轻声道:“大姐,这是父亲的意思,并不是我的意思。” 她这样说是在撇清关系了。 云嫣缓缓地道:“还是父亲思虑的周全。” 云烟看着云嫣道:“大姐不会生气吧?在我的心里,对大姐一直很是敬重,实不想大姐有一丝一毫的不快,这件事情若是大姐不同意,我是拼死也不会来明王府。” 1464.第1464章 有话要说 云嫣听到云烟这句话心里有些好笑,就云烟这点道行还敢在她的面前玩心机,如果云烟不愿意到明王府做贵妾的话,那么她此时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而是还在被禁足。 云嫣将云烟打量了一番,她的眸光有些冷,看得云烟的心里有些发怵,原本她以为云嫣一定要会说不的,没料到云嫣最后浅浅一笑道:“三妹不必如此,如今我怕是不中用了,明王府的后院有你撑着,日后王爷就算再纳妾室回来,我和你四姐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如些甚好。” 云烟闻言面上有些凄婉,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已出卖了她,她的眼里分明满是欣喜。 云嫣看到云烟这副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云烟的这些把戏还是跟她的母亲苏巧慧学的,只是学归学,却还只学了个皮毛。 她的手抓着被子,手背上的青筋露了出来。 云浅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样子,眸光深了些,待她看到云嫣抓着被子的手时,她的心里又满是了然。 众人在屋子里又说了一会话,云嫣便说乏了,众人识趣的离开,云浅走到门口的时候,云嫣却又道:“世子妃,我还有话对你说。”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莫愁看了她一眼,她朝莫愁轻轻一笑道:“娘亲去外面等我就好。” 莫愁应了一声然后和云烟一起走了出去,云浅才在云嫣的床畔坐下,云嫣便看着着云浅道:“三妹来明王府是你的主意?” 云浅淡淡地道:“大姐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的确不太像是你的手笔。”云嫣轻咳了一声后道:“但是你一直都想我死,如果三妹进了明王府,只怕最高兴的那个人还是你。” 云浅觉得云嫣如今虚弱成这副样子竟还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是有些难得。 云浅轻笑一声道:“大姐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不过我觉得你虽然恨我,只怕更恨三妹。”云嫣直直地看着云浅道:“当年三妹对你做下的事情,可比我对你做的事情要多得多!” 云浅明白云嫣嘴里说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她不紧不慢地道:“好像是!” 云嫣半撑着坐起来道:“你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三妹,还是想借三妹的手杀了我?” “这个好像无所谓。”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我觉得这两件事情好像并没有太本质的差别吧!” 云嫣闻言气得不轻,她大怒道:“云浅,你真不是一般的恶毒!” 云浅看着云嫣暴怒的样子,她缓缓将身体朝云嫣凑近一分后道:“说到恶毒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大姐比。我再恶毒也不会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大姐,你说对吧!” 苏巧慧的死是云嫣这一生最大的痛,当日原本想借苏巧慧的事情将云浅彻底拉下水,没有料到竟还是被她逃脱了。云嫣听到这句话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用手指着云浅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465.第1465章 埋下祸根 云浅的眸光淡淡,她缓缓地道:“有一件事情大姐最好要弄清楚,这里不是云府,我和你之间再没有实质利益上的冲突,做为出嫁后的女人,最应该关心的是后院里的事情。虽然我知道大姐恨我入骨,但是我却觉得就算大姐再恨我入骨,也还得先把自己后院的事情弄清楚,比如说如何得到明王的心,又如何不动声色的将明王府里原妾室消灭的干干净净。等大姐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在楚王府里随时等着大姐来过来和我过招。” 云嫣气得眼睛里一片通红,云浅却又不紧不慢地道:“说到后院里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三姐,大姐和三姐也很熟,想来知道她的性子。以前她在云府的时候,对大姐的话是言听计从,可是大姐怎么就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待大姐的?而今这里是明王府,大姐和三姐的身份好像都有些改变,三姐还会不会对大姐的话言听计从我就不得而知了。” 云嫣的眼睛眯了起来,云浅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后又道:“我听说三姐素来是个记仇的,大姐以前曾抢过三姐不少东西,往后会如何,大姐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这句话无比优雅的走了出去,云嫣气的一把将枕头扔了出去。 云浅走到门口脚步微微停下,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意冷冽,她的眼睛微微一斜,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屋子里的云嫣一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莫愁见她出来轻轻松了一口气,云浅一出来没有看云烟,问道:“三姐呢?” 莫愁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气,低低地道:“去看云萝了。” 她当然知道云烟不可能真的去看云萝,只怕是去看笑话。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们去前厅等明王回来。” 莫愁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她轻声道:“浅儿,这样妥当吗?” “不管明王留不留三姐在王府里,我方才已经替她们埋下了祸根,以后的事情看戏就好。而明王那里,有些话却是要说的,否则我就真成冤大头了。”云浅缓缓地道。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轻叹了一口气,两个正欲前往前厅,却见得楚墨从内院的门口走了进来,两人一见他都轻身行了个礼。 楚墨见到云浅的时候眸光深了些,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云府很多人都知道云嫣失身的事情,但是那一夜见到他人的只有云浅。 他淡淡地道:“这里没有外人,世子妃和云夫人不必拘礼。” 云浅和莫愁缓缓站了起来,楚墨却又道:“云夫人今日想来是为云嫣的事情而来,若是要为她说情就不必了。” 莫愁听他将话说得直白,当下轻声道:“萝儿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太过些,嫣儿她……” 楚墨听到莫愁的话后微微一愣,而后想起云嫣并不是莫愁所生,当下便又道:“你回去之后告诉云相,就说这是云府欠明王府的。” 1466.第1466章 向他道歉 莫愁再度一愣,楚墨却已不在再说话,大步朝前走去,云浅却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墨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扭头对莫愁道:“娘亲先去看看四姐吧!” 莫愁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担,云浅却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莫愁这才退了下去。 楚墨将云浅请到临水轩,让人将帘子全部打起,然后在距云浅约莫有两米的地方站在后问道:“不知世子妃找我有何事?” 云浅轻声道:“云浅是来向王爷赔礼道歉的。”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又轻声道:“那天晚上在明庄的事怀,大姐……” “这件事情不必再在本王的面前提起。”楚墨的眼里满是寒霜。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王爷,其实那天晚上是云府的一件丑事,却不是为大姐而设,而是为我而设。” 楚墨闻言微惊,云浅的眼睑微微低了下来,她轻声道:“那日的事情之后,父亲很是震怒,我早前只是云府的一介庶女,原本就只是个多余的,很多事情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墨的眸光冷了些,他看着云浅道:“世子妃不必跟我说这些。” “有些话我要说出来王爷才会知晓我今日是为何而来。”云浅轻声道:“世子在朝为官,他是个有主见的人,我一介妇人实没有任何能力影响他做任何决定。” 她的意思隐晦又明显,将她的立场全部表明,却又没有涉及太多事情。 楚墨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深,他看着云浅道:“世子妃想说什么?” 云浅轻叹一口气后道:“当日我与世子的婚事父亲是不同意的,在父亲的眼里,我不过是个疯子和傻子,实不相瞒,我并不疯也不傻,只是云府后院里倾轧的太过厉害,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 楚墨冷冷地看着云浅,没有说话。 云浅又轻声道:“对我而言,云府里的事情不受我有控制,楚王府自然也不是我一介妇人能左右得了的,世子因为父亲曾将我另嫁夜无尘的事情一直存有不满,所以世子和父亲之间,实是势如水火,我在中间也很是为难。只是父亲昨日找上门来,孝字压头,我又不得不来明王府这一趟。” “你想说什么?”楚墨的眸光更加的冷了。 云浅的头轻轻低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后才道:“父亲让我来找明王,大姐的事情是云府之过,所以父亲想将云府里没有出阁三姐送进明王府。” 楚墨冷笑道:“云相这是做什么,是把我明王府当做是什么地方,明王府里的女人是他想让谁进谁就能进来的吗?”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丝怯意道:“明王爷千万不要动怒,我三姐冰清玉洁……” “这世上冰清玉洁的女子不仅只有云府有。”楚墨的语气有些冰冷。 云浅低低地道:“这件事情我自然知晓,只是父亲这一次是真心诚意想要向明王爷道歉。” 1467.第1467章 不被左右 “够了!”楚墨冷冷地道:“道歉有很多种方式,本王不需要这种形式的道歉。” 云浅闻言语气有了一丝急迫,她低低地道:“王爷说得甚是,父亲就是怕王爷会拒绝,所以才让我来做这件事情。还请王爷看在楚王府的面子上,将我三姐收了房。” 楚墨闻言轻笑一声道:“看在楚王府的面子上?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吗?” “世子并不知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的话,只怕还得骂我几句。”云浅的头微微低下来道:“做为亲姐妹,我自也了希望几位姐姐都好好的。” 楚墨的眸光更冷了些道:“我记忆中的世子妃,似乎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左右想法的人,你和云嫣之间原本就不和,你回去之后告诉云相,就说他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他说完这句便欲拂袖而去,却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着云浅道:“世子妃若是得空,欢迎到府上做客,但是就不要再到明王府来做说客。”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多谢王爷。” 楚墨看了她一眼道:“我听说世子对世子妃很宠,而云相最宠的是云嫣,世子妃和云嫣之间的关系却一直很不好,本王如今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世子并不相助于本王,和世子妃有关系吗?” 云浅见他的眸光无比犀利,似要看进她的内心一般,她轻声道:“云浅只是一介闺中妇人,根本就不懂朝堂之事,世子的性格明王再清楚不过,又岂会被我这个妇人左右?” “很好。”楚墨说了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云浅看着楚墨的背影眸光深了些,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墨此时虽然已经走得距她约有十余丈了,却还是听到了她那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若说早前楚墨对云浅的话还有几分怀疑的话,那么此时云浅的那一声叹息就全部证实了云浅的话,他的眸光深了些,突然觉得当初娶云嫣实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 而他和云嫣之间的事情又令他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今日的云浅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却依旧胆色过人,和楚墨所知道的云浅是一模一样的。 楚墨想起云靖言的算盘,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机,心里有了一分怒气,云靖言这是把他当傻子在耍吗? 云浅待得楚墨走远之后,轻轻吁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今日她说的话楚墨信几成,但是不管楚墨信几成,对她而言,只需要埋下这根引线就好。 云靖言想让她将云烟送进明王府,门都没有! 今日的事情就算是云靖言日后问起来,她也可以理由气壮的告诉云靖言,话她是对楚墨说了,楚墨要如何决定她可左右不了。 将云烟送进明王府的事情,她是有好多种说法可以跟楚墨说,但是她选择的这种说法,注定不会让楚墨高兴,这件事情也就止于此处了。 她的眸光浅浅,觉得这件事情只做到这一步,明显还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分助力。 1468.第1468章 云萝失声 云浅问清楚云萝的住处之后便有丫环引着她前去,她还没有走到便听到了一阵哭声,只听得云萝大声道:“啊啊!哦!” 云浅不知道云萝在骂谁,可是此时在明王府闹起来似乎对云萝没有半点好处,她走近一些,却发现云烟和莫愁都在。 云烟一见她来便问道:“世子妃和明王说了我的事情了吗?” “嗯。”云浅答道:“我已经说了。” “那明王同意了吗?”云烟的眼里有几分期待。 “明王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大姐如今才出了事情,若是明王府再娶的话,恐怕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云浅淡淡地道。 云烟的眸光深了些,云浅的眸光微动,却又不紧不慢地道:“不过如今大姐正病着,三姐可以留下来照顾大姐,这样想来也有更多接触王爷的机会。” 云烟原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她在云府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之后,实在是不愿意再回云府,这一次出来又是奔着明王府的贵妾而来,她自然要想尽法子达到她的目标。 她轻声道:“世子妃说得有道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觉得如今的云烟比起被禁足之前的云烟有意思多了,这一句话答的好像是听从她的安排留下来一样。 只是在云浅看来,不管云烟要将留下来的这件事情安在谁的身上,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今日已经对楚墨说过那番话了。 云烟这是自作聪明,想要一步登天,就注定会从天上掉下来,然后摔个粉身碎骨。 云浅淡淡一笑,也不接话,云萝却已奔过来道:“啊啊啊!呜……” 云萝此时着了一件粗布衣裳,看起来无比狼狈,脸色也极度憔悴,再没有往日珠圆玉润的味道,而她的那双手上如今已长满了血泡,看起来实在是惨不忍睹。 她那日喝了燕窝之后,就再也不能说话了,当日云浅给云嫣药的时候特意加了一分哑药在里面,云萝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打云嫣的肚子,导致云嫣小产,楚墨自然不会管她,便也没有人去想她为何会突然将衣服脱了,没有人请大夫替她看诊,她这样怕是要哑一生了。 云浅看了云萝一眼道:“四姐想说什么?可是想说要离开王府。只是四姐当日是自己爬上明王的床的,若不是如此,大姐在明王府里做王妃,你是无论如何也能做个媵妾。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句话四姐想来是听过的,我也爱莫能助。” 她的心里是有些恼云萝的,当日那样逼云筝,而后又想害死云筝的孩子,她这样恶毒的心肠,她又岂会对云萝手下留情。 在云浅那日将香水给到云萝的时候,她就已经能猜到云萝如今的下场。 云萝走到这一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贪字,还有句话形容那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云萝一把拉着云浅的手道:“啊啊!哦……啊” 1469.第1469章 自做聪明 云浅的眸光无比淡定,有些不解地看着云萝道:“我实在是听不懂四姐在说什么!” “啊,啊啊哦!”云萝大声道,那副样子已有些着急。 云浅的眉头微皱道:“四姐该不会是疯了吧!怎么不会好好说话呢?” 云萝急的直接着云浅的手,她的眼里满是后悔,云浅却已轻泣道:“四姐,你怎么可以疯了!我那日听说你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完之后,也不敢相信你是真的疯了,没料到今日一见,才知道你竟是真的疯了!你如今这副样子,可如何是好!” 云萝听到她的话心里顿时绝望至极,心里也满是后悔,她若是早知道事情会这样的话,她之前绝对不会那样对付云浅,更不会想方设法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事到如今,却是连后悔也没有用了。 云萝这几日天天在柴房边吹柴,她在云府的时候,虽然是庶女,但是一直都养尊处优,又何曾吃过一天的苦,做过一天的粗活。 这几日她砍了几天的柴,她只觉得手都要断了,她的手上早已长满了血泡,痛得厉害,她平时休息一会,立即会被一旁的厨娘责骂,骂几句之后还会动手打她。 她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她无限怀念以前在云府过的快活日子。 她到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墨又不管她,王府里的下人都来欺负她,而且她还不能自辨,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像极了以前的云浅在云府的日子。 以前她的云烟以欺负云浅为乐,有好几次都险些将云浅害死,打和骂更是家常便饭,只是云府里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云浅的死活,根本就不会去管她,所以以前云浅挨了打和骂都是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治伤之事。 她此时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害怕,又隐隐觉得这也许就是传说中因果报应,可是她的心里此时有太多的不甘,不甘愿就这样被人欺负到死! 她知道此时再拉着云浅已经没有用了,她见云烟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她忙奔到云烟的身边道:“啊……哦,啊啊啊!” 云烟比云浅早到,早前云萝一看到她就上来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发音不全的话,可是此时云萝再扑过来,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以前就没有将云萝放在眼里,此时看到云萝这副样子只觉得云萝就是活该,她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爬上楚墨的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云嫣的腹部,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她觉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云萝那一步,先不说她是云靖言处心积虑要将她送进明王府的,她的背后有整个云府为她撑腰。 而且她还有很多云萝和云嫣都没有的优势,至少她到现在还是冰清玉洁的。 此时她看到云萝和云嫣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有了更多的得意,如今的她比这两人要美得多,光有要照人得多! 楚墨一定会看上她,会喜欢她的! 1470.第1470章 自作自受 云烟想这些的时候却全然没有之前的云嫣还是京城第一美人,云萝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而女子的容貌,很多时候都会和当时的处境以及身边的环境改变。 再美的美人,也经不起病痛和精神的折磨。 云烟有些嫌弃的将云萝的手拔开,然后不屑地道:“四妹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你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云萝的眸光一滞,她抬眸看了云烟一眼,云烟不屑地道:“你太过恶毒,实该有这样的报应,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求父亲早些将你接回云府。” 云萝听到云烟的话陡然回过神来,她怎么就忘了,云烟是什么样的性子,当日云烟欺负云浅比她欺负的还要多。 她的嘴角一勾,发出一声怪笑。 云烟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皱着眉头道:“你这么笑做什么?” 云萝的眼里笑意更浓,笑声也更大了些,她如果方才没有听错的话,云靖言是打算将云烟送进明王府的,而楚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只怕对云府的女子看得低到极点。 云烟就算是进了王府,也不可能得到楚墨的宠爱。 而且在楚王府外还有一个云浅,云浅的心机到此时云萝算是有了最为深切的体会,她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有些聪明的,并不觉得云浅有任何出众之处,可是这一次她却知道了,她的心机和云浅比起来,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觉得云浅想要谁的日子不好过,不动声色间就已经下了手,根本就不会让人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云浅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好意陪云烟来明王府,此时陪着云烟前来,一定会替云烟种下苦果,让云烟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抬头的机会。 云萝再次笑了一声,看着云烟的眼里有了一丝的怜悯,她觉得不用多久,她就能看到云烟的下场,她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没有那么可怕了。 云烟见云萝笑得怪异,被她那双眼睛更是看得有些发毛,她轻轻咳了一声道:“四妹还真是疯了!” 云浅看到云萝的那副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来之前曾想过这一次要将云萝彻底除去,只是此时看到云萝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发软。 恰在此时,楚墨从一旁走了过来,云浅轻声道:“王爷,我四姐虽然有错,但是如今她已经疯了,恳请王爷放四姐一条生路,让她从今往后长伴青灯古佛,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楚墨和云浅说完那些话之后,心里觉得堵得慌,于是她便出来走走,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看,他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后看了一眼浑身狼狈不堪的云萝,当下冷哼一声道:“世子妃都这样的说了,本王自不好拂世子妃之意。” 楚墨的眸光流转,眼里满是冷厉。 夜无尘今日并没有离开,楚墨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此时看到这副场景,他的心里也有了计较,却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1471.第1471章 非份之想 云萝在听到云浅替她求情的时候,心里有些胆战心惊,一时间也不知道云浅是想的要救她,还是想置她于死地,在她听到楚墨的那句话后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对如今的她而言,已经不敢再妄想什么富贵,只求能安安生生的过下半辈子就好。 她一听到楚墨的话之后,对着楚墨行了个大礼,楚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并不理她。 云萝也不管这些,又对着云浅也行了一个大礼,云浅将云萝轻轻扶起来道:“我一直觉得四姐是个聪明人,从来不会做傻事。这一次的事情我相信只是四姐一时鬼迷心窍罢了,日后再不会做任何恶毒的事情了,对吗?” 云萝自能听出云浅这句话里的威胁,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算是受尽了苦楚,她被云浅算计怕了,再不敢对她生出一分一毫的坏心思。 这几日她过的日子可以说是连工蓄生都不如,她以前从未受过的折腾也在这几日全部受了一遍,说她对以前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后悔倒不是,而是被治得怕了。 她更坚信,以现在云浅的本事,绝对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她想起之前苏巧慧的事情,到此时她已经完全相信苏巧慧死前之所以会那样,绝对是出自云浅的手笔。 而她若是敢再生出害人的心思,她相信苏巧慧的下场绝对是她的下场。 云萝对着云浅再次重重地拜了下去,云浅再次将她扶起来道:“四姐不必如此,离开王府之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云萝对着云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云浅这一次终于从云萝的眼里看到了惧意和害怕。 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轻轻点了一下头。 而那边云烟一看到楚墨,心里已有了几分想法,当即对着楚墨施了个礼后道:“见过王爷。” 楚墨扫了云烟一眼道:“你就是云府的三小姐云烟?” 云烟听他的口气似乎是知道她的名字一般,心里顿时大喜,暗自觉得云浅并没有忽悠她,她轻声道:“回王爷的话,我正是云烟。”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楚墨的声音有些冷。 云烟的心里却满是欣喜,她在抬头的那一刻也在心里蕴酿了一下,暗暗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她将头抬起来的那一刻,脸上的模样满是娇羞,是活生生的欲拒还迎,是含羞带怯。 楚墨一看到云烟那副有些花痴的样子,眼里顿时满是不屑,心里更是觉得恶心无比,他冷冷地道:“云三小姐倒真是个有趣的,你家姐姐成了那副样子,你竟是连扶她一下都不愿意吗?” 云烟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天边有惊雷滚过,她忙道:“王爷误会了。” “本王误会什么呢?”楚墨的眼里满是犀利地道:“你摆明了一个心肠恶毒的女子,你的姐姐一个在病床上,一个这副样子,你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云烟欲跪下来替云萝求情,又觉得此时做这些太假了些,一时间倒不知该怎么做。 1472.第1472章 后院之争 云浅一直觉得楚墨的性子内敛,一般情况下不会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可是此时对云烟说的话地不可谓不直白,直接将云烟从云端打入谷底。 云烟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楚墨又扭过头对云浅和莫愁道:“王妃小产,说到底不过是王府后院的女子之争,云萝狠毒,我明王府容不下她,今日世子妃求情,本王将她放出王府。王妃的其它事情,本王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云府终究欠本王一个说法。” 云浅轻声道:“王爷想要云府什么样的说法?” “这个劳云夫人给云相说。”楚墨的眸子里满是冷冽的寒气道:“请云夫人转告云相,他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云相教女有方,云嫣和云萝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本王很是受用,却无福消受。若再想将云府里的其它的女子嫁进来,不要说做妾了,就算是通房本王也嫌弃!世子妃虽然出自云府,但是却已经是楚王府的世子妃,算不得是云府的女子,所以如果本王方才的话说得太过笼统,这里先给世子妃陪个不是,在我的心里,世子妃实算不得是云府的女子。” 他说完这句话拂袖便走,云烟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云浅站在那里眸光深了些,楚墨这副样子许是气疯了,否则依他的性子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愁的脸色也很难看,不管怎么说,楚墨这样说话,她的脸色也没有光。 云浅的眸光微动,云烟脸色发青的站在那里,手已握成了拳头。 云浅看云烟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却依旧道:“三妹就在明王府里照顾大姐吧,娘亲回云府之后会把明王的话转告给父亲,想来过几日父亲便会来明王府里接三姐回家。” 云烟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她斜斜地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方才对我说的话和王爷的话好像有很大的不同。” “本来王爷也不是这样说的。”云浅觉得她没有必要和云烟解释什么,但是有些话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说给云烟听。 于是云浅又道:“想来今日来看四姐的事情是王爷对三姐的考验吧,三姐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容不下,又如何能容得下王府里以后的贵人们?再则三姐方才对四姐好像一直很冷淡,也许在王爷看来,四姐当日能动手打掉大姐腹中的胎儿,那么以后这种事情,三姐很可能也做得出来。” 云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云浅轻叹一口气道:“也不是我说三姐,方才三姐看到王爷的那副样子也太过热切了些,王爷最不喜欢轻浮和水性扬花的女子。” 云烟怒道:“云浅!” 云浅的眸光微动,不紧不慢地道:“虽然我的名字是云浅,但是这个名字如今已不再是三姐能直呼的了,请三姐叫我世子妃。” 云烟的手抖了一下,只觉得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预期,解禁之后的美梦也在这一刻破灭,心里有万千不甘。 1473.第1473章 楚墨暗许 若是以前的云烟,此时必定已经扑过去和云浅拼命了,只在她在禁足之后,性子明显沉稳了不少,她咬着牙道:“是,世子妃!” 云浅看到这样的云烟觉得也有点意思,当下含笑道:“是父亲让三姐来明王府的,三姐又和大姐的感情深厚,这段日子就有劳三姐了。” 云烟已将下唇咬破,云浅淡淡一笑便已拉着莫愁的手走了出去。 云烟恨恨地跺了跺脚,眼里满是不甘,却又想起她走之前云靖言曾对她说:“你这一次明王府,最好是能留下,能不回来就不要再回来。” 当时云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云靖言这一句话的意思,此时却完全明白了,原本云靖言也是想过楚墨很可能不会留她。 而云烟也能听出云靖言的潜在意思,那就是她这一次若是不能留在明王府,那到她也不能再回云府了。 她离开云府的时候虽然觉得有些压力,却又觉得只要云靖言同意这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能成的,如今看来,还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 云浅的眸光清冷,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不屑,云烟是云靖言让她送进明王府的,人她是送来了,至于楚墨要不要云烟那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而云烟此时的这副样子在云浅看来是有些好笑,而且以后不管云烟怎么做,这一次的事情都会让云烟抬不起头来,更不要说云烟以前还有名闻京城的凶悍性子。 虽然这一次云烟是打着照顾云嫣的旗号而来,可是她不觉得云烟这一次还能再回得去云府,而云烟若是再也回不了云府的话,那么以后云烟留在明王府里的日子不会好过,身份也会非常尴尬。 云浅的眸光流转,走出明王府后让浣玉雇一辆马车,将云萝送到京城外的一间庵堂里。 莫愁在旁听到云浅的安排后轻声道:“浅儿这一次能替云萝求情,我实有些意外。” 云浅的眸光淡然,她缓缓地道:“她知道悔改了,自然要给她一条生路。” 莫愁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有些好奇地道:“云萝这一次让云嫣小产,说到底也是有损皇族的血脉,她又只是一个妾室,依着京城中贵族的行事手段,云萝这一次是要被处死的。可是这一次她明王只将她送到柴房里劈柴,你一求情他就将云萝放了,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浅淡淡地道:“的确有些不对劲,不过娘亲再细细想想应该能明白。” 莫愁有些好奇地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莫愁想了想后终于想起一件事情,云嫣这一次虽然怀上了楚墨的孩子,这个孩子也是楚墨的第一个孩子,而楚墨素有野心,对皇位志在必得。 那么如果云嫣替楚墨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是女儿尚好,若是儿子的话,那么就是皇长子,依着大周朝的规矩是要立他为皇太子的。 莫愁想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1474.第1474章 母女情深 莫愁再想起一些一些,云嫣以前做下了那样的丑事,这一次更是对楚墨用了药,楚墨的性子再能隐忍,在这种伤及男子自尊的事情上又如何能忍得下去? 所以这一次云嫣肚子里的孩子楚墨根本就没有想要要要,就算这一次云萝没有出手将云嫣打伤,将孩子打到小产,只怕楚墨也会想法子让云嫣小产。 只是早前云嫣的丑事没有暴露出来,此时怀的又是楚墨的第一个孩子,楚墨这件一个功于心机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在这种事情上背上不好的包袱,所以才会让人好生照顾云嫣,看起来似乎对云嫣腹中的孩子很是看重。 云萝这一次的事情其实做得很合楚墨的心思,只是站在楚墨的立场他自然要严惩云萝,所以云萝才会受苦,但是楚墨却并没有打算将云萝杀了。 所以这一次云浅为云萝求情的时候,楚墨就卖了一个人情给云浅,让云浅让云萝带走。 莫愁一想到这些,不知怎的后背有些发凉,原本已有些热的天气,却愣是让她觉得无比的寒冷。 她忍不住看了云浅一眼道:“浅儿,是明王不想杀云萝吗?” 她问得有些隐讳,云浅却也听懂了,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莫愁坐在马车上低低地道:“所来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曲折折的心思,倒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情只怕你父亲还没有完全看明白,还一意想和明王府把关系维系好,只怕明王早已恨云府入骨了。” “是啊!”云浅幽幽地道:“这一次娘亲也看清楚呢?” 莫愁再次叹了一口气道:“总算是看明白了,却又觉得好生烦躁。” “娘亲烦躁的是和父亲之间的事情吧!”云浅轻声道:“娘亲虽然现在是云府的当家主母,可是整个云府却并不是在你的掌控之宫,父亲这样的处事手段,迟早会给云府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娘亲如今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 莫愁轻声道:“我会想想的。” 云浅闻言笑了笑,将头靠在莫愁的身上道:“娘亲,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你好好的。” 她的心里觉得温暖,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云浅,却也知道莫愁为她付出了很多,在她的心里早已将莫愁当做亲生母亲。 莫愁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云浅的头,眸子里有了一分笑意道:“那是自然,我的浅儿已经长大了,是娘亲的骄傲,娘亲已经老了,也只有你这一个依靠,你日后可不许嫌娘笨。”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把拉着莫愁的手道:“娘亲整日就知道说胡话,我也只有娘亲这一个娘了,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娘亲。” 她笑了笑道:“娘亲今日用的是什么胭脂,味道当真是好闻。” “你就笑话娘吧!”莫愁笑了笑道:“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平日里那些脂粉都用得少了,今日出门的时候匆匆擦了一点,倒被你给闻了出来。” 1475.第1475章 父女反目 云浅笑嘻嘻地道:“娘亲怎么能说自己老了这样的话,你如今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只要稍加打扮,不说倾城倾国,至少也能迷倒一大群的男子。等娘亲和父亲和离之后,我一定要替娘亲找一个如意郎君,好好疼产娘。” 莫愁听她的话说得有些离经判道,还有些惊世骇俗,她的脸不由得一红道:“整日里尽知道胡说八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儿劝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和离的,就算这样劝了,也不会像你这样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羞死人了!” 云浅难得看到莫愁这副样子,当即“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有些耍赖一般的粘在莫愁的身上道:“我一直觉得父亲配不上娘亲,对我来讲,只要娘亲幸福,其它的一点都不重要。” 莫愁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瞧着你自嫁给世子之后,脸皮越发变得厚了,你这副样子可是跟世子学的?” 母女两人因为云浅逃婚那一次之后一直有些隔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此时将话匣子一打开,两人的话都多了起来,也更加亲近了些。 云浅甚至觉得,在这个时候,她和莫愁才像是真正的母女,她可以在莫愁的怀里撒骄,而莫愁也可以在她的面前说着她的不是。 她突然觉得很幸福,觉得她穿越了之后,老天爷对她是极为厚待的。 她轻声笑道:“娘亲原来是这样评价世子的啊,回头我说给他听去。” “你这个丫头!”莫愁笑了笑, 再次点了一下云浅的额头道:“什么时候还学会了搬弄闲话?” 云浅的嘴角上扬,轻声道:“是啊,我是搬弄闲话了,可是娘亲也为老不尊啊!” 莫愁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马车里的气氛无尽美好,云浅将莫愁送到云府之后来却见云靖言在门口候着,他一见两人下来忙迎上来问道:“如何?明王怎么说?” 莫愁和云浅对视了一眼,云浅淡淡地道:“明王让我给父亲带句话,他说三姐太过轻浮恶毒,不要说送到王府里来做妾室,就算是送给他做通房他也嫌弃。” 云靖言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却瞪大眼睛看着云浅道:“烟儿她的容貌出众,明王怎么可能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浅的眸光冷了几分,觉得云靖言是人才中的人才,到这个时候还在说云烟的容貌,对楚墨而言,容貌美丽的女人他怕是见多了。不说别的,光说云嫣,刚嫁给他的云嫣就是个绝色美人,比云烟不知道要美上多少倍。 楚墨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容貌而动心,能让他动心的从来只有皇位,以及登上皇位的各种助力。 她还没有说话,云靖言又看着云浅道:“浅儿,是不是你在明王的面前说了什么?所以明王才会如此?” 他如今对云浅是越来越失望,只觉得这个女儿是白眼狼。 1476.第1476章 金牌压人 云浅有些好笑地问道:“敢问父亲,我应该和明王说些什么?娘亲带着三姐过楚王府找我,让我和她们一起去明王府看大姐,不就是看大姐吗?是三姐自己对明王动了心,这件事情难不能还能怪我?” 她的话说到这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云靖言,然后再一字一句地道:“难不成,在父亲的心里,今日让我把三姐带到明王府里去想让我替三姐说好话,让明王将她收了房?” 云靖言听云浅说得如此直白,又直接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的那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他咬着牙道:“你们本是亲姐妹,实该互相帮忙。” 云浅冷笑道:“父亲说得甚是,我们是亲姐妹,的确应该互相帮忙。只是浅儿一向都有些笨,又哪里能明白父亲那些七曲八折的弯弯心思,父亲有这样的想法,直接跟我说就好,又何必绕那么多的弯?” 云靖言顿时有些哑然,云浅却又轻叹道:“不过父亲让大姐、三姐和四姐一起侍候明王爷,这在本朝还没有过先例,父亲这样的做法当真极富有创新精神,让我佩服无比。” 到此时,她对云靖言也无须太过客气,若不是看在莫愁的面子上,她此时就要修理云靖言了,他真是不要脸至极。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话后脸色极度难看,他碍于云浅如今的身份不好直接发作,当下却扭过头对莫愁道:“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父亲这是做什么?娘亲做错了什么?”云浅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娘亲也不过是遵父亲之命做事罢了。” 莫愁在旁见两人有吵起来的迹像,当即在旁轻声道:“老爷,这件事情真不怪浅儿,是烟儿今日将事情做得太过了些,明王对她似乎没有好感。如果这样的话,不如将烟儿接回来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样住在明王府里只怕也些不太好。” 云靖言怒道:“你一介妇道人家知道个什么!” 莫愁的眸子里也有了一分冷厉,她轻声道:“我是妇道人家没有见识,若如此,老爷自己来处理便好,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再管!” 云浅看到这副样子知道以后莫愁在云府里只怕还得吃亏,她的眸光深了些,从怀里取出之前皇帝赐给她的金牌道:“见金牌如皇上亲临!” 云靖言一看到那块金牌愣了一下,却也知那块金牌的权威,心里顿时极度不快,却又不得不跪下来行礼,他的眼里满是怒气,没料到云浅竟会这样做,用金牌来压他! 素来只有子女拜父亲,父亲这样拜女儿在整个大周还是第一回,云靖言在心里大骂云浅不孝。 云浅的眸光浅淡,她看着云靖言眼睛一斜,无比霸气地道:“这枚金牌是皇上赐给我的,今日里我将这块金牌拿出来给娘亲代为保管,日后在云府里谁敢欺负娘亲,那就等于在欺负楚王府,也等于是无视皇上的天威!” 1477.第1477章 有事相求 云浅的话一说完,便将那块金牌放在莫愁的手里。 莫愁急道:“浅儿,这是皇上赐给你的,你这样给了我恐有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的。”云浅淡淡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怕弄丢了,娘亲的性子最为谨慎小心,这块金牌由娘亲来保管再合适不过。” 在大周,素来有父母替子妇保管贵重物口之事,云浅此时将金牌交给莫愁保管是说得过去的。 莫愁的心里暗暗有些心惊,云浅趁着这件机会在莫愁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莫愁闻言愣了一下,终是明白了云浅的意思。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若如此的话,那我就替浅儿保管了。”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当下含笑对莫愁道:“娘亲,父亲已经在这里跪了许久了,你快些将他扶起来吧!” 莫愁轻应了一声,这才将云靖言扶了起来。 云府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云靖言行事虽然无耻,但是却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物,此时在云浅和莫愁的面前跪下,他只觉得无比丢脸。 在云靖言看来,跪女人就是件很丢脸的事情,更何况这一次跪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和妻室! 他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是个奇耻大辱,当下站起来之后一拂袖便离开了。 云浅和莫愁对视了一声,云浅对着莫愁轻轻点了点头。 莫愁叹了一口气,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那枚金牌便进了云府。 她走过二门的时候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浅在她耳边说的话还很清晰:“娘亲,你有了这块金牌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嚣张,嚣张到让父亲受不了你,却又不能把你怎么办,你最好再弄出一些错事来,给人一点小把柄,到时候应该就能被休。” 莫愁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幽深的庭院,眸子里满是淡淡的 云浅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楚远舟已经回来了,他皱眉道:“我听珠儿说你今日去了明王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珠儿在旁轻笑道:“世子妃若是再不回来,只怕世子就要去明王府找人了。”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只是去了一趟明王府罢了,远舟想到哪里去了。” 楚远舟的眸光微深,摆了摆手让一众丫环出去,他拉着云浅的手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根本就不管别人是不是担心!” 云浅嘻嘻一笑,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再则楚墨行事还是知道分寸的,又怎么可能会堂而皇之的对我不利?” 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什么事情在你的嘴里说起来都是有礼的了!” 云浅朝他伸了一下舌头道:“回世子大人的话,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哪都不去,出门之前一定会请示世子爷的意见!如此可好?” 楚远舟捏了捏她的琼鼻道:“这还差不多。” 云浅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道:“世子爷英明神武,小女子有事相求。” 1478.第1478章 高大威猛 楚远舟将下巴微微一抬后,那模样略有些傲慢地道:“说来听听。” 他说完又凑到云浅面前有些讨好地道:“帮你有什么好处,要不今天晚上由你来伺候我,让你在上面?”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有些无语,懒得理他,便将今日将她的那块金牌给到莫愁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妥当,我总觉得我的那个父亲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想请世子爷帮我派几个暗卫去保护我娘亲。” 她的话说完之后,发现楚远舟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眼底深处似乎还有一分鄙视,于是她有些好学地问道:“敢问世子爷,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楚远舟轻哼一声后就给了她一记暴栗道:“不妥,何止是不妥!浅浅,你是猪吗?” 云浅没弄明白这件事情有哪里不妥,她不过是想做得稳妥一点他用得着这样侮辱她的智滴吗? 她的眼睛一斜后道:“世子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却想寻短见。”楚远舟轻哼一声道:“派人保护你娘这事我没有意见,这也是我这个做女婿应尽的义务,但是云五小姐,你为岳母大人想了这么多,可有为自己想过一些吗?”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朝她凑近一分后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外出也遇过几次险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替自己要过暗卫?你是觉得你的身手太好,还是觉得你的运气太好?又或者是觉得那些杀手看你长了一副花容月貌然后就会手软?” 云浅轻咳一声后道:“世子教训的我基本上认同,只是说到花容月貌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世子还是蛮有眼光的。” “你倒是很懂得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楚远舟不屑地道:“不过在我看来,你也就这张脸长得还能看。” 云浅扭了一下不盈一握的腰道:“那我的身材怎么样?”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云浅看到他眼里欲望的光华,忙一本正经地道:“我在这里恳求世子爷也给我佩几个高大威猛的侍卫。” 楚远舟一把将她带进怀里,然后用牙齿轻轻咬上了她的耳朵,她顿时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他又往她的耳中吹了一口气道:“还想要高大威猛的侍卫,云浅,你是皮痒了吧!” 楚远舟那口气吹得云浅全身上下如同过电一般,她的身子也更软了些,却觉得世子大人果然是越来越不好侍候了,他怪她没有找他要侍卫,她如他所愿的要侍卫,他老人家又不高兴了。 她虽然觉得用高大威猛这个词语形容侍卫是有些过,但是侍卫要是不高大威猛武功高强,她又要来做什么?只怕某人已经想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轻颤道:“回世子爷的话,我哪里都不痒。”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一把将她拎起来扔到床上道:“想要高大威猛的侍卫是吧,爷先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高大威猛。” 1479.第1479章 万事缠身 云浅还没有反应过来,楚远舟却已朝她扑了过来,眼里带着灼灼之华。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眼里有些无可奈何,一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对于他的想法,她有些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却又觉得有那么一分甜蜜。对于他的想法,她有些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却又觉得有那么一分甜蜜。她的心里是有些欢喜的,当下伸手轻轻揽上了他的腰,朝他轻轻一笑,眸子里透出一抹淡淡的暖意。 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一摸床畔,他却已经起床了,她顿时清醒,睁开还微微有些迷蒙的眼睛,却没有在屋子里看到楚远舟。 她在心里有些佩服楚远舟,昨天晚上两人折腾的那么厉害,她全身上下要散架了,他竟起得如此之早! 男人的精力也好得太变态了些。 云浅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她身上还没有穿衣,当下忙将她床头的衣服拉过来穿上,她轻唤道:“浣玉,书秀!” 以往这两个丫环一听到她起床的动静,早就跑过来了,可是今日却没有半点动静,难不成现在也学会偷懒了吗? 她原本以为唤两声,这两个丫环也该进来了,可是当她站起来走下床的时候,两个丫环还没有过来。 云浅发现她一唤没有丫环答应她,这种感觉有些怪。她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侍候也觉得很好,现在可好,到了这个朝代,早已习惯被人侍候的生活,她如今也越来越像是在大周长大的小姐。 她觉得这种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 她轻咳了一声,又唤了一句:“浣玉,书秀!” 两个丫环不但不进来,竟是连答应她都不曾。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当下又唤道:“珠儿!” 珠儿平日是在她的房外侍候的,比较少在屋子里侍候,她寻常也很少吩咐珠儿做事,此时实在是觉得奇怪,所以才会唤珠儿。 不料这一唤依旧没有人答应,整间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她的眸光微微一变,当下将衣服整了整,忽听得院子里传来女子的笑声,她心里有些好奇,一把将门推开,却见院子里站着两个身着劲装的女子正在和浣玉说什么,引得浣玉轻笑出声。 浣玉如此也就罢了,一向稳得的书秀也在和一个女子说着什么,看那样子似乎也很是开心。 云浅并不认识那两个女子,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轻咳了一声,书秀机敏听到她的咳嗽声忙回过头来,见云浅站在那里,微笑道:“世子妃 ,你醒呢?”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一见云浅走了出来,忙齐齐向她行了个礼,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淡淡地问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在这里做什么?” 浣玉伸了伸舌头道:“世子妃,如今已日上三竿,不太早了,奴婢们见你迟迟未醒,世子爷又交待说世子妃昨夜辛苦了不让我们打扰你,所以我们就在院子里玩了。” 1480.第1480章 两个侍卫 书秀听浣玉说得有些无礼,当下伸手捏了她一把后道:“你还真是没大没小了,怎么对世子妃说话的。” 云浅听到浣玉的话后脸微微一红,倒也不恼,却将脸板起来道:“浣玉的皮怕是有些痒了,迟些到刑房里让行刑的那些娘子给你好好挠一挠。” 浣玉当即苦着脸道:“世子妃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浅轻哼了一声懒得理她,书秀却在旁轻笑道:“世子妃就不要和浣玉一般计较了,今日是我们失职了,你若是生气就扣我们的月钱好了。” 浣玉扁着嘴道:“就你是个大方的,我这个月的月钱要是不够用了,我就用你的!” 书秀掩唇一笑道:“我可以借钱给你,不过得还,你得给我打借条。” 浣玉对着书秀轻哼了一声,方才一直在旁站着的两个女子走到云浅的面前行了个礼道:“见过世子妃!” “你们是?”云浅有些好奇地道,她这个院子平时有楚远舟的侍卫守着,寻常人根本就进不来,此时这两个女子站在这里,怕是楚远舟安排的。 两个女子的模样不算很出众,眉眼里都有几分英气,有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小一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还有一对圆圆的酒窝,看起来很是讨喜。另一个面色微微有些黑,眉毛稍稍显得有些浓,看起来要稳重一点。 两个女子对着云浅行了个大礼道:“我们是世子送给世子妃的婢女。” 云浅想起昨夜里楚远舟对她说的话,顿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轻笑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 圆脸的那个女子道:“回世子妃的话,我叫圆圆,今年十五岁,我最大的特长就是一脚将敌人踢飞。” 云浅听到她的话后眉头微皱,站在圆圆身边的女子笑道:“世子妃别听她瞎说,她只是下盘功夫不错,擅长近攻,你别看她年纪小,力气可不小,江湖上还有些名气的。” 云浅并不懂江湖上的那些事情,只是此时听到这些话心里也觉得有些稀奇,那女子却又接着道:“我叫青青,我擅长用暗器。” 云浅知道这两人楚远舟是拔给她做侍卫了,她想起昨夜里她说要高大威猛的侍卫就被他折腾了大半晚,今日一早他就给她把人找来。 找来的人和高大威猛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两个女子看起来娇娇弱弱。 云浅觉得楚远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却又让她觉得很温暖,她也知道她身边带着这两个女子平门,在别人看来只像是两个婢女,也不会防备太多。 而她也知道真正武功高强的人是不外露的,楚远舟会将这两个女子拔给她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哦,若如此的话,可否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圆圆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很是可爱,她大大方方拱了拱手道:“那我就献丑了。” 1481.第1481章 才艺表演 云浅轻轻点头,圆圆走到一旁的石敦上,抬起一脚便是一劈,云浅看到她那架式微微一愣,她前世的身手也不错,所以一眼就能看来圆圆这一劈下去力道很大,只是力道再大,她的脚下也是块巨石,她都觉得脚有些痛了。 只是让云浅吃惊的是圆圆不但没有抱脚喊痛,反倒是圆圆脚下劈的那块巨石碎成了几块。 云浅的眼睛瞪得大了些,那块石头云浅是知道的,她平日闲着没事时会在那里坐坐,有多硬她再清楚不过。 她赞道:“好俊的功夫。” 圆圆被云浅一夸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轻笑道:“让世子妃谬赞了,这只是最为了简单的劈石之术,我到现在也只学了三成,我的大师兄可以一脚可以踢碎比这块石头大上十倍的石头。” 云浅含笑道:“你是个女孩子,有这样的本事足够了。” 青青在旁笑道:“圆圆力大无穷,世子妃别听她胡说,在她的师门之中,没有几人的武功高过她了。” 圆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云浅看到她那副样子,发自内心的喜欢,觉得这丫头不但本事过人,而且性子也很是敦厚。 云浅轻笑着看着青青道:“你呢?又有何本事?” 青青微微一笑,恰在此时天边有只飞鸟经过,青青从地上捡起两枚石子,往上面一抛,顿时便从天上掉下两只鸟儿来。 青青轻身一跃便将两只鸟接住,然后递到了云浅的面前,云浅细细一看,却见两只小鸟都是伤了翅膀, 被打中的地方居然都在同一个位置,却又只是将小鸟打伤,并没有伤到小鸟的筋骨,却又让小鸟受了轻伤,这样的本事比之方才圆圆露的那一手更加精致。 若是她再重一分,小鸟的翅膀就得断,若是再轻一分,小鸟就不会掉下来。 云浅忍不住赞道:“好俊的功夫。” 她知道若是青青把石子换成小刀的话,是可以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 楚远舟倒是个有趣的,竟给了她这样两个高手。 青青施了一个礼后无比稳重地道:“谢世子妃欣赏。” 云浅虽然前世身手不错,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功了解并不多,只觉得这比她所熟知的那些武功要厉害得多,以后她出门的时候带着圆圆和青青,不管是远还是近,都很难有人能伤得到她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浣玉在旁道:“世子妃方才是没有看到,方才青青在射果子时候露的那一手,当真是漂亮至极!” 书秀也道:“方才圆圆帮我剥核桃,我简直可以不用夹子了。” 云浅看了一眼地上的果子,再看了一眼核桃壳,顿时明白这两个丫环为何没有在她的房里守着了,她淡淡地道:“就知道来看青青和圆圆的本事,都快把我这个主子给忘了,我还没有用早膳了,你们两个可是想让我饿肚子?” 浣玉和书秀忙向她陪了个不是,然后一个去布粥,另一个去取碗筷。 1482.第1482章 心有所虑 两人离开之后,云浅看着圆圆和青青道:“我知你们是世子派来的,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我和世子的性子有些不同,他有他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你们以后跟在我的身边的话,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圆圆和青青相对一笑道:“世子妃放心,世子早前就对我们说过了,今日世子将我们拔给世子妃,那么我们就是世子妃的人,从今往后只听世子妃的差遣。” 云浅觉得这两人也是个通透的,倒省了她许多事情,当下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圆圆和青青的嘴角微微一勾,青青又道:“世子今日上朝出门时让我们跟世子妃说一声,昨日世子妃让他去做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了,保管万无一失。”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楚远舟平日里行事看起来像是没有半点章法,但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交给他,云浅就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只觉得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好,让她跨过时空遇到了他。 她又想来一件事情,便又问道:“你们跟在世子的身边多久呢?” 圆圆和青青对视了一眼后青青答道:“回世子妃的话,我们以前都是孤儿,是世子救了我们,然后再将我们送到合适的师父那里去学艺。”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眼里又有了更多的疑问道:“世子也比你们长不了几岁,可是你们的这一手功夫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得成的,世子救你们的时候你们多大?” “世子救我们的时候,我们差不多是四五岁的样子,世子那个时候差不多是十一二岁。”青青答道。 云浅皱眉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世子那个时候好像在和西凉打仗,哪里有时候再以管你们的事情?” 青青和圆圆两人对视一笑道:“想来世子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世子妃,世子妃等世子回来之后问世子便好,世子比我们更加清楚那些事情。” 云浅轻轻了下头,眸光却又深了些。 楚远舟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见云浅坐桌前发呆,他笑着问道:“怎么样?我送给你的两个侍卫还算高大威猛吧?” 云浅轻轻撇了撇嘴,却看着楚远舟道:“远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楚远舟愣了一下后道:“好像近日发生的事情都跟你说了,浅浅,我和你是一直袒诚相待的。”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扭过头懒得理他,他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来道:“怎么呢?可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呢?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为夫我有问必答!” 云浅的眸光有些凝重,一本正经地看着楚远舟道:“远舟,你是不是也曾想过要问鼎天下?” 楚远舟没有料到云浅会这么问,当下愣了一下后道:“浅浅,谁告诉你这些无聊的事情,该不会是圆圆和青青对你说了什么吧?” 1483.第1483章 陈年往事 “她们什么都没有说。”云浅看着他道:“可是我却觉得一个人在和西凉打仗的时候还想着将那些因为战争而成为孤儿的孩子送去学艺,这分心思有些让人看不穿。” 楚远舟闻言面上的痞赖之气尽褪,他淡淡地道:“浅浅,这件事情你想歪了。”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伸手将她的鼻子捏了捏后道:“没错,我的身边是有很多死士和武功好手,只是这些人都是阴差阳错跟在我身边的。” “阴差阳错?”云浅的眼里有几分不解。 楚远舟的眸光有些深沉,他缓缓地道:“我很小的时候在京中的就有天才之名,除了我的骨骼精奇适合练武之外,我对排后布阵也有自己独到的心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将王府里的兵书全部看完。” 这些事情云浅是知道的,她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却又道:“在我十一岁那年,西凉来犯,我带兵出征,虽然大败西凉,可是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的话说到这里,声音里透着淡淡的阴沉,云浅对那一次的战事她也曾在史书上看到过,虽然楚远舟以少敌多,将西凉赶出了大周,可是当时史书上的记载的事情却很少,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她轻声问道:“这中间可有何不妥的事情吗?” 楚远舟低低地道:“算不上不妥,只是稍稍有些残忍,我那个时候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其实中间我一度陷入困境,我在兵书上看到的那些兵法,在用于实际的时候却出了些偏差。” 云浅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嘴里的偏差绝对不会是小事,此时说出这样的的话来,只怕在当时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事。 她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缓缓地道:“我有一次太过冒进带着军队进了敌营,原本是想打探军情,结是却被敌军发现,我被困在敌营之中,我当时只带了一百个精兵进去。” 云浅惊呼了一声,楚远舟轻轻地道:“那件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的身边只有一百个人,而敌营里当时是有三万人马,我们一百个人被三万人围得密不透风,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滋味。” 云浅以前在电视里曾看到过类似于楚远舟的事情,通常情况下除非是出现奇迹,否则绝对不可能逃脱,她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用血和尸体堆出来的。”楚远舟的眸子里透着一分冷厉,他缓缓地道:“当时敌军原本可以用箭将我们全部射杀的,却因为认出了我,所以他们打算生擒。” 云浅的眼睛瞪得大了些,知道就是因为敌军的生擒的命令给了楚远舟一丝生机。 她轻声道:“然后呢?” 楚远舟冷笑道:“然后,然后就是欲血奋战,我带着那一百精锐从敌营死命的往外突围,可是我那时毕竟年纪还小,远没有现在的武功,打得久了,我的刀也砍钝了,我的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然后我的力气也快用完了。” 1484.第1484章 忠魂枯骨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将楚远舟抓得紧了些,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有惊无险,只是她的脑中出现那样的战事时,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担心。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道:“不用把我抓这么紧,我这不是好好的活在你的面前吗?不过你这副在意我的样子,我瞧着心里很高兴。”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得意,只是眉间的那缕淡淡的伤,却又是那么的明显。 云浅闻言看了他一眼,抱着他的一条胳膊靠在他的怀里。 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道:“我那一百个精锐拉死护着我,在冲出包围圈的时候他们全部都死了,我当时也受了很重的伤,然后恰好我的副将见我迟迟未归,带着兵马寻了过来,要不然我还得死。” 云浅轻轻抿了一下唇,楚远舟又淡淡地道:“君不见,自古将士埋黄土,黄沙遍地,掩却多到忠魂骨。那些士兵是因我而死,也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我终于知道战场是有多么的残忍,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就成了尸体,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没有了。” 云浅知道这件事情对楚远舟的影响一定很大,毕竟那个时候的楚远舟不过十一岁,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她以前知道楚远舟背负了许多,却没有想到他背负的东西竟是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 众人只看到了楚远舟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他的这分风光的背后,藏匿了多少的血和泪。 她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件事情的。” 楚远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无妨,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再则我还没有说到你要问的事情了。”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又缓缓地道:“那一次我逃回来之后由于受了重伤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之后发现我军已往后退了近一百里。而那些和我一起战死的士兵的尸体也被西凉人扔到了阵前,他们说我是懦夫,只会逃的懦夫。”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笑了笑后又道:“可能是被他们骂得很了,我刚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些尸体抢了回来。” 云浅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楚远舟的眸光平静地道:“然后我又做了一件让人十分不解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云浅问道。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我让副将将那些死去的士兵的尸体全部寻来,然后在他们的身上绑上炸弹,五个为一组串在那里。” 云浅愣了一下,觉得他这样做实在是太像二十一世纪的恐怖分子的人肉炸弹。 她知道当时的楚远舟不过只有十一岁,那样一个还有着天真的少年,在做出那个想法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她忍不住轻唤一声道:“远舟!” 楚远舟轻声道:“绑好炸弹之后,我就让我的士兵全部后退十里,我下的是这样的命令,却让人寻在距尸体只有不到五百丈的山峰上埋伏。” 1485.第1485章 他的责任 云浅这一次没有再问,结果却已经想到了,她到此时才明白史书那种东西实在是有些坑人,从来只记功过,这样对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是极度不公平的了。 “一声巨响之后,将西凉兵炸得认不得自己的亲爹娘,我们一鼓作气击败了西凉兵,更是一路打进西凉国的深处。”楚远舟轻声道。 云浅见他的眼里没有一点骄傲,知道用自己士兵的尸体做炸弹这样的事情对他只怕有很大的触动,而在这个朝代,人的尸体是容不得人毁坏的,只怕朝中还有不少的大臣在骂他。她知道的是,他从西凉回到京城之后沉寂了好几年。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轻声道:“打完那一仗之后我就让人将在那场战争中死亡的士兵尸体的名字全部记了下来,包括他们的出生地,然后我带着人亲自去了他们的家里。” “我后来才知道,那些士兵很多都是做父亲的,家里都留下孩子,又因为他们的死,他们的妻子很多都将孩子抛下,只余下老父老母,还有一些孩子就直接成了孤儿。我就将那些孤儿全部送去学艺,他们喜欢什么就让他们去做什么。”楚远舟轻声道。 云浅到此时已经明白楚远舟的初衷,她轻声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楚远舟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这些年来皇上给了我不少的赏赐,可是我的手边却没有什么银子,我将那些银子全部拿出去给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士兵的父母了。我好像没有给你大多的财富。” 云浅以前有些不太明白楚远舟为何会屡战屡胜,身边的士兵对他无比敬重,却没有料到后面竟还有这样一个原因。 她轻笑一声道:“我又不缺银子花,再说了,这一年多来你给我的养家银子好像也不少了。”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你若是像姑姑那样子,我是真的养不活。” 云浅白了她一眼道:“姐姐没有男人自然要银子,我有了男人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楚远舟闻言心里满是温暖,云浅看着他道:“想来到如今那些昔日将士的儿女们如今已经长大,且这些人对你也很是尊重。” “我当时将他们带走的时候曾跟他们说清楚他们的父亲是因何而死,我也告诉了他们我的身份,更曾告诉他们当年战场上的那些事情,如果他们怪我的话都可以来找我算帐。”楚远舟缓缓地道:“但是好像他们都没有来找我算过帐,都觉得那就是战争,怨不得任何人,所以他们学成之后很多都下山来找我,我也根据他们的性格有的送到了军营,有些就留在身边当侍卫,还有的送去读书。” 云浅轻声道:“一共有多少人?” “这一两年来学成归来的人比较多,我没有细算过地,应该有一千来人,还有不少没有学成。”楚远舟淡淡地道。 1486.第1486章 富得冒油 云浅闻言倒抽了一口气道:“世子爷,你也真厉害,一个人养这么多人,你还真是富得冒油。” “还好还好。”楚远舟笑了笑道:“其实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在养,这些年来白洛出力最大,你知道白洛怎么能将生意做起来吗?” “你不是说他是个奸商吗?”云浅笑着道。 楚远舟含笑道:“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所以才会生出那样的计谋来,在那些孤儿中,很多都是一边学艺,一边在他的商队里历练,这些人由于都是孤儿,所以做事也格外的卖力,遇到要和人打架的事情,都冲在最前面。”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没料到这件事情七转八折竟成了这样。 楚远舟又道:“实不相瞒,白洛的那些伙计很多都是我的人,然后我在白洛的产业里都占有很大的份量,所以每年白洛都要给我一大笔银子。” 云浅听明白了楚远舟的言外之意,当下眼睛眨了眨道:“世子的意思是白家的那些生意,说到底很多都还是世子的?” “差不多可以这样说。”楚远舟的手轻轻一摊后道:“只是我对做生意的事情没什么兴趣,白洛能做大也全是凭大的本事,那些产业我都没有经营过,只是白洛在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才会出手,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出手一般都是打架的事情。” 云浅闻言轻轻咳了一声,到现在就更加明白白洛和楚远舟为何会那么亲密了,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当下看着楚远舟道:“那赈灾的一百万两银子当时白洛反悔,该不会是你们的合谋吧?” “那件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楚远舟忙撇清关系道:“去年我刚回京城,手里其实是有些紧的,刚找拿了几十万两银子,然后又让他拿一百万两银子出来,那只铁公鸡就不高兴了,临时给我变卦,我当时是真的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所以后面如你所见,他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 云浅闻言失笑,没有料到那件事情的背后竟还有事情。 她缓缓地道:“听完你这些话之后,我倒有些明白了。”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毛,云浅的心情倒又沉重了几分,她看着楚远舟轻声道:“你和白洛的事情,以及那些孤儿的事情靖王知道吗?” 她以前只知道楚远舟的手里握有重权,楚王府握的是兵权,楚王虽然对楚远舟吵得厉害,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会出手相助,就相当于那些后权是握在楚远舟的手里的。 楚远舟如今又是大周朝的首辅,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白洛的财力以及他背后隐藏的人力,这些实力实在是有些吓人。 若是楚远舟真有做皇帝的心思,一朝谋反,只怕也得风云变色。 乖乖隆地咚,楚远舟隐藏的这些实力只怕是极为可怕的,他的纨绔表像下藏了太多的东西。 楚远舟听出云浅的话外之音,他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你当我傻啊!” 1487.第1487章 云烟毁容 云浅听楚远舟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楚远舟淡淡地道:“我生于皇族,早前也曾看到皇帝登基时的倾轧,这中间的道道,我又岂会不明白?楚王府权势滔天,早就被皇上所猜忌,我要是把所有的实力全暴露出来,就是在跟人说,来吧,你来杀我吧!” 云浅闻言笑了笑,心里也了安定了些,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我和阿易自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很清楚,绝对有君临天下的能力。只是他有这样的能力是他的,现在只是一个皇子,他是需要借我的力,可是如你之前所言,若是他有朝上日坐上了宝座,事情就又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云浅轻轻叹了口气,楚远舟轻轻拉过云浅的手道:“所以这件事情就当做是我们的退路吧!” 云浅的闻言心里有些吃惊,她只觉得这权势虽然看起来是好,可是实际上却是把双刃剑,一个没玩好,只怕还得伤到自己。 她轻声道:“但愿不会有那一天!” 楚远舟笑了笑道:“我也相信阿易。”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南宫无双了,也不知她和楚易之间怎么样了,因为她早前和楚易那有些暧昧不明的情愫,她怕楚远舟吃醋,都不敢去靖王府里看南宫无双。 她轻声道:“我过几日想到靖王府里走走,劳世子大人批准。” 楚远舟也是聪明人,知道她此时说要去靖王府里为的是什么,当下掀了掀眉毛道:“去可以,叫上我。” 云浅轻笑一声道:“是,世子爷!”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再次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满是笑意。 楚王府里一片温暖,明王府那边却又出了事情,书秀得到消息后轻声对云浅道:“世子妃,明王府又出事了。” 云烟问道:“又出什么事情呢?” “出大事了。”书秀凑到云浅的身边道:“三小姐昨天和大小姐在王府里吵了起来,大小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三小姐的脸给画花了。” 云浅闻言也有些吃惊,云嫣做事虽然狠毒,但是面上的事情都做得不错,从来都不会有太过的事情,这一次倒是有趣了,竟直接将云烟的脸给划花了。 她看着书秀道:“知道是为什么事情划花了她的脸吗?” “据说是大小姐拿出一个花瓶让三小姐替她折几支花插进来,可是三小姐在拿着花瓶的时候遇到了明王爷,明王爷当时看了三小姐一眼后说了句,三小姐人比花娇。”书秀轻声道。 云浅听到这里倒有些明白了,当下轻轻一笑,书秀又低低地道:“这件事情传到大小姐的耳中之后,大小姐竟直接将三小姐洗干净送上了明王爷的床,当然,这件事情是她是暗地里做的。” 云浅再次一愣道:“云嫣做事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这手段使的虽然阴险却有些高明,云烟不是她的对手。” 1488.第1488章 被送上床 “我倒是觉得她做事越来越狠了,三小姐原本进王府就别有居心,如果是明王爷亲自让她上床,那么这件事情就又另当别论,可惜却不是这样。”书秀轻轻摇头道。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缓缓地问道:“云烟倒也有趣,云嫣将她洗干净送上明王的床,那一日明王明摆着是在嫌弃她,她倒好,竟还巴巴的送上了门。” 云烟的心思云浅是有些明了的,但是不得不说,云烟的智商并没有因为被关了一年的禁闭就有很大的提升,还是像以前一样愚蠢。 云烟以前就玩不过云嫣,而这一年里云嫣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道行比之前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对付云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云浅是知道她那一日在云嫣面前说的话已经替云烟埋下了祸根,却没有料到云嫣这一次下手竟这么快,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可不是嘛。”书秀轻声道:“只是三小姐可能觉得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我听说老爷让人给三小姐带话了,如果不能成为明王的贵妾,就不要再回云府。” “这是在断云烟的后路,我这个父亲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这个意思最是明白,如果云烟得不到楚墨的宠爱,就没有家了,就得像云萝一样长伴青灯古佛。”云浅淡淡地道:“只是云烟若是得到了楚墨的宠爱,自然也就不用再回云府,日后楚墨若是能问鼎极位,怕是云烟都不会再认这个父亲。” 书秀轻声道:“所以大小姐派人将三小姐洗净了送上明王的床,只怕也正合三小姐的心意吧!”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却又问道:“云嫣是怎么把云烟的脸划破的?” “据说那天早上云烟从明王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云嫣就带着云烟去找明王要名份。”书秀轻轻地道:“明王原本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很不屑,只说云烟只是住在明王府,他见人睡在床上便以为是他的通房,所以就要她,便是并不打算给云烟名份。如果云烟真的想留在明王府,明王说她只能做通房,连做妾室都不可以。” “楚墨这一着倒是很狠,他根本就是在将计就计。”云浅缓缓地道:“只怕他在上床的时候早就知道是云烟,只是觉得她太过自以为是,这是要给她教训了,而对女子而言,未婚和男子上床,再被男子嫌弃,就注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世子妃说得甚是。”书秀看了她一眼又道:“当时三小姐轻声哭泣,大小姐说三小姐冰清玉洁,和明王又有了夫妻之实,怎么着也得给个妾室的名份,否则的话她的脸上也无光。” 云浅闻言失笑,书秀又接着道:“明王爷当即就说她未婚有孕滑胎,这样的丑事都做出来了,又哪里还需要脸面……” 云浅听到这里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缓缓地道:“看来这一次楚易是被气得狠了,否则也不会这样说话。” 1489.第1489章 送她药膏 书秀看了云浅一眼道:“云嫣听到靖王的话后气得不轻,却又无从解释,当下便说什么云府的女子绝不能承受这样的欺辱,如果明王爷不要云烟,那么云烟的那副花容月貌留着也没有用,不如毁了。于是便动手将云烟的脸给画花了,据说那伤痕很大,也很深。”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伸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轻轻摇了摇头道:“云嫣这一手就当真有些狠了,楚墨又怎样做?” “听说明王爷当即大怒,当即就拂袖而去,到下午的时候,欲直接将云烟送回云府,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去了明府。”书秀低低地道。 “是云嫣把父亲请来的。”云浅缓缓地道:“云嫣这一步棋走得倒是漂亮,楚墨就算是再不喜欢父亲,在件事情上他也算是理亏的,不可能将父亲怎么样。如果轿子送进了云府,云烟在整个京城里也只会有放浪的名声,可是父亲这个时候来了,就能将云烟留在明王府,而此时的云烟容貌已毁,就算是留在明王府里也只是一个废物。” “世子妃说得正是。”书秀轻声道:“我听说明王将三小姐留下了,还给了她一个妾室的名份,只是这个名份只是普通的侍妾,而不是贵妾。”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这是我认识云嫣之后看到她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情,只怕在她的心里,对父亲也是恨之入骨的。” “如果她不恨老爷的话,就不会划花三小姐的脸了。”书秀低低地道:“三小姐成了这副样子,府里其它的几位小姐年纪还小,老爷再不好送其它小姐进府了。”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说得很对,而且有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云烟一定会恨云嫣入骨,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帮我三姐一把。” 书秀有些不解地看着云浅,云浅淡淡一笑道:“派人将这盒药膏给三小姐送过去,告诉她只要每天坚持用药,她的脸就不会留下任何作疤。” 书秀愣了一下道:“世子妃为何要帮三小姐?以前三小姐可没少欺负世子妃啊!” 云浅淡淡地道:“如果明王府里太安静了,明王就能把精力放在朝堂之上,若是明王府里后院若是不宁,明王在处理朝堂之事里也会生出几分烦躁,朝堂之争,心境沉稳最是重要。云烟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应该府成熟一些,也许还不是云嫣的对手,却也能让云嫣觉得烦躁,不会让她的日子过得太过快活。” 书秀轻轻咽了咽口水道:“还是世子妃想得周全。” 云浅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她自认为她不是那种很大度的人,素来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 谁欺负她她必会还击,而对于她在乎的那些人,她就会尽全力保护,不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伤害他们。 云烟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只觉得天在这一刻也塌了下来,她成了明王府的侍妾,然后还被云嫣将脸划伤,日后只怕楚墨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1490.第1490章 为何帮她 云烟的眼睛微微合上,想起那天云浅陪她过来时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当时不太明白云浅为何会那样笑,甚至还在心里想,那是云浅对她的嫉妒。 可是到此时云烟终是明白,对于她这样的结果,只怕云浅早就料到了,只是当时没有说破罢了。 她以前最是讨厌云浅,觉得云浅是云府里最蠢最丑的女儿,不配和夜无尘订亲,不配拥有幸福,只是除了这些她心里的不甘之外,她和云浅早前并没有什么恩怨。 云嫣对她做出那些事情来之后,她对云浅的恨就淡了许多,她此时真正恨的人是云嫣! 此时她的脸被毁了容,云嫣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她就算是想得再简单,此时也知道她是被人害了。 而真正害她的那个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到了此时才明白那一日云萝离开明王府的时候,为什么是那样一副淡然的表情,她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云萝走的时候曾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意味深长,却满是讽刺。 她之前也没有将云萝的那一眼放在眼里,只觉得得到了云靖言的支持日后就能够活出她的光彩来。 只是她到此时才明白,云靖言这个父亲,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是个极度自私自利之人,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而且王府里的后院,云靖言根本无法过问,云靖言想要拉拢楚墨,可是做的事情却又件件令楚墨讨厌,云烟想不明白,云靖言怎么就会做这样的丑事。 她将那铜镜推开,方才大夫来看过她的脸了,说她的脸上会留疤,至于那个疤有多大,那就得看她的恢复程度。 云烟咬了咬牙,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丫环走到她的面前道:“二夫人,世子妃派人来看你了。” “她派人来看我的笑话吗?不见!”云烟的眼里满是怒气。 纵然她此时对云浅的恨意已淡了许多,但是根深蒂固的不屑让她觉得她成了这副样子,云浅却成了光彩照人的世子妃,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个世大的讽刺。 丫环轻声道:“二夫人,那人说世子妃知道你被王妃将脸划伤了,她那里刚好有个除疤的方子,用了她的东西之色,脸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云烟闻言愣了一下,知道在后院之中女子的容貌重于一切,若是云浅能治好她脸上的伤,那么往日的那些恨和怨也可以一笔勾消。 只是她以前也曾在云浅的手里吃过亏,而且她以前如何对付云浅的事情,她心里也很清楚,云浅此时说要给好治伤,她心里有些信不过。 纵然她的心里对云浅有很多的担心,但是却还是挡不住恢得容貌的诱惑,于是她轻声道:“让她进来。” 书秀对着云烟轻轻施了个礼,云烟便道:“云浅为何要帮我?” 她对这件事情有许多猜测,一时间却也弄不明白云浅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对云浅有着很深的抵触。 1491.第1491章 煽风点火 书秀听云烟问得直白,倒是很像她以前的性子,没有如之前的几天装模做样。 书秀当即淡笑道:“世子妃说了,以前三小姐是曾欺负过她,但是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她相信那些事情并非三小姐的本意,而是大小姐挑唆的,所以如今的世子妃,和三小姐的立场是一致的。” 云烟冷笑一声道:“听起来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我记得云浅好像并不懂得医术,我的脸大夫都说治不好了,她凭什么说可以治好?” “之前夜府小姐无烟也曾被人毁容,用了世子妃的药之后脸上没有一点痕迹。”书秀含笑道:“至于脸上是否会留疤之事,我是觉得和会不会医术没有太多的关系,至于药的来路,三小姐也不必担心,绝对安全可靠。” “我凭什么信她?”云烟虽然有些动心,却还是这样问出了口。 书秀淡淡地道:“世子妃说了,三小姐必定是信不过她的,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妃和三小姐一样,对大小姐的所作所为看不过眼。” “云浅是想借我的手对付云嫣吧!”云烟冷着声道。 书秀淡淡地道:“三小姐想怎么想都可以,但是这件事情对三小姐并没有坏处,大小姐设下了这样的计谋,三小姐根本就离不开明王府,既然如此,为何不和她去争一下?” 云烟的眸光深了些,书秀将那盒药放在桌子上道:“药我放在这里了,至于要不要用由三小姐自己决定,若是三小姐对世子妃信不过,那么大可以将这盒药扔了。” 书秀说完这句话之后,朝云烟轻轻一福转身就走了出去。 云烟看着书秀的背影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咬了咬唇,她终是将那盒药拿了起来,然后缓缓将盖子揭开,于是便看到了里面微微有些泛黄的药。 云烟的眸光深了些,将那药取了一点出来,然后缓缓抹在她手上的一个小伤疤处。 她觉得此时的云浅已经没有害她的立场。 如果云浅送给她的这盒药有用的话,那么她就可以恢复容貌,等她恢复容貌之后,她就有和云嫣好好斗一斗的资本了。 云烟的眼里满是怒气,她暗暗告诉自己,她这一生是不可能永远被云嫣踩在脚底下的。 南宫无双半靠在窗前,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去年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雪白,她刚嫁进王府的时候,王府门前的小树也不过是刚刚长出叶芽,可是如今的王府,四处一片青郁,看起来生机一片,可是她却觉得她越来越没有生机,越来越蔫。 她满头的发早已放下,由着丫环替她梳成京城中的贵妇人最常梳的样式,只是她终究不太习惯往头上插上步摇之类的东西。 她也曾试着往头上插过几根,摇摇晃晃的让她觉得眼睛都是花的,头都是晕的。 丫环见她的发上太过素尽,实在是看不过眼,就替她在上面插上几朵新开的花。 1492.第1492章 好友相见 头上插了花后,南宫无双倒又觉得有些有趣,鼻子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于是她也就由着丫环去折腾,所以她头上的花经常变。 阮夫人病逝之后,她的心情一度有些阴霾,只是到如今,倒将这些事情都想开了,只觉得不管她要如何面对这件事情,她的娘亲都已经去了,再也不可能陪在她的身边。 而她嫁给楚易之后,这一生也不可能再回拓因,而她对拓因最后的一丝感情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在她大婚之后,阿什曾在她的面前又说了一大堆在报效拓因的话,她直接让人把阿什打了一顿。 对她而言,只要她的娘亲一死,那么阿什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得了她。 她实在是无聊,每天会在院子里练一练鞭法,只是一个人练着也实在是没有意思,找了几个丫环陪她练,她的鞭法又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常将陪练的丫环抽伤,她的心里也觉得无趣,觉得那样打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她连鞭子也不练了。 近日她迷上了刺绣,只是没刺两下,手上就被扎了好几下,她的绣品也被染上了血珠,几次下来,她也懒得再去绣什么东西了。 她缓缓将眼睛合上,似又回到了以前在狼群里生活的情景,太阳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昏昏欲睡。 就在她即将要睡着的时候,只觉得鼻子一痛,她猛的惊醒,却见云浅就站在她的眼前,方才就是云浅在捏她的鼻子。 她欢喜地跳起来道:“浅浅,你怎么来呢?” 她原本也想过去找云浅玩的,只是楚墨说,楚王府里近来多事,云浅怕也是万事缠身,让她不要去烦她,她这才憋着好几个月没有去找云浅。 此时见云浅来了,知道楚王府的那些事情云浅必定是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云浅看到她那副样子,扑噗一笑道:“我们的靖王妃可不是一个猫得住的人,天天一个人呆在王府里,不嫌无聊吗?” 南宫无双冲她扮了个鬼脸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我天天呆在王府里无聊的全身都要长草了。” 云浅看到南宫无双这副样子心情大好,她轻笑道:“是嘛,来,让我看看,你身上长了多少草了。” 南宫无双嘻嘻一笑,双手就着窗户一撑,身子便轻飘飘的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她一跳出来,才发现楚远舟和楚易就坐在不远处的走廊下喝茶,此时两人都在看着她,她此时才知道她方才的举动都被两人看了去。 她的性情素来爽朗,当下朝两人大大方方一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楚易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在王府里的无聊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平素事忙,和她很少说话,也无暇顾及到她。 此时见她这般一笑,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就有了许多生机,整个人也变得俏皮了许多,竟有几分可爱。 1493.第1493章 夫妻相处 云浅看到南宫无双的样子掩唇轻笑道:“无双姑娘,我瞧着你身上是没有长草,倒是长了不少的花。” “好看吗?”南宫无双轻笑道:“清秋说我平日不用发簪和步摇,看起来太素,没有一分王妃的威仪,所以就给扎了这此花。” “好看。”云浅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道:“无双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你如果方才不这么一跳,就像是从画里出为的仙女,是标准的端庄王妃。” 南宫无双捏了一下云浅的脸道:“浅浅,你是在变相说我粗鲁!” 云浅也回捏了一下她的脸道:“我要有你那么好的身板,我估计也和你一样,我现在是想跳可惜身子骨太弱,跳都跳不起来!” 南宫无双闻言也笑了起来。 楚远舟在一旁道:“你就不要学嫂子了,还是乖乖坐下来喝杯茶吧!” 南宫无双在旁道:“茶有什么好喝的,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们大周人是怎么了,拿几片树叶子放在开水里泡就叫做是茶,茶那个东西苦得不得了,晚上喝了还会睡不着觉,你们怎么就那么爱喝,而且那东西还卖得死贵,一两茶叶一两金,那些商人怎么不去抢劫啊!” 云浅闻言失笑,南宫无双这样的话如果让陆羽听到的,只怕会从坟堆里爬出来跟她急,大周朝的茶叶已经成了文化了。 楚远舟闻言哈哈大笑,扭头对楚易道:“阿易,你可娶了个活宝回来。” 楚易淡淡地道:“拓因没有茶叶,她这样说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楚远舟轻轻掀了一下眉毛,看着楚易的眸光多了一分笑意,楚易被他这么一看有些不太自在,当下又道:“你若是不想喝茶的话,就带世子妃到园子里走走,那边的白莲都开了,也能看看。” 他前面一句话是对南宫无双说的,后面一句却是对云浅说的。 靖王府的占地面积不算大,不如楚王府的规模,甚至面积只有明王府的一半,只是里面修建的很是雅致,风格和夜府有五分相似,都是清幽那一类型。 楚墨的性子原本就有些清冷,独爱莲花,所以王府里的花草不算太多,独独莲花种了不少,而且种类繁多,各种品种都有。 重重叠叠,繁繁复复的开满了整个池塘。 南宫无双嘻嘻一笑道:“甚好,你们男人说你们男人的话,我们女人说我们女人的话,你们可不许过来偷听哦!” 楚远舟不屑地道:“谁稀罕听你们女人那些个闲话,浅浅,你快把嫂子给拉走吧,我瞧着她是不想和阿易分开。” 楚易斜斜地看了楚远舟一眼,云浅也笑了笑,知道他们也有话要走,当下便和南宫无比顺着九曲回廊朝前走去。 “靖王待你如何?”云浅含笑问道。 南宫无双扁了扁嘴道:“用世人的眼光来看,应该算是不错吧,你也知道的,他的性子素来就冷,话很少。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我一棍子抽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一句话。” PS:推荐好友时月的《悍妃无双:王爷给跪了》,成熟的文笔,值得用心看的故事,亲们有空可以去瞅瞅。 1494.第1494章 你的画像 云浅笑道:“我倒觉得你和靖王很配。” “可能吧!”南宫无双伸了个懒腰道:“我现在只盼着他能早日实现他的目标,然后就可以将我放出王府,我也就可以再回到狼群,和我的狼兄狼弟们一起王生活了。” 云浅听到她的话有些暗然,不料南宫无双又轻声道:“不过我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呆得久了,我的身上早已经染上了浓重的胭脂香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认得我。” 她的声音里似有了一抹淡淡的惆怅,抬眸望天,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云浅的眸光淡淡,伸手拉过她的手道:“这是你和靖王的协议?” “是的。”南宫无双看着云浅道:“其实我觉得你和王爷也挺配的,在王爷的心里,可能这一生一世也只会有你一人吧!” 云浅没料到南宫无双的话说得如此直白,她皱眉道:“你想多了,我和王爷之间没有一分可能。” “我知道。”南宫无双轻声道:“你爱的只有世子一人,每次你看着世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睛里的光华比起我的那些狼兄狼弟都要明亮。” 云浅听到南宫无双的形容词有些无语,她还从来没有听人这样形容过看人的眼神,而且她也一直觉得,她是个极擅长隐藏内心真实想法的人。 南宫无双却又看着她道:“不过我现在又在担心一件事情。” “你担心什么?”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南宫无双看着云浅的眼睛道:“我担心到时候王爷成了皇帝,会不会对浅浅还旧情不忘,到时候让世子将浅浅送给他,只怕世子和浅浅会有些麻烦。对我而言,那个时候和这片繁华想来已经是山长水阔了,我穷极一生怕也难以看明白这万丈红尘的色彩。” 云浅闻言再次一愣,她的眸光转深,却动手敲了一下南宫无双的头道:“无双,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怎么尽想这些事情?” 南宫无双伸手续抱着头道:“真不是我多想,我前段日子看了不少的折子戏,那些戏文里都这样说的,还有很多的王爷和皇帝不要江山要美人!” 她的话说得有些委屈,却让云浅有些无语,她轻斥道:“你也说了那是戏文,戏文里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了数!” 她的眸光转深,眼里有了几分幽思,在南宫无双和楚易没有大婚之前,她托雪山圣女的福,一直对楚易有些特别的感情,可是自从他们两成亲之后,她的劫便算是安然度过了。 她如今面对楚易,就像是面对这世上任何一个陌生男子一般,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愫。 南宫无双轻声道:“也是,像王爷那样一个极度冷静的人,自然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而且王爷和世子还是好兄弟。” 云浅笑了笑,南宫无双却又道:“只是我觉得王爷也挺苦的,他太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前几日我无意中去了一趟王爷的书房,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你的画像。” 1495.第1495章 何为友谊 云浅闻言眸光更深了些,若是其它的女子对她说这些话,她只怕会认为是别有用心的刺探,但是她和南宫无双相处了这么多次之后,知道她素来是个有话就说的性子,这件事情不论真假,都让她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警惕。 南宫无双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她自能明白,只是这中间的曲折和利害关系却又让她暗暗心惊。 她的眸光冷了几分道:“你不必对我说这些,若是再说下去,只怕我以前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这些是事实。”南宫无双缓缓地道:“浅浅,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若不有听,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云浅扭头看着南宫无双,南宫无双单手拖着腮道:“只是浅浅,我觉得王爷虽然性子外面看起来清冷,内心其实窝了一团火,我倒觉得如果你不是世子的妻子,只怕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我方才说的那些,也许是折子戏里的戏码,但是戏文可以那样写,就必定是因为有了某些参照。” 云浅看着南宫无双问道:“无双,你爱上了靖王了吧?” 她的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南宫无双呆了一下,云浅又道:“只有在一个一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胡思乱想,才会有那么多无聊的假设。” 南宫无双咬着唇道:“我……” 云浅打断她的话道:“你不用解释什么,你本是他的妻,爱上他再正常不过,而且靖王的确是那种千里挑一的好男子。” 南宫无双的脸一红,云浅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和你抢靖王,因为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靖王的存在,我这一生一世都只会爱世子一人。” 南宫无双的眼睛里有了亮晶晶的东西,她拉着云浅的手道:“我真的没有其它的意思。” 云浅伸手替她将脸上的泪珠擦尽后道:“无双,还记得我以前曾对你说过的话吗?” 南宫无双轻轻摇了摇头,云浅缓缓地道:“我曾说过,你救过我一命,那么我一定会报答,当我对你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间,不需要任何猜忌。” 南宫无双轻声道:“对不起,浅浅,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也没有胡说八道,对我而言,他虽然是我的夫,你却是我的朋友,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不用说对不起,在爱情的面前任何人都是自私的。”云浅缓缓地道:“在我的心里,却又是盼着你能幸福的。” 南宫无双的眸光深了些,没有再说话,云浅又轻声道:“无双,我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不想友情在那些胡思乱想之中动摇,也不想对自己的朋友有一点猜忌。在我看来,对朋友有猜忌,那么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能称之为友谊,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去抢朋友的任何东西。” 南宫无双闻言的眼睛红得更回厉害了,她早前就知道楚墨对云浅和其它的人不一样,这是她做为女子的直觉。 1496.第1496章 皇家马场 等南宫无双嫁给楚易之后,她发现一向沉稳的楚易,只要一遇到云浅的事情,就会有些紧张,比如说上次云浅和楚远舟去飞花别院的事情,当时楚易一察觉两人可能会有危险,当即便带着兵马前去相助。 她知道楚易和楚远舟之间的感情,但是她却知道那一次楚易是为了云浅才带前去。 楚易从飞花别院回来之后,曾画了一副画像,南宫无双有一次无聊去书房里找书看时发现的,当她看到那副画像的时候楚易进来了,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却只是吩咐了下去,任何人不可以再进他的书房,包括南宫无双。 南宫无双心里对楚易是动了心的,只是她自小在狼群长大,阮夫人病体缠身也无暇告诉她什么是男女之情,她的心里有些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在她的内心深处,对云浅是没有恨意的,这一次见到云浅,不知不觉就说出这些话,此时听到云浅的话后,她的心里终是知道她不但想多了,话似乎也说错了。 她轻声道:“浅浅,我知道了。” 云浅闻言笑了笑,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她听到一声轻咳声,却见楚易和楚远舟就站在距两人约莫十丈远的地方,两人武功高强,走路也没声音,两人又一直在说话,是以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方才两人的对话,也不知他们听到了多少。 云浅朝两人轻轻一笑,楚易淡淡地道:“宫里来人了,七弟从拓因购马回来了,皇上让无双过去看看七弟购的马怎么样。” 他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解释他和楚远舟为何到这里来的原因。 南宫无双轻声道:“好,我这就去看看。” 楚远舟却笑道:“浅浅,你还没有骑过马吧,要不一起去,然后我替你挑一匹好马给你骑骑怎么样?” 云浅前世去内蒙玩的时候是骑过马的,但是这一世却并没有骑过,她对骑马本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楚远舟这么提议了,她觉得一定有他的用意,她当即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很快就到皇家的马场。 皇家马场是在京城外的一片山谷里,那里有点类似于内蒙的草原,只是那些草都是人工种植的。 在前朝的时候,这里的还是一片树林,当时林子还有些密,前朝覆灭的时候,曾将这片山头上的树砍光用来做箭,却还是被大周所取代。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前朝覆灭之后,这座山上就再也没有长过树,原本那些树被砍过之后还会再长了小树枝来,但是这里却连片树叶都不长了。 由于这里靠京城比较近,当时有大臣提议,在这片山谷里撒上草籽种草,建成皇家马场。 太祖皇帝接受了这个提议,于是这里就成了皇家马场,而这座山也被人唤做万箭山。 云浅到达马场之后,见诺大的山谷里,到处都是战马,那场面看起来绝对震憾,比之前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马场不知道宽阔多少倍。 1497.第1497章 慧眼识珠 今日天气正好,适合骑马。 南宫无双被叫去看马了,楚远舟却已带着云浅挑了一匹骏马骑了上去,此时闲人只有楚易一人,他站在马场的边上,看着那些战马在马场里奔来奔去,他的目光沉稳而双清冷。 一阵轻笑声传来,楚易遁声望去,却见楚远舟正带着云浅骑着马在马场里驰骋,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伤。 他早前就知道楚远舟和云浅的感情深厚,也觉得两人很是般配,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两人亲近的样子。 此时两人这般靠在一起,楚易只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风景,云浅笑得很是开心,那张绝色的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美。 许是由于楚远舟在她身后原因,她将身体紧紧地靠在楚远舟的身上,那双眼睛没有往日的拘紧,笑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发自内心。 云浅以前也曾对他笑过,只是那些笑容和眼前的笑容一比,就少了一分活力,多了一分小心翼翼和隐忍,他曾一度觉得她许是那种性格有些内敛的女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很小心。 可是此时看到她的样子,楚易就知道他错了,他以前看到的云浅都不是真实的云浅,是戴了一层面具之后的云浅。 他甚至觉得,这一生,云浅也不可能对他这样无所顾忌的笑。 楚易的眸光浅淡,有了一分淡淡的落陌。 楚寒站在他的身边道:“是不是觉得他们很配?” 楚易没料到楚寒会突然这样对他说话,他看了楚寒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寒用有些嫉妒的眼光看着两人道:“我以前总是看楚远舟不顺眼,总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又是个花花公子,觉得这两人真是不配,可是如今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多么的可笑。” “你喜欢世子妃?”楚易斜着眼睛问道。 楚寒有些不屑地道:“你不也一样!” 楚易愣了一下,楚寒看了他一眼道:“三哥以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你这种冰块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人,可是方才看到你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三哥说的是对的了。” 楚易的眸光微动,却没有说话。 楚寒却有些憋屈地道:“只是云浅这个女人也太不像女人了,完全没个女人的样子,之前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让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有多少人被她吓走。可是若是让人知道她的真实模样竟是这副样子的话,我当年真应该将她娶回家!” 楚易淡淡地道:“那是世子慧眼识珠,我听说你以前天天都在骂她傻吧?” “没错。”楚寒长叹一口气道:“这也是我佩服楚远舟的理由,他看女人真不一般的准,只要是能入他的眼睛的,绝对都是极口。 以前的雪山圣女是,现在的云浅也是。” 楚易听到他的话后用眼睛的余光打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楚寒却伸手碰了碰楚易道:“二哥是怎么喜欢上云浅的?”对这件事情他一直有些好奇。 1498.第1498章 做得很好 “谁说我喜欢她呢?”楚易淡淡地道。 楚寒不屑地道:“大家都是解男人,别不承认了!” 楚易的眸光有些幽深,不着痕迹地道:“七弟难道不知道真和假很多时候都只是的主观的认同,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看来,有的是真,有的是假。” 楚寒闻言面色微变,楚易却已不再理他,大步朝南宫无双的方向走去。 楚寒看了楚易一眼,轻啐道:“装什么装?” 楚易在转过身的时候,眸光暗了些,面上都又多了几发寒霜。 云浅窝在楚远舟的怀里,楚远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浅浅,你今日表现得很好。” “表现得很好?”云浅的眼里有些不解。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正是,你表现得非常好,你的态度如此明了,就算阿易以前对你还有一分残存的感情,在这一刻怕也得消失了。” 到此时,云浅才终于弄明白,他的好心情是为何而来了。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她轻声道:“世子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对世子好。” “这话我爱听。”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头一低,便在云浅的脸上印下一吻。 云浅的脸微红道:“这里有很多人,注意一点。” “我亲自家娘子,有什么好需要注意的。”楚远舟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他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了紧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家,这样我就可以好好亲亲你了。”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下只得道:“世子爷的提议虽然很好,但是我们不管靖王直接就走了,好像有点不够仗义。” “这事和仗义没有任何关系。”楚远舟笑眯眯地道:“阿易他自己也有娘子,他要是想抱的话也可以直接去抱他的娘子。” 云浅闻言轻咳了一声,楚远舟的脸色却又微微一变,她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远舟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一下,云浅顺着他的手指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马匹方才还精神抖擞,倾刻间却没有了精神,有好几匹一边乱奔一边嘶鸣,那模样似极为痛苦。 云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远舟答道:“出事了,我们先回去。” 他的话才一说完,便见得好几匹战马朝两人奔了过来,楚远舟何等灵敏,一发现事情不对,当即将云浅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两人才一跳下马背,方才两人骑的那匹马也长声嘶鸣起来,然后撒开四蹄便朝前奔去。 两人就站在马的旁边,马飞扬的蹄子差点就将云浅踢倒在地,楚远舟想也不想,抬起一脚,便将马匹踢翻,那马在空中一个旋转,然后就重得的落在了地上,转瞬间就没了气。 云浅觉得她今年和马犯冲,已经有好几次因为马出事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已一把抱着她,几个起落便已落在不远处的马舍之上。 1499.第1499章 马有良驹 刹那间,原本井然有序的皇家马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云浅看到那些马匹发疯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轻声道:“远舟,这些马好像是中了毒。” 楚远舟是知道她用毒的本事,此时说是中了毒,那么百分百就是中了毒。 他问道:“是什么毒?” “咋一看也看不出来,觉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这么多的马中毒,不是通过草料就是通过饮水下的毒,看这情况,份量似乎下得还不轻。”云浅轻声道。 楚远舟笑道:“下毒不都是在饮食里下的吗?” 云浅淡淡地道:“气味也可以,远舟要不要试试?” 楚远舟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之前云浅让他不举的时候是怎么下的毒,当上轻咳一声道:“我虽然好学,但是对于中毒这种事情还是没什么兴趣。”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却又问道:“马场由谁在统管?若是出事,对谁的影响最大?” “马场里如果只出小事,那么就随便找个小吏处理一番就好。”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但是如今的马场里,刚到了一万匹拓因的良马,这些马原本是用来威摄西凉的,如果马场一出事,搞不好西凉那边就会蠢蠢欲动,会直接影响战机。买马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然后我现在是大周的首辅,如果硬要说受影响的话,应该是我受影响最大。” 云浅闻言微愣,她轻声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是冲着你来的?” “应该是。”楚远舟淡笑风声地道:“京城里看我不顺眼的人很多,可能是觉得我最近有点闲了,要给我找点事情做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却又缓缓地道:“然后这些马是从拓因买回来的,今日来看马的又是阿易的娘子,而拓因和大周之间还有很深的过劫,这件事情也许有可能是冲着他们夫妻去的。” 云浅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又总结了一句道:“所以这件事情不是冲着我来的,就是冲着阿易来的。” 云浅问道:“如果这里的马全部死光了会怎么样?” “皇上会大怒。”楚远舟依旧笑眯眯地道。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有些无语,他到这个时候了竟还是这副样子,楚远舟又冲她眨了眨眼睛道:“一般情况下,皇帝若是发怒的话,后果都很严重,有很多人得掉脑袋。” 云浅微愕,却见楚远舟吹了一声口哨,只是片刻的光景,便见得楚远舟的身边有数十个身着黑衣的暗卫奔了过来。 楚远舟吩咐道:“将皇家马场和所有的出口给我堵死了,任何人都不许放出去!” 那些暗卫很快就消失了。 南宫无双看到那些马时有些吃惊,那些刀都是是拓因的良驹,别人也许不太认识那些马的品种,可是她却再熟悉不过。 以往拓因王在卖马的时候,这些良驹是很少会卖,大部会都是留给自己用,就算是卖出,也会卖很高的价钱,不可能这样大规模的卖。 1500.第1500章 心有所盼 拓因卖出去的马匹里,大部分都是拓因王认为不太好的马匹,像这样这么大笔卖出良驹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天生喜欢马,一看到这么多的好马发自内心喜欢。 她忍不住上去摸了摸马,那些马虽然都是良驹,性子却很是温驯,她伸手轻轻抚过马背,马被养得很好,毛皮很有光泽。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欲骑上马背试试,却见马群里顿时起了骚动,她的心里有些好奇,正欲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得一匹马朝她奔了过来,马蹄直朝她的心窝踢去。 她的武功原本就不算高明,见到这种情景,心里不由得有些慌,极快的跃上一匹马的马背,险险躲了过去。 正在此时,她跨下的那匹马突然发疯似的奔了起来。 南宫无双骑马的技术很好,可是也挡不住那匹马发了疯一下的疯狂前奔,疯狂的将前蹄抬起来,又将后蹄狂掀,间或又纵跃。 南宫无双死死的抓着马背,她知道此时若是掉下去,她的小命怕是要没了。 匆忙中,她四处在找人,看看有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 她的目光所到处,只看到楚远舟抱着云浅从另一侧奔了过去,她的身子伏在马背上,心里生出了几分羡慕。 她觉得云浅真是幸福,有楚远舟那样一个男子对她倾心以付,无论生死都会陪在她的身边,而她原本就是被父母遗弃的人,自小在狼群中长大,也许原本就不该拥有幸福吧! 她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一向心思活泛的她此时也有了几分苦意,而她的手此时再也抓不住马背了,眼见得就要掉下去。 她此时若是掉下去,以这样的速度,就算不摔成重伤,也必定会被那些惊乱的马给踩成重伤。 她的心里在此刻有些绝望,少女的心思却又隐隐盼着能有英雄来救她。 南宫无双心里的英雄只有一个,那就是楚易。 只是她和楚易之间,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他那些清冷的人,只怕关注马的变化也会比关注她要多。 迷茫间,她隐隐见得有人踏马而来,身姿凌厉的似天空展翅的雄鹰,那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她记得楚易今日出门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一件黑衣。 她的心里顿时多了一分欣喜,当下免力又抓着马背支撑了一下,却见楚易几个起落便落在了距她约五丈的距离处,将一个侍女扶了起来,竟是看都没有看她了一眼。 南宫无双的心里难掩失望,轻轻咬了一下唇,手上的力气已快用尽,正在此时,跨下的马再次嘶鸣一声,她轻轻咬了咬唇,整个身体便朝后一倾,她的身体顺着马背往下滑。 正在此时,她只觉得身后一重,似有人跃上了马背,她觉得她一定是由于害怕而产生了幻觉。 她才这样想的时候,只觉得一双强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她慌乱中扭头一看,待看到他的脸时,不由得微微一呆。 1501.第1501章 情感暴发 南宫无双便看到了楚易那张冰冷的脸,他的脸上依旧如常没有半点感情,那双眼睛,也依旧和往日一样平静无波。 南宫无双的心里却陡然就暖了,那颗因为失望又重新得到希望的心,在这一刻陡然间就升起了很多情绪,那些情绪泛滥得太快,让她的心情一时间复杂的不能再复杂,原本用笑意去掩饰内心真实想法的脸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让她自己都难以捉摸。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花间,只是刹那间的光景,她就觉得她似乎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死了又生一般,这种心境从未有过。 当她的脚落地的时候,她还有几分不太确定,只觉得人生似乎和她开了个玩笑,而这个玩笑似乎还开得有点大。 楚易将她放下后见她泪流满面,面上的情绪又太过古怪,却又不是在哭,素来冷情冷性地他终是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就是他这一句话,立即让南宫无双放声大哭。 她这样的大哭似乎毫无症兆,却又似乎是积聚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暴发。 楚易看到她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他这一生几乎没有什么让他怕的事情,可是最怕看到女子哭泣,只要她们一哭,他立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大哭。 他直觉她是吓傻了,他轻咳一声后问道:“你哭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楚易的预期,原本哭成一团的南宫无双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女子这样抱过,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些不正常。 他的条件反射是应该将挂在他身上的女子一把推开,可是那个女子又哭得那么凄惨,且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过份。 可是如此一来,他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是将她推开还是伸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慰一下她? 楚易觉得这个问题比他在面对国家大事的时候还要为难几分,他的身体僵直的站在那里,那张清冷的脸上也有了一抹古怪的表情。 此时南宫无双一边哭一边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楚易不知道南宫无双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他也不知道该回要还是不要,只觉得这是他这一生中遇到过的最无措的事情。 他轻咳一声后终是道:“你想多了。” 南宫无双无完全无视他的不适,搂紧他的脖子,任由泪水将他那套价值不悱的黑色锦袍浸湿,她一边抽泣一边道:“你……你方才去……抱那个侍女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不会再管我了……毕竟,毕竟你一直那么讨厌我……而我,而我如今也只是你的负担,死了也……就死了!” 在这一刻,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是暴发了出来。 楚易没有料到南宫无双居然这样说话,她的身体就算是再纤瘦,也终究是个女子,这般伏在他的身上哭泣,同样也能让他的各种不适应。 1502.第1502章 不知所措 楚易甚至能感觉得到南宫无双胸前的柔软在他的胸前随着她的身体起伏而抖动,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张脸也不自觉得胀得有些红。 他此时很想一把将她甩开,然后逃之夭夭,却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可笑,而且她终究是他的妻子,且是皇帝亲赐的婚。 他此时有些词穷,只得讪讪地又道:“你想多了。” 南宫无双却又哭着道:“我也只盼着是我想多了,三年前……姐姐将我骗到一匹发了疯……的马背上,当时没有……没有一个人管我,宫里……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摔倒的时候……他们全笑了!” 楚易此时听她的话说得有些凌乱,却也隐隐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怕还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他知道她在拓因的皇宫里不受宠,却没有料到她竟不受宠到这种地步。 他不自觉地将声音放柔了几分后道:“如今没事了。” 楚易说完这句话后欲将她的身体从他的身上取下来,而她却搂得死紧,轻泣道:“阿易,我求求你,不要不管我!” 她以前在楚易的面前总是叫他王爷,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楚易听到她这样叫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却终是轻声答道:“好。” 只是他的话才刚刚说完,怀里的女子身子一软,已软软地朝上滚去。 楚易伸手一把将她捞住,却见她的眼睛合着,脸上挂满了泪水,竟是已经晕了过去。 原来南宫无双先是受了惊吓,紧接着又太过情绪激动,身体一时承受不住,竟就这般晕了过去。 楚易愣了一下,眼前的局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却听得楚远舟的声音传来:“浅浅,嫂子晕了,你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楚易扭头,只见楚远舟带着云浅就站在距两人不到一丈的地方,楚远舟的头微微歪着,嘴角含着几分笑意正看着他,云浅的眸光浅淡,看着他的眸光里有一抹淡淡的地欣慰。 她在听到楚远舟的话后缓缓地应道:“好。” 她的话一说完,便缓缓走到了楚易的身边,两人靠得有些近,可是她却已明显觉得她的心里曾对他有过的悸动已全部消失不见。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到此时,他已经能感觉到云浅在面对他的时候变得无比的从容,他的心里一时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似放下,又似失落,又或者还夹杂着几分淡淡的怅然。 他终是轻声道:“有劳世子妃了。” “王爷客气了。”云浅轻声道:“王妃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又何需言谢?” 楚易的眸光微动,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替南宫无双把脉之后,发现南宫无双此时气血上涌,想来是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才会如此,她轻声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只是晕倒了,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只要稍加休息,醒来之后喝杯宁神茶想来就能大好。” 1503.第1503章 楚寒之怒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多谢。” 云浅闻言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楚易将南宫无双抱起放在一边的房间里。 楚远舟看到楚易和南宫无双的这副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觉得这件事情倒也有趣,楚易和南宫无双之间看来不是完全没有戏,楚易有楚易的死穴,南宫无双有南宫无双的绝招。 楚易看到楚远舟那双似在看戏的眼睛,顿时有些不自然,却缓缓地道:“远舟怎么看这件事情?” 楚远舟淡淡地道:“有人刻意为之,我已经派人将整个马场封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这里逃走。” 楚易也轻轻点了一下头,眸光深了些,他今日因为知道楚远舟要来,所以没有去京几卫衙门,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 他扭头对两个侍卫吩咐了一声,两人便匆匆走了出去。 楚远舟看到楚易的安排眸光深了些,知道他这是要介入这件事情了。 楚寒看到那些马全部疯了,他顿时大急,这些马都是他买回来的,若是出了事情,他只怕得第一个担责任。 原本他为了买马的事情费尽了心思,将这么多的良驹买回来原本是盼着皇帝的夸奖,没料到才一到马场里,竟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又如何能让他不着急? 他虽然聪明,毕竟年岁尚小,一遇到这种事情顿时有些急躁,他当即道:“来人,快去京城将所有的兽医都给本皇子请来!” 他身边的几个侍从匆匆奔了出去,很快却回来道:“七皇子,世子将整个马场全封住了,我们出不去!” 楚寒闻言大怒道:“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楚远舟以为他是谁!竟敢做这样的主!” 侍从轻声道:“回七皇子的话,我们的人不但出不去,方才前去请兽医的人还被世子的人给抓了起来!” “他凭什么抓我的人!”楚寒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当下骂道:“你们都是吃屎的吗?他要抓你们你们就让他们抓?” 侍从低着头道:“倒不是我们的人愿意让人抓,而是世子的那些侍从人多武功又高,我们打不过他们。” 楚寒的眼睛里有火苗在窜,他冷冷地道:“果然你们全是吃屎的。” 他说罢,抬起一脚就将那个侍踢倒在地,侍从被他这么一打,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楚寒又问道:“楚远舟在哪里?” 侍从轻声答道:“就在前面的马房里。” 楚寒抬脚大步朝马房走了过去,他是知道楚远舟尚武,所以楚远舟身边的人也不乏高手,他也曾派人试过楚远舟手下的本事,基本上楚远舟手里随便一个侍卫都可以做他身边的侍卫的侍卫长,楚远舟的一个侍卫可以轻轻松松放倒他身边十个侍卫,而他的那些侍卫,都是他这些年来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到的。 如此一比,实力悬殊立现。 楚寒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楚远舟武功高明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一身的文采,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1504.第1504章 矛盾心思 当初皇帝将楚远舟调进内阁的时候,楚寒还想看楚远舟的笑话,看楚远舟在朝堂之上丢人现眼,可是最后的结果却让他很是失望。 楚远舟不但没有在文臣的面前丢脸,反倒和那些文臣们吊起了文袋,他吊文袋的时候,将朝中的一干大学士都吊得心悦诚服。 楚寒自小也被人赞聪明,可是如此一比,他不管是武功还是文采都要远逊于楚远舟,可是楚远舟却没有比他大上几岁。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的精力,能学那么多的东西,而且不但学了那么多的东西,还将每样东西都学得如此之精,就算是看女人,也比一般人要准得多。 他甚至有些怀疑,楚远舟还是不是人。 他这么想着,很快就走到了马房之中,不但楚远舟在,楚易也在。 楚寒原本是想着看到楚远舟就发作一回,可是不知道怎的走了这么远的路之后,他的怒气竟不知不觉散了些,心里有的只有淡淡地无可奈何。 只是他终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让他没有面子,他打算先质问几句。 只是楚寒还没有说话,楚远舟抢在他之前道:“七皇子来得正好,方才我的人说七皇子有属下欲到京城请兽医,我不是怀疑七皇子身边的人有问题,但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楚寒冷冷地道:“世子如今已经是首辅,执掌整个京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不必将本皇子放在眼里。” 楚远舟对楚寒这副样子不以为意,他淡淡地道:“哦,原来在七皇子的眼里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啊,我以前倒真没有觉得,七皇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感觉了。” 楚寒闻言一愣,楚远舟却又大声吩咐道:“将马场管事给我叫来。” 他这一声说得满是威严,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息,楚寒左右看了看,这里并没有其它的人,他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快去快回。”楚远舟吩咐的理直气壮,然后转身就去查看草料。 楚寒只觉得心头一堵,原本想要骂上几句,又或者是顶上几句嘴,楚远舟却又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楚寒的脚不自觉的往外走去,他走出去之后,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地道:“他让我去叫管事我就去叫管事,那也太没有面子了些!” 楚远舟似听到他的声音在屋子里道:“也不知是面子重要,还是皇上怪罪下来重要。” 楚寒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轻哼了一声,然后抬脚就去找马场的管事,他在心里劝自己:“我才不是怕他,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先给他几分面子,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再收拾他!” 他这么一想,便也没有之前那么不痛快了。 而此时马场的管事穿着七品官的绿袍奔了过来,匆匆对他行了一个礼,楚寒冷着声道:“世子在马房里等你,快点过去吧!” 1505.第1505章 肚中蛔虫 马场管事应了一声后忙匆忙爬了起来,然后大步朝马房的方向奔去。 楚寒看到管事的样子,他的面色有些古怪,站在那里先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马场的管事进了马房之后,忙对着楚远舟和楚易行了个礼,楚远舟如今是京城里的大红人,他今日原本是一听到楚远舟等人过来,他便打算过来拍拍马屁。 没料到他的马屁还没有拍成,先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管事以前就知道楚远舟的大名,但是在他的眼里还是觉得楚远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能当到首辅不过是因为楚王的原因。 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有楚远舟顶着,实是再好不过。 于是他不待楚远舟发问,当即便大声道:“世子,靖王爷,七皇子,马场里的草料都是新鲜的,且是全部检查过的,不可能会出问题。” 楚远舟闻言笑道:“你倒是有厉害,我还没有问你任何问题,你倒先急着回答我,怎么,你说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管事也算是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官,却从来没有见过楚远舟这样说话的,他愣了一下道:“下官平时对马场打理的甚是妥当,马就算是生病,也很难有这么多的马一起生病,如果马的饮食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发马瘟了。” “马瘟?”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 管事忙道:“只有马瘟才能同时会让这么多的马匹病倒。” 楚远舟一双微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睛看着管事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没有人夸你,你自己倒夸起自己来了,你如果马真是养得好的话,马好端端的又岂会得马瘟?” 管事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世子不能这样说啊,人都会发瘟,更何况于马?如今刚入夏,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瘟疫最为流行的时候,大地之气一动,各种秽气上涌,很难抵挡得住。下官早早就将马棚清洗干净,经常定时用水冲洗,还让大夫开了方子来避除病气,下官实在是尽力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若是责问起来,还请世子在皇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楚远舟听到管事这么一说,倒有些乐了,他看着管事道:“你的口才不错嘛,就你这口才扔到大街上只怕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管事闻言一本正经地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嗯,你的确是实话实话,一开口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可是在我看来,你的那些话说到底全部都是废话,说到底,全部都是在推责任。” 管事闻言愣了一下道:“世子不能这样说啊。”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说话的人,这种说话的方式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而他以往的经验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楚远舟冷笑道:“本世子要怎么说话,难不成还要你来教不成?” 管事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1506.第1506章 查找原因 楚易在旁道:“你的口才虽然好,但是此时是就事论事,世子有话要问你,你实话实说就好,不必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管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急,他的忙道:“靖王爷说得是,只是我的马场真的没有问题,这些马突然有事,只怕是七皇子买回来的马染上了疫症。” 楚易怒道:“我买回来的话匹匹都是良驹,之前一直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他的眼里怒气浓浓。 “七皇子不养马也许不知道人,这马在染上疫症之前,都是活蹦乱跳的,可是瘟病一旦发作,就是病来如山倒。”管事口若悬河地道。 管事原本是个秀才,酷爱养马,除了有很高明的养马技巧之外,口才也着实了得。虽然养马场管事的职位不高,但是由于马匹往来的量大,草料供应的量也大,这中间牵扯到的银子也多,实是一个肥差。 以前马场的管事很难有人做得满两年,可是这个管事却已经做了近十年了,凭的就是他那了不得的口才,再加上他确实很会养马,是以这么多年来才能一直稳坐马场管事之职。 楚寒听到管事的话虽然很是生气,却也无言以对,毕竟对于马匹他知之甚少,他的手里虽然也有好几匹良驹,但是他并不是爱马之人,看马还可以,养马之事他就很少过问。 楚易眉毛微皱,楚远舟的目光已经落在管事的身上,他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方才问你这些问题了吗?” 管事愣了一下,忙道:“没有。” 楚远舟的手微微一动,管事只觉得眼前有一抹白光闪过,紧接着他的发便四下散落,管事顿时吓了一大跳,才发现他的官帽的顶已经被削了。 楚远舟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好像依现在本世子的官位,要罢免个把人实不是难事,如果我一个不高兴,杀个人应该也不打紧,就算是皇上知道了,只怕也不会怪本世子。管事,本世子说得可有道理?” 管事闻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世子说得甚是。”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多说一句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头。”楚远舟的脸上满是淡淡笑意,他的手里却在把玩着一把约莫三寸来长的小刀。 管事看到他这副样子先吓了一大跳,忙道:“世子尽管问就是,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 楚寒对于楚远舟问管事的方法觉得不太可取,却又隐隐觉得对会管事这种摸起来全身都滑的像泥鳅的人,楚远舟的法子应该最为有效。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问道:“最近马场里有陌生人出入?” “这里是皇家的马场,盘查的很严,方才世子和王爷来的时候想来已发现了,在马场外有好几处明岗和暗哨……”他还欲再说下去,却生生被楚远舟的一记眼刀射过来,将余下的话全咽回到肚子里去。 他觉得他再说下去,只怕真的会被剁了。 1507.第1507章 几成把握 管事打了个寒战,将那些废话咽下后道:“近来马场里并没有陌生人出入,如果有硬要说有陌生人的话,那么也只有前几日送草料来的老王病了,他的儿子来送草料,然后……” 管事说到这里,看楚远舟等人一眼道:“然后就只有世子和王爷这样的稀客和贵客前来,而在世子和王爷到来之前,也就是七皇子还着人和马来过。除此之外,真的再没有任何陌生人前来。” 楚远舟当即道:“将送老料的老王喊来。” 管事应了一声,却有些为难地道:“世子该不会怀疑老王的儿子吧?那小子下官曾见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不可能生事。而且他送过来的草料下官都让兽医细细的检查过,并没有事。”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看着管事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回世子的话。”管事答道:“老王往马场送了多年的草料,一直没有出过事。” 正在此时,云浅带着南宫无双推门而进。 云浅方才为南宫无双施过针之后她便醒了过来,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那些马的事情,云浅心里也惦记这件事情,于是便带着南宫无双一起过来了。 云浅微微一笑道:“我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草料的事情,我心里也有些好奇,然后我刚好又粗通医理,不知管事可否带我看看那些草料?” 管事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世子妃。”楚寒看了云浅一眼后道。 管事忙向她行了一个礼,却又扭头看向楚远舟。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世子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管事应了一声,忙带着众人去看草料。 草料就在一旁的大棚里,那里有不少的存料,将整间屋子塞得满满的。 众人走在前面,南宫无双故意走得慢了些,走在楚易的身边道:“方才我失了惊吓,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楚易的眸光浅淡,他看了南宫无双一眼道:“你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南宫无双愣了一下,楚易的眸光更加淡了些道:“本王都不记得了。” 他这么一说,南宫无双倒急了,她看了他一眼后轻声道:“那只是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王爷当真都不记得了?” “你想本王记得什么?”楚易扭过头反问道。 南宫无双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易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大步朝前走去。 南宫无双看了看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方才说让他不必放在心上,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隐隐希望他能将她方才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的。 如今他说什么都不记得,倒是合了她方才说话的意思,心里却又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知道她方才晕倒了都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那么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这摆明了就是在诓她。 1508.第1508章 心生异像 对于楚易而言,南宫无双这么一靠近,倒让他又想起了她方才挂在他身上柔软而又纤弱的身体,只这么一想, 他就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脸就发烫,耳根子就发红。 他觉得她此时这样的说话,对他而言在是一件好事,也好避免日后见面的时候尴尬。 南宫无双对于情爱之事所知不多,原本就是有些单纯直接的性子,自然也闹不明白楚易那曲曲折折的心思,当下眉毛掀了掀,摊了摊手,自己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她真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只是她在他的身后,自然是看不到他那张微红的脸,虽然能看到他的耳朵,可是她此时的心思自然不在他的耳朵,自然了也就看不到了。 就算是看到了,南宫无双也不会往更深一层去想。 众人站定之后,云浅去看草料了,楚远舟扭头看了楚易一眼,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忍不住轻笑出声,楚易被他那么一笑轻咳了一声,然后问云浅:“世子妃可发现了什么?” 楚远舟看到楚易的发应之后轻轻掀了掀眉,楚易的性子和他完全不同,他素来是个张扬的,以前的女人缘也非常不错,而楚易虽然是皇子,身边却几乎没有过女子。 他再看了一眼微微显得有些落陌的南宫无双,他的心里了然,当下再次掀了掀眉毛,只是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心情去开两人的玩笑。 云浅将那些草料细细地闻了闻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些草料都很新鲜,都是上等的好草,散发着青草的幽香,并没有掺杂一分其它的味道。 显然易见,问题并没有出在草料上。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管事却已在旁道:“我方才就说了,老王送来的草料不会有问题。” 楚远舟白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楚寒当下也道:“我去拓因买的马也不可能有问题,每一匹我都细细挑过,随行的马官也说马很健康,没有任何事情。” 正在此时,一个马夫匆匆奔进来道:“世子,靖王爷,七皇子,不好了,马场里又有不少的马发了疯!” 众人闻言都从草料场走了出来,却见整个马场一片凌乱,那些马匹都如同疯了一般四下乱窜,那些马一发狂,还用嘴咬了其它的几匹马,顿时场中嘶鸣一片,局面看起来已经难以控制。 云浅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她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发了疯的马都是楚寒从拓因购回来的马,她虽然不识马,却也认得那些马比马场里原本的马要高大一些。 而这一次由于楚寒将马购回了京,原本马场里养的那些马都送去了附近的官家马场之中。 她看出了这些,楚远舟自然也都看出来了,管事当即道:“世子,靖王爷,七皇子请看,马场里之前养的马都没有事情,发疯的都是七皇子从拓因购回的马。” 楚寒看到这种情况也微微一惊,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 1509.第1509章 粮草无毒 云浅并不是兽医,并不擅长给马看病,可是在生病的这些事情上,人和马其实是有些共通之处的,她扭过头问管事:“你长年养马,可看过马生了病会咬马的?” “马的性子大多温驯。”管事地答道:“就算是瘟症来袭时,马发疯的情况偶然有之,但是像这么大规矩的发疯,并且还动口咬的事情,下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楚远舟,楚远舟轻轻摊了摊手,表示他再见多识广,也并没有看到这样的事情。 正在此时,楚远舟的暗卫首领回来,他在楚远舟的身边道:“世子,属下已经细细查过了,今日除了七皇子身边的侍从想趁乱离开马场之外,并没有其它人想要离开。马场里一共有一百八十二个马仆,属下等也都查过了,这些人当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由于时间还短,有些细处还来得及细查,属下会继续查下去,若有进展,会立即禀报世子。”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暗卫的首领转身便退下。 云浅听到暗卫首领的话愣了一下,她知道楚远舟的身边有能人,却没有料到这些人的做事效率如此之高,竟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不但封锁了整个马场,还将马场里的马仆全部查了一遍,尼玛这些人快要比上二十一世纪的的电脑了。 楚寒却在此时对楚远舟生出了敬佩之意,到此时,他才发现他自己和楚远舟的差距真不是般的大,难怪云浅会喜欢楚远舟而看不上他。 这些人中,倒是楚易最为淡定,楚远舟的本事,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他一直觉得,若是楚远舟怒了,就算不能毁天灭地,也能让这个世界变色。 楚远舟扭头问管事:“平时你们给马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有了这一系列事之后,管事也老实了不少,忙答道:“在万箭山下,也就是马场的东面有一个小湖,平时马喝的水都是从那里取来的。” “带我们过去看看。”云浅轻声道。 这一次管事没有再多问一个字直接将众人带了过去。 云浅过去之后发现那里个湖虽然不算很大,占地面积她粗粗估算一下也有近两亩,她看了地形一遍,发现一边的山峰上有溪水流下来,一直流进湖中。 云浅闻了闻湖水的味道,再用手指沾了一点湖水放进嘴里,她见楚远舟的目光看来,轻轻摇了摇头。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云浅的心里也有些纠结,虽然从一开始,她就断定那些马是中了毒,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毒源,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一个马仆又匆匆奔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好几匹马死了!” 云浅一听到这个消息暗叫不好,此时如果马一死,那么只怕会有更多的马会死掉。 楚寒的眼里满是焦急地道:“不行啊,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得立即回京请兽医!” 1510.第1510章 太过奇怪 “你信不过我?”云浅问道。 楚寒急道:“你以前是替王妃治好了病,但是那是人,这是马,完全不一样!再这样拖下去,如果马全死了,只怕父皇会暴怒,父皇一动怒,后果会很严重!” 楚寒说的这些云浅和楚远舟都很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楚远舟却更加清楚,他看着楚寒道:“难道七皇子认为兽医一来,这里的情况就一定会有好转?” 楚寒愣了一下,楚远舟又冷冷地道:“而你若是就这样回京请兽医,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马场出事了吗?你不要忘了,马场里的马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楚寒听到楚远舟的话后顿时哑了声,这一批战马用来做什么的他自然很清楚,是当初西凉在边境蠢蠢欲动,楚远舟向皇帝提议购马以震西凉。 当西凉皇帝得知大周向拓因购马之后,西凉就再也没有动静。 此时若是战马得了瘟疫死于马场的消息一旦传开,会有什么后果实是不敢估量。 而此时这些战马死得都太过古怪,西凉人在京城中一定有探子,若是探听到这个消息,西凉那边立即会知晓,会不会再犯边关实不得而知。 楚寒跺了跺脚道:“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马全部死在这里吗?” 楚远舟的眸光冷了些,不屑地看了楚寒一眼道:“我都没有急,你有什么好急的?马又是死在半路,是死在马场之中,责任算不到你的头上。” 楚寒听到他这句话便知楚远舟看穿了他的心思,当即红着脸咬着牙道:“我才不会像管事一样因为怕追究责任而推责任,我是想挽回一些事情!”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免强,楚远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嘴巴闭上,眼里透着一分薄薄的怒气,只是停顿了一下,终究忍不住道:“如果这些马因为救治不及时死这里,楚远舟,你得担全责!” “你不是说你不怕担责任吗?”楚远舟又不屑地道:“怎么此时又把责任往我的身上推?” 楚寒咬着牙道:“因为这件事情现在是你在做主!” “七皇子说得正是。”楚远稍看了楚寒一眼道:“你也说了这件事情是我在做主,既然是我在做主,你瞎操什么心?” 楚寒顿时语噻,发现和楚远舟斗嘴他完全不是对手,因为楚远舟说话的方式完全异于常人。 楚远舟此时却懒得理他,而是抽过头看着云浅道:“浅浅,现在你怎么看?” 云浅在他们在斗嘴的时候已经让人将刚死去的战刀尸体搬了过来,她不能替马把脉,但是也可以替马看症状,她此时的眉头微微皱着。 楚远舟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道:“怎么?连你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楚寒在一旁插嘴道:“据我所知,世子妃除了治好过楚王妃之外,京城里其它的人她就没有看好过任何一个人,马和人又完全不一样,她又哪里会看?” 1511.第1511章 事关重大 云浅懒得理会楚寒在一旁的嘲讽,扭过头对楚远舟道:“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任何病症发作都不可能像这样大规模,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死亡的情况,且马的嘴角有吐出白沫,鼻子里有隐有血迹,这种情况实在是像中毒,也只有中毒之后才会如此大规模的发作。可是我们方才看了,水和食物都没有问题。而这些马又是今日才到马场,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 她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楚远舟问道:“什么可能?” 云浅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那就是在回京的途中被人下了毒!” “不可能!”楚寒当即否认道:“我知道这批马事关重大,父皇很是重视,就是怕路上有任何差错,所以我在将这批马带回京城的时候万分小心,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让靠近,而且在送马回京的途中,所用的马料都是拓因那边精心特制的,根本就没吃其它地方的草,不可能会有问题。” 云浅听到楚寒的话后眸光微动,问道:“七皇子方才说回京路上所有马的草料都是拓因送的,这些日子并没有吃过其它的草料?” “没错。”楚寒答道:“拓因王见本皇子去买马很是高兴,所以这一次将他们平时舍不得卖的好马都出售给我了,而且走的时候,还送了我很多的草料。” 云浅的眸光微动,问道:“敢问七皇子,那些草料现在还有吗?” “你该不会是怀疑那些草料有问题吧!”楚寒不屑地道:“拓因的马自小就是吃这种草料长大的,怎么可能会有事!而且随行的马夫都说了,那些草料非常好。” 楚远舟听到他的话后有些不快,冷冷地道:“你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浅浅问你那些草料还有没有,你直接回答有没有就好了,那么多的屁话做什么?” 楚寒气得额前青筋直冒,他怒道:“楚远舟你不会说人话吗?” 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我一直说的都是人话,七皇子难不能听不懂人话吗?” 楚易在旁道:“世子和七弟一人少说一句好了,这一次的事情若是不能查明,怕是谁都脱不了干系。” 楚寒狠狠地瞪了楚远舟一眼,然后大声道:“还有一点,就在那边。” 原来拓因王送给楚寒的草料虽然很多,可是在进京之后那些草料也就用得七七八八了,此时也只余下小半车在那里。 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指什么指,前面带路。” 楚寒气得想揍楚远舟一顿,却也知道整个大周若论单打独斗的话,没有人能打得过楚远舟,他当下咬了咬牙,气呼呼的在前面走着。 楚易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平日行事其实是极为圆滑的,今日里数次相激楚寒,只怕是因为楚寒曾对云浅动过心,他这是存心要为难楚寒。 这些事情楚易是看得明白的,却也不好说透,他在这一旁看着,心里其实也颇不是滋味。 1512.第1512章 知知之草 楚寒指着放在一边的草料道:“就是这些了。” 云浅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见那些草料已不算太多,只有几捆扔在墙角处。 云浅从地上将草料捡了起来,然后拿到鼻子边闻了闻,那些草料已放了一段时间,已显得有些干燥,她细细一闻那股味道,有一股极为奇怪的味道逸了出来,她当即“咦”了一声。 楚远舟问道:“浅浅,是否有异常?” 云浅却并不回答,只是将那些草折断后又闻了闻,然后再撕下一段放在嘴里轻轻嚼了嚼,她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楚寒看到她的表情后问道:“怎么呢?不会是这些草真的有问题吧?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这些马都没有问题?” 云浅也不理他,而是看着站在人群最后方的南宫无双道:“无双,你来看看这些草料是不是以前拓因的马匹常吃的草料?” 楚寒不屑地道:“马吃的草料都大同小异,你一介妇道人家实在是少见多怪。” 管事在旁插了句嘴道:“七皇子此言差矣,马吃的草料其实有很多种,若是细分的话,大概能有几百种,只是平日里马吃的草料都是那副样子,所以众人都以为草料只有那些。据我所知,我朝喂马的草料就和拓因喂马的草料大不一样,我们的草料的样子都长得像小麦一样,扁长的叶子,其实马在放养的时候,是地上包括猫耳草,锯子草,长耳朵草,扁毛草都吃的,只是有些草晒干之后不好放罢了,就比如说这个马场里,地上长的草也有好多种。而在拓因,我知道草地的种类就要更多了,我还听说拓因有一种草料, 马吃完之后会长得骠肥体壮。” 他这一席话有些拆楚寒的台,楚寒听到后面实在是忍无可忍,当即抬起一脚将他踢飞道:“给老子闭嘴,没问你了!” 云浅看到楚寒那副样子有些好笑,当下只是眉头微微一动,就将目光投向南宫无双。 南宫无双将草料拿起来细细看过后道:“这是拓因比较罕见的一种草料,是专门用来喂养拓因特有的良驹的。” 云浅闻言眸光暗了些,眼里有些无可奈何,她素来聪明,虽然不熟草料之事,但是对于医术她一直很有信信,这一次的事情却又是说毫无头绪。 这些草料她方才看了,若说有问题的话是不对的,这种草的草性有些烈,却并没有毒,如果这些马一直吃的是这种草料的话,那么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她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看到她这副样子道:“这种草没事也就不用查了,我们再去看看其它的地方,我就不信连一点端倪也查不出来。”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听得南宫无双在一旁道:“奇怪。” “怎么呢?”云浅问道,她的眼里有几分好奇,方才南宫无双一直都说草很正常,此时说到奇怪,必定是有原因的。 1513.第1513章 渐露端倪 南宫无双答道:“这种草在我们拓因被唤为知知草,只有在南部山谷里才会长,这种草的产量不是太高,却营养丰富,马吃了之后都会长得很是壮硕,在拓因的,千里马都是用喂这种草长大的。只是因为这种草少,所以拓因的良驹并不算多,就算是良驹吃了其它的草也不会成为千里马,这就是拓因的千里马很多,可是被其它国家买走之后成为千里马的马却并不多。” 云浅听到她的话后微微皱眉道:“你可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父皇平日里也很少会将拓因的千里马成批的卖,可是这一次却如七皇子所言,父皇将拓因的千里马卖了不少给七皇子。” 云浅听到这件事情后轻声道:“许是你父皇觉得这一次是七皇子亲自过来买马,他无论如何也得给七皇子几分面子,所以就将拓因的好马卖给七皇子吧!” “不可能。”南宫无双轻轻摇了摇头道:“之前西凉王前来买马,欲向父皇买一千匹良驹,而且当时还开出了很高的价钱,可是当时父皇都只卖了一百匹给西凉王。七皇子不过是大周的一个皇子,虽然很得皇上器重,却也只是一介皇子罢了,他的地位再高也不可能高得过西凉王。”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她在楚寒去的拓因的时候让楚寒替她打听她生母的消息,可是却被楚寒拒绝了,虽然后面她知道了她生母死的消息,却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楚寒生出了几分怒气,所以此时说话也就没有给楚寒留面子。 她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依楚寒这种有些蠢钝的性格,又在大周的皇子中间没有什么特色,并不是真正得宠的皇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西凉王相提并论的。 楚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可是你父皇已经将马卖给我了,这又如何解释?” 他这句话问得有些挑衅,意思也很明了,那就是拓因王将马卖给他了,那么他在拓因王心中的地位就要高过西凉王。 南宫无双不屑地道:“所以这件事情才古怪。” 楚寒只觉得今日里这里的几个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在欺负他,楚远舟他奈何不了,可是南宫无双他还没有放在眼里,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正欲发作,云浅却直接抢在他的前面问南宫无双道:“你方才说这种知知草在拓因的产量很少?” “是的。”南宫无双答道:“就只有南部的那几个山谷里能生长,那种草一离开那几个山谷,就立即会死掉,其中的原因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当下扭过头问楚寒道:“敢问七皇子,这一次拓因王送给了你多少这种草料?” “五十车。”楚寒咬着牙道:“没有这么多的草料,这几千匹马怎么可能能一直吃回京城?” 云浅又问南宫无双道:“那么知知草一年的产量又有多少?” 1514.第1514章 你是白痴 “知知草在雨水充沛的时候长得很快,但是一年到底能长出多少草来,我还真不知晓。”南宫无双想了想后道:“有一次听到宫里喂马的马夫说过,说这些来我父王让人养了很多的良驹,所以知知草平时也就仅仅给那些良驹吃,每年很难能余出多余的草料。” 云浅这么一问完,就算是楚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楚远舟皱眉道:“既然知知草如此地少,又如此的宝贵,拓因王这一次怎么这么大方,一次就送给七皇子五十车,这就有些奇怪了。” 楚寒见众人齐齐朝他看过来,他轻轻咽了一口口水后道:“那是因为我的马买得多。” 楚远舟赏他一个“你是个白痴”的眼神,南宫无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楚寒咬了咬牙道:“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早就说了,这是拓因王给我面子。还有,方才云浅也说了,这些草没有问题。” “云浅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楚远舟不屑地道:“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样直呼她的名字,我不介意把你打成猪头。” 楚寒冷哼了一声,他轻轻咬了咬牙,却终究没有说话。 云浅轻咳一声道:“敢问七皇子,拓因王在将这些草料送给你的时候可有何异常?” “那倒没有。”楚寒想了想道:“只是当时在装草料的时候,那个装草料的马夫一直在叹气,说这么好的草料就这么白白送人,而这些草料虽多,可是马更多,很快就得吃完。” 其实楚寒是听不懂拓因本地的话,只是看到那个马夫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所以才问身边的翻译那个马夫到底说了什么,因为有了这分心思,所以这些话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云浅听到这些话站在那里微微思索了一番,然后又对管事道:“去把今日里给这些马吃的草料拿一捆过来。” 管事的当即照办,草料很快就取来了,云浅将两种草料算在一起对比,两种草料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样放在一起,就显得有较大的差异。 她再细细的闻了闻两种草,然后再将两种草混在一起后闻了闻。 楚远舟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道:“浅浅,可有什么不对劲?” 云浅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扭过头去问南宫无双道:“无双方才说这些马拓因王很少卖,且卖出去之后很难再成千里马,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可有例子?” 南宫无双细细地想了想后道:“这件事情我也只是有一次听我娘说起过,我娘是西凉的公主,当年西凉王买了良驹带回西凉之后就一直生病,不要说日行千里,连寻常的马都比不过,只有几匹一直吃拓因的知知草的就很健硕,一直能日行千里,这件事情我问过我娘是怎么回事,她早前也只是笑而不答。” 云浅闻言冷笑了一声,眸光里有了一抹冷厉,这中间的原因只怕还是在那所谓的知知草上。 1515.第1515章 莫名其妙 南宫无双又道:“当年我娘也是无意中跟我说起这件事情,我一直喜欢马,所以有时候也会问我娘一些关于马的事情,我娘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打了一个比方,说极有可能那些马和人一样,大约是因为思乡,吃着他乡的东西,就变得一日日的萎靡了起来。” 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轻声道:“也许真是因为这样,我娘在拓因之后就病了,在生下我之后身体就更加的差了。” 云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轻声道:“都过去了,不要难过,你的身边还有我们陪着。”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一下头,朝云浅淡淡一笑。 云浅这才扭过头对楚远舟道:“我到如今大概知道这些马突然发疯是怎么回事了。” 楚寒当即瞪大眼睛看着云浅道:“世子妃不要告诉我这些马之所以会疯是因为水土不服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云浅说的话是那么的可笑一样,在他的心里马是不可能会水土不服的。 “很好笑吗?”楚远舟斜着眼睛问道。 楚寒见众人都在看他,没有一个人的眼里有一分笑意,他当下轻咳一声,没有再说话。 云浅却淡淡地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水土不服,当然,这些马并不是简单的水土不服,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 楚寒闻言微微一愣,眼里还有一分不解,楚远舟却毫不客气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暴栗道:“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是很蠢的蠢货,比很蠢的蠢货还要蠢的是极品的蠢货,这种极品蠢货的典型举动就是不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而且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楚寒被他打得骂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捂着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远舟看到楚寒这副样子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拉着云浅的手走了出去,楚易看了楚寒一眼,也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楚寒一脸的莫名其妙,此时屋子里只剩下管事,他看着管事道:“他们这是怎么呢?真是莫名其妙!” 管事不敢直接顶撞他,当即笑呵呵地道:“下官也不太清楚,我们跟出去看看就好。” 楚寒瞪了他一眼道:“这还要你说。” 他说完这句话便大步走了出去,管事笑了笑忙跟了出去。 楚寒自小被人夸赞聪明,被人骂蠢还是头一回,他的心里是很不服的,此时这样走出去既盼着能看楚远舟等人的笑话,又盼着他们真的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 一时间,他的心里无比矛盾,他咬着牙站在那里不说话。 他走出去时,却见云浅已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针,从中取出一枚递给楚远舟道:“远舟用这枚针直接扎进马头上最中间的位置。” 楚远舟应了一声,当即选中一匹正在发疯的马扎了下去,他一针扎下,那匹马当即一头倒在地上。 1516.第1516章 有些着急 云浅看到这种情况后又道:“想来马场里备有一些平日里给马清热解毒的草药,如今去煎了来,半个时辰之后给扎过针的马喂食。” 管事轻咳一声道:“马场里是有几味这样的药,不知道世子妃是要用穿心莲还是一支蒿,抑或是大青叶?” 云浅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用穿心莲煎就好。” 管事的当即退了下去,心里却还有些不服,穿心莲这味药他经常给马煎来服用以防瘟疫,这味药很是普通,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如此看来,世子妃的本事也不过尔尔。 如果只用穿心莲的汤汁就能将这些马治好的话,那么也不会让马场里的那些兽医缚手无策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着,只是想到楚远舟对她的维护,楚远舟又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当即便让人去煎药。 而云浅在楚远舟将那匹马放倒之后,她又掏出手里的金针,依着她对人体的熟悉大体估算了一下马身体上的穴位。 她给人看过多年的病,给人看病算是有经验,这样替马治病还是第一次,倒不是她想要逞强,而是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做。 她知道不管从哪里请来兽医都很难解决这一次的事情,因为从这里到京城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时辰,再加上请人时的耽搁,两个半时辰能到这里就很不错了。 而这两个半时辰,依着如今发病的速度,这里的马只怕全部都死光了。 若是这些马都死完了,只怕真的就要出事了。 此时她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在这样的关头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她的眸光清冷了些,没有再犹豫,极快的拿起手里的金针扎了下去。 马轻嘶了一声,然后有一股绿色的东西从马的嘴里吐了出来。 那股绿色的东西又腥又躁,味道难闻至极。 云浅寻了块布将鼻子堵了起来,如此替数匹马扎完针之后,管事的药也煎好送了过来。 此时云浅已累得浑身汗透,忙让管事喂到马嘴里去。 管事领命,很快就将药汁喂进了马嘴。 管事原本还在想这样做成不成,可是约莫半刻钟之后,最先喝下药的那匹马轻嘶哑一声后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无一丝疯症。 管事的心里大为神奇,他虽然不是个负责任的人,却也是个爱马的,此时看到这种情景当即又惊又喜地大叫道:“世子妃,你看,马好了!” 云浅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原本还有些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到此时,她已经能确定她走的路是对的。 只是这一次楚寒买回来的战马足有五六千匹,依她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治得完的,且此时还有不少的马匹处于严重疯狂状况,拖延的时间越长,就死得越多。 她虽然医术高明,却也不能起死回生,所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快,她方才又看到好几匹马死去,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1517.第1517章 五百高手 当云浅的心里升起这个焦虑的时候,楚远舟也想到了,他当即走到云浅的面前道:“浅浅,你一个人施针太慢,不如这样好了,你把这扎穴的位置写下来,我找人来刺穴,如何?”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最好是能认穴的人。” “这个不难。”楚远舟说完之后吹了一声口哨,很快暗卫的首领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当即吩咐道:“你去叫五百人过来。” 暗卫的首领什么都没有再问,很快就消失了。 云浅将刺穴的位置标出来之后,便见得屋前站满了人。 云浅吓了大跳,楚远舟却已吩咐道:“你们都听世子妃的安排,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数百个暗卫齐刷刷的应了一声。 云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将马身上需要刺穴的位置告诉了众人,。 众人都是武道高手,一听就明白了过来,此时却也迎来了其它的问题,比如说针不够。 云浅想了想后道:“用针也可以。” 马仆中有不少妇人,她们平日里得闲的时候都会绣绣花,每个人绣花粗细的针都有好几十枚,管事让她们将针拿出来,她们都欣然应允。 于是乎,所有的事情就有了分工,楚远舟和楚易打头阵,将那些马全部放翻,然后数百名暗卫极快的的认穴施针。 马场里所有的马夫都去煎药,里面的女子负责喂药。 一时间,整个马场里一片忙碌,众人各司其职,很快就有不少的马匹吐出了那些绿色的东西,那些东西一吐出来之后,整个马场里都涌动着一股怪味。 云浅让人将那些马吐出来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然后放在桶里装起来。 再命人引来清水将绿地清洗干净,只是那股怪味实在是太重,就算如此,依旧弥漫在马场的上空。 而马房里的药材原本屯积的也不多,穿心莲很快就用完了,管事的前来问云浅的意见,云浅想了想后道:“如果穿心莲不够用的话,那就用大青叶。” 管事的有些担心地道:“虽然穿心莲和大青叶都是清热解毒的药材,但是毕竟药理不太一样,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云浅轻叹一口气道:“事急从权,此时要进京买药,一来一回是耽搁不起的,不过如果药还不够的话,明天可以再派人进京去买。” 管事的应了一声,觉得云浅这个大夫也太过邪门了些,这用药尺度之灵活是他生平之仅见。 而这样给马刺穴解毒,也实在是让他叹为观止,他只觉得像云浅这样的女子的医术之高字实是他生平仅见。 而当管事走出来看到数百名武功高手给马治病的样子,当下更是吓了一大跳,那场面绝对让人叹为观止,只见那些人手里的银针飞扬,动作如行去流水一般,那情景哪里像是给马治病,倒像是在表演什么节目,且是非常精彩的节目。 1518.第1518章 拉下身段 管事的咽了咽口水,他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楚远舟这样的一个人,又哪里会是什么纨绔子弟! 再说了,就算楚远舟是纨绔子弟的话,那么也是一个能力出众的纨绔子弟! 管事觉得他之前初见楚远舟的那些想法实在是太过愚蠢,他细细地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庆幸,好在他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表露脸上的那种,他方才见到楚远舟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太过份的行为。 而这些人中间,最为震惊的当数楚寒,他今日里先是被楚远舟的气场震憾到了,然后又被他的话给气到了,可是此时却完全被楚远舟给惊吓些到了。 对,绝对是惊吓! 管事只是觉得场面震憾,因为他不懂武功。 可是楚寒却是被楚远舟的那些暗卫震憾到了,那些人绝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随便拉出一个来,都可以将他身边的侍卫全部比下去。 楚远舟身边的暗卫都是高手的事情楚寒是知道的,只是之前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听说的罢了,又哪里能有眼前看到的这么让人吃惊! 那些人的认穴之准,武功之高,对楚远舟之忠诚,让他的心里无比羡慕。 他甚至觉得拿他身边所有的侍卫换楚远舟的一个暗卫他都愿意! 他更觉得楚墨的身边也有不少的能人,但是也没有几个能和楚远舟的暗卫比,这样的一群人对楚远舟忠心耿耿,那么不管楚远舟要做什么都不会太难。 楚寒这么一比,心里更加觉得挫败无比,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而他心里对云浅的感觉就更加的五味杂陈了,他最初见到云浅的模样时只是贪恋她的美色,而后对她恋恋不忘不过是因为她对他的几次戏耍,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快,所以就满是牵挂。 只是就算是他的心里有她,他也只觉得她就是一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子罢了,并不真正有才之人。 可是今日云浅露出来的这一手是真的把他吓傻了,眼前的女子聪明机敏,医术还是高明,方才露出来的那一手,绝对是他生平仅见。 而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这些马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隐隐觉得他这一次好像是被人利用了,但到底是怎么个利用法还没有弄明白。 他看着云浅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优雅大方,他突然觉得他和云浅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眼前的女子的聪慧是他穷极这一生也难以把控得好的。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落寞了,整个人有些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不各所措。 整个场上只有楚寒这么一个闲人了,而这所有工序也只有最后一道清理马吐出来的秽物人手不够,楚远舟不客气地吩咐道:“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清理东西!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若是方才,楚寒是一定会顶几句嘴,可是此时楚远舟这么一吩咐,楚寒却是连哼一声都没有,竟真的就去清理马吐出来的秽物。 1519.第1519章 不是个例 楚远舟看到楚寒的举动轻轻一笑,楚易在旁轻轻掀了掀眉。 众人一起出手,再加上那些暗卫施针的手段比起云浅来要快得多,平均下来,每人也就一百来匹马的任务,到黄昏的时候,那些马已治得七七八八了。 虽然一众马匹没有之前进马场的时候那么精神,但至少是没有发疯。 管事清理完了马场里马匹的情况之后,走到楚远舟的面前道:“世子,今日里一共死了五十二匹马,还有一百来匹被咬伤,但是情况总算全部控制住了。” 楚远舟轻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继续去给马喂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管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道:“遵命。” 他此时的态度比之前看到楚远舟的时候不知道要恭敬多少倍,这些楚远舟都看在眼里,却并不以为意。 楚远舟见云浅还在看马,他怕马再次发疯,然后忙跟在她的身边,云浅看到他那有些紧张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你是我的宝,到如今我可是知道什么叫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感觉了。”楚远舟轻笑道,一双眸子灼灼地看着云浅。 云浅抬眸看着他道:“若如此的话,以后世子都陪在我的身边就好。” “这是必须的。”楚远舟答得坦然,将手将她往怀里拢得更紧了些,眸子里满是淡淡的暖意。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楚远舟又问道:“这些马还会再发作吗?” “应该不会了。”云浅轻声道:“我方才和这里的兽医分析过这些马的情况,也听了一些他们的意见,应该不会再有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今夜还是在这里睡一晚,等到明天的天亮还没其它的异常应该就没有事了。” 楚远舟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云浅却又缓缓地道:“你之前说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是冲着你和靖王来,可是我如今看来却觉得不是这样。” “哦?你有何见解?”楚远舟含笑问道。 云浅单手托着腮道:“我是从这些马的症状来说,其实这些马并不是中毒,而是一种极致的水平不服的症状,用另一句话来解释就是说,这些马常年吃拓因的知知草,知知草原本是没有毒的,却有一种极为特别的成份,那种子成份会让马看起来更加的健壮,但是却也有一个蔽端,那就是一旦不吃知知草,轻则水土不服全身乏力,重则就像今日这样。” “你如何做出这样的推测?”楚远舟含笑道。 “你就不用考我了,这些事情你只怕早就想到了。”云浅含笑道:“你常年在沙场上,和马打交道也不少,想来对各种马匹都有了解,拓因良驹的事情你必定是知晓一些。” “没错。”楚远舟缓缓地道:“拓因的良驹其实我以前也曾派人买过几匹,却没有几匹能养得活,这件事不是个例。” 1520.第1520章 去看好戏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却又道:“只是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后来在西凉见过几匹,当时我很是好奇西凉怎么就养得活,细细了查了一遍之后才知道西凉为了养那些马,每年都要从拓因购买一批草料,如今想来,那些草料应该就是知知草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可是这一次拓因王一口气卖给了大周这么多的良驹,也送了那么多的知知草,这件事情倒是做得很完美,至少这些马不是在拓因出的事,也不是在回大周的路上出的事,而是在皇家马场里出的事,就算是大周要找拓因算帐,只怕也能被推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们才是真的用心险恶。”楚远舟的眼睛里有了一分寒气道:“拓因王想来是知道西凉和大周的事情,此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便是在帮西凉,只怕西凉和拓因已经达成了某种联盟。其实这一次不管是谁去拓因购马,只怕都会上当,再加上楚寒一心想要立功,这个当就上得更加快了。” 云浅轻声道:“我并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只是觉得拓因前段日子才将无双送来和亲,一转身就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变卦也变得太快了些。” 楚远舟的眼睛里透着一分淡淡地怒气道:“当年我真该策马灭拓因,省得让他们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这中间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云浅的眼里透着几分困惑道。 “什么事情?”楚远舟问道。 云浅缓缓地道:“知知草会让马产生依赖,却不会让马丧命,可是这一次发作的太快,我怀疑这中间还有人动了手脚,否则不可能发作的如此厉害。” 云浅想的这些其实楚远舟也在想,且在之前他已经付出了行动,他此时听到云浅这样说,嘴角微微上扬,眸光深了些后问道:“浅浅觉得这中间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浅微微沉吟一番后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今日里将所有人都围在马场之中,却并没有人离开,只有楚寒的侍卫离开,而且那些侍卫离开还都是楚寒授意的?” 楚远舟点头道:“楚寒还来找我吵了一架,你也看到了。” 云浅缓缓地道:“在那个时候回京请兽医实是正常情况,楚寒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那些侍卫有没有问题就需要考证一番了。” “娘子说得很有道理。”楚远舟一把将她抱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道:“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模一样。” 云浅看到他那副有些痞赖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她的脸微微一红道:“世子都有这些想法了,还来问我这些,不是存心戏弄我吗?” “我哪里敢戏弄你。”楚远舟含笑道:“我谢你还来不及了!” 云浅的嘴巴微微一遍,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睛道:“若一切都如我们所料,只怕很快就有好戏看了,走,去那边看看去。” 1521.第1521章 挑拔离间 云浅隐隐猜到楚远舟说看好戏指的是什么,当下嘴角微微一勾,心里对那件事情也颇为感兴趣,当下微微一笑便站了起来。 楚远舟拉着她的手轻轻绕到屋后,由于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众人都劳累了一天,大部分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几个侍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值守。 众侍卫见到两人都微微行了个礼,楚远舟一看到他们行礼便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然后两人穿过马棚和马舍,很快就到了一旁的厢房前。 那些厢房原本是马场里的众马仆睡的,只是今日楚远舟等人来了之后,他们便将位置挪了出来,他们睡到马房那边去了,这边的厢房就留给了楚寒等人。 此时夜色已深,楚寒虽然累了一天,却因为满腹心事没有睡着,屋子里有油灯还在亮着。 楚远舟和云浅看到这一幕情景,两人对视了一,楚远舟对她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只听得屋子里有声音传来:“七皇子,今日里的事情虽然压了下来,但是毕竟死了这么多的马,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楚寒没有说话,屋子里另一个声音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七皇子要向皇上交待也能说得出理由来,倒是今日楚远舟对七皇子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他那副样子,简直就是没将七皇子你放在眼里。” “你见过楚远舟把谁放在眼里过?”楚寒冷着声说了一句话。 他这句话说完,屋子里都静了些。 楚远舟一听众人说话的声音,就听出来中间有一个就是今日被楚寒派去京城请兽医的一个,他的双臂环抱在胸前,眼里透着几分寒意。 云浅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她也淡淡一笑,眸光却深了些,心里也有了好几种猜想,却想不明白谁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很快屋子里又有人说话道:“七皇子性子敦厚,楚远舟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段日子七皇子去拓因买马无比辛苦,他倒好,在京城里坐享其成。今日的事情是世子妃平息下来的,这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楚远舟一定会趁机表功,而七皇子还得被问责,之前数月的辛苦怕是都要白废了。” “你有本事的话,今日里就将那些马全部治好,没有本事的话就不要看着眼红。”楚寒的心里也有些不快,话说得也不算好听。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云浅觉得楚寒虽然年纪还小,做事还不够老练,但是好在不是真的糊涂虫,这些事情他还算能分得清楚,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却又听得屋子里有人道:“七皇子说得甚是,可是如此一来,七皇子就有些被动了,今日里明王还传来消息,说是替七皇子洗尘,只怕在明王的心里也是盼着这一次七皇子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可是今日里靖王也这里,楚远舟又明显偏着靖王,如此一来,只怕这件事情的功劳还得全部落在靖王的身上。” 1522.第1522章 来看笑话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的废话还真不少。”楚寒有些不悦地道:“出了事情之后就在这里说上一堆,早前要解决问题的时候,你们都到哪里去呢?事情做好了就是做好了,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做好。三哥有他的想法很正常,这件事情又不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说得好。”楚远舟拉着云浅的手推门而进。 楚寒没料到两人夜半前来,不由得愣了一下,楚远舟微微歪着头看着楚寒道:“七皇子还真是个有担当的,我心里佩服的很。” 楚寒听不出他的话里是褒义还上贬义,当下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楚远舟道:“你怎么来呢?” “我在想事情睡不着觉,看到七皇子的房里还亮着灯,所以就过来看看,然后就听到了七皇子和你的这些侍卫的对话。”楚远舟答得坦然。 云浅被楚远舟拉进房间的时候还没有弄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进来,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楚远舟鬼扯起来的本事,比她还要强得多。 楚寒看了楚远舟道:“世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七皇子被人骗得团团转,不知道现在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没有?”楚远舟含笑道。 楚寒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到此时他已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再将所有的假设推论了一番,心里实是极为不安。 他的眸光闪动,轻哼了一声道:“世子这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七皇子把我说成是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是来看笑话的。”楚远舟的话微微一顿道:“我只是来看七皇子有没有蠢到家,弄明白事情的关健点没有。如果没有弄明白,我出于好意当然是要来说上一两句。” 云浅轻轻摸了摸鼻子,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不在看人的笑话,根本就是来嘲弄人的。 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楚寒的脸色微变,楚远舟却又看着那两个侍卫道:“你们不是看我很不顺眼吗?说我对你家主子很不客气嘛,来来来,给你们一个替你们主子出头的机会,来教训我吧!” 他的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两个侍卫看了他一眼,不但没人敢上前一步,此时反倒将头低了下来,而且还往后走了一步。 楚远舟看到两人的样子哈哈大笑,楚寒的脸上也觉得没有光,当即大喝道:“还不给本皇子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两个侍卫听到他这一声一喝,互看了一眼,只是应了一声,便都退了下去。 楚远舟不屑地道:“七皇子身边的侍卫就是这种货色啊,我瞧着都觉得很不痛快,也是怕七皇子嫌弃, 要不然我都想送几个侍卫给七皇子。” 楚寒看了他一眼,到此时,他对楚远舟的话自然是信的,他当即轻咳一声后道:“你半夜到我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远舟轻轻一笑,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寒。 1523.第1523章 楚寒服软 楚寒看到楚远舟的眼神有些不太自然,却见他的眼角扫了门缝一眼,楚寒这才发现门还有一道缝没关好。 楚寒咬了一下唇,然后亲自将门重重关上。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含笑看着楚寒道:“我以为你今夜会很高兴看到我,然后见到我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跪来下求我,而不是这样质问我。” 云浅觉得楚远舟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过了,当下看了他一眼,楚远舟却中是将头歪得更加厉害了,眼里的光华却没有一丝说笑的成份,眼里有的只余下浓浓的寒意。 云浅虽然聪明,但是却一时间也弄不明白楚远舟这是要玩哪一出戏,她正欲说话,却发生了一件让她极为奇怪的事情。 只见楚寒竟真的跪了下来,然后伏在地上道:“救我。” 楚远舟看到他的样子眸光深了些,当下将楚寒伸手扶起来道:“看来七皇子把这所有的事情都想和七七八八了,只是就算是想明白,也不必对我行这如此大的礼,你是皇子,你的这双膝盖只能跪长辈和皇上。” 楚寒咬了咬唇道:“今日之事多有冲撞,还请世子和世子妃不要放在心上。” 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别扭,也有些隐忍。 楚远舟看了楚寒一眼,楚寒自小就跟和楚墨一起长大,性格上受楚墨的影响很大,只是他终究年岁尚小,行事不如楚墨稳重,却也能拉得下面子,能做出一些有违自己内心所想的事情。 这样的楚寒,再假以时日,只怕就会变成另一个楚墨,只是楚寒一直没有大的心思,在这一点上,楚远舟心里也很有数。 他笑了笑道:“你此时嘴里说着在求我,心里只怕还是极为恨我的,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这世上恨我的人多了去。” 楚寒看了楚远舟一眼并不做声,这副模样倒有些像理在默认楚远舟的话了。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先问问世子妃。”楚寒看着云浅道:“今日这些马是救了过来了,可是我已经没有知知草了,这些马还能不能活下来?” 云浅答道:“今日的事情算是水土不服,今日是最难过的一日,过完今日之后,情况应该会有很大的好转,却也只是好转罢了,很难根治,而且这些马是不可能成为良驹,相比之下,日后还比不上寻常的马。因为千里马胜在脚力,可是如今没有脚力,用来拉车怕是都多有不适。” 楚寒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云浅却又笑道:“七皇子从最初的不信,到如今连这后续的事情也想到了,我心里很佩服。” “你不必佩服我。”楚寒有些别扭地道:“我今日说你的话那么难听,你不跟我计较我就很高兴了。” 云浅淡淡一笑,楚寒咬了咬唇后又道:“我这一次出门的时候,父皇曾再三叮嘱我让我买一些好马回来以震军威,我早前也有给父皇写信,说买了不少的拓因的良驹。” 1524.第1524章 借刀杀人 “七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就算这一次的事情办得和有些不利,想来皇上也只会责骂你几句,并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云浅轻声劝道。 楚寒的脸却成了苦瓜脸,他看了云浅一眼道:“你哪里知道其中的曲折,父皇对我们众皇兄要求都很高,这一次的事情又关系重大,我又为了在父皇的面前表功,我出门之前曾在父皇那里立了军令状,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照军令状我是要被父皇杀头的。” 云浅愣了一下,这些事情她还真不知晓。 她些知道如今大周的国力强盛,众皇子也颇为有才,军队纪律严明,却没有料到楚寒竟会在皇帝的面前立军令状。 她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这件事情他早已知晓了一般。 楚寒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若要笑话我就笑话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你笑了。” “我为什么要笑你?”楚远舟反问道。 楚寒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一直很讨厌我,而且你和三哥之间一直都有些距离,我若是出事,三哥也便少了一双手,这个结果只怕也是你所乐见的。”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蠢。”楚远舟双手半拢在胸前道:“对我来讲,所有皇子中只分打浅浅主意和不打浅浅主意的,其它的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云浅闻言有些有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鬼扯,她轻咳了一声,眼里有些不太自然。 楚寒眸光有些复杂的看了云浅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楚远舟却缓缓一笑道:“我每次在你们的面前说我对你们一视同仁,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多做解释,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信。这样说吧,如果大周有了危机,对我而言好像并不没有任何好处,我前段日子才坐上首辅之位,我虽然不想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却是也不想被人骂做是奸相。” 楚寒的眸光动了动,楚远舟看了他一眼后又道:“在我说下面的话之前,先提醒七皇子一件事情,你身边的那些侍卫如此懂得挑拔离间之法,七皇子你自己知道吗?” 楚寒闻言愣了一下后道:“回头我会收拾他们。” “不必回头再收拾他们了。”楚远舟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楚寒道:“七皇子看看这个想来就会明白你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何这一次去拓因就变蠢了这么多。” 楚寒有些狐疑地接过了楚远舟的那张纸,然后摊开来看了看,他只看了个大概,当即大怒道:“楚束他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是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他……他简直就不是人!”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呆了一下,一时间不太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又和楚束扯上了关系?心里也有些好奇,楚远舟方才给楚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的反应这么大。 1525.第1525章 事出有因 楚远舟却已拍了拍楚寒的肩膀道:“这件事到今想来七皇子已大概明了,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你方才求我救你,其实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你自己就能救你自己,又哪里需要我来出手?” 楚寒闻言愣了一下,眸光顿时深了些,楚远舟又淡淡地道:“对我来讲,今日来皇家马场不过是来游玩的,刚好遇到这么一件事情而已,七皇子如此为难,我就顺便出了一下手,至于这中间的种种,七皇子要如何去说,我都配合。” 楚远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寒愣在了那里。 楚远舟却只是淡淡一笑,拉着云浅就走了出去。 云浅到此时却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朝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云浅的眸光微动,心里纵然有许多的疑问,却也没有再问。 楚寒站在屋子里,两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他自认为还算聪明的,却没有料到这一次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楚寒怒到极致,伸手一掌就将桌子拍翻,他是恨不得立即就发作,却也知道此时这样发作实是个不智之举。 朝堂不比其它的地方,众皇子之间倾轧的更是厉害,楚远舟并不能真的救他,这一次的事情能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 若说以前楚寒就知道兄弟之间关系淡陌的话,那么到了今日,他才知道这种关系不仅仅是淡陌,而且已经到了相残的地步,只要他稍微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被人踩死。 他决定明日一早就回京,然后先去明王府里找楚墨。 云浅和楚远舟离开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实在是忍不住问道:“远舟,你方才到底给了楚寒什么东西,怎么他看完之后竟是那样一副表情?” “也没什么。”楚远舟的嘴角微微勾起来道:“我只是下午让暗卫调查马场里的人的时候,让他们顺便将楚寒身边的人也调查了一番,然后我得到答案。” “原来你早就起了疑心,方才竟还诱我说那些话,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云浅轻哼一声道。 楚远舟嘻嘻一笑,一把将云浅搂进怀里道:“不是很有意思,是一般有意思。”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楚远舟却又道:“我只是在想我家娘子能将这件事情看透几分,事实证明,你是将这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了,这样的情况,还是在你并不清楚朝堂上的背景之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已料到了这些,比起楚寒那个笨蛋不知道要聪明多少。” 云浅听他将楚寒说成是笨蛋,当下轻轻抿了抿唇,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远舟却又道:“其实那张纸是楚束写给他身边的侍卫的一封信,那封信让那个侍卫劝说楚寒到拓因购良驹,然后楚束会想办法和拓因联系上,让拓因王将所谓的良驹卖给楚寒。” 1526.第1526章 阴毒楚束 “如此说来,楚束早就知道那些良驹是有问题的,这个楚束也真是阴毒,为了登上皇位,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竟和拓因勾结。”云浅总结道。 楚远舟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冷厉道:“可不是嘛,他就早知晓的,而这封信也透露了一些消息,那就是楚束和拓因王有联系。” “而且关系还不浅,这不是第一次联系。”云浅接着他的话道。 “我的娘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楚远舟赞道:“这些事情一看就透。” 云浅白了他一眼却又问道:“可是你怎么会好端端的就知道这些消息?还有,这张纸条既然是楚束写给那个侍卫,想必这件事情需要做得很隐秘,那个侍卫也必定是楚束的人。若如此的话,那个侍卫在得到楚束的这封信之后,应该立即烧毁,而不是留到现在。” “你这一句话问到了关键处。”楚远舟答道:“早年我和拓因有过一战,当年都隐些将他们的京城攻陷,当时若不是皇上下诏书让我班师回朝,拓因怕是早就灭了。而在早前,皇上一心想要灭了拓因,好得到他们的国土养马,然后再收拾西凉。” “皇上真有野心。”云浅总结了一句。 楚远舟缓缓地道:“可不是嘛,皇上是真的很有野心。”楚远舟淡淡地道:“所以我就派人回京打听消息,然后让京中的暗卫去查这件事情。”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缓缓地道:“事实还真和我预料的一样,皇上之所以退兵是因为皇后的一席话,而后我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当时能在皇后的耳边说上话的人说到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除了皇后的娘家,就只有楚愿和楚束两人。楚愿是个糊涂蛋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的,那么就只有楚束了。” 云浅没有料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楚远舟又淡淡地道:“楚束是借了楚愿的手在做这件事情,当时的借口是如果楚愿能让皇后劝皇帝退兵,拓因就有拥楚愿为帝。” “真好笑。”云浅皱眉道:“拓因都到那种境地了,又哪里还有能力左右大周的朝政?” “拓因其实是富庶的。”楚远舟缓缓地道:“而皇后的娘家兰府是个书香世家,却已开始呈败落之像,根本就没有银子支撑皇后和楚愿的花销,更没有银子去笼络朝中大臣。” 云浅听到他的这些话后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拓因为了不亡国也真是舍得下血本,而楚束也真是个人渣,如果以后大周的江山落在这样一个人渣的手里,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没错。”楚远舟缓缓地道:“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束得势,我当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早就派人盯着楚束了,当时他一直在朝中表现的很中庸,对楚愿一心一意,可是事实上他却是所有皇子中,最为阴险狠毒的一个。” 1527.第1527章 算无遗策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又道:“其实这封信是今日暗卫在那个侍卫的家里的发现的,至于那个侍卫为何没有将那封信烧掉,只怕也是有些原因的。” “哦,有什么原因?”云浅有些好奇地道,朝堂里的事情比之后宅里事情更加复杂,更加凶险,这些人个个算无遗策。 楚远舟的嘴角微扬道:“浅浅,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对朝中之事不感兴趣的,怎么今夜问了这么多的问题?” “那是因为我是世子的妻子,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要和世子一起面对,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就觉得有些问题我也可以知道一些。”云浅淡然答道。 楚远舟闻言眼里满是温暖,他缓缓地道:“如此甚好。” 云浅闻言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楚远舟这才道:“那个侍卫其实是楚愿的人,他对于楚愿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又见以前楚愿的那些死士,近日全部死了,他对楚束生出了怀疑,所以才将那张纸条留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 楚远舟淡淡地道:“如果我愿意的话,将京中任何一个人祖宗八代查个遍问题不大。” 云浅轻咳嗽了一声后道:“你之前是不是也派人查过一我?” “顺便查了一下。”楚远舟直认不讳地道:“我素来喜欢把身边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去做事,不太喜欢被动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是和你相处着,我的心就开始偏向你了,然后我就发现在你的事情上,我很多时候都会失控。” 云浅白了他一眼,他却只是轻轻一笑,眼里透出一分淡淡地暖意。 楚远舟又缓缓地道:“楚束这一次是想将楚寒除去,这件事情做好了是大功,做不好是大过。做为在一旁看戏的我,如果楚束不将我算计进去,我估计也不会想插手这件事情,他这一次这样将我算计了进来,我自然要回赠他一个大礼。”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些吊儿郎当的表情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的霸气。 云浅知道这一次楚远舟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皇帝让南宫无双来看马,只是这样的话,就一定会将楚易算计进来。 如果今日里这里所有的马全部死在这里,那么皇帝必然是震怒的,而南宫无双又是拓因的公主,是因为她到了这里之后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依着皇帝多疑的性子,必定会怀疑南宫无双动了手脚。 而皇帝一有这样的猜疑,楚易必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对楚远舟而言,算计楚易也就在是在算计他。 而此时的楚远舟又是当朝首辅,他才上任不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一定会让楚远舟查,而到那时马都已经死掉了,楚远舟是很难查出什么事情来的。 有了这一件事情,楚墨必定会认为这件事情是楚易要设计害楚寒的,两人也会互生疑心。 1528.第1528章 夜深露重 楚束在算计这一切的时候,可以说是将很多事情都算计到了,却独独没有算到今日楚远舟也会来马场,更没有算到云浅竟还将马治好了。 虽然这些马治好了不如以前在拓因能跑那么快,但是毕竟没有死,这就还有很大的转机。 云浅轻声道:“你是想借楚寒的手去对付楚束?” “楚寒这个蠢货又哪里是楚束的对手。”楚远舟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当然要楚墨亲自出手了,他们两人之前就互有猜忌,这一次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楚墨不动怒才是怪事,我们就在旁看好戏就好。” “楚墨也不是个蠢的,这一次又岂会听由你的安排去对付楚束?”云浅的眼里有些不解。 楚远舟神秘一笑道:“如果有实力的皇子也就阿易,楚墨和楚束,在这个时候阿易算是最弱的一个,他们虽然有些担心他,但是不会把最主要的精力放在放计他的事情上,这而楚墨和楚束,这两个最近是一定要弄出一个结果来的。”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 朝堂上的算计比起后宅里众女子的把戏,虽然理论上有些相似,但是却要凶险得多。 楚易和南宫无双呆在屋子里,两人都觉得有些别扭,以前两人在靖王府的时候,两人就很少住在一间屋子里。 再加上楚易事忙,十天也难得有一日在王府。 对南宫无双而言,她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心里虽然对他有些期盼,却又觉得这样面对他实在是极度不自然。 最重要的是,她今日受惊之后还抱着他的肩膀在哭,还说出了那么多脸皮厚的话。 她虽然觉得拓因国里男女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是可以很直接的,但是这里是大周,她到大周这么长时间之后,她已经开始习惯了这里的男女表达感情的方式。 而且她也发现,如果没有感情,那么很多话可以直接说,可是一旦有了感情,就会觉得各种不自在,各种别扭,各种不知所措。 南宫无双坐在床畔看了楚易一眼,楚易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将衣服整了整道:“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夜里我怕会有变数,我出去看看。” 他这么一说便有些是在向南宫无双解释他的去向,南宫无双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当下缓缓地道:“王爷是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了吗?” 她这么一问,楚易无端端的觉得耳朵又烫了起来,又想起她之前挂在他胸前的感觉,他轻咳一声道:“你想和本王说什么?” 南宫无双缓缓地道:“我只是想和王爷了说,我今日里说的那些话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此时夜深露重的,也没有必要为了躲我而出去。” 她的话说得有些直接,楚易的眸光转动,缓缓地道:“你想多了。” 她的直接让一向清冷的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更因为她说中了他的心事而变得有些不太自在。 1529.第1529章 他会负责 “我是喜欢王爷。”南宫无双看着楚易道:“只是王爷不要因为我对王爷动了心思,王爷就觉得看到我别扭。我和王爷成亲之时就说得很清楚了,等到我对王爷没有用的时候,王爷直接将我放走就好,我不会为难王爷一分。” 楚易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头微微低着,此时也没有在看他,一双眼睛里透着几分淡淡的哀伤。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直白话,又看到他这副样子他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谁料到南宫无双又轻声道:“像王爷这么优秀的男子,想来很多女子都会对王爷动心,我经常和王爷在一起,自然也会动心。我有我自己的心魔,也有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我没有世子妃的聪明和坚强,我一受了刺激就会哭,就会想起以前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只是这些都是我的事情,和王爷并没有关系,就如同我和王爷之间,我喜欢王爷是我的事情,和王爷并没有关系一样。” 楚易听到她的这一番话眉头皱了起来,什么叫做她爱他和他没有关系?这女子的脑袋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此时还将云浅也扯了出来。 他冷冷地回头看了南宫无双一眼道:“是嘛。” 南宫无双的头抬了起来,见楚易表情冰冷,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她不由得愣了一下,楚易却冷哼了一声后又道:“你在说我们的事情时,最好不要将世子妃扯进来,她才是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宫无双的眸光暗了些,楚易又道:“你心里有我的事情你把这件事情说得很正常,可是在我看来却并不正常,我并像你说的那么优秀,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我。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若是真的喜欢我, 真的愿意呆在我的身边,我自没有理由将你赶走。” 南宫无双听到他这句话呆了一下。 楚易的眸光却更冷了几分,缓缓地道:“我承认我最初娶你是有些私心,但是婚事是父皇赐下来的,做男子就有男子的责任,我的婚事从来都不是儿戏,我既然娶了你,就自然会对你负责。” 他的话说完缓缓地朝她走了几步,她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楚易在距她约莫三步的样子站定道:“我想我也许可以试着来接受你,也许这种感情算不得上爱情,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情,却觉得有些事情是可以试着去做做。” 南宫无双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楚易微微歪着头将她的下巴挑了起来,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感情地道:“有人告诉我,这世上因爱情而结合的夫妻,到最后爱情都会化为责任和亲情,我和你之间可以直接跨过爱情走到亲情。” 南宫无双对于楚易的话有些不太理解,她想了想后睁大眼睛看着他道:“王爷说了这么多,说到底不过是在委婉的拒绝我吧!” 1530.第1530章 他的责任 “我没必要做那些无聊的事情。”楚易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觉得这些事情夹杂在一起,让我有些分不清楚,中间更是涌起了诸多情绪,让我有些不太明白,甚至一度走进了我自己的误区之中。” 南宫无双对他的这句话更加听懂了,而后楚易却说出了一句让南宫无双记住一辈子的话,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在以后人生的变迁之中,在历史的洪潮之中,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前行的路。 他轻声道:“我们两个都是被皇室抛弃的人,我们的孤独和无助只有对方能真正的明白,也许我穷极一生也不可能爱上你,但是我觉得如果要在茫茫人海中寻一人来取暖,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南宫无双听到他这句后将她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咽下,她的心里有着专属于少女对于感情的执着和偏执,甚至还有几分做梦的气息。 那些梦历在皇权之中,已经被压得和支离破碎,而今的她,却又还没有对那个梦完全破灭。 此时她听到楚易的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陡然明白了很多的事情,突然间也长大了不少,她那专属于做梦的少女情怀在这一刻竟淡了不少。 却又升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暖,她觉得这个初夏的天空好像一样子冷了,而站在一旁的他,就是她这一生的温暖。 她轻轻抿了一下唇,眼里含了一抹泪光。 楚易看了她一眼,又道:“所以我今夜出去并不是要躲你,你若是愿意这一生都和我在一起,也许我给不了你一生的幸福,但是却能护你一生周全,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徒留下南宫无双站在那里发愣。 夜风迎面吹来,楚易站在山谷里觉得有些清冷,繁星满天,挂满了天空。 楚易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夜色深沉,他站在那里似与夜色融为一体,似要消失在茫茫夜空中一般,他单手负在身后。 不知怎的,身体一向健硕的他在这片夜色里竟觉得有些冷,他不知道这分冷是来自于他对世情的看透,还是来自内心的孤寂。 楚易当天晚上并没有去四处巡视,而是坐在那里山谷里听着风声听了一晚上,有些事情他也许是明白的,但是他又觉得,其实他的心里并不明白,有着属于他的无可奈何。 他的感情,在很多时候让人觉得有些冷,只是他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外表上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在那个世界里,他渴望得到温暖。 他素来觉得人和动物最大区别就是有丰富的情感,不管别人如何想他,他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来的又是怎么一副样子,他都是个有感情的人。 他半靠在土坡上,任由双脚放在青青的草地上,任由露珠从天而降,湿了他的衣,湿了他的鞋。 1531.第1531章 没有听懂 第二日一大早,楚远舟就起来了,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楚易半靠在那里,眼睛微微合着,他的眸光深了些,缓缓在楚易的身边坐下。 楚易感觉到身边有人时,极快的睁开了眼睛,见是楚远舟,他又重新坐了回去,他轻声道:“怎么起得这么早?” 此时不过是才刚刚开亮,东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 楚远舟淡淡地道:“再早也没有你早,你是从昨天晚上就睡在这里的吧!” 楚易轻咳了一声,楚远舟看了他一眼后缓缓地道:“怎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楚易轻咳一声后道:“瞎说,没有的事。” 楚远舟闻言轻轻一笑,微微歪着头道:“你有心事。” “是吧!”楚易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着楚远舟道:“我昨夜想了很多的事情,细细想来又觉得那些事情或许都不能称之为事情。” 楚远舟挑眉,楚易长叹一口气道:“或者对我而言,责任会比任何其它的事情都要重要得多,而今的我,肩上早就有了属于我自己的责任。” 楚远舟闻言轻轻皱眉,楚易却又道:“我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被父皇送到了宁德,那个时候每年只能见父皇一回,还是在他刚到宁德的时候,我带着一众的侍从前去接驾。只是父皇在看到我的时候,并不太高兴,我小时候总不太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然后我就会去问我的奶娘。”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楚易又道:“我奶娘告诉我,那是因为我的父皇并不爱我的母妃,我当时就一直想不明白,什么是爱,为何父皇不爱母妃。” “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楚易低低地道:“在皇族之中,很多时候爱情都和地位以及利益有些关系的,而我不想做那样的人。也不愿意和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生下孩子,因为孩子的世界大人是无法明白的,大人对孩子情感的缺失对孩子而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的子女再承受我之前受过的苦。” 楚远舟问道:“怎么一大早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我而言不算是不开心的事情。”楚易扭过头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只是回忆,只是客观的在说这些事情罢了。再说了,那些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想或者不想就不存在。”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一早上听到你说这些话我有些吃惊,我以为你此时对我说的事情怎么着也应该是如何应付这一次的危机,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将你牵扯了进来。” 楚易缓缓地道:“如何应付父皇的事情,我觉得不难,要过自己那一关却很难。” “哦?”楚远舟歪着头看着楚易道:“阿易,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我有一大半没有听懂。” “你哪里会听不懂。”楚易笑了笑道:“你不过是在看我的笑话罢了。” 1532.第1532章 他的方式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分不解,楚易淡淡地道:“又或者,你并不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只是想听听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楚远舟闻言淡淡一笑,这一次却没有说话。 楚易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昨夜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会影响我下半生的决定。” “什么决定?”楚远舟的眼里有一分好奇。 楚易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我决定以后好好待南宫无双。” 楚远舟的眸光流转,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她非常不错,和你很配。” “配不配不重要。”楚易缓缓地道:“对我来讲,她能体会到我心里的孤独就好。” 楚远舟知道楚易这些年来一直过得很孤独,而皇室中的子女,大部会都要在孤独中度过一生,而当一个皇子坐到了极位之上后,只怕他的人生会更加的孤独,而这些孤独,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诉说的,只能一个人承受。 楚易如今的孤独却和皇帝的孤独并不一样,只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楚远舟缓缓地道:“阿易,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楚易答道:“想好了,觉得我的人生除了为了那个目标奋斗之外,也应该有一点属于我自己的温度,那抹温度也许不需要太热,却能让我觉得温暖,让我明白什么是家。” 楚远舟闻言微微有些意外,他淡淡地道:“你现在做这个决定会不会早了些?” “不早。”楚易轻声道:“有时候看着你和世子妃在一起,我心里当真是有些羡慕的,那样的亲密,那样的温存,四处透出来的淡淡温暖,让我很是喜欢和向往。我也想找个人和我过一生,也许现在并不相爱,但是日子久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感情。” 楚远舟听到他这句话后不置可否,他站在那里微微沉思了一番后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那么你去做便好。” 楚易闻言嘴角微扬地道:“你是不是该祝福我一下?” 楚远舟笑了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心里祝福你吗?” 楚易将右手抬了起来,然后朝楚远舟伸了出去,楚远舟看到他的样子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楚易的手,两人交握,两人的脸上都有着淡淡的笑意。 楚易脸上的笑意透着一分释然,楚远舟的笑容里却透着一分淡淡的忧伤。 楚远舟是知道楚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两人都是这世上顶尖的聪明人,这世上的事情鲜有两人看不透的地方。 前景如何,后路如何,前路该如何去走,该如何将所有的猜忌和担心祛除,两人的心里都太清楚,太明白。 有些话不用说透,两人的心里就是完全明白。 楚远舟很清楚地知道,楚易的真正目地并不是要对南宫无双好,而是要让他放心,放心在楚易问鼎极位之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其它的举动,不会去打云浅的主意,这是他的表达方式。 1533.第1533章 无需负责 楚易对感情素来是很认真的,此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却终究让楚远舟有些意外,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楚易应该晚一点做。 只是楚易此时做了,他也觉得很好,至少对如今的两人而言,依旧是这世上最好的兄弟。 云浅醒来之后并没有看到楚远舟,见四周的景物有些陌生,她的心里微微一惊,然后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意识到此时他她是马场之中。 她缓缓起了床,然后将房门拉开,紧接着便看到楚易和楚远舟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正在说些什么,她的眸光微微一动。 她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扭头一看,便见得南宫无双站在她的身后。 南宫无双含笑道:“浅浅醒得好早。” 云浅笑了笑道:“我也一样啊!怎么起得这么早?” “许是昨天闻多了青草的味道,然后又住在草丛里,所以昨天晚上做梦梦见我回到了狼群,然后看到了我的狼妈妈。”南宫无双缓缓地道。 云浅微愕,南宫无双又扁了扁嘴道:“可是一觉醒来,才突然想起我的狼妈妈早就已经死了,然后我的亲生娘亲,也已经死了,心里有些怅然,然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所以就起床了。” “都过去了。”云浅安慰道:“不要再多想了。”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点头道:“也许是因为昨夜那个梦的原因吧,我如今有些想回拓因的狼群了。” 云浅轻轻拉着她的手道:“你从来都不孤单,我们是朋友。” 南宫无双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有了一分泪光,却没有说话,只是拉紧了云浅的手。 云浅看到她这副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轻轻一笑。 众人回京的路上,南宫无双和楚易同乘一辆马车,她扭头看着楚易道:“王爷昨夜对我说的话,我想了一晚上,终究觉得有些不妥。” 楚易回眸,南宫无双轻声道:“我和王爷许是同病相怜,我心里也爱慕着王爷,却并不想王爷那么免强,我也自认为我没有能力让王爷为我倾心,并不能与王爷比肩。” 楚易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异色,南宫无双却又将头轻轻低了下来,然后缓缓地道:“也许我们能理解对方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却知道王爷心里有个地方是我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而在我的心里,也同样有地方是王爷无法触及到的。” 南宫无双说到这里头微微抬了起来,楚易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南宫无双咬了咬唇道:“我昨夜对王爷说得很清楚了,我爱王爷和王爷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王爷根本就不必为我的心事发愁,也不必对我负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来大周只是为了保命,王爷娶我也不过是皇上的意思。” 楚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扭过头淡淡地朝她看了过去。 南宫无双又道:“所以王爷不必对我负责,我也不需要王爷对我负责。” 1534.第1534章 都是借口 南宫无双的这番话让楚易有些意外,他正欲说话,南宫无双却又抢在他的前面道:“王爷昨夜在我的面前虽然将话说得很直白,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我想了许多,只是我自小就不是个聪明的女子,从来都想不明白人心里那些曲曲折折的心思,只是觉得……” 她的语气微微一顿,睁着一双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楚易道:“在我看来,王爷若是真想要和我在一起,想要好好待我,昨夜就一定不会出去。我知道王爷会说昨夜有事。” 她的话说到这里微微有些急促,楚易的眸光更深了些。 南宫无双的眸光却暗了下来,将目光收回,落在马车的帘子上后道:“在我看来,那些只是借口,是王爷不想面对我的借口,又或者说在王爷的心里,并没有真正想过要接受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这么做而已。” 楚易的眸光微微一动道:“你想太多了。” “也许吧!”南宫无双轻声道:“只是对我而言,我宁愿保持一颗对王爷的初心,如果王爷真的能心想事成,我请王爷功成后将我放走。如果王爷这一生不能遂愿,那么我也请王爷在所有的尘埃落定之后放我离开。”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南宫无双幽幽地道:“狼妈妈曾给我讲过关于长生天的故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长生天,我的长生天应该就是那片大草原。” 楚易听完她的话后半晌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寂静。 南宫无双轻唤了一声:“王爷。” 楚易缓缓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从不强人所难。” 南宫无双轻轻松了一口气,楚易又淡淡地道:“这件事情是你选择的,我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却也不会觉得很妥当。虽然我现在并不喜欢你,但是我还是会试着去做,如果在所有的尘埃落定之前,我还是喜欢不上你,那么我一定会放你走。” 南宫无双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冲他甜甜一笑。 楚易看到她的笑容之后眸光微微暖了些,他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起,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是看得透的,只是不明说罢了。 他坐在那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不自觉得轻了一大截。 楚寒回到京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楚墨那里,他到达时,楚墨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楚墨一看到楚寒欢喜地道:“听说你昨日就回了京,我原本想要去看你,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我只听说你这一次买回了很多良驹,父皇一定会非常高兴。” 楚墨看到楚寒是真的高兴,更觉得这一次楚寒的事情做得很好,对他也有很大的助益。 楚寒看到楚墨后,原本以为楚墨会问他路上是否辛苦,此行是否顺利,可是楚墨问的却不是这些,这让楚寒微微有些失望,只觉得兄弟之情也不过如此。 1535.第1535章 兄弟之情 因为楚寒的心里有了一分失望,所以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微微一想后终是轻声道:“三哥,出事了。” 楚墨见楚寒面色不佳,问道:“出什么事呢?可是马出了事情?” “嗯。”楚寒答道:“我昨日将马送回皇家马场的时候,那些马染上了瘟症,死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楚墨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楚远舟将消息封锁得很紧,京中的人还没有人知道昨日里马场上发生的事情。 楚寒看到楚墨这副样子,心里更加失望了,顿时有些难受,他终究还有几分孩子心性,当下大声道:“我已经很小心了,只是这一路上的事情我又哪里可能完全掌控住?三哥一看到我,也不问我路上是否辛苦,是否遇到了挫折,一来只知道关心那些马,关心我这一次的事情是否成功,是否会让父皇高兴!” 楚墨听到楚寒的这番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我自然是关心这些的,可是你如今不是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吗?” 楚寒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泪光,他咬着牙道:“三哥是知道我出门前就在父皇那里立下军令状的,若是这次的事情做不好,父皇是能杀了我的!” “七弟。”楚墨的眼里有一抹淡淡地笑意道:“你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又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就算你的事情做得再不好,马全部死光了,父皇也只是会象征性的罚一下你。” 楚寒扁着嘴没有说话。 楚墨却已有些急了,他有些担心地道:“你方才说马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严不严重,你去拓因购马是我向父皇保荐的,你若是出了事情,我也一样会受罚。而这件事情牵涉甚多,极有可能影响全局,我又怎么能不关心呢?” 楚寒咬着唇道:“三哥说得甚是,我若是出了事情,三哥也会受牵连,我如今只想问一下三哥,如果父皇真的要杀我,你会不会来救我?”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升起了一分期盼,却又能猜到楚墨会如何回答他。 “尽问一些傻话!”楚墨皱着眉头道:“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你先告诉我,那些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楚寒看了他一眼后这才轻声道:“我去拓因买马的事情拓因早就知道是去对付西凉的,当时是卖给了我一些好马,可是那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那些马昨天在进京之后,就因为水土不服出了很大的问题,好在当时世子和二哥都在,然后将损失降低到最小,死了几十匹,其它的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是却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怎么会这样!”楚墨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你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就这么轻易的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圈套不是别人给我下的,而是四哥。”楚寒轻轻咬了咬唇后将昨日里楚远舟给他的那封信取了出来。 1536.第1536章 如何处理 楚墨有些狐疑地将那封信接了过来,楚寒在楚墨看信的时候道:“这封信是楚远舟在我身边的侍卫身上得到的,应该是真的,楚远舟还告诉我身边的那个侍卫应该是大哥在的时候安插进来的,那个侍卫严格来讲算是大哥的人。可能他因为对四哥存有一分不满,所以才将这封信留了下来。” 楚墨看到那封信的眼睛里满是深沉,楚寒却又道:“四哥能在我的身边安插人,想来也能在三哥的身边安插人。” 楚墨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之前他和楚愿斗的时候,也是吃了几记暗亏,此时看到这封信他便明白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他冷笑一声后道:“这件事情当真是有趣,真没有料到四弟的本事竟如此之大,以前左右大哥也就算了,如今竟敢和拓因勾结在一起!” “三哥,不如我们将这封信送到父皇那里,让父皇来处理这件事情。”楚寒提议道。 “不可。”楚墨缓缓地道:“四弟素来工于心计,这件事情又做得如此隐秘,虽然中间露出了些许破绽,但是依着他的性子,必定能将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只怕我们还得在父皇的心里落一个事情做不好,还要陷害自己兄弟的印象。” 楚寒听到楚墨的话后道:“三哥说的有理,可是我们这一次难道就这样被他算计了不成?” 楚寒的心里是有些不甘的,他终究年少,还有些气盛。 楚墨冷冷地道:“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是要换一个法子。皇后娘娘在大哥被关宗人府之后,虽然被禁了三个月的足,但是禁足之期解除之后,父皇对她终究还是不错。而四哥一直都跟大哥比较亲近,也一直很讨她的欢心,所以皇后娘娘如今已经将四弟当成亲儿子一样在培养,如今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向着他的。” 楚寒听到这里已有些明白楚墨的顾虑了,他忍不住又道:“三哥说得是没错,但是和拓因有私下往来,这已相当于是叛国了,父皇一定会震怒的,就算是四哥这一次能够自己为自己脱罪,但是父皇最忌的就是这种事情,如此一来,也可以在父皇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光有怀疑的种子又有什么用,不能将他一举打倒的事情我们不能轻易去做。”楚墨的眼里满是危险地道:“我们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将他彻底打倒在地。” 楚寒轻轻叹了一口气,楚墨又缓缓地道:“你不用生气,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是要挑个合适的机会,这封信我们先好好收着,等到机会到了的时候再拿出来。” 楚寒听楚墨这么一说,只得将信收了起来。 楚墨却又问道:“你说这封信是楚远舟给你的,他为何要将这封信给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一次的事情也将他牵扯了进来。”楚寒答道:“他觉得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最好。” 1537.第1537章 借力打力 “我的傻弟弟。”楚墨轻叹一口气道:“他这是想借我们的手对付楚束啊!” 楚寒轻声道:“这一成我自然是想得明白,只是要不要对付四哥,这事情是由我们在做。”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楚墨轻声道:“我和楚远舟虽然没有正面交过手,但是曲曲折折的交手却已经有了数次了,他是我所知道的人中间最有心机的一个。只是他并不是父皇的儿子,否则的话只怕皇位和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楚墨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夸张,却也说出了他心里最为担忧的事情。 如果以前楚墨对他说这些话的话,他可能不会太相信,可是这一次在见到楚远舟的那些手段后,他便信了,他淡淡地道:“三哥也不用太担心他,父皇对楚王府其实一直都有很多的猜疑,只要父皇对楚王府有猜疑,总有一天楚王府会消失不见。” “只怕那一天并不容易看到。”楚墨的眼里满是担心,他缓缓地道:“我现在只是在想,楚远舟除了想借我们的手对付楚束之外,他到底还想做什么?他和楚易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默契和协议?” 这件事情他其实已花了不少的心思在查,只是这件事情又像是楚远舟处理其它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对外流露出更多的的情绪。 他一直觉得,楚易一定许诺了楚远舟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楚远舟才会如此相助,可是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却想不明白。 只是觉得楚远舟那样的人, 一般的功名利禄是一定收买不了的,只是他一直觉得楚易许给楚远舟的东西,他也一样可以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罢了。 楚寒想了想后道:“我这一次见二哥和楚远舟之间关系淡淡,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再则楚远舟在我们众兄弟间,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产场,这一点,三哥不是已经查证过了吗?” 楚墨缓缓地道:“只有你才会被这些表象所迷惑,他越是这副样子,就表示这件事情越有问题。” 楚寒没有再说话,楚墨却又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个侍卫,你之前回来的时候可有对他出手呢?” “我心里很恼,却也知道不能随意发作,这件事情还是问过三哥之后再做打算。”楚寒如实道。 楚墨轻点了一下头后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这个侍卫你先留着,先别打草惊蛇,以后指不定还能派上大的用场。” 楚寒的眼里有一分了然,他和楚墨自小一起长大,熟知楚墨的行事风格,楚墨素来能忍,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轻易发作,一但发作,必定是寻到了对方的死穴。 楚墨又道:“走,我们一起进宫去见父皇,这件事情实话实说便好,我觉得这件事情到如今并没有到最坏点,然后这一次楚远舟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楚寒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有些担心地道:“我怕父皇会罚我。” 1538.第1538章 皇帝保重 “父皇没有什么好罚你的。”楚墨淡淡地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并没有做错,父皇让你去买些好马回来,这件事情你原本就做得很好。” 楚寒看着楚墨道:“可是那些马如今用来拉车只怕都不合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一捅到西凉那里去,若是西凉来犯,只怕父皇第一个要砍头的人就是我。” “你不用太过担心。”楚墨缓缓地道:“你跟着我一起上朝就好。” 楚寒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觉得他早就长大了,可是如今看来,他做事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加强。 两人到达皇宫的时候,皇帝已经退了朝,去了御书房,两人便又跟着去了御书房,两人才到御书房的门口,朱公公便出来道:“明王爷,七皇子,皇上正在里面等你们了,快些进去吧!” 楚墨和楚寒对视察了一眼,然后便走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却见楚易和楚远舟都在那里,南宫无双此时正跪在地上,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人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的,皇帝怒道:“你看看你,都做的什么事情!” 楚寒闻言不敢说话,将头埋在地上。 楚墨也伏在地上道:“父皇请息怒,七弟年纪还小,经验不足,所以才被人骗了。拓因王这么做不过是知道七弟立功心切,而拓因的良驹又确实很难买到,七弟想要给父皇一个惊喜,所以才会上当。” “说那么多的理由做什么!”皇帝大怒道:“事情终究是做成了这样!老七,你告诉朕,朕应该怎么罚你啊?” 楚寒想到那个军令状,心里有些发虚,当下只得轻声道:“儿臣自知这一次酿成大错,请父皇责罚!” “你个逆子,真是气死朕了!”皇帝咬着牙道:“如果罚你能挽回一切的话,那么朕现在就能将你赐死!你不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后果会有多么的严重,不是不知道如果那些马死了,西凉来犯,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楚寒的头贴着地面道:“若西凉敢来犯我朝,儿臣第一个请缨出征!” “你就算了吧,就你这副样子,还出征!连马都买不好,还能做带后吗?”皇帝咬牙切齿地道。 楚远舟在旁看着这一幕后道:“皇上不必动怒,这件事情在臣看来,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有何见解?”皇帝坐在那龙椅上道,他因为这番一动怒,忍不住轻轻咳嗽了起来,初时他控制的声音还有些小,后来实在是控制不住,咳得很是厉害。 他今日一早听到马场那边的事情,当下就气得不轻,只觉得楚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做下了这样的蠢事,最让他气闷的是,楚寒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 楚远舟和楚易对视了一眼后齐齐对着皇帝一揖道:“请皇上(父皇)保重龙体。” 楚墨和楚寒也忙道:“请父皇保重龙体!” 1539.第1539章 一个计谋 朱公公忙过来替皇帝抚背,一边抚一边道:“皇上莫要着恼,七皇子已经知错了,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控制住了,如今众位皇子都在这里,一定会想出一个合适的法子来。” 皇帝喝一口茶之后才稍稍好了一些,他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朕没事了,世子请说。” 楚墨看到皇帝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了然,知道皇帝的身体是真的不大好了,他的眸光顿时更加幽深了,里面还夹杂着一分狠厉,只是他此时伏在地上,没有人能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楚远舟再次行了一个礼后道:“依臣看来,拓因只是一个小国,所倚仗的也不过是有几匹好马罢了,就冲他们将皇上气成这副样子,臣愿请命带五万兵马踏平拓因!” “此是下策。”皇帝轻叹一口气道:“不过你能有这分心思,朕很高兴。” 他嘴里说着高兴,可是眼里却没有透出一分高兴的情绪来。 楚远舟知道皇帝心里所想,去年淮水大灾国库里的存银并不多,真要打将起来,对大周也有损伤。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皇上说得甚是,这是下策,微臣还有一个中策。” “说来听听。”皇帝轻咳一声后道。 楚远舟缓缓地道:“大周的国力强拓因何止千倍,皇上可以让七皇子带着这些马全部退还给拓因。” “如此一来,西凉听到消息后必定会觉得我大周好欺,只怕真的会打过来。”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这个法子也不可取。”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若皇上觉得这个法子也不好的话,臣还有一个法子,这个法子倒是可以将这些事情全部解决掉,还可以让西凉再不敢动我朝一分。” “哦?”皇帝有些好奇地道:“什么法子?” 楚远舟看了一旁的南宫无双道:“这件事情可能要委屈一下靖王妃。” 南宫无双轻声道:“无妨,当我嫁给靖王之后,就是靖王妃,也是大周的子民,和拓因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楚远舟缓缓地道:“靖王妃想多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一次的事情是拓因王生出来的,只怕此时在京中还有不少的拓因国探子,他们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只要皇上放出消息,说那些马什么事都没有,择期就将那些马调拔疆场,那么拓因国那边一定会起疑的 皇帝的眼里有几分不解,楚远舟却又道:“只要拓因起疑,事情就都好办了,皇上再给拓因王修书一封,感谢他这一次卖给我朝这么多的好马,请他到大周来喝酒。大周势大,拓因毕竟只是附属小国,他不敢不来。” 皇帝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意思了,当下看着他道:“继续说下去。”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道:“拓因王很可能会因为心虚,所以自己极有可能会以病做推脱而不敢来,但是再不济,他也要派皇太子来,因为这是皇上对他下的诏书。” 1540.第1540章 难以置信 皇帝轻轻点头,楚远舟说到这里眸光深了些道:“只要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来了,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皇帝问道:“世子是想将他们扣下?” “不必如此。”楚远舟缓缓地道:“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再把了马换给他们就好,让他们拿十倍的马来换这些所谓的良驹,当然,在那些马没有进京之前,他们不可能离开京城就对了。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敢不换。如果到时候皇上觉得他们不太好说话的话,臣不介意再用一点小手段。” 皇帝听到楚远舟的话后轻轻一笑,他是知道楚远舟所谓的小手段是什么样的,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好了。” 楚远舟深深一揖道:“多谢皇上。” 皇帝却又想到一件事情道:“你方才说这件事情要委屈靖王妃,朕怎么没太觉得呢?” “拓因王若是来了大周,必定会先去找靖王妃探听虚实。”楚远舟缓缓地道:“到时候靖王妃必定是不能说实话的,而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靖王妃怕是再也回不了拓因。” 南宫无双轻声道:“世子不必担心,我如今已是大周的人,从未想过要回拓因。” 楚易听到她的话后看了她一眼,眸光顿时便深了些。 楚墨伏在地上道:“靖王妃如此深明大义,实是让我无比佩服!只是拓因是王妃的母国,只怕到时候靖王妃见到拓因王后会不知不觉的说出实情来。” 南宫无双轻声道:“我是在狼群里长大的,我的娘亲是死在父皇的手里。” 她的话只说到了这里,所有的意思却非常明了,楚墨闻言无言以对。 这件事情这样就算是商议妥当了,当天下午,皇帝就让翰林院的大学士去给拓因王写诏书。 而楚远舟对外已将消息彻底封锁,只说那些马是真正日行千里的好马。 当下下午,皇帝宣了一纸圣诣,圣诣的意思大致是楚寒这一次去拓因购马,买了不少的骏马回来,功绩卓然,赐黄金百两,各色珠宝若干。 楚寒收到这纸圣诣的时候是在大殿之上,他的脸上看起来满是欢喜,眼里还有几分得意。 楚束看到楚寒这副样子心里有些猜疑,却也没有多问,出宫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查那件事情,皇帝怎么会这样重赏楚寒。 他没有看到的是,楚寒在出宫坐上自己的马车之后,整张脸就黑了下来。 楚寒的心情无比复杂,却又难以用言语来说出自己内心的无可奈何。 也就是从这一日起,他的心里对楚墨也有了几分猜忌和担心,这个他一直极为敬重的兄长,让他的心里有了几分不安。 而楚束那边,很快也就查到了结果。 “什么?”楚束的眼里满是震惊道:“那些马全部没有事情?怎么可能会这样?” 云楚缓缓地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件事情就是这样了。” 1541.第1541章 杀人灭口 “我不是让你去给那些马下药吗?”楚束咬着牙大怒道。 “我是给那些马下药了。”云楚有些不悦地道:“我也依着四皇子的安排,和七皇子身边的侍卫接触过,那瓶药我是亲手交到他的手里的,他若是不下药,我也没有法子。” “你的意思是那个侍卫并没有给马下药?”楚束皱眉问道。 “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其它的原因。”云楚极为镇定地道:“四皇子那天给我药的时候不是明明白白的对我说,那些马是吃什么草长大的,身体里原本就有什么毒素,整个京城的兽医没有人能解那个毒。又说那个毒无色无味,添进去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楚束的眼里有几分不快,却也觉得只有这种可能,只是云楚这样对他说话的方式他极度不喜欢,如果不是看在云楚还有些用处,他只怕早就将云梦给杀了。 他当下缓缓地道:“如此说来,那个侍卫已不能留了,你派人将那个侍卫给杀了吧!” 他这句话说得淡然,仿佛在他的手底下杀个把人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和轻松。 云楚看了楚束一眼道:“四皇子是不是忘记呢?上次我带着大皇子的死士去飞花别院找云浅和楚远舟的麻烦时,他们全部被杀了,我的手边已经没有几个杀手了。劳四皇子拔几个人给我用用,如果没有人,拔些银两给我也成,我可以替你买兄杀了他。” 楚束看了云楚一眼道:“以前大皇兄的那些死士全部都死呢?” “是的。”云楚也没觉得有些什么不正常,看了楚束一眼道:“那些人实在是太不禁打了,遇到京几卫,竟没有几人能挡得住,那一次也是我跑得快,否则的话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楚束知道那些死士是楚愿花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才培养出来的,没料到被云楚折腾了几次就全部折腾完了,这个云楚,还真是个不拍不扣的败家子。 他轻笑一声道:“你倒真有两下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大哥的人全给败光了,也是现在大哥在宗人府里,否则的话只怕一得被你气死。” “四皇子言重了。”云楚长叹一口气道:“我倒觉得是大皇子不太会用人,高手都没有在他的身边,要不然他至于会进宗人府吗?” 楚束的眸光微疑,云楚却又打了个呵欠道:“四皇子以后找死士的时候,可得以此为鉴,要么不找,要找就找最好的,要不然事情办不成,还很危险。” 楚束想一巴掌将云楚拍死的心都有了,当下冷冷地道:“这些事情该怎么做,本皇子还轮不到你来教。” 他的话一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在云楚的面前道:“拿去,找两个厉害一点杀手,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样子有些高傲,有些不屑,云楚的行事在他看来是有些不入流的,还有些蠢。 1542.第1542章 不留痕迹 云楚笑嘻嘻地将那张银票接了过来,他看了看面额之后有些不屑地道:“四皇子没有弄错吧,就这点银子还想请几个高手?你没有在做梦吧?” “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了,怎么,还少吗?”楚束的眼里怒气加重。 云楚不屑地道:“自从上次楚远舟派人将京城里的杀手组织挑了之后,京城中杀手的价钱大涨,众杀手都认为在京中杀人如今太过危险,他们的工钱也上涨了。以前五百两银子的确能请到几个还不错的杀手,但是现在却是连一个都请不到了,用这点银子去找杀手,四皇子也太为难我了吧!” 楚束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后道:“那你认为多少银子能找来合适的杀手?” “至少也得两千两。”云楚讨价还价道:“否则的话现在没有人来冒这样的风险了。” 楚束冷笑一声,从怀里又掏出几张银票扔到云楚的面前道:“如今可够呢?” “现在够了。”云楚含笑将那些银票捡起来道:“四皇子想要杀人不留痕迹,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得干干净净,当然得付出点银子嘛!” 楚束的眸光更冷了些,云楚却有些得意地站起来道:“现在我要去请杀手了,四皇子大可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楚束的眼睛眯了起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云楚将东西收好之后看了楚束一眼道:“其实我真的很佩服四皇子,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和拓因王勾结,还给七皇子买的马下毒,这种气魄大皇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以我如今真的觉得跟在四皇子的身边是我做得最为正确的选择。” 楚束闻言冷笑了一声,云楚却又道:“四皇子也大可放心,你的这些秘密我都会替你好好保密的,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算是我的亲生父亲问我,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说完这些,嘻嘻一笑,然后在推门而去。 楚束看着云楚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云楚走后,一个女子落在楚束的面道:“四皇子怎么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蠢货,换做是我,我早一巴掌将他打死了。” “他还有用。”楚束冷冷地道:“他虽然蠢了些,但是有些事情也只有这样的蠢货可以做。所以我才会着他,日后真有个什么事情的时候,还有替罪羊。” 女子含笑道:“还是四皇子考虑周全。 云浅当时是治好了那些马,却又存了几分担心,回到王府之后,又研制了一些药方让人送到马场里去喂马。 她知道那些马虽然是因为水土不服而发疯疲软,但是还有其它的诱因。 虽然如今那些马好好的呆在皇家马场里,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终结,后续只怕还有更复杂的事情需要处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转深,书秀在旁劝道:“世子妃就不要再替世子担心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了,世子的处事能力世子妃不用太过担心。” 1543.第1543章 无耻父亲 “他的事情我又哪里担心得到。”云浅轻声道:“只是这一次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似起了变化,总有几分不放心。” 书秀轻轻一笑,不再相劝。 正在此时,浣玉带着南宫无双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南宫无双时常会来楚王府找云浅说说话。 云浅便对门房交待了,若是南宫无双来找她,直接请进来就好,无须通报。 云浅见南宫无双的面色不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怎么这副样子?” “今日一早收到我父皇的来信,问我大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皇上会无端端的请他来京城喝酒。”南宫无双低低地道:“然后信中提起了我的娘亲,我心里有些不快。” “你娘不是已经过世了吗?”云浅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父皇提起你娘亲做什么?” “我娘亲过世的消息他们是瞒着我的。”南宫无双答道:“可能他们觉得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就用我娘的事情在威胁我。”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道,南宫无双看着云浅道:“你说我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纵然南宫无双早已对拓因皇族感到绝望,但是此时收到这样一封信,同样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云浅轻声道:“也许有的父线的心天生就是长偏的吧,你自小不在他们的身边长大,他们对你有些淡漠也属正常吧!” 南宫无双的眸光更暗了些,云浅却又道:“再则皇宫里亲情素来就比寻常老百姓的亲情要淡薄一些,你就算是再计较也没有用。”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一下头,坐在桌前单手托着腮道:“浅浅,你说他们这样子整日里来算计来算计去,有意思吗?” 云浅笑了笑后答道:“有没有意思我是真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人活在这人世上追逐的最多的就是名和利,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存在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和算计。你不愿去算计那些,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南宫无双轻叹了一口气后又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好?”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你心里最难过的坎是哪个?” 南宫无双闻言微愕,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云浅缓缓地道:“我听世子说上次在御书房中,你在皇上的面前曾说过要站在大周这边,而今你一收到信却又起了动摇,这件事情我不能指责你说你的心思动摇,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将那些国家大义抛开来看,你是站在你父亲那一边还是站在靖王那一边。” 南宫无双听到云浅这么一说,眸光微微暗了些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云浅闻言嘴角微勾,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在家中闲来无事,这一日带着圆圆和青青街上买东西,在经过一条僻静的巷子时,青青忽然站在那里不动。 云浅微惊道:“怎么呢?出什么事情了吗?” “有杀气。”青青轻声道。 1544.第1544章 突遇刺杀 云浅虽然行事极为敏感,但是终究不会武功,对于杀气之类的东西自不如青青敏感。 她的心里一紧,圆圆此时已经站在云浅的身边道:“有我们在,世子妃不用担心。”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将手里的金针扣上,为了以防万一,她也要小心一点。 她好像每次离开王府,都会发生一些事情。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正在此时,却听到了极为细微的打斗声传来。 青青和圆圆对视一眼,两人更加坚觉了些,护着云浅朝前走去。 如今情况不明,她们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正在此时,忽见得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有人飞快的窜了出来,那人的身上浑身是血,看起来甚是可怕,在那人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也看到了云浅等人,见是几个弱质子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这件事情他们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便朝云浅的方向射去。 云浅一看到这副光景顿时一惊,与此同时,青青的手伸了出来,极快的将那些暗器全操在手里。 那几个黑衣人一看到这种情景大惊,而青青手里的暗器已朝那些黑衣人飞了过去。 青青的暗器功夫在整个江湖上也颇有名气,那些黑衣人被她这么一攻,顿时有两个被射中了,暗器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此时一中,顿时全缩在了地上。 云浅是用毒的行家,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冷着声道:“好狠的手段,好毒的毒药。” 其它两个黑衣人一看情景不对,掏出暗器便朝那个逃出来的男子身射去,青青不愿多管闲事,并未出手相救,那男子身上原本就有重伤,此时再被暗器射中又哪里支撑得住,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一倒地的时候,云浅却认出了那人就是当日楚寒身边的侍卫,当时在皇家马场的时候她和楚远舟半夜前去找楚寒,那两个侍卫一直在说她和楚远舟的坏话,所以她记得比较清楚。 云浅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便有了许多猜想,当即对青青道:“不要把任何人放走!” 青青听到云浅的吩咐之后,极快的拔出腰间的飞刀,再伸手一抛,那些飞刀顿时就像长眼睛一般朝余下的两个黑衣人飞去。 她这一手露得极为漂亮,飞刀去得极快,那两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云浅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喂进了那个侍卫的嘴里,她再轻轻扣上那个侍卫的脉搏,知道她这枚药丸虽然能解他身上的毒,但是他身上的伤太重了,根本就救不活了。 她的眸光深了些,那侍卫的眼睛服下药丸后睁开了眼睛,许是回光返照,他竟显得还有些精神,他显然也认出了云浅,吐出一口血后轻声道:“多谢世子妃相救!” 云浅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1545.第1545章 一些信件 “是四皇子的人。”侍卫答道:“四皇子不仁,那我就不义,在死之前能遇到世子妃,我的运气真好,有些事情也能说出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时气息奄奄。 云浅的心里有些急,她的眸光深了些道:“是四皇子将你引到这里来的?” “世子妃怎么会知道?”那侍卫颇有些吃惊地道:“不过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世子妃知道这件事情也无妨。”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那侍卫轻咳一声后道:“这也许就是我的命数,我背弃了主子,活该如此,只是四皇子狠毒到这一步,实在是太让我失望。” 那侍卫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担心,那侍卫却已抓住云浅的手道:“京城南郊的大槐树下……”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没了气。 云浅不用伸手去探他的脉搏便知道他已经死了,青青见那侍卫抓着云浅的手忙将他的手拉开,她有些担心地道:“世子妃,他到底是谁?” 云浅没有回答,正在此时,她的身后响起了马蹄声,她扭头一看,却见楚易骑在马背之上,楚易见是她,再看到巷子里的尸体,惊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束在杀人灭口,刚好被我遇上了。”云浅轻声答道。 楚易的眸光深了些,当即对身后的京几卫道:“你们几个护送世子妃回王府,你们几个将这几具尸体送到京城尹那里,你们几个去请七皇子前来认尸。” 他身后的京几卫齐声应道:“是!” 云浅见楚易在吩咐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冷静淡定,虽然没有楚远舟的霸气,也有一股专属于他的威,仪,那种气势,是她在其它的皇子身上不曾看到的。 她对着楚易轻轻一福,算是行了个礼,然后便由着那些侍卫将她送回楚王府。 她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楚远舟也刚好回来,见她的手上有鲜血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云浅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楚远舟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寒意,他冷冷地道:“楚束的动作倒是很快,一发现事情不对立即行动。” 云浅看着他道:“我如今倒有些好奇那个侍卫到底在大槐树下埋了什么,以至于他在死之前跟我说出了那句话。” 楚远舟淡淡地道:“这有何难,我让人去看看就好。”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楚远舟将暗卫唤来后吩咐了一番后,暗卫很快就走了,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暗卫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有一大堆的东西。 楚远舟将那些东西取过来一看,却见那些东西里都是一些和楚束往来的信件,还有几瓶东西,那些东西都用瓷瓶装着,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只是和那些信件放在一起,想来也很重要。 云浅将那些信件摊开来一看,却见那些信件都是楚束安排他如何如何做事,这些东西楚远舟也曾从他那里得到过一些。 1546.第1546章 他的推测 云浅对于那些信没有太大的兴趣,伸手将那几瓶东西拿了过来,她将瓶盖子掀开后闻了闻,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这瓶药别人闻不出什么来,她这个用毒的高手,却是一闻就知道。 她这些天来一直在找让马集体发作的药引子,她做了好多种推测,却又都觉得那个方子有些不对,如今看到这瓶药,她的心里顿时一片了然。 她早前对那些药引子的猜测猜对了大半,中间有些比例却没有弄清楚,如今这么一闻她就能全部闻出来了。 她早前让人送到马场里的药倒也能解毒,只是中间的细处还需要调整。 而那边在看信的楚远舟的眼里多了一分寒意,他冷哼了一声,云浅问道:“怎么呢?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不是不妥。”楚远舟的眸子里寒气浓重地道:“我以前就在想,阿易为何会如此被皇上不待见,最初只道是因为他生母的事情,如今看到这个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云浅有些好奇地打开楚远舟手里的那封信,她扫了一眼见上面只交待让那个侍卫某年某月某日引楚寒去西郊玩。 这封信她看不出太多的端倪,她轻声问道:“这是哪里有不妥的地方?” “你再看看这封信。”楚远舟将另一封拿了过去。 云浅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将一只白玉盘带进宫里。 她更加不明白了,一只白玉盘又能生出什么时候事情来?看楚远舟的那副样子,似乎还很生气。 楚远舟的见她的眼里满是不解,当下解释道:“当年,楚寒在西郊发现了一个很大的人偶,那个人偶长得很像阿易,当时那人偶的身上还刻了几个字,命定天子,当时这件事皇上颇为震怒,以为是阿易做的。在那件事情皇上曾属于让阿易回京,却因为这件事情而推迟了。” “皇上那么精明的人,又岂会因为一个雕像而动怒?再则,那个雕像只要是稍稍一想便能看出是有问题的。还有那这只盘子呢?”云浅又问道。 楚远舟冷笑道:“那年阿易回京时送皇上的礼物就是一对白玉盘,皇上原本很喜欢那对玉盘,结果却在那只玉盘下发现了一个花纹,那个印章和雕像上身上发现的花纹是一模一样的。” 云浅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些大老爷们玩起这些手段来也是一等一的高明,还不留痕迹,用事情相互呼应来证在事情的真实可靠性。 她轻声道:“就算是如此,也不证明的靖王是别有用心的。” “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的人,心思最是敏感,在皇上的眼里,是容不得任何人跟他去抢那个位置,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可以。他们要的不是皇上杀了阿易,只需要皇上的心里有了疑心,不喜欢阿易就好。”楚远舟轻声道:“而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多年前,所以这上面交待做的事并不全出自楚束的手笔,应该还有其它人。” 1547.第1547章 做条米虫 云浅的眸光微动,将几封信取出来对比了一下,果然字迹有些不一样,楚远舟冷笑道:“当时楚束年纪还小,所以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 云浅轻声道:“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十之八九是皇后,不要忘了,那个侍卫原本是楚愿的人。”楚远舟轻哼一声道:“而楚愿只怕并没有这样的本事,皇后做的可能性最大。”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云浅看着楚远舟道:“那个侍卫是楚愿的人,将楚束的东西都留下来是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要把以前楚愿和皇后的信也留下来?” 楚远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云浅想的这件事情他方才也想到了,他冷笑一声后道:“有两个可能。” 云浅看向他,他缓缓地道:“一个可能就是他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楚愿等人,而是另有其人。”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那个幕后之人又会是谁?”云浅的眼里满是思索地道:“这几个人都已经是权倾天下的人,谁还能做这个侍卫的真正主人?” 楚远舟轻轻摇了摇头道:“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来,京城里有这么多的皇子,还有这么多的王爷,不见得是谁的权势大就是他的主人,还得看他到底效忠谁。” 云浅轻轻点头道:“如果你这个假设是成立的话,那么他也应该将这些信给到他的主人,可是这些信很多都有些年头了,信却没有送出去,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所以还有第二个可能。”楚远舟缓缓地道:“那就是他虽然被他们收买,为他们做事,很有可能是被迫的,不是他心甘情愿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将那些信留了下来,不过是想等到哪一日他想摆脱他们的时候,将那些信交到他们的对手手里。” 云浅觉得他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中间还存有颇多疑点,楚远舟却轻笑道:“好了,不要再猜下去了,这些事情不管我们怎么猜都很难猜出那个侍卫的真正动机,毕竟他人已经死了。” 云浅轻轻一笑,却又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楚远舟道:“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看到这些信之后我总觉得似乎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只是我们还看不透罢了。” 她做为二十一世纪的顶级保镖,直觉一向奇准无比。 楚远舟笑了笑道:“也许吧,只是你也说了,这些事情我们还没有办法看透,那么此时在这里想再多也没有用。” 云浅轻轻扁了扁嘴,楚远舟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你只管好好做你的世子妃,做好我的妻子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若是我的事情还让你操心的话,那么我这个相公就做得很不合格了。” 云浅轻笑一声,楚远舟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然后轻声道:“所以娘子大人,我恳求你让我做个合格的相公吧!你就安心的做条米虫吧!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 1548.第1548章 各自试探 云浅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温暖,想到她曾对楚远舟说过,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条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张嘴就有吃的大米虫。 她那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是无意中说起,没料到他倒记到心里去了。 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道:“好,我就做一只什么都用想,张嘴就在有得吃的大米虫,小心我把你的银子全部花光!” “乐意之至。”楚远舟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道:“男人挣银子就是给女人花的,否则挣那么多的银子用来做什么?” 云浅闻言扑噗一声就笑出声来,她觉得他讲情话的本事绝对是世界一流的,不管他的情话是真是假,又或者只是哄她开心的,她也觉得很受用,最重要的是,她也很开心。 这一次侍卫和杀手全部被杀之事,让楚束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暴露了出来,他为这事曾去找过楚易。 当然,话他不能说得太过直白,而是用有些八卦的口气问道:“听说京城里前几日又发生了凶杀案,被杀之人还是七弟的贴身侍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确有其事。”楚易一边看着京几卫的卷宗一边答道。 “你可曾看到凶手?”楚束又问了一句。 楚易依旧没有将头从卷宗里抬出来,只淡淡地道:“没有,我去的时候那此杀手都死了,侍卫也死了,想来那些杀手是和那个侍卫同归于尽的吧!” 楚束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问了一句道:“怎么京城里最近这么为太平,我听说那凶手是两个,对吗?” “不是,是四个。”楚易答道:“四弟怎么如此关心这件事情?” “我哪里是关心这件事情。”楚束打着哈哈道:“只是觉得二哥当上京几卫之后,京城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担心二哥处理不过来。” “四弟不用担心。”楚易终于将手里的卷宗放下,抬起头看了楚束一眼道:“说到底也不过是几个小毛贼罢了,上不得台面。” 他的话说得轻轻巧巧,却让楚束的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又在心里暗暗庆幸,好在那天是让云楚去处理这件事情,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再一查,他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楚束的心里也有很多的疑点,他见楚易似已起了疑心,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当下便道:“二哥如今统管京城的安危,又身先士卒的带着京几卫巡查,虽然二哥的武功高明,京几卫里高手如云,可是毕竟二哥在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二哥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楚易听到楚束的话里另的所指,话锋深处,藏的却是楚寒和楚墨,因为这一次死侍卫是楚寒的侍卫,而楚寒和楚墨的关系在京中可谓人尽皆知。 楚易看了楚束一眼道:“多谢四弟提醒,我会小心的。” 楚束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便离开了。 楚易看着楚束的背影冷了几分,却极快地又低头去看京几卫的卷宗。 1549.第1549章 拓因之王 楚束离开京几卫的衙门之后,想起那天云楚告诉他是只请了两个人去杀那个侍卫,可是这一次却死了四人杀手,这中间颇有古怪。 他和云楚相识以来,就知道云楚绝对不会是个贴钱做买卖的人,而且行事一向有些小家子气,这样的事情断然不会是云楚做的。 楚束这么一想,便又将他身边的暗卫招来,让他去查那一日云楚到底雇了几个杀手。 得出来的结果让楚束有些意外,那一日云楚的确只雇了两个杀手,而后不久,又有人出了重资,多加了两个杀手。 楚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有些吃惊,突然觉得似在人在暗处盯着他一般,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楚束将有可能人全部罗列了一遍,却又觉得好像人人都有可能,又好像人人都没有可能。 半月之后,拓因王进京。 他进京后第一次事情就是派人去找南宫无双,南宫无双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拖不见,拓因王心里终究因为南宫无双的避而不见而不高兴。 只是如今阮夫人已死,拓因王也没有了要挟南宫无双的真正筹码,他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当初他就找大夫给阮夫人看病了。 拓因王来京之后在驿站住了下来,他递了折子去朝拜皇帝,皇帝却推说事务繁忙,让他在驿站里候着,他这一候就是十天。 到第十一日的时候,他终究是忍不住了,又让侍从去给皇帝送折子,只是人还没有出门,楚远舟却一来了。 拓因王是见过楚远舟的,当年拓因投降的时候,拓因王手里的投降书就是交在楚远舟的手里。 而楚远舟的铁骑有多么的凶猛,他比任何人的感受都深。 当年在楚远舟挥兵南下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前方送来的消息,那些消息必定都是拓因又有一个城池或者一个关卡被楚远舟攻陷。 所以对于楚远舟,拓因王是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 此时他在大周的国土上看到楚远舟,他很难理清心里有感觉,而今日的楚远舟一般降红的一品文官的仙鹤官袍,并没有上次在战场上看到的如修罗一般的冷冽。 他含笑欲打招呼,楚远舟却早已打起哈哈来:“拓因王,一别经年,你是越来越年轻了啊!” 其实此时的拓因王和年轻早就没有任何关系,头发已白了一半,脸色有些发黑,眼睛混沌没有精神。 拓因王含笑道:“世子说笑了,孤都一把老骨头了,和年轻是越走越远了。” 拓因王是领教过楚远舟的本事的,除了战场上本事还有嘴皮子的本事,此时他一看是楚远舟前来,心里就是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被楚远舟再讹上。 他知道楚远舟从沙场回到京城之后,就在朝中任了官,如今已是大周的首辅,皇帝着楚远舟前来见他也是合理的。 只是整个大周他最不想见的人也是楚远舟。 楚远舟笑呵呵地道:“拓因王自谦了。” 1550.第1550章 一起喝酒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就大刺刺的地往拓因王身边的椅子上一坐,笑着道:“我知拓因王可能并不太高兴看见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是奉皇命而来,所以还请拓因王多多包含。” 拓因王暗叫倒霉,却浅笑道:“世子说笑了,我怎么会不愿意见到世子了,世子今日穿了文官的衣服就有文官的斯文,虽没有满身铠甲的煞气,却多了一分风流倜傥。” 楚远舟闻言笑道:“是嘛,我也觉得我穿这件官袍很好看。” 拓因王知道他说话素来异于常人,此时听到这句话只微微一笑道:“世子的性子素来豪爽。” “那是自然。”楚远舟将二郎腿高高跷起来道:“我就这副性子,我心里有话素来就直说,皇上前段日子忙于朝事,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如今龙体抱恙,今日将我诏进宫里的时候一直在说他将拓因王千里迢迢的从拓因召到京城,却因为身子不好不能来见,便让我来好生招待拓因王,还请拓因王不能嫌弃我这个大周的首辅。” 他的话里将首辅两字的音加重。 拓因王自然知道他将这字的音加重的意思,他知道在大周,首辅总揽全国的政事,在皇帝生病的时候是可以为之处理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再加上楚远舟原本就有些特殊的身份,就算他贵为一国之王,楚远舟也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拓因王含笑道:“岂敢岂敢。”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我也最是喜欢拓因王你的性格,你如今还和以前一样痛快!” 拓因王听他这样说,心里暗暗叫苦,几年前楚远舟在他的面前说了一句痛快,就让拓因每年上供给大周的物质翻了一倍,这一次不知道又想要做什么。 他只得稳着心神道:“世子说笑了,孤如今已经老了,很多时候想痛快都痛快不起来了。” “拓因王哪能一天到晚把老字挂在嘴边,听起来都不吉利。”楚远舟笑嘻嘻地道:“皇上这一次是请拓因王来大周喝酒的,皇上今日在我出门的时候,一再嘱咐我要让拓因喝好了!” 拓因王松了一口气道:“大周的酒素来极好,尤其是宫酿,那叫一个甘醇,孤上次喝完之后一直想着何时再来喝上一盏,还是皇上懂我的心思。” 楚远舟哈哈大笑道:“还是拓因王痛快!来人啦,将酒搬进来,我今日与拓因王要大喝三百杯!” 草原上湿气重,所以草原上的人都擅长饮酒。 拓因王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想,依他的酒量喝个三百杯问题不大,当下含笑道:“世子说的正和孤意……” 正在此时门被打开,几个侍卫搬进来十余坛酒。 拓因王看到那酒坛子愣了一下,那酒坛子都不小,每个里面至少装了二十来斤酒,十坛酒就两百来斤,这怎么可能喝得完? 他的话还没说话,楚远舟已让要将平时喝汤大海碗取了过来放在他的面前。 1551.第1551章 喝不死你 拓因王看着那个大海碗吓了一大跳,楚远舟却道:“这个碗远没有我以前打战的时候拿锅喝得爽,不过也能凑合着用,我听说拓因王年轻的时候是拿桶喝酒的,曾经一口气喝了二十桶酒,这个碗小了一点,这里也只有二十坛酒,你别介意,要是喝不够我再叫人去取。” 拓因王年轻的时候是用桶喝过酒,但是那也是他年轻的时候,而且当时也不过是喝了一桶酒罢了,只是后来拓因的子民为了展现他的豪爽和风采,先是将一桶改成五桶,说故事的百姓觉得还不够震憾,于是就改成了十桶,故事再一传播,就成了二十桶。 拓因王闻言暗暗叫苦,他身边的侍卫长呼必达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清楚,当下便道:“世子豪爽,忽必达敬世子一杯。” 忽必达说完就将碗中的酒一口气喝完。 楚远舟见看到忽必达的样子后淡淡一笑也不阻止,却在等忽必达将酒喝完之后才懒洋洋地道:“你不过是个侍卫首领罢了,我有说过要和你喝酒吗?敬我的酒,你有资格吗?” 忽必达愣了一下,他的性子很直,以前虽然听说过楚远舟的大名,但是并没有见识地楚远舟的本事,当下冷哼一声道:“我早就听说世子武功高强,一直想向世子讨教几招,还请世子不吝赐教。” 他的话一说完,抬脚就朝楚远舟踢了过去。 楚远舟不屑地笑了一声道:“真是个没规矩的。” 只见楚远舟的手微微一抬,也不知点到了忽必达哪里,忽必达的脚便软了下来,踢过来也没有一丝力道,他的手再一掀,忽必达的身子便重重地摔了出去,瘫在地上起不来。 楚远舟朝拓因王拱了拱手道:“拓因王仁慈,容得下这么没有规矩的主子,我的脾气不是太好,看不得人造次,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周的首辅,又哪里是个侍卫说找我喝酒我就能和跟他喝的?我跟他喝酒就是不给拓因王你的面子。不过他找我讨教武功嘛,这件事情是可以有的,谁叫我那么喜欢武功了。” 拓因王闻言只得讪讪一笑,敢情楚远舟要是和忽必达喝酒他就没有面子,这叫什么道理? 他轻咳一声道:“世子说得是。” 楚远舟又笑道:“有酒的地方就有武功才好,这样好了,今日里本世子就舍命陪君子,你们谁今日能打得过,我就让陪你们喝一碗酒。” 忽必达是众侍卫中武功最好的那个,他在楚远舟的手里连一招都走不到,他们甚至连楚远舟方才是怎么出手的都知道,又哪里还有人敢和楚远舟打? 拓因王的身边此时有近二十个侍卫,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楚远舟看着众人道:“怎么?没有人要跟我打吗?” 众侍卫看着倒在地上的忽必达,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楚远舟摇了摇头后道:“如此说来,你们也都能和我喝酒了,那好吧,拓因王,我们来喝!” 1552.第1552章 又恨又怕 楚远舟扭头看着一边的侍从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拓因王倒酒!” 侍从忙给拓因王将酒倒上。 拓因王一看这架式,便知道身边没有人能替他喝一杯酒了,而楚远舟这副样子分明是要将他灌倒,而他却又无从躲酒。 他只得将那一碗酒给喝完,楚远舟当即大声赞道:“好酒量!” 楚远舟当下也将碗里的酒喝完,侍从忙替两人将酒满上。 只是片刻的功夫,楚远舟和拓因王已喝了五六碗酒了,楚远舟一点事都没有,拓因王却已经喝得有些晕了。 楚远舟原本就口齿伶俐,劝酒的本事更是一流,三五两下劝得拓因王只得大口喝酒,如此喝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拓因王已经醉在那里不醒人事了。 楚远舟看到这副光景心里暗暗想笑,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意。 他的嘴角藏了一抹讽刺,扭头看了一眼还有些呆愣在那里的侍卫,云淡风轻地道:“你们王喝醉了,还不送他下去休息?” 那些侍卫听到他这声吩咐,这才敢过来扶起拓因王。 楚远舟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了一眼一片狼籍的四周,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酒气四溢,荡着浅浅酒香。 楚远舟将房门推开,驿站里的大红灯笼还高高挂在那里,在夜色里看来透着几分神秘。 他走下了阁楼,在廊下站定。 暗卫首领在他的身边站定道:“世子有何吩咐?” “看好拓因王,不要让他从里面出来,当然,也不能让任何人要了他的命。”暗卫首领轻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下去。 拓因王宿醉的厉害,楚远舟给他喝的酒很烈,宿醉的感觉非常不好,他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坐在那里头晕得厉害。 忽必达见他起来,忙将他扶起来道:“王,你醒了。” 拓因王见忽必达的脸高高肿起,再看到驿站里的摆设,这才想起他此时是在大周,再想起昨夜的事情,心里不禁有些焦燥,他的眸光微微深了些,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扫了下去。 忽必达见拓因王动怒,吓得忙跪倒在地,在床前侍候的婢女以及一干侍卫全部跪了下去。 拓因王怒道:“来大周之前,个个都自夸为勇士,昨夜里孤被楚远舟欺负成那副样子,你们这些草包却没有一个有动静,你们这是想气死孤吗?” 拓因王这么一骂,四周更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拓因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头晕得厉害,他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心里有些暴躁,狠狠的拍了一下床。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道:“孤怎么就带了你们这么一群蠢货来大周,简直就是把孤的脸都快丢尽了。楚远舟是有本事又如何,你们用得着这么怕他吗?” 一众侍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却在心里想,王不也很怕楚远舟吗?如果不怕的话,又岂会被楚远舟灌了一碗又一碗的酒而不敢多说话? 1553.第1553章 霸气侧漏 忽必达咬牙切齿地道:“王不必太生气,楚远舟若是再敢来,忽必达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我王的周全!” 拓因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一抹无可奈何,心里却终究是有些欣慰,他低低地道:“孤当年将你升为侍卫长真是没有看错人。” 拓因王朗声道:“楚远舟啊楚远舟!你实在是欺人太甚,只要孤还活的一日……”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话,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记爽朗的声音传来:“拓因王才一夜没有见到我,是否在想我?” 拓因王听到楚远舟的声音当即将后面那句“孤必定会想办法将你碎尸成段”给咽了回去,他轻咳一声道:“世子怎么这么早就来呢?” “早吗?”楚远舟笑嘻嘻地道:“好像不太早了吧!拓因王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 拓因王一看外面的天,太阳的确已经明晃晃照着大地,在屋檐下投下光亮的影子。 拓因王轻咳一声道:“昨夜醉了,一觉酒醒,不想竟已到了这个时辰。” 楚远舟笑呵呵地道:“昨夜和拓因王那一顿酒喝得真是痛快,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过酒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酒缝知已千杯少了,拓因王,你就是我的知已啊!” 他的话一说完拍了拓因王一下,拓因王这些年来纵情声色,身子早已被掏空,他这一下又用了几分力,拓因王顿时有些招架不住,险些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又发作不得。 拓因王的脸上挂了一抹免强的笑意,其实已经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了。 楚无舟却又道:“难得遇到这样喝酒的知已,所以拓因王,我决定今夜再来找你喝酒,不知拓因王意下如何?” 拓因王条件反射就欲拒绝,楚远舟却又抢在他的前面道:“我听说拓因王是真正的千杯不醉,昨夜醉了想来是因为状态不好,不适应那种酒,今夜我换一种酒来和拓因王喝!皇上让我陪拓因王喝酒,真是天底下最为痛快的事情,拓因王,你觉得呢?” 楚远舟眼睛直直地看进拓因王的眼睛里,拓因王的眼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心里更想将楚远舟一巴掌拍死,却也知道楚远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不能太驳了楚远舟的面子,当下只得淡淡一笑,免强应了下来。 楚远舟一见拓因王应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了些道:“拓因王果然是个爽快人,我喜欢!” 拓因王只得免强笑了笑,楚远舟却又道:“对了,方才拓因王说起我的名字,不知道在说我什么?” 拓因王的心头突突直跳,当下只得违心地道:“孤在夸世子是个少年英才,年纪青青,就已经是一国首辅,当真是让人惊叹!” 楚远舟笑了笑道:“拓因王谬赞了,我能当上首辅,其实是吾皇的器重,整个大周比我有才的人多得去了,只是皇上捱不过我父皇的劝,给我在朝堂上谋个差事做做罢了,要说多有能力,实不敢担。” 1554.第1554章 难得投缘 拓因王听楚远舟这么一说,心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当下笑道:“世子过谦了。” “拓因王是我的知已,但是也不用夸我,我有什么本事,我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我当初再勇猛一点,直接跨过涸水,只怕拓因的版图也早已并入了大周了。”楚远舟说远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 拓因王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时脸色变了变,楚远舟当即又似在些不好意思地道:“一时口快,事情也过去了多年,拓因王不必放在心上。” 拓因王心里恨得不轻,却也不敢骂,反倒还淡笑道:“世子的勇猛,举世闻名,当年孤是在世子的手里写得投降书,虽然事情过去了多年,却也感叹世子的英勇,孤也常用世子的事情去教孤的那些个儿子,只盼着他们中间能有一个有世子这样的才华就好了。” 楚远舟笑道:“拓因王教子有方,想来从王子个个都要比我强得我。” 拓因王想到那些个不成才的儿子们,心里又有些懊恼,只觉得再如此下去,只怕拓因真的有一日要布入大周的国土了, 那样的话,他日后死了只怕也无颜面对列祖国列宗。 拓因王轻叹了一口气,当下却并没有说话。 楚远舟又道:“难得我和拓因王如此投缘,我今日带拓因王是看个好东西。” 拓因王一听到他这样说,全身立即警觉,当即道:“孤今日头晕得有些厉害,怕是不能陪世子出去走了,还请世子见谅。” “拓因王一向勇猛,昨夜三百碗都没有喝到,又岂会真的醉,拓因王此时说不陪我去,可是看不起我?”楚远舟的眼睛一斜后道。 拓因王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不能再拒绝,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他轻声道:“岂敢,岂敢,世子这样说本王还真不能不去了。” 楚远舟含笑带拓因王走了出去,他直接将拓因王带到了南湖边的画舫里,那里满是美女环绕,拓因国王在南方,那里的气温比较高,女子们又常到户外牧马,所以那里的女子个个身材都很好,但是肤色却较黑,又哪里及得上大周画舫里的这些女子这般肤如凝脂,千娇百媚。 拓因王原本就是个好色的,一看到这种情景又哪里把持的住,虽然此时醉酒之后觉得头晕,但是那些美人将酒倒过来的时候他也无从拒绝。 他原本就还有些酒意,如今这么一喝,顿时就有些晕晕沉沉了,迷迷蒙蒙中又喝多了。 忽必达在旁边看着着急,欲劝上几句,却都被楚远舟的眼刀给杀了回去,他实在是忍不住欲动手,没料到楚远舟只是用脚扫了他一下,便将他的屁股摔开了花。 忽必达看到这副样子,只得无可奈何地看着拓因王再次喝多。 拓因王再次酒醒的时候已被人扶回了驿站,他单手支着头,决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只是他才让人去准备洗漱的东西时,楚远舟又来了,他现在是一看到楚远舟就头痛。 1555.第1555章 保命要紧 而楚远舟此时也没有给拓因王头痛的机会,直接命人将酒抬了起来,废话也不多,让人拿了大碗就给拓因王倒酒。 此时的拓因王一闻到酒香就有些想吐,他看着楚远舟道:“世子,孤真是喝得有些多了,今夜就不喝了吧?” 楚远舟将酒杯推到拓因王的面前道:“拓因王何必自谦,你的酒量天下闻名,又岂是喝上几杯酒就会真的醉倒之人,除非是你看不起我,不想和我一直喝酒。” 拓因王如今最怕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了,当下又不能回绝,更找不到人代他喝酒,他便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喝酒。 这一次只是几杯下去,拓因王就开始在席间吐了起来。 楚远舟见他吐了反倒赞道:“酒就是要这样喝的,喝些吐些,最有意思,拓因王,到此时,我信你已经喝了一点酒了,但是还不够,我们继续喝。” 他的话一说完,下面的侍从立即将酒满上。 忽必达一看到这种光景,心里暗暗着急,欲将酒坛子砸了,只是他还没有过去,就被楚远舟一脚给踢飞了,重重地摔在廊下的月季花丛里,扎了一脸的刺。 拓因王这一次喝得胡话连篇,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了。 楚远舟看到拓因王的样子笑了笑,然后打了一记响指,立即有人送了两个美人进来,美人一进来,便将括因王扶上了床。 楚远舟看床幔四摇,床幔处露出六条腿时,他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如此连着过了几日,拓因王都在醉生梦死里度过,基本上他一醒来就有人灌他的酒,然后都有美人陪在他的身边。 最初他还有些拒绝,还知道这是在大周,可是连着几日下来之后,他已经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忽必达看到这样的情景暗暗着急,拓因王连喝醒酒汤都没有时间,再这样的下去,只怕会醉死在大周。 忽必达心里一急,这一次待拓因王醒来之后,他急切地走过去道:“王,臣瞧着大周是想把你灌醉在大周,王离开拓因之前,众皇子为皇位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若是王在大周出了事情,只怕拓因真的要成为大周的了。” 拓因王听到忽必达的话后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些,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他急道:“可是楚远舟天天来,孤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他,这可如何是好?” 忽必达小声道:“臣有一个建议,王这几日一直装睡就好,然后瞅到机会之后,我们就直接逃回拓因。” 他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如今大周态度未明,只有先保住命再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拓因王细细一想觉得忽必达说得有道理,于是乎一直在床上睡到天色昏沉还不起床。 楚远舟一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将拓因王从床上扒起来喝酒,拓因王不喝,他有N种法子劝拓因王喝,且还是那种不得不喝的。 1556.第1556章 醉死大周 忽必达一看这种情况不对,心里顿时就更加急了,却也没有法子,第二日拓因王一醒来,忽必达就道:“王,我觉得大周是有阴谋的,他们这样做根本就是要将你醉死在大周。” 拓因王也有些急了,心想早知这样的话,当初就让太子前来,只是如今已没有后悔药,他就算是再后悔也没有法子。 他此时的脑袋已远不如前几日灵光,很多事情都想不太起来了,他急道:“如今你可有法子能让孤脱身离开大周,回到拓因?” 忽必达道:“臣虽然不通国家大事,但是这些年来拓因和大周相安无事,此时大周突然发作,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古怪,王,近来你是否有做了什么让大周不高兴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对付你?” 拓因王猛的想起上次卖马给楚寒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虽然让他有些猜测,可是他也知道那些马只有在长跑之后才会显得腿力有限,大周实不该就此发作。 只是这件事情毕竟让他觉得有些心虚,当下轻声道:“可能是大周又动了拓因的主意吧!” 在拓因王看来,大周当代的皇帝是个好战的,而大周一直都缺良驹,这些年来,大周从未放弃过想要吞并拓因。 拓因王的心里一急,当下便道:“你明日想办法和四皇子联系,然后告诉他若是孤出了事情,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忽必达闻言轻应了一声,下午他打算出去的时候,却被侍卫拦住了, 且被告之世子为了保障拓因王的安全,已经将整个驿站都团团守着,让拓因王放心,不会让他在大周的土地上有任何的事情。 忽必达虽然是个武将,但是此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这是将拓因王软禁了,他气得不轻,只觉得这件事情大周做得实在太过了, 他同时在心里想,如今他们已被围得如此严实,他们要如何才能从大周逃走? 他正沮丧的欲回去的时候,楚远舟突然出现道:“我平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守好这里不让任何陌生人进来打挠拓因王休息,他的侍卫想出去自然要让他们出去的。” 他这么一说,那些侍卫忙向忽必达道歉,忽必达看了楚远舟一眼,然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楚易在楚远舟的身后站定道:“终于有进展了,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忽必达只是一个还算有见识有胆色的侍卫罢了。”楚远舟淡淡地道:“我觉得他今日出来,一定是存有某种意图,如果让我来猜的话,我觉得他很可能去找在京中他们认为最为可靠的人。”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方才虽然是不着痕迹将他放了出去,但是这几天的事情必定已让他们成了惊弓之鸟,行事一定会更加小心。” “随他怎么小心。”楚远舟无比淡定地道:“只要他出来,我的人跟在他的身后,他就不可能逃得掉,我好奇他会怎么做。” 1557.第1557章 真正目的 楚易轻轻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依忽必达的警觉和武功必定是不可能发现你派去的暗卫的。” “所以,我们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楚远舟的眸光微微一动,眸子里已透出了几分了寒意。 楚易轻轻点头,两人在包厢里坐了下来。 如此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光景,便见得忽必达买了一些醒酒汤回来。 暗卫的首领也来到了楚远舟的身边。 “如何?”楚远舟问道。 “忽必达离开驿站之后直接去了南边的巷子,只是他在那里只转了一圈就回来了。而他在回来的路上,共遇到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人和他的身体有接触,很可能给了他一张纸条。”暗卫首领答道。 楚远舟笑道:“看来不止我们一直盯着拓因王的举动,还有人也一直在盯着。阿易,你说这件事情我们要不要把尺度放大一些,然后再暗中助某人一臂之力?” “甚好。”楚易淡淡地答了一句。 楚远舟咧嘴一笑,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天晚上,楚远舟又去找拓因王喝酒,自然又是轻而易举地就将拓因王灌得烂醉。 第二日辰时一过,楚远舟就匆匆跑进拓因王的房间里,然后命人将拓因王从床上拉了起来,此时的拓因王睡得晕晕乎乎,被人这么一拉起来却是连发作都不会了。 忽必达想要喝斥几句,楚远舟却已开始摧着一众侍卫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皇上要见拓因王,可不能让皇上久等了!” 众人闻言手脚更加麻利了些,很快拓因王就被穿好了衣服,塞进了马车里。 马车有些颠簸,拓因王原本就是宿醉,他喝得有些蒙,此时虽然头还是很晕却已清醒了过来。 马车一路前行,如此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这才走到一片山谷里 此时,那里已经建好了几个高台,已经有不少的人候在那里了。 拓因王下马后问道:“这是哪里?皇上呢?” “皇上一会就到。”楚远舟笑呵呵地道:“这里是皇家马场,轻易不让人进,拓因王看看这里的样子,有没有几分像是回到了拓因的草原?” 拓因王轻轻应了一声,他看着那片青草有些恍神,而楚远舟的嘴里说到的马场两字让他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看着楚远舟道:“皇上怎么在这里见孤?” 楚远舟答道:“皇上为何在这里见拓因王,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是皇上今日想来看看上次七皇子从拓因购回那批马的雄姿,所以就安排在这里见拓因王。” 拓因王愣了一下,楚远舟当下眨了一下眼睛道:“怎么,拓因王对之前卖给七皇子的马没信心吗?” 拓因王轻咳一声道:“当然有信心。” 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些发紧,原本还有些不太清醒的脑袋在这一刻陡然清醒,只觉得这件事情到此时只怕真的有大麻烦了,只怕这才是大周的真正目的。 1558.第1558章 马术表演 楚远舟笑了笑,对拓因王比了一个请的动作,拓因王看了他一眼,只得跟着他缓缓地走向一边的草坡,草坡后是一排厢房,拓因王走到草坡上的时候一个不稳,一不小心就给摔了个狗啃屎。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伸手将拓因王扶起来道:“拓因王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着吧?” 拓因王忙道:“没有摔到,让世子担心了。” 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关切地道:“没摔着就好。”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驶了进来,紧接着朱公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走到楚远舟和拓因王的面前行了个礼后道:“世子,拓因王,皇上出门前临时有事不能来了,特让老奴来给拓因王陪个不是,还请拓因王见谅,今日所有的事情就交由世子安排。” 拓因王闻言愣了一下,心里却有些欢喜,以为只要皇帝没来他也就不用在这里看马了,当下含笑道:“无妨,皇上国事缠身,不能来实属正常。” 朱公公又朝拓因王施了一个礼,然后就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楚远舟有些为难地看着拓因王道:“拓因王也听到了,皇上不能来,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安排,这样好了,反正拓因王都到这里了,那么那些马术表演还是照旧进行好了。” 拓因王一听傻了眼,楚远舟却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当即吩咐道:“来人,准备开始!”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早有人请两人到一边去看马术表演,两人走到居中的一个高台之上,上面已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四时瓜果。 楚寒早已来了,此时就坐在桌前,他见两人一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楚远舟看了楚寒一眼,又看了拓因王一眼,拓因王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两人落坐后,楚远舟轻轻点了下头,早有人将马牵了出来,然后在两人的面前行了个礼之后,就开始表演了起来。 拓因王见那些马确实是拓因的良驹,他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生怕那些马露出一些端倪来,到时候楚远舟找他的麻烦。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马的脚力看起来非常好,腾挪闪避,甚是敏捷,这情景,就算是那些马在拓因,也远没有这么精彩。 楚远舟感叹道:“拓因王真是大公无私,竟卖给了大周这么多的好马,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常高兴,所以才让我一定要招待好拓因王。” 拓因王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满是不解,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下只得讪讪答应着。 楚远舟又道:“我听说拓因的良驹拓因王一直不肯卖,而且以前西凉从拓因购得几匹良驹一直当做宝贝一样,如今我大周竟也有了如此多的良驹,实在是要感谢拓因王。” 他的话说得很是客气,眉眼间也满是实诚,他看了那些马一眼,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1559.第1559章 十倍卖出 拓因王心里虽然有些不知道大周为何能将这些马喂得如此强健,但也当下含笑道:“不是我吹的,这些马匹匹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况且这一次七皇子是带着皇上的圣诣来买马的,否则的话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卖这些马的。” “我听说这些马的价钱是普通马的十倍,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楚远舟听到拓因王的话后觉得好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楚寒去拓因买马的时候皇帝并没有给他圣诣,想来楚寒为了买到好马在拓因王的面前伪造了圣诣。 如此一想,楚远舟终于有些明白楚寒当初为何会上拓因王的当了,原来不过是以为自己想了个好的法子让拓因王不得不卖马,结果他自己却被拓因王给卖了。 他眼睛的余光扫了楚寒一眼,却见楚寒也在偷偷地看他,两人的目光一交汇,楚寒迅速的低下了头来,他轻轻一笑,楚寒又朝他投来了乞求的目光。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只是淡淡一笑。 拓因王看了看那些马后道:“没错,这些马在拓因出售的时候都是以十倍的价钱售出的,不过这一次七皇子来买马的时候,孤特意交待过按普通马的价钱售出。” 楚远舟微笑道:“拓因王当真是我大周的好朋友,这件事情做得无比厚道,只是如今大周也有些难处,想让拓因王帮上一帮。” 拓因王立马警觉道:“大周国力强盛,又哪里需要拓因的帮忙?” “这件事还非拓因帮忙不可。”楚远舟含笑道。 拓因王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问完这句话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觉得这句话实不该问。 他觉得他一定是这几天喝酒喝多了,脑子也喝糊涂了。 楚远舟缓缓地道:“七皇子当日在拓因买马之后,这些马皇上虽然喜欢,可是数量终究太少,皇上觉得不够用,然后我如今当上这个首辅,各处的花销很大,军机处那边又一直在摧,想要更多的战马,所以这一次我想请拓因王帮忙,替我一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拓因王看着楚远舟道:“世子是还想要再买战马吗?” 他心里对楚远舟说的话是十二万分的警觉,总觉得不管什么事情,由楚远舟来做,都会有些复杂。 “非也,非也。”楚远舟看着拓因王一本正经地道:“方才我已经跟拓因王说了,皇上根本就不可能再拔银子让我去买马了。” “那世子的意思是?”拓因王看着楚远舟。 楚远舟缓缓地道:“方才拓因王不是说这些战马都是千里挑一的,价钱是普通马的十倍,所以一匹马能换十匹普通马,虽然我心里很是舍不得,却还是想用十匹千里挑一的良驹去拓因换十匹普通的战马,不知拓因王意下如何?” 楚寒早前就知道皇帝将这件事情交给楚远舟在处理,也知道楚远舟想从拓因王那里换马,只是楚远舟此时一开口,倒把楚寒吓了一大跳。 1560.第1560章 抢劫,抢劫 楚寒忍不住看了楚远舟一眼,他也太能漫天要价了吧,先不说上次从拓因那里买来的马基本成了废物,就算是那些马没有问题,当初他从拓因买来的时候也不过花的是普通马的价钱。 楚远舟倒好,这些马到大周晃一圈,竟想着从拓因王那里用一匹马换十匹马回来,这样的话他竟也说得出来! 只是楚寒在拓因王的手里原本就吃过大亏,此时虽然觉得楚远舟的要求有些过份,却也在旁插嘴道:“这些马原本就是以一当十的良驹,倒也是个公平的买卖。” 拓因王在心里骂,公平个屁,这根本就是抢劫! 他轻咳一声后道:“世子说得虽然也有些理,这个忙孤也很想帮,但是孤当初是以普通马的价钱将这些马买给大周的,如今一匹马换十匹,是不是太过了些?” “拓因王的这番话就有些奇怪了。”楚远舟淡淡地道:“当初拓因王将马卖给大周那是拓因王和大周的买卖,如今我将这些马卖给拓因王,是我跟拓因王的买卖,拓因王方才也说了,这样的良驹是一匹能换十匹的,怎么,拓因王如今连这个忙也不帮吗?” 楚寒以前也和楚远舟相处过,领教过他的行事风格,可是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这一番话后他才觉得以前楚远舟对付他的那些法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 最难得的是,楚远舟此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楚寒轻咳一声后在旁帮腔道:“方才本皇子也听到拓因王这样说了,世子以前总在我们的面前说和拓因王的交情如何如何深,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楚远舟闻言轻哼了一声。 拓因王听到这句话心里暗叫倒霉了,被两人这么一挤兑,他竟发现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他的心里,对那些马还是存了几分担心,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能把一直吃知知草长大的马喂得如此强健。 拓因王不说话,楚远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后道:“拓因王难道不好奇一直吃知知草长大的良驹,一不吃知知草就会全成了软脚虾,可是卖给我朝的这些马却匹匹精神抖擞?” 拓因王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吓得差点没有从高台上一头栽下来,楚远舟却缓缓地道:“拓因王就不好奇吗?嗯?” 他说罢,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拓因王一听到知知草三个字,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怕南宫无双也参与了进来,拓因王轻咳一声道:“孤养的良驹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不存在世子说的这些事情。” “是嘛。”楚远舟将手拿了出来,两手交握轻轻扣了一下,指关节噼呖叭啦的响了一通,他的头再轻轻晃了晃后道:“我以前也在拓因买过几匹良驹,买回来之后那几匹马就各种不听使唤,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力气也非常小,跑几步就气喘,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拓因王要不要听一听?” 1561.第1561章 绝世配方 拓因的良驹可以说是拓因的镇国之宝,他们怕其它的国家也有这样的良驹,所以很少卖出,就算是卖出去也绝计不会说出知知草的事情,而当那些买主来问马为何不跑的事情,拓因只说是水土不服,而马最初卖出去时又是跑得飞快,所以买主也只得自认倒霉。 拓因王愣了一下道:“请世子赐教。” 楚远舟微微有些得意地道:“那是因为我的手里有一种配方,这些马吃了我秘制的草料之后,就可以和以前奔跑的速度一样,奇快无比。” 拓因王闻言一愣,他是不太相信楚远舟的这些话的,可是如果楚远舟说得是假的,那么这些马又如何能跑这么快? 拓因王此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地道:“敢问世子是什么样的配方,可否让孤见识一番?”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拓因王有知知草,要那个配方做什么?” 拓因王愣了一下,楚远舟又有些傲慢地道:“如果不是皇上让我去买那么多马,还不给我拔银子,拓因王以为我会用这些日行千里的宝马去换那些庸马吗?有了这样一批马,我要带兵突袭哪个边境不是家常便饭的事?” 楚寒在旁边感叹楚远舟的胡编,不过对今日这些马为何如此精神他也很是好奇,于是便在旁插嘴道:“世子如今已是一国首辅,早不是军机之职,更不再带兵,要这么多的良驹做什么?” 楚远舟长叹一口气道:“七皇子说得甚是,所以我现在也只能做这些在其位谋其政的事情。” 楚寒也在旁轻叹了一口气道:“世子是我大周的战神,只是如今并无战事,所以才呆在京中做个首辅,但是我却觉得世子领兵带军最是在行,我回头和三哥一起去劝劝父皇,请他将天下兵马继续交由世子统管。如此一来的话,也就再也不用听那些不入流的小国的废话了。” 楚远舟当即两眼放光地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一会回去我就去找三哥。”楚寒答道。 楚远舟哈哈大笑道:“若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拓因王,这些良驹我暂时不卖了。” 拓因王此时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这些良驹奔跑的速度他是知晓的,匹匹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当初楚远舟在攻打拓因的时候,手里若有一批跑得如此之快的马,只怕拓因早就亡了。 他之前将那些良驹卖给楚寒的时候,不过是想着那些马不吃知知草之后实没有太大的用处,可是此时楚远舟却已找到了喂养良驹的法子,那么这些马就又还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如此一来,楚远舟有了这些战马之后,若想要踏平拓因,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正在此时,楚易带着一队京几卫奔了过来,那些马来得及快,才一看到他们,下一刻就奔到了楚远舟的面前,那些马,显然也是拓因的良驹! 1562.第1562章 真是可惜 楚易对着拓因王行了一个礼后对楚远舟道:“世子,方才军机处那边传来消息,请你借一步说话。” 楚远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楚易和楚远舟走到一旁。 拓因王给忽必达使了个眼色,忽必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借口小解也走下了高台,忽必达不敢走得太近,所以隐隐只能听到楚易和楚远舟的几句话。 那些话听得断断续续,分别是:“……军机处大臣非你莫属……” “你不要再推脱了,如今你懂得养马之道……得战马相助……迟早踏平拓因。” “……皇上今日没看到这些马,看到一定会非常喜欢……拓因真傻,竟将这些马卖出来,真是自寻死路。” “……马是不能卖的……” 忽必达听到这些话后顿时大惊,也不再细听,匆忙跑了回来,然后在拓因王的耳边将方才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拓因王闻言顿时大惊,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惧意,他想了想后在那里有些坐立不安。 楚寒看到拓因王那副样子后含笑道:“这一次我还得多谢拓因王,如果不是拓因王将那些马卖给我,父皇必定不会如此器重我。” 拓因王讪讪一笑,好半晌楚远舟才缓缓走了过来,楚易又对他拱了拱手,然后就骑着那些马匆匆离去。 拓因王一见楚远舟走过来,忙道:“方才世子说要将那些良驹换拓因的马,一匹换十匹,孤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孤和世子是多年的好友,世子如今有为难之处,孤自当要助世子一臂之力。” “对不起,这些马不卖了。”楚远舟微笑道:“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些马了,留着以后自己用。” 拓因王闻言心里更是大急,他笑道:“世子如今是文官,要这些马做什么,就算是以后世子再做武将,真喜欢这些马,孤再送几匹给世子就是了。” 楚远舟的眼里有些为难,叹了口气道:“一匹马才换十匹,太少了些,还是不换了。” 楚寒在旁看着有些着急,却也不好插话。 拓因王急道:“要不一匹换十一匹?” 楚远舟摇了摇头道:“一匹换二十匹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其它的一切免谈。” “好,成交!”拓因王只觉得有些肉痛,咬牙道。 楚远舟似乎颇有些意外,轻叹一口气道:“真是有些可惜了,那么多的良驹。” 楚寒在旁看到楚远舟和拓因王的举动,他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到今日他才知道什么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颠峰。 他花很便宜的价钱从拓因买回了的马,楚远舟以二十倍的价钱卖出去,且还是卖给原来的卖家,这手段就不是一般的狠了。 楚寒觉得和楚远舟比耍手段和无赖,他自叹不如。 拓因王怕楚远舟反悔,当即让人取来笔墨纸砚,立即立下文书,他很快就将字签上,然后将文书推到楚远舟的面前道:“世子请签字。” 楚远舟长叹了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对拓因王道:“真是太可惜了!” 1563.第1563章 合作愉快 楚远舟一边说着话,一边满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楚寒有些想抽他。 拓因王看着楚远舟将字签下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文书放好,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由于那些大周等着要用,拓因王此时也签下了合约,劳烦拓因王命人将马送到大周,边境那边我会安排人来收马的。” 拓因王点头道:“孤来大周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一次要将马送到大周,孤觉得孤还是亲自去处理比较好,在孤回去的时候,还请世子将这些良驹让孤一并带回去。” “拓因王难道不知道什么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楚远舟看着拓因王道,他见拓因王的脸色微变,他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和拓因王是好朋友,自然是信得过拓因王,只是做生意的时候,亲兄弟还要明算帐,这一次的事情还请拓在因王的见谅。” 拓因王愣了一下,楚远舟又含笑道:“我这段日子和拓因王喝酒喝得很是开心,还没有喝够,不如委屈拓因王一段日子,等拓因王的马送到大周边境的时候,我再派人将这些马亲自给拓因王送回拓因,不知拓因王意下如何?” 拓因王闻言眼里有些犹豫不决,楚远舟扫了他一眼道:“看来拓因王是没有诚意做笔生意啊!” 拓因王一咬牙道:“好吧,这件事情就依世子。”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合作愉快。” 拓因王回了他一记笑容,他昨夜喝酒喝多了,此时还有些晕,楚远舟一看他的脸色不是太好,当即便差人将拓因王送回了驿站。 拓因王才一走,楚寒便走到楚远舟的面道:“那一日我看到那些马都没有了精神,怎么一下子就又成了骏马,我有些想不明白。” “笨蛋。”楚远舟看了楚寒一眼后骂了一句:“你是真蠢还是缺心眼?” 楚寒被他骂得有些莫名其妙,楚远舟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楚寒想要拦住他再问上几句,他人已经走得远了。 楚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满是不解,他再扭头去看那些马的时候,却见那些马已经无精打采的被人牵了下去,再没有方才他看到的精神。 楚寒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不知道楚远舟方才到底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他不知道的是,楚远舟并没有用什么障眼法,而是云浅早前得到那些药的时候,已经将马所中的毒找了出来,她费了一些精力替马将余毒除清。 后来楚远舟说拓因王已经到了京城,他说出了他的计划,觉得很多事情都好处理,唯一难办的就是那些马,如何才能让拓因王相信他已经找到法子让那些吃知知草长大的马能变成骏马成了问题的关键处。 楚远舟原本的想法直接用无赖的法子上,七哄八骗让拓因王乖乖签字。 云浅听到他的计划之后觉得那个法子并不可取,她觉得也可以给马下一些兴奋的药,让那些马看起来很精神,再辅之其它的药材,让马的力气再大一些。 1564.第1564章 新好男人 只是云浅在研制配方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那就是马的用量毕竟和人不太一样,失败了好几回,所以也耽搁了好几天。 所以这几日楚远舟才会一直找拓因王喝酒,目的就是将他拖住。 昨日里云浅才将方子研制出来,而且试验之后成功了,只是那些马在吃完药之后药效只能持续三个时辰,所以楚远舟就将整件事情做了布局。 将楚寒和楚易全部叫来帮忙。 只是给马用药的这件事情,楚远舟并没有告诉楚寒,他只是让楚寒全力配合他。 因为他觉得楚寒的年纪毕竟还小,就算是有城府也比较容易被人看穿。 而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楚远舟心里也没有太多的谱,却又觉得这件事情是可以采用这样的法子去做的,关健点还在于拓因王的身体状况。 可是这段日子拓因王天天被他灌得连自己的爹妈都认不得了,这一次遇到这件事情,他完全有些晕乎,再加上楚远舟在旁边一恐吓,他的心里就更加慌张了,脑袋又有些发晕,自然不如以前灵光,所以就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楚远舟为拓因王准备好的陷阱里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非常的顺利。 比楚远舟预期的时间还要短一些,基本上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将整件事情全部完成。 楚远舟走到屋后,白洛缓缓从马圈里走了出来,这一次云浅能配出这种药,白洛是帮了大忙的,云浅所要的药太过特别,整个京城也没有,而当云浅将药草的样子画出来之后,白洛就把自己私存在药房里的药全部搬了出来,里面竟有云浅要的药。 由于他那里存的药材并不多,所以白洛连夜让人去取药,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不少的时间,结果却还算让人满意。 今日这些药是白洛亲自送来的,只是他以前去拓因的时候曾见过拓因王一面,他当时因为喝多了酒还曾睡过拓因王的一个妃子,第二天醒来之后被拓因王追杀,他逃出拓因之后就很少再去拓因。 他才将药送到,拓因王就来了,他没有法子,只得到马棚这边先避上一避。 楚远舟看到白洛的样子笑了笑,白洛知道他的那些丑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楚远舟,当下轻轻碰了楚远舟一下道:“我和拓因王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姑姑,我已经被她快要鄙视死了,她若是知道我以前的那些事情,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谁有空管你的那些破事,我姑姑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反正我是不会插手,不会替你说好话,当然也不会说你的坏话。” “这样就足够了。”白洛嘻嘻一笑道。 楚远舟看了白洛一眼道:“你最近的变化还挺大的,怎么着,真的打算为了我姑姑洗心革面做个好男人了不成?” “真是的,你都做了好男人,我为什么不能做?”白洛看了楚远舟一眼后笑道。 1565.第1565章 看看笑话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白洛一眼道:“你自己做了就做了,不要把我也牵扯进去,我和你从来都不一样!” 白洛闻言笑了笑道:“我听说世子爷这一次的生意谈得非常的成功,一匹要死不活的马换二十匹好马,真亏你想得出来,也只有拓因王那个笨蛋才会上当。” 楚远舟冷冷地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好做,要不要我通知一下拓因王,就说大周第一首富白洛想和他做生意?” “那个就算了。”白洛轻咳一声道:“我是佩服你才这么说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成功的生意,心里对世子是无比的佩服。” 楚远舟懒得理他,径直准备离开,白洛却又跟上来道:“我已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姑姑了,你回去跟世子妃说一声,让她帮我将你姑姑约出来可好?”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个跟浅浅说去。”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你的事情,我是一点点都不想插手,所以,白大少爷,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你的情史,我怕我哪天一不小心,就把你以前所有的情史全部捅出来。我现在还很忙,不要打扰我!” 楚远舟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白洛撇了撇嘴道:“不帮忙就不帮忙,怎么这么多的废话!” 他一想到他和琼华公主的那些事情,自己也觉得有些头痛,正在犹豫间,却见一旁马棚里有个身影很熟悉,看起来好像有点像是琼华公主。 他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好奇,琼华公主些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当下忙朝那个身影走了过去,只是当他走到的时候,琼华公主却已经走到了一边的马场里。 白洛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他的心里有些激动,却不知道她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 他想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却也知道他此时这样上去只怕会被她骂个狗血淋头,于是他便在一旁看着,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却见琼华公主细细地看了看那些马,然后跳上她看上的一匹,她一夹马肚就策马离开。 白洛一看琼华公主骑的那匹马,分明是一匹吃过药的马,他的眉毛微微一扬,忙去将他的坐骑牵了过来,然后一夹马肚便追了上去。 从皇家马场回到京城骑马需要至少两刻钟,而这些马的药劲很快就要过了,最多还能持续一刻钟,白洛的眼里有了一抹趣味,当下便跟了过去。 琼华公主的骑术很好,将马骑得飞快,而他最初怕被琼华公主发现,不敢骑太快,再加上琼华公主骑的马本就是千里马,才一出万箭山,琼华公主就没了踪影。 白洛的心里顿时有些急,当下忙将马摧得更快了一些,如此赶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光景,他终于看见琼华公主坐在软成一团的马背上发怒。 琼华公主一边用脚踢着一边道:“喂,我跟你说,你这匹破马赶紧给我起来!再不起来姑奶奶我就把你剁了吃了!” 1566.第1566章 我会谢你 那匹马的药效已过,此时四肢乏力,又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所以琼华公主怎么踢那匹马,那匹马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缩成一团窝在那里不动。 琼华公主气得半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徒步走出去的话,只怕会走到天黑。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轻笑声,扭头一看便看见了白洛,她的眼里怒气浓了些,原本准备开骂,在看到他跨下的那匹马后道:“喂,把你的马借来用用!” 若是以前,白洛为了讨好她一定会早早将马送给了她,但是今日他知道,依着她以往的性子,只要将马一给她,十之八九就会将他一脚踢下马,然后扬长而去。 而这里虽然是皇家马场通向外面的必经之路,但是由于这一次出了事情,楚远舟将消息封锁了起来,所以这段日子这里很少有人会进出,他可不想走上几个时辰走回京城。 于是白洛淡淡地道:“对不起,马不借,若是公主不嫌弃的话,我倒可以带公主一程。” 琼华公主将腰间的鞭子抽下来道:“你今日若是不借给我这匹马,我就抽死你!” 她这副样子,将养尊处优的公主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白洛却知道她看起来是很凶,也很有些手段, 只是论到手段的话他是不怕她的,而她的凶悍在他看来很多时候都纸老虎。 白洛轻笑一声道:“好哇, 我正嫌这匹马跑得慢,劳公主大驾,替我好好抽一抽这匹马,多谢!” 琼华公主此时心里有事,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当即大声道:“你今日把这匹马借给我,回头我把你以前送我的那些东西全还给你!” 白洛掀了掀眉毛道:“我好像从来都不缺钱,而且我送给女人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 今日里的琼华公主只着了一件极为普通的布衣,脸上也没有施脂粉,整个人看起来不如以往一样明艳,却多了一分清丽脱俗的味道,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白洛觉得她如此装扮,比之前更多了一分诱人味道。 琼华公主见他软硬不吃,当即就决定动武,白洛和她打过很多次交道,在她的面前也吃过很多次亏,此时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白洛当即一把搂紧了马脖子,做出夹马肚子的动作,那模样很明摆着告诉琼华公主,她如果把他逼急了,今日他直接骑马就走。 琼华公主恨得牙痒痒,到此时,她已经知道动武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了。 她朝他走近一步道:“我今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把马借给我的话,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感谢他,等这件事情了了之后,她会好好收拾他! “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载公主出去,但是让我把马送给公主,请絮我做不到。”白洛发现得到主动权的感觉真的很爽。 琼华公主磨了磨牙道:“白洛,你倒是长本事了!” 1567.第1567章 趁火打劫 “白洛不才,一直都有几分本事,只是在公主的面前一直没有机会表现罢了。”白洛含笑道。 琼华公主觉得他的那张脸原本就有些胖,眼睛又不大,此时这么一笑,那双小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丑得要死。 她轻哼一声道:“你要如何才能将马让给我?” “此时就算是公主说愿意嫁给我为妻我也不会借。”白洛的嘴角微微上扬道。 琼华公主气得跺了一下脚,白洛看着她笑了笑后道:“因为公主此时答应我的事情一定做不得数,对我而言,倒不如和公主共乘一骑更实惠些。” 琼华公主怒道:“好你个白洛,一段日子不见,竟学会了趁火打劫!” 白洛淡淡地道:“也许吧,如果我要是学会了这个本领,那么也一定是被公主逼的。” 琼华公主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一侧,白洛却看着她笑了笑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之后,我觉得我和公主之间也不是很配,所以对于这段感情我觉得我是需要冷静的想一想,如果公主不愿意跟我共乘一骑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公主你慢慢走。” 白洛说完就朝前走去,上次在南湖边上,白洛也曾将琼华公主丢下去,此时这样的情景,倒有些像是南湖边上的情景再现。 所以琼华公主觉得这件事情白洛还真是做得出来,她冷哼一声将手伸了过去,白洛却并没有去拉她同乘,反而含笑道:“我猜公主此时一定是想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拉下来吧!” 琼华公主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白洛道:“好你个白洛,一段日子不见,你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白洛苦笑道:“我这样也是被公主逼的,如果公主对我稍微好一点,我也不会有这样的猜测。” 琼华公主轻哼一声道:“今日里我的事情若是坏了,我一定会剁了你!” “随便。”白洛缓缓地道:“不过公主在剁我之前最好和世子商量一下,他很有可能不会同意。” 琼华公主咬了一下唇,纵身一跃便跳上了马背,就在她跳的那一刻,白洛轻轻一拉马绳,马往后退了一步,琼华公主一下子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琼华公主张嘴欲骂,白洛却已一夹马肚,马飞快地朝前奔去,把琼华公主吓了一大跳,只得反手一把抱紧了他。 琼华公主这一抱,白洛却很受用,他问道:“公主要去哪里?” 琼华公主在他的胸口使劲一捏道:“先回京城再说!” 白洛被她这么一捏痛得直抽气,却也不好发作,当下惨叫了一声。 琼华公主轻轻伏在他的身边,眼里有一抹淡淡地得意,她自言自语地道:“今日还真是倒霉,好好的一匹马,没有骑几下就没有了力气,然后还碰到了你这个瘟神。” 白洛由得她去说,马的事情关系重大,楚远舟没告诉琼华公主,他自然也不会去说这件事情。 只是两人却没有发现,在一旁草丛里还藏着两个人。 1568.第1568章 绑架事件 等两人离开之后,那两人便凑了过来,将那匹没有力气倒在地上的马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后,两人的眼里满是吃惊。 其中一人道:“马只怕有问题,我们快去告诉四皇子。” 另一人轻轻点了点头,两人极快地奔了出来。 琼华公主和白洛两人进城之后,琼华公主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雇了一辆马车就匆匆离开了,这一次却是连向白洛说狠话都不曾。 白洛觉得琼华公主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奇怪,他便也匆匆跟了过去,却见琼华公主直接朝一家客栈奔了过去。 她走进那家客栈之后,白洛就跟了进去,却被掌柜的拦了下来道:“客官,已经没有客房了,若要住店还请明日赶早。” 白洛看了那掌柜一眼,他做了多年的生意早已成了人精,只消一看那掌柜的表情就知道是在撒谎,而琼华公主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进到这家客栈,看这情景,只怕是琼华公主将客栈包了下来,却又不让掌柜的说出去。 白洛看到这样的情景知道多说无益,当下便退了出来,然后绕到了客栈的后门,他欲从后门进去,不想后门被锁得死死的。 他想了想,见一边有一棵树,他欲爬树翻墙过去,不想他爬树这门技术早在多年前就还给了他的老师,他只试了下就知道以他目前的身手是不可能爬得上的。 他自言自语地道:“非我爬不上树,而是爬树动静太大,易被人发现。” 白洛给自己找到借口之后见一边的院子里放着一架梯子,他偷偷地将梯子偷了过来后,然后爬墙走了进去。 他进去后怕出不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梯子也从外拿了进来。 客栈的后院很是安静,里面看不到一个人。 白洛极为小心地穿过不长的弄堂,然后缓缓走上了二楼。 今日里琼华公主将这里包下来之后就明令禁止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挠她,是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倒给了白洛机会。 白洛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之后,便听到琼华公主的声音传来:“说,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白洛的眸光深了些,一时间也不知道琼华公主和谁在说话,此时听到这里, 心里已有了好些猜测,不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到底是谁。 只是依着这段日子白洛对琼华公主的了解,知道她这一生最关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去的驸马。 可驸马已经死了,想来她问的人不可能是他,那么她问的人又是谁?事情为何要做得如此隐蔽? 白洛的心里一时间有了更多的猜测,当下缓缓朝发出声音的那间屋子走去。 紧接着白洛便听到了一记有些苍老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如此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拓因王吗?” “我当然知道是你!”琼华公主冷笑产道:“所以到如今还以礼相待,可是你若是再不跟我说实话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1569.第1569章 崔成之死 拓因王皱眉道:“你到底是谁?冒充无双将孤约到了这里来做什么?” 他今日离开马场回到京城的时候就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是用南宫无双的口气写的,他心里对大周的事情也有很多疑问,再加之信中强调南宫无双被人限制了行动,只有这一次机会能见他,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前来。 拓因王对南宫无双一直不算好,之前将南宫无双送到大周来和亲,不过是因为当时形势所迫,他将这个他不喜欢的女儿给扔出来。 时至今日,拓因王又发现这个女儿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才会赶来见这个女儿。 他原本还在生南宫无双的气,可是看到那封信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今日给你写信约你到这里来的人不是南宫无双,而是我。”琼华公主冷冷地看着拓因王道。 拓因王愣了一下后道:“若如此,孤不奉陪了。” 白洛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后心里有些紧张,琼华公主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绑架拓因王! 虽然如今拓因的国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拓因毕竟是个国家,拓因王是一国之主。 这件事情若是闹得大了,只怕会引来战乱。 白洛虽然不是爱国的人,但是也不喜欢打战,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若是闹得大了,就算是皇帝再宠爱这个最小的妹妹,只怕也难以容忍她这样的行为。 他的脑子顿时转得飞快,开始在想,要如何才能替琼华公主化解这场危机,如何将事情化小。 拓因王当然没能走得出来,门口处站着几个带刀的侍卫,将他生生截在那里。 拓因王怒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对孤做什么?”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琼华公主厉声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崔成在哪里?” 拓因王怒道:“孤方才就已经说了,孤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崔成!” “当年凌阮从西凉嫁到拓因的时候,身边是不是带了一个身量修长,满身书卷气的男子?”琼华公主厉声道。 拓因王原本一直弄不明白琼华公主说的话,到此时倒有些明白了,他看着琼华公主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一直以来,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琼华公主是在不久前得到这个消息的,她初时是不信的,方才问拓因王的话大多也是来诈他的,可是此时听到拓因王的这句话后,就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想,她顿时觉得有些晕眩。 凌阮是南宫无双生母的闺名,也就是阮夫人。 当年凌阮被西凉送到拓因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有些得意,以为崔成这一生往后就是她的了,而后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心爱的驸马,心心念念的驸马,竟就那样死了! 她当日听到他的死讯时,她是难以置信的,事隔多年之后,她再想起他的死,依旧让她觉得无比难过。 1570.第1570章 曾经有染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琼华公主甚至在想,若她不爱崔成那么深,若她的性子不那么强,若她不那么骄傲,也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这些年来放荡形骸,做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可是在她的心里却一直在想,只要他还活着,她能远远的看着就好,只要他能活着,她甚至愿意屈尊降贵,抛弃她的公主之尊,甚至她还想着,若是他还活着,他和凌阮逍遥快活也可以,就算是让她跪下来向凌阮认错也行! 在不久前,她终于将崔成放下了,又或者是说她以为她真的放下了。 可是在她收到凌阮和拓因王大婚时的那副画时,她的心里又波涛翻滚。 她知道那副画是拓因的宫廷画师画的,那副画是一个月前有人寄到她手里的。 她知道拓因和大周皇室成亲之时,宫庭里的画师是要来画上一副画,以记下当时的盛况,以前她和崔成成亲的时候,也曾留下过一副画,只是当年她生气的时候一怒之下就将那副画烧了。 那副画是崔成留给她的唯一一副画,自从那副画被烧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其实已经记不清楚崔成的样子,只依稀记得她初见他时他意气风发的影子,以及他长身玉立站在高台上对她说着狠绝的话时的影子。 只是纵然岁月流逝,她只记得他的影子,可是当她看到那副画的时候,她却一眼就认出了崔成。 “果然如此。”琼华公主轻轻闭上了眼睛。 拓因王却无比气恼地道:“凌阮那个贱人,真是下作无比,嫁给孤之后,竟还和那人私通,真不要脸!” “私通?”琼华公主呆愣愣地问了一句。 “没错。”拓因王咬着牙道:“你是不是也认识那江子成?” “江子成?”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一抹不解。 “跟在凌阮身边的那个男子就是江子成,当初他是以护卫的身份跟着凌阮去的拓因,可是做的事情却无耻至极,凌阮嫁到拓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拓因王一说到这件事情心里还憋了一肚子的气,话一说出来,便如倒豆子一般往外倒。 只是倒完之后,拓因王又觉得有些丢脸,当下轻哼了一声。 琼华公主的手抖了一下,只觉得她这一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似乎再次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却强自镇定地问道:“我记得凌阮公主在嫁给拓因王之前曾和你有染,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时间不对。”拓因王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琼华公主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她轻笑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竟是这样。” 当年她将凌阮设计弄上拓因王的床之后,凌阮曾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是她和崔成之间关系最差的时候,可笑的是她当年以为那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以为只要凌阮一嫁给拓因王,那么两人之间就再也没隔骇。 1571.第1571章 坠入情网 如今再想来,当年崔成那段日子天天不在公主府,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原来是去了凌阮那里。 而南宫无双自从生下来之后就一直极不得宠,根本原本也就在这里。 那就是南宫无双根本就不是拓因王的女儿,拓因王自不会喜欢她。 琼华公主早前就对这件事情有些猜测,可是当事实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终是觉得有些始料未及,心里也充满意了无可奈何。 她这一生都没有替崔成生下一子半女,却没有料到凌阮却已替崔成生下了南宫无双。 拓因王问道:“你和江子成到底是什么关系?” 琼华公主听到拓因王的问题后,明白崔成假死陪着凌阮到了拓因之后,他必不能再用崔成之名,想来是化名成了江子成。 她轻声道:“我是江子成的姐姐,他离家多年未归,我偶然听人说起曾在阮夫人和拓因王的婚礼上见过他,所以今日就冒昧将拓因王请来一问,方才如果有所唐突,还请拓因王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崔成长她八岁,她之所以说成是他的姐姐,不过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拓因王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便松了口气,他觉得没有危险了终是说了句:“无妨,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琼华公主已经得到她要的信息,却又升出了其它的期盼,于是又忍不住问了句:“我弟弟他如今可好?” “他倒是个痴情的种子。”拓因王的眼里有了一丝阴郁道:“凌阮死的时候,他抱着她自杀了。” 琼华公主闻言身子再次晃了晃,她才得知他活着的消息,没料到一转眼又听到他的死讯,她大惊道:“什么,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拓因王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后道:“孤以前很想杀了他,可是数次都被他逃脱,凌阮死命护着他……” 他微微一顿后道:“孤虽然非常不喜欢凌阮,但是凌阮却是孤见过的最为倔强的女子,孤心里佩服她,所以才将她一直留在拓因皇宫。江子成也是个多情的种子,一个男子爱一个女子爱到那种地步,为了她他居然把自己变成了太监,只求留在她的身边,孤原本以为这一对男女到了这一步应该不会有感情,没料到凌阮一死,他竟也陪着她去了。孤对他们两人的事情很感动,将他们埋在了一起。” 琼华公主的身体再次晃了晃,而后拓因王再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已经有些混乱。 她没有料到的是崔成竟为了留在凌阮的身边将自己变成了太监! 在这一场三个人的情事之中,除了她深陷情关之外,崔成竟也早就掉进了情关之中,只是对象不是她罢了。 她的心里一时间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甚至弄不明白那到底是她的后悔还是对凌阮和崔成的恨,她以为她已经爱得很深了,可是如此一比,她却觉得她的爱情是多么的自私。 1572.第1572章 因果报应 因为琼华公主的自私,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为这一段情付出了十几年的青春,这是她的报应。 因为她当年的一念之差,崔成和凌阮两人这些年来受尽了苦楚,虽然厮守在一起了,却承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 她突然无比讨厌自己,无比憎恨自己,若当年她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话,成全了他们两人,也许也能成全她自己。 爱情是自私的,可是在历经岁月的相思之后,她算是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了,可是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让他们三个人都活得生不如死。 崔成和凌阮是厮守在一起了,却不知是否看到了她的孤寂,而她也仿佛能穿过重重时空和距离,看到了两人的幸福。 也许对他们而言,虽然日子苦不堪言,可是心里必定是甜蜜的。 她之前一直在猜那副画像到底是谁送给她的,可是此时听到拓因王的话之后,她便知道了,那副画是崔成临死之前寄给她的,只怕那副画还是崔成自己画的。 在那副画里,崔成和凌阮是站在一起的,仿佛那是他们两人的婚礼。 想通了这些之后,琼华公主的心里一片酸楚,知道崔成这是在死之前也不想让她安宁。 她和崔成相互折磨了一辈子,到最后,崔成将他诈死的事情用一副画来告诉她,想来是不想让她安宁。 崔成想来是知道她得到那副画之后必定会派人去找他,而那个时候的他,却已经真的死了!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琼华公主泪流满面。 拓因王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不解,她却已摆了摆手,让侍卫将拓因王送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让在外面站着的白洛有些慌乱,他原本以为琼华公主是要绑架拓因王的,却没料到只是在找拓因王问一些话而已。 白洛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细处,却也能隐隐猜出一些端倪。 白洛在拓因王出来的时候忙躲进了一旁的厢房,琼华公主在拓因王离开之后,就一个人在屋子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纠缠在她心里十几年的爱恨情仇在这一刻终于暴发了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当年的自己实在是蠢到了极点! 琼华公主死命的将自己的脑袋往桌子上撞,一众侍卫看到这种情景吓了一大跳,忙去拉她,她却一把将那些侍卫推开。 白洛推门而进,那些侍卫看到白洛都愣了一下,却也知道白洛和琼华公主的关系,虽然此时他们不知道白洛怎么到这里来了,却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侍卫首领当即道:“白公子,你快劝劝公主吧!公主这样可如何是好!” 琼华公主看了白洛一眼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现在看到了?给我滚!” 白洛轻叹一口气道:“你错了,我没有半点看你笑话的心思。” 他给那些侍了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都出去,侍卫们有些担心地站在那里,白洛轻声道:“放心好了,这里就交给我了。” 1573.第1573章 万花丛中过 琼华公主养了不少的面首,在侍卫的眼里,白洛和那些面首差不多,只是白洛又和那些面首有些不一样的是白洛并没有上琼华公主的床,在他们看来,琼华公主待白洛和其它的面首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于是他们在看到这种情景之后,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退了出去。 白洛在琼华公主的面前坐下道:“我方才就在外面,你和拓因王的对话我全听到了。” 琼华公主看了白洛一眼后怒道:“白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听!” “我是怕你出事,所以就过来看看。”白洛轻声道,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温柔,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琼华公主白了他一眼道:“就算你出事我也不会出事,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滚!” 白洛缓缓地道:“人活在这个世上,虽然不会每个人都轰轰烈烈的爱一回,但是我觉得每个人都会真心真意的去爱一个人。” 琼华公主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个花心萝卜,哪里懂得什么是爱情!” “没错,我以前是很花心,还做下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是琼华,我也是长了心的,知道什么是爱情。”白洛定定地看着她道。 “你不要告诉我是我让你动了情。”琼华公主大声道:“白洛,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可能喜欢你,你做再多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绝对是坏女人,我除了是残花败柳之外,我还做下了很多恶毒的事情!” 白洛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谁年少的时候没有轻狂过?当年你爱崔成的时候,崔成爱上了其它的女子,你毁了他们一生。可是这些年来,你却过得比他们要痛苦得多,如果说你做错了事情的话,那么就是成全了他们,不管他们这些年来在拓因受了多少的苦,但是他们两人是守在一起的,虽然日子过得很苦,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心里就不开心呢?” 琼华公主闻言愣了一下,白洛又道:“知道你为什么这些年来身边有很多的男子,可是却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你吗?” 琼华公主不答,白洛缓缓地道:“那是老天爷在磨练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只是男欢女爱。” 琼华公主闻言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白洛又道:“知道你我同在京城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相见的真正原因吗?” 琼华公主扭过头去不理他,他却轻轻拉过她的手道:“那是因为时间不对,我们若早早见面,我必定不会喜欢你那副轻狂傲慢的样子,你也必定会因为我长得丑陋而不会多看我一眼。” 琼华公主欲将手抽开,而白洛却死死将她的手拉住,看着她的眼睛道:“而到如今,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在岁月摧残的磨砺之后也明白了情字的真正含义,而我也历经了岁月的风霜,也算是曾从万花丛中走过。” 1574.第1574章 事隔多年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你喜欢我。”琼华公主直接打断他的话道:“白洛,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你在我的心里都只会是个丑八怪!我绝对不会喜欢你!” 白洛笑了笑道:“无妨,我喜欢你便够了,不需要你喜欢我,就好像你当年喜欢崔成,而崔成根本就不正眼看你一眼一样。” 琼华公主闻言身子一怔,白洛却已将她的手松开,朝她淡淡一笑道:“所以你不要哭,你虽然曾经蛮不讲理的爱过一个人,可是如今也有一个人这样蛮不讲理的爱着你。” 琼华公主看了他一眼,白洛却又笑了笑,然后看着她道:“回去吧,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我原本想说要送送你,但是你一直说我长得丑,我也就不在你的面前晃了,你自己静一静好了。” 白洛说完这句话便推门而出,琼华公主却又看了他一眼,没料到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却看了她一眼,她匆忙将目光收回,而他却不紧不慢地道:“我还是那句话,当公主想要见我的时候,我随传随到。” 他说完这句话才将门掩上离开,琼华公主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琼华公主觉得,她的这一生都是一个玩笑,被人开的玩笑。 她一个人躲在客栈的房间里,直哭得天昏地暗,眼睛肿得像桃子。 拓因王从客栈里出来之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他今日虽然有些犯晕,但是以前他年轻的时候也历经战事,他知道,今日里他如果不说真话的话,只怕那个像疯子一样的女子就会将他杀了。 他突然觉得大周的京城好可怕,有楚远舟那么可怕的人物在,还有像琼华公主这样的女疯子。 只是他对江子成的事情终是隐瞒了一些,他恨江子成入骨,又岂会真的将他和凌阮葬在一起,江子成死后,他直接将江子成的尸体拖去喂狼了。 当然,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琼华公主的。 他在走出客栈约莫有一里路的样子,忽必达终是匆匆赶了过来,拓因王一看到忽必达,心里一恼,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怒道:“方才孤遇险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方才进城之后,拓因王收到了信就去了客栈,他进客栈的时候被侍卫告知只能他一人进去,于是他便让忽必达在门外候着,不想忽必达这个不争气的,竟跑了这么远。 忽必达被拓因王这么一骂,顿时低下了头,却也没有做解释,他总不好告诉拓因王他方才看到一个美人,就跟过去多看了两眼,到偏僻的巷子里被人打了一顿。 拓因王看了他一眼,正准备上车,却见得楚易正带着一队京几卫在京城巡逻,他认得楚易,当下便大声道:“靖王!” 楚易朝他轻轻施了一个礼,他指着那家客栈道:“方才客栈里有人试图绑架本王,劳靖王的大架,好生去查一查,这会那些人只怕还没有走。” 1575.第1575章 故人之女 楚易听到这件事情微惊,忙出言宽慰道:“拓因王有没有被伤到?” “那倒没有,里面有个女疯子,一直在问孤崔成的事情。”拓因王原本想说成是江子成的,却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丢人,所以就用了琼华公主说的那个名字。 楚易一听到崔成的名字,顿时大惊,再加上拓因王说遇到的是女疯子,他便隐隐猜到在客栈里的人只怕是琼华公主。 他不愿将琼华公主的身份揭穿,当下极为镇定地道:“拓因王今日想来也累了,还受了惊,客栈里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处理就好,拓因王先回驿站休息便是,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本王会派人告诉拓因王。” 拓因王昨夜宿醉,身体原本就不舒服,也没有去多想这件事情,反倒觉得楚易是个善解人意的,他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易拔出一队京几卫将拓因王送回了驿站,他自己却去了拓因王指的那间客栈,他一来,掌柜的自不敢拦,于是他顺利进到了后院,他才一进去,就听到了琼华公主的哭声。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了二楼去了琼华公主的房间,侍卫见是他,直接让了开来。 他来的时候,琼华公主已哭得有些抽气,他轻声唤道:“姑姑。” 琼华公主一见是他哭得更加厉害了,他最是不能看到女子哭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还是琼华公主自己止住了哭泣,看着楚易道:“阿易,他没有死,跟着凌阮去了拓因,瞒了我十六年!从我十五岁瞒到我三十一岁!” 楚易看到她那张哭得已经换去颜色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轻声道:“事情都过去了。” “是啊,事情都过去了!”琼华公主抽泣一声后道:“可是你知道吗?他没死就没死,和凌阮守在一起也就罢了,却偏偏在死前还要送给我一副他的画像,他得有多恨我,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我?” 楚易是知道琼华公主对崔成的感情,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么的痛苦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是多么的脆弱,那些所谓的风光和坚强说到底也不过是表像罢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想来姑父从来没有爱过姑姑吧!” “是啊!”琼华公主一边哭一边笑道:“从来就只有我爱他,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我年轻时的手段,是真的太过了,才会让他那样的去恨我!”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敢说他懂爱情,却知道单恋的苦,他的眸光顿时就深了些。 琼华公主却又抽了口气道:“你知道吗?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是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可是却和凌阮生下了南宫无双!” 她的心里满是无可奈何,心里又觉得气闷至极。 楚易闻言眼睛瞪得大了些,惊道:“姑姑,你说什么?无双是姑父的女儿?” 1576.第1576章 血缘关系 “是的。”琼华公主苦笑道:“他真是机关算尽,害了我一生也就罢了,还将那个和凌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儿送到了大周,送到大周也罢了,竟还让你娶了她!” 楚易一时间心里也五味杂陈,琼华公主这些年来对他很是照顾,虽然在辈份上她是他的姑姑,可是对他而言,却是最为亲近之人。 虽然南宫无双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却是琼华公主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如今,他已经知道琼华公主偷偷见拓因王的真正原因。 楚易觉得在这一件事情里,只怕南宫无双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凌阮虽然是以西凉公主的身份嫁给拓因王,可是拓因王却待她并不好,南宫无双不是拓因王所出,所以才会自小就被丢进了狼群。 他想起在两人成亲的前一夜,南宫无双极度无助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竟有一种淡淡的心酸。 他终是轻声道:“姑姑,无双和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 “我知道。”琼华公主轻抚着胸口道:“只是我的心里终究觉得很不舒服,每次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凌阮,我就……我就恨不得杀了她!” 楚易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越是劝琼华公主,只怕越是让琼华公主讨厌南宫无双,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琼华公主又轻泣道:“可是她终究不是凌阮,我这一生其实算是欠了凌阮的,只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个坎,那一身的骄傲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将我自己害得坠入十八层地狱的魔障罢了!”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琼华公主却站起来道:“阿易,我现在想去见见南宫无双!” 楚易闻言吓了一大跳,却也知道这样的行事很合琼华公主的性子,只是她这副样子实不适合见南宫无双,他更觉得,长辈的恩怨,最好不要再将晚辈牵扯进来。 于是他轻声道:“姑姑,你就不要再去见无双了,没必要在你自己伤口上撒上一把盐之后又在无双的身上捅一道口子。” 琼华公主闻言身子轻轻一晃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 她的话一说到这里,顿时再也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 楚易一把将她扶着,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从客栈里抱了出来,送回了采莲别院。 他觉得,这样的琼华公主,最好还是不要回公主府。 只是他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知道在京中能劝得了琼华公主的或许只有云浅了,于是又调转马头去了楚王府,只是到楚王府的门前时,却又想起他和云浅之间原本就有几分尴尬,又觉得这样去见她终究不好,怕楚远舟不悦。 他正准备出来的时候,却见白洛和云浅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愣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问道:“世子妃这是要去哪里?” 云浅看到楚易也颇有些意外,却道:“姐姐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1577.第1577章 是非功过 楚易当下又看了白洛一眼,却道:“我已将姑姑送到采莲别院,世子妃去那里找姑姑吧!” 今日发生的事情对他的触动也很大,很多事情也超出了他的预期,南宫无双竟是崔成的女儿,而他又娶了南宫无双。 云浅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白洛看了云浅一眼道:“我送世子妃过去吧!” 云浅点头,白洛欲亲自驾车送她,她却道:“还是用两辆马车吧!” 白洛听到她的安排欣然同意,楚易看着两辆马车绝尘而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浅和白洛到达采连别院之后,琼华公主还昏睡未醒,她替琼华公主施完针开好方子之后,然后看了白洛一眼道:“姐姐只是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会昏睡,我觉得替姐姐开解心结这件事情,我未必做得好,由你来做最合适。” 白洛闻言微微有些吃惊,苦笑道:“公主只怕未必高兴看到我。” “你不用担心。”云浅的眸光浅淡地道:“这件事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姐姐也必不会再瞒你,你对姐姐的心,相信姐姐她能看到。” 白洛轻轻点了一下头,只是眼里的担心依旧,云浅笑了笑道:“表哥若是担心姐姐醒来之后拿刀子剁你的话,可以去找世子借一件软甲,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白洛听云浅这么一说倒也笑了,他轻声道:“公主的性子虽然不算太好,但也至于拿刀子剁我。” “可不是嘛!”云浅的眸子里透出了一分暖意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谁如何,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很多时候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罢了。或者表哥也可以这样想,姐姐这些年来在府里养了不少的面首,她对那些面首都算温柔,独独对你有些凶悍,也许那只是表象,她能对你和其它人不一样,那么至少你在她的心里也是和其它的人不一样。” 白洛闻言苦笑一声,缓缓地道:“多谢世子妃开解,世子妃放心,我会照顾好公主。”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眼睛紧闭的琼华公主一眼,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她到如今也只希望琼华公主这一次能真正走出自己的心魔才好。 云浅走后,丫环将药煎好,白洛亲自在床前喂琼华公主吃药,只是她的眼睛依旧合着,看起来似乎还要很久才能醒。 白洛将药碗放下,坐在琼华公主的床前道:“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就算你拿刀子剁我,我也不会走。” 琼华公主的眼睫毛轻轻动了一下,白洛此时却并没有看她,只是将她的手拉得更紧了些,轻声道:“看到你副样子,我心里也很难过,只是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的眼里有泪光滚动,一滴泪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他轻声道:“上神保佑,还好崔成是真的死了,否则的话你还不知道要折磨自己多长时间。” 1578.第1578章 真是无耻 琼华公主原本心里还有些感动,听到白洛这句话后抬起脚将他从床上踢下去道:“给我滚!” “我若不这么说,你是不是还要一直装下去?”白洛被她踢倒在地倒也不恼,只是含着一抹淡淡地笑意看着她。 琼华公主轻轻咬了咬唇,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呢?” “睡着的人和醒着的人吸呼的频率是不一样的。”白洛笑了笑道:“方才世子妃还在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对吗?” 琼华公主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然后欲坐起来,白洛却极快地站了起来,伸手拿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着,她没有说话,眼睛虽然还有些肿,可是眼里却已平静了不少。 她不说话,白洛却道:“你连和世子妃说话都不想,想来也不想和我说话,劝你的话我早已在客栈里说完,此时倒也真没有话要对你说,自也没有话要来劝你。你若是饿了,跟我说一声,我让厨子去做,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把这碗药喝了。” 白洛将药递了过去,琼华公主没有接,却也没有像以前发脾气将药碗打翻,只是缓缓地道:“白洛,你累吗?” 白洛愣了一下,没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又补充了一句道:“你这段日子一直讨好我,你累吗?” “累倒不累,只是心里总是有很多的期待,然后却没有一点回应,有时候会觉得有些苦。”白洛如实的道。 琼华公主的眼睑微微一合道:“为什么会喜欢我?” “可能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吧!”白洛含笑道:“以前的我花心,你也花心。” “你才花心,你全家都花心!”琼华公主没好气地道。 “是,我才花心,我全家都花心。”白洛直接将话接了过来道:“但是一般花心的人都是最痴情的。” 琼华公主白了他一眼,他却又补充了一句:“比如说你。” 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她看了看床前的那盏琉璃灯,又看了看屋子里的柜子,那些东西都是她按照崔成以前喜欢的样子做的,以前她以为他死了,却又觉得他的灵魂很可能还会回到这里来看她一眼,当他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想让他知道就算是他死了,她心里也还记得他。 她此时却觉得有些碍眼,那么东西都在提醒着她她以前有多蠢,她轻声道:“白洛,我想去白府住。” 白洛闻言愣了一下道:“公主怎么好端端地想要去白府住?” “你同不同意,直接说一声,问那么多做什么?”琼华公主轻声道。 白洛看了她一眼道:“白府只有白府的女主人才可以进去住,公主可想好了呢?” “白洛,你这是在趁火打劫!”琼华公主冷着声道。 白洛看着她道:“很久以前就有人跟我说,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有时候要不择手段,有时候要趁火打劫,在爱情的世界里,做谦谦君子很吃亏的。” 琼华公主的眉毛一掀道:“你真无耻。” 1579.第1579章 不做君子 “还好。”白洛笑了笑道:“不过公主这样骂了,我也不能就这样受着,哪怕是装君子很痛苦,这一次我也想要装一回。” 琼华公主闻言微愕,忍不住又看了白洛一眼,却见他依旧是那张圆脸,那双小眼睛,可是看起来却比以前顺眼了不少。 她缓缓起身,白洛却将那碗药又递了过去,她掀眉,他却用极为淡然地声音道:“君子我可以做,但是公主还是先将药服下吧!” 琼华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终是拿起碗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看着白洛道:“现在可以出发吗?” “当然可以。”白洛笑了笑,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她大吃一惊道:“白洛,你做什么?” “我在练习如何做一个君子。”白洛冲琼华公主眨了眨眼睛道:“君子都是这么抱女子的,流氓才会用背去背。” 琼华公主有些无语,却不知道她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楚束大惊道:“你们说什么?那些马出事了?” “属下也不知道那些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日子马场那边看得很紧,我们根本就进不去,今日里拓因王去了马场,不知怎的公主也进去了,她出来的时候,骑了一匹马出来,那匹马长得和马场里其它马不一样,我觉得极有可能会是这一次从拓因买回来的马。”探子轻声道。 楚束的眸光无比幽深,他冷笑道:“真没有料到事情竟是这样,楚远舟的胆子还真大,竟连皇上也敢骗!楚墨到底是给了他多少好处,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探子们低头不语。 楚束又问道:“今日你们可看清了呢?” “千真万确。”探子答道:“只是马场我们进不去,里面的马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们就不知晓了。” “我知道了,有这件事情就足够了。”楚束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得意:“楚墨,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脱!” 楚束轻轻摆了摆手,两个探子便退了下去。 楚束的眼里满是幽深,当即吩咐道:“来人,备马进宫!” 下人很快就将马备好,楚束到达皇宫的时候皇帝正在军机处里和众大臣商议大事,楚束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皇帝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束对皇帝行了一个礼,皇帝看了他一眼后道:“有事找朕?” “儿臣听说父皇近日为国事操劳,刚好七弟从拓因买了一匹良驹回来,儿臣等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好马,想为父皇表演马术,为父皇解乏。”楚束含笑道。 皇帝听到楚束的话后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孝顺。” 楚束见皇帝的眼里含了一分笑意,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忙躬身道:“儿臣希望父皇身体康健,也盼着父皇心情愉悦。”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有这分心便够了。” 他的语气淡漠,没有太多的感情,也没有一分因为楚束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而有的感动,脸上更无一丝情绪。 1580.第1580章 父子离心 皇帝这样说便是在拒绝楚束了,楚束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也是,今日父皇原本约了拓因王在皇家马场看马术却由于事忙没有去看成,儿臣心里担心父皇的身体。”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楚束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后道:“这一次七弟做得真好,竟能说服拓因王卖那么多的良驹给我们,我心里真替七弟高兴。” 皇帝淡淡地道:“老七的确不错。” “有一件事情儿臣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楚束看了皇帝一眼后又道。 皇帝缓缓地道:“在父皇的面前你有什么事情不好说?” 楚束期期艾艾了半晌之后,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楚束轻声道:“儿子臣今日听说拓因王要去马场里看马术,儿臣心里也有些好奇,也想过去看看,不想却被世子拦在了马场外,世子要保护拓因王的安全自然是好,只是儿臣却看到姑姑骑了一匹从拓因购买的良驹从马场里出来。” 皇帝听到这里眸光深了些,却叹了口气道:“你姑姑素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一次一定是听说那里有好马,所以跑去偷马了,回头朕好生说说她,一把年纪了,还是这副性子。” “姑姑素来就是这个性子,父皇可莫要跟姑姑说是我跑到父皇这里说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她要是知道了,只怕得扒了我的皮不可!”楚束不怕琼华公主,却也知道这个姑姑最是难缠,招惹了她,后患无穷。 皇帝笑了笑道:“这个朕自然知道。” 楚束的眸光却深了些道:“可是儿臣却看到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 “哦?”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竟跑来告诉朕?” 楚束的眸光转动,轻声道:“姑姑骑出来的那匹马没有跑到京城,在半路竟就没了力气,任姑姑怎么赶都不走。” 皇帝的眼里有了一抹危险,却转瞬即逝,当下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哦,想来是那匹马病了吧!” 楚束轻声道:“儿臣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一想就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我听说拓因的良驹平时很少对外售卖,就算是卖出去的,也很少能像在拓因的时候一样,能日行千里。拓因这一次卖给我朝这么多的良驹,只怕是别有用心。七弟虽然行事老成,但是拓因王却是老奸巨滑,可莫要被拓因王骗了才是。” 皇帝对于那些马的事情早就知晓,此时听到楚束的话他自然能听出弦外之音,他看了楚束一眼后道:“你思虑的不无道理,迟些朕找老七过来问一下。” 楚束听到皇帝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得意,却不动声色地道:“这件事情父皇之前有交给世子在处理,世子对拓因极为了解,如果有问题的话想来他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所以父皇也不用担心,那匹马想来也只是生病了。” 1581.第1581章 皇帝之怒 皇帝闻言眸光冷了些,却依旧只是淡淡地道:“也是,一会远舟要进宫,朕也就不用去问老七,直接问他就好。” 父子两人又说了会闲话,皇帝借口事忙,让楚束退下。 楚束离开之后,皇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案上,朱公公看到这种情况吓了一大跳,却不敢说话。 皇帝咬着牙道:“在朕的面前耍这些心眼,当真是让朕失望至极,他在朕的面前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告诉朕楚远舟偏帮老三和老七,和他们一起欺骗朕!” 朱公公轻声道:“皇上息怒,四皇子想来不是有意的。” “他不是有意,就是故意的!”皇帝轻哼一声道:“他的那些小心思要瞒过朕,也不看看朕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那些弯弯曲曲的心思,朕一看就知道。如今朕还没有死,他竟就想借朕的手来残害自己的亲弟弟!朕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儿子!” 朱公公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了,这一次却不敢再说话了。 皇后伸手抚了抚额道:“这个皇位,是不是会引得朕的那些儿子再没有一丝兄弟之情?” 他问完这句话之后又想起他当年是如何得到帝位的,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他当年可以杀害自己的兄弟而登上这个位置,可是他的儿子在他的面前做下这样的事情时,他就难以容忍。 而他此时已上了年岁,对很多事情的看法自不如年轻之时,他的眼睛微微合上道:“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他们这是要把朕当年做的事情在朕的面前重新做一遍啊!” 皇帝的眼睛微微合上,朱公公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在这一刻,他似乎老了十岁。 朱公公轻声道:“皇上自从登基以来,一直未曾立太子,也许皇上立了太子就能将这场风波平息下来。”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立了太子只会让太子成为众失之的,到时候只怕事情会更加麻烦,更加难以收场。” 朱公公闻言眸光微敛,没有再说话。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道:“皇上,世子在外求见。” 皇帝听到楚远舟来了,当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却看了朱公公一眼道:“朕有话要和世子说,你们全退下吧!” 张公公应了一声就和一众太监退了下去,楚远舟大步走了进来,他行过礼之后就将拓因王今日里签的的文书拿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到一匹马换二十匹马时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做到的?” 楚远舟笑道:“今日里请七皇子和靖王陪臣演了一出戏,然后拓因王就签了,如今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只是今日里走失了一匹马,臣心里有些担心,若是那匹马被拓因王的人知晓了,只怕还有些麻烦。” 皇帝原本还在担心楚远舟会如何说起那匹马的事情,没料到他竟如实说了,没有隐瞒半句,皇帝原本对他不是太放心,听完这句话后倒放下心来了,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 1582.第1582章 不谈国事 楚远舟缓缓地道:“那匹马在老四那里,你迟些去他那里将马牵回马场,就告诉他是朕让你去的就好。” 楚远舟看了皇帝一眼,却也没有问那匹马是怎么到楚束那里去的。 皇帝却又道:“你做事朕是放心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你显然做得有些不妥,竟让琼华混进了马场。而这一次你在处理拓因王的事上是有功劳,如今一功一过,就这么抵消了吧!” 楚远舟含笑道:“这事皇上做主就好,对臣而言,那些功和过,听起来都觉得有些虚。” 皇帝闻言却笑了,他往龙椅上靠了靠道:“若是朕的儿子个个都像你这样省心,朕只怕得多活很多年。” “皇上说笑了,众位皇子个个都很孝顺,个个都很优秀,比我不知道强多少倍。”楚远舟淡定地道。 皇帝也自知方才的那句话说出了他的心事,当下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缓缓地道:“你怎么看明王?” “明王很优秀。”楚远舟缓缓地道:“行事非常稳重。” “就这些?”皇帝问道。 楚远舟点头道:“在臣看来,就是这些。”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好了,没事了,跪安吧!” 楚远舟离开之后,皇帝的心思却深了些,有比较才知优劣,楚束的行事和楚远舟比起来,实在是显得有些蠢笨,而楚远舟不管做什么事情,又都会让皇帝放心,皇帝的心思顿时也复杂了起来。 到傍晚的时候,楚易去了一下驿站,告诉拓因王他去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他已经满城在搜索拓因王口中绑架他的女子。 拓因王原本也只是微微受惊,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拓因王为了能尽早离开京城回到拓因,当天晚上就命人回去让皇太子准备二十倍的马匹送到大周的边境,楚远舟只同意换五千匹马,二十倍的数量就是十万匹,拓因王只觉得有些头痛,将这么多的马卖出去,对他而言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当天晚上细细一想,又觉得整个事情有些不对,他便又让忽必达去找楚束,只是忽必达还没有见到楚束,却收到了楚束命人送来的一封信。 拓因王收到那封信后拆开一看后气得吐血,他当即就让人去找楚远舟,楚远舟过来之后拓因王大怒道:“世子可否让孤再看看那些良驹?” “拓因王上午不是才看过吗?怎么又要看?”楚远舟吊儿郎当地道:“今夜不说国事,我们来喝酒!” “不喝了!”拓因王大怒道:“世子是觉得我拓因好欺负吗?竟如此唬弄孤?”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唬弄拓因王,拓因王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拓因王一看到他那副样子气得半死,当即大声道:“孤不和你说,孤要去见皇上!” “需要我替拓因王禀报皇上吗?”楚远舟好意道。 拓因王气得胸口直起伏道:“不必了!” 1583.第1583章 忍气吞声 “哦,不知拓因王有何事要见皇上?”楚远舟又问了一句。 拓因王咬着牙道:“孤只想问皇上一句,为何让世子用那些体弱不堪的马骗孤的十万好马!” “拓因王的这句话我就不明白了。”楚远舟看着拓因王道:“那些马是七皇子从拓因买来的,而今日拓因王也看到那些马了,什么叫做我用体弱不堪的马骗拓因王的好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里是拓因王主动要用二十匹马换我朝的一匹良驹,我可没有免强拓因王。” 拓因王闻言语塞,正在此时,驿站里响起了皇帝爽朗的笑声道:“拓因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远舟笑道:“皇上和拓因王还真是心有灵犀。” 拓因王的脸色一变,他在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心里顿时满是后悔,没错,马是他卖给楚寒的,今日的文书也是他主动要签的,他只觉得被人狠狠的算计了一回,却是有苦不能言。 此时皇帝前来,不管他要对皇帝说什么,怕也是没有用的。 而皇帝其实已到屋外片刻,楚远舟和拓因王的话他全听了进去,他的心里此时也满是怒气,若说最初他对楚束下午来找他的事情存有几分不满和猜测,那么到此时,他便觉得楚束为了将此事捅开而将消息告诉了拓因王,那就是愚蠢至极。 拓因王向皇帝行了个礼,皇帝却笑呵呵地将拓因王扶起来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客气,当年朕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你曾带着族人来到京城,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竟是这么多年。” 拓因王笑着道:“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皇帝含笑道:“朕近来事忙,让你在宫外等了许久,朕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今日说好与你一起去马场看马术表演,结果也因事耽搁,怎样,今日看得可还高兴?” 拓因王在心里骂皇帝是老狐狸,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皇帝亲自安排的吗?此时这样来问他实是多此一举,他轻咳一声道:“甚是满意。” “那就好。”皇帝爽朗的笑道:“朕心里也很是高兴,这段日子朕让远舟好生招待你,他做得可还好?” “甚好。”拓因王言不由衷地道,楚远舟天天找他喝酒,给他送来美人,从名面上来看,楚远舟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 皇帝颇为满意地道:“如此朕就放心了,对了,方才,朕听说你有事要见朕,不知是何事?” 拓因王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楚远舟一眼,这件事情他已经将暗亏吃下,若是再将这件事情闹将下去,他只怕还得是理亏的那一方,若是再把楚远舟和皇帝惹得急了,到时候挥兵南下,只怕拓因没有人能挡得住楚远舟一个回合的攻击。 拓因王轻咳一声后道:“只是孤来京城有些日子,一直没有见到皇上,心里想念得紧,所以就想看看皇上,仅此而已。” 他的话说得轻巧,脸却已气得发青。 1584.第1584章 难以言说 “如此说来,倒真是朕的不是了,竟让拓因王等了朕这么久,来人啦,备酒宴,今夜朕要与拓因王痛饮三杯!”皇帝笑呵呵地道。 朱公公闻言忙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酒宴备了起来,席间其乐融融。 楚远舟看到这一幕情景,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嘴角边乏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这一出戏演到这里,便算是尾声了,其中滋味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各有各的滋味。 而在这一局以朝堂为重的棋盘里,已有人在不知不觉之中落了下风。 楚远舟当然不会告诉拓因王上次忽必达和楚束的人见面时他就已经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他也不会告诉皇帝在琼华公主将那匹马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原本还在想他是要将那匹马牵走还是让楚束的人将马骑走,而他在看接收到的消息时候心里就有了另一个主意。 楚束行事一向狡诈,不留任何痕迹,就算是楚远舟也很难抓住楚束的把柄,他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可以稍微利用一下,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楚远舟便将楚束的探子放了回去,让他们将消息告诉楚束,而楚束也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去见了皇帝,他不必知道楚束对皇帝说了些什么,他进宫时看到皇帝那张余怒未消的脸时就知道楚束已经让皇帝动了猜疑之心。 他也知道皇帝这一生最为忌讳的就是众位皇子互相残杀,之前的楚愿就是最好的例子,皇帝再宠楚愿,在楚愿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皇帝也容不下楚愿。 所以他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在忽必达去找楚束的时候,他的人在回来的路上故意撞到了忽必达,然后将忽必达怀里的信调了包。 然后拓因王看到的信就是在楚远舟的授意下模仿楚束的笔迹和口吻写的信,而他也早从朱公公那里得到消息,皇帝今晚要来见拓因王,于是他就将时间掐了掐,如今倒是刚刚好,一切都恰到好处。 楚远舟坐在席边,淡然的喝着酒,淡然地看着皇帝和拓因王闲扯,他的眉眼之间俱是淡淡的笑意。 因为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拓因王已经完全明白在皇太子没有将马送进大周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大周的。 约莫过了一个月之后,皇太子将十万匹马送到了拓因和大周的边界,楚远舟得到消息后便给拓因王送行。 拓因王看着身后跟着的那毛皮油光水滑,却双脚无力的良驹时,眼里有了一抹嘲弄,他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的手段,孤这一次是彻底领教到了,孤自愧不如。这一次孤回拓因之后,会告诉拓因所有皇子和大臣,大周但凡有世子在的一日,拓因永远不敢犯大周的边境。” 他觉得他这一世的英名,都在这一次的事情里付诸于流水,在楚远舟的面前,他怕是再难抬得起头来,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1585.第1585章 人才辈出 楚远舟听到拓因王的话后眸光深了些,却笑了笑道:“我大周物源辽阔,人才辈出,楚远舟不过是其中不算出众的一个,拓因若敢再算计我大周,就不仅仅只是这二十倍的赔偿了。” 拓因王听楚远舟将话说白,长叹一口气道:“孤不该听信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胡言乱语,这一次权当买个教训。”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拓因王却又问道:“不知世子看好哪位皇子?” 楚远舟笑道:“我朝的皇子个个出色。” “孤不这样觉得。”拓因王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在孤看来,一众皇子中,无一人能及得上世子。” 楚远舟的面色一沉,拓因王却又笑了笑道:“孤当了这么多年的王,看人还算准,皇上他可能是当局者迷,又或者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知该如何取舍。大周的众位皇子都优秀,但是在孤看来也就明王和靖王能当大任,所以孤倒盼着大周下一任君主不要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位。” 楚远舟的眉头微皱,拓因王又道:“但是若站在大周皇帝的角度来看整个大周的长治久安,能继位的都是非世子莫属,可惜的是,世子只是亲王之子,而非皇帝的亲生儿子。” 他说完这句话对楚远舟拱了拱手,然后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楚远舟的眼里有几分不屑,拓因王这个老东西,临走之前居然还想算计他!拓因王不知道的是,他对皇位素来兴趣不大。 楚易就站在距楚远舟不远的地方,他问道:“拓因王对你说了什么?” “这个老匹夫,临走了还想再算计我一回。”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只是我手里没了兵权,要不然这就挥兵南下,直接将拓因给灭了。” 楚易闻言轻轻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南宫无双站在高岗之上看着拓因王随着马队离开,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拓因王在京城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一回。 而经此事之后,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她不想见拓因王,而是就算是见了,也必定不会有一分属于父女的温情,她自小在草原长大,到此时她只觉得人和狼比起来,很多时候,人比狼还要凶残得多。 在她呆在拓因的时候,拓因王都从未给过她一点好脸色,早前更有几次曾想害她,都是被阮夫人和江公公巧妙的替她化解了。 她到大周来和亲,说到底不过是拓因王将她从拓因赶了出来,让她实现所谓的皇室子女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罢了。 而这一次,拓因王在楚远舟的手里吃了大亏,她未曾介入一分,不是她不顾念父女亲情,而是在她看来,她和拓因王从来都没有过父女亲情。 山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发早已绾起,一身的大周服饰,她甚至觉得,她大周过得比在拓因还要开心几分。 楚易待她虽然很冷,但是他至少不会害她,如此便够了。 1586.第1586章 三年之后 南宫无双原本是想要见见拓因王的,楚易在她准备出门之前只问了一句:“他真把你当成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因为那一句话,她就彻底打消了那个念头。 南宫无双觉得楚易问得很对,在拓因王的心里是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又何需再见? 她的长裙被风吹起,她望向远处的片片墨绿色的青翠,连绵起伏的群山仿似草原上的碧草,芳草连天,碧树连绵。 从今往后,她和拓因就真的成了陌路。 从今往后,她就真的是没有家了。 南宫无双轻轻叹了口气,一转身却看到楚易和楚远舟站在她的身后,她微微一怔,楚远舟摸了摸鼻子道:“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楚远舟说完就走了,楚易此时一身黑色的铠甲,看起来比之往日更多了一分森冷,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淡。 他缓缓地道:“回家吧!” 他说完,缓缓将手伸了出来。 南宫无双听到“家”这个字时眼睛红了红,然后轻轻咬了咬唇,楚易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朝她伸近了一分,她看了看他的手。 楚易的手既有养尊处优的细致,又有着长年习武的厚实,上面隐隐可以看到几个老茧。 南宫无双有些犹豫,却终是缓缓将手伸了过去,楚易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微微上弯成一个弧度,然后一把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他这一下拉得有些重,她险些跌进了他的怀里,他却及时的伸手将她扶住,她微微抬眸,那双如蓝宝石的眼睛看向他时,看到了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她不自觉的轻眨了一下眼睛。 楚易却已转过头,拉着她的手朝前走去。 楚易不再说话,南宫无双也没有再问,她突然觉得这般被楚易牵着手,她觉得很温暖,也很安心。 马就拴在山下,楚易一把将她抱上马背,然后策马回了靖王府。 事隔多年之后,南宫无双再次想起那日的情景时,她觉得那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一段路程,那样的楚易,面冷心热,其实很是可爱。 只是此时的她,心里还存了几分淡淡的伤,和他之间,便有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段如青葱一样的岁月,葱白如雪,葱绿如翠,生嫩的似能掐出水来。 时光飞逝,一晃便是三载。 京城之中,暗斗不断,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整日缠绵病榻,身体日渐沉重,最初还只是咳嗽,还能处理朝堂之事,而后病得越发严重起来。 太医嘱咐皇帝要好生休养,不可再多操劳,宜将政事交给众皇子处理。 皇帝听到太医的嘱咐后知道他迟早会有驾鹤西去的一日,心里难免有些凄然,他看着众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心里暗自着急。 在这三年里,皇帝用了很多的法子想要平和几个皇子之间的矛盾,可是事不如人愿,他越是调解,矛盾却越来越激烈,楚墨和楚束之间,隐隐有水火不能相容之趋势。 1587.第1587章 夫妻之道 看到自己的儿子骨肉相残这几近成了既定的事实时,皇帝大为痛心,却又无可奈何,觉得他能多撑一日便算一日,并没有将朝堂上的政事下放到皇子的手里。 直到今年开春之后,皇帝在早朝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一次相较于往日要严重得多,鲜血从他的嘴里咳了出来。 皇帝在看到吐出来的鲜血时,心知他怕是离他的大限之期不远了,心里有些凄然,不由得一急,顿时晕倒在龙椅之上。 皇帝的晕倒,令满堂文武大为震惊,当时朝堂之上乱成了一团。 楚远舟看到这一幕情景眸光幽深,却比其它的大臣要镇定得多,他无比淡然地让太监去请大夫,然后亲自将皇帝抱回了寝宫。 皇帝的病倒,让一众皇子的心里更多了几许担心,而他们之间的竟争也更加激烈了起来。 当天晚上,几乎所有成亲了的皇子都来到皇帝的床前侍疾。 楚远舟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当太医给皇帝扎完针,他问了太医皇帝病情之后,他就离开了皇宫。 他回到楚王府的时候,云浅正在院子里种花,她见他回来,朝他嫣然一笑。 楚远舟看到她脸上暖暖的笑容时,他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如今的云浅,已经十八岁了,既有少女的青春,也有属于少女的风情,她那般朝他一笑,他只觉得她身后开满的杏花也失了颜色。 他浅浅一笑,伸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了一声,他却已将她放到一边的石凳之上,他将她的发拢在了耳后,用有些宠溺的口气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玩泥巴,羞不羞人?” 云浅有些无语地道:“什么玩泥巴,我分明是在种花好不好?” 楚远舟当然知道她是在种花,却用极为不屑地语气道:“都跟你讲了很多次了,种花这种事情让浣玉她们来做就好,你就老老实实的歇着就好,再这样七折腾八折腾的,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她种花和生孩子是两码事好不好?这两件事情根本就不会互相干涉好不好? 她这具身体今年已经有十八岁了,放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身体也只能算刚刚长成罢了,并没有到最佳的生育年纪。 但是在大周朝,很多女子到了十八岁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她不想赶潮流,但是却也觉得压力大大。 早前一直对生养孩子很是淡定的楚王妃,最近也有些急了,已经旁敲侧击了好几回。 她虽然觉得她现在生孩子还有些早,却又觉得也可以生了,至少这样的年纪生孩子,对她身体的伤害已经远没有十四五岁的时候大了。 于是今年过完年之后,她就主动跟楚远舟说,今年打算怀孕了。 她没有做过母亲,当她的心里有这个想法时,觉得很幸福。 楚远舟原本对于孩子这种生物比较淡然,但是她说愿意生,他自然也愿意升级做父亲。 1588.第1588章 种花之事 于是乎,有了这个目标的楚远舟,最近尤其喜欢折腾云浅,已经连着数月了,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很辛勤的劳作,可是云浅的肚子却一直平平,并没有半点怀孕的迹象。 他看着云浅的肚子也微微有些着急,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有的人那么容易就做了父亲,而他这么辛苦,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果然,人和人的差异在这个时候全体现了出来。 楚远舟觉得他的身体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云浅的身子骨一直都有些弱,这几年来云浅一直用心调理,身子相比前几年已经好了太多,只是她原本就是个大夫,对于人的身体状况她比他不知道要清楚多少倍。她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楚远舟自然也相信不会有问题。 纵然如此,他觉得他依旧有着急的权利。 云浅轻咳一声后道:“你想太多了。”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扬,云浅却又问道:“今日怎么下早朝下得这么早?” “皇上病倒在龙榻之上了。”楚远舟无比淡然地道:“太医诊过脉之后我就离开了,那里已经有那么多的皇子和宫妃守着,不需要我守在那里。” 云浅早前也听楚远舟说起过皇帝病重的事情,却没有料到竟病得如此之重,她看了他一眼道:“皇上可对储君有什么打算?” “他的心里应该是有。”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不过他没有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 云浅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去管这些事情了,你回来的正好,刚好替我将花种了。” 楚远舟撇了撇嘴道:“娘子大人,让我去杀人或者处理朝堂上的大事,我或许还算在行,可是种花这事让我来做,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些?” 云浅白了他一眼,从石凳上跳了下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道:“也许还真有点大材小用,可是怎么办呢?你是我的相公,我总不好叫其它的男子来替我种花吧?” 楚远舟是能轻易避开她跳下来的那一脚的,他却没有避开,她原本就身材姣小,就算是这么用劲踩下来,在他看来都是在挠痒痒。 只是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之后,他当即抱着他的脚道:“唉呀!痛死我了,浅浅,你太没良心了!” 云浅是见过他被刀子砍个大口子也不会喊痛的人,此时这副看起来痛到难以忍受的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她的眼睛微微一斜后道:“活该!” 楚远舟扁了扁嘴道:“没良心的女人,你这副样子,等我老了,你怕是得拿砖头拍我了!” 云浅懒得理会他,径直拿了花种去种,再和他扯下去,他只怕能扯上一大堆,永远也回归不了正题。 楚远舟却又笑眯眯地跟过来,然后从她的手里将花种拿了过去。 云浅微微掀眉,楚远舟却又笑嘻嘻地道:“这种粗活哪里能让我家娘子亲自来做,说吧,娘子大人,你打算将这些花种撒在哪里?” 1589.第1589章 相处乐趣 云浅指着楚远舟脚边的一畦地道:“就种在那边好了。” 楚远舟将花种看了看后道:“这些种子会不会太多了些?这样种太呆板,太没有情调。” “那怎样才不呆板,很有情调呢?”云浅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楚远舟道,她是信了他的邪,几乎每次他说这样的话时,都会有那么点事情发生。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把将所有的种子往后一抛,顿时种子如雨一般落了下来,四下散开,满院子里滚的都是。 云浅的眼睛瞪得圆了些,楚远舟却嘻嘻笑道:“花开花落自有时节,花生花灭自有时候,花长在哪里大部分的时候都被人规划得死死的,实在是无趣,还不如让这些花自由自在地长,滚到哪个角落就在哪个角落生根发芽,这样多好!” 云浅原本是打算在屋外按照时节种上一大片,红黄蓝绿白依次排开,里面的花种有些是很名贵很特别的,她花了很多的力气才弄到的,他倒好,一来就直接将她的花种给洒成了这样! 她的眼睛微微一斜,轻哼了一声。 楚远舟却依旧无比淡定地道:“我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各种花随意长着,随意开着,这是一件多么有情调的事情。” 云浅的计划完全被打乱,她有些想暴粗口的冲动。 楚远舟这混蛋做事情从来都是随性而为,但凡任何事情和规矩沾上关系,必定得被他完全打破。 她缓缓地操起放在一边的高梁扫帚,然后极快的高高扬了起来,她一边扬起来一边道:“楚远舟,你赔我的四时更替,你赔我的墨绿牡丹,你赔我的花种!” 楚远舟早料到她会发作,他嘻嘻一笑转身就跑,云浅的扫帚落了个空,她河东狮吼一般地道:“楚远舟,你给站住!” 楚远舟又岂会真的站住给她打,当下嘻笑道:“有本事追上我再说!” 云浅当即拿了把扫帚满院子追打着楚远舟,屋子里的丫环经常见两人打闹,此时看到这副光景也没有人去劝架,只是一个个掩着唇在一边看着。 大约是从两年前开始,楚远舟就经常会逗逗云浅,他总觉得云浅在后院里的生活太过无聊,不能只是那样近乎于静默一样的坐在那里。他更觉得云浅的性子不应该是那么安静的,后宅里的生活不能让她失去她应该有的娇憨。 对于楚远舟的这些心思,云浅最初是不太明白,两人折腾了几回之后,她的心里也就大约知道了,所以每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她自也会配合。 而且她觉得两人这种关起门来在院子里的小打小闹,是一件非常怡情的做法,这些年来,两人的压力其实都很大,面对的事情都很多,可是两人的感情却越来越好。 云浅追了楚远舟两圈自然是追不上他的,她心里一恼,直接将手里的扫帚扔了出去,恰在此时,大门被推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把扫帚不偏不倚地朝那人砸了过去。 1590.第1590章 没个正形 云浅微惊,已经看清楚来人正是楚王,她知道这一次怕是要闯祸了,少不得也得被楚王骂上一顿。 不料,楚王伸手稳稳地将扫帚接了过来,然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云浅掀了掀眉,轻轻朝楚王行了一个礼。 楚王一把将扫帚扔在地上,然后骂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几岁的孩童一样胡闹!完全没个正形!” 楚远舟看了楚王一眼,弹了弹身上的泥土道:“看不过眼就不要来,又没有人请你到这里来。” 楚王闻言瞪了他一眼,可他的样子却一片云淡风清,那模样似还有几分不屑。 楚王冷着声道:“你以为本王想来不成?”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掀,楚王看着楚远舟道:“皇兄病重,京中只怕会有大变,我有事和你商议。” 楚王的话说得一本正经,看着楚远舟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担忧。 楚远舟知道楚王此时来找他,十之八九是商议楚王府要在这皇权更替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要如何在这一场波浪中将损失降到最小。 他轻轻掀了掀眉,楚王却已走了出去,只丢下“我在书房等你。” 今日里楚王虽然又说了云浅几句,但是话里的内容相对之前是要轻得多,她用扫帚砸了他,他居然都没有暴跳如雷,想来他的心里有心事。 她轻声道:“你先去书房吧,我让浣玉做你最爱吃的绿豆糕,等你和父王谈完事情,回来刚好可以吃。”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云浅看着他离开之后,伸手摸了摸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浣玉走过来问道:“世子妃,要不要把世了洒落的种子捡起来重新种?” “不用了。”云浅轻声道:“让这些花随意地长吧,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很多事情不能如意,又何必让花草活得那么拘紧。你们只需在院子里清出了一条路来,然后再挪一些土来,将有种子的地方都覆上一层泥土就好。” 浣玉闻言轻轻掩了一下唇,然后轻笑道:“是,世子妃。” 云浅看了她一眼,她忙将笑意敛起,让屋子里做杂事的下人用泥土将种子盖了起来,这般一盖,原本宽敝的院子里几乎洒满了泥土。 云浅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她有些无能为力,但是她也有她能做的事情,当即便道:“将圆圆和青青找来,我要出府一趟。” 书秀在旁应了一声后很快拎了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出来,云浅掀眉问道:“这是做什么?” “世子妃不是要去见琼华公主吗?”书秀含笑道:“空着去白府总归不好,可是白府什么都不缺,琼华公主最是喜欢吃鲜果,世子妃给琼华公主带一些去再合适不过。” 云浅看了书秀一眼道:“行啊,书秀,你如今都快成算命的了。” 书秀轻轻掩了一下唇道:“世子妃说笑了,合世子妃的心意便好。” 1591.第1591章 没有欺负 云浅的嘴角微勾,她的这些婢女,各有所长,但是说到心思细致,没有人能及得上书秀,这些年来,书秀跟在她的身边有很大的成长,如今也越发的稳重,只是三年前书秀的脚被轧断之后,就算是穿上特定的鞋子,那双脚也能微微看得出有些跛,这是她欠书秀的。 她带着圆圆和青青走到二门处,却见楚天琪正从一旁的佛堂里朝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云浅看到楚天琪时,眸光深了些,这三年来,楚天琪在楚王府的表现可以说是无比老实,平日里除了在屋子里绣绣花外,就是到佛堂里去念经,她也时常会抄一些佛烧给路竹。 只是在云浅看来,楚天琪绝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有好几次,她能从楚天琪的眼里看到几分冷意。 那些冷意是透过层层叠叠的时光而叠加起来的冰冷,颇有几分萧索的味道,却又有一种浓浓密密的伤。 楚天琪也看到了云浅,她轻轻朝云浅施了一个礼,然后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楚天琪和云浅同岁,细细算来,如今也有十八岁了,只是她那张脸上却已没有了少女应有的青涩,透着一种和实际年纪不相符的沉重。 她如今已完全长开了,那眉那眼那鼻那嘴,和当年的路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透出来的气质,也愈加相似了起来,有一抹淡淡地温和,却又透着一分稳重。 只是楚天琪毕竟比路竹小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淡淡的急躁,只是那些急躁,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但却也瞒不过云浅的眼睛。 云浅当然知道楚天琪的那一分急躁因何而来,这三年来,楚天琪打着守孝的招牌留在楚王府里,云浅知道楚天琪是在找机会对付她,只是这三年来,她从来没有给过楚天琪任何机会。 而今三年的时间已满,楚天琪的婚事也已上了楚王府的日程,就在前几日,楚王还拿了几个京中少爷的贴子让楚王妃找人合一合。 云浅含笑道:“天琪又在给路侧妃烧佛经吗?” 楚天琪淡淡一笑,却并不说话。 云浅对于她的静默不以为意,反而笑意更浓了些道:“天琪真是一个孝顺的,路侧妃生了你这个女儿实是她的福气。” “世子妃过奖了。”楚天琪轻声道:“这些只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 “也是。”云浅缓缓地道:“不过天琪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我听说父王已替你物色了好几个京中的贵公子,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挑挑。” 楚天琪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她缓缓地道:“世子妃有心了。” 云浅微微一笑,就带着圆圆和青青走了出去。 “三小姐何必处处忍着她?”楚天琪的丫环秀儿忍不住道。 楚天琪看了云浅的背影一眼后淡淡地道:“她也没有欺负我,不是吗?” 她的语气淡漠,声音里隐隐有了几分自嘲的味道,那双和路竹极为相似的眼睛里也满是淡淡凉意。 1592.第1592章 天佑天琪 “三小姐说得是。”秀儿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当下轻声道:“只是如今整个王府王爷并不当家,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妃在处理,而王妃最是宠世子妃,若是世子妃在三小姐的婚事上插一手的话,后果实不堪设想。” 楚天琪只是淡淡一笑,眸子里却冷了几分。 秀儿有些着急地道:“三小姐不要笑,这事一定得慎重,毕竟这是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若是嫁不好,只怕这一生也毁了。三年前,世子妃和路侧妃之间的事情,虽然事后世子妃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可是奴婢却觉得世子妃怕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了,路侧妃虽然去了,只怕世子妃的心里对三小姐还是存有几分恨的。” 楚天琪看了秀儿一眼道:“不要胡说八道,如今这王府里都是王妃和世子妃的人,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只怕会引来祸事。” 秀儿听到楚天琪的话后忙四周探看了一番,见左右无人,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楚天琪却又道:“秀儿,如今王府里还念着我娘亲好处的人并不多,难得你如此念旧,只是往后有些话是绝对不能在人前说的,就算是在我的屋子里,也要小心些。” 秀儿应了一声。 楚天琪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又全咽回了肚子里。 这些年来,她对云浅的行事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云浅的手段她也见识过了,绝对能在谈笑间让人魂飞魄散,这样的云浅,她心里是有些怕的,她更知道,在她的房里,云浅是安插了眼线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云浅的眼皮子底下。 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不过是因为如今她和云浅的实力相差太大,云浅若是真要害她的话,只怕能在不动声色间就取走她的性命。 最初的两年,她一直是有些提心吊胆的,怕云浅来害她,只是等了几年,云浅却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 她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觉得云浅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她,不过是她这些年来没有让云浅抓住任何把柄。 而这些年来,她也想了很多,也曾想过和云浅之间就此做罢,然后谁也不管谁,各过各的日子。 只是在午夜梦回时,她就会想起路竹死时的惨状,想起楚王手里那把带血的剑,对于这个父亲,楚天琪的心里是有些心寒的,也因为这一件事情,让她对爱情绝望了。 楚王曾经可以对路竹那么的好,那么的百依百顺,可是却也可以一转身就将路竹杀了,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么她宁可不要! 杀母之仇她不能不报! 只是如今她守孝之期马上就要到了,若是议亲的事情一定下来,那么她很快就要离开楚王府,到时候只怕更加没有机会。 楚天琪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拳头握得紧了些,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楚天佑坐在那里,她看到楚天佑眸光暗了些,心里有些无可奈何。 1593.第1593章 刻意讨好 自从上次楚天佑在飞花别院那里伤到根本之后,整个人的性格越来越偏执,行事也越来越狠厉,就在前几日,伺候他的丫环在种花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句“花的根断了”,他以为那丫环是在讽刺他,当即就命人将那丫环打杀了。 看到这样的楚天佑,楚天琪是有些心惊的,明里暗里劝了好几回,但是楚天佑从来都没有把楚天琪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却比以往更不愿意见人了。 楚天琪见此时的楚天佑身子半掩在阴影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眸子里还透着几分幽幽地冷意,被窗外有些明亮的阳光一照,更透出一种阴郁的深沉。 她轻声道:“哥哥来了啊,秀儿,去给哥哥泡他最喜欢喝的雪雾茶。” 秀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知道她有话要和楚天佑说,她出去的时候将屋子里守着的丫环全部赶了出去。 秀儿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楚天琪在楚天佑的身边坐了下来,楚天佑看了她一眼道:“打算什么时候出嫁?” 楚天琪没料到楚天佑这么问,当下缓缓地道:“娘亲的仇还未报,我又怎能就此嫁人?” 楚天佑看了楚天琪一眼道:“这些年来你刻意讨好云浅那个贱人,我还以为你将杀母的大仇给忘了。” “我怎么可能会忘。”楚天琪轻叹一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报而已。” 楚天佑轻轻点了一下头道:“那就好, 我知道了,平日里看着你那副淡淡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把杀母之仇给忘了。今日听到你这一番话,我就放心了。” 楚天琪轻轻叹了一口气,当下问道:“哥哥今天找我有事吗?”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楚天佑看着楚天琪道。 楚天琪听到楚天佑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她从三年前就听楚天佑在说,最初她觉得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发现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 楚天佑说得很狠,可是很多事情并没有付之实际行动,又或者是楚天佑行事太过小心,所以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这些年来才会一直如此的风平浪静。 对于这些,楚天琪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只是因为楚天佑的身体原因,这些话她也从来没有在楚天佑的面前说起过。 此时再听到楚天佑的这一番话,楚天琪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天佑一听到她叹气,眉头微皱道:“怎么,你不信我吗?” 楚天琪的确是不信他的话,只是话也不能说白,当下轻声道:“我知道哥哥这些年来很辛苦,可是不管哥哥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么的辛苦,我都觉得哥哥不要再给自己更大的压力。世子不比世子妃,他的那身武艺放眼天下怕也难以寻到对手。” “你说这么多的废话说到底不过是不相信我!”楚天佑冷着声道。 1594.第1594章 小喝几盏 “我不是不信哥哥,而是哥哥面对的对手实在是太强。”楚天琪轻声道:“我不想哥哥那么辛苦。” “楚远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这样帮他说话!”楚天佑的脸上有了一丝狰狞之色,身子也欺到了楚天琪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 楚天琪轻声道:“我从来都没有不信哥哥……” 这般靠得近了,楚天琪能看到楚天佑那双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寒意,让她觉得无比的陌生,一股惧意自心里升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楚天佑已变得有些可怕,可是她却无力更改什么。 楚天佑此时的脸有些扭曲,他由于近年来除了不得不出门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家里,所以这些年来他的身子比以前弱了不少,面色也更加的苍白。 他下巴上的胡子早已经掉光,下巴光洁无比,却透着一股阴戾的味道。 楚天佑冷冷地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小就和楚远舟比较亲近,比我这个亲哥哥还要亲近,天琪,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冷血的妹妹!” 楚天佑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楚天琪想要和他解释一两句,却又有一种浓重的无可奈何。 她到此时,突然觉得与其说是楚天佑想要替路竹报仇,倒不如说楚天佑想要替自己报仇。 她的心里满是难过,却又满是无能为力。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沉重,只是那些沉重却又让她的心里升起了无可奈何,还有一分对于前路的迷茫。 她虽然再不信爱情,却又觉得这些年来背负在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她有些累了,觉得有些难以承担。 云浅到了白府之后,琼华公主正在屋子里放风筝,白洛做生意出远门了,并不在府中。 她见琼华公主此时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阴郁,她的眉眼里已有了一分掩饰不住的笑意,同样是在笑,此时的琼华公主比之前更加美了,那抹笑也更加的真实起来。 琼华公主看到云浅,嘴角微微一扬,她将手里的风筝线放到丫环的手里,然后笑吟吟地走过来道:“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呢?” “想姐姐就来了。”云浅的嘴角微扬道:“姐姐近来看起来精神不错,这可都是表哥的功劳,表哥将姐姐照顾得真好。” “别在我的面前提白洛那个混蛋!”琼华公主恨恨地道。 “怎么呢?”云浅含笑问道:“白洛又哪里得罪了姐姐?” “他出门做生意就做生意好了,竟将府里所有的酒全给带走了,我想要喝一盏都不行。”琼华公主有些不快地道。 云浅闻言却笑了,琼华公主在知道崔成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处于半崩溃的地步,有一段时间天天抱着酒坛子喝酒,白洛自不会让她那样喝,便命人将酒藏了起来,只是有时候两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小喝几盏。 1595.第1595章 白府之事 白洛这些年从西凉找到了一种微甜的酒,琼华公主很是喜欢,喝了那种酒之后其它的酒喝来都不是个味道。 之前,白洛一直会在府里备一些那种酒,琼华公主每每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就将那些酒偷来喝,时常喝得大醉,在白府里还闹了不小的笑话。 白洛看到她的那副样子有些心疼,所以后来每次买酒的时候都将量控制好了,绝不会买多,基本上每次到他出门两人刚刚喝完,如果有没有喝完的,他就会命人将酒打包送出去。 云浅轻笑一声道:“想来姐姐又有一段日子要想表哥了。” “我才不是想他,我是想他的酒。”琼华公主含笑补充了一句。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笑了笑,却也并不反驳她,只觉得他们两人这样相处的方式其实真的很好,她看得出来,琼华公主的心里并不是没有白洛,只是琼华公主并不承认罢了。 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三年,琼华公主自从那一日搬到白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琼华公主在采莲别院里养的面首都已经散了,如今的琼华公主,也算是修身养性,再也没有往日那种张扬跳脱的行为。 云浅觉得被岁月沉淀后的琼华公主越来越美,性子也较之前温和了不少。 直到这两年,云浅才知道,那个看起来嚣张拔扈的琼华公主只是表像罢了,在琼华公主的心里,只怕也住着一个温柔的琼华公主,只是以前一直藏匿在心灵深处。 而之前那样的琼华公主,不过是因为心里太苦,无处将心里的苦发泄出来,就有了那些过激的行为。 云浅含笑道:“是,姐姐只是想他的酒罢了,从没有想过他的人。” 琼华公主不愿意承认,她自也不会将一切说破,她反倒觉得这样也是一件好事,感情之事原本就应该顺其自然。 琼华公主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道:“怎么今日不用在家里陪小船儿吗?” “他近来事忙。”云浅说到这件事情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轻声道:“听说今日皇上晕倒在大殿上了。” 琼华公主闻言微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早朝的时候。”云浅轻声道:“姐姐这几年一直住在白府,还好你已从朝堂里淡了出来了。只是靖王和姐姐的情份不比寻常,姐姐不要每次想起无双,就连靖王都不愿意去见。” 琼华公主轻咳一声后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南宫无双就不管阿易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来得有些突然。” “皇上已病了许久,姐姐难道不知道吗?”云浅含笑问了一句。 琼华公主讪讪一笑,皇帝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病情加重的,这中间她进过几次宫,也从皇帝那里探听了几回口风,只是结果都让她有些不满意。 这段日子,她私底下也做了一些事情,只是效果并不明显,而皇帝每次看到她都会说上一大堆。 1596.第1596章 琼华心结 而皇帝对琼华公主没名没份地宿在白府的事情一直有些不太满意,她以前养男宠皇帝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那是她在她自己的地盘上折腾。 可是这一次住进了白府,情况就有些不太一样了,皇帝觉得这件事情很丢皇家的脸面,放眼天下,又有哪个女子没和人成亲就住进别人的家里去? 皇帝也曾旁敲侧击让琼华公主将白洛招婿,琼华公主却并不同意,皇帝心里顿时也有些恼,觉得这个妹妹也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只是皇帝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又为朝堂上的事情烦心,再加上下一任储君的事情皇帝迟迟拿不定主意,各皇子之间又斗得厉害,皇帝又哪里还有心情再去管她的事情,便也由得她去。 琼华公主眼里的笑意敛去,她轻声道:“若如此,我要进京一趟了。” “远舟刚从宫里出来,想来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姐姐进不进宫都没有关系。”云浅看着琼华公主道:“我只是在想,皇上这病来得如此地沉重,京中怕要出乱子了,姐姐也需小心一些。” “这个我自然知道。”琼华公主的眸光深了些道:“只是这些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若是不进宫的话,也多有不便。”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琼华公主转身让身边的丫环去取及斗蓬,她欲直接进宫,却似又想起了什么,她看着云浅道:“你今日来找我不会只是给我报信这么简单吧?”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姐姐在进宫之前,我还有句话想跟姐姐说。” “说吧。”琼华公主看着云浅道:“在我的面前,你还需要拐弯抹角吗?” 云浅笑了笑道:“不是我想在姐姐的面前拐弯抹角,而是觉得姐姐这样进宫虽然是合理的,但是姐姐在进宫前,是不是要先去见见南宫无双?” “我见她做什么?”琼华公主有些不屑地道。 云浅轻咳一声道:“听说今日里南宫无双得了皇后的诣意,也进宫了。” “皇后见南宫无双做什么?”琼华公主有些不解地道。 云浅缓缓地道:“皇后是什么心思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觉得姐姐今日进宫很可能会遇到她,反正都要遇到,倒不如和她一起进宫,也好省得一会见了面还有些不自在。” 琼华公主看了云浅一眼道:“浅浅,你就是个人精。” 云浅的嘴角微扬,只是淡淡一笑。 丫环已替她将斗蓬取了过来,她伸手接过后道:“但是你的建议我不采讷。” 琼华公主的反应是云浅的预料之中,纵然事隔多年,纵然这些年来琼华公主表现的有些云淡风轻,心里只怕还是介意的,云浅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一点由姐姐自己决定就好。” 琼华公主的眸光深了些,她看了云浅一眼后道:“浅浅,你是不是还想劝我,对阿易而言,我和南宫无双都很重要,他并不希望我和南宫无双势如水火对吗?” 1597.第1597章 大肚能容 云浅微微一愣,琼华公主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和南宫无双之间并没有什么,当年的事情我早已想通,只是不想看到凌阮的样子而已,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南宫无双,就迁怒于阿易。”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琼华公主却又淡淡地道:“浅浅,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细细算来,南宫无双还得算是我的女儿呢!” 云浅微愕,随即一笑。 琼华公主又白了云浅一眼道:“我虽然比阿易长一辈,在我的心里他既像我的弟弟,又像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和他在一起,再合适不过,我又岂会不高兴?你啊,整日里就在那里瞎想,瞎担心。”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可不是嘛,我就是在瞎担心。” 她还记得三年前,琼华公主猜到南宫无双可能会是崔成的女儿时,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无比复杂,那里面夹杂着浓烈的恨意和不甘。 云浅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琼华公主,琼华公主看了她一眼后问道:“什么东西?” “我早前听远舟说起过皇上的病症,前段日子进宫刚好看过他的面色,虽然没有替他把脉,却也能隐隐猜得到他的病情,想来姐姐这段日子都会在皇宫里侍疾,如果皇上的病情加重,你可以给他一颗药丸急救,能保皇上的身子一时无忧。”云浅说罢将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 琼华公主笑道:“你怎么把这瓶药给我,你应该给阿易才是,这段日子阿易也会在宫中。” 云浅笑了笑道:“这瓶药一共有七颗,姐姐如果想让靖王立功的话,可以分一半给他。靖王虽然和远舟关系甚好,但是我这样子送药给他,若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少不得说我和他私相授受,这样就不好了。” 其实她也想过让楚远舟将药带给楚易,却又怕楚远舟吃醋生气。 云浅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药给了琼华公主,琼华公主想要如何分配就如何分配,和她并没有任何干系。 琼华公主听到云浅的话后笑了笑道:“你就是个人精,到如今你做事比之三年前更加稳重了。” “还好。”云浅微微一笑道。 早前她从楚远舟的嘴里得知皇帝生病之事,而后再见到皇帝的样子,她就知道皇帝离病情加重不远了,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药,只等皇帝病情一重的时候就送出去。 琼华公主看着那瓶药笑了笑道:“其实你也可以直接献药,这可是大功一件。” “我宁愿做不懂医术的世子妃,也不要去趟那一趟浑水。”云浅含笑道:“对我来讲,我不会医术会更好,又或者只会浅薄的医术就好,那些高明的医术,我还是不要学会为妙,否则的话,我最近不得忙得不可开交?” 她说的一半是实情一半是推托之词,皇帝的病并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并不相趟这趟浑水,但是却也不愿意让别有用心的人搅乱整个朝纲。 1598.第1598章 不是算计 琼华公主看了云浅一眼道:“你这哪里是懒,分明是明哲保身,不过你以前已经救过皇兄一命,如果再救他一命,只怕他也没有什么好赏你的了,到时候只怕还会引来其它的祸事。” “姐姐说我是人精,你又何偿不是?”云浅的嘴角微勾道,话说到这里就好,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也不必说得很透。 琼华公主笑了笑,将披风披在身上,对下人道:“世子妃难得来一趟,好生伺候世子妃,莫要殆慢了,我去去就回。” 下人们齐刷刷的应一声。 云浅看到琼华公主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当下轻轻一笑,眼里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却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拦琼华公主。 纵然事情过去了多年,琼华公主的心里只怕还有一个心结,这个心结也许可以借由这一次的机会打开。 琼华公主原本含笑的脸和眼在转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片暗淡,她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却又觉得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竟成了这样的后果,她也是自作自受。 云浅并没有在白府逗留很久,而是在琼华公主离开后就走了。 她今日来白府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就在太医都觉得皇帝已经救治无望的时候,楚易给皇帝进献了一颗药,将皇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云浅听到楚远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道:“皇上真是有福之人。” 楚远舟看着云浅道:“是嘛,我怎么听阿易说那些药是姑姑给他的?” 云浅依旧无比淡定地道:“姐姐做事素来是滴水不漏,想来皇上病重的事情姐姐上了心,所以早早就求好了药,所以才会将灵药给了靖王吧!” 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她不过去给琼华公主送了一回药,如今倒好,楚远舟竟这么快就猜出是她的手笔。 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那么明显吗? “你就继续装吧!”楚远舟白了她一眼道:“你的那些个小心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浅浅,难不成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连这点小事也容不下?” “在我的心里,世子爷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世子爷已经做了三年的首辅了。”云浅含笑道。 “不要岔开话题。”楚远舟不屑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因为我帮着阿易,所以你明里暗里也在帮他。我知道你帮他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的原因,又何必担心我吃醋?” 云浅发现在他的面前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她当下轻咳一声道:“我不是害怕世子爷会吃醋吗?所以就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你是照顾到了我的情绪。”楚远舟将云浅一把搂进怀里道:“但是你也用不着那么曲折,让自己那么为难,我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1599.第1599章 后宫之争 云浅将头埋在楚远舟的胸间道:“是,世子爷说得极是,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必定先知会世子爷,等到世子爷同意了,我这才开始做,如何?” “这还差不多。”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一低头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楚远舟却又凑到云浅的身边道:“浅浅,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再努把力吧。” 云浅还没有弄明他嘴里努把力的意思是什么,当下不由得轻轻一笑,心里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她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急的,越急越难怀上。 云浅将头埋在楚远舟的胸间道:“是,世子爷说得极是,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必定先知会世子爷,等到世子爷同意了,我这才开始做,如何?” “这还差不多。”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一低头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楚远舟却又凑到云浅的身边道:“浅浅,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再努把力吧。” 一夜无话,云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远舟已上朝去了,她看着空空的被窝轻轻一笑,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里觉得很幸福。 皇帝的病情稍好之后,朝中的大臣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朝堂上的气氛也更加的紧张了起来,那架式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皇帝第二日就扳出了一道圣诣,恢复了楚易的亲王身份,并将一直由楚王府统管的屯积在淮水的十万兵马交由楚易统管。 皇帝的这一纸圣诣在京城里掀起轩然大波,如果三年前皇帝将京城里的兵马拔给楚易时,众人对于皇帝的心思还有诸多的猜测,那么此时的这一道圣诣,就又多了几分其它的味道。 在不知不觉间,更透露出在皇帝的心里,对众位皇子最为钟爱于谁的问题似乎也有了实质性的解答。 这一纸圣诣让众皇子的心里升起了诸多不安,楚墨的性子沉稳,却也有些坐不住了,当天晚上就进宫去找德妃。 德妃知道他的来意,母子两人坐定之后德妃道:“这件事情说来也有些古怪,昨天晚上你父皇已经病得极沉重了,楚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丸,喂你父皇服下之后他明显好转,当他得知是楚易寻来的药丸时,他的眼里满是喜悦,一直在夸楚易是众皇子中最为孝顺的。” 楚墨的眼里满是幽深,却又问道:“父皇的身子如何,母妃再清楚不过,那药下得洽到好处,又积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颗药丸下去,立即就有好转?难不成楚易看出来了什么?” “楚易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待在京城里,但是他平日进宫的机会比其它的皇子都要少得多,又怎么可能看穿。”德妃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担心道。 其实皇帝身子是早有不适,只是却也没有那么严重,这些年来,德妃日日守在皇帝的面前,对于皇帝的多疑和冷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1600.第1600章 不能再等 德妃更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宫里得宠,其实是用了诸多的手段的,而在德妃进宫前,其实心里曾爱过其它人。 只是当年皇帝看中了她的绝色容貌,一纸圣诣将她诏进了皇宫,在德妃的心里,对皇帝其实是存了一分恨的。 她最初进宫的时候并不是得宠的,曾经因为被其它的妃嫔欺负,险些连命都丢了,她更为此事而流产过一个孩子。 当那个孩子死后,她便知道在这片后宫之中,她只能靠自己。 于是这些年来她是用尽了手段,只是随着年岁的渐长,她已经明白这样在后宫里生活不是她的出路,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争宠,她也有些乏了。 对她而言,只有她的儿子做上了皇帝,她成了太后,她的苦日子才算是真正到头。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在多年前德妃就在寻找一种药材,要无色无味,然后药性要慢,能在不知不觉中取人的性命。 可是这样的药她要找实不是一件易事,只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四年前,她终于找到了那一味药。 有了那味药之后,她在服侍皇帝生活起居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加了进去。 由于皇后失宠,德妃在皇帝面前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妃子,皇帝又哪里会料到德妃竟会在不动声色间给他下药,想要取他的性命! 当年楚墨将太医院院首收买之后,楚墨得知皇帝生病的事情,曾去找过德妃,问德妃皇帝的病症,德妃当时心里一惊,便将她做下的这件事情告诉了楚墨。 楚墨在听到德妃的安排之后最初是吓了一大跳,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于是这些年来他也给了太医院院首不少的好处,所以这件事情才能不动声色的瞒了下来,没有被任何人知晓。 对楚墨而言,皇位他是志在必得,他从太医院院首那里知道皇帝的病情之后,自然也就能知道皇帝还能活多长时间,在这中间,他很多事情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楚墨原本就聪明,这些年来,也颇得皇帝喜爱。 只是皇帝对楚墨的喜爱,还远远没有到立即将皇位传给他的地步,他的心里有些恼,却又满是无可奈何,这些日子,他几乎日日守在皇帝的面前,皇帝几乎每次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而德妃早已将后宫控制住了,她如今代掌凤印,虽然不是皇后,在宫里,却比皇后显得还要尊贵几分。 德妃甚至已经让人拟好了诏书,只等皇帝一命归西,她就可以诏告天下,让楚墨名正言顺的继位。 只是母子两人都没有料到,竟在这个关健时刻,楚易救了皇帝一命,将他们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 楚墨看着德妃道:“如今父皇将楚王府的重权拔给了二哥,父皇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了了,我们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会非常被动,所以母妃,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了。” 1601.第1601章 各有野心 “你说得很对。”德妃的眸光深了些道:“只是我们此时若是有任何行动的话,只怕反而不妙,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静观其变。” 楚墨的眼里有了几分焦急,德妃又道:“墨儿,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过着急,如今楚易在明,我们在暗,就算是他给你父皇服下的那颗药是解毒的药丸,他也不会知道是谁下的。” 楚墨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母妃说得有理,只是我已等了这么多年,眼见得就要成功了,不想却出了这样一个岔子,我心里一时间也不是滋味。” 德妃缓缓地道:“这事万万不能急,一急就是自乱阵脚,而且如今就算是楚易生疑的话,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若是他的心里要起怀疑的话,只怕第一个怀疑的也会是楚束。” 楚墨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知道德妃说得很有道理。 这几年来,皇后一直对楚束非常好,由于楚束的生母已死,皇后便将楚束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如今皇后和楚束,是真正的母子。 而在后宫之中,就算皇后失了宠,但是皇后终究还是皇后。 德妃和楚墨在这边有诸多猜忌的时候,皇后的心里也有些不安,她这些年来被德妃踩在脚底下,已经失了一国之母的尊贵,她对德妃是有很多恨意的。 这些年来,德妃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看是看出了德妃想要当太后的野心,皇后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心里却无比明了,德妃有德妃的打算,而皇后也有皇后的打算,只要德妃一动,皇后就有应对之策。 只是此时突然杀出来的楚易,也让皇后的心里升起了浓重的不安。 皇后细细想了想,以给皇帝祈福为由去了一趟宝来寺,她从宝来寺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楚王府。 皇后到楚王府的时候,云浅正坐在葡萄架下晒太阳,皇后的到来,让云浅的心里生出了几分疑心,忙极快地起身接驾。 皇后笑着将云浅扶起来道:“早前本宫曾来楚王府小住过,那时世子还不到五岁,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竟已经是这么多年,王府里的树木竟已长得如此高大了。” 云浅含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是。” 云浅将皇后请到了花厅,然后命丫环去泡茶,皇后却道:“本宫早前就听说世子妃泡得一手的好茶,本宫一直没有机会品偿,如今来到了楚王府,世子妃可否一遂本宫的心愿?” “皇后娘娘言重了。”云浅含笑道:“难得皇后娘娘看得起我泡的茶。” 她听皇后这么一说,就知道皇后是单独有话要对她说,她当即让书秀将水烧好拎过来,然后再让浣玉将今春皇帝新赏的明前茶取了过来,然后便让一众丫环退了下去。 皇后看到云浅这副样子嘴角微勾,当下却笑道:“世子妃当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云浅的眸子里俱是淡淡地笑意道:“皇后娘娘过奖了,不知皇后娘娘今日过府找云浅有何事?” 1602.第1602章 女人心计 皇后却并不说话,将云浅泡好的茶饮了一小口后道:“世子妃的茶技果然精湛,比起宫里的茶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浅依旧只是淡笑道:“皇后娘娘过奖了。” 皇后连喝了几盏茶,神情很是优雅淡然,云浅看到她的样子眸光深了些,皇后不说话,她也不再开口。 如此两人又坐了好一会,皇后见云浅始终都是那副淡定优雅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的不说话而显得有一丝一毫的急促,这样的气度,京中妃子也没有几个人能有。 皇后半晌之后终是道:“世子妃可听到皇上将楚王府里的兵权拔了十万出来放在靖王手里的事?” “云浅只是一介妇道人家,并不过问王府里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今晨世子在我的面前提了一句。”云浅缓缓答道。 “世子妃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皇后看着她道:“不知道世子和世子妃是怎么说的?” “这原本是家事不便对外人说。”云浅答得从容道:“只是皇后娘娘问起,云浅不敢不如实回答。” 皇后轻轻一笑,又轻抿了一口茶,云浅的眸光微微转动,淡淡一笑道:“世子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而他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所有的一切都要听从皇上的安排。” “只是如此?”皇后微微有些吃惊地道。 云浅有些好笑地问道:“若不是如此,皇后娘娘又当以为如何?” 皇后当即回过神来道:“没什么,世子素来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这件事情这样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云浅笑了笑,皇后的眸光微动后又道:“先帝在时,对楚王就颇为倚重,楚王府这些年来功绩卓然,让人心里好生佩服。而对本宫而言,最佩服的不是楚王府的功绩,而是皇上让楚王府将权利交出来时,楚王府的淡然。” “那些是世子和父王的事情。”云浅答得云淡风轻地道:“云浅只是一介妇人,并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求在楚王府里的日子过和怡然安定就好。” 皇后见从云浅的嘴里套不出话来微微有些急,当下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又哪里是不懂那些道理,本宫听说世子对世子妃宠得紧,什么事情都会和世子妃说。” 云浅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我也听说皇上对皇后娘娘宠得紧,娘娘要什么,皇上就给什么。” 皇后听到她这句话时面色微变道:“世子妃是不是听岔了,后宫从不干政。” 云浅闻言却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应该是我听岔了,我朝有祖制,后宫不干政。只是王府里也有规矩的,家里的女眷也不准过问家中大事,女眷们只需打点好家务事就好。” 皇后听到云浅的话后有些语塞,云浅却笑得一片温雅地道:“倒是劳皇后娘娘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这样说我的闲话,若是让世子知道了,少不得骂我一顿。” 1603.第1603章 心生不快 皇后淡淡地道:“世子对世子妃一向宝贝得紧,又哪里会舍得骂世子妃。” “男子对女子的宠爱,很多时候都不是像外人看到的那么风光,个中滋味只有自知。皇后娘娘,我说得有道理吗?”云浅的语气很是温和。 皇后却已却被她的话气得快要吐血了,只是面上却也发作不得,她淡淡一笑道:“世子妃当真是个妙人,世子能娶到世子妃是世子的福气。” “皇后娘娘说笑了。”云浅的眸光微动道:“嫁给世子是我的福气。” 两人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 皇后觉得她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憋屈过,就算是她以前和德妃斗法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憋屈,偏生云浅的话都说得很是温和,都是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来堵自己。 皇后笑着起身离开,云浅欲将她送出去,皇后却道:“世子妃留步,本宫自己回去便好。” 云浅的面上有些为难,轻声道:“皇后娘娘来王府,我若不亲自送送娘娘,世子回来怕是要责骂我。” 皇后淡淡地道:“若世子责骂世子妃,自有本宫给世子妃说情。” 云浅听皇后这么一说,自不能再送,当下行了个礼将皇后送了出去。 皇后一走,书秀轻声对云浅道:“世子妃,今日你怕是将皇后惹恼了。” “我惹不惹她都是一个结果。”云浅淡淡地道:“早在宁德的时候,皇后就对我有些不满,只是以前碍于世子的面子没有发作罢了,在她的心里,只怕还有一大堆的疑心。” 书秀轻叹了一口气,云浅却又道:“你去将青青唤来,皇后今日里不让我送她,必定还要去见王府里其它的人,让青青跟着去看看。” 书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皇后这副样子是坐不住了,看来楚易的事情还真是皇宫里的一剂摧化剂,将这些原本就有一堆心思的人全激得跳了起来。 皇后从她这里得不到消息,想来会从王府的其它人那里探听消息。 青青很快就回来了,她轻声道:“世子妃,皇后娘娘走到二门的时候遇到三小姐,两人回屋说话去了。” 云浅冷笑一声道:“皇后倒是很会找人啊!” “世子妃,现在该怎么办?”青青问道。 云浅的眸光浅淡,不紧不慢地道:“让她们去聊聊吧!她们想要见面我也拦不住,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书秀看了云浅一眼,她知道云浅在楚天琪那里安插了人手,只是那些人未必能探听得到消息,她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这一日皇后在楚天琪那里坐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才走,云浅安插在楚天琪那里的下人过来答话:“三小姐将皇后娘娘请到了里间,将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来,我们实没有听到三小姐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这个结果在云浅的意料之中,她微微沉吟了半晌之后道:“这几日派人盯着三小姐,看看她最近有什么动静。” 1604.第1604章 合适婆家 书秀应了一声,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天琪,你这是要下手了吗?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抹高深莫测。 她这些年来不是没想过要动楚天琪,只是楚天琪也很聪明,一直猫在屋子里哪都不去,她就算想要下手也不易。 且当年她设计杀了路竹,楚王对这件事情也一直有些不快,她如果再貌然出手,反倒不妙。 如今倒好,楚天琪终于要动手了,只要楚天琪一动手,她也就有机会。 她也想知道如今的楚天琪和当年的路竹比比谁会更加厉害一些。 皇后从楚天琪那里出来的时候,眼里多了一抹淡淡地得意,她觉得楚天琪真是一个聪明人,把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清楚。 接下来的几日,楚天琪天天都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行动。 云浅听到书秀的话后,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眼里的光华也更深了些。 依兰走进来朝她行了个礼后道:“世子妃,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云浅应了一声,便带着书秀和浣玉去了楚王妃那里,她到楚王妃那里的时候,楚王妃正拿着一副湘绣在看,那副湘绣绣得很是雅致,上面是一副飞蝶吻花的画面。 云浅笑道:“娘亲怎么有了这样的雅致?” “这是前几日收库房那边在收拾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楚王妃淡淡地:“我问了管事楚之方,他说这副绣品还是路竹在的时候绣的,当时绣好之后打算给天琪,结果天琪回来的时候惹她生气了,她生气之后就将这副帕子扔进了库房,那一年天琪只在王府里呆了几日就走了,等她气消了的时候,天琪已经走了,然后她便将这块帕子送进了库房,说是等天琪成亲的时候再拿出来给天琪做陪嫁。” 云浅闻言轻声一笑,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看着楚王妃道:“路竹以前把娘亲害得那么惨,她死后,娘亲对她的子女可谓关照有加。” 这些年来,楚王妃依旧深居简出,并不过问王府里的这些琐事,对于楚天佑和楚天琪的事情她也不太过问,只是并没有像寻常的当家主母克扣庶女庶子的吃穿用度,他们的月钱等物还是和路竹在的时候一样。 云浅一直觉得楚王妃是个善良的,却又觉得是人都有私心,路竹当年那样对楚王妃,于情于理,楚王妃都要还击一二。 可是这些事情楚王妃却一件都没有做。 楚王妃听到云浅的话后轻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整日放在心里并不会让自己快活。再说了,上一代的恩怨也没有必要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这句话只是淡淡一笑,知道在这个时候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看着楚王妃问道:“听娘亲的意思,似乎已经替天琪找到合适的婆家了?” 楚王妃虽然有心机,但是却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已经替楚天琪找到合适的婆家了。 1605.第1605章 无人适合 “天琪这个孩子心机深沉。”楚王妃轻声道:“这三年她借着守孝之事拼死不嫁,王爷素来宠她,自也就由得她去了。只是如今守孝期已过,再将她留在王府之中,只怕会生出一些事情来,还不如早些将她嫁了。她看不到我们了心里可能就会自在些,我看不到她了也觉得心里比较舒服。”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这番话知道楚王妃对于楚天琪的事情是有诸多猜疑的,对于楚天琪也有防备,她的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当下问道:“不知娘亲想将她嫁给哪一家的公子。” “以前路竹在的时候曾替她找过几家婆家,只是路竹一心想将她嫁给嫡子,可是天琪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庶女,纵然是楚王府的庶女,却也不是每家嫡子都愿意娶她的,更何况她自小是在庵堂里长大的。对于她的人品和性格,京城里也多有传闻,想给她找个好婆家不是易事。”楚王妃轻叹一口气道。 云浅问道:“不知娘亲这里有哪几个候选的?” 楚王妃缓缓地道:“信阳候府的庶子,镇远将军府的嫡子,还在几个,只怕她自己也看不上眼。” “男婚女嫁,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浅笑了笑道:“娘亲为她想得太多了。” 楚王妃的眸光暗了些道:“虽然当年路竹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但是路竹毕竟是死在我的手里,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做得太过,尽力而为就好。” 楚王妃说完这句话后淡淡一笑,云浅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云浅觉得楚王妃终究太过善良,对楚天琪而言,不管楚王妃对她有多么的好,她也不可能会对楚王妃好,她轻声道:“娘亲问过天琪的意思吗?” “还没有。”楚王妃幽幽地道:“前几日让人将她请过来,她唯恐我会害她一般,托辞身子不适,不愿意前来。” 云浅看了楚王妃一眼道:“也许她不是怕娘亲害她,而是她并不想出嫁。” 楚王妃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又道:“父王对娘亲一直都很是敬重,想来只要是娘亲看中的,父王也会满意,这中间只要父王同意就好,她同不同意在这个时候并不重要。” 楚王妃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浅儿说得甚是,所以今日里我也想让你来拿个主意。” 云浅见楚王妃的案上放了五六张贴子,她伸手将贴子拿起来看了看后道:“不知道娘亲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楚王府虽然强大,但是如今皇上态度未明,前几日有了撤除楚王府兵权的倾像,虽然这一次的对像是靖王,也只有十万兵马,对楚王府的影响并不大,但是难保皇上会有其它的心思,到时候楚王府再无权势,怕会引来不小的祸事。” “浅儿的意思是?”楚王妃看着云浅道。 云浅的眸光流转,缓缓地道:“我觉得这些事情父王也是明白的,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娘亲也可以把这句话说给父王听听。” 1606.第1606章 害人心思 楚王妃的眸光微动,看着云浅道:“浅儿是觉得这些人里没有一人适合得了天琪?” 云浅的眸光微动道:“我记得二小姐天玉是嫁到平南候府去了,平南候府和楚王府的关系自从路竹死后一直都平平淡淡,虽然平南候府现在并没有太多的说道,但是娘亲不觉得平南候府其实和楚王府的关系并不好。” 楚王妃微微一怔,却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又淡淡地道:“如果天琪再嫁至王侯大族,怕是会和平南候府联手对付楚王府。毕竟父王亲手杀了路侧妃,在她们的眼里,怕是未必会将楚王府放在心上,只怕在她们的内心深处还是存有一分淡淡的恨。” 楚王妃长叹了一口气,云浅看着楚王妃道:“她们嫁出去之后,就不再是楚王府的人了,可是我们还在楚王府里,和楚王妃共存亡的说白了也只是我们而已。” 楚王妃轻轻点了一下头,将贴子放了下来道:“看来是我想得太过简单。” “不是娘亲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而是娘亲一直都很善良。”云浅含笑看着楚王妃道。 楚王妃轻轻摇了一下头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也在想当年之事,我原本也不会走到那一步,说到底是因为自己的负气和心软,总觉得人性本善。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也还是相信人性本善,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欲望会战胜人性。”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时淡淡一笑。 楚王妃又长叹一口气道:“我以前已经吃了一记大亏,到如今竟还是如此的幼稚,还将这些事情想得如此简单就有些不该了。我原本打算今夜前去找王爷的,只是又觉得在见到王爷之前,我还有些事情得弄清楚,总觉得有几分不安,所以想着要和你说说这件事情。” 云浅闻言微微一笑,楚王妃却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后道:“听完你的这一番话之后,我终于知道自己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了,浅浅,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云浅听到楚王妃的话后轻轻拉过楚王妃的手道:“我觉得远舟很幸福,有娘这么好的一个娘亲。” “我现在想起以前的事情,一直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远舟。”楚王妃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悔意道:“他当年年纪还小就担起了许多的事情,身上有着天才之名,心里却负担了许多。我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去想他的事情,反倒让他来照顾我,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云浅闻言轻声道:“事情都过去了,娘亲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如今都好好的,不是吗?” 楚王妃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朝云浅笑了笑,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云浅的眸光暖了些,她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婆婆真是一点都不用担心婆媳之间的关系,楚王妃是不被逼到万不得已,绝计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思。 1607.第1607章 权利更替 云浅觉得楚王妃这样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好,且是一种极好的品质,只是在王府这个大院里,很多时候是注定要吃大亏的。 楚王近来因为皇帝病重的事情忙前忙后,他手里执掌了太多的兵马,皇帝这一次让他将手里的十万兵马拔给楚易,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楚王此时的心里也满是犹豫,他不知道是安安份份地将手里的兵权交出去,还是将手里的兵权留着。 他知道他这些年来手掌大权在朝中得罪了不少的人,虽然他行事已经非常低调了,但是这些年来总归有些人看着楚王府势大不痛快。 如果他此时将权交出去了,等着他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如果不交权,皇帝给他的头上扣上抗诣之罪,那也是他无力承担的,到时候,等着的他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谋反。 楚王并不想当皇帝,如果他想当的话,当年就可以当。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面临的选择并不多,所以他此时心里是无比的为难,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那一日,他和楚远舟就这一件事情商议了许久,父子两人平日里都是在唱反调的,而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人的想法基本一致。 楚王问楚远舟:“你想不想要那个位置,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去拿。” 楚远舟自然明白楚王嘴里的那个位置指的是哪个位置,他看了楚王一眼道:“我没有那些闲功夫去打点那些破事,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最好想清楚,因为弄不好,楚王府可能就会毁于一旦,我一无所有无所谓,但是你若是一无所有了,只怕你难以承受得住。” 楚王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什么样的风浪我没有见过?有和没有,我会在乎?” 楚远舟以前一直是有些看不起楚王的,在楚王说出那句话时,他对楚王顿时有所改观。 楚王又缓缓地道:“若你已经也能将这些全部想通,也许我们也可以无事一身轻。” 楚王到此时还记得他说完这句话时楚远舟那抹带笑的样子,这样子的楚远舟,让楚王感到很欣慰,父子两人,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好好的说几句话了。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所以几日之后皇帝问楚王要兵权的时候,楚王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拔了十万出来。 他当日那样的态度,皇帝虽然病在龙榻之上,心里却是很满意的,当时楚王若是有一分犹豫,只怕皇帝都会想其它的法子来对付楚王府。 只是楚王在拔这十万兵权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有他的算盘,他怕万一出什么事情,他不能完全招架住,所以这十万兵马里,有不少是他的亲信。 而他这样的做法在皇帝看来,却是有些放心的,楚王愿意将自己的亲信交出来,那么就是用楚王的方式在表达他的忠心。 楚王对于皇帝的思量,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有些话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 1608.第1608章 山雨欲来 朝堂上将要面对怎样的风雨,楚王的心里也是极清楚的,他在多年之前就见识了皇帝登基的血雨腥风,当时他是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二大赢家,这一次的风雨,他不知道能不能还像多年以前成为赢家。 只是那一次的风浪和这一次将要面对的风浪明显有些不同,他的心里也有了更多的思量和担心。 他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显得有些累了,他这一次是直接去了楚王妃那里。 这几年来他和楚王妃之间的相处可以说是平平淡淡,对于这样的平淡,楚王却觉得很是温暖,他到这个年岁,对于那些狂风暴雨早已失了兴趣,只想过安静的日子。 楚王妃对他依旧很淡陌,平日里也很少行那些关心之事,只是在楚王看来,如今这样子已经很好了,至少她不会再一看到他就冷嘲热讽。 楚王一进来就在居中的大椅上坐了下来,楚王妃见他精神不太好,便让依秀去将早前炖好的参汤端了过来。 楚王看到那碗参汤心里一暖,眼里也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他看着楚王妃道:“我记得你已许久没有给我炖汤喝了。” 楚王妃淡淡地道:“王爷近来精神不太好,远舟说你事多,让我好生照顾你。” 楚王不管楚王妃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在他看来都是好事,就算是楚远舟让楚王妃照顾他也很好,起码他的儿子也知道关心自己了。 楚王伸手轻轻按了按眉心,然后淡淡一笑道:“朝堂上下不太太平,本王也有些无可奈何,只是事情到这一步,总归想要找个合适的法子才是。” 楚王妃在他的身边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王看到小几上放着的贴子,想起楚天琪的婚事后道:“这中间可有你中意的?” 楚王妃没有回答,看了他一眼后道:“我近来也听远舟说起了一些事情,只是我对于那些事情一直没有弄得太明白,也没有想弄明白。只是我有句话想问王爷,不知王爷怎么想。” “问吧。”楚王喝了一口参汤后道。 楚王妃轻声道:“京城如今风云难测,王府的将来只怕也是风云难测,此时楚王府的一举一动,只怕满朝上下都很关心。” 楚王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没错,可是这和天琪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王爷平日里想的都是大事,对于这些儿女嫁娶之事可能不是太上心,远舟当年娶浅儿的时候,虽然浅儿也是出自名门,但是出阁前却并不是个受宠的。只是在朝中其它的大臣们看来,只怕也觉得云府和楚王府是有些干系的。”楚王妃轻声道。 楚王有些明白楚王妃要说什么了,他淡淡地道:“你不说,我也没有太在意,没错,京中有不少的大臣都是靠姻亲来稳固关系,如果此时天琪出嫁的话,所嫁之人门第高了,只怕皇上会有些想法。” 对于楚王妃的这番心思,楚王心里也是清楚的,虽然有私心,却也没错。 1609.第1609章 嫁给何人 楚王妃轻声道:“可是如此一来,就会有些委屈天琪了,在天琪的心里,路侧妃当年的死只怕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她心里怕还有些恨我。如果这一次给她定的亲事不是京中的名门望族,只怕天琪会更加恨我。” 楚王皱眉道:“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路竹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啊,总是太过心善,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担着,这件事情你若是觉得为难的话,你把人选好了,我去跟天琪说去。” 楚王妃等的就是楚王的这句话,她轻声道:“如此的话,那也只有让王爷为天琪的事情多费点心思了。” 楚王看了楚王妃一眼道:“听你这么说,似是不打算管天琪的婚事呢?” “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怕管不好,我若是选的人门弟太低,只怕王爷都得骂我几句偏心。”楚王妃看了楚王一眼道:“我这个当家主母在王爷其它的庶子庶女那里都还好当,可是到了天琪和天佑那里就不太好当了。”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天佑那个混帐。”楚王一听到楚天佑的名字,心里就憋了一团的火。 原本他对楚天佑还算很好,甚至已经想好等楚天佑在刑部历练几年之后就将想办法给他在朝中谋一个好的职位,只是楚天佑对他的良苦用心并不买帐,每次遇到楚王都说楚王太过偏心,眼里只有楚远舟。 楚王有一次被楚天佑弄得有些烦躁了,看着楚天佑说了句:“你若自小就有你大哥的天份,我用得着为你的事情如此操心吗?你说远舟如今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也是皇上对他的宠爱,和我没有一点干系,你若有本事,自己也去皇上那里露一手,让皇上器重你一下。自己没有那个本事,还在那里嫉妒自己的兄长,你当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楚天佑当时被楚王这么一骂,自然不敢再顶嘴,只是终究觉得有些恼火,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而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楚天佑每次遇到楚王就绕道而行,楚王再从其它的官员那里得知楚天佑处理公务的时候尚还好,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很是狠绝,不给人留任何余地,对于这样的楚天佑,楚王的心里除了无语就是讨厌。 只觉得楚天佑和楚远舟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半点可比性。 楚王妃看到楚王这副样子,知道楚王并不喜欢楚天佑,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楚王却又问道:“你打算给天琪找什么样的人家?” “我觉得如今这种状态,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天琪嫁给在朝中并无实职的官员,又或者是将她嫁给富商。只是不管是这两种的哪一种,让天琪嫁过去都有些委屈她。”楚王妃缓缓地道。 楚王的眸光深了些,也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如今这样实在是最合适的法子了。” 他的心里此时想起楚天琪的那张脸,眸光暗了些。 1610.第1610章 京中事起 楚王妃轻轻叹了一口气,楚王却已轻轻拉过楚王妃的手道:“静姝,你往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对我说好了,不必拐弯抹角,本王如今年岁已经大了,朝中的事情已让我觉得烦心,回到家里,你就不要再让我猜迷语了。” 楚王妃闻言轻轻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抬眸看了一眼楚王,如今的楚王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花田边上浅笑的英挺少年了,他的脸上已长满了皱纹,他的头发已经开始发白了。 那张脸上也已满是风霜的痕迹,眉宇间却没有了当年的戾气,整个人显得有些苍老,却又透着一分淡淡的无可奈何。 她突然觉得岁月真的很可怕,在她的心里,楚王一直都是天神一样的存在,这世间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可是这几年来她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楚王由于年轻的时候长年征战,身上满是伤口,以前年轻的时候尚不觉得如何,如今年岁一长,他就有些顶不住了,一到变天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楚王妃在看楚王的时候,楚王也在看她,经过岁月的沉淀,她已不如当年那般美貌,脸上的皱纹早已长了出来。 她的眉眼之间不如往昔那样动人了,可是眼里却也再没有以前的倔强,如今的她,身上俱是成熟的味道,整个人都透着几分宁静的美好。 楚王发现,其实他更喜欢如今的她,平和,宁静,娴雅,年轻时的美貌也许只是一时的诱惑,沉淀后楚王妃散发着只属于她这个年纪独有的美丽。 在楚王府开始思量以后的路要如何走的时候,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楚寒和楚束在盈春大街上大打出手,楚束的武功比楚寒要高明得多,楚寒被楚束打成重伤。 这一件事情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本两个皇子打架就多有不该,可是楚束却将楚寒打成了重伤,一时间朝中各种不利于楚束的传闻四处飞扬。 皇帝听到楚束和楚寒竟当街打架之后,气得当场就吐了血,太医院的院首给皇帝扎针之后轻轻摇了摇头,皇帝醒来之后,当即就下令将楚束关进了宗人府。 皇帝原本就不是太喜欢楚束,觉得楚束行事太过恶毒,如今楚束再将楚寒打伤,皇帝又如何能再容忍得了他? 在这一件事情中,除了楚束很是着急之外,皇后也有些坐卧不宁。 皇后原本已有了对付楚墨的计划,却没有料到楚墨竟这么快就有了行动。 皇后心里虽然恼楚束行事没有大脑,可是如今的楚束却已是她全部的希望,她自不愿楚束再有事,而这一次皇帝只是下令将楚束关起来,并没有不让人探望,也没有说要将楚束关多久,这对皇后而言,就还是有些希望的。 皇后这一日买通了守卫去看楚束,她见到楚束就给了他一记巴掌,然后骂道:“你真是蠢,竟在这个时候生事!” 1611.第1611章 恨事流连 楚束由得皇后打骂,只看着皇后道:“母后,我并没有生事,这一次是个陷阱,我是没有料到楚寒竟如些阴险,为了陷害我竟自己刺伤自己,而今他受了伤,我自然得被父王责骂。” 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楚寒是自己刺伤自己的,可有人做证?” “没有。”楚束摇了摇头道:“我当时和他闹将起来的时候,身边虽然围了很多人,但是他动手的时候很巧妙,那些寻常百姓又岂能看出其中的道道?” 皇后闻言心里了然,她冷冷地道:“这件事情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楚束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却问道:“母后打算如何救我?” 皇后缓缓地道:“你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楚束心里实有些沮丧,在这么多的皇子中,他一直觉得楚寒不过是楚墨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一直围着楚墨在转,这一次楚寒找他吵架的时候,他也不以为意。 不想楚寒的话是越说越难听,当时的楚寒像是喝了些酒,眼睛还有些通红,看到楚束就骂,楚束当时并不打算理他,楚寒就直接倒在了他的面前。 当时楚寒是从他的面前经过的,只是他推了一下,楚寒就倒在了地上,然后胸口上还插了一把刀。 楚束看到那把刀时才知道是楚寒算计了他,而楚寒这样做的原因却很简单,只要这件事情一闹大,他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可是真正受益的人却是楚墨。 而当时见证这件事情的人却是楚易,当时楚寒倒地之后,楚易带着京几卫刚好巡逻过来。 楚易当时只看了楚束一眼,就将楚寒抱回了靖王府,因为楚寒倒地的时候离靖王府很近,由于楚寒的伤势很重,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在靖王府里养伤。 楚束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皇后,他的眼里有些担心地道:“母后,看这架式,只怕楚易和楚墨是一伙的了!” “他们不可能是一伙的。”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楚墨有野心,楚易也有野心,这两人不可能容得下彼此,他们这不过是在联手对付你,将你踢出局之后再到你父皇那里去争皇位。” 楚束冷笑道:“他们打得倒是好算盘。” “是啊,这个算盘打得还真不错。”皇后冷笑道:“只是这件事情哪有可能那么如他们的意。” 楚束的眸光微动,皇后又加了一句道:“这件事情说到底只是刃剑,如果把真相全部捅出来,那么吃亏的就未必是你了。” 楚束忍不住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又不紧不慢地道:“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父皇最恨的是你们兄弟相残,如果兄弟相残的那个人不是你的话,那么事情自然又另当别论。” 楚束轻轻点了点头道:“所有的一切都靠母后了。” 皇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的心思深沉,走出十几步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宗人府的高墙。 1612.第1612章 一笑置之 四月初是莫愁的生日,云浅回到云府去给莫愁做生,她到达云府的时候尚早,云靖言并不在府里,她直接就往莫愁的房间走去。 云浅见如今的云府,四处都透着清冷的气息,她在二门处遇到了二少爷云剑。 二少爷云剑如今已经长大,他看到云浅之后轻轻施了一个礼,叫了一声五姐后就离开了。 云浅看了云剑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和云府里的几个兄弟姐妹都不算亲热,见面之后,都不过打打招呼点点头而已。 她快到莫愁的房前时,却见刘英抹着泪从里面走了出来,云浅笑着问道:“大姨娘这是怎么呢?好端端地怎么哭了起来?” 刘英一看到云浅,忙将泪珠抹尽道:“没事,我方才只是沙子进了眼里。” 她说完之后施了一个礼忙退了下去,云浅看到这副光景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拦,由得刘英离开。 她进去之后,莫愁正坐在那里喝茶,她一看到云浅过来轻轻松了一口气,问道:“浅儿,你来了!” 云浅问道:“方才是怎么呢?大姨娘做什么到娘这里来哭?” 莫愁轻声道:“是为云萝的事情来的,她说云萝去庵堂里也有三年了,也受尽了苦,想让我派人将她接回来。”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大姨娘对云筝有对云萝的一半好,云筝想来也会快活不少。” “这个倒不一定。”莫愁轻声道:“如果她对云筝和云萝一样,只怕也将云筝的性子宠得和云萝一样,总是想要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未必就真的是好事。”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觉得莫愁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云筝的性子原本就和云萝完全不一样,刘英再怎么宠只怕两人都不会一样。 莫愁却又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来我在云府里也算是折腾了不少的事情,刘英在我这里也许不会说什么,背后一定在骂我。” “由得她去骂吧!”云浅淡笑道:“我觉得娘亲如今这样的状态很好。” 母女两人相对一笑,莫愁的眼里有一抹淡淡地无可奈何。“ 自从三年前云浅告诉莫愁要想办法离开云府之后,莫愁觉得云浅的提议有道理,于是这些年来她在云府可以说是将云府闹得不得安宁。 一年前,老夫人过世,莫愁虽然将老夫人的后事操办的很是妥当,却做了件让云靖言非常不痛快的事情,那就是老夫人一过世,她就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这种行为,用大周百姓的目光来看那就是不孝。 这几年来,云靖言曾纳了两房小妾,莫愁对那些小妾不闻不问,有一次一个小妾由于得到了云靖言的宠爱,跑到莫愁的面前耀武扬威,小妾当时的招摇莫愁只是一笑置之,而后莫愁再找机会寻了一下那个小妾的错处,那小妾自然被莫愁收拾的妥妥当当,然后她当着云靖言的面将那个小妾给转卖了,她的这种做法叫做没有容人之量。 1613.第1613章 都都乖乖 由于莫愁是故意不想让云靖言待见,她做事的时候也不太客气,还故意给云靖言留下一点把柄,把云靖言气得只差没吐血了。 云靖言曾数次扬言要休了莫愁,莫愁也不去求他,只是弄了几次,云靖言也并没有真的将她休了。 中间有几次两人闹得厉害,云靖言说要将她关柴房,早有人送了消息给云浅,云浅直接回了云府,云浅一来,云靖言自不敢真的将莫愁怎么样。 只是如此一来,莫愁和云靖言的关系越发紧张,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紧张,立即衬得云浅和云靖言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 因为这一连串的反应,云靖言对云浅愈发不满,纵然云嫣显得不那么好,但是在云靖言看来都变得很是可爱了。 云靖言在云嫣小产事件平息之后曾去找过楚墨,大意是云府会全力支持楚墨,前提是楚墨一定要好好对云嫣。 云浅轻轻拉着莫愁的手问道:“今日想来父亲不会给娘亲过生,娘亲心里可难过?” “早在多年前,我对你父亲已死了心。”莫愁微微一笑道:“他会如何想我,对我而言已不重要。”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天底下的子女没有人会劝自己的父母分开,她回过头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又有几分淡淡的凄然,如果云靖言还有一分为人父的样子,她也断然不可能去劝莫愁离开云靖言。 莫愁看着云浅道:“浅儿不用多想,我和你父亲之间就算没有你,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唯一的差别就是我在云府里终老一生。而今你父亲之所以对我还好,不过是看在楚王府的面子上而已。” 云浅将莫愁的手拉得紧了些,莫愁拍了拍她的手,轻轻一笑。 如莫愁所料,云靖言并没有回来给她庆生,只是到近中午的时候云筝和夜无尘带着他们两岁出头的儿子都回来了。 莫愁一看到都都高兴地抱过去道:“都都又长高了啊!来,外婆抱抱!” 都都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他长得很像夜无尘,粉粉嫩嫩,可爱极了。 两年半前,云筝生都都的时候难产,当时好在云筝让奈奈去找云浅,云浅及时赶到,这才母子平安。 都都看到莫愁奶声奶气的喊道:“外婆,生辰快乐!” 莫愁高兴地道:“呀!都都越来越懂事了啊!来来来,外婆给你吃糖!” 都都奶声奶气地道:“我要吃多多的糖!” “好好好!”莫愁宠溺地道:“都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云浅在旁道:“娘,小孩子吃多了糖对牙不好!” 莫愁还没有说话,都都已扁着嘴道:“五姨是坏人,不让都都吃糖!改天我到五姨的家里,把五姨家里的糖全部吃光!” 都都的话引得一众大人笑出声来。 云浅也笑着道:“好啊,可是都都想要吃糖的话,今天可是要跟五姨去五姨家,不能和你爹娘回家,这样好不好?” “好。”都都将一颗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1614.第1614章 戏谈旧事 云筝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一分温柔,眉眼里少了一分清冷,她看到云浅笑了笑道:“今日母亲生辰,世子没有陪五妹过来?” “他近来事忙,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云浅笑道:“我可不敢把他给强拉过来。” 云筝笑了笑,夜无尘看到云浅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云浅也含笑点了点头。 都都有了糖也不和云浅说话了,自顾自的在那里玩耍。 莫愁看了云浅一眼道:“浅儿,你看筝儿的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你的肚子怎的还没有动静?” 云浅轻咳一声道:“娘,生孩子这事不能急。” “是,你不急,身边一圈人都急了。”莫愁笑着道。 云浅轻轻掀了掀眉,云筝在旁笑道:“五妹说得对,生孩子这事是不能急,有了便有了,急却是急不来的。” 夜无尘给莫愁行了礼之后就出去了,云筝轻声道:“他素来喜静,母亲不要介意。” 莫愁看着云筝道:“他对你好我和你五妹就放心了,对我们如何不重要。” 她说完这句话朝云筝微微一笑,笑得甚是温暖慈详。 云筝闻言心里微暖,这几年来她和刘英越走越远,倒和莫愁越来越亲近,逢年过节总会来看看莫愁。 云浅见云筝比之前看起来丰盈了些,面色也有些红润,话也比以前要稍微多一些,和出阁前的沉寂凄然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她知道云筝在夜府过得并不差,夜夫人虽然嘴上的话多了些,心眼却不坏,和云筝相处得也不错,她发自内心为云筝感到开心。 云浅轻笑道:“大家都是亲姐妹,那些虚话就不用说了,如娘亲所言,只要二姐好,那便什么都好了。” 云筝的嘴角微勾,轻轻拉过云浅的手却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一笑,笑容里满是温暖。 四月的午后,最是温暖,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透着层层淡淡的暖意,让人有些犯困。 云浅因为云筝的到来,便和她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此时芳草已经长得很是浓密,绿绿的铺了一地,花却已开始谢了,粉的、红的、白的铺了一地。 云筝轻声道:“五妹,多谢。” “二姐好端端的谢我做什么?”云浅有些好笑的问道。 云筝看了她一眼道:“多谢你把我当做是你的姐妹,这些年来你对我多加照顾,否则的话,这世上怕是早已没了云筝。” 云浅闻言轻笑道:“二姐又开始说胡话了,当年在明庄的时候,你若不冒险跑进来救我,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那天晚上我来不来,对你其实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依你的心智,应付那天晚上的事情绰绰有余。”云筝轻声道:“也是,在历经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有些梦是不能一直做下去的,该醒的时候醒了,就很好。”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起,知道云筝说的是什么事,她知道云筝也许还没有对那人忘情,但是到如今却已经淡了很多。 1615.第1615章 都都失踪 这世间的感情,有深入骨髓,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的那些点点滴滴,很多时候都让人难以忘记,只是时间是万能的,能抹平很多事情,也能让人忘记很多事情。 她轻声道:“如今二姐夫待你如何?” “你也知道,他就是那副性子。”云筝缓缓地道:“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两个这样子,算是相敬如宾吧,平日里客客气气的,也没有什么波澜。我想要什么,他大部分时间都会依着我。” 云筝说到夜无尘的时候,眸光淡淡,却平静美好,这样的神态只有心静的人才会有。 云浅笑了笑道:“我觉得这也许就是你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吧,没什么不好的。” 云筝也笑了笑道:“是的,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一生就好,我现在只盼着都都快些长大,然后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他是个君子,不知道欺负人为何物。” 云浅笑了笑,对云筝的这番话却不敢苟同,夜无尘也许是个君子,却绝对是个心机深沉的君子,这样的一个男人,算计起人来的时候还是相当可怕的。 她还记得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夜无尘对她的事情,虽然不是往死里逼,却也差不多了,后面更是算计了她一堆,若非她坚强机智,只怕都应付不过来。 这样的一个人,若说不知道欺负人为何物,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赞同的。 只是云筝这样评价夜无尘,想来夜无尘待云筝并不坏,她也就不必再说那些陈年旧事,那些事情过去了便算了,不用再提起。 两人正在说着闲话,忽见得奈奈风风火火地奔过来道:“少夫人,小少爷可在你这里?” 云筝见奈奈一个人跑回来微惊道:“方才不是你把他抱去玩了吗?” 奈奈听云筝一问,便知道都都不在这里,当下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急道:“方才奴婢带着小少爷在后院里抓蝴蝶,然后奴婢追着蝴蝶跑过了墙角,再折回来找小少爷的时候就不见了!奴婢以为是少夫人过来将小少爷带这来了。” 她来找云筝之前已将那里找了个遍,没找到都都才过来问云筝的。 用过午膳之后,都都不肯睡觉,他非要出去玩,莫愁用几块糕点哄他他也不依,莫愁便想带他去玩,不想管事刚好过来找她有事,只是在府里玩耍,想来不会有事,便由奈奈带他去出去捉蝴蝶了。 云筝听到奈奈的话后顿时大急,云浅比两人要冷静一些,当下便问道:“方才你带都都在哪里抓蝴蝴?” “就在后院的草地上。”奈奈答道。 云浅安慰道:“二姐不用急,既然是在府里玩,想来不会有事,我们去找找就好。” 云筝点了点头,然后便和云浅一起去方才都都玩耍的地方找去。 只是三人在那里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发现都都的踪影。 云筝额头上已急出了密密的汗珠,她急道:“都都只有两岁多,断然是跑不远的,他这是去哪里呢?” 1616.第1616章 一条线索 云筝的心里又岂会不着急,那边的莫愁已得到了消息,忙将府里的下人全叫过来找都都。 云府虽然很大,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府第罢了,众下人一出动,很快就将云府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都都半点影子。 云筝已急得快哭了,夜无尘听说都都不见了,也大为着急,见云筝面色苍白,他扶着她道:“不用着急,许是都都跑到哪个角落里玩去了。” 而此时府里已经翻了第二遍了,凡是该找的角落全找了个遍,甚至连假山下,墙角洞里也翻了一个遍,却依旧没有都都的影子。 云浅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怪了,都都刚到两岁半,话说得还不是很清楚,就算能跑,也断然跑不了太远,如今将整个云府找了一遍还没有找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个可能就是都都被人抱走了。 云府里寻常并没有外人来,今日虽然是莫愁的生辰,可是却并没有操办,府里根本没有外人来。 而奈奈和都都玩的地方,那里是云府的内院,就算是有生人能闯进来,也不可能进到内院中来。 如此一来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云府里的人将都都藏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藏都都的人又会是谁? 云浅的心里顿时升起了许多的猜测,云筝的性子虽然清冷,但是很是善良,以前在云府里很少和人结怨,一众丫环奴仆更是对她颇为敬重,若没有人的授意,那些下人是不可能将都都抱走的。 而云府里的主子,几个成年的小姐都已经出嫁,未出阁的小姐平日连大门都不出,如果是她们将都都抱走,那么一定还在闺房之中。 可是方才连着几次的搜查,都没有一点痕迹。 都都已经是个两岁多的孩子了,要藏也不是那么容易,基本上能将那些未出阁的小姐排除在外。 云府里的几个姨娘也同样没有这样的机会。 云浅的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时,当即去问门房:“方才可有人进出?” 门房细细地想了一圈后摇了摇头道:“没有,方才我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进出。” 云浅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又去了都都失踪的地方,她觉得如果都都是被人抱走的话,那么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云浅到那里的时候,夜无尘也到了,她将那块草地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却见夜无尘半蹲在一珠花树前发呆。 “有发现什么吗?”云浅问道。 夜无尘的眸光森冷,指着那株花树道:“这里有个大人的脚印。” 云浅忙凑过去一看,果然看到树下有个脚印。前几日刚下过雨,其它地方都干了,可是由于有花树挡着,且那株树下刚翻了土施肥,所以那里泥土稍松一些,所以能留下脚印。 云浅再看了看那株花树,花不算很高,却很是浓密,将树下的痕迹都遮了大半,如果不是夜无尘心细,只怕还看不到那个脚印。 1617.第1617章 确认失踪 云浅这里,这里的地方太过狭小,方才众人来这里寻人的时候,不可能走到那株花树下去。 云浅的心里便有了大胆的推测,那个脚印只怕是带走都都的人留下的。 云浅的心里有这个猜测,夜无尘的心里也有。 夜无尘咬着牙道:“真狠的手段,竟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下手!” 云浅见他的面上满是冷厉,眼里又满是为人父的焦急和担心。 她缓缓站起身来,那个脚印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她环顾了四周,见此处距二少爷云飞的住处最近,在草地的另一面就是云飞的菊斋。 她当即去了云飞的菊斋,云飞也听说都都不见的事情,此时见云浅来,忙起身行了个礼。 云浅开门见山地问道:“午后弟弟可看到有人过来?” 云飞今年已有十五岁,还没有完全长开,身量已经很高,他摇了摇头道:“我只看到奈奈带着都都过来,并没有再看到任何人前来。” 云浅闻言眸光深了些,方才云飞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云飞的眼睛,云飞的眼里有一分焦急,除了焦急之外,还满是担心。 云飞和云筝都是刘英所出,两人是亲姐弟,云筝对云飞这个弟弟也多有爱护,云飞对云筝也一直很尊敬,云浅也想不出来云飞有任何绑走都都的动机。 她再看了一眼云飞的鞋子,却见云飞的脚明显比留在花树下的脚印要小得多,而云飞身边的侍从大多是女子,虽然有两个书僮,但是年纪都比云飞要小一些,身量也要矮得多,自然也不会是他们。 云浅又问道:“你再仔细想想,可有看到其它人来?” 云飞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今天用完午膳之后我就在屋子里小睡,看到奈奈带着都都来玩之后,我就回房了,后面是否有人来,我真的不知道。” 云浅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用,她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云飞却又道:“不过我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哭声,然后我从窗户探出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浅问道:“你什么时候听到哭声的?” 云飞想了想道:“我听到哭声后不到片刻,就看到世子妃和二姐来了。” 他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在奈奈告诉她们都都不见之后,她们到来之前。 如果云飞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那人带走都都的时候,一定呆在附近没有走远,等奈奈去寻都都的时候,那人才趁机离开。 云浅当即又问道:“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的吗?” 云飞摇了摇头道:“我就只知道这些。” 夜无尘一直听着云浅在问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插嘴,只是他的眸光越来越冷,眼里隐有浓烈的怒气。 云浅轻轻叹了口气,云飞却又问道:“都都还没有找到吗?”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云飞虽然平日和云筝不算亲近,听到这件事也有些急了,那边奈奈又奔过来道:“少爷,世子妃,不好了,有人送信来了。” 1618.第1618章 是谁干的? 云浅刚要接信,夜无尘已一把抢了过去,云浅的手接了个空,她轻轻掀了一下眉,知道夜无尘这一次怕是真的急了,他这副样子和天底下寻常的父亲没有两样。 信里只有一只金锁片,云浅认得那个金锁片,那还是都都满月的时候,云浅送给都都的。 她的眼里寒意浓了些,收到这个金锁片,她已经能完全能肯定都都在云府里被人绑架了。 云浅看着夜无尘道:“怎么办?” 夜无尘的眸光森冷,缓缓地道:“他们能在云府将都都绑走,云府之中必有内线。” 这一点,云浅早已想到。 夜无尘冷冷地道:“这一次的事情怕是冲着我来的。”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段时间有得罪了什么人?” “在朝堂之上,又岂会没有得罪的人?”夜无尘冷冷地道:“只是那些人的手段也太无耻了些,竟会对都都这样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下手,真不是人!” 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看着他道:“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像?” 夜无尘没有回答,直接朝外奔去,云浅心里有些担心,忙也跟了过去,却见他直接去了云楚的房子,只是他才一过去,就被下人拦了下来。 夜无尘怒道:“让云楚给我出来!” 下人答道:“大小爷今日不在屋子里。” 夜无尘心里有怒,又哪里会信,当下抬起一脚将下人给踢开,他是书生,力气并不大,只是那些下人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再拦他,便由得他走了进去。 云楚正在屋子里喝茶,他见夜无尘和云浅一起进来,当下笑道:“咦,这不是世子妃吗?这不是二妹夫吗?真没有料到如今你们已经男婚女嫁了,竟还如此不知羞耻这般同行,这是要置二妹和世子于何地?世子平日里将世子妃当做是珍宝一样宠着,世子妃这是想给世子戴绿帽子吗?” 云楚的话说得无比难听,云浅的眉头微微皱起,青青就跟在云浅的后面,抬手就欲动手,云浅伸手将她拦住。 云楚看到青青的举动后,极度不屑地道:“哟,王府出来的丫环就是不一样啊!竟敢到云府里张狂,我告诉你,这里是云府,你想要嚣张是找错了地方!” “都都在哪里?”夜无尘冷着声问道。 云楚的耸了耸肩道:“都都?都都是谁?” 夜无尘的眼里有怒火在烧,云楚却又似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想起来了,都都不就是你的儿子,我的侄儿吗?只是你到我这里找你的儿子做什么?我又岂会知道他在哪里?” 他的眼里满是不屑,好像夜无尘问了多么蠢的问题一样,他当即还冷笑了一声。 云浅以前就知道云楚是个无耻的,她有数次动过想要杀云楚的念头,只是都因为一些事情而让云楚逃走了,此时看到云楚这副样子,她觉得她以前对云楚还是太善良了。 对这样一个人渣里的人渣,她是真的不需要太客气了。 1619.第1619章 无耻小人 夜无尘看着云楚道:“我知你和四皇子一直走得很近,也一直想将我拉到四皇子那边,你前日来找我让我想办法将四皇子救出来,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是因为我这个拒绝让你觉得不痛快的话,我向你道歉。可是都都也是你的侄儿,他只是个两岁多的孩子,我请你不要伤害他!” “瞧你这话说的。”云楚白了夜无尘一眼道:“说得好像是我绑架了都都一样!夜无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 “除了你,整个云府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打都都的主意。”夜无尘看着云楚的的眼睛道。 夜无尘的心里也有些后悔,他平素带都都的时候并不少,今日到云府之后,他觉得和后院的这些女子实没有话说,于是就一个人去了荷花池钓鱼。 如今想来,他当时带着都都去玩耍,想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楚有些好笑地道:“你这话我就更加不爱听,什么叫做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打都都的主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绑架了都都?” 云浅觉得云楚的这一番话说得与无赖没有本质的区别,让人无比讨厌。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只是如夜无尘所言,如今整个云府,除了云楚之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动机。 她看着云楚道:“虽然我们没有看大哥带走都都,只是如二姐夫所言,这件事情大哥的确有嫌疑,只是我始终觉得大哥做为一个长辈,断然没有为难都都的必要,带走都都,也不过是和他在玩游戏。只是恳请大哥,在将游戏玩过之后,将都都平安的带回来就好。” 云楚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我没见过都都,也没有陪他玩游戏,你们找不到人就去报官府,让官府来查就好,跑到我这里说这些做什么?” 云楚的眼里满是不屑,这些年来,他在云浅的手里吃过不少的亏,更曾被楚远舟欺负得厉害,在他的心里,是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的。 此时看到云浅那副微微有些哀求的样子,他的心里觉得无比的痛快,只觉得很是解恨。 云浅对于云楚平日的所作所为心里是极度清楚的,这样的事情云楚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只是他此时不承认,她一时间也没有法子。 而此时云楚那副样子,虽然不承认都都在他的手上,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如果说她和夜无尘来找云楚之前,她心里对云楚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到了此时,她已经能完全肯定都都就是云楚带走的。 如今都都在云楚的手上,他们投鼠忌器,一时间也拿云楚没有办法。 云浅看着云楚的眼睛道:“如果大哥对二姐夫有任何不满的话,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可以摊开来说,没必要把孩子牵扯进来。” 她这句话的意思有些重,因为心有顾忌,所以语气还是十分的温和。 1620.第1620章 他的敬意 云浅说完这句话之后,终是又加了一句:“都都如今才两岁多,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二姐,这么小的孩子最是需要细心的照顾。如果都都不是大哥带走的,而大哥知道都都的消息,也请大哥告诉二姐和二姐夫,免得让他们心急。” “云浅,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云楚看了云浅一眼,直呼她的名字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没有见过都都,你们找我找错人了!给我滚!” 他的眼里带着一分得意,那双眼睛更满是不屑。 云浅以前觉得云楚是个蠢的,却没有料到他竟蠢到这个地步。 她的眸光微敛,还欲再说话,夜无尘却突然将袍子一掀,跪在云楚的面前。 云浅看到夜无尘的举动微惊,在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有些看不起夜无尘的,只是因为看在云筝的面子上,每次见到他她都算客气。 因为早前和夜无尘的针锋相对,所以她知道夜无尘其实是一个极度要面子的人,也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 没料到这样的夜无尘竟会对云楚下跪! 只听得夜无尘道:“我在这里求大哥,如果都都真在大哥的手里,那么请大哥好好待他,不要伤害他,等到大哥达到目的之后,就请放了他!” 云楚也知道夜无尘的性子,此时看到他这样跪了下来,他也有些意外,而当他听到夜无尘的话之后轻笑一声道:“都说了和我一点干系都没有,你求我也没有用!” 云楚的下巴微微一扬后又道:“你们有力气在这里求我,不如多花点力气去找都都。” 云浅的眸光一寒,云楚看了云浅一眼道:“你要不要也跪下来求求我?也许你求求我,我也就可能心里一高兴,然后就告诉你们都都的消息?” 云浅的眼里寒气森森,她冷冷地看着云楚道:“都都果然是你绑走的?” “求不求,看你的了。”云楚的眼里满是得意,那模样让青青很想抽他。 云浅虽然明知道云楚此时这样说不过是想侮辱她罢了,他的话根本就当不得真,只是纵然如此,她还是跪了下去。 青青看到云浅的样子后心里一急,轻声道:“世子妃……” 云浅轻轻摆了一下手,青青只得收声,却有些委屈地看了云浅一眼。 青青跟在云浅的身边已经有三年了,熟悉云浅的性子,云浅从不会轻易向人低头,虽然面上看起来性子温和,却是个刺儿头。 此时她竟为了云筝的儿子而跪下来求云楚,她心里都替云浅感到难过。 夜无尘看到云浅跪了下去,心里也满是意外,这些年来,他是看到云浅和云筝之间的姐妹之情,只是他也知道云浅的性子,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没料到此时竟为了都都的事情求起云楚来。 他以前虽然放下了对云浅的情,只是每次面对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而此时云浅这般跪下,他心里的那些怪异尽去,只余下对云浅的满满尊重。 1621.第1621章 心急如焚 夜无尘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子,对敌人是狠心冷厉的,但是认定是自己亲人的人,她会用心去保护,他的心里顿时对她也多了一分敬重。 云楚也没有料到云浅竟真的跪了下去,他微微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道:“云浅,你不是自诩聪明吗? 我方才是在骗你的,你竟也信了!” 他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实在是无比的得意。 云浅虽然早知是这个结果,却依旧缓缓地道:“若论聪明,我哪里及得上大哥和大姐,只是这件事情关乎一条生命,就算是被大哥戏弄了又如何?” 云楚听到她这句话心里觉得有些不痛快,他冷哼一声后道:“你倒是会说话。”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楚却又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夜无尘道:“我记得你以前和夜无尘是订过亲的,怎么,你们两人是旧情未忘,想让我做个证人,证明你们之间依旧情深意重吗?” 青青实在是忍无可忍,抬起手来就要打云楚,云浅依旧将她拦下,却借着青青的手站了起来,她淡淡地道:“大哥的记性可真是好,只是不知道还记得你生母的事情吗?” 云楚微微一愕,云浅却已不再说话,由青青扶着走了出去。 青青狠狠地瞪了云楚一眼,夜无尘也知道求云楚不会有何用处,当下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夜无尘追上云浅道:“今日之事,委屈世子妃了。” 云浅轻声道:“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只要能换来都都的平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夜无尘听到她的话后心里一暖,他知道云楚对他和云浅都有诸多不满,今日里两人这样跪下来求他,便能满足他有些变态的欲望,如此一来,对都都也会稍微好一点。 他看着云浅道:“若是这一次都都能平安归来,无尘愿意为世子妃做牛做马。” 云浅淡淡一笑道:“早在四年前,你就说要做我的奴仆,在我看来,那些很虚。夜公子,你如今是我的二姐夫,二姐是我最亲的姐妹,我待都都如同已出,所以那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夜无尘闻言眸光深了些,对云浅轻轻施了一个礼,然后对她抱以歉意一笑。 云浅没有再说话,而是去找云筝,云筝和莫愁已经让下人再次将整个云府翻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刘英得到消息后也在帮着早,见还没有都都的消息,她也急得团团转。 奈奈跪在云筝的面前道:“少夫人,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都都,这才让他失了踪影,少夫人,你罚我吧!” 云筝虽然心里很是着急,但是此时已镇定了不少,奈奈对她素来忠心,今日之事奈奈虽然脱不了责任,却也不能全部怪奈奈。 只是她此时心情实在是坏,当下只对奈奈道:“起来吧,还是找都都要紧。” 奈奈闻言一边抹泪一边站起来道:“少夫人放心,奈奈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将小少爷找回来。” 1622.第1622章 借题发挥 对云筝而言,都都就是她的命,这一次都都在云府里丢失,她的心里难过至极。 莫愁也没料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劲的自责道:“你今日真不该回来给我做生,你若不回来,都都也不会不见。” 云筝轻声劝道:“母亲,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不要难过。” 莫愁知道此时最担心最难过的是云筝,此时听到云筝反过来安慰她,她不禁又抹了一把泪,却又劝道:“筝儿,不要着急,都都一定能平安找回来。” 云筝轻轻点了点头,眼圈却又不自觉地红了。 她见云浅和夜无尘回来了,忙迎上去问道:“可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方才见云浅出去的时候,知道云浅是去找线索,也知道她此时心里太乱,跟去了也帮不上忙,于是便在这里等着。 云浅轻轻拉着云筝的手道:“二姐,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把都都平安找回来。” 云筝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都都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忙问道:“你觉得是谁做的?” 云浅的眸光里有一抹迟疑,知道云筝此时怕是急晕了头,就算去找云楚怕也没有用,弄不好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只是云筝是都都的母亲,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她正打算说,夜无尘却在旁道:“筝儿,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找到都都的。” 云筝听到他这句话眼睛一红,夜无尘将她揽进怀里道:“不要担心,都都一定会没事的。” 若是以往,夜无尘绝计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抱云筝,云筝也不可能由得他去抱,只是此时都都的事一起,两人的心一下子就近了很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显得亲密了不少。 云浅看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两人这样的相处是她所乐见的,若是都都能没事就好了。 云浅虽然不知道云楚带走都都到底是为了什么,左右不过是另有目的,她扭过头对青青道:“你回一下王府,将都都失踪的事情告诉世子。” 青青领命而去。 莫愁在一旁也是坐卧不宁,一直在屋子里转圈,在她转到第十个圈时,云靖言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他一进来抬手就朝莫愁打了一巴掌。 他一边打一边骂道:“平日里让你掌管中馈,那是我对你放心,可是你看看,你将中馈掌成了什么样子,竟让都都在府里走丢,你平日里都是怎么管下人的?” 他这一句话骂得狠,下手就更狠了,只是片刻,莫愁的脸便高高肿了起来。 莫愁被云靖言打了却一言不发,脸上俱是清冷之色,一双眸子里却已有了一抹寒霜。 云浅看到云靖言一进来就动手,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冷着声道:“这件事情父亲怎么能这样怪母亲呢?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也不愿意,再说了,今日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就算是再小心,只怕也没有办法防备。” 1623.第1623章 自请被休 自从三年前云浅顶过云靖言的嘴后,他对云浅就一直存有几分惧意,此时听到云浅这样说,当下狠狠地瞪了莫愁一眼道:“你真不是一个负责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莫愁听到云靖言的话后道:“平日里府里的下人我是如何调教的,老爷再清楚不过,这么多的人,若是中间有别有用心的人混进了云府,我又如何能知晓?” “你现在倒是长本事了,还说不得了!”云靖言的眼睛瞪得大了些道:“云府立府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以前巧慧在的时候,将云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哪里像你!自从你掌管中馈之后,整个云府里都乌烟瘴气的!” “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莫愁看了云靖言一眼道:“但是老爷说我将云府弄得乌烟瘴气,我却不服, 这些年来,云府里的哪件事情我没有处理好?” 莫愁心里觉得好笑,如果苏巧慧真有那么好的话,云靖言真的珍惜的话,那么当年苏巧慧病重在床的时候,云靖言就不会不闻不问,就不会任由苏巧慧自生自灭。 此时拿她和苏巧慧来比,实在是可笑至极。 薄情如云靖言,当真让人心寒。 云靖言想了想顿时有些语塞,虽然莫愁这些年来让他觉得有些不快,但是若硬要说莫愁做下的事情,也没有太大的错处。 他当即冷着声道:“你处事若是周全的话,又岂会有今日的事情。去年母亲过逝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母亲尸骨未寒,你竟就开始梳妆打扮,你的心里可还有孝道?” 莫愁听云靖言一下子扯到了这件事情上,顿时明白云靖言此时是来找她算总帐了。 她冷冷地道:“原来我在老爷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老爷对我如此不满,大可以将我休弃!” 她这句话像是气话,却颇合云靖言的心思,只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了。 云浅在旁听到两人的对话,眸光顿时深了些,莫愁这些年来在云府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所求的也不过是云靖言的休弃。 在这个朝代,可以用七出之条将女子休弃,却也有保护女子的三不去。 三不去中间有一条便是若女子没了依靠,娘家没有人了,男方是不能休的。 莫愁来自苏府,苏府早在三年半前就已经被抄了家,家里所有的男丁都发配到了边关,莫愁这种情况是属于三不去中的一种。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女方主动求休,也就是合离,否则男子是不能休弃的。 只是在大周朝,女子被休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就算是合离顾全的也不过是女子的面子罢了,所以在这个朝代,基本上不会有女子主动要求被休之事。 莫愁以前要是莫名其妙的求休,只怕还会引起云靖言的猜疑,而此时的这种情况,因错引咎被休,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件事情还得看男子的态度,这中间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把握的,这般一想,云浅的心里已有了计较。 1624.第1624章 妾自请去 云浅轻声道:“父亲,母亲,你们就不要再吵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将都都找回来。方才娘亲也说得对,今日都都被人从府里劫走之事,摆明了是有人处心积虑安排的,娘亲再小心也没有用。只是父亲一进来,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娘亲,也太过了些。” 她这一番话看似在劝合,其实是在劝分。 莫愁原本就是聪明的,母女两人此时心意相通。 莫愁当即道:“老爷方才的那番话听起对妾颇为不满,妾这些年来对云府可以说是用尽心力,却还是无法达到老爷的要求,既然如此,还请老爷再娶贤良,妾自请去!”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云筝和夜无尘都大惊,明白莫愁嘴里的请去,指的是要云靖言将她休弃,这件事情自不是小事。 两人更觉得若是因为都都的事情云靖言将莫愁休了,那么他们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云筝当即劝道:“母亲,这件事情我不怪你,你不要如此责备自己,今日再小心也敌不过别人的有心算计。” 她说罢眸子里一片暗然,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夜无尘也劝道:“岳父不必责备岳母,这件事情实怪不得他,云府里这么多的下人,人心难测,岳母又岂能完全顾及得到?” 莫愁的话其实极合云靖言的心思,只是面上的事情终究不能做得过,更何况云浅还在这里,莫愁的手里还有皇帝御赐的金牌。 他当下冷着声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我说你几句,你竟就如此顶嘴,你的眼里可还有妇容妇德?” 他这些话是说给云浅听的,是要告诉云浅,莫愁有多么让人生气,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对她。 对于莫愁,云靖言这几年来是积聚了一堆的怒气,虽然莫愁的性子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温和,可是手段却凌厉了很多,让他很不喜欢。 再加上他最初对云浅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是云浅却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他原本将莫愁提为正妻也不过是因为云浅。 如今云浅已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对莫愁自然就不会再客气。 只是他终究有些畏惧楚王府的权势,再加之莫愁的手里有云浅给的金牌,很多事情他就不能做太过,行事之时,总有千般顾忌。 这些年来,云靖言一直极为后悔当年在云浅的拾掇下将莫愁抬为正妻,以至于他这几年的日子都不好过,如今的莫愁,在他看来就是一只白尾巴狼,除了让他生恨之外,就是让他讨厌。 所以今日他才会借机生事,以出胸中的恶气。 莫愁看了云靖言一眼道:“老爷在说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年来你做的又是什么?我自小就随着姐姐进了云府,姐姐当年和老爷也算是情深意重,可是当年姐姐病重之时,老爷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和苏巧慧是没有感情的,此时将苏巧慧抬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激怒云靖言。 1625.第1625章 怒气冲天 果然,莫愁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云靖言当即暴跳如雷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情,当年若不是你处心积虑的想要爬上正室的位置,百般算计巧慧,又岂会有后面的事情?我当年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你蒙敝!” 若说早前莫愁对他还存有一分念想的话,那么此时云靖言的话将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打消得地干干净净,无耻到云靖言这种地步,这世上的人也是少有。 她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我当年是拿刀子架在老爷的脖子上让老爷去将我抬为正妻的?” 云靖言想接话,却看到云浅那双有些冷厉的眼睛,他说出口的话也微微有了些转变:“你当日当然没有拿刀子逼我,可是却一直在我的面前装模做样!” 他的话说到这里时,原本还想劝上几句的云筝和夜无尘都闭了嘴。 夜无尘和云靖言同朝为官,对于云靖言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夜无尘一直觉得云靖言之所以会做下那些事情,不过是在官场上明哲保身的举动,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此时听到云靖言的这番话后,便知道那些举动不过是云靖言骨子里想做的事情而已,他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同是男人,夜无尘一眼就看明白了云靖言此时打的算盘,他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 此时都都被人掳走,下落不明,事情可以说是万分紧急。 云靖言做为外公,若有一分外公应有的慈爱的话,此时也不是这般去找莫愁吵架,而是想尽办法去寻找都都。 于是夜无尘淡淡地插了一口嘴道:“我对岳父和岳母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你们想要如何去闹,我也不想管,筝儿,走,我们自己去找都都!” 夜无尘说完这句话拉着云筝便走。 云筝此时心乱如麻,也不想多说什么,对于云靖言这个父亲,在他当日默许将她许给镇国公府里死了的傻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丝感情。 夜无尘这般一拉她,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跟着夜无尘走了出去。 云浅知道夜无尘这般将云筝拉出去一方面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另一方面是心里实在是烦,不愿再看到云靖言的那副嘴脸,更想早日将都都找到。 只是他们可以走,她却不能走,今日之事是无论如何也要促成的,她不想莫愁再在云府里待着了,这样的云府,迟早有一日会倾巢而灭。 她看了云靖言一眼道:“听父亲的口气,似乎对母亲有诸多不满。” 云靖言终究在心里对云浅有几分忌惮,话也不能说得太难听,当下看着云浅道:“浅儿,你这些年来是不在府里,自然不知道你母亲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云浅笑了笑道:“不知道母亲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以至于让父亲对她如此怒气冲天?” 莫愁做了什么事情她自是清楚,可是云靖言选在这个时候发作那就是无耻! 1626.第1626章 极品极品 云靖言斜斜地看莫愁一眼道:“你母亲心肠恶毒至极,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些年来,手掌中馈之后,更是事事不做其极,掌管中馈的时候,更是贪没了许多的银子,完全就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风范,且极度不孝顺,你奶奶过世没多久,竟就开始打扮起来,这事若是传出去,我以后也没脸做人了!” 云浅从云靖言和莫愁吵架开始,她就听到云靖言说莫愁打扮的事情说了两遍了,除了云靖言的心里对这件事情很在乎之外,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云靖言是没事找事。 只是她也知道莫愁这些年来在云府做了哪些事情,只怕真正让云靖言不痛快的是莫愁发卖了他的小妾,这是在和莫愁算帐了。 她看了云靖言一眼道:“父亲的心胸还真是宽大,遇事也一点都不急,如今都都在云府里不见了,不派人去找都都也就算了,却在这里找母亲的错处。” “谁说我没有派人去找都都?”云靖言的嗓门不自觉地大了几分,他咬着牙道:“我早就派人去找了,若不是你母亲这些年来没有将奴仆管好,又岂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她这些年来将奴仆调教得都得力了,只怕早就找到了!” 云浅听到云靖言的这一番话心里就更加觉得好笑了,云靖言这是想把在朝堂上推责任的那一套全部用到家里来了吗? 她冷笑了一声道:“哦,方才父亲说已去找人,想来父亲比母亲要懂得调教人得多,父亲的人一出马,想来很快就能将都都找回来,难怪父亲一进来就说母亲的错处。如此一来,我们也都放心了,就在这里安心地等父亲的人将都都找回来吧!”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这番话有些傻了眼,他原本只是要将莫愁说得一分不值罢了。都都今日被人掳走的事情他也已经细细问过,根本就没有半点破绽,不要说他的那些人不懂得如何查案,只怕就算是刑部尚书来查这件案子,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查出来。 他的想法不得不说是无比自私,在想所有的事情时,习惯性的先替自己推脱责任,此时完全都没有去想都都的安危。 他当下讪讪地道:“如今已过去了找都都最好的时间,我一时半会去哪里找都都。” “如此说来,父亲手里的人也没有调教好了。”云浅此时完全不给云靖言面子,直接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这句话脸上也无光,却也不好直接说云浅,而是扭过头对莫愁道:“你看看你是怎么管教你的女儿,竟敢这样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话!” 莫愁听到云浅和云靖言的话后也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对云靖言是发自内心的鄙夷,她只骂自己当年是瞎了眼,才会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动心! 她冷笑一声道:“是的,妾不会教孩子,想来老爷很会教,所以大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都极为出众。” 1627.第1627章 不如离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云靖言大怒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吗?” “妾自小没了娘,虽然是在苏府长大的,却也一直是个婢女,还真没有人教过妾这些东西,还请老爷见谅!”莫愁冷冷地道。 莫愁的这一句话把云靖言顶得不轻,云靖言这一辈子还没有被女人这样说过,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云浅淡淡地道:“今日里听到父亲的这一席话,我算是知道父亲对母亲原来也不过如此。” 刘英一直都待在屋子里,听到两人这般吵架心里暗暗有些痛快,莫愁的性子虽然一向有些软,却也是个有手段的,她之前跟在苏巧慧的身边时对莫愁是用过手段的,这几年来,莫愁明着暗着也为难了她几回,到此时,她心里倒是盼着云靖言让莫愁难堪。 她当下却道:“老爷和夫人一人少说一句,说到底你们也都是为了都都好,夫人这些年来虽然处置府里的事情稍有一些不妥当,但是人无完人,总归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莫愁不客气地道,她的性子原本温和,这一句话原应该说得杀气腾腾,就算不杀气腾腾,至少也要满是威严,可是从莫愁的嘴里说出来就只是一句重话而已。 刘英闻言委屈地闭上了嘴。 云靖言原本对刘英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此时听到莫愁这样对刘英说话,他觉得又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当即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她虽然是个妾,却也是半个主子,怎么,如今连话都说不得了,你如今是想把整个云府里弄成你的一言堂吗?” 莫愁看了云靖言道:“妾倒是想这样做。” 云浅听到莫愁顶云靖言的话时,轻轻的抚了一下额,到此时,她倒是明白为何莫愁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云靖言休弃了,她的性子注定有很多时候是做不了一些特定的事情。 她当即在旁接了句话道:“虽然做为子女,是要盼着父母之间和睦相处,可是今日看到父亲和母亲这样,我心里倒有几分凄然。想来父亲对母亲也积攒了许多不满,不如……” 云浅的话还没有说话,莫愁已将她的话接了过去道:“老爷对我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我瞧着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和离吧!虽然苏府如今已经没有了,但是我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 她听到云浅的话时,就知道云浅后面会说什么。 对她而言,她再背负什么名声都无所谓,但是却不想云浅背上任何不好的名声。 若是和离之类的话从云浅的嘴里说了出来,此时这里还有个刘英,依着刘英的性子,是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大张旗鼓的说了出去。 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外人少不得要说云浅是个不孝的,竟会劝父母亲合离,这事传出去对云浅太不好了。 所以她才会在云浅说出那句话之前,直接将话锋给截了下来。 1628.第1628章 不如归去 云浅听到莫愁这样接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只所以会那样说,不过是想让莫愁接话接过去,母女两人在此时,倒是一般的心思。 云靖言虽然早就动过休弃莫愁之心,只是以前一直都因为云浅的缘故以及那三不去之条,所以才一直忍着,方才莫愁说要他将她休弃之时,他的心里已满是快意。 只是后面话题被扯远了,他一时间也不好直接接口,没料到莫愁竟又自己将话说了回来,这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只是此时他心里还有一个忌讳,他看着莫愁道:“这可是你自己求的,可不是我说的!你不要再教唆女儿和我置气!” 云浅知道云靖言心里想说的不是置气,而是作对,他说得如此文雅,她自也不能拂了他的意,她当即缓缓地道:“若是父亲和母亲都觉得两人在一起没法子过下去了,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今日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又岂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和父亲置气?” 她这句话正是云靖言想要的,云靖言的心里开心,只是面上却终究不能做得太过,他当即缓缓地道:“有浅儿这句话,为父便放心了,日后你母亲你就多费些心!” 云浅淡淡地道:“父亲放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母亲,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不管她了,我也不会不管她,父亲不用为母亲以后的事情担忧半分。” 云靖言心里当然不会对莫愁有一分的担心,只是话说到这里,他只能顺势往下说,他当即看了云浅一眼道:“这件事情是你母亲主动求的,可是你还是我的女儿!”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知道他是怕他和莫愁和离之后,楚王府会对付云府,她当即淡淡地道:“那是自然,父亲永远都是我的父亲。” 云靖言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后才算是放了心,当下看了云浅一眼道:“你一向乖巧懂事,想来也知道为父的苦衷。” 云浅听到他句话心里觉得好笑,他还真是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她缓缓地道:“我自然了解,我也了解我母亲的苦衷。” 云靖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云浅却又道:“不管父亲和母亲之间关系如何,也改变不了我的血统。” 云靖言听到她这句话才算是真的放了心,他缓缓地道:“甚好。” 莫愁当即吩咐道:“来人,取文房四宝!” 云靖言冷哼了一声,看着莫愁的眼里满是寒意,却又觉得很是痛快。 云浅看到云靖言那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此时云靖言心里明明是十分痛快的,却又拼命的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虽然将脸绷得紧了,可是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藏都藏不住。 文房四宝很快就被拿了过来,云靖言原本就是大学士出身,才思敏捷,很快就将合离书写好,虽然说是合离书,但是他在写的时候,欺莫愁不通文墨,故意卖弄学问,且将莫愁写得极度不堪。 1629.第1629章 和离休书 莫愁识的字不多,自不明白云靖言写的意思,可是云浅却是看得明白的。 云浅见云靖言将莫愁写得极为不堪,虽然是封合离书,却写得和休书一般,直将莫愁写得一文不值。 云浅看到后轻轻皱起了眉头,她原本想要说上几句的,却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浪费唇舌,那些事情实没有必要说破。 且她觉得云靖言早晚有后悔的一天,他今日将事情做狠了,来日也好用这个打他的脸。 云浅觉得这样的狠事,云靖言素来就做的是得心应手,当年苏府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道:“父亲文采卓然,当真是让人赞叹,这一封和离书可比当年夜无尘给我写的那封退婚书要有文采得多。” 云靖言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讥讽之意,只是他如了他多年的愿望,当下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将和离书写好之后放在莫愁的面前道:“签字吧!” 莫愁的眸光转动,看了云靖言一眼,却并没有在云靖言的脸上看到一分不舍,她想起早年云靖言一直对她说,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他这一生一世都只会爱她一人。 如今想来,这样的话,云靖言只怕对很多人说起过。 莫愁冷笑一声,再看了云靖言一眼,却又从云靖言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迫不及待,她的心里顿时又一片平静。 她从云靖言的手里将笔取了过来,然后极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名字一签下,她和云靖言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云靖言的心里有些得意,将那张和离书取了过去,冷冷地道:“将你的东西收拾一下,今夜就离开云府吧!” 他原本想直接说滚字的,只是云浅站在那里,他便将词稍微修改了一下。 莫愁淡淡地道:“我嫁到云府原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来,自也不需要带任何东西走。” 云浅听到莫愁的这句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莫愁这是对云靖言极度失望,所以不想带走任何和云靖言相关的东西。 她的眸光微微一动,当即吩咐道:“书秀,你帮母亲收拾一下衣物,其它的东西不必收拾了。” 书秀在旁轻应了一声。 莫愁此时却已将帐房的大钥匙取了出来,她将钥匙递到云靖言的面前道:“妾以后就和老爷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老爷自己保重。” 云靖言许是见云浅此时的面色不是太好,当即说了句人话:“你如今虽然不再是我的妻,但是我们之间还有浅儿这个女儿在。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却还有往日的情份在,日后若有任何难处,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多谢。”莫愁答得淡然。 云靖言当即扭过头对云浅道:“浅儿以后可得照顾好你母亲。” “父亲尽管放心。”云浅答得淡然。 云靖言心里难掩得意,拿着另一份合离书便大步走了出去,他这一走,再也不提找都都之事,也不再说莫愁是如何的失职了。 1630.第1630章 昨日黄花 莫愁看着云靖言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眸子里冷若寒冰。 待他走后,莫愁终是道:“我以前以为就算是我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会让他有些不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总归要有所表示,不想却是这副样子。早前你劝我离开云府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如今看来,我又哪里有一分对不起他?” 莫愁说罢,自嘲的笑了笑。 云浅轻声道:“他就是这副薄情的性子,他是成也这副性子,败也这副性子,娘亲就等着在王府里看他的下场吧!” 莫愁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以前说他若是有事一定会将我丢下,我还一直有几分不信,今日却是信了个十足十,枉我活了几十岁,看人竟看得还没有浅儿准。”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倒不是她看人看得有多准,而是因为她是两世为人,和云靖言本身就没有任何感情,更没有在心里有一日将云靖言当做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也就不会夹着感情去看云靖言,自然就更加能轻易的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莫愁将屋子扫视一圈后道:“虽然三年前我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日,可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却又觉得太快了些。又或者说在我的心里其实一直存了一分期盼,盼着这件事情不会发生。” 云浅轻轻拉过莫愁的手道:“娘亲就不要多想了,这件事情这样子就是最好的结局。” 莫愁轻笑着点了点头,将云浅的手拉得紧了些。 母女两人有一件事情没有说破,两人的心里却都很清楚。 那就是云靖言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地想要将莫愁休了,除了莫愁这几年的表现让云靖言不满意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 那就是色。 莫愁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但是如今毕竟已近四十,也算是人老珠黄了,就算是她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拥有十几岁少女的美貌和如水的肌肤。 早在三年前,云浅为莫愁思虑离开云府的事情时,她就做了一些准备。 约在两年前,她设计让人送给云靖言两个妙龄少女,那两个少女都是云浅从妓院里买来的,两人都是顶尖的货色,云靖言一看到就很喜欢。 中间有一个因为招惹了莫愁,被莫愁发卖了。 另一个却一直在云府之中,这两年来,颇得云靖言的欢心。 云靖言对那个女子,可以说是发自骨子里的宠溺,而那女子原本就是云浅送进来的人,虽然不明白云浅为何要这样做,却终究是得了云浅的授意,经常在云靖言的面前说莫愁的是非。 云靖言初时听着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日子一久,他听得多了,也就愈发讨厌起莫愁来,再将莫愁和那个女子一比,顿时便觉得莫愁的容颜老去,越发不能看了。 那昔日的绝色和如今的绝色一比,就更像是昨日黄花,让他发自内心不喜欢。 1631.第1631章 无脸无皮 有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做了铺垫之后,云靖言是越来越瞧莫愁不顺眼,再加上那女子又三不五时的到云靖言的面前哭诉莫愁有如何的不贤,又是如何克扣她的东西,又是如何责罚奴才,又是如何的不孝。 如此种种,罗列到一起之后,云靖言就莫名的讨厌起莫愁了。 那女子得了云靖言的宠爱之后,又开始想要从云靖言的手里取得中馈之权,云靖言也曾因一些事情为难过莫愁,让她将中馈之权交出来。 没料到那几次都被莫愁巧妙的化解,将手里的中馈之权握得牢牢的。 也因为这些事情,云靖言就越发讨厌莫愁了,只觉得她已没有以前的温婉善良,是个心机极深的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是断然不愿意再留在身边。 云靖言甚至觉得,若是再这样下去,莫愁只怕就是另一个苏巧慧,到时候还得再害他的那些庶子庶女。 就在昨夜,云靖言又宿在那个女子的房中,那女子又在云靖言的耳边吹了一晚上的枕边风,这些枕边风无一例外,都是说莫愁的不是,说她如今在府里的日子过得是如何如何地难。 因为有了这些事情,云靖言今日一回家就遇到都都被掳的事情,当即就借题发挥,当即就对莫愁动了手。 母女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然后两人都轻轻摇了摇头,再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云靖言离开之后,直接去了五夫人的房里,有些讨好的将帐房的钥题递过去道:“以后府里的中馈就由你来掌管了。” 五夫人顿时又惊又喜道:“太太怎么肯将手里的中馈交出来?” 云靖言微微有些得意地道:“从今往后,她就不是云府里的太太了,我将她休了。” 他和莫愁之间原本就是和离,只是在这个时代和离大部分都是女方提出来的,所以整件事情女方有着绝对的优势,他觉得在他的宠妾面前说和离,有伤他大男子汉的气魄,于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就成了休弃。 五夫人愣了一下后道:“老爷真将太太给休了啊!” “那是自然。”云靖言看着五夫人道:“从今往后,云府里的中馈就由你来执掌了!” 五夫人当即欢天喜地将钥匙接了过去,眼里颇有几分得意,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有云靖言才知道,他这一次将莫愁休弃还有他的算盘。 他早年娶苏巧慧的时候,不过是因为苏巧慧的门弟,当年的大将军府,可以说是红极一时,他是攀附着苏巧慧,在苏长卿的帮衬下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如今他的相位已做了三载,却依旧还不算稳,他总是能觉得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而当他面对楚远舟的时候,总有一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被自己的女婿这么压着,他总觉得不是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云浅又不听他的话,根本就没有让他占到楚王府的一点光,看那架式,更像是想要对付他一样。 1632.第1632章 真不是人 为这件事情,云靖言的心里极度不痛快,对云浅也恼怒至极。 于是这些年来,他也在寻思很多事情,他当年虽然将莫愁扶为正妻,其实在他的心里,对莫愁还是看不起的,觉得她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最重要的是,苏府已毁,在他的仕途之上,莫愁再也帮不上一点忙,他一直寻思着如何再续一房夫人,然后能稳固他的地位。 而莫愁再占着那个位置,就显得有些令人讨厌了。 机会终于让她等来了,他前段日子出门的时候,见到了兰府的小姐,也就是皇后的堂妹,那个女子早年嫁了人,只是夫君因病而死,她前段日子回了京。 云靖言见过那女子一面,虽然年纪大了些,却也是个貌美的,他的心里当即就动了心思,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而这一次刚好莫愁说出了那些话,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对他而言,若是能将那女子娶回家,日后也就有了兰府做为根基,就算是楚墨不能当上皇帝,他也可以稳稳妥妥地当他的宰相。 他的心里早有了这个算盘,心里得意洋洋,只觉得今日之事是老天爷在助他。 五夫人自是不知道他心里这些曲曲折折的心思,见他的眼里满是阴戾,心里又不自觉地有了几分担心。 她轻声道:“如此甚好,多谢老爷。” 云靖言轻笑了一声,将五夫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道:“如今可随了你的愿了,今夜可得好生服侍我。” 五夫人咯咯一笑道:“那是自然的,服侍老爷是婢妾应该做的事情。” 云靖言淫笑一声,五夫人却又道:“我听说表少爷不见了,老爷可派人出去找呢?” 云靖言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好找的,在府里丢的,左右不过是府里的人抱去玩了,能有什么事情?你啊,也不要去操那些没有用的心,用心侍候我才是正事。” 五夫人闻言心里凉了半截,不管怎么说,都都都是云靖言的外孙,自己的亲外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样的一个人要多么冷血才会如此? 只是五夫人不知道的是,对于都都失踪的事情,云靖言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猜想的,在他看来,整个云府会做这些事情的只有云楚。 对于云楚,云靖言的心里很失望,以前他总觉得云楚是他的希望,只是近几年来看到云楚的所作所为,他却是寒了心,那样的行事方式,在云靖言看来,实是个蠢到极致的。 只是云楚终究是他的儿子,在他的心里,也是有些偏袒的。 楚远舟在得到青青的消息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一直不太喜欢夜无尘,所以对夜无尘的事情他也不想过问,只是也知道云浅和云筝两人的感情好,这件事情却又不能不管。 他对做这件事情的人极度不屑,要多无耻才会去绑架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下得了手的人还是人吗? 1633.第1633章 他的介入 楚远舟的眼里寒意浓重,他看了青青一眼道:“你先去云府陪在世子妃的身边,云府里的那一大堆的渣渣,迟早我会一并收拾了。” 青青闻言便退了下去。 楚远舟双手环抱在胸前,眼里的寒意重了些,当即便将暗卫唤来,告诉他们就算是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将都都找出来。 他吩咐完这些之后,心里对云浅还是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骑了匹马去了云府。 他到云府的时候,云浅正准备带莫愁回王府,莫愁的事情她也曾在楚远舟的面前提过,此时她见他竟亲自来了,当下轻声道:“以后母亲可能就要在王府里长住了。” 楚远舟微微一愣,云浅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的说了几句,楚远舟很快就明白了云浅的意思,他见云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而云靖言还有心思来弄这些事情,他发自内心对云靖言极度鄙视。 他淡淡的道:“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母妃一直在说一个人在王府里呆着无聊,如今娘过去陪她想来她老人家会很开心。” 云浅知道楚王妃其实是个好静的人,他此时这么说不过是想让莫愁宽心,他能如此细致的为莫愁着想,云浅的心里不由得一暖。 莫愁的嘴角微微一扬,却并没有说话。 “都都的事情这边有进展吗?”楚远舟问了一句道。 此时夜无尘和云筝也到了大门边,夜无尘听到楚远舟的话后道:“劳世子关心,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夜无尘这一生最不想欠的就是楚远舟的人情,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关系爱子的性命,他也不再去计较那些,毕竟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更何况是像楚远舟这样一个极具力量的人。 楚远舟看到他,鼻孔朝天地道:“我可不是在帮你,是看在浅浅的面上才会出手。” 夜无尘苦笑一声,却不接话。 他的性子素来孤傲,若是以前听到楚远舟这句话他少不得要反驳几句,可是此时却并不说话,他知道楚远舟讨厌他,他也不喜欢楚远舟。 但是如果楚远舟能将都都平安救出来的话,让他向楚远舟下跪都可以。 云浅轻轻拉了一下楚远舟的衣袖,云筝却已轻轻朝楚远舟一福后略带哭腔道:“劳世子费心了。” 楚远舟看到云筝那副样子,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鼻子,然后宽慰道:“不用担心,都都不会有事的。” 云浅看到楚远舟那副有些别扭的表情,心里有些想笑,却因为此时心事沉重,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反倒化成了一抹淡淡地叹息声。 正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楚远舟反应最快,一把抓住了一个男子,门房忙道:“二小姐,世子妃,方才他来送信,我觉得有些不对,想将他留下,不想他竟想着逃跑。” 楚远舟歪着头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却见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呆滞。 PS:亲们,女生节快乐哦! 编辑下了任务,让偶开通新浪微博认证,然后认证条件需要求有一百个粉丝,偶这个家庭煮妇去哪里找这么多的粉丝,只好来求亲们帮忙了。有新浪微博的亲们请帮忙关注一下,多谢!偶的新浪微博名:云起-月倚西窗 1634.第1634章 有所隐瞒 云浅却已将那封信打开,那封信却是写给夜无尘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明日正午老地方一述。” 夜无尘看到那封信眉头皱了起来,云浅问道:“老地方,哪个老地方?” 夜无尘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他平日里虽然也经常外出,只是这些年来一直忙碌,他很少和人约着去哪里做什么事情,所以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来。 楚远舟却已拉着那男子道:“是谁让你送信来的?” “我也不知道。”那男子显然被楚远舟身上的气势吓到了,他有些颤抖着道:“方才在前面的那条街上,有人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将信送到云府,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楚远舟闻到了一股怪味,低头一看,却见是方才那男子吓得尿裤子了,他的眉头微皱。 云浅一看到这副情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他轻轻点了一下头,他这才松了那个男子的手,那男子腿脚发软的走了。 楚远舟的眼睛一眯,对那男子明显不放心,当即吹了声哨子,一个暗卫便跟了过去。 只是很快暗卫就回来了,对楚远舟道:“世子,那人真的只是街上的寻常百姓。” 这条线索便算是断了。 夜无尘轻声道:“今日里云楚死活不肯承认都都是他带走的,但是我有八成把握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只是他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有法子,万一把他逼急了,他要是做出对都都不利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你为何有这样的猜测?”楚远舟看了夜无尘一眼道。 夜无尘缓缓地道:“我和明王走得近的事情想来你们也是知晓的,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只是政见不同罢了。而云楚一直以来都和四皇子走得比较近,之前四皇子因为和七皇子打架的事情,被关进了宗人府,云楚曾来找过我。” 云浅之前在云府里听夜无尘说起过这件事情,只是她当时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今他再说起这件事情,想来这件事情很关键。 云嫣和云楚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云嫣当初嫁给楚墨之后,由于长年不得宠,云楚曾一度为云嫣打抱不平。 而云楚又因为他早年是楚愿的幕僚,之前和楚墨的关系也一直不太好,楚愿被永久关进宗人府之后,楚墨又一直有些看不起云楚,再加之楚束在中间搅和,云楚和楚墨的关系也就更差了。 后宫之中,如今的楚墨背后有德妃的支持,楚束的背后则是皇后,两人也算势均力敌。 皇帝对两人的态度一直都很淡然,从没有明显表露出来他要立谁为储君。 直到前段日子,楚墨利用楚寒突然出手,虽然有些像是苦肉计,却很有效。 只要楚束被关在宗人府中,那么就算是失了夺皇位的主动权,一直站在楚束那边的云楚心急也是有可能的。 她的眸光深了些,看着夜无尘道:“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1635.第1635章 掘地三尺 夜无尘叹了口气道:“罢了,到此时也没有必要再瞒你们。”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夜无尘看了云浅一眼后终是道:“早前我和世子妃的事情云楚曾拿到我的面前作文章,他曾鼓动过我让我杀了世子妃,只是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那些恩怨早该放下,我便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当时就跟我发作了,只是我没有理会他。” 楚远舟听到他这句话给了他一记白眼,他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却接着道:“他上次来找我的时候,以为我对世子妃还有一分念想,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愿意下狠手,当时在我的面前献过一条毒计,还是被我拒绝了,想来是因此恼羞成怒,想要逼我就范吧!” 云楚的那条毒计其实是让他色诱云浅,夜无尘觉得太过荒唐,当时就拒绝了,此时他虽然打算合盘托出,却还是觉得这事无法启齿,所以便自己隐去了这一段,只简单带过。 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你如今倒是识趣了不少,不是我看不起你和云楚,就算是毒计也大可以使出来,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怕。” 夜无尘苦笑了一声,却没有些接话。 云浅轻声道:“若是如此的话,倒也还好,他有他的目的,想来还会来找你,而在他的目的没有实现之前,想来不会伤害都都。” “但愿如此。”夜无尘轻叹一口气,担忧的意思极为明显。 云筝此时已完全冷静下来,她看着夜无尘道:“我和大哥自小一起长大,他以前也不是那种狠绝之人,虽然喜欢名利,却并不太过。可是自从苏巧慧死了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觉得,他这样的人,只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夜无尘看着她道:“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们如今虽然被动了些,却并不是没有一点机会。”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却含了泪珠道:“嗯,但愿他还能有一点人性。” 楚远舟看着云筝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宽慰道:“都都那么可爱,但凡抓走他的人有一点人性,也不会伤害他。” 云筝闻言再次抹了一把泪。 云浅轻轻拉着云筝的手道:“今日我们已经将云府找了个遍了,想来都都已经被人带出云府了。母亲今日又和父亲和离了,这云府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今天我们都要找都都,不如干脆去王府,这样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然后大家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夜无尘的眼里有一抹犹豫,在看到云筝的眼神时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行人到达王府的时候天已全黑,楚远舟的暗卫早已开始全城搜索,此时已经开始回报。 “回世子的话,城南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第一批暗卫回来道。 楚远舟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继续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都都找回来!” 第一批暗卫闻言极快地退了下去。 1636.第1636章 心生敬意 仅是片刻的光景,第二批暗卫又回来了:“回世子的话,城北并没有看到夜小少爷的踪影。” 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继续搜!” 第三批和第四批暗卫很快也回来了,同样没有都都消息。 云筝在听到第四批暗卫说城西也没有消息时,面色顿时一片苍白,身体摇摇欲坠,险些就摔倒在地。 云浅就在云筝的身边,伸手一把将她扶住道:“二姐莫要着急,我们先在这里候着,只要没有找到都都,就一定还有希望。” 云筝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云浅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云浅却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笑容。 其实云浅的话只说了一半,说得更清楚地版本便是:只要没有找到都都的尸体,都都就都是平安全的。 只是这样的话,云浅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极喜欢都都,今日见到都都的时候,都都还在甜甜的叫她五姨,那些不太好的想法,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 她的眸光一片幽深,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见她看过来,轻声道:“你也不用担心都都,他一定不会有事。云楚那边,我早已派了暗卫去监视他,只要他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暗卫必定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其实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是恨不得直接将云楚抓过来先暴打一顿,然后用严刑逼供,只是因为都都在他的手里,怕把他惹急了,到时候做出伤害都都的事情来,反倒不妙。 楚远舟的心里也有些后悔,若是早就知道云楚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一定早早就将云楚给剁了。 等待的过程极为难捱,楚远舟的暗卫出去了一波又一波,却并没有任何消息。 而在楚远舟得到都都被绑的消息之后,他也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楚易,让楚易带着京几卫去找,这边京几卫也加强了整个京城的巡逻,只要哪里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即得到消息。 夜府那边夜无尘也已经派人通知了,夜夫人在家里得到消息之后急得不行,夜相对这个长孙也很是爱护,一听到夜无尘的消息后立即将夜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部调集出去寻找。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炸了锅一般,到处都可以见到那些匆匆忙忙的军士。 城中的百姓一看这种架式,以为出大事了,入夜之后,众百姓怕闯祸,都猫在家里不敢出门。 夜无尘以前是知道楚远舟的本事,只是今夜在见到他的行事之后,他对楚远舟多了几分敬佩。 他以前对于楚远舟的本事是认可的,却并不赞同他的处事方式,在夜无尘看来,楚远舟行事实在是太过于邪门,不管做什么事情,他记忆中的楚远舟从来都没有按常理出过牌。 而他和楚远舟之间因为云浅的事情也有恩怨,在政见上两人也颇有不同。 这几年来,夜无尘掌管吏部,算是楚远舟的下属,两人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堂争论过,论口才,夜无尘几乎是次次都败在楚远舟的嘴下。 1637.第1637章 道谢道歉 在朝堂之上,夜无尘和楚远舟两人在做事的时候,也一直在较着劲,但凡夜无尘的提议,楚远舟大部分时候都是否决。若是遇到夜无尘提出极好的意见来时,楚远舟就算不否决,也得在旁说上两句,而他说的那两句,在夜无尘看来,都是极为精僻的。 只是夜无尘终究是看不习惯楚远舟一直以来的行事,平日里也没少在背后骂楚远舟,暗地里也给楚远舟使了不少的绊子。 可是那些政事的进展和成效,却又是极好。 这几年两人同朝为官之后,不管夜无尘有多么不喜欢楚远舟,对他处事的手段多么的不屑,夜无尘也不得不承认,楚远舟行事不拘一格,效果却是非常好。 夜无尘早前就知道楚远舟是养了不少的暗卫,他的身边更有一大堆人才,那些人更是个个对楚远舟忠心耿耿,只是他以前对于楚远舟暗卫的能力并不是太认同。 他今夜在见识了那些暗卫的本事之后,他发自内心佩服。 只是今夜里他心事沉重,也没有心情去多想其它的事情,只觉得有了今夜的事情之后,他日后要用另一种目光来看楚远舟了。 楚王回府之后见王府里的人进进出出,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当他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之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的亲卫唤来,也加入了寻找都都的行列。 楚王虽然铁血,但是却不是冷血,他以前带兵攻破敌城的时候,曾名令禁止身边的士兵破城之后欺负女子,更不得伤害孩子。 他却没有料到,这世上无耻的人竟如此之多,竟会对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下手。 若是让他抓到那个动都都的人,他必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夜色渐深,而都都还没有消息。 云筝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坐在廊下发呆,眼睛一直通红。 云浅想劝却也无从劝起,想起云筝的晚饭还没有吃,当下吩咐身边的书秀去厨房做了一些宵夜,见楚远舟和夜无尘都在忙着,便让书秀给两人也端了一碗过去。 由于云筝在,楚远舟并没有回房,而是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坐下,他也在想一些事情。 别人不知道他暗卫的本事,他的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只要有暗卫去过的地方,就一定能将人找出来,可是到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他们将都都藏得太好,或者是放在地底下,否则的话不可能找不到。 另一个就是他们已经将都都带出了京城。 楚远舟的眉头微微皱着,眼里的寒意也更浓了些。 夜无尘在他的身边站定后道:“多谢。” 夜无尘素来清高,极少认错,也极少向人道谢,更何况他之前和楚远舟之间势如水火,他这一句话虽然是道谢,却更多的是在道歉。 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并不高,透着几分低沉,那抹低沉之中,又夹着几分隐忍的感情,话便又显得有些轻。 1638.第1638章 情敌聊天 楚远舟斜着眼睛看了夜无尘一眼,眼里有了一抹不屑道:“我又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浅浅,如果都都出了事情,她一定会很难过。所以你不用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无尘淡淡一笑道:“不管怎么样,你做这件事情了,我就得谢你。” 楚远舟给了他一记白眼,眸子里尽是冷然。 夜无尘却又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在五妹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们两人的关系也就一直不算好。这中间其实更多的是政事,并没有私事。” 楚远舟掀了掀眉道:“怎么,想和我做朋友吗?” 夜无尘轻声道:“在我看来,你今日里出手帮我找都都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而且到此时,我已经欠了你一个人情。” 楚远舟轻轻掀了一下眉道:“人情?你原来还懂得记人的人情啊,我还以为你是一只白眼狼呢。” 夜无尘听他说的挖苦话,却并不介意,他缓缓地道:“你想说我什么我都认了,以前你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无赖加痞子。” “谢谢!”楚远舟不屑地道:“爷就是无赖加痞子,你算是说对了。” 夜无尘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到如今才知道我以前是错了,你也许是无赖加痞子,却也不失光明磊落。” “少拍马屁。”楚远舟冷笑一声道:“这些年来在爷面前拍马屁的人很多了,不差你这一个,你就将那些话全咽回去,爷真心不稀罕。” “我自不管你稀罕不稀罕。”夜无尘淡淡地道:“我只说我该说的事情,你要怎么想,那也是你的事情。” 他早已习惯了楚远舟这种说话的方式,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恼火,却也并不生气,只觉得不管楚远舟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楚远舟闻言看了夜无尘一眼,夜无尘却又道:“今日我心里有些乱,有些话原本觉得是不该和你的说的,只是此时和你站在这里,我又觉得那些话说出来也无妨。” 楚远舟微微掀了掀眉道:“你今夜又是拍马屁,又是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 夜无尘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想说你一直都站在靖王那一边,纵然做得很是隐晦,纵然用了无数的障眼法,我也能看得出来。” 楚远舟冷笑道:“夜无尘,你说话有点新意好不好,这些话你三年前就说过了,如今再翻出来说,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夜无尘的眸光淡定,面色从容,他将单手负在身后道:“想来你也知道这些话我早已对明王说过,他也听进去了。” “然后呢?”楚远舟有些好笑地道。 他帮楚易的事情,其实这些年来他已经做得越来越明显了,只是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同时会弄出其它的事情来,众人的注意力很难放在这件事情的上面,朝中大臣很少关注。 1639.第1639章 他的主意 对楚远舟而言,谁看出来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是否信任他,皇帝是否觉得他将心力放在国事上,以及他这些年来立下了哪些功绩,是否让皇帝觉得他还算可靠。是否让皇帝觉得楚王府没有异心,这些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至于下面的这些事情,其它的皇子们如何想他他如今已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了。 说句难听的话,真把他给惹急了,如今将整个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他也是有的,只是愿不愿意罢了。 夜无尘看到他面上的表情虽然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却也知道如今的楚远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他淡淡地道:“你可知我这些年来为何一直帮着三皇子?” “那是你的事情,我并不关心。”楚远舟不屑地道。 夜无尘看了他一眼后道:“那是因为我觉得,满朝上下,能够做我的对手的,也只有你一人。在这些年来朝堂的风浪之中,夜府虽然没有楚王府那样滔天的权势,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实力。手里虽然没有太多的兵权,却也可以左右皇上的想法。” 楚远舟听到夜无尘的这句话时,眸光更深了些,他虽然一直不太喜欢夜无尘,但是对于夜地尘的本事,他却是认可的。 夜无尘号称京城第一公子,那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夜无尘的谋略曾一度让他的心里生出惊讶,这几年两人同朝处事,他虽然将夜无尘的提议否决了很多, 但是不可否认,夜无尘提出来的提议很是精妙。 而且那些弯弯曲曲地道道,也处理的很微妙。 若夜无尘不和楚远舟做对的话,那么两人也许可以成为好朋友,当然前提是夜无尘的性格不能那么婆婆妈妈。 其实夜无尘行事很是果决,只是楚远舟却更为果绝,这些年来,朝堂之上,楚远舟杀伐决断之时,更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一点,夜无尘是自愧不如的。 楚远舟也曾觉得,京城里的这些人若是和他算计起来的话,他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夜无尘了。 他轻哼一声道:“谢谢,你倒是看得起我。” “满朝上下,没有人敢看不起世子。”夜无尘淡淡地道:“我做这些事情,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若是小看了我,你极有可能满盘皆输。” “口气大得很。”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爷还真不怕。” 夜无尘听到他这句话时轻轻笑了笑,楚远舟问道:“你笑什么?” 夜无尘的眸光淡然,缓缓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和你之间若是比较的话,论打架我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再问我这些,我也只有一笑置之。”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掀后道:“你这些话我很爱听。对了,前段日子楚寒和楚束两人打架的事情,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这件事情他早有猜测,心里是有几分把握的,此时虽然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句。 1640.第1640章 有何打算 “是的。”夜无尘直言不讳道:“是我的主意,但是却也是我在看楚墨的人品,如果楚墨真的是个明君的话,是不会让自己最为疼爱的弟弟去做这件事情的。因为这件事情一旦做下,皇上必定震怒,虽然这一次只关了楚束一人,但是却也不会再用楚易。” 楚远舟冷冷地道:“你的手段还真狠,竟将阿易也一并算计了进去,那些时间想来你是把握的刚刚好吧!” “还好。”夜无尘含笑道:“我是算到楚易会从那条街上过,所以才让楚寒在那个时候动手。其实那一日我给楚墨是献了三个计策的,这个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楚远舟接了一句话道:“想来是见效最快的那个吧!” 夜无尘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摇了摇头道:“楚墨的性子一向沉稳,这一次却如此急躁,想来他的心里有事,有些等不及想要坐上皇位。只是纵观历史,越是心急想要坐上皇位的人,最后都会与皇位失之交臂。你这么一测试,想来对他也有些失望。” “还好,只是意料之中罢了。”夜无尘的话说得极为淡然。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却笑道:“如此说来,你是早早就对他失望了。” 夜无尘轻声道:“都都失踪的事情我也派人知会他了,只是到如今为止,他并没有任何动作,此时看到你为都都的事情如此上心,想来对我的心里还有些猜疑。”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夜无尘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到如今,我倒有些明白为何你会帮着靖王了,都都和靖王原本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靖王却出手相帮。人和人之间,寻常是看不出差别来的,处理一些小事,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只有等到大事出来的时候,才会有差别。”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无尘却又淡淡地道:“所以这一次,我也欠了靖王一个人情。欠人的人情,总归是需要还的。” 楚远舟微微掀眉,到此时,他倒有些明白夜无尘的意思了。 夜无尘却又叹了口气道:“也许对明王而言,都都的事情也只是一件小事吧,他的皇位才是大事。” “可能吧!”楚远舟的双手拢在袖子里,他看了夜无尘一眼道:“如今京中的局势如此紧张,对他而言,皇位才是大事,其它的都只能算是小事。所以我是觉得你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让你自己的亲儿子陷入这样的险境,就实在是有些过了。” 夜无尘的眸光暗了些,他轻声道:“到如今,我也这么觉得。”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那你就没有别的打算吗?” 夜无尘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楚远舟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然后淡淡地道:“楚束行事凶残,楚墨虽沉稳,却也是个为达目不择手段的主,在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皇位,为了得到皇位,楚墨狠起来只怕会比楚束还要狠得多。” 1641.第1641章 被人威胁 对于这一点,夜无尘的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以前没有说破罢了,此时楚远舟这么说出来,他的心里也有些暗然。 他以前一直认为他如果要输给楚远舟的话,只会输在楚远舟的无赖上,可是到此时,他却觉得,原来在看人的时候,他也远没有楚远舟准。 如此一比,他就更觉得他比楚远舟要逊色得多了。 夜无尘轻声道:“你说得很对。” “原来你也是知晓的,我倒是把话说多了一句。”楚远舟笑道。 夜无尘幽幽地道:“在很多时候,我也有些无可奈何。”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原本我还想挖苦你一两句,如今看来实没这个必要了。” 夜无尘笑了笑道:“所以我到如今是真的觉得输给了你,我是输得心服口服,五妹的眼光不错。” 楚远舟方才就已经听到夜无尘称云浅为五妹,这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吧,他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极为不屑地道:“你才知道吗?” “只是我觉得筝儿也很不错。”夜无尘淡淡地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所以我很幸福,也许我和她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情,只是这样温雅,又细水长流的相处感觉,我很喜欢。” “你能这么想就好。”楚远舟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浅浅从来就不是你所能想的。” 夜无尘闻言苦笑了一声,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的眸光幽深,心里一时间深沉无比。 楚远舟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当下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夜无尘道:“如今你也认清了楚墨的真面目,你心里应该有其它的打算吧!” 夜无尘只是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回答。 楚远舟最是不能看夜无尘扮深沉的样子,当即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欲开口骂上几句,正在此时,却见云浅亲自端着夜宵出来了,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勾,当下也不去理会夜无尘,笑嘻嘻地就去接夜宵。 夜无尘也伸手将夜宵接了过来,朝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 方才两人在聊天的时候,云浅和云筝也聊了许多事情,因为将许多事情说开了,云筝反倒又释然了些。 正在此时,一支利箭从外面射了进来,楚远舟伸手一把抓住,然后极快的跃上树梢,欲追出去,却发现来人轻功竟是极好,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远舟自问此时就算去追,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而且今夜由于将所有的暗卫都派出去找都都,王府里的侍卫并不多,他若是离开了,若被人冲进王府里来,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就不好了。 楚远舟从树上跃下来之后就着幽幽灯光将信拆开,却见上面赫然写道:“想要都都活命,立即将京城里的人全部撤下。” 楚远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威胁过。 他的眼睛一眯,冷笑了一声,云浅在旁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1642.第1642章 毫无消息 楚远舟直接将信递了过去,云浅看到上面的字之后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怒气。 夜无尘和云筝也看到了那张纸条,两人的眸光变了变。 云浅轻声道:“远舟,这个时候我们和他们硬碰不得。” 这一点,楚远舟自然知道,他冷笑一声道:“狗娘养的,竟敢威胁起爷来,回头将你们全部撕成碎片!”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倒又放下心来,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 楚远舟轻轻吹了一声哨子,很快暗卫的首领就落在他的身边,他冷冷地吩咐道:“通知下去,将所有的明查改为暗访,让大家注意行踪,不可让人发现你们在查这件事情,但是,却不能有一丝的放松,知道吗?” 暗卫的首领眼里有一抹为难,虽然他们是暗卫,可是要找人总归是要露面的,却又不让人发现,楚远舟这是真把他们当成是隐形人吗? 只是楚远舟曾让他们做过更难的事情,这件事情看来有些难处,却也并不算太难。 暗卫首领只微微一犹豫,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极快地奔了出去。 因为这一番的安排,那些在京城里窜来窜去的黑影立即消失了,整个京城也只余下楚易的京几卫在正常巡逻。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旧没有任关于都都的消息,云浅的心里都开始有些急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夜无尘在楚王府的厢房睡下,说是睡下,却几乎是一夜没有睡着。 云浅担心云筝,和她睡在一起,只是两人都睡不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两人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只是云浅的眼睛才闭上,就听得云筝哭了起来,她陡然惊醒,却见云筝满脸是泪,那模样明显是做恶梦了,她当即将云筝抱在怀里道:“二姐,没事了,不用担心。” 云筝抹了一把泪道:“我方才梦见都都被人给杀了,浑身是血……” 梦里的场景太过可怕,她已经无法说下去,瘦弱的身子剧烈的抖着。 云浅轻轻拍了拍云筝的背道:“二姐,不用担心,人言梦生得死,梦死得生,这个梦是个吉兆了,都都一定会平安归来。” 云筝听到云浅的这句话后微微定了定神,有些不信地看着云浅道:“真的吗?” “我何曾骗过二姐。”云浅含着浅笑道。 云筝闻言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那边书秀已经被惊醒了,忙替云筝倒了一杯茶。 书秀看着云筝那张苍白的脸,心里就有些不忍,在心里将那个把都都掳走的人狠狠骂了一通。 云筝喝完茶之后,云浅轻声道:“二姐一夜没睡,先休息一会,否则的话,你这副样子,若是都都回来了, 看到了会心疼的。” 云筝轻轻点了点头,书秀替云筝拢了拓被子,然后便起来给众人做早点。 云筝躺在那里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不说话,只是在旁守着,心里却又想了很多事情。 1643.第1643章 有话要说 云浅方才对云筝说的那些话是她前世听过的,真和假,她也不知道。 她的眸光深了些,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的不安也更加严重。 早上,楚远舟被宫里的太监叫走了,说是皇帝找他有事。 自从皇帝病重之后,就没有再早朝,朝中的大事都是内阁在处理。 楚远舟是内阁之首,整个大周里里外外的事情他都需要打点,是以这段日子他一直极忙。 而夜无尘虽然进了吏部,如今也是朝中三品的大员,但是却并不需要日日进宫,只需要去衙门里处理相应事情就好。 今日里,他没有一点心情去处理公务,于是便像楚远舟告了个假,直接在王府里等消息。 暗卫昨夜里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过来,却还是没有都都的消息,夜无尘的心里担心也更加重了起来,他更在心里隐隐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只怕都都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不能跟云筝说,他到如今还记得当年云筝初得知有孕时,那欢喜的样子。 他和云筝在一起多年,两人平日里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云筝,他心里还是非常敬重的,云筝的性子素来温和,嫁给他之后,几乎就没有大声说过话。 只是两人在一起多年,他也知道云筝看似温和,实则是个倔强的,都都更是她的一切。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若是都都真的出了事情,云筝会如何,她只怕无法承受。 想到这里,夜无尘的心里就更加担心了,而这一抹担心,是他和云筝成亲近四年来,第一次开始为她的事情担心,为她的事情着急。 云浅见他坐在廊下想事情,而她又有事情要对他说,当下便缓缓走了过去。 夜无尘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见是她,依旧如昨日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宁静而又美好,只是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此时染上了担忧,她的眼睛四周,是个大大的黑眼圈。 夜无尘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为他的儿子担忧,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可以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商议。 云浅第一次看到夜无尘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很是帅气,只是之前两人水火不容,她就觉得他是白废了老天爷给他的长相。 此时看到他的这副样子,那一身黑衣将他衬得无比的稳重,那双眼睛和当年初见时的不屑一顾已赫然成了两人,几年的光景,他也越发成熟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男子才有的魅力。 她见他点头,她也轻轻回了一个礼,他轻声问道:“筝儿昨夜可睡着呢?” “早上睡了一会,却被恶梦惊醒,我让厨房里给她煎了一碗宁神茶喝下,这会又睡下了。”云浅从容答道:“二姐有我照顾,二姐夫不必担心。” 那是夜无尘的妻子,他又如何能不担心,当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五妹看起来似有话要说。” PS:今天很悲摧的发烧了,没有任何感冒症状,然后又翻江倒海的吐了一把,整个人晕晕乎乎,可能是旧疾复发。如果明天情况没有好转的话,偶可能要向亲们请几天假了,请见谅! 那个新浪微博粉丝的事情,有微博的亲们请关注一下,偶的新浪微博名:云起-月倚西窗,多谢! 1644.第1644章 寻找凶手 云浅轻声道:“我是在想昨天傍晚里收到的那封信,二姐夫当真不记得有什么地方是你们平素相见的老地方吗?” 夜无尘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昨晚也想了一整夜,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端倪。” 云浅闻言微微有些失望,夜无尘却又道:“我昨夜也将这件事情好好的想了想,总觉得我们昨日遇到事情的时候太着急了些,云楚虽然有可能参与了这件事情,但是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云浅轻轻点了点道:“没错,他的背后有四皇子楚束,只是楚束被关在宗人府里,而宗人府寻常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就是关键点。”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道:“而在楚束的身后,却还有皇后。”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夜无尘又接着道:“世子暗卫的本领,我是一点都不怀疑,可是昨日都都一出事,我们就去了官府,查了京城的四门,都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人送出京城。昨夜里虽然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却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皇宫!”云浅微惊道。 夜无尘轻轻点了点头,云浅轻轻咬了咬唇道:“我们昨日里几个人一急,倒是将皇宫给忘了,若是昨日里云楚掳了都都之后,并没有送出京城,而是送进了皇宫,那么我们找不到都都也就很正常了。” 夜无尘的眸子里满是冷厉道:“我之前就在想,云楚怎么可能那么大胆,敢做下那样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事中有事。” 云浅声道:“整个京城,也就只有皇宫不是我们轻易进得去的。靖王虽然统管整个京城里的安危,宫里的侍卫和京几卫都归他管,但是他也不能轻易就搜宫。” “这件事情我想我可以去求一下明王。”夜无尘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疑重道:“整个后宫,能与皇后抗衡者,也只有德妃了。” 云浅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便道:“你想到这些却没有立即行动,可是觉得整件事情里有何不妥的地方?” 夜无尘的眼里有一抹忧色道:“我没有把握,会让明王在这个时候帮我这个忙。而且这几日明王一直在宫里侍疾,我想见他一面都难。”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夜无尘却又道:“只是这件事情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夜无尘起身站起来道:“不管结果如何,这一次我都要去碰碰运气。”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云浅轻轻松了一口气。 其实夜无尘说的这些,她昨夜也想到了,只是她也知道昨日夜无尘曾派人去找过楚墨,可是楚墨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夜无尘此时去找楚墨,楚墨会不会帮他。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楚墨此时应该会帮夜无尘,因为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和夺谪的事情绑在一起了,想来楚墨也会担心夜无尘因为儿子被云楚掳走,而做出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来。 1645.第1645章 心有所求 云浅这么一想,心里又稍稍安了些。 楚墨从皇宫出来之后,已觉得有些疲惫,这些天来,他衣不解带的侍奉于皇帝的面前,眼见得皇帝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他的心里又有些焦急,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皇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这段日子所有的饮食控制得更加紧了,他没有机会下手。 德妃那边一直陪在皇帝的身边,只是到如今皇帝所有饮食再不由德妃掌管,而是交由朱公公去处理,用之前更是让太监试了又试,所以德妃如今也没有法子。 最让楚墨担心的是,太医院院首从楚易那里得了一点给皇帝吃的药丸的粉末,那里面所含的成份,果然是克制德妃之前给皇帝下的慢性毒药的解药。 楚墨的心里很是吃惊,一时间倒也不知道楚易的药是如何得来的,楚易又是如何知晓皇帝是中了毒? 今日一早楚墨在宫门口遇到了楚易,他出言试探了几句,可是楚易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似对那颗药的事情一无所知。 楚墨喜怒不形于色,问得很是隐晦,楚易又是一张千年冰块脸,他一时间也看不到更多的端倪,只是心里却更加小心了些,面上也没有露出半分。 楚易看到这样的楚墨,见他没有其它的话要说,当下转身就离开了。 虽然楚墨觉得楚易和楚束比起来,威胁似乎要小得多,可是危胁犹在,他不能掉以轻心。 楚墨看着楚易的背影眸光幽深,没有一丝温度。 楚墨才一回到明王府,就见夜无尘站在大门之畔。 楚墨看到夜无尘微微一怔,却问道:“有事?” “是。”夜无尘答得简短,他的头微微低着,这一次来找楚墨,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有几成把握,今日都得试试。 楚墨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带着夜无尘去了王府的花厅,楚墨正要吩咐下人看茶,夜无尘却道:“今日来见明王,是有事相求。” 楚墨昨日从幕僚的嘴里听到都都被掳之事,只是这些日子他的精力都在皇帝和皇位的上面,对于夜无尘的事情,他也就少了一分关心。 他此时见夜无尘这样的找上门来,便知道夜无尘这一次怕也是急了,他微微点了点头道:“是为都都的事情而来吗?” 夜无尘原本以为他不过问这件事情是因为不知晓,此时这么一问,夜无尘便知道楚墨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的心里顿时凉了凉。 他一直觉得楚墨和楚束最大的差别就是要多一分仁厚之心,经此一事,他便觉得楚墨才是一个发自内心里自私的。 只是这些想法,他都藏匿得极好,面上也未曾露出一分不快,而是将袍子一拉,对着楚墨便拜了下去。 楚墨一看这种情景,心里不由得一惊,忙将夜无尘扶起来道:“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夜无尘却不肯起来,他看着楚墨道:“这件事情只有王爷能帮我。” 1646.第1646章 暗中敲打 楚墨微微一犹豫,再次去扶夜无尘道:“只要我能做的,我就一定会帮你,你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楚墨一直是有些敬重夜无尘的,在他看来,夜无尘的能力较之其父夜相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有一日他能登上大宝,还需要像夜无尘这样的臣子为他打点江山。 所以在他看来,有些人情他是一定要卖给夜无尘的。 夜无尘听到楚墨这句话才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楚墨道:“犬子昨日被人掳走,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找他,到如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还请王爷帮忙。” 楚墨是知道楚远舟帮夜无尘找都都的事情,当下问道:“就连世子也找不到吗?” 夜无尘摇了摇头道:“都都在他们的手里,世子也不好明着做一些事情,真把他们逼急了,怕他们伤害都都。” 楚墨笑了笑道:“楚王府如今在京中也算得上是权势滔开,楚远舟都没有办法找到都都,只怕本王也爱莫能助。” “这件事情只有王爷才能救得了都都。”夜无尘轻声道。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本王听说,昨夜里京几卫也出去了,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一遍,有靖王相助,想来救出都都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他的眸光微转后,看了夜无尘一眼后道:“早前本王一直以为你和楚远舟水火不容,他是绝计不会过问你的事情,如今看来,倒是本王小看了楚远舟的肚量。” 他这句话说得隐晦,夜无尘却能听得出楚墨的话外之音,那些事情,说到底,也是触了楚墨的心事。楚远舟这段日子和楚易走得极近,虽然他在朝中也颇有地位,但是如果没有楚远舟的关照,楚易必定不会如此用心去找都都。 而因为这一层,楚墨此时的心里已生出了猜疑。 如果不是夜无尘和楚墨之间已相处了多年,对于楚墨的性格以及处事方式有了了解,只怕也不会从楚墨那稍稍流露出来的不快中捕捉到这更深一层的影子。 夜无尘的心里泛凉,知道楚墨这一番话有了敲打的意思,也在表达他心里对夜无尘的不满,只是意思很是稳晦,不仔细推敲是听不出来的。 他看着楚墨道:“听明王的这一番话,似靖王对我起了疑心。只是不管明王怎么想我,对我而言,明王绝对是值得我忠心之人,只是若明王信不过我,那么今日就当我没有来。” 他的话说里说得似有几分怒气,话音一落,他转身就欲走。 楚墨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把将他拉住道:“本王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是你想多了。” 夜无尘这一次其实是在赌,如果楚墨没有拉他的话,那么今日这件事情就已经没有一分希望了,可是楚墨此时拉住了他,那么就表示在楚墨的心里,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的心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带了一分淡淡地怒气。 1647.第1647章 一个机会 楚墨看到这样的夜无尘淡淡一笑,他缓缓地道:“近来父皇病重,本王的心里也有颇多的心事,若是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他的话里有了一抹道路歉的成份,夜无尘也知道见好就好。 他看着楚墨道:“王爷以后万不可再用这样的事情来试我了,王爷心里此时忧心皇上,我心里忧心都都,这都是同样的心思,对我而言,不管是谁能救下都都,我心里都会感念他的大恩。昨日里,我是去求了靖王,去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靖王掌管京几卫的大权,若要找人,也方便一些。” 他这句话说出来,楚墨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实昨日里夜无尘也派人来通知他了,也请他帮忙,只是他一听说楚易出手了,心里有些恼,便让人按兵不动。 而此时这般一比较,他似乎就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楚墨轻声道:“本王知道了,你方才说只有本王能救都都,又是怎么回事?” 夜无尘轻声道:“我昨夜想了一夜,想到都都可能被绑走地方,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藏匿在皇宫之中,才会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楚墨微微一怔道:“怎么说?” 夜无尘将今日一早和云浅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和四皇子的手笔,真正目的怕是想逼迫我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楚墨闻言眼里有了一抹寒意,他冷冷地道:“四弟行事当真是越发狠毒了,当真让人有些寒心。” 夜无尘长叹一口气道:“若是都都被藏进了皇宫,那么能从皇宫里将都都救出来的人也只有德妃娘娘了,还请明王替我去求求德妃娘娘,让她多加留意宫里的动向。” 楚墨轻声道:“这事你放心,我现在就进宫。” 夜无尘对着楚墨重重一揖道:“若是明王这一次能将犬子救出,夜无尘愿意为明王做牛做马。” 楚墨笑了笑道:“你若是做牛做马的话,在本王看来实在是太过可惜,这样好了,若是都都这一次能化险为夷,你就好生替本王想一些好的治国之策。” “遵命。”夜无尘再次长长一揖。 楚墨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夜无尘一眼,然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在楚墨看来,夜无尘是个颇有实力的政治家,而且人又聪慧无双,只是在楚墨看来,以前夜无尘虽然帮他做事,却并不是真的尽心尽力,他总觉得有些掌控不了夜无尘。 可是此时的夜无尘在他看来,就多了一分厚重的心思。 如果这一次能将夜无尘收拾妥当,他觉得对他以后会有很大的助益,从今往后,夜无尘就真正是他的他了。 楚墨这么一想,便觉得此时去皇宫里求德妃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也很愿意这么去做。 都都的生死他是不在乎的,在乎的是夜无尘的忠心,他知道这件事情对夜无尘的影响很大,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1648.第1648章 无赖上门 夜无尘看着楚墨轻骑而出,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虽然因为这件事情他对楚墨是有些失望的,但是为了都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走出明王府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的身边停下。 云楚从马车上探出头来道:“二妹夫,你竟也到明王府里来了,昨日的信可收到呢?” 夜无尘听到云楚的话,只恨不得一拳头将云楚的脸打肿,只是他本是个书生,原本也不会武功,此时都都又在他的手里,他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气,此时也只能生生忍下。 他冷冷地看着云楚道:“昨日里你不承信,今日却是认了,你到底把都都藏在哪里?” 云楚笑嘻嘻地道:“都都去哪里了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你再这样一直住在楚王府里,我们的消息就没有办法送给你,到时候都都会有什么事情,我就真不知道了。” 夜无尘听到云楚的这句话气得要吐血,他实在是控制不住情绪,当即一把抓住了云楚的衣领。 他这一下去得太快,云楚一个不备,险些被他从马车上抓了下来,云楚吓得脸色有些苍白,他一把抓住了马车的车辕,这才险险站住。 夜无尘却已怒吼道:“你真不是人,竟对那么一个孩子下手!”他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全力,心里夹杂着浓浓的怒气。 他这样的行为倒把云楚激怒了,云楚一恼,抬起一脚就往他的心口踢去,然后怒道:“我就是对一个孩子下手了,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现在将把我打死啊!” 夜无尘一脚被云楚踢倒在地,云楚也不太会武功,这一脚也没有太大力气,纵是如此,夜无尘也摔倒在地,面色一片苍白。 云楚伸手整了整衣襟道:“我告诉你夜无尘,你的儿子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说白了,那只是一个小麻烦精,真把我惹急了,我传个消息就让人把他掐死!” “你敢!”夜无尘从地上爬起来暴喝道。 “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没有几件是我不敢做的。”云楚有些嚣张地道。 夜无尘的性子素来温和,很少会有如此暴怒的时候,此时听到云楚的这番话,他是恨不得将云楚撕成碎片!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的事情是断然不能做的,他当即咬了一下唇,将怒气强行压下去了些,暗暗告诉自己,只要云楚承认动了都都,那么找回都都就是有希望的。 他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看着云楚道:“你想要怎么样?” “上车,跟我去见一个人。”云楚冷冷地道。 夜无尘此时觉得就算云楚要将他撕成碎片,就算这一次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得去,他的眸光深了些, 当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就跳上云楚的马车。 云楚看到夜无尘的举动,冷笑了一声,眼里有一抹淡淡地得意。 他的眸光深了些,眼里透着几分寒意,却又吹了声口哨。 夜无尘几乎才一上车,车夫就挥动了马鞭,马车极快地奔了出去。 、 1649.第1649章 暗卫何在 楚易站在墙角后眸光深了些,今日一早,云浅主让楚远舟的暗卫前来找他,让他跟在夜无尘的身后,以防事情有变。 他原本觉得云浅是想太多了,可是此时看到夜无尘被云楚带走时,他的心里微微有些汗颜,没料到他竟想得还不如一个女子周全。 骆飞轻声在他的身边道:“王爷,要不要追?” “通知其它人,戒严京城。”楚易轻声吩咐了一声,然后策马便去追那辆马车。 骆飞看到楚易的举动微微一惊,明白这是楚易要亲自去追那辆马车了,他的心里顿时有些担心,当下忙将身边的副将喊来,两人再偷偷跟在楚易的身后。 楚易跟着那辆马车到了一个院子里,很快院子里奔出十余辆马车,然后那些马车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就算楚易平日里行事再精明,做事情再仔细,也不可能从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里认出哪一辆马车里坐的才是夜无尘和云楚。 他的眸光深了些,知道今日之事,云浅有想到了,云楚怕也早就想到了,此时做出这样的安排,就表示云楚已经知道他跟了过来。 楚易的眼里有了一抹杀气,却又觉得依云楚的智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些事情来。 看来云楚背后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楚易当即吹了声哨子,骆飞很快就过来了,楚易轻声吩咐道:“派人将所有的马车跟着,跟丢任何一辆,军法处置。” 骆飞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京几卫这几日都是全副戒严的状态,他一声吩咐下去,很快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全力追击。 只是事情很快就起了变化,那些马车到一个院子里之后,就有十余辆马车奔了出来。 那些马车全部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极善于查案的京几卫,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楚易在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气得不轻,他素来行事极为小心,这一次竟被人这样算计了。 唯今之计,只有全力派人跟着,只是那些马车很快就出了京城,离京之后,就四下散开,朝不同的方向奔去,几乎每条路上都有马车。 楚易知道这样下去,他的京几卫不可能再追下去,当下咬了咬牙道:“去找世子妃,请她调动世子的暗卫前来帮忙。” 骆飞很快就退了下去,楚易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云浅在听到骆飞的禀报之后,暗暗跺了跺脚,若是早知道云楚会玩这一手的话,今日出门前,她就给夜无尘一个可供追踪的药丸了,只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好的法子。 楚远舟的暗卫她从来没有调动过,此时听到骆飞的话之后只得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先全边追查消息。” 骆飞离开之后,云浅想起楚远舟平日里召唤暗卫的法子,却终究是从来没有试过,青青在旁看出了她的为难,轻声道:“世子一直派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世子妃,世子妃可以将他们唤出来试试看。” 1650.第1650章 她来调集 云浅轻应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召唤出楚远舟给她的暗卫,当即大声道:“暗卫何在?” “世子妃有何吩咐?”几乎是在云浅的话音一落,便有两个灰衣人落在云浅的身边。 两人来得太快,倒把云浅吓了一大跳。 楚远舟三年前就拔了几个暗卫给她,只是这几年来虽然京中风雨四起,她行事一直颇来小心,倒也算风平浪静,这几年来,这些暗卫,她倒是一次都没有用过。 她轻咳一声后道:“你们可有法子调集世子的其它暗卫?” 两个暗卫互相看了一眼道:“我们只有世子本人能够调动,虽然我们是暗卫的首领,但是若没有世子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调动其它的暗卫。” 云浅闻言顿时有些争躁,楚远舟平日里看起来很不靠谱,可是在治军方面,那就不是一般的靠谱了,对下面的人他是既严也厉,权责分明。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此时楚远舟进宫处理朝堂中事,她就算是要派人进宫将他叫出来找人,只怕都来不及了。 其中一个暗卫看了云浅一眼道:“今日世子出门之时曾吩咐过我们,今日里我们全部听从世子妃的调遣和安排。” 云浅闻言松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人方才不是在耍我吗?” “我们哪里敢耍世子妃。”其中一个暗卫轻声道:“我们的确是调集不了其它的暗卫,但是世子刀却可以。” 云浅觉得楚远舟行事还算是周全的,竟是将这一层事情都考量到了,她想了想后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快些帮我将暗卫诏集过来。” 两个暗卫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后道:“我们也不能诏集其它的暗卫,世子妃可以将暗卫长唤出来,再由他去安排一应事情。” 暗卫长?云浅想起出现在楚远舟面前的黑衣人,当即轻声道:“我要如何将他唤出来?” 云浅心里想骂,楚远舟将这些想到了,怎么就不多交待她一句,告诉她如何唤人,也省得让这些暗卫在这里看她的笑话。 两个暗卫轻轻一笑道:“世子妃只需唤一块暗卫长何在便好。” 云浅轻咳一声,只觉得楚远舟设计的这些程序,实在太过搞笑,唤一句何在就蹦出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和那些妖怪斗法的事情。 她轻咳了一声,当即唤道:“暗卫长何在?” 她这一次唤完之后,过了好一会,一个黑衣男子才立在云浅的面前,他对云浅行了一个礼后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云浅当即道:“命尔等全力追察那些马车,不可放过其中任何一辆!” 暗卫长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暗卫长一消失,之前的那两个暗卫便也消失了,消失的速度之快,就算云浅以前见识过,也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青青在旁轻声道:“世子妃不用担心,世子的暗卫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比之京几卫要强悍得多,有他们和京几卫共同联手,想来不会出任何岔子。” 1651.第1651章 心中生爱 云浅听到青青的话轻叹了一口气,到如今,她对都都的事情是越来越担心,却又有些无计可施。 她轻声道:“如今也只能求上苍保佑,都都能平安无事。” 云浅素来是不信这些的,可是当出现都都这件事情之后,她突然就觉得她有些信鬼神了,原因无他,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她就算是再聪明,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养在闺中的妇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因有了这一分想法,她也就显得愈加的焦躁起来。 云筝缓缓走了过来道:“可是有了都都的消息?” 只是一夜的光景,云筝就瘦了一大圈,眼窝也陷了下去。 云浅看到云筝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就算是她不想骗云筝,却又觉得说实话很是残忍,她轻声道:“消息倒是还没有,二姐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算是有了一点眉目。今日一早,大哥去见了二姐夫,这会带着二姐夫不知道去哪里了。” 云筝的心里微惊道:“无尘也不见呢?” “二姐不用担心,想来大哥把二姐夫叫去是有所胁迫,若是我们的人能跟过去,然后顺藤摸瓜,应该就能将都都找到了。” 云筝的眼里担心更重,她轻声道:“你们方才连暗卫也调动了,想来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只是五妹,我求求你,如果找不到都都,也一定要保证无尘的安危。都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无尘再出事情,我……”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云浅却已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云浅原意只是不想骗云筝,所以才说出了实话,却没有料到反倒让云筝担心加剧,她轻声安慰道:“我知道的,二姐尽管放心。” 云筝轻轻点了点头,一张小脸却显得更加的苍白。 她一直都觉得她和夜无尘之间是没有太多感情的,也觉得他在她的心里并不重要。 可是都都的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她才发现,夜无尘在她心里的份量远比她想像中的要重得多!她昨日里惊慌失措之后,才发现只在在夜无尘的怀里,她才有那么一分的安心。 昨日里他搂着她道:“筝儿,都都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断然不会让他有事,你要相信我。” 云筝到此时还能想起他那双真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没有往日的淡然,里面是满满地担心。 也就是在那一刻,云筝觉得她和他做了近四年的夫妻,却从来没有弄明白过自己的心思,也许她的心里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但是如今夜无尘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了。 也就在那一刻,在云筝的心里,是真的把夜无尘当成是她的夫,是都都的父亲,也是那个能陪着她一起走过人生冷暖的男子。 她此时心里虽然挂念都都,却也担心夜无尘。 1652.第1652章 截下云楚 云浅看到云筝的样子,心里倒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她一直为云筝和夜无尘的事情担心,总觉得这样的两个人是极难走在一起的。 只是这几年来云筝和夜无尘之间一直相安无事,她心里的担心也日渐减少,此时听到了云筝的这句话,她便知道在云筝的心里,怕是已经有了夜无尘的存在。 她轻轻拉过云筝的手道:“二姐真的不用担心。” 云筝轻轻点了点头,却又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一生也算是命途坎坷,又或者说是机遇不好。自一出生,我姨娘就不喜欢我,父亲也不待见我,对我而言,我只想简单而又快乐的活着,却又不愿意去跟人争跟人抢,所以在外人看来,我的性子应该是有些冷淡。” 云浅从未听过云筝说这些话,在云浅看来,云筝的运气的确不算很好。 云筝微微一顿后道:“我嫁给他之后,原本也没有存几分念想,只想着和他成亲了,等过几年他不待见我了,然后就将我从夜府赶去,然后我就常伴青灯古佛。” “二姐!”云浅轻唤了一声。 云筝朝云筝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又接着道:“只是如今看来,想来是老天爷也不想我得到幸福吧。眼见得这几年的日子安生了些,我也将心思收起,不去想离开夜府之事,只想着和他就这样过一辈子,然后再守着都都长大,这一生便也好了。” 她说到这里,眼里有了一抹泪光,轻声道:“可是老天爷都不待见我,硬是让我不得安宁。” 云浅咬了咬牙,看着云筝道:“二姐也太过悲观了些,二姐如此善良,这一辈子必定能收获幸福。二姐夫和都都都不会有事,一定会好好的!” 云筝含着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西方缓缓跪了下去,再轻声道:“西方佛祖在上,信女云筝求你大发慈悲,能保佑无尘和都都都能平安归来。日后逢初一十五,必定会给您上三柱香。” 云浅看到云筝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难过,当下也跪了下去,对着西方拜了三拜,然后轻声道:“菩萨上在,云浅虽然以前并不信你们救苦救难之事,这一次我却愿意信你们一回。若这一次能让都都和二姐夫平安归来,云浅愿意以十年的寿命来换。” 云筝听到云浅的话吓了一大跳,她忙道:“这可使不得!” 云浅笑道:“这是使得的,如果我的十年寿命,能换来二姐一生的幸福,那便一切都值了。” 云筝闻言眼里又泛起了泪光,云浅轻轻一笑,拍了拍云筝的手,云筝却又对着西方拜了几拜,然后轻声道:“佛祖在上,若是无尘能和都都平安回来,你也不要去拿五妹的寿命,用我的十年命来换吧!” 云浅看到云筝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眸子里也有了一抹泪光。 楚易带着京几卫将整个京卫翻了个遍,终是排查出最为可疑的那辆马车,他终是在京城的南门将马车截了下来。 1653.第1653章 楚易之怒 楚易不理云楚,当下极快地一把将帘子拉开,却见马车里只有云楚一人,又哪里还有一点夜无尘的影子?他的眼里寒意骤浓。 云楚有些得意地看了楚易一眼道:“靖王这是怎么呢?” 楚易的眼睛扫了云楚一眼,楚易的性子一向冷清,平日里就散发着三分寒气,此时心里动了怒,身上的寒气也就显得更加重了。 就算楚寒素来是个没皮没脸的,也常在楚愿和楚束的面前打混,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息,那样的寒气,那样的霸气,分明透着几分君临天下的威仪。 他的心里不自觉得升起了惧意,只觉得这样的楚易,和楚愿楚束相比,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楚易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来人,本王怀疑云楚和夜相府里的小公子绑架安有关,将他绑起来送进衙门。” 云楚初时被楚易吓了一大跳,听到他这句话时终是回过神来,他大声道:“住手,你们不能就这样抓我,我是云相的儿子,你们这样抓我有证据吗?若是没有证据,我父亲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易看了云楚一眼,眼里满是不屑,他冷哼一声道:“本王抓人,用得着证据吗?” 他这句话出口,霸气冲天,却又有了几分并不属于他的无赖。 骆飞在旁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此时这副样子和楚远舟还真有几分像,只是骆飞也极度不喜欢云楚,所以听到楚易的话后之后直接一把将云楚从马车上抓了下来。 云楚怒道:“靖王,你这是滥用职权!” 楚易眼里依旧没有一丝温度,那双冷厉的眼睛扫了云楚一眼后道:“随你怎么说,本王说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就算是云相亲自过来了,也一样,带走!” 他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恼火的。 他掌管京几卫几年,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云楚他是嫌他活得太长了,才敢如此戏弄他! 云楚此时心里有些焦急,他是知道楚易处事的手段,当下忙给一旁的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会意,欲将马车赶走。 楚易手里长剑出鞘,一把横在车夫的脖子上,顿时将车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楚易冰冷地声音从嘴里溢了出来,他冷冷地道:“这些人都是从犯,全部给我带回去!” 云楚的眼睛顿时瞪得大了些,他刚欲说话,楚易已将马车上的一块破抹布看接塞进了云楚的嘴里,那抹布平日是云楚用来擦鞋子的,脏得很,这般一塞进他的嘴里,他顿时觉得无比恶心,当下一口气上不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夜无尘被人绑了手,蒙了眼睛,带到一个僻静处,他听得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后从马车里坐了起来,很快就有人将马车的门打开,然后一把将他扶了下来。 他被扶下来之后,被人带着七拐八扭,如此走了约莫一刻钟之后终是停了下来。 一双手将蒙在夜无尘脸上的布拉了下来,夜无尘的眼睛被蒙了许久,此时有些不太适应光线,待他看清楚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的人时,他微微一惊道:“是你!” PS:感谢亲们的关心,我这具破身体上的零件是隔三差五就会出点小毛病,这一次医生说事情不大,我也松了一口气。真心喜欢写文这件事情,所以一直努力着,感谢亲们的陪伴!明天还要去挂水,如果会少更,请亲们见谅,我素个米有存稿的作者,汗一个先! 有新浪微博的亲们请加我互粉,我的新浪微博名:云起-月倚西窗,会不定时在微博上更新文的进度。 1654.第1654章 原来是他 楚天佑转过头来看了夜无尘一眼后道:“没错,是我,是不是有些吃惊?” 夜无尘和楚天佑之间不算很熟,只是平日里在公事上会有些交集,只是两人之间由于性格不投,平日里很少说话。 再加之夜无尘在吏部,而楚天佑又是在刑部,所以两人打交道并不多,只是两间衙门离得近,平日也会常见到,以前相见,只是点个头的交情。 夜无尘对于楚天佑的性情却是有些耳闻的,不管楚天佑这些年来在刑部的表现如何,在夜无尘的眼里看来,楚天佑是有些阴戾的,任何人只要稍加得罪楚天佑,楚天佑必定会挖空心思的算计。 是以整个刑部的人看到楚天佑都会绕道而行,离他远远的。 夜无尘虽然一直都极度不喜欢楚远舟,但是他摸着良心讲,楚天佑和楚远舟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一个是天上的云彩,一个是地上的泥。 他的眉眼里透着几分冷然道:“我和你之间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将都都掳走?” 如果都都在云楚的手里,夜无尘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坏,但是一到楚天佑的手里,夜无尘就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楚天佑的暴戾残忍,夜无尘是知晓的,也知道楚天佑变成这副样子不过是因为三年前的那一场意外,已经失去做男性的权利,也因为这样,楚天佑这些年来也极度不喜欢别人的孩子。 楚天佑斜斜地看了夜无尘一眼,用极度不屑地语气道:“若不掳了都都,你今日会任由我摆弄?” 夜无尘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强忍着心里的不悦道:“只要你放了都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天佑淡淡一笑,眸子里有了一抹得意,眼底深处却又泛起了浓浓的寒气,他的手指微动,不自觉地捏了个兰花指的样子,夜无尘看到他的这个举动,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却又强自压了下去。 楚天佑将他的手指轻轻扬了起来,见指甲缝里有一丝灰尘,当下不紧不慢地将那丝灰尘吹了吹,然后再用手指轻轻抠了抠。 夜无尘看到楚天佑的举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若是放在以往,他看到这种嗝应人的举动,怕是已经掉头就走了,此时却只得强压着性子站在那里。 楚天佑终是不紧不慢地道:“这句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为难你。” 夜无尘心里对楚天佑无比鄙夷,只觉得楚天佑的这些举动比起宫里的公公们来还要恶心得多,他强压下心里不舒服,看着楚天佑道:“是的,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楚天佑看了夜无尘一眼,见他的眼里有些急迫,却嘻嘻一笑道:“坐吧,不急,我们慢慢说。” 都都在楚天佑的手里,夜无尘又如何能不急? 只是又因为都都在他的手里,所以夜无尘才有更多的忌惮,心里就算是再急,也不好跟楚天佑明着干,他看了楚天佑一眼,终究是将袍子拉起,在楚天佑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1655.第1655章 如此勾搭 夜无尘心里不由得在想,楚天佑是怎么和云楚勾搭上的? 在夜无尘看来,这两人平日里都是人渣,他很少会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两人平日里见面也很少打招呼。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楚天佑早已投靠了楚束。 只有这两人都成了楚束的人,才可能走得如此之近,才可能连手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 他方才看到楚天佑第一眼的时候,他还在想他是不是猜错了,这件事情可能皇后并没有插手,可是此时这么一想,便知道这件事情皇后必定是插手了。 夜无尘的心里有些恼,却只能强压着性子看着楚天佑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 楚天佑的举动,在夜无尘看来是无比的娘,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度,只是想起楚天佑早已断了子孙根,如今和个女人相比也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这么一想,夜无尘又觉得他的想法似乎还有些侮辱了女人,女人至少还能生孩子,楚天佑又能做什么? 楚天佑看着夜无尘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急迫,心里就更加得意起来,他不紧不慢地道:“都都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全力配合我,我必定会保都都平安无事。但是如果你不按我的意思来,那么都都会出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夜无尘闻言倒松了一口气,只要楚天佑提条件,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就还有转弯的余地,都都就还有救。 他稳了稳心神后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我要云浅和楚远舟死!”楚天佑那双阴戾的眼睛里透出冷冷的光华,然后直直地朝夜无尘看去。 夜无尘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都没有看过像楚天佑那样的眼神,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楚天佑看到夜无尘面上的表情咯咯一笑道:“怎以?怕了吗?” 夜无尘咬了咬牙道:“我以前也一度想要楚远舟的命,可是我试了很多次,我发现我并没有那样的本事。先不说楚王府里的暗卫,单说楚远舟那一身的武功,放眼整个大周,就没有人能及得上他。” 楚天佑笑了笑道:“明着来,当然是杀不了他们,但是暗着来,就说不定了。” 夜无尘倒抽了一口凉气,楚天佑却又道:“楚远舟不好杀,云浅却很好下手,她手里虽然有几个侍卫,却也未必能顾及到她,再说了,她心里也很关心都都的安危吧!” 夜无尘一直认为打人这种事情,只有莽夫才会做,他以前一直都看不起这种行径,可是此时他却很想动手把楚天佑的头打开花! 对于云浅,夜无尘的心里之前确实是存了几分恨,可是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之的,他对她是存了十二万分的尊重。 此时楚天佑竟利用都都的事情来对付云浅,若是云浅日后真有什么闪失,他这一生怕是都会过意不去,可是此时若是不答应的话,只怕都都此时就得遇到危险。 1656.第1656章 不必着急 夜无尘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终是道:“好,我答应你。” “爽快。”楚天佑看到夜无尘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眼里满是隐忍,只觉得心里痛快至极。 而在他的心里也有些看不起夜无尘,什么京城第一公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之前说怎么怎么爱云浅,和楚远舟几乎要抢得头破血流,可是此时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要将云浅推出去,这世上的男女之情原本也不过如此。 楚天佑再次吹了吹他那双已经白净到看不出一丝灰尘的指尖,然后笑了笑对夜无尘道:“方才只是和你说笑,你不用当真。” 夜无尘行事虽然没有楚远舟那样杀伐果决,却也是大周少有的智者,这一生都是骄傲的,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戏弄过。 他此时听到楚天佑的这句话,额头上的青筋顿时就跳了起来。 方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在心里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的,可是楚天佑竟说是在和他开玩笑,人命关天,开得了这样的玩笑吗? 只是想起楚天佑并没有真的让他出手去对付云浅,他的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楚天佑却又淡淡地道:“四皇子一直都被困在宗人府里,你想个法子将他救出来吧!” 果然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夜无尘在心里对自己道。 只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夜无尘的心里就又多了几分把握,他缓缓地道:“这件事情不难。” 楚天佑看了夜无尘一眼,夜无尘缓缓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四皇子进宗人府是因为七皇子,这件事情只要七皇子去皇上的面前说是一个误会,四皇子就能被放出来。” “七皇子是明王的人,又岂会听从我的安排。”对于这一点,楚天佑的心里很是明白。 夜无尘看了楚天佑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犹豫,却终是缓缓地道:“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下,他却不得不明说。” 楚天佑闻言眼睛亮了几分,问道:“什么情况?” 夜无尘轻声道:“那一日七皇子去找四皇子的时候,手里拿的剑并不是真的,所谓的受伤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怎么可能?”楚天佑大惊道:“那一日我明明看到七皇子浑身是血!” 夜无尘的眸光幽冷,轻声道:“那日的血根本就不是七皇子的血,是羊血。” 楚天佑的身子微微一震,顿时明白过来了,他看了夜无尘一眼道:“夜无尘,真没有料到你竟也会耍诈。” 夜无尘的轻咳了一声道:“兵不厌诈。” 楚天佑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不屑,又道:“原来京城第一公子也不过尔尔。” 夜无尘对于那个虚名,完全不在乎,当下只缓缓地道:“不知你何时才可以把都都给放呢?” 楚天佑的眸光微动,不紧不慢地看了夜无尘一眼道:“急什么,等事情解决了,自然会将都都放了,养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是一件多么费心的事情,我还不高兴去折腾,你又有什么好急的?” 1657.第1657章 如此成交 夜无尘听到楚天佑这句话便知道他这样做明摆着是想用都都来控制他了,他的眼里有些急,他看着楚天佑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都都?” “至少也得四皇子走出宗人府吧,你说是不是?”楚天佑看着夜无尘的眸子里透着几分不屑。 夜无尘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想起都都,又只能将怒气掩下。 楚天佑白了他一眼道:“四皇子没有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万一你要是骗了我怎么办?” 夜无尘咬着牙道:“你尽管去检验,只是四皇子从宗人府出来之后,你就得把都都放了。” “急什么,有人给你带孩子,你还不高兴了。”楚天佑的眼里满是不屑。 夜无尘狠狠地咬了咬牙,却又无计可施。 楚天佑却又看了夜无尘一眼道:“你这一次回去之后就回夜府里住着,不要再去楚王府了。楚王府里守得密不透风,我想和你通个消息都难。” 夜无尘对楚天佑纵然有再多不满,也只得应了下来。 楚天佑看了他一眼后又道:“虽然我非常不喜欢你,但是看着你还算聪明,都都的命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在,他不会有事,你这边这几日刚好也趁着有空,好好想想如何能置云浅和楚远舟于死地。若是想好了,都都也就更容易回到你的身边了。” 夜无尘闻言第一次心里升起了杀心,此时若有把刀子,若是都都不在楚天佑的手里,他此时只怕早已扑过去一把将楚天佑给杀了! 他知道楚天佑话里的威胁之意,若是他想不出法子来害云浅和楚远舟的话,那么楚天佑也不会轻易将都都放了。 夜无尘以前是曾想过要好好地算计云浅的楚远舟,只是这一次都都出事之后,他们两人为都都费尽了心,他若是再对他们两人下手,那他还是人吗? 只是若是不出手的话,都都又有危险,一时间,他只觉得无比为难。 楚天佑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如此聪明,肯定能想到好的法子,对不对?” 夜无尘寒着脸没有说话,楚天佑又颇有些得意地道:“你这几天可一定要好好想想,我觉得你方才说的兵不厌诈那种类似的法子很妙,你可以从这一方面着手。” 夜无尘冷冷地看了楚天佑一眼,楚天佑的眼睛刚好也在看他,见他这样看过来,当下冷笑一声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不想要你儿子呢?” 夜无尘再次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后问道:“是不是只要四皇子从宗人府里出来,然后我也替你想出对付楚远舟和云浅的法子,你就会将都都放呢?” “那是自然。”楚天佑答得爽快:“我可没有你那样曲曲折折的心思,做任何事情我都想简化了做。” 对他来讲,事情是简化了,但是算不算数又是另一回事。 夜无尘轻轻抿了一下唇后,再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将心一横,然后咬着牙道:“好,成交。” 1658.第1658章 阴险狠厉 楚天佑得意一笑,看了夜无尘一眼后道:“回去之后你要怎么做,想来心里也知道,你是聪明人,该提点的我也都提点了。若是事情做不好,或者惹怒了我,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夜无尘抬眸看了楚天佑一眼,却见他那双眼睛里满是阴戾,他想起楚天佑以往的行事手段,整个人后背顿时出了一身的细汗。 楚天佑却已不再理他,轻轻拍了拍手,早有人奔了过来,然后将夜无尘的眼睛蒙了起来,将他给扭了出去。 楚天佑看着夜无尘被扭出去的样子,眼里有一抹得意,什么京城第一公子,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绑了他的儿子,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大丈夫成事要不拘小节,像夜无尘这样这么在乎儿子的性命,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大事的。 只是想到儿子,楚天佑的心里又有几分焦躁,他知道他这一生怕是都不会有儿子了。 他都没有儿子,凭什么别人就能有儿子? 他再次看了夜无尘一眼,眼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杀机,他觉得这几日还是先不杀都都,等到夜无尘想出对付楚远舟的云浅的办法来之后,再当着夜无尘的面将都都杀了。 楚天佑想起夜无尘对都都的在乎,再想着在夜无尘的面前将都都杀了,只怕夜无尘会气疯掉,一想起夜无尘抓狂的表情,他的心里就觉得无比痛快。 夜无尘又岂会知道楚天佑那几近变态的想法,他被人这扭着朝前走的时候,只觉得背后的目光如刺一般抵在他的背上,他扭头看了一眼,无奈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 夜无尘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了几分无可些奈何。 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夜无尘以前是曾想过要杀楚远舟,可是就算他再恨云浅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她的命,这一次却被楚天佑逼着去害她,他的心里有一万分的不忍。 他方才看以楚天佑的时候,还不太明白楚天佑为何会和云楚联手对付他,如今一细想,他便明白了七八分。 想来楚天佑和云楚都是因利而交,而这个利,如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楚束,若是楚束能当皇帝,他们两个人渣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如今楚王府名义上的权利都在楚王府的手里,可是楚远舟的手里也握有重权,且楚王对楚远舟一直颇为宠爱,平日里更是对他百般难护,只要楚远舟说做的事情,楚王是举双手加双脚支持的。 所以如今的楚王府,真正的权利并不在楚王的手里,而是在楚远舟的手里。 这些年来,楚远舟虽然一直面上都没有做任何表态,没有告诉众人他到底支持谁,看起来更像是只忠于皇帝。 可是夜无尘是知道楚远舟是支持楚易,他能看得出来,朝中一定还有其它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与其说是对付他,倒不如说是为了对付楚远舟。 1659.第1659章 他回来了 夜无尘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支持楚易,如今朝中楚束和楚墨争皇位争得最凶,而对这两人而言,只要能得到楚王府的权利,那么就等于得到了皇位。 说句难听,如今的楚王府只要兵马一动,要将京城围个密不透风不过是一场毛毛雨罢了。 而若是楚王府的兵权落在楚天佑的那里,那么整个京城就要改天了。 夜无尘一想到这些,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楚束是个心狠手辣的,楚天佑是人渣里的人渣,云楚又是个有些犯浑的,这三人的组合实在是让人心寒,如今还没有得势就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哪一天真的得到了权势,只怕京城又得一片血雨腥风。 夜无尘的眼睛微微闭上,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由得问自己,若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就置整个大周的天下而不顾,那么做值不值当? 夜无尘一时间心里无比矛盾,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整个人也微微显得有些呆愣,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为这样的事情发愁。 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自然对于那些大的教条很是在乎,可是若是让他因此舍弃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他也无法做到。 一时间,他只觉得无比为难,而这一件事情,却又注定无法对人言。 夜无尘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他一定可以想到两全的解决之法,不会伤到都都,也不会伤到云浅楚远舟。 只是转念又想,又觉得他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几分自欺欺人。 夜无尘终究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天已擦黑,楚远舟已经回来了,他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心里却还有些茫然。 楚远舟看着他问道:“他们把你带到哪里去呢?” 夜无尘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个很偏僻的地方,我去的时候他们蒙了我的眼睛,回来的时候也被蒙了眼睛。” “你见到谁呢?”楚远舟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夜无尘的心里顿时有些纠结,此时若是将一切合盘托出,却不知会是什么光景,只怕都都会立即遇害吧,楚远舟的目光太过凌利,他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发虚。 他想了想后终是道:“没有见到人,到那里之后,只是听到了几句话。” “什么话?”楚远舟又问道。 夜无尘缓缓地道:“他们问我如何将四皇子从宗人府里救出来。” “你怎么说?”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线。 夜无尘轻叹一口气道:“怕他们伤到都都,我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告诉他们解铃还需系铃人,四皇子因七皇子被关,四皇子若想从宗人府里出来,这事还得落在四皇子的头上。” 楚远舟轻轻掀了一下眉毛,然后缓缓地道:“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夜无尘昨夜也几乎一夜没有睡,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此时也显得有些累了,他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1660.第1660章 夫妻之心 楚远舟将夜无尘上下打量了一番,夜无尘想起楚天佑的话,心里顿时又有些不太自然,他原本以为楚远舟还会再问上几句,没料到楚远舟却没有再问,他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楚远舟看着夜无尘的眸光了些,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寒意。 夜无尘用过晚膳之后对楚远舟道:“都都的事情世子就不用再费心了,他们说了,只要四皇子一从宗人府里出来,就会将都都放出来,我和贱内从昨日里就在王府里讨扰,实在是抱歉,今日就先加夜府了,也省得家父家母担心。” 云浅听到夜无尘这样说心里微惊,轻声道:“都是自家人,又哪里来的讨扰之说,都都那么可爱,我和世子都很喜欢他,自然希望他好好的。” “多谢五妹关心。”夜无尘轻声道:“只是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实不好再打挠世子和世子妃了,都都一回到夜府,我就会派人通知世子和世子妃,你们就不必再担心和挂念了。” 云浅看了他一眼,欲说话,楚远舟却拉了她一把后道:“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你自己能解决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就好了,实没有必要再把我们拉过来惹这件麻烦事。”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楚远舟却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 云浅原本是担心楚远舟因为记恨夜无尘,所以才会这样说,可是如今一见似乎另有隐情,她心里有了几分猜疑,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多问,当下只道:“若有消息的话,就劳烦通知一声。” 夜无尘看了两人一眼,他知道眼前的两人都是这世上顶尖聪明的人物,稍有一些异常,两必定会觉察到,可是此时却没有问上半句。 这只能证明两人的心里都有了疑心,却知道他此时不便说出来,所以才没有问。 夜无尘的心里有些羞愧,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一抹冲动,只要他们两人再多问上一句,他就合盘托出来,可是两人却没有再多问一句话。 夜无尘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将头低了下去,他将云筝拉了过来,对着云浅和楚远舟施了个礼就离开了楚王府。 云筝轻声问道:“可有都都的消息呢?” 夜无尘轻轻点了一下头,云筝的心里一跳,抬眸看着他,他轻声道:“没事了,都都很快就会平安归来,你放心好了。” 云筝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泪光,他轻轻拉了拉云筝的手,强自扭出一抹笑容来道:“我说过,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断然不会让都都有事。”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指着他的手道:“他们可有打你?” 夜无尘见云筝的眼里满是关切,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暖,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却见他的手上赫然有些青紫,他想起来那些青紫是今日里被云楚踢在地上时摔伤的,然后又被绳子勒过,由于他的心里一直有事,也没有顾得上去管那个伤。 1661.第1661章 心生担心 此时云筝这么一提,夜无尘倒又觉得有些痛了,却又怕云筝担心,将手往身后藏了藏道:“不妨事,只是擦伤罢了,他们并没有对我动手。” 云筝闻言知道他这是怕她担心,她站定后看着他道:“你能平安归来就好。” 夜无尘听到云筝的话后微微一怔,云筝轻声道:“今日你被人带走,我很是担心,都都能平安回来最好,若是不能平安回来我们也没有法子,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可以没有孩子,却不能没有你。” 云筝的性子一向内敛,很少说感性的话,夜无尘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惊,心里有一股浓重的喜悦自心底升了起来。 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不知怎的,竟又泛起了一股酸意。 云筝对都都有多宝贝,他比谁都清楚,这几年来他和云筝只是不冷不热地过着,两人相处的方式也简单至少,就连嘘寒问暖的事情也极少,他实没有料到云筝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顿时明白今日他被云楚带走时,云筝的心里必定极为难过。 他轻声道:“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云筝轻轻吸了吸鼻子,此时两人站在楚王府的大门,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楼之上,散发出幽暗的光华,照得她那张长了胎记的脸更加的红了,也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丑。 可是此时在夜无尘看来,云筝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他轻轻一笑,伸手轻轻将她额间散落的发拔了回去,他轻声道:“我让你担心了。” 云筝原本此时心里就情绪涌动,此时听到他这句话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道:“你可知……你可知……你可知……” 她连说了三句你可知,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她的情绪夜无尘却能感觉得到,他的眼里也微微有些泛红,他用下巴抵着云筝的发道:“我知你在为我担心,可是筝儿,我如今好好地站在这里,也会想办法将都都救回来,你真的不用担心了。” 云筝哽咽了一声,将眼里的泪水擦尽,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夜无尘道:“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非常凶险,无尘,我如今不求其它的,只求你能好好的就好。” “傻子。”夜无尘用手轻轻摸了摸云筝的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你尽在那里瞎操心。” 云筝被他这么一说,头微微低了下去,他却将她的手拉起来道:“我们回家吧!” 云筝轻轻吸了吸鼻子,将泪抹尽后道:“无尘,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着我。” 夜无尘一向知道他这个妻子是个聪明的,只是平日里话少了一点而已,没料到今日的事情她竟已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含知宽慰道:“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想多了。” 云筝闻言眼里明显有几分不信,她轻声道:“若无事,你又岂会这样离开楚王府?” 她虽然看不透那些大事,但是中间的异常还是能看得出来。 1662.第1662章 是否关心 夜无尘愣了一下后道:“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世子和世子妃难做,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我们的家事,又哪里好一直麻烦他们。” 云筝轻声道:“五妹是我最亲的妹妹,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知你之前对他们一直存有几分芥蒂,但是无尘,这一次你也看出来了,他们是全心全意在帮我们。” “这些我自然是知晓的。”夜无尘苦些笑一声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能一直这样呆在楚王府里,否则的话,他们只怕也有些难做。” 云筝想了想道:“你终究对他们有些不放心。” 夜无尘此时也无从解释,听云筝这么一说只得轻叹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云筝却又道:“这是你做的决定,不管是对是错,我都支持你。只一样,无尘,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夜无尘轻声道。 云筝看着他的眼睛道:“若是事情真的处理不过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世子和五妹,不要一个人硬扛着,可好?” 夜无尘见她的眼里满是担心,他的心里不由得一软,轻声道:“那是自然,你想太多了。” 云筝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她轻声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倒觉得更加难过了,想到他答应了楚天佑要设计害云浅和楚远舟的事情,越发觉得他若是那样做了,他就不是人。 夜无尘和云筝走后,云浅轻声问楚远舟:“远舟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当然。”楚远舟答得坦然道:“何止有点不对劲,根本就是大大的不对劲。” 云浅看了他一眼,他轻声道:“夜无尘今日被人费这么大的力气带走,不可能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若只是要带话的话,这件事情云楚就能做,不必费这么大的周章。”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楚远舟又道:“想来你方才也看到了,夜无尘的手上又被绑痕迹,身上应该还有些伤处,可是他却只字未提,这就表明他心里有事,而且那件事情对他而言很是难过,比他身上的那些外伤要痛得多。” 云浅对于这一点也是赞同的,当即道:“没错,他方才一回来我就看到了,只是他一直不说,我也不好去问。” “他哪里值得你去问,要问也是你二姐去问。”楚远舟没好气地道。 云浅觉得他这个醋吃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当下却笑了笑道:“世子爷说得甚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关心他一分一毫。” “这还差不多。”楚远舟说完一把将云浅抱进怀里,然后在她的脸亲了一口道:“除了我之外,你不可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遵命。”云浅一本正经地答道:“若是我们以后有了儿子,我要不要关心一下?” 楚远舟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道:“就知道和我抬扛,你说要不要?” 1663.第1663章 没好日子 云浅闻言轻笑了一声,楚远舟却又不紧不慢地道:“你关心儿子这件事情可以有。” 云浅见话题岔得有些远了,当下忙将话题拉回来道:“对于夜无尘和都都的事情,世子大人还有什么见解?” “我觉得这一次都都被人胁迫了,是抓住了夜无尘的软肋,只怕他此时的心里也有颇多的煎熬。这一次说离开王府,回到夜府,想来是有所不便,又或者是被人要挟了。”楚远舟分析道。 云浅早前也有这个猜想,此时听楚远舟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很对,她轻声道:“若如此地话,世子又觉得他今日是见到谁呢?” “今日皇后一整天都在宫里,并没有出宫,所以他见到的人肯定不是皇后。”楚远舟轻声分析道。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却又道:“云楚被阿易关了,所以那个混蛋肯定也是成不了事的。” 云浅再次点了一下头,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若不是这两个人,那么就必定另有其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就值得我们好好推敲了。” 云浅轻声道:“夜相为官多年,官声虽好,却也有仇家,而如今皇权更替,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我一时间倒还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件事情。” “我心里倒有一个人选。”楚远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谁?”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好奇。 楚远舟答道:“楚天佑。” 云浅愣了一下,楚远舟又缓缓地道:“我今日进宫之前,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是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低低地道:“这件事情皇后和楚束得益最大,只是楚束被关宗人府,事情做不成的,而皇后居于深宫,要出来一次并不是易事,所以在外面除了云楚为她做事之外,还需要一个人。” 云浅皱了一下眉头,楚远舟又道:“不是我看不起云楚,就他那几手不入流的本事,跟楚天佑比起来还差得远,论到手段和狠毒,他也远不如楚天佑。” 楚远舟这几年来经常会遇到刺杀,只是他的武功不低,也没有将那些刺杀放在心里,三五几下,就全部了结了,他素来不是个吃亏的主,被人刺杀了少不得要查探一番。 就算楚天佑行事再小心,也会露出一点马脚,楚远舟抓住后自然能顺藤摸瓜找出楚天佑,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是恨不得将楚天佑直接给剁了,只是手里的证据不足,他若是就那样杀了楚天佑,只怕还得被朝中的大臣弹骇。 他已经有花心的名声,实在是不想再担一个杀死自己亲弟弟的名声。 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暗处给楚天佑使了不少绊子,这几年来楚天佑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他做得隐晦,楚天佑也未必知道他对他做的事情罢了。 正是因为他一直都派人盯着楚天佑,所以楚天佑那边一有什么动静,他立即就能知晓。 PS:多谢亲们的关心,我的烧今天退了,终于舒服了,伸个懒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个世界真美好! 1664.第1664章 变态变态 楚远舟原本也没有将楚天佑往这事情上靠,可是今日里他一直派在楚天佑身边监视他的人却将楚天佑给跟丢了,这就证明楚天佑的心里对自己也起了疑心。 微微一想,他便又知道楚天佑只怕和今日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只要楚天佑参与了这件事情,那么想去细思其中的奥秘,以及今日里离开王府的夜无尘,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楚远舟的心里明了,将这些事情拣了拣说与云浅听,云浅原本就是个通透的,听到他的话后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有料到楚天佑竟和云楚勾搭在一起了。” 云浅是知道云楚是什么样子的人,这几年来,她对楚天佑也有了很深的了解。 云楚只是无耻,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楚天佑就是真正的狠毒了。 这些年来,楚天佑的房里被他虐死的丫环已有不少,第一次有丫环死去时,管事楚之方告诉了云浅,云浅当时心里是攒了一肚子火想要发作的,可是当她看到那个丫环死去的样子时,云浅当时就呆在了那里。 那个丫环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她身上烂成了一团,下体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云浅行医多年,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自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事情能吓到她,可是看到那个丫环的死状时,她竟遍体生寒! 云浅当即下令将那丫环厚葬了。 而后楚天佑又弄死了几个丫环,云浅没有再去看,却把这件事情透给了楚王。 她不知道楚王到底有没有去看楚天佑做的好事,反正自那之后,楚王就再也没有去找过楚天佑,更将楚天佑房里的丫环全部调走。 自那之后,楚天佑的屋子里只有男侍。 屋子外虽然还有些粗使丫环,却是一个个看到楚天佑就会想办法避开。 云浅知道楚天佑变成这副样子,和三年前在飞花别院里失了命根子不能人道有关。 只是不能人道的人比如说像宫里的太监,云浅也算是见过不少,这些人都是有些狠毒阴戾的,但是楚天佑这副样子已经属于变态,她还真没有见过。 她的眼里多了一分担心,她轻声道:“楚天佑那副性子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都都若是真在他的手里,只怕会是凶多吉少。” 楚远舟和云浅的心里一样担心,他轻声道:“楚天佑在王府里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京中知晓的人并不多,只是他在刑部衙门里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是让人舒坦的,夜无尘和他虽然没有共事,却也知他的人品。我们在担心这些的时候,想来夜无尘也一样在担心。”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夜无尘今日回来之后只字不提这件事情,还有可能是楚天佑在他的面前保证了都都的安全?” “应该是这样。”楚远舟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瞧着倒是有几分意思。” 他对这件事情自有他的一番看法,都都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救的。 1665.第1665章 不是儿戏 云浅的眼里担心加剧,她看着楚远舟道:“这件事情关乎都都的性命,你可别当做儿戏。” “知道你喜欢都都。”楚远舟扁了扁嘴道:“只是你再喜欢都都,他也不是你的儿子,你若是想要疼孩子,就赶紧生一个下来好好疼。” 这都是哪跟哪?云浅有些无语。 楚远舟看到她面上的表情后笑了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竟也当真?”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想来都都如今对楚天佑还有些用处,在他没有达到目地之前应该不会杀了他。而夜无尘一定答应帮他做什么事情,这一点才是我们应该要担心的。” 云浅赞同他的话。 她前世做为顶级保镖,这种绑架类的事情她是知道不少的。 正常情况下劫匪只要肉票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又是为求财而去,是不会要人的性命。 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却是极不正常的,他们是明明白白地知道是何人绑走都都的,却又一时间没有法子找到都都,才会受制于人。而绑架都都的楚天佑,又是个变态,这事情就又变得复杂了一些。 只是在这件事情里,他们也有属于他们的优势,那就是,楚天佑这样将夜无尘赶出楚王府,想来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楚天佑做的。 她轻声道:“若是一直跟着楚天佑,能不能查出都都的下落来?” 楚远舟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悬,楚天佑今日能把我派在他身边跟踪他的暗卫甩开,就表示他的心里也有了戒心,他做事我是知道的,素来想得比较阴险长远,只怕这会早已经将都都藏得妥妥当当了,这些天他一定不会去见都都,又或者说他的手里有极为特殊的联系方式,只要他做出一点事情来示个警什么的,只怕都都就得没命。” 楚远舟的这些话倒也不是要来吓云浅,而是楚天佑确实有这样的心智。 他的人已经发现楚天佑的身边养了一群人,那些人的联络方式都很特别,楚远舟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把楚天佑和那些人的联系方式弄明白。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如此地话,我们还拿楚天佑没法子呢?” “对付他我自然是有法子的。”楚远舟缓缓地道:“只是我有点担心夜无尘那个傻子为了救都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又道:“如今京中的局势很是让人头痛,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敢有这么大的动作,必定有人配合,他的背后是一定还有人的。” 这一点云浅和他是有共识的,方才也说起过。 云浅幽幽地道:“你是担心这一次都都被抓,不是冲着夜无尘去的,而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成?” “十之八九是这样。”楚远舟看着云浅道:“如果我们出了事情,楚王府里谁最受益?” 他的眸光里透着几分清冷,意思却很明了。 1666.第1666章 谁有野心 这一层云浅不用想也明白,她冷冷地道:“楚天佑倒是个有野心的。” “他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早就想取而代之。”楚远舟缓缓地道:“而他若是得了势,这件事情又是和楚束有关,日后定是会拥立楚束的,到时候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云浅的心里也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楚远舟这不是在危言耸听。 她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却又缓缓地道:“浅浅,如果这一次夜无尘真的和这几个混蛋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可是会直接将他给灭了。” 云浅对夜无尘并没有感情,原本楚远舟杀不杀他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干系,只是今日里夜无尘被掳走之后,她看到云筝那副担心的样子,她的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如果楚远舟将夜无尘杀了,都都又出了事情,只怕云筝是活不下去了。 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担忧,她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二姐。” 楚远舟轻轻扁了扁嘴道:“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夜无尘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让你二姐和他和离了, 回头我再给你二姐找个有胆气的男子嫁了就好。” 云浅是知道楚远舟看起来是个无赖,实则霸道至极,只是这种事情霸道通常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轻轻抚了抚额道:“世子爷,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重口味。”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知道了,反正不到最后关头,我不动夜无尘就是。” 云浅轻轻松了一口气,心里又觉得着实有些为难,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实是牵扯的越来越多,这个局也越来越不好解。 楚远舟见她的眉头皱得厉害,知道她还在为这件事情担忧,他当即头一低轻轻吻上了她的脖子道:“夜都深了,还在想别人的事情,浅浅,你是越来越过份了,对我也越来越不好了。” 云浅闻言有些无语,他是不是扯得太远了些。 这一层云浅不用想也明白,她冷冷地道:“楚天佑倒是个有野心的。” “他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早就想取而代之。”楚远舟缓缓地道:“而他若是得了势,这件事情又是和楚束有关,日后定是会拥立楚束的,到时候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云浅的心里也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楚远舟这不是在危言耸听。 她轻轻咬了咬唇,楚远舟却又缓缓地道:“浅浅,如果这一次夜无尘真的和这几个混蛋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可是会直接将他给灭了。” 云浅对夜无尘并没有感情,原本楚远舟杀不杀他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干系,只是今日里夜无尘被掳走之后,她看到云筝那副担心的样子,她的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如果楚远舟将夜无尘杀了,都都又出了事情,只怕云筝是活不下去了。 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担忧,她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二姐。”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道:“知道了,反正不到最后关头,我不动夜无尘就是。” 1667.第1667章 兄妹之岐 云浅觉得只怕她骨子里也是个色女,否则又岂会如此轻易就上了楚远舟的当。 夜色渐深,两人缠绵了许久才沉沉睡下。 相对于这边的欢乐,楚天佑那边就显得有些阴沉了,昨夜里楚远舟派人将整个京城翻了过来,他几乎担心了一个晚上,生怕都都被找出来,然后他的计划泡汤。 好在在关健的时候,宫里的那个主子派人来了,及时将昏迷的都都带进了皇宫。 楚天佑是知道他的身边一直被人监视着的,也知道那些人十之八九是楚远舟派来的,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楚远舟的人也不过如此。 他的心里原本是有些得意的,可是宫里的那个主子方才又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德妃今日去了她的宫里,险些就找到都都了,都都放在宫里也不是太妥当,让他尽早想到法子将都都的事情解决掉。 楚天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有些急,若是按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是恨不得一刀将都都杀了,只是想着以后怕还有用得上都都的地方,于是也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门被敲响,楚天琪推门而进。 楚天佑看了楚天琪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皇后那一日来找楚天琪的时候,他当时是知道的,心里起了巴结的念头,却也知道皇后的性子素来深沉,行事也极为周密稳妥,对楚王府的人只看得上楚远舟,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自视甚高,所以才忍着没有去见皇后。 只是楚天佑能想到的,楚天琪也早就想到了,于是楚天琪那天就在皇后的面前说起了楚天佑,中间自然也将楚天佑夸了一番,更在皇后的面前表明了立场。 皇后离开楚王府之后,隔日就秘密的见了楚天佑,然后才有了这一次的安排。 对皇后而言,她如今需要的是能在京中处理一应事情的人,她虽然一直看不起楚天佑,但是不可否认,楚天佑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后再由皇后牵头,楚天佑联合起云楚,两人不动声色的地将都都从云府里劫了出来。 楚天琪看到楚天佑的样子轻轻坐了下来,她轻声道:“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和哥哥说了什么,但是我也能隐隐猜到这一次夜府小少爷失踪的事情和哥哥有关。” 她这一次只是牵了线,事情要怎么做,她并没有过问。 只是在她看来,楚天佑这一次的行事虽然有效,却过于无耻,不管怎么说,绑架一个两岁多的孩子,终究不是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楚天佑轻轻点了点头道:“妹妹这一次做得极好,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我定会做得妥妥当当的。” 楚天琪轻叹了一口气,她自小在庵堂里长大,虽然路竹的死对她的触动很大,但是这些年来在她的心里沉淀的终究是与人为善,恶事做多了是要下地狱的。 她虽然不知道地狱是否真的存在,便是自小的受的却是这样的教育,却是信的。 1668.第1668章 无需积福 楚天佑没有去管楚天琪的神色,依旧有些得意地道:“这一次的事情若是成功了,妹妹,我们的大仇就真的能报了。” 楚天琪的眸光深了些,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 楚天佑却又道:“你就瞧着吧,这一次楚远舟和云浅必死无疑,夜无尘精于算计,这两人此时又全意在帮助他,只要夜无尘稍微用些手段,这两人没有防备心就完蛋了。” 楚天琪的眼里满是担忧,楚天佑看着她道:“怎么?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只是在想,三年前夜无尘也在算计世子,可是却处处落于世子的下风,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帮哥哥除得去世子和云浅?”楚天琪的眼里是有些不信的。 “那是以前楚远舟对夜无尘有防备,然后夜无尘也没有非杀楚远舟不可的理由,可是他如今儿子在我的手里,他若是不乖乖听我的话,那么,哼哼……” 楚天琪听到楚天佑的那两声哼哼心里发毛,虽然不认同,却也觉得这是他们兄妹最好的机会,否则的话等她出了嫁,只怕再难如此行事了。 “哥哥要和世子如何斗,如何算计,如何厮杀,这事我不过问。”楚天琪轻声道:“只是夜府的小少爷只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哥哥莫要伤了他的性命。” 楚天佑看了楚天琪一眼后不屑地道:“妇人之见。” 楚天琪听到这句话心跳了跳,她轻声道:“我是妇人之见,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祸不及孩子,哥哥就当是为自己积点福吧!” “积福!”楚天佑闻言险些跳了起来,他看着楚天琪道:“我再无子孙,要福做什么?” 楚天琪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天佑这副样子,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惊,她轻声道:“哥哥的意思是要杀了夜府的小少爷?” “没错。”楚天佑在她的面前直认不讳地道:“不就是一个小破孩子嘛,有什么不能杀的,我都不能有孩子,凭什么别人能有孩子?” 楚天琪的心里泛起了寒气,她轻声道:“哥哥还有我啊!” 楚天佑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愣,楚天琪轻声道:“我很快就要出嫁,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哥哥可以帮我积点福吗?” 楚天佑愣了一下,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也只有楚天琪一人了,他对于报应之事是从来都不信,可是楚天琪信,那么他也不好当面驳了她的意。 他当下有些不耐烦地道:“知道了,在我的目的没有实现之前,我是不会要他的命的。” 楚天琪听到楚天佑的话心里一寒,楚天佑这么说,就是还是要杀都都了。 她和都都并没有感情,见此时这样劝不住,也只得做罢,反正她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夜无尘心里的担心却更加的剧烈,他和云筝回到夜府之后,心里依旧有诸多担心,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去一趟明王府。 楚墨听说他来了,便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1669.第1669章 明白告知 夜无尘行完礼之后问道:“王爷,德妃娘娘那里是否有消息?” 楚墨看了他一眼道:“母妃今日去了皇后那里,的确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只是皇后就算不得宠,也终究是皇后,母妃也不好硬闯。” 夜无尘听到楚墨这句话轻轻松了一口气,他轻声道:“上苍保佑,在皇后娘娘那里总比在楚天佑的手里要安全一些。” 今日里夜无尘被人掳走的事情也闹得很大,楚易出动了京几卫去找人,他一出宫就得了消息。 楚墨一方面觉得夜无尘因为都都的事情和楚易走得太近,一方面又觉得这件事情夜无尘也可奈何,更何况这些事情也是楚易的份内之事。 他看了夜无尘一眼道:“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皇后行事从来没有人能知晓她是个什么路数,都都在她那里也只是暂时安全,今日里母妃这般前去打探,只怕已经惊扰了她,若是弄得急了,只怕都都还得有生命危险。” 夜无尘长叹了一声,楚墨却又道:“只是你也不用担心,宫里的事情都是母妃在掌管,有她在,必定能想办法帮你将都都救出来。” 楚墨说得是实话,德妃和皇后在宫里斗了许多年,这两人是绝对的势均力敌,只是如今德妃代掌凤印,手里的权势要大过皇后,用些法子从皇后的手里将都都救出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夜无尘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的愁云却更重了些,朝楚墨行了个礼后道:“今日里我被人掳走,做了一件对不起王爷的事情来,还请王爷责罚。” 他想起今日在楚天佑的面前说起楚寒和楚束的事情,知道楚天佑必定很快就有动作,他如果不趁早说出来,等到事情一起,楚墨再来怀疑他,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楚墨问道:“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无尘便将今日对楚天佑说的话再粗粗说了一遍,楚墨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看了夜无尘一眼道:“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 夜无尘无可奈何地道:“都都在他的手里,我心里担心都都的安危,所以只得说出一些事情来。只是王爷也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虽然说了出来,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之法。再说了,七皇子的伤在外人看来也有一个来月了,也应该好了。” “好了伤口还有疤。”楚墨轻叹一口气道:“你也真是急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跟他说,这事一旦闹将起来,七弟怕是得被父皇猜疑到死,到时候还得把帽子往本王的头上扣。” 夜无尘听到楚墨的这句话时心里一凉,到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都都的安危在楚墨看来只怕什么都不是,而他也不过是楚墨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轻声道:“我此时将这事说给王爷听,就是想请王爷早些防备。” 话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再见下说只怕两人的脸皮都得撕破,他心里有些暗然。 1670.第1670章 杀机已动 楚墨轻轻摆了摆手道:“本王知晓了,只是你这样将事情告诉了本王,他们一去查验若是不如他们的意,你就不怕他们再去害都都?” “我当然害怕。”夜无尘轻声道:“所以才想来求王爷,在他们下手之前,劳德妃娘娘大驾,替我将都都救出来。若都都平安,我这一生都为王爷做牛做马。” 他说到这里,便朝楚墨跪了下去。 这一次楚墨没有伸手去扶夜无尘,只是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我知晓了。” 夜无尘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没来由得一惊,知道楚墨这是对他有些不满了,一时间,他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悲凉,只觉得自己是识人不明,若是当日没有依附楚墨,都都只怕也没有这一次的祸事。 楚墨见他跪在地上不起,当下眸光深了些,伸手将他扶起来道:“他们只怕很快就会有行动,能不能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将都都救出来,本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件事情本王会尽力去做。” 夜无尘忙道:“有王爷的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所求的也只是如此。若是这一次实在是救不出都都来,或许……” 夜无尘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后道:“或许这就是都都的命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重地悲凉之色,楚墨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话说到这里,我也说句不中听的,皇后行事一直极狠,本王以前和大皇子斗的时候,皇后就恨我入骨,也恨我母妃入骨,对你只怕也满是恨意,他们这一次看起来是在为难你,其实是在为难本王,你知道吗?” 夜无尘缓缓将头抬了起来,楚墨又不紧不慢地道:“这些事情,本王原本不想说得太白,但是此时却又觉得还是说白一点好。” 夜无尘看着楚墨道:“王爷尽管说。” “父皇病重,身体每况愈下,只怕过些时日就会出事,皇位落在谁的手上就至关重要。”楚墨看着夜无尘道:“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让楚束得了势,我们只怕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楚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宗人府里放出来,你明白吗?” 夜无尘轻轻点了点头,却已经明白了楚墨的话外之意,楚束只要出不了宗人府,那些人就不会放了都都,就算这一次不杀了都都,都都也迟早会被他们杀了。 楚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他放弃都都了。 夜无尘来之前就想到这个结果,只是终究是报了分希望,此时心里一片寒冷,面色也不由得白了白。 楚墨看到他的脸色后又宽慰道:“你和少夫人都还年轻,日后若是想要孩子,还有大把的机会,切不可因为这件事情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事情是楚墨和德妃商议出来的结果,在德妃看来,都都的一条命虽然可以得到夜无尘的忠心相护,可是这件事情终究是牵扯过多。 皇帝的病情又一直反反复复,再这样闹腾下去,他们只怕会处于劣势。 1671.第1671章 不是君子 楚墨觉得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未必就是坏事,只要都都一死,夜无尘必定会恨透了楚束,然后对他会更加的死心塌地。 只是这些事情,楚墨自然不会跟夜无尘说。 而夜无尘又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早前他来求楚墨的时候是抱了满满的希望来的,此时希望彻底破灭,他便也能看到这更深一层的东西。 只是这样的楚墨却让夜无尘失望至极,一时间夜无尘只觉得他似走上了绝路。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明王府的,只觉得初夏的夜风,竟如刀割一样锋利,寒气逼人。 夜无尘走后,楚墨的眸光也深了些,他轻声道:“夜无尘,你休要怪本王心狠,而是处在本王这样的位置不得不心狠一些,否则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又有了几分担心,不知道夜无尘还会不会帮楚束出主意。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好像方才夜无尘一直在说楚天佑的事情,原来这件事情也牵涉到了楚王府。 楚天佑和楚远舟不和的事情楚墨是再清楚不过的,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觉得是件坏事。 在楚墨看来,楚天佑那个蠢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楚远舟的对手,楚王府里闹内乱,楚远舟也就没有力气去帮楚易,那么他的机会就要更大得多。 楚墨的眼里有了一分杀机,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就更加觉得都都应该死了,也许在这件事情上,他应该再去添一把火。 第二日,皇后便写了贴子将在家里养伤的楚寒诏进了皇宫,让他侍疾。 楚寒昨夜就得到了楚墨的消息,心里也有数,只是明面上的事情没有说透罢了。 就在楚寒进宫之后,走到半路就被一个太监用汤淋了他一身,他只得去换衣裳,他换衣裳的时候,也不避讳那些跟来侍候的太监。 太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胸前的伤疤,此时那伤疤已经大好,早已愈合,此时还露出淡淡地粉色。 太监在给他穿亵衣的时候不着痕迹摸了一把,楚寒抬起一脚就将那太监踢翻道:“本皇子的身体又岂是你能摸得的?” 他这边一发作,太监只得跪在地上道歉。 楚寒换好衣服之后直接去了皇帝那里,太监却早已跑到皇后那里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皇后的眼里顿时有了浓烈的怒气,她冷冷地道:“夜无尘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本宫,他敢这样做,本宫必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皇后原本是想在众人的面前让楚寒脱光衣服的,只是她素来行事极为小心,怕万一不是像夜无尘说得好样,那么她也是极没有面子的,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如今见是这样的光景,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恼怒,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还好,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她还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眼里的寒气也更浓了些,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做得不够。 1672.第1672章 互通消息 皇后觉得,皇帝的病情反复,如果不将楚束及早的从宗人府里弄出来,楚墨就要做皇帝了,楚墨只要一做皇帝,必定会尊德妃为太后,到时候她只怕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被关在宗人府里的楚愿,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出来了。 她这么一想,顿时又有些急,心里也染上了一分狠毒。 她走到偏殿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都都,她的心里当即便又有了另一个打算。 楚天佑原本是在屋子里等着皇后的表扬,等着皇帝将楚束从宗人府里放出来,开始做着他的美梦。 他知道皇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楚束救出来,今日一早楚寒又进了宫,皇后一定开始动手了。 他的眸子里难掩得意,很快他就可以做人上人了,很快这世上就没有人敢笑话他了! 很快他就可以将楚远舟踩在脚底下了,他在心里想着楚远舟跪下来求他的情景。 他的眸子里就更多了几分得意,他忍不住在屋子里开始哼起小调来。 至午时时,一只鸽子飞了进来,他忙将鸽子抱了下来,然后将纸条拆开,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没有用的东西,楚寒是真的受了伤。” 楚天佑顿时怒极,他的心里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愤怒,夜无尘面上看起来那么在乎他的儿子,竟然敢骗他! 他当即气得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顿时被砸得哗哗做响。 他站在院子里想了好一会,然后终是提笔给皇后写了信:“请皇后娘娘将都都交给臣,由臣来处置,必定会将四皇子平安救出宗人府。” 他写完之后,便将纸条绑在鸽子的腿上,然后将鸽子放了出去。 只是那鸽子出了王府之后,就被人一网给网了下来,纸条也被送到了楚远舟那里。 楚远舟看到那张纸条笑了笑,然后便又将那张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由得那只鸽子飞进了皇宫。 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屑,看来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想岔,如此一来,他就有几分把握将都都救出来了。 楚天佑将鸽子放出去之后,就直接去了夜府。 夜无尘见楚天佑直接闯了进来,不由得愣了一下,却也知道这个变态是得罪不得的,当即便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楚天佑一看到夜无尘,见左右无人,抬手就给了夜无尘一记巴掌道:“夜无尘,你还要不要你儿子的性命?” 夜无尘是知道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到此时,他已经发现,要救都都,楚墨是靠不住了,他的眸光沉稳,只浅浅地看着楚天佑道:“事情自然是真的,只是这一次皇后并没有将事情做好罢了。” 楚天佑听到夜无尘的话便知道皇后参与这件事情的事怕是夜无尘已经猜到了。 他冷冷地看着夜无尘,夜无尘淡淡地道:“你昨日里花了那么大的精力见我,这件事情怕是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你觉得他们会没有防备?也许他们猜不透是你找我的,但是目的却是很明显的,仔细想想也能看透。” 1673.第1673章 要胁之事 夜无尘这么一问,楚天佑已回过神来,他看着夜无尘道:“你的意思是七皇子的伤口是假的?” “今日肯定是假的,但是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下次再验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了。”夜无尘缓缓地道:“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是你们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怪不得我。” 楚天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儿子现在在你们的手里,你觉得我敢乱来吗?” “你知道就好。”楚天佑看了夜无尘一眼道:“这件事情已经事败了,你得再想办法将四皇子救出来!” 夜无尘长叹一口气道:“再想办法就需要时间了。” “你没有多余的时间!”楚天佑将下巴抬起来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还不能将四皇子放出来,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他将这句话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夜无尘站在那里没有动,窗棂的光华从外面照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有些苍白。 夜无尘想起都都平日里那副可爱的样子,再一想到都都将要面对的一切,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楚天佑离开夜府之后,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若是全部交给夜无尘去做,他的心里也有些不放心,虽然如今他的手里握着都都的性命,可是这件事情如今已经牵扯太多,他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而他的心里想要的却是更多。 他的眼里有了一丝阴戾,走进王府的时候,见楚远舟含笑站在那里,见他一进来,当即笑眯眯地道:“脸色不太好看啊,这是去哪里了呢?” 楚天佑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器宇轩昂地站在那里,不用比,他就觉得他的气场不如楚远舟。 他的眼里有了一抹冷戾,也不理会楚远舟,绕了过去,直接回了房。 楚远舟的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却也没有拦他。 楚天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些,他要的又不是皇位,对他而言,和皇后之间只是合作罢了,夜无尘能不能想办法将楚束救出来,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他最关心的。 他最关心的是如何得到楚王府的权利! 楚天佑这么一想,眼里就有了几分得意。 他想起那一日云浅因为都都失踪了满是担心的样子,而云浅无疑是楚远舟最大的弱点,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原本想着等夜无尘想出法子,他们再一起联手对付云浅和楚远舟,如今时间紧迫,他也不用再等夜无尘想法子了,他自己就已经有法子了! 他想到这里,眼底已满是狠毒。 第二日一大早,楚远舟又进了宫,昨夜皇帝的病情加重,朱公公一大早就在楚王府的门前候着。 楚远舟虽然有些担心,却也不好直接违逆圣诣,只得匆匆随朱公公进了宫。 楚远舟走后,云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支利箭朝她射了过来,青青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却见箭上绑着一张纸条,她摊开一看,面色微变。 1674.第1674章 不见野鸟 云浅将纸条展开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想救都都,今日午时十里坡见,不许带任何人前来,否则都都必死!” 青青的轻功好,早已追了出去,只是到门外时,已经没了影踪。 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合,从王府到京城外的十里坡大约需要两个时辰的车程,此时已是辰时末,若要去的话,此时就得动身。 云浅站在那里沉吟了半晌,青青已从外面走了回来,她轻声道:“世子妃,属下无能,没能追上。” 云浅轻声道:“上次世子追出去都没有追上,你没有追上再正常不过。” 青青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愧意,她的轻功是一绝,却没有料到门外的人动作竟如此之快,她才一出去,就不见了人影。 青青见云浅站在那里不动,心里有些担心,当下轻声道:“世子妃……” 云浅轻轻摆了摆手,青青微微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她却已大声吩咐道:“圆圆,去把我的药箱取来。” 圆圆虽然满心的疑问,却也没有停顿,当即进房将药箱取了出来。 云浅又吩咐道:“青青,你去将平日所用的武器备齐。” 青青应了一声,便退回了武库。 云浅又扭头对浣玉道:“你去备车,越快越好。” 浣玉稍稍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极快地退了下去备车。 书秀看到这副光景,心里已有些急了,她忙道:“世子妃,你不能去十里坡!” 云浅扭头看了书秀一眼,书秀的眼里满是焦虑道:“世子今日上朝去了,世子妃并不会武功,就算圆圆和青青跟了过去,也未必应付得来。世子妃不如此时进宫,然后和世子一起去十里坡,这样才万无一失。” 云浅知道书秀说得有道理,这一次的事情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让她这么短的时间去十里坡,根本就不可能进得了宫,请得了楚远舟。 她若是不去的话,那么他们若是动手杀了都都,那又怎么办? 可是她若是去的话,她这副身体算不得强健,行动也远没有前世灵便,若是遇到武林高手,她的确非常被动。 她又想起三年前玉石山下的事情,当时她去的时候的确有些托大,到后面险象环生,若不是南宫无双及时赶到的话,她只怕已经被杀了。 她猛的又想起了白米饭,当即又道:“白米饭最近在哪里?” 书秀听到她问起白米饭,答道:“白米饭最近总跑得没有踪影,这会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白米饭这几年已经长大,平日里也呆不住,总是到处乱跑,一个月也难得有几天安安份份地呆在王府里。 她抬眼看了一眼偏房里一人高的大鸟笼,白米饭如今的体型,已经能赶得上她前世看的神雕里的雕兄了,这样的一只鸟,是只实实在在的猛禽,有它在,她会安全得多。 只是这会找不到它,她实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她在心里骂了白米饭几声,这只野鸟! 1675.第1675章 临机处理 云浅想了想后道:“你立即进宫去找世子,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 她的话一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去。 书秀急道:“世子妃,你不能去!” 云浅头也不回地道:“都都在他们的手里,我不能不去。” 书秀知道云浅的性子,对敌人她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下起手那叫一个凌厉。可是对身边的这些人,云浅绝对是世上最好的,她容不得任何人欺负他们。 更不要说都都了,书秀知道云浅和云筝的感情一直极好,都都又是云筝的命根子,云浅为了救都都,怕是什么险都会犯。 书秀急得跺了跺脚,却也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云浅了,当下只得转身命人套马车,云浅一出门,她立即就朝宫门奔去。 不管怎么样,她都绝计不能让云浅出事! 虽然楚远舟在云浅的身边安排了好些暗卫,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会很严重,那些暗卫未必护得过来。 书秀的心里急,跑得飞快,脚下一点都不敢停下来。 云浅走出楚王府之后,细细想了想后对青青道:“我先在偏门等一下你,你轻功好,先回一趟王府,然后去一趟楚天佑的院子,看看他在不在?” 青青也不问云浅让她去看这些做什么,当下身形暴起,脚下轻点,轻轻跃过了王府的门墙,然后极快地朝楚天佑的房间走去。 约莫一盏茶的光景,青青就回来了,她走到云浅的身边道:“回世子妃的话,楚天佑没有在王府。” 云浅冷哼了一声,青青又道:“我方才问了一下他屋子里的丫环,说是他昨夜入夜后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入夜后就出去了?”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原来如此。” “有何不妥吗?”青青有些担心地道。 云浅笑了笑道:“也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只是如此一来,楚天佑要准备一应事情也就有时间了。” 青青没太听明白云浅的话,云浅的心里却如明镜,昨日里她和楚远舟在商议这件事情时,心里只是有些怀疑楚天佑,却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是楚天佑一夜未归王府,她对楚天佑的疑心便已经变成了十足十。 楚天佑的阴险冷厉,云浅这些年来再清楚不过。 她更知道楚天佑一直对她恨之入骨,有这样对付她设计她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这一次在十里坡,楚天佑必定早已为她设计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去了。 云浅的眸子里寒气加重,当下又将药箱取了出来,将里面所有毒药一一看了一遍,然后再将今日极有可能用得上的药放进了怀里。 她才将这些准备好,细细一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当下又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然后在上面洒了些药粉。 青青和圆圆都知道她擅长用毒的事情,只是以前很少见她摆弄这些,此时见她将这些东西取出来,两人互看了一眼。 两人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制毒用毒。 1676.第1676章 去传消息 云浅将这些准备好后见两人的样子有些吃惊,当下便又解释了一句:“今日你们虽然随我一起去,但是这一次的事情若是楚天佑安排的,他必定会想法子将你们两人支开。” 两人的心里顿时一片了然,知道云浅这样做是以防万一。 青青轻声道:“世子妃放心,今日里属下必定不会离开你身边半步!” 云浅闻言笑了笑,然后声音里微微泛着苦笑道:“他们若是用都都的性命要挟,我就没有其它的选择。” “都都只是世子妃的侄儿,没必要为了他如此犯险。”圆圆担心云浅,心里一急,便说出这句话来。 云浅的眸光顿时冷了些,圆圆看到她的样子,知道此时是说错话了,当下轻声道:“世子妃……” 云浅低低地道:“都都是二姐的命根子,不能出任何差错,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圆圆的眼睛一红,轻声道:“属下知错了,今日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在,就断然不会让那些人伤到世子妃,一定会想尽办法将都都救出来。” 云浅看了圆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书秀的腿脚不便,这一次却是用尽了全力朝前奔,原本依她的身份是不能随意进宫的,她早有所备,将之前皇帝赏给云浅的金牌取了出来。 之前那块金牌云浅是给了莫愁,莫愁跟着她来到楚王府之后,觉得那块金牌已经没了用处,于是便还给云浅,云浅方才让书秀去给楚远舟报信的时候,就将这块金牌给了书秀。 有了这块金牌,书秀顺利的进了宫,只是皇宫极大,书秀虽然随着云浅进过几次宫,却并不熟悉。 书秀细细一想,想起如今楚远舟在京中的地位卓然,进宫是处理大事,又是皇帝之诏,此时只怕是和皇帝在一起。 于是她拿着金牌问了当值的公公皇帝的去处,当值的太监见她手里握着金牌又是一个弱质女子,此时这样匆忙进宫必有要事,于是便亲自带着她去了皇帝的寝宫。 只是皇帝此时病重,早已下了严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外臣不得进去。 而书秀只是楚王府里的丫环,连外臣都算不上,自然是不能进的。 小太监忙让值守的太监去找楚远舟,谁知道那太监一进去就没了影,书秀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她急得在外面走来走去。 书秀心里着急,见门口还站着一个大监,又说是做揖,又是说好话,让那太监再进去通传一下。 没料到那太监理都不理她,被摧得急了只阴阳怪气地道:“这是皇上的寝宫,谁敢乱闯?方才秦公公已经进去通传了,想来皇上是有事留住了他,你在外面候着就是。” 书秀算了算时辰,她从楚王府到这里已经用了近半个时辰,到这里之后又等了小半刻钟,再这样等下去,云浅只怕真的要出事了。 她这么一想,顿时就更加着急了。 1677.第1677章 欺上瞒下 只是书秀也知道皇宫不比其它地方,半点都不能乱来,只是此时心急如焚,实在是等不下去,她当下一急,便将头上翡翠发簪取下来递过去道:“劳公公再去看看,真的是有急事。” 那枚发簪是云浅之前赏给她的,是上好的蓝田玉,价值不扉,如果不是此时情况紧急,她也是舍不得的。 没料到那太监直接将她的手推开道:“你这里等着就好,想来马上就出来了。” 那太监在宫里已呆了一些年头,自然识得那根簪子不是俗物,心里不由得在想,一个王府里的丫环竟还有这么好的东西,若不是上头早有交待,他早就收下来了。 书秀见他不收东西,心里不由得更加急了,当下轻轻跺了跺脚,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这些年来一直跟在云浅的身边,也是极有见识的,她的心性沉稳,寻常都不会急躁,此时事关重大,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当下把心一横,再将牙一咬,当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世子爷,你在里面吗?奴婢有急事找!” 她平日里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嗓门一向不大,此时知道她如果这一声不能把楚远舟喊出来的话,只怕再也没有机会。 至于后果,她此时也顾不得了,就算明知道在皇宫里喧哗很有可能会招来杀头之罪。只要云浅能平安,用她的命来换都可以! 所以她在喊这一声的时候,是用尽了全力扯着嗓子在喊。 那太监也没有料到她竟不怕死,竟敢在皇帝的寝宫前这样大呼小叫,他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小婢女了,竟敢在万岁爷的寝宫前大呼小叫!来人啦,将他拉下去!” 书秀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了,当下又大声道:“世子爷,你在吗?世子妃有危险,你快些出来啊!” 楚远舟此时的确在皇帝的寝宫里,今日一早皇帝将他诏来商议国事,如今的西凉蠢蠢欲动,朝中也不太安稳,皇帝最是忧心众皇子夺谪之事。 皇帝原本打算将国事处理完之后,就问一下楚远舟如何看众皇子的事情,他正打算说话,却听到了外面书秀的喊声。 皇帝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楚远舟已经听出是书秀的声音,当即道:“是王府里的丫环,此时匆忙进宫,想来是有急事,还请皇上莫要问她的罪。” 他是知道云浅平日里有多么宝贝书秀和浣玉这两个丫环,若是进宫来出了事,只怕得找他的麻烦,而书秀一向知进退,此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一定是出了大事。 只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大事,他也要先保了书秀的命再说。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先出去看看吧,迟些再来说话。” 皇帝虽然将朝中的大事交给楚远舟在处理,只是他对楚远舟却并不放心,只要他的身体允许,他都会问上几句。 而皇帝也在楚远舟的身边安插了好几个眼线,用来盯着楚远舟,怕他做出任何欺上瞒下的事情来。 1678.第1678章 自己回府 皇帝更是一早就在心里下了决定,只要楚远舟有任何事情敢瞒着他,他就会立即用这件事情发作,治楚王府一个欺君之罪。 只是自从他将朝中的诸物交给楚远舟之后,楚远舟一直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一件事情瞒着他,朝中之事,事无巨细,楚远舟都会细细说与皇帝听。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皇帝对楚远舟倒又放下心来。 皇帝原本打算今日里还要和楚远舟说起让楚王府将手中的权利全部交出来的事情,此时见楚远舟有急事出去,也知道今日这事怕是不成了。 要让楚王府放权,首先得让楚王和楚远舟的心放下来,否则的话只怕还会生出其它的祸事。 也正是因为这一番考量,所以皇帝才答应他不治书秀的罪。 楚远舟走出去的时候,书秀已被人拉了下去,他刚欲说话,一个小太监忙过来道:“方才世子与皇上商议国事,这位姑娘让奴才前来通传,奴才怕打扰了世子和皇上,所以一直不敢进来。” 楚远舟闻言脸色一黑,这太监他方才就看到了,可是刚才在皇帝寝宫的时候不说,却偏偏这个时候说,用意再明显不过。 楚远舟从来都不是个能受得气的主,更何况这一次还被这样一个小太监算计,当即手一扬,一掌就将小太监打飞了出去,小太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一旁的太监和侍卫见到了这副光景,都吓了一大跳,楚远舟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只是觉得这是在皇宫里,楚远舟无论如何也不敢乱来,没料到他一出手就打死了人! 一众太监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拉着书秀的手也松了松。 书秀忙挣脱了那些太监的手,奔到楚远舟的面前来道:“世子,世子妃出事了!” 楚远舟闻言面色大变,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书秀匆匆将事情拣重要的说了一遍,楚远舟闻言脸色就更加不好了,当即扭头对身后的太监道:“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要先出宫。” 他的话一说完,也不等任何人答应,一把将书秀拎起,然后就大步奔了出去。 皇宫里的这些人,是以为他好拿捏的吗?竟敢这样算计于他! 能将这消息压下来的人并不多,他自然能猜得出来是谁的手笔。 只是这笔帐他今日没有法子和他们算了,改日再来收拾他们。 楚远舟的眸子里泛着寒气,如果云浅今日里有任何闪失的话,他不介意让他们全部来陪葬! 书秀被楚远舟这么一抓,只觉得头都是晕的,脸上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却也知道楚远舟这样将她带出皇宫,是在救她。 此时若是将她放在皇宫里面,只怕她今日里必死无疑。 书秀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只要楚远舟到了,云浅必定不会有事。 楚远舟奔到宫门口的时候,便一把将她扔在地上道:“自己回王府。” 1679.第1679章 他的想法 书秀不会武功,带过去不但没有用,反而是个累赘,出宫之后就安全了,所以他也就能将她丢下了。 书秀被他这么一丢,顿时摔了一跤,心里却一点不怪他,知道他这是急着去救云浅。 她心里也担心云浅,却也知道今日里她也帮不上忙,当下便上了马车,匆匆赶回了楚王府。 楚远舟的脚下没有停顿,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当下忙将暗卫首领诏过来问道:“昨夜里皇后是不是有东西送出了皇宫?” 自从他的心里对皇后升起猜疑之后,他便调集了暗卫守着几个宫门口。 原本依楚远舟这些暗卫的本事,要进宫监视皇后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宫里的侍卫太多,皇后这几年来也陪养了一批忠心的卫士,万一被发现了,皇帝皇后再借机发作,也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所以楚远舟只是派人守住了几个宫门口,并没有让人暗卫进宫。 暗卫长答道:“宫门昨夜里下了钥,属下们一直都守在外面,并没有任何异常。”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气,昨日里他劫下楚天佑和皇后通信的飞鸽之后,云浅已经睡下,他今日一早就进了宫,进宫之前云浅还没有醒来,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云浅,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闲不住,竟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楚远舟的眸子里寒气浓烈,暗卫长很少看到楚远舟如此动怒的样子,当下便又道:“只是今晨,从承德门前有一个小柜子运了出来。” “小柜子如今在哪里?”楚远舟当即问道。 暗卫长答道:“那个小柜子一运出来就被人运上了马车,我已经派人跟了过去。” “为什么这件事情不告诉我?”楚远舟怒喝道,若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又岂会让他们钻了这个空子。 暗卫长感觉到了楚远舟的怒气后躬身道:“属下也想及时禀报的,可是世子一直在皇宫里没有出来,属下想给世子传个消息都不能。” 皇帝的寝宫外守卫森严,就算是他们再厉害,也不敢硬闯。 而且让皇帝发现楚远舟的人硬闯皇宫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一层,暗卫长心里再清楚不过,楚远舟也再清楚不过,只是今日里他的心里有些怒气,当下怒道:“平日里你们也是机敏的,今日里竟蠢成这副样子!” 暗卫长由得楚远舟骂不敢答话,见楚远舟骂完之后终是道:“那个小柜子我们已经劫了下来了,就在前面的小巷子里。” 楚远舟当即瞪了暗卫长一眼道:“怎么不早说?” 暗卫长心里也觉得委屈,不是他不早说,而是楚远舟一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两人到达小巷子时,那个小柜子已被打开,里面是一个蓝底的印花花瓶,根本就不是都都。 楚远舟的脸色更黑了,当即冷冷地道:“很好,竟跟我玩调虎离山之计,那么我今日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敢算计他?很好,这些人全部都不想活了! 1680.第1680章 启动青龙 楚远舟的眸子里杀机四起,那些暗卫看到他这副样子都有些吃惊,却也没有人敢说话,楚远舟当即冷着声道:“启动青龙。” 他的话音一落,众暗卫都吓了一大跳。 青龙是他们的暗语,是所有命令中最高执行的一个,任何暗卫收到这个命令,都要将手里的事情放下来,去处理青龙令。 由于他们都是千里挑一的暗卫,平日的事情,只要他们一出手,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楚远舟自建立暗卫以来,也有十余年了,可是从来都没有用这个命令。 青龙令之所以很少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只要是他们怀疑的对像,都可以进行刺杀,不留一个活口。 而且青龙令涉及到不再是楚远舟的身边的暗卫,还有楚远舟散布在京城内外所以的探子和士兵,他们不管手里有任何事情,一看到青龙令,都得立即行动,加入这件事情中来。 暗卫长轻声劝道:“世子,还没有那么严重吧!” 他担心的是事情一旦闹得大了,楚远舟的实力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只怕会有大的麻烦。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我这些年来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让这些个阿猫阿狗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狗娘养的东西,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个皇位在争来争去,所以才会闹出这些个不入流的事情来。真把爷给惹急了,先将这皇位夺了,让你们争个毛线去!” 暗卫长知道楚远舟此时说的话不过是句气话,可是就算是句气话也很可怕了。 夺了皇位?暗卫长倒是举双手赞成,在他看来,整个京城里的王爷们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们的世子。 只是楚远舟一直对皇位兴趣缺缺,这些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料到今日竟说出这句话来。 暗卫长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若想要皇位的话,要不要直接逼宫?” 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逼个屁的宫啊,赶紧去救世子妃。” 他行动的速度原本就快,方才虽然安排了一大堆的事情,可是却仅仅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 他之所以用这点时间来调查这些事情,不过是想知道都都的事情到底如何,少了这一层威胁,他也可以放开手去做。 只是没有料皇后行事竟如此狡猾,竟弄了个假的柜子送出来。 楚远舟骂完之后就飞身离开,他吹一声哨子,他的那匹汗血宝马便从一旁的巷子里窜了出来,他飞身上马,仅仅只是片刻,便已没了人影。 暗卫长心里一急,怕他今日心里一急也弄出事情来,当即带着同个暗卫也策马奔了过去。 青龙令一发,只怕今日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 楚易依着以往的习惯在京城里巡逻,只觉得京城里今日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他正在思索间,却已见得楚远舟冲出城。 楚易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得另外有几匹马也跟着楚远舟出了城,骏马奔得极快,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只留下一抹灰尘。 1681.第1681章 刺杀楚墨 楚易对于楚远舟的事情是极清楚的,也知道寻常情况下楚远舟的暗卫是不可能现身,此时见到后面那几个人,摆明了就楚远舟的暗卫。 暗卫变成了明卫,楚远舟这是要做什么? 楚易的心里升起了怀疑,心里也怕楚远舟出事,当即对骆飞道:“你带着人继续巡逻!” 他的话一说完,一夹马肚也奔了出去。 骆飞微微一怔,想要问上一句,楚易已如一阵风一般奔了出去。 皇后坐在她的寝宫里,心里在想许多事情,早有太监将皇帝寝宫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皇后冷笑一声道:“他倒真是个胆大的,看来云浅在他的心里当真是极为重要,这样也好,本宫今日就在宫里看这一出好戏。” 皇后的眼里透着几分清冷,那边早有太监过来道:“皇后娘娘,我们的人全死了。” “是嘛。”皇后淡淡地道:“全被杀呢?” “是的。”太监轻声答道,此时有些弄不明白皇后此时心里是如何想的,自从楚愿被关进宗人府之后, 皇后的性子就大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阴狠了。 那些人都是皇后花了很多心血培养的,此时这么死了,皇后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之前楚天佑跟本宫说楚远舟手下的人如何如何厉害,本宫还有些不信,如今本宫倒是见识到了,果然是有些本事的。”皇后不紧不慢地道:“将他们的尸体收回来,好生埋了。” 太监领命欲出去,皇后的眸光又动了动后道:“一会派人去明王府里好好问候一下明王,你们动手之前好好装扮一下。本宫的人死了几个,楚墨那里就得死几个人,最好把楚墨给本宫杀了!” “是!”太监领命退了下去。 皇后见左右都退了下去,屋子里再没有其它人的时候,她这才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德妃,你少在本宫的面前得意,本宫迟早得让你这个儿子死了。” 她说完这句,眸子里满是阴冷,然后又咯咯地笑起来。 今日楚天佑欲借她的手除了云浅和楚远舟,得到楚王府的权利,那么她自然要借楚天佑生出来的这一场乱子,好好对付一下楚墨。 今日里就算杀不了楚墨,她也要好好的出一出心里的这口恶气。 再则如今的楚易势力越来越大,皇帝前段日子还给了他十万兵马,她又哪里能让他那样闲着,今日里楚墨在京中遇刺,楚易难辞其咎。 皇后这么一想,眼里又有了几分得意。 如果能借今日的事情,然后杀了楚墨将楚易的兵权夺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的心里顿时一片痛快,只觉得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头的巨石在这一刻是松了不少。 因为这一件事情,京城里地风云四起,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皇帝在寝宫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只是没来由的心里有些紧张,其中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在寝宫里听到楚远舟离宫的消息之后,眉头皱成一团,心里倒放下心来了。 1682.第1682章 连环之计 云浅的马车还没有到达十里城,在半路就被人拦了下来,青青一把将车帘掀起来道:“什么人?” 车帘拉开后,并没有人,只有一块大石头被横在路上,云浅看到那块石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青青走下马车,将石头搬开,却见下面压着一张纸,她细细的查验一番后见没有事情这才将纸拿到云浅的面前。 云浅将信打开,却见上面赫然写着:“不去十里坡了,去细柳林。” 云浅的眸子里了一分寒意,却只犹豫了一下,便道:“改道去细柳林。” 细柳林在京城的西北角,和十里坡相距约有十里地。 青青轻声道:“世子妃,这样做怕是不妥。” 云浅当然知道青青嘴里的不妥指的是什么,她们今日出门之前,说的是十里坡,此是去了细柳林,如果书秀去宫里传了消息,楚远舟赶过来的的时候,她却去了细柳林,那么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楚远舟也没有办法及时赶过来。 只是她若不去的话,依着楚天佑那个变态的心思,只怕会对都都下手,她当即道:“出发!” 青青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对车夫道:“走!” 马车又朝前驶了约莫有八里地的光景,眼见得就要到细柳林了,路边的石头又将众人的路拦了下来。 青青此时一看到那些石头,心里就有些来气,却也没有法子,只得下去将石头搬开,却见那上面赫然又写道:“午时前到达陶然亭,否则的话就等着给都都收尸吧!” 云浅看了那张纸条一眼,眼里有了一抹杀机,青青怒道:“他这是在耍我们吗?” “不是耍我们。”云浅冷冷地道:“而是不想让世子追上来。” 楚远舟追不上来,那么就是想要她的命了。 云浅的眸子里透着浓烈的寒气,青青咬着牙道:“世子妃,我们不能如此被动,我们不去那什么陶然亭了,我们这就回王府!” 云浅闻言眸光暗了下来,她轻声道:“去陶然亭。” 车夫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陶然亭距这里还有十几里地,要午时之前赶到,只怕有些紧!” “那么你就加速赶车。”云浅咬了咬牙道。 车夫长叹了一口气,只得将手里的鞭子再次挥了起来,好在王府里马匹脚力不错,此时这般赶路,两匹马还跑得虎虎生风。 云浅的心事却又重了些,隐隐觉得只怕快到陶然亭的时候还得有变动。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还差两里地就到陶然亭的时候,路上又有堆石头将路拦了。 青青心里恼怒,却也只能下去搬石头,然后将压下石头下的信拿给云浅,这一次信上写着:“去明月湾,一个时辰内不到,都都必死,你只许一个人去,身边的丫环一个都不许带。” 云浅两世为人,都没有如此被动过,只是此时一切都由不得她,她当即对青青和圆圆道:“你们都在这里等我,不许跟来。” 1683.第1683章 杀机四伏 青青跺了跺脚道:“世子妃,这是个计谋,你不能一个人去!” “是计也得去。”云浅轻声道。 青青是知道她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心里纵然觉得极为不妥,却也知道劝不住,她当即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云浅道:“世子妃手里的毒药虽然厉害,但是终究不宜远程攻击,这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钢针,能应急用。” 云浅轻轻接过,青青和圆圆都跳下了马车。 云浅坐在马车里将钢针看了看,然后想了想,便从怀里取出一包药涂了上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很快就到了明月湾,路上又有一堆石头,车夫将石头搬开后将信给了云浅,上面赫然写着:“飞花别院四个字。” 云浅的眼里多了一分笑意,她早该想到的,路竹死在飞花别院,楚天佑又是在那里没了命根子,楚天佑要对付她,那里自然是最合适的地方。 云浅想明白这一层之后,心里倒淡然了许多,她如今也想看看楚天佑到底要做什么。 马车在飞花别院的大门口停了下来,那里的大门却紧紧关着,车夫去叫门,院子里的下人竟半晌都没有来开门。 车夫看着云浅道:“真是奇怪,下人都到哪里去呢?” 云浅是知道以前路竹在这里经营了很长时间,只是路竹死后,这里由她接手,这几年来这里的人都是她在管,她曾将这里的人全换掉,如今这种光景,只怕是楚天佑早就动了手。 云浅看了车夫一眼道:“前门叫不开,那就去偏门吧!” 车夫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云浅去了一旁的偏门,只是偏门那边也锁得极紧,于是两人又去了后门。 后门总算是开着的,云浅将后门一打开,便看到了三年前烧成废墟的庵堂。 云浅不信佛,所以庵堂被烧之后就一直荒在那里,没有再建。 再加之庵堂所在地很是偏僻,所以这里如今很少有人前来,石板路边的草丛已经长了出来。 此时已值初夏,只是今年开春比较晚,满树的梨花还没有落尽,雪白中夹着浅浅的黄色,正从树上落了下来。 这样的情景,倒是像极了死人时撒的纸钱。 云浅看了一眼那即将落地的梨花,眼里的寒意重了些,却听得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却见车夫已经走了出去,然后她又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真没有料到车夫竟是楚天佑的人。 她行事素来小心,这个车夫一直也很安份守已,来楚王府多年,一直都中规中矩,之前王府里换了几回车夫,却都没有将他换下来,他倒是个隐藏的极深的。 云浅知道那扇门一旦关上,依她的力气是绝对打不开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走一步算一步。 她朝前走了约莫有半里地的样子,忽听得身后传来箭弩的声音,她一扭过头,便见得身后有数十把大弓正对着她。 剑拔弩张,刹那间杀气腾腾。 PS:首先我得承认我是只病猫,基本上不用太长时间,我都得去医院做检查,上次烧退之后,我以为老天爷对我不错,只是小小的烧一场就放过我了,可是事实证明,老天爷不是每次都很仁慈,我又开始发烧了……如果明天没有更新的话,亲们表摧…… 1684.第1684章 心生厌烦 每把大弓上都有一支冒着森森蓝光的利箭,只一眼,云浅便知道那些箭上都淬了剧毒,她的眸子陡然眯成了一条线。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眸子里俱是森冷的寒气。 她的心里此时无比冷静,并不见一丝惊慌。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她表现的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害怕,那些箭只怕都已经射过来了。 她的嘴角甚至微微弯起,眼底里渗出一抹淡淡的嘲弄。 楚天佑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预期的慌乱,心里倒有几分失望,他从一旁的偏房里走出来道:“你不怕吗?” 云浅听到楚天佑的声音微微扭过了头,淡淡地道:“果然是你。” 楚天佑的眼里有一抹得意,却又道:“你早猜到是我?” “除了你,谁又会将我约到楚王府的地盘上来?”云浅淡淡地道:“早前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竟会对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下手,看到你之后,我就觉得一切很正常,这世上似乎还真没有你不敢去做的事情。” 她的语气淡淡,既没有惧怕,也没有一分讨好的意思。 楚天佑以前虽然知道她的性子,可是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倒又多了几分阴沉。 看不到她的慌乱,他是有些失望的,但是他的心里又升起了另一个念头。 他看着云浅道:“你倒是个识实务的,只是你休想在我的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我就会放过你。” 云浅知道他恨她入骨,布了这么大的局,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将她弄到这里来,又岂会轻易放过她?她淡淡道:“我今日来这里,原本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 “很好。”楚天佑朝她走近一步,眼里冒着浓烈的戾气道:“你今日的确是必死无疑。”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我死可以,你放了都都,大人的事情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 楚天佑其实今日将云浅诱来的时候,心里是没有太多的谱的,虽然觉得能用都都要挟她,却又觉得云浅素来是个精明的,很难真的为一个不相干的孩子以身犯险。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云浅竟全部听从他的安排,乖乖地到了飞花别院。 只要云浅一到这里,今日就必死无疑,因为他换了这么多的地方,就算是书秀找到楚远舟,楚远舟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想到将都都抓走的人是他,也不会知道他会将云浅带到飞花别院来。 楚天佑不以为然地道:“那个小屁孩子,我还真没有一点兴趣,他的死活我并不关心,不过你们这么关心他,我自然不能让你们失望。” 云浅的眼睛眯了起来,楚天佑却又道:“不过你那么在乎那个小屁孩子,他的用处还真不算小,我自然要好好利用利用,你又那么喜欢他,迟些就让他陪你一起去地府。忘了告诉你,我这一辈子最是讨厌小孩子!” 云浅来之前所能想到的最差的结果就是这个,不想竟真被她猜中了。 1685.第1685章 齐人之福 云浅早前在犹豫来和不来的事情上,心里其实是有些打鼓的,她那个时候已经能明确地猜到绑架都都是楚天佑的手笔,依着楚天佑的狠厉,要杀了她和都都,都是极有可能的。 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她厉声道:“你说过,只要我来就放都都一条性命,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我高兴怎样就怎样,我就说话不算话又如何,你咬我啊!”楚天佑说罢身体朝前微微一倾,那张面白无须的脸上透着浓重的阴寒之气,让云浅看了觉得一阵恶心。 云浅眼里的寒气更浓了些,咬着牙问道:“你想要怎样才可以放了都都?” 楚天佑不屑地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走都都。” 云浅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曾做过几件杀伐决断之事,却从来没有这么浓烈的欲望欲置一个人于死地。她两世为人,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比楚天佑更变态的人。 她强忍着性子没有发作,依旧淡淡地道:“你要对付的人只是我罢了,没必要这样对付一个孩子。今日里你要杀要剐都可以,我只求你对都都手下留情,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她的语气虽然一直有些淡,但是话说到后面,终究是有了几分乞求的意思。 楚天佑看到她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害怕了吗?” “我不怕死。”云浅看着他道:“传说人在死之前都会有所求,若是有人能满足临死前的那个愿望,那么那个人下一世可以投个富贵人家,而且还可以享齐人之福。” 楚天佑听到云浅的和话后眸光深了些,很快就暴躁地道:“齐人之福,还是下辈子,我这一辈子都未必顾得过来,又岂需要去想下辈子的事情?” “你此言差矣!”云浅看着楚天佑道:“不过如果你想这辈子的事情,我也有法子可以让你心想事成。” “就凭你!”楚天佑的眼里满是不屑。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道:“我这里有一个方子,能够让人断了的东西再长出来。” 她此时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她拖得越久,楚远舟找过来的机率就越大,她能逃出去的机会就越大。 她今日来的时候,将青青和圆圆打发下去之后,当时她的心里对车夫还没有存有怀疑,只是她做事素来小心,所以每隔不远从车厢里抛出几粒米的事情是瞒了车夫的。 她今日出门之前,心里就存有几分疑虑。 楚天佑性子阴戾,却也算是个聪明的,想要杀她必定不会让她很痛快的死,如此一来,肯定不会让楚远舟轻易找过来。 所以她在上马车之前让浣玉准备了一小袋米放在包袱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记得出门前,青青还问了她一句带米做什么,她当时没有回答,而在和青青分开的时候,她轻轻在青青的耳边说了个米字。 青青素来机敏,想来会猜到这一层。 只要青青能找过来,那么楚远舟一定会很快就找过来。 1686.第1686章 让他相信 只要楚远舟一来,云浅就安全了。 楚天佑听到她的法子明显不信,他冷笑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方子。” “这世上的事情又岂会是件件都是你能知晓的。”云浅有些不屑地道:“在路侧妃给王妃下毒之前,她不也一直觉得王妃身上的毒是无药可解吗?可是如今的王妃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楚天佑一眼道:“我的医术不是我吹的,若是我愿意的话,起死回生都不是难事,更何况是让断肢重生,这中间只是的我愿意和不愿意的事情。” 楚天佑对于云浅的话是不太信的,可是自从他的命根子丢了之后,这件事情就是他的心病,只要有一线机会,他都不愿意放过。 而在云浅之前,他也一直在求医问药,甚至那些极为生僻的方子都用了。 之前也曾听人说起过断肢重生的法子,只是他一直没有见过,此时听云浅说起,眼里又有了一抹希翼。 他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却又缓缓地道:“对一个男子而言,家财万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人继承,否则的话,就一世的荣宠,就算是得到了天下,也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云浅的这一句话直接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只是云浅所说的事情在他看来太玄乎,他的眼里明显满是不信,当即又问道:“你真有那样的本事?” 云浅看了楚天佑一眼道:“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楚天佑冷哼了一声,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再说了,很多事情,如果不试,又怎么知道不行,我以前虽然没有给人治过,却曾给一条大黄狗治过,当是那条狗是断了一条腿,我让狗重新长出一条腿来。” 她这一番话就是在骗楚天佑了,让断肢重新生长出来,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克隆羊的二十一世纪,也不能让断了的腿重新生出来,但是克隆技术说白了就是用身体里细胞再生,然后培育出来的。 不要说她没有这样的技术,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给楚天佑这个变态去治。 她此时说这么多,主要也是拖延时间,只要楚天佑信了她,她逃走的机会就大得多。只是这件事情太过离奇,想要说服楚天佑,需要花一点心思。 她的眼睛瞟了瞟身边那些蓝幽幽地的箭茫,心思又深沉了些。 楚天佑看到她的目光,虽然没有看到躲闪,却也看到了深沉,他的疑心顿重,当即骂道:“贱人,你竟敢骗我!” 他说完之后,扬掌就给了她一记巴掌。 他这一下打得有些重,云浅被打得有些晕,却依旧无比镇定地站在那里道:“你不信我,自然就会说我是在骗你,想来你是要见到活生生的例子才会相信,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是不可能让你的身体长出东西来。但是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个断了胳膊断了腿的人,我可以让他断了手脚重新恢复知觉。” 1687.第1687章 断肢重续 断肢重续这样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纪不是难事,云浅在做保镖之前,曾在一家三甲医院做过一年的医生,对于断肢重续这样的手术也做过好几回,依那时的医疗条件,这只能算是一个小手术。 虽然放在这个世界是个大事,但是只要经脉和神经找对,并不算太难。 楚天佑听她说得信心满满,又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当即冷喝了一声,便见得一个侍卫将飞花别院里的一个粗使丫环拉了过来。 楚天佑一把抽出佩刀,一刀便将那个丫环的手给剁了下来,那丫环惨叫一声,顿时便晕了过去。 云浅早知道楚天佑性子暴戾,却没有料到竟暴戾至此。 她咬了咬牙,楚天佑却看着她道:“来,你如果有本事能将她的手接好,我就信你的话。” 云浅的眼里寒气浓重,当下咬了咬牙道:“医者不可无救,你现在就开个方子,你立即派人去买药!” “可以。”楚天佑冷哼一声道:“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她的手不能长好,你还得死!” 有三天时间就足够了。 云浅没有再理他,而是弯下腰先替那个丫环止血,然后再将断手捡了起来,洗净之后备用。 药很快就买来了,云浅的手里并没有太多现代化的工具,做这样精细的活是极度不便。 她想了想,命人将药煎了,做好消毒的淮备之后,就将头上的长发拔了下来做为缝合的线,然后再将金针等物自怀里取了出来。 她今日来这里就知道有危险,身上的药倒是备了不少,只是那些药大都是害人的毒药,却也因为担心自己会出个什么事情,所以身上也备了不多的金创药。 楚天佑见她带着几个侍卫在屋子里忙来惊忙去的样子,又见她极为熟练的模样,心里已自信了几分。 云浅此时没有功夫去管他,这个小丫环说到底也是一个无辜的,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才会被砍了手,她自然有义务要将她的手接活。 她原本是中医出身,大学的时候又念了几年西医,对于手术和人体的脉络自然再清楚过。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见药一准备好,便又给那丫环喂了一剂迷药,原本是需要麻药的,只是今日里太过匆忙,她也来不及去配麻药,直接就用迷药代替。 其实这两种药的药性相近,若是免强使用,倒也可以用用。 云浅缝完最后一针线之后,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再细细地替那丫环将手包扎了,由于是断肢再续,不能包得太紧,也不能太松。 她对这个手术心里是有些把握的,只要今夜这个丫环烧得不是太厉害,她就把握。 楚天佑看到她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道:“你最好祈求她的手没事,否则的话,很快就到了你的死期。” 云浅给那丫环包扎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她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此时已饿得不轻,当下也没有力气去和楚天佑打嘴皮子仗。 1688.第1688章 镇定以对 楚天佑又斜斜地看了云浅一眼,却见她眉眼如画,以前他恨她的时候一直没有认真看过她,只知道她是个美人。 可是此时这么靠近了一看,便觉得她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细条的柳叶眉,明亮的大眼睛,皮肤白净如瓷,此般微微有些疲惫地靠在那里,竟有一种娇柔怯懦夫的美,和他心目中那个冷厉狠毒的女子完全不同。 他不由得心里一动,如果她真能替他把那物事治好,他第一个就要先睡了她。 只是如今他的身体是残的,睡她是不成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这几年来,由于他一直不能人道,他研究出了很多新奇的玩法,那些玩法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云浅来之前,楚天佑就已经想清楚,他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的,只是怎么个死法,那就由他说了算。 若是时间允许,他会好好地折磨她,如果楚远舟这么快就寻了过来,他也不介意立即就杀了她。 只是此时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里又起了色心,当下对着云浅冷冷一笑。 云浅两世为人,最是精明,此时看到他那样的笑容,心里已自明白了三分,面上却依旧淡淡的。 她不怕楚天佑靠近,就怕他不靠近,方才在外面他打她时,她之所以没有出手,不过是因为两人的四周还满是弓箭手,她若是发作,只怕得被那些弓箭手给射成马峰窝。 她的眸光沉下,将头扭向一边。 她知道如果她主动向楚天佑示好,那么楚天佑必定不会理会她,反而会离她远远的。而她越是不理楚天佑,反倒越能激起楚天佑的兴趣。 果然,楚天佑看到她的模样之后眼里的不屑加剧,他冷哼了一声,淫笑着就朝她走近了些。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缓缓往后退了一步,那模样似是有些害怕,楚天佑又朝她走近了三步。 云浅在心里道:“你再走近三步,我就立即要了你的狗命。” 眼见得楚天佑的脚又抬了起来,云浅的手已扣上了一把药,正在此时,忽听得屋外有人大声道:“主子,有人找你。” “谁找我?”楚天佑的眼里满是警觉,他到这里来的事情谁都没有说,不可能有人能寻得过来,一想到这里,他眼里就有了一抹杀机,抬起来欲往前走的脚也缩了回来。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顿时有些失望,真没有料到竟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断。 屋外的人答道:“是云楚。” 云浅的眼里微惊,她是真没有料到云楚竟也到这里来了。 楚天佑这才想起,昨夜里云楚曾偷偷传来了消息,让他去京几卫大营救他,他当时心情不好,懒得管这些事,不想云楚竟寻到这里来了。 他想起来他手里的这些人有一部分是楚束拔来的,而云楚也是楚束的人,想要知道他在这里的消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PS:偶还在发烧,头晕得实在是厉害,实在是写不动了,今天只有五更,亲们见谅! 1689.第1689章 花了心血 楚天佑唯一好奇的就是云楚怎么就从京几卫的大营里逃出来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里守卫森严,寻常人根本就逃不掉。 楚天佑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见云楚的身边并没有其它人,他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云楚一看到他就问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楚束,楚天佑都不会和云楚多说一句话,在他看来,云楚就是个蠢到家的蠢货,完全不值得他费神。 只是因为楚束特意有交待,要两人好好相处,所以楚天佑才将心里对云楚的不屑藏下,他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出来的?又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云楚听他问起这件事情,当即骂道:“楚易脑子有毛病,居然没有任何证据就将我关进了京几卫的大牢,老子这一辈子还没有去过那种地方,真是晦气死了。今年开春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有牢狱之灾,我还不信,没料到竟是落在楚易那个王八蛋的手里。” 他说完这些话,又骂骂咧咧了一回,却一直没有说到重点,楚天佑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云楚见他脸色不太痛快,这才又道:“我这一次能从京几卫的大营里出来,我那个一直不着调的老子是花了不少的心血。” 原来云靖言在知道云楚被关进京几卫的大营之后,心里很是着急,他虽然这些年来对云楚很是不满,觉得这个儿子太不成器,可是云楚终究是他的儿子。 云楚被抓进京几卫的大营关起来之后,云靖言得知消息后就花了些心思去的营救,由于楚易那一日抓云楚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以怀疑而已。 依着大周的律法,这样被抓进去的人,只要三天之内没新的证据证明他有罪,是要释放的。 而云靖言又哪里惹得云楚在狱中受苦,所以就花了不少的银子去的打点。 他原本就是一朝之相,这些年来相位也算是坐稳了,再加上云楚原本被抓就没有证据,虽然是楚易亲自抓的,这件事情在下面的人看来也有些难做,却也承不住云靖言又是施压又是给利诱,所以今日一早,就被人放了出来。 云楚一从大牢里走出来,顿时就觉得精神不少,心里把楚易狠狠地骂了一遍,却也只限于骂一遍罢了,也不能做什么。 他一出来就发现京中似乎有些乱,四处的气氛有些紧张,更见得四周都是士兵,心里有些好奇,于是便四处去探听消息,下面的人只说楚束今日出去了,他心里有些好奇,便巴巴地赶了过来。 楚天佑一直觉得云楚很不着调,当下也不给他好脸色,只淡淡地道:“你若是没事便回京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云楚有些好奇地道:“是四皇子的命令还是皇后的命令?” 楚天佑知道他问的是他今日在这里的事情是谁的主意,当即看了云楚一眼道:“这些事情我没有必要再知会你吧!” 1690.第1690章 互看不起 楚天佑的心里满是不悦,他虽然是王府里的庶子,却比起云府里的嫡子要高贵得多,这个云楚,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云楚听到楚天佑的话心里也有些不痛快,楚天佑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让他的心里觉得有些不爽,那眼神里分明有几分看不起。 只是楚天佑一个没有子孙根的人有什么好看不起他的,什么玩意! 云楚轻哼一声道:“问问还不行吗?四皇子也说了,平日里我们要互通有无。” 楚束的确是说过这些的话,只是楚天佑并没有当一回事,此时听云楚说出这句话来,心里倒更加不痛快了,在楚天佑听来云楚是在拿楚束压他。 他当即冷笑一声道:“你一直被关在牢里,我怎么和你通有无,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你回去吧!” 云楚听到楚天佑的这句话眼里满是不屑,他吊儿郎当往大椅上一坐道:“我从京城跑到这里来,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想就这样把我打发走?” 楚天佑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他看了云楚一眼道:“来人,看茶!” 云楚闻言当即咯咯一笑道:“楚王府的飞花别院,我早就听说是个好地方,只是一直没有进来瞧瞧,今日一看,果然是个好地方,鸟语花香,虽然如今花要谢了,却还是美得紧。” 楚天佑看了他一眼,刚要插话,却又听得云楚笑嘻嘻地道:“三年前我都到了飞花别院的外面,当时看得满树的梨花开得雪白雪白的,如果当时不是有事,我只怕都进来了。” 楚天佑听他这么一说,也懒得接他的话,当下漫不经心的听着。 云楚却又道:“我当时是来杀云浅和楚远舟的,只是那两人也真是命大,当时楚远舟被那么多人追杀,居然都让他活了下来。云浅那个贱人就更加命大了,居然一把火都烧不死。” 楚天佑听到这里眸光深了些,他看着云楚道:“你说三年前飞花别院里的庵堂起火的那一天来过这里?” 楚天佑这几年来一直在找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只是当时他被断了子孙根,又晕了很久,所以等他身体好了要来查的时候,很多线索已经断了,只知道那天晚上来刺杀他的人十之八九都被京几卫杀了,只是听说那天晚上的首领逃走了。 他想要去找那天晚上的首领报仇,不想一晃这么多年,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此时听到云楚的这句话,心跳不由得快了些,看着云楚的目光也更深了些。 云楚点头道:“没错,我那天晚上是想趁乱把楚远舟和云浅杀了,结果别院里守得太紧,我没有机会进来,真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他当然不会告诉楚天佑那天晚上他没有进飞花别院不过是因为害怕飞花别院里的暗卫,知道自己讨不了便宜,所以才会离开。 他再想起那天晚上的慌乱,心里也极度不是滋味,这些他自不会告诉楚天佑。 1691.第1691章 心生杀机 楚天佑此时却已起了别的心思,他看着云楚道:“你那天晚上离开之后可有发生过其它特别的事情?” “其它特别的事情?”云楚想了想后脸色黑了下来道:“那天晚上我带着人离开飞花别院之后,遇到几个傻子正在分脏,我原本想要吓唬一下他们,没料到他们太不堪一击,竟直接就那样倒地死了。然后楚易带着人赶了过来乱砍一气,我觉得我这辈子只怕是和楚易犯冲,到哪都能遇到那个煞星。” 云楚是知道楚天佑不能人道的事情,却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能人道,这件事情更是楚天佑心里最大的忌讳,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楚天佑此时听到云楚这一番话,顿时便明白过来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带来的了。 他的眼里杀机骤起,看着云楚的目光里满是狰狞,他寻了那个毁了他一生幸福的人多年,却一直没有结果,没料到那人竟一直在他的身边! 他初时还不太觉得,此时再一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越发觉得云楚的声音无比耳熟。 那声音分明就是那天晚上,指挥着众死士来追杀他的人! 他恨得牙痒痒,只恨不得立即将云楚给剁了。 云楚见他的眼里冒出凶光,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惧意,他当即坐直了道:“你怎么呢?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楚天佑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冷静了下来,觉得就算是此时将云楚杀了,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更何况这个时候云楚杀了,只怕对以后的局势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当即将心里的不快压了下来,用极为平淡却又有些悲伤的口气道:“我娘就是那天晚上被我父王杀了,你说起这件事情,我就想起我娘的死,心里一时间有些悲伤。” 云楚听楚天佑这么一说,拍了拍胸口道:“不就是你娘死了嘛,用得着那副样子吗?再说了,杀你娘的人又不是我,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杀我了!” 楚天佑的确是想杀了他,更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他原本想要将云楚从飞花别院里赶走的想法也有变化,他看着楚天佑道:“哪有的事情,你想多了。” 云楚听到他这句话心里倒舒坦了,他笑眯眯地道:“想来也是我想多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云楚说完,心里却满是不屑,他才不会和楚天佑做朋友,这些话也不过是面上说说罢了。 楚天佑看了他一眼,眼里也俱是森森寒意,当下缓缓地道:“那是自然,你是四皇子面前最为得力的人,我们自然是好朋友。” 云楚闻言笑道:“那你还赶我走?” “我不是有意想要赶你走。”楚天佑淡淡地道:“而是真有事,不过你若是喜欢这满院子的梨花,就留下来好好看看。” 云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的心里有些得意,当即笑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1692.第1692章 云楚怒了 楚天佑的眼里满是寒光,转身就欲离开,正在此时,云楚又不冷不热地道:“今日里京城四处一片紧张,听说楚远舟发了威,在京城里四处寻云浅,你该不会把云浅那个贱人弄到这里来了吧?” 他的话是疑问句,口气却无比确定,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天佑。 楚天佑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今日里方才在这里和他说上一堆,说要留在这里的鬼话,说到底也是为了云浅而来,却又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云楚原本是有些怀疑的,此时看到楚天佑的样子,心里已有十成的把握。 他当即站起来道:“你也知云浅那个贱人和我是有杀母之仇的,你将她擒到这里来,又岂能不让我出出气?” 楚天佑方才不想让云楚插手这件事情,一方面是担心云楚会抢走他的功劳,另一方面就是怕云楚要云浅的命。虽然他处心积虑布这么一个大局,不过是为了要云浅的命,可是云浅却说她能让断肢重新长出来,虽然如今他并不全信,可是对他而言,只要有一丝机会让他重振男子的雄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 他看了云楚一眼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来人,带云少爷去院子里看看风景。” 他的话一说完,扭头就走。 云楚看到他的样子满是不屑,不过是个不能人道的王府庶子,在他的面前摆什么谱。 只是这里终究是楚天佑的地盘,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云楚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怪异,楚天佑不是恨云浅入骨吗?如果将她抓过来,又岂会轻易放了她?此时却不说她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云楚这么一想,便又见得整个别院里并没有几个丫环婆子,就给养花草的小厮也看不到几个。 云楚原本是想找个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却是连人都找不到,他的心里就更加奇了。 他原本也不是个雅致的人,对于赏梨花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兴趣,此时这般一折腾,就更加不想看了。 他寻个机会将跟在身后的下人甩了,然后便又偷偷摸摸回到了之前见楚天佑的地方。 云楚看到飞花别院虽然只是王府里的别院,却修建的比云府还要气派,里面的屋舍更是无比精致。 他的心里倒又生出了几分贪婪的心思,暗想以后若是楚束登基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挑拔楚天佑和楚束的关系,将这飞花别院变成他的东西。 他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后,对云楚也就更加不屑起来。 云楚偷偷地从后院爬了过来,他用手指头沾了些口水,将窗纸化开,却见地云浅正半倚在卧房之中,此时就那么懒懒地卧在那里,安静而又优雅。 云楚一看这光景,顿时就有些火大,他原本以为楚天佑将云浅弄到这里来是要好生折磨的,因为他要享受一个人折磨云浅的乐趣,所以才会瞒着这件事情,没料到楚天佑竟将云浅好吃好喝的供在这里。 1693.第1693章 如意算盘 云楚的怒气一上来,自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奔到前门,就要往屋子里闯。 楚天佑因为担心楚远舟会寻到这里来,所以已经开始在布置如何刺杀楚远舟。 他在抓走云浅的时候,就知道依楚远舟的能力,要找过来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最初是打算折磨云浅一番后就将她弄死的,只是如今的云浅已有了其它的用处,他一时间倒也不想杀云浅,便想着用这一次的机会将楚远舟引到这里来,然后将楚远舟杀了。 他虽然恨云浅入骨,可是挡着他前行之路的却是楚远舟。 而只要楚远舟一死,日后他的那物事长出来之后,要如何折磨云浅都可以。 只是他也是知道楚远舟的本事,放眼天下,能杀楚远舟的人并不多。 早前路竹给楚远舟布下了那样的天罗地网,他也逃走了,所以他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因为有了这一分的想法,所以他早就让人将所有的器具上都擦上毒药,只要楚远舟沾上一点点,那么就必死无疑。 至于那些毒药会不会伤到他的人,他就不关心了,反正他要对付的是楚远舟,只要能杀了楚远舟,用他身边所有侍卫的性命去换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云楚是个意外,他还得把云楚一起算计进来。 正在此时,却听得云楚大声道:“楚天佑,你个混蛋!” 楚天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来,云楚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楚王尚武,楚天佑是学过武的,虽然不算高明,但是要躲开云楚那样一拳头倒也不是难事。 他的身形一动云楚就打了个空,他当即怒道:“你发什么疯?” 云楚咬着牙道:“早前你否认将云浅那个贱人掳来,这就算了,你如今将她掳到这里来,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就是这样给你娘报仇的?” 楚天佑的心思自然不会说与云楚知道,当下只不冷不热地道:“那是我的事情,还不劳你来操心。” 他的话一说完,便一把将云楚推开。 由于他的心里对云楚早就存了诸多不满,这一推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将他推了个四脚朝天。 云楚被他这么了摔,怒道:“楚天佑,你竟敢打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楚天佑冷哼一声道。 两人这副样子,便有些像是要撕破脸一样了。 云楚闻言气得不轻,他今日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人,论单打独斗也不是楚天佑的至手,当下把牙一咬,只得将这口气生生咽了下去。 楚天佑心里对云楚和云浅都没有半点好感,此时看到云楚这副样子,突然有了一条毒计,他看着云楚道:“你不是怪我没有收拾云浅吗?我是等着你来收拾她。” 云楚的眼里有了一分不解,楚天佑又笑道:“云浅那个贱人自视甚高,又说对楚远舟一心一意,你一会去上了她,看那个贱人还敢不敢得意。” 1694.第1694章 彻底完蛋 而云楚这个蠢货,这么喜欢闹腾,就让他把将云浅强奸了,然后他在旁看看热闹也是不错的,而且这两人原本就是兄妹,等到这件事情闹起来之后,他也可以把一切都扣在云楚的身上。 兄妹之间****,这事要是传出去,一定精彩的很,云楚这一生也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的主意打得极好,云楚却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此当真是再好不过。” 楚天佑没料到云楚答应的如此痛快,那双阴险冷厉的眼睛顿时就露出了一分寒意和不屑,当下扭过头对身后的侍卫道:“还不快将门打开,让云大公子好好享受享受。” 侍卫闻言将门打开,门一打开,便见得云浅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眸光浅淡,没有太多的表情。 云楚一直都知道云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肤光胜雪,以前因为恨她倒也没有往那方面多想,可是对于男子而言,将女子压在身上,绝对是一件很长威风和面子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感觉,他当即淫笑一声道:“五妹,我来了。” 云浅虽然不会武功,却耳朵灵敏,今日更是一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所以一直对院子里的事情留了心。 所以院子里面有些动静的时候,她一直留意在听。 只是没有料到楚天佑和云楚居然无耻至极,竟想到如此龌鹾的法子来对付她。 只是她素来冷静,纵然心里此时已经有一团火在烧,她的面上却依旧淡定。 她浅浅笑着,一双眼睛里也满是平和,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她微微一笑道:“大哥,你怎么来呢?” 云楚平日里恨她归恨她,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她,此时听她这么温言软语一说话,再加之此时他对她动了心思,只觉得她那么温雅淡定地坐在那里的样子,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他淫笑一声,略有些得意地道:“当然是来看你啊!”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淡淡地笑意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云楚却又笑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吧,大哥我来陪陪你。” 云浅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阵恶心,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我也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二弟也在了。” 她说完这句话,手指头轻轻指了指站在门边一脸阴沉的楚天佑。 云楚此时心里色心一起,他看了楚天佑一眼道:“你去外面等着吧!” 不想楚天佑却纹丝不动,反倒极为淡然地道:“我就不用出去了。” 他说完这句话,人不但没有走出去,反倒走了进来,然后在小榻前不远处的一把雕花大椅上坐了下来,眸子里透着几分趣味。 云浅和云楚两人听到他的话都愣了一下,就算是云楚素来是个没皮没脸的,在听到楚天佑的话后也皱起了眉头,楚天佑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要在旁边看着两人做事。 1695.第1695章 当做笑话 只是云浅从来都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她当即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 云楚虽然这些年来一直乱来,也经常留宿青楼,可是这般被人看着去做那件事情,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看楚天佑一眼道:“你在边上看着,我不自在。” “有什么好不自在的。”楚天佑不以为然地道:“你不是想过云浅的丑态吗?我也很想看。” 云楚的脸上还有些为难,楚天佑却又道:“你若是不想做,我一会叫侍卫进来做,反正我是一定要看的,你要如何做,你自己决定。” 云楚闻言微微沉吟了一番后当即道:“好,我来!” 楚天佑极为得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冷冷地看了云浅一眼,那双眸子里透着无尽的凉薄和寒意。 云浅看了两人一眼,眸光凉了些,却依旧没有说话,她知道楚天佑这是在等她求饶,只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求谁也不可能求楚天佑和云浅这两个人渣。 她越是求他们,他们只怕会越是得意,然后越是欺负她。 她这么一想,眸光越发的幽深,却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 楚天佑看到她的样子,眼里的寒气重了些,虽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表情,可是云浅此时的样子在他的看来,不过是顾做镇定罢了。 一会云楚上去把她的衣服脱了下来,只怕有得好哭着来求饶。 云浅看到楚天佑的目光,眸子里更冷了三分,只是眉眼里却透出了一分与她的此时模样不太协调的不屑,那双眼睛更是直直地要望进了楚天佑的心里。 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她应该要说句话的,却绝不是求饶的话:“你还想不想断脚再生?” “自然是想。”楚天佑皮笑肉不笑地道:“但是我更想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不过你也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你留一口气,你若是以后告诉我你想不起那个方子,我也有无数的法子让你重新想起。” 云浅对于他那些阴狠的手段是早有了解的,他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他此时脑子里怕是已经在想那些不入流的法子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 楚天佑看到她的举动就更加得意了,早前他就说云浅是在他的面前的装的,一个女子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又岂会不怕? 他当即怪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得意也有压抑的欲望,云浅是个美人,若是他的命根子还在的话,那么今日就该轮到他去要云浅了。 云楚一步一步地朝云浅走了过来,云浅以前一直觉得云楚虽然是个人渣,但是皮相上随云靖言,也不算太难看。 可是此时看着云楚这么一步一步朝她逼过来,她只觉得他实在是丑得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开容,淫邪的欲望铺满了他那张还算有几分英俊的脸,整张脸都显得有地扭曲。 他一边走一边脱衣服,那双眼睛更是无比邪气。 云浅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眸子里依旧是淡淡的光华。 1696.第1696章 森森白骨 云楚看了云浅一眼道:“小贱人,一会哥哥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 云浅在心里补了一句:“人渣,一会姑奶奶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她的眸光依旧淡陌,淡陌到再没有任何温度。 那边楚天佑却兴奋了起来,因为他不能人道,所以对这件事情,他又比一般的人要更加的感兴趣,他此时两眼已经泛光,下身竟已开始摆动了起来。 云浅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的动作,心里更是一阵恶心。 云浅轻轻一笑,这一笑倒让云楚的心里更加的痒了,当下直直地就朝云浅扑了过去。 云浅的身子极为灵敏的一躲,然后手指头微弹,当下便听得云楚惨叫一声道:“我的眼睛!” 楚天佑原本是想看着云楚将云浅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他心里正兴奋着,原本以为这个时候叫的人应该是云浅,却没有料到却云楚。 楚天佑微微一愣道:“怎么,你家五妹太美了,让你的眼睛承受不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又淫笑道:“你要是怕这个的话,不如直接将眼睛闭上就好!别在那里发愣了,快把那个贱人的衣服给脱了!” 他这边叫得大声,看那模样,更是兴奋到了极致。 楚天佑此时眼睛痛得厉害,他身体轻轻抽便扭了过来,楚天佑这才看到云楚的眼睛,却见他的那双眼睛此时已经稀巴烂,血水流满一脸,而那些血水所到之处,却又带来另一波血水,转眼间,云楚的脸上皮肉化了不少,能看到脸上的森森白骨,那模样,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楚天佑是知道云浅并没有武功,方才他一直看着两人,根本就没有见到云浅的手里有任何利物,就算是有利物,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刺中云楚,更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云楚的眼睛变成这副样子。 云楚痛和厉害,当即满地打起滚来。 楚天佑虽然也想弄死云楚,可是看到眼前的场景,他心里的兴致全无,他看着云浅道:“你方才对他做了什么?” 云浅掩唇一笑道:“我早前就跟二弟说过,我的医术很好,但是在我看来,用下毒的本事远比治病的本事要高明得多?你们背着我叫了我那么多年的毒妇,我若是不会使毒,岂不是会令你们失望?” 楚天佑闻言往后退了一步,云浅却又浅笑道:“再说了,我如果不亮一些本事出来,又如何能让二弟相信我能让人断肢重长?” 楚天佑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之前是想过要好好虐待一下云浅的身体,只是因为云楚的到来而打断了。 又因为他知晓了云楚就是那个害得他断了子孙根的人,所以才会想出如此恶毒的计谋,想要把云浅和云楚一起毁了,然后他还能在旁边看热闹。 他此时一想,心里又有一分后怕,如果方才他这么靠近云浅,只怕此时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他冷冷地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杀了!” 1697.第1697章 他要来了 楚天佑听到云浅的话后咬着牙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毒死我!” 云浅笑了笑道:“你只要不染指于我,我就断然不会对你用毒,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算,你都不亏。” 楚天佑的眸光深了些,当下冷哼一声,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云浅看到他走出去,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而那边云楚早已缩成一团,他的身下早已经是一团血水,而被那团血水侵到的地方,他身上的皮肤又立即化成另一团血水。 云楚在那里痛得哇哇大叫,云浅的眸子里却满是寒霜。 这一瓶药原本是她为楚天佑量身订做的,没料到楚天佑没有过来,却用在了云楚的身上。 她对云楚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上次知道云楚将都都绑走之后,她就彻底动了杀云楚的心思。而这一次云楚这样撞上来,而且还想要染指于她,她又岂会再手下留情? 她的眸光冷冽无情,早在三年前她就对云楚动了杀心,只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再加上她去云府的次数也不多,于是一直对云楚留了几分情。 没料到云楚却是个不怕死的,竟是连她的主意也敢打! 她虽然知道此时这样做,很可能会激起楚天佑的怒气,然后一怒之下将她射杀了,没料到她的话却震住了楚天佑,如此看来,楚天佑对他的那条命根子很是在意。 云浅看着楚天佑将门关上时,眸光更深了些。 云楚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就彻底不动了,云浅知道他这是死透了。 她给云楚下的药是最为霸道的毒药,那种毒药遇水就化,所以她才会选择将药粉洒进了云楚的眼睛,那药粉很快将云楚给化了个干干净净,很快,地上就只余下一摊水了。 只是那一摊由云楚尸体化成的水,在此时看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纵然里面没有一丝血水的味道,却也夹杂着极为浓郁的刺鼻的味道。 楚天佑在出去之后才想起要将云楚的尸体拉出来,便让侍卫去找尸体,不想进去之的,屋子里并没有云楚的尸体,侍卫问云浅:“云楚的尸体呢?” “在那里。”云浅指了指那摊脓水。 那侍卫像看妖怪一样的看了云浅一眼,然后拔腿就跑了出来,再将他看到的和云浅说的话说给楚天佑听。 楚天佑听到那侍卫的话后心里也吓了一大跳,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霸道的毒药,他只是看到云楚的眼里中了毒,却没有料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云楚就化成了一摊血水! 云浅平日里虽然摆弄毒药,却很少会直接用毒药去害人,以前就算是别人把她惹得再急,她也没有用这么重的手法,这一次她是恨云楚太毒,才会用这么重的手法。 楚天佑虽然觉得云楚是该死的,可是云浅用这样的手法将他给杀了,且是当着他的面,不着痕迹的出了手,他甚至没有看到云浅多余的动作,这件事情显然是有些吓人的。 1698.第1698章 杀局已布 楚天佑心里此时的担心加剧,原本他是想在楚远舟寻来的时候好劫持云浅以做威胁,可是云浅身上有这么厉害的毒药,到时候他又哪里敢靠近云浅的身边? 楚天佑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些急,正在此时,一个侍卫风风火火地奔进来道:“主子,不好了,我们的探子发现楚远舟往飞花别院的方向来了。 楚天佑当下气得跺了跺脚,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侍卫急道:“主子,如今要怎样?” 楚天佑的面色一沉,瞪了那个侍卫一眼道:“楚远舟来得正好,我还真担心他不来了!他今日有胆子到这里来,我就会让他再也回不去!” 那个侍卫愣了一下,楚天佑又吩咐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布阵!” 那个侍卫闻言忙退了下去,楚天佑的心里却还有几分担心,楚远舟此时这样奔过来,也不知道身边带了多少人,如果楚远舟将他的暗卫带了过来,只怕会很麻烦,他心里没有太多的胜算。 他也知道把楚远舟惹急了,杀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楚天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云浅,他也不敢就这样欺到她的身边去,可是若是没有云浅这个人质,他要挟起来也是极度不方便的。 他这么一想,当即大声道:“来人,把厨房里的油全拎出来,再把柴房里的柴搬过来。 很快就有人将东西全取了过来,然后将柴全部洒在云浅的屋子边缘,再将所有的油全部淋了上去。 这番准备完之后,楚天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当下又将那门窗用铁网封死。 云浅在屋子里看到楚天佑这一番动作之后,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是楚远舟要寻过来了。 楚天佑将这一切做好之后,心里安心了些,如果今日里楚远舟把他逼得急了,他是不介意和云浅同归于尽。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道:“主子,夜无尘求见。” 楚天佑听到连夜无尘也寻过来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自认将云浅带到飞花别院来很是保密,却没有料到这些人竟接二连三的寻了过来。 他对夜无尘一直没有太多的好感,那一日用都都做为要挟,让夜无尘想法子除去云浅和楚远舟,可是他连等了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在他看来,夜无尘算是个无能的。 且夜无尘和楚远舟并不多同时赶来,谁知道会不会是楚远舟的探子? 他当即道:“不见!” 侍卫轻声道:“夜无尘说,他有法子可以助主子将云浅和楚远舟一并除去。” 楚天佑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几分兴致,当下轻笑一声道:“夜无尘倒是个托大的,不过也算有几分本事,你将他带进来。” 在楚天佑看来,夜无尘还是为了他的儿子,在想办法对付云浅和楚远舟,实在是个蠢的,不过他也知道夜无尘素来法子多,今日里只怕已经想到了好的法子,他又为何不用用? 1699.第1699章 都都活着 楚天佑有了这一层的想法,当即微微一笑道:“把夜无尘请来。” 很快就有人领着夜无尘大步走了过来,他的眸光清冷,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他因为是书生,身子骨一直不算强健,却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可是今日的夜无尘,只着了一件极为普通的蓝布衣裳,衣裳上沾了不少的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显然已经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整个人看起来显得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因为眼窝深陷,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深沉。 夜无尘缓缓走过屋前仅有的台阶,最后在楚天佑的面前站定。 楚天佑看了他一眼道:“想到让云浅和楚远舟死的法子了吗?” 夜无尘抿紧了唇,没有出声。 楚天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看了夜无尘一眼,眼里有了一分不悦,却终究沉不住气又问道:“你还想不想要你儿子的性命?” 夜无尘闻言将心神敛了敛,轻声道:“当然想要都都活命,所以今日里我是来献法子除去楚远舟和云浅的。” “很好,你有什么法子?”楚天佑此时也来了兴致。 夜无尘的眸光依旧浅淡,眼底透着一分复杂,他缓缓地道:“在献法子之前,我要知道都都在哪里,他到底是生是死。” “你倒是有胆色的,竟跟我谈条件!”楚天佑的眼里有了一抹不悦。 夜无尘咬了咬牙,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都都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这些天来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我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楚天佑的眼里满是不屑,夜无尘又缓缓地道:“素来绑架的绑匪,就算是绑了人,也会让被绑的家人知晓是否平安。否则的话,又如何去谈那些条件?” 楚天佑冷笑道:“你和楚远舟如今的关系也算不错,他为了你的儿子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你都都的消息之后,你会不会转身就来害我。” “我只要知道都都是生是死就好。”夜无尘的眼里恨意难掩:“那日里听了你的安排,我已经和明王撕破了脸,如今的我,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你还好意思说那次的事情!”楚天佑的眼里有了一抹不快道:“那一次我差点没被你害死,皇后大为震怒,只骂我办事不利!” 夜无尘咬着牙道:“我已经跟你们细说过了,那一次的事情是因为你见了我,所以明王的心里升起了了警觉,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安排,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将楚寒身上所谓的伤疤捏一下,是真是假立马就知晓,你们只将事情做了一半,如今又岂能这样来怪我?” 楚天佑听到夜无尘的话后,心里也存了几抹怒气,只是也觉得夜无尘的话不无道理。楚墨原本就是个多疑而且行事极为谨慎的人,那样的事情也的确也想得到。 他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他冷着声道:“都都他还活着。” 1700.第1700章 心生疑虑 夜无尘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道:“那就好,都都还活着就还好。” 夜无尘这几日为了都都的事情一直在思量,如何能瞒得过楚天佑又能不害到楚远舟和云浅,只是思来来想去,一直都没有稳妥的法子。 若是以前,他也许会毫不迟疑的想法子对付楚远舟,可是在的看到楚远舟为了救都都费尽了心力之后,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对于知恩图报之事一直都极为看重。 虽然他一心想将都都救出来,可是也没有必法在趁着救都都这件事情,然后去设计害楚远舟。 今日里夜无尘想去找楚易,问问京几卫在查寻京城的时候,是否有都都的消息。 不想夜无尘一走出大街,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的心里就有了好奇,然后再一打探,就知道是楚远舟动了怒。 他原本并不知道楚远舟是因何动怒,却又想着都都还没有消息,再去楚王府找云浅,再细细商议一下应对之策,只是他到楚王府之后,才知道云浅今晨收到了一封信,说是要去百里亭救都都。 夜无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那叫一个焦急,顿时明白楚远舟的怒从何来。他是知道楚天佑的阴毒的,云浅这一去,只怕会着了楚天佑的道。 夜无尘纵然心里觉得就算楚天佑真的要将都都放出来的话,那么也应该是找他,而不是去找云浅,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 他这些年来对于云浅的本事,了解的越发多了,知道她是天底下顶聪明的女子,只怕也早已经猜到这一次的事情和楚天佑脱不了干系,这中间的阴谋她想来也是能猜到几分,可是她却毅然为了都都铤而走险,这份胆色,他就无比佩服。 而他的心里也满是感动,这样的一个女子,当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四年前,是他错过了她!想起当年因为她让他丢了脸,他对她耍的那些手段,他的心里就满是后悔。 如今她为了他的儿子而身陷险境,他心里就更加的惭愧。 只是夜无尘也知道,他的父亲为相多年,夜府在京城里的势力也不小,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了楚远舟的势力。 这一次楚远舟怕是动了真怒,云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而救云浅之事,他只怕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夜无尘有些汗颜,一个弱质女子为了救他的儿子而身陷险境,他却无能为力,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生出了恨意。 他离开楚王府之后,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百里坡看看。 只是他才一走了楚王府,就看到云楚从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 夜无尘有些好奇,云楚怎么从这里出来,他不是在京几卫的大营吗? 很快夜无尘就想起这几日云靖言也一直在为云楚的事情奔走,再则那一日楚易抓云楚的时候,并没有适当的名目,按这种情况,关几天也是要放出来的。 1701.第1701章 如何营救 夜无尘想通这一层之后便不想再管云楚的事情,先去十里坡要紧。 只是正在夜无尘打算放下车帘的那一刻,便见得云楚鬼鬼崇崇地道:“去飞花别院。” 飞花别院是楚王府的产业,夜无尘有些好奇,云楚要去那里做什么? 夜无尘是知道楚天佑和云楚早就混在了一起,云楚去飞花别院肯定不是楚远舟的意思,那么就一定是楚天佑的意思了。 夜无尘的心里升起这个想法时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抹喜悦,云浅去十里坡见楚天佑,可是楚天佑却去了飞花别院,这中间意味着什么依着夜无尘的聪慧自然是能猜得出一些所以然来的。 夜无尘坐在马车里,看着云楚坐着马车出了城,他怕云楚发现他,于是便让车夫离云楚的马车远一点。 夜无尘看着云楚进了飞花别院,他在想他要如何进去,才不会让楚天佑心生怀疑。 他想了诸多借口,却都没有合适的,云楚进去因为他们是一伙的,可是他进去的话,就显得有些古怪。 因为有了这一分担心,夜无尘的心里就更加急了,只是他又想,就算是他进去了,他根本就不会武功,楚天佑又是那么的了阴毒,只怕他不但救不出云浅,反而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到那个时候,事情还会更糟糕。 夜无尘这么一想之后,当即便让车夫去通知楚远舟。 只是车夫才一离开,一支利箭便朝他射了过来,他顿时吓了一大跳,知道依他的本事是不可能避得开那支箭的,他的眼睛一闭,身上却没有预期的疼痛,却听到身后有人惨叫一声。 夜无尘极快的扭头,却见他身后站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的手上持了一把大刀,若是那只箭射过来的时候再慢一点,只怕他此时已经被砍了。 夜无尘后知后觉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一扭头,便看到楚远舟就站在他的身后。 楚远舟一看到那个男子就认出了是楚王府的车夫,想来云浅今日出来的时候,就是那个车夫在赶车,只是就连他都有些意外,那个车夫竟已经被楚天佑收买。 夜无尘看到楚远舟松了一口气道:“你来得正好,五妹只怕会有危险。” “这还用你说。”楚远舟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 夜无尘到如今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也不生气,当下问道:“世子打算如何救五妹?” 楚远舟的眼里杀气腾腾地道:“直接冲进去将那个人渣剁了,除了这个法子外,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楚远舟素来不是个冲动的人,此时说出这句话来是有些试探夜无尘的成份。 夜无尘此时自然不会去想他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只道是楚远舟今日里被楚天佑戏弄了一回,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当即轻声道:“世子的这个法子不可取,若是楚天佑用五妹为要挟,到时候只怕世子也不好应付。” 1702.第1702章 如何除去 楚远舟今日里的确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从十里亭追到这里来,虽然没有花太多的精力,但是却也兜了一大圈,也觉得极度不快。 只是他的性子素来是越是不快,他就越是冷静。 夜无尘说的这些事情楚远舟自然早已想到,只是楚远舟是知道云浅用毒的本事,此时楚天佑这样对付她,只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只是在他的心里,却又担心,云浅在被楚天佑掳到这里来的时候,会不会将她身上的毒药全部取了出来。 若是云浅的身上没有了毒药的话,那么云浅其实和寻常的柔弱女子并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他看了夜无尘一眼道:“你似乎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呢?” 夜无尘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摊了一下手。 楚远舟极度不屑地道:“说了那么多的屁话,到最后却又是连个屁都放不出,夜无尘,你耍我吗?” 夜无尘听他骂了脏话,面色微微有些发窘,却轻声道:“我哪里敢耍世子,只是实话实说,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将五妹救出来,否则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都都只怕也有性命之忧。 ” “我说句难听的。”楚远舟看了夜无尘一眼道:“都都落在楚天佑那个变态的手里,只怕死少活多,再加上昨日的事情,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 夜无尘闻言眸光顿时一暗,楚远舟又道:“浅浅这一次是因为你的儿子而犯的险,她若是少一根头发,夜无法,我一定会将夜府移为平地。” 夜无尘听到他那冷厉的话,心里没有半点怀疑楚远舟话里的真实性。 云浅是因为都都出事的话,他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夜无尘没有说话,楚远舟却又眯着眼睛道:“你今日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是不是和楚天佑是一伙的,是你想出这么无耻的法子将浅浅引到这里来的吧!” 他的话一说完,眼里就露出了厉色,紧接着楚远舟的大手已经捏上了夜无尘的脖子,他顿时觉得喘气有些困难,脸顿时胀得通红。 夜无尘知道楚远舟的力气只要大上一点,他立即就会没命,他当即挣扎道:“我跟着……云楚……来的……” 楚远舟听到夜无尘的话后才缓缓将手松了开来,却还是睁着一双有些冷厉的声音看着他。 夜无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浓烈的杀意,知道方才若是他反应慢半拍,或者心里存了一分想要害云浅的念头,只怕方才都被楚远舟直接掐死了。 他以前就听说楚远舟只要一上战场,那就是如同煞神一样的存在,杀人和杀鸡一样。 夜无尘更是觉得楚远舟若是真想杀他的话,只怕真的能一把将他捏死,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夜无尘想起楚远舟那双冷厉的眼睛,心里还存有一分惧意,他缓缓走到楚天佑的面前道:“世子已经来了,我已经想到如何除去他的法子了。” PS:偶被确诊为肺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要在医院里度过。以后的更新还是这个时间,只是这样病着,十更是不可能了,每在看身体状态吧,能写多少算多少,尽量不断更吧!感谢亲们的关心,这几天文下的留言让我觉得很温暖,我这具破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滴! 等更的亲们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推荐朋友月依明的《邪帝宠妻:嚣张草包女》,她素一个粉不错的作者,文文也粉精彩! 1703.第1703章 天罗地网 楚天佑听到夜无尘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看着夜无尘道:“你有什么法子,快些说给我听听。” 夜无尘看了他一眼后不紧不慢地道:“楚远舟武功高强,一般人肯定近不了他的身。” “这个还用你说。”云楚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地道:“所以我为他准备好了天罗地网。” “你这也能叫天罗地网?”夜无尘看了一眼四周的布局,冷笑一声道。 他的面上不动分毫,心里其实是有些吃惊的,他方才一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这里的埋伏了很多人,他并不会武功,所以也不知道好些人的武功怎么样。 但是他却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埋伏在四周,隐见阵法。 由此可见,楚天佑虽然恶毒了些,但是这些年来肯定没闲着,看了不少的排兵布阵的书。而这一次楚天佑排的阵法,极像他前段日子在书上看到一种名为“摄魂”的阵法。 那个阵法以四周的景物为衬,很是阴毒,传说困在这种阵法的人除了魂魄升天之外,没有半点逃走的法子,所以这个阵法才取名为“摄魂”。 只是书上的阵法比今日看到的要复杂一些,用人也要多一些。 可是就算如此,夜无尘也知道这个阵法一旦发动起来,威力绝对巨大。 且楚天佑将那个阵法做了一些改变,四周布满了弓箭手,这些刀箭手都隐藏于屋角檐后,不注意看,很难发现他们的踪影。 他还看到那些箭的箭头幽蓝,上面都淬了剧毒,沾者会立即没命。 这样的布局,不可谓不阴毒,就算是楚远舟的武功再高强,只怕也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看到最后,夜无尘的心里已泛起了寒意。 楚天佑将云浅引到这里来是今日的事情,但是这一天他已经想了很多年,这些年来,他只要闲下来,都是在想法子如何将楚远舟杀死。 这个阵法,更是他费尽了心血布下的,原本以为夜无尘会赞上两句,却没有料到夜无尘眼里竟满是不屑。 他当即眯着眼睛道:“怎么?这样也杀不了楚远舟吗?” “如果这样有十足的把握杀了楚远舟,你这会还会见我吗?”夜无尘冷笑一声道。 楚天佑的心事被夜无尘窥测到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说有好的法子吗?说了这么一大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法子。” 夜无尘的眸光浅淡,他不紧不慢地道指着檐下的幽幽蓝光道:“箭上有毒虽然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是我听说当年楚远舟身陷箭阵之中,一人就冲破箭阵,所有的箭手,没有一个生还。” 这个事情楚天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一直以来都不是太信,四年前路竹曾设计刺杀楚远舟,所有人全部死光,也直到那时,他才相信楚远舟的本事。 只是他一直觉得四年前楚远舟能将那些人杀了,不过是那些弓箭上涂的毒还不够毒,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1704.第1704章 杀机骤起 楚天佑冷笑一声道:“你太看得起楚远舟了。” 如果不是他想知道夜无尘有什么样的计谋能杀得了楚远舟,他是连听都不想听夜无尘说话。 夜无尘却完全没有将他的不快放在心里,当即不紧不慢地道:“你这个摄魂阵法也摆得不错,如果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也许还有些把握,但是对信楚远舟,就有点像是一个小孩拿着一个苍蝇拍打老虎,一拍子没打下去,老虎已经将小孩子吃了。” 他这个比方打得不可谓不难听,楚天佑的心里也满是不快,却因为他说出了这个阵法的名字而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都是没用的。” 夜无尘却笑了笑道:“没用的法子摆在哪里都是没用的,对付楚远舟,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一定要他的命,否则你我必死。” 楚天佑虽然听到夜无尘之前的那些话有些不痛快,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夜无尘的话很有道理。 他的眸光深了些道:“你说了那么一大堆,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法子了吧!” 夜无尘却又道:“我的法子就是将你这一大堆人全部撤走……” “全部撤走!”楚天佑的声音立即尖了三分,当下拿着刀子就架到夜无尘脖子上道:“夜无尘,你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和楚远舟一起来的吧!” 夜无尘看到那把寒气四溢的小刀,眼里依旧满是从容淡定,他淡淡地道:“你如果要是这样认为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好了,只要你一把我杀了,我敢保证,你今日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飞花别院。”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道:“主子,别院里四个门全被人围住了,我们的人出不去。” 原来之前楚天佑也觉得今日带来的这些人未必能杀得了楚远舟,所以就命人拿着楚王的令牌去不远处的丰山大营里调集士兵过来。 他觉得有云浅在手里,今日只要楚远舟杀过来,心里必定有所忌惮,他在屋外布的这些局就算是杀不了楚远舟也必能让楚远舟不敢过于逼近,然后再调集那些士兵,采用人海战术,他就不信楚远舟一个人能杀那么多的人。 就算楚远舟的武功再高,也必定有劳累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他的机会。 只是他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做了这样的安排,没料到那些人却是连飞花别院的大门都没有出去,这如何能不让楚天佑震惊。 他当即怒道:“一群废物!” 他心里怒气上涌,抬起一脚便将那个侍卫踢飞了下去。 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得做出一些变更来了。 他当即看了夜无尘一眼,眼里的寒光浓了些,一个时辰前,楚远舟的人就到了,夜无尘才刚刚进府,如果之前他对夜无尘只是有些怀疑的话,那么此时就已经全部坐实了。 他再一想到夜无尘这些年来虽然和云浅走得不远不近,但是却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走近了不少,所以……他冷哼了一声。 1705.第1705章 他的主意 夜无尘见楚天佑的眼里露出凶光,知道他动了杀机,当下冷笑道:“我是和云楚一起进来的,只是他进来之后就来见你了,我却在外面布局。对了,云楚呢?他不是进来了吗?他在哪里?” 他在心里开始想若是云楚出来,他要如何圆这个谎。 “你布什么局?”楚天佑的眼里杀机依旧没有褪下半分,却还是问了这句话,却并没有回答云楚的去向。 夜无尘的眸光淡然,不紧不慢地道:“当然是杀楚远舟的局。” 楚天佑没有提云楚的事情,这里也没有看到云楚,夜无尘的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此时他并不想看到云楚,一时间心里倒松了一大口气。 楚天佑听到他的话笑出声来道:“这里是楚王府的地盘,你一个书生能想出什么样的局来杀楚远舟?” 夜无尘听到他这句话也不恼,只不紧不慢地道:“我是读书人,杀人自不能像武夫一样明刀明枪的来,只是你没有听说过,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句话吗?” 楚天佑听到他这句话终是将手上的短刀放了下来,夜无尘依旧面色淡淡地道:“云浅被你抓了,你将她关在这里,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外面肯定布下天罗地网,这里的杀气这么重,就算是我都能感觉得到,你觉得楚远舟会感觉不到?你的这些弓手的箭法再好,能好过楚远舟身边那些暗卫的箭法?”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弓箭手从上面掉了下来,咽喉被人一箭射穿。 紧接着就听到了楚远舟冷厉的声音:“放了浅浅,饶你一条狗命!” 楚远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远,楚天佑知道这是用内功在传声,他的心里已自紧张了起来。 楚天佑的那些弓手,一看到这种情景,当即射箭还击,只是数十支箭射出去,却没有半点反应。 楚天佑一时间也不知道楚远舟的人到了哪里,当即眼里露出了凶光,一把将夜无尘拉进屋子里道:“你到底布下什么局?” “如果方才楚远舟的人没有来的话,我布的局也许还有用,可是你却不相信我,拉着我在外面说了那么多的话,白白浪费了最好的机会。”夜无尘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此时楚天佑听到他的话眸光微变,心里有些不自在,却也起了疑云,他是从一开始就问了夜无尘如何对付楚远舟,可是夜无尘一直都没有明说,却在那里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只怕夜无尘是想故意拖住他,然后再让楚远舟的人趁机混进来。 他的眼里顿时又有了几抹阴毒。 楚天佑面上表情的变化,自然都落在夜无尘的眼里,夜无尘淡淡地道:“我是一个人进来的,你若是出事,我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更何况都都还在你的手里,我又哪里敢动一分其它的心思。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细细看了一眼别院里的格局,有好几个地方都适合暗杀,你却没有安排。” 1706.第1706章 一个主意 夜无尘的语气微微一顿,用手指着外面的一排房子道:“那边的阁楼里是背着夕阳的,若是在那里布下人手,就能和这边的院子相互呼应,也能减少杀气,能在最意外的地方给楚远舟一击,所以我才让你把屋外的人撤了,调一部分过去,可是现在只怕一切都晚了。” 在楚远舟的暗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夜无尘的心里就有些紧张,暗骂楚远舟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个时候射箭,他又岂能将院子里其它的人调开。 只是他也知道楚远舟原本就对他存了几分怀疑,此时动了手不过是怕他生出其它的心思。 夜无尘想起他之前进来之前,楚远舟是不允的,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这是我欠五妹的,自不想她出事,你若用强攻,就算五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弱质女子,落在楚天佑的手里,难免会有损伤。我先进去,想办法救她,若是一个时辰还救不出她来,你再用强也不迟。” 到此时,他依旧记得当时楚远舟看他时那冰冷的眼神,他原本以为楚远舟不会同意,没料到楚远舟终是说了句:“我给你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内用你的法子救不出浅浅,那么就用我的法子来!” 夜无尘算了算时间,如今距他和楚远舟约定好的半个时辰,已过了一半,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急,只是面色依旧浅淡。 楚天佑听到夜无尘的话后,眸光深了些,他虽然不喜欢夜无尘,却也觉得夜无尘的话有道理,他看着夜无尘道:“我现在是不管你来之前是想了什么法子,反正现在你得马上想一个法子来将楚远舟杀了,否则的话,楚远舟要是真的闯进来了,我第一个杀了你!” 他的话说完,刀锋再次亮了出来,冷冷地在夜无尘的脸上划过。 夜无尘的眸光依旧淡定,却知道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他看了楚天佑道:“你方才不听我说走到这一步,如今我和你在这里面,楚远舟又认定我和你是一边的,就算你不杀我,他进来之后也会杀了我。” “算你识趣。”楚天佑冷哼了一声。 夜无尘的眸光微动,终是又缓缓地道:“我今日从京城出来的时候,知道楚远舟动了怒,将他的暗卫都带过来寻云浅,此时你这里的人虽然很多,却未必能挡得住楚远舟的进攻,所以此时我们一定要化变动为主动。” “如何化被动为主动?”楚天佑听到这里也有了几分兴趣。 夜无尘缓缓地道:“化被动为主动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带着云浅走飞花别院,有她在身边,楚远舟必不敢伤你一分。” 他说到这里看到楚天佑的脸色极度不好看,手里的刀又要扬了起来,他当下忙又道:“只是这个法子你一定觉得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是上上策策,但是在面子上却又落了下成,所以这个法子不算好,我们不用这个法子。” 1707.第1707章 狠毒计谋 楚天佑轻哼了一声,夜无尘又不紧不慢地道:“除了这个法子之外,我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楚远舟乖乖听你的吩咐,你若要杀他,他也不敢反抗。” “什么法子?”楚天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夜无尘的眸子淡淡地道:“你一会出去,就让人大喊说是云浅有孕。” “这样说有什么好处?”楚天佑皱眉道。 夜无尘不紧不慢地道:“你没有做过父亲,自然不知道做父亲的滋味,我为了都都,可以和明王决裂,可以设计害云浅和楚远舟。楚远舟虽然很宠云浅,可是说到底云浅也只是一个女子罢了,你若是将他逼得太狠了,那么他极有可能会直接杀过来,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云浅的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他必定会加倍小心,就算是想要对付你,也必定会畏首畏尾。” 楚天佑闻言眼睛一亮,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然后呢?” 夜无尘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楚天佑这句话是听进去了,只要他听进去这一句话,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至少不要把楚天佑逼得太急,楚天佑就绝计不会对云浅动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今在楚天佑的心里,还盼着能给他一个断肢重生的方子,如果不是被楚远舟逼得太狠,他也不会动手杀了云浅。 夜无尘缓缓地道:“如同都都在你的手里,我完全听由你安排一样,楚远舟也一定会听从你的安排,你迟些暗中将云浅藏好,然后告诉楚远舟云浅已被你转到其它地方去了,然后再让楚远舟进到这个院子里来。之前楚远舟帮我找都都的时候,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就证明只要你把人藏好了,楚远舟也不可能找到,那么只要有云浅在你的手里,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就算明知道你在这个院子里埋下了天罗地网,他也一定会来,不但会来,就算你对他百般胁迫,他都会乖乖听你的话。” 楚天佑听到夜无尘的话后眼睛更亮了,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做起来都是极为简单的,他早前也曾想过将云浅送走,只是又怕将云浅送走之后手里没有了王牌,在对付楚远舟的时候会非常被动。 再则如此一来,他手里为数不多的侍卫就势必会分散,怕到时候杀不了楚远舟,还得担心云浅被楚远舟发现。 夜无尘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不错,他不一定要将云浅送走,只要将她藏好,一时间不让楚远舟找到,那么楚远舟必定就人投鼠忌器,任由他摆布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夜无尘道:“行啊,夜无尘,你还真有两小子,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还没有白得。” 夜无尘却又道:“法子我已经替你想出来了,都都在哪里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急什么。”楚天佑越发觉得有都都在手里,要控制夜无尘也更加的方便,他原本打算这次的事情一了结,就将都都给杀了,这会又觉得都都还活着也很有用。 1708.第1708章 云浅之怒 楚天佑看了夜无尘一眼道:“等楚远舟死了,我再把都都还给你,到时候你得到你的儿子,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他见夜无尘的脸色不太好看,当下又加了一句:“反正现在楚远舟也守在外面,我们都出不去,告不告诉你都不重要。” 夜无尘那双平日里极为斯文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怒气,他咬着牙道:“也是。” 楚天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云浅有孕了!” 夜无尘坐在屋子里眸子里冒出了森森寒茫,却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一扭头,却见云浅就站在里间屋子的门口,只是那扇门用铁网围了起来,她出不来。 夜无尘看到她那双有些清冷的目光,眸子里有了一分淡淡的愧意,纵然他今日没有存了害她的心思,可是方才他和楚天佑的话她一定都听了过去,心里只怕已经有些恼他了。 只是楚天佑就在外面,很多话也没有办法直说,见她那样看过来,他也浅浅的回看了过去,眸光浅淡。 云浅在里间听到夜无尘说话的声音时,她的心里还有几分吃惊,待听到他的话时,她的眼里就有了几分寒意。 若这一切都是夜无尘的本意,她只能说,这样的夜无尘,太让她失望了。 她原本觉得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夜无尘不会再做出过份的事情来,可是他终究让他失望了。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在云浅看来,不过是夜无尘担心都都。 夜无尘担心都都本没有错,但是若是和楚天佑一起动手害她,那么她就无法容忍。 只是夜无尘此时看过来的时候,眸光平淡,眼里透着关心,只那一眼,她心里又升起了几分疑虑,当下又定定地朝夜无尘看了过去。 夜无尘轻轻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对她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唇语道:“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云浅看到他的唇张张合合,再看到屋外有个影子伏在门框之上,原本她是不能发现的,只是那人此时背着夕阳,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开长。 她的眸光顿时深了些,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也不说话,她此时对他是存了一丝疑心的,她冷笑道:“夜无尘,你真是个人渣!” 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夜无尘听不出她是真骂他还是假骂他,却也知道她此时这样骂他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下轻声道:“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能让都都出事,若是都都有个三长两短,你二姐也活不下去!” “你这会少在我的面前提起我二姐!”云浅厉声道:“若不是因为二姐,我又岂会管你的事情,夜无尘,你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夜无尘听她这么一骂,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害你,若是有一日你为人母时,想来你会明白我的苦衷!” 1709.第1709章 不得好死 夜无尘的话才一说完,云浅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的花瓶对着他便砸了过去,夜无尘也不躲,由着她砸过来,她这一下是用了力气的,花瓶直直地砸在了夜无尘的头上。 夜无尘只觉得头上一痛,伸手一摸,却是一手的血。 云浅看到他这副样子,眸光深了些,夜无尘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若是这么一砸让你觉得舒服些,那么你就砸吧!” 云浅冷哼一声道:“夜无尘,你少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若是远舟有任何损伤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烈的性意,在此时听来,透着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 夜无尘缓缓扭过头,却并不看她。 云浅一咬牙,又从屋子里搬出几样小且利的物件透过铁制栏杆砸了过去。 夜无尘由得她砸,微显瘦弱的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天佑一直在外面听动静,听到两人打起来眼里有了一分得意,若说之前他对夜无尘还存了一分疑心的话,那么此时他心里的疑虑尽消。 夜无尘在京中素来名声不错,他更是一个重诺守信之人,云浅这一次为了都都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夜无尘却在这里设计害云浅,此时云浅发作,依着夜无尘那副还算君子的性子,必然会由得云浅发作。 楚天佑出门之前,原本想着夜无尘若是和云浅说些什么,那么他如今也得到了对付楚远舟的法子,那么他就可以将夜无尘杀了。 楚天佑将门打开的时候,一个花瓶落在他的脚边,然后便看到了暴怒的云浅。 云浅在他的眼里,素来是个淡定冷静的人,性子更是出奇的好,绝不会轻易动怒。 今日里云浅身陷包围圈的时候,也看不到一分怒气,此时这副样子在楚天佑看来觉得无比痛快,他顿时明白楚远舟的弱点是云浅,而云浅的弱点也是楚远舟。 他笑了笑道:“嫂子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大哥一会就会来接的嫂子。” 云浅嫁给楚远舟几年,楚天佑从来都没有叫过她嫂子,更不用说喊楚远舟大哥了。 云浅怒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要叫我嫂子!” 她看着夜无尘道:“夜无尘,你这个人渣,我们夫妻二人为了你的儿子奔波,你却如此丧心病狂的来害我们!夜无尘,今生若不是杀了你,我云浅誓不为人!” 夜无尘由得她去骂,只不做声。 楚天佑却笑道:“你喜欢骂就骂吧!就怕你骂不了太久!” 云浅却并不理他,只厉声道:“夜无尘,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敢靠近我一分吗?” 夜无尘抬脚朝前走去,楚天佑看到云浅的眼里满是杀机,想起云楚的事情,他觉得夜无尘还有些用处,当下一把拉着夜无尘道:“你不要过去,这个女人疯了,方才她用了药,直接把云楚化成了一摊水。” 他的话说完之后手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摊水,眼里也有了一抹惊惧。 1710.第1710章 远舟来袭 夜无尘听到楚天佑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惊骇,云浅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之前他就一直在好奇云楚哪里去了,没料到却已被云浅用毒化成了摊水!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顿时明白楚天佑为何将云浅关在屋子里,不敢靠近她的身边了。 只是他很快又想起来,这间屋子的外面满是柴火,上面显然还淋过油,若是楚远舟逼得太急的话,只怕楚天佑是会将云浅一把火烧死。 他的眼里透出了一抹冷冷的寒气,心里又开始盘算如何才能平安将云浅带出去。 楚天佑看到夜无尘眼里的寒气只道他是被云浅吓到了,再加之云浅之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觉得夜无尘和云浅之间算是真正绝裂了。 他缓缓地道:“云浅这个婆娘发起疯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可怕的,你离她远一点。” 夜无尘轻轻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楚天佑当即又道:“一会楚远舟若是来了,云浅要是在屋子里叫唤可就不太好了。来人,将迷魂药取来,把云浅给我先放翻了。” 楚天佑说完之后立即有人取来了一盘迷魂香,楚天佑拉着夜无尘走了出去。 夜无尘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却在里面骂道:“夜无尘,楚天佑,你们两人丧尽天良,一定会不得好死!” 楚天佑听到云浅的骂声,心里倒有些得意,他最不喜欢看云浅那副淡淡的样了,她此时怒气冲天的样子,让他看得很爽,却不紧不慢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骂到什么时候,贱人,老天爷会站在我这一边的,你这一辈子也不会看到你想看的。” 云浅依旧在屋子里骂,楚天佑却看都不看她,将门关得紧了。 很快,屋子里骂声就弱了下去,再过得片刻,里面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楚天佑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扭过头对身边的侍卫道:“将云浅拖到一边柴房里,然后将她全身上下都铺满柴火。” 夜无尘闻言微愣,眸光微转后问道:“将她藏在柴房里做什么,她离这里太近了,只怕楚远舟会发现。” “你刚才还很聪明,这会就又傻了。”楚天佑有些得意地道:“她在柴房里,因为离得近,所以就算是被楚远舟发现了,我还可以将这里所有的柴火点燃,就算楚远舟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挡得过熊熊大火。” 他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当初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想了很多,那间柴房外也有铁栅栏,只要他一按下机括,楚远舟和云浅都得被困在里面。 然后大火一烧,就能将两人烧成灰烬。 夜无尘闻言轻轻点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楚天佑打量了他一番后道:“这里也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回去吧!” 夜无尘此时又岂会走,他看着楚天佑道:“楚远舟太过强大,你今日里带来的人也有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连着几支利箭飞来,将楚天佑的弓箭手又射落了几个。 PS:持续的高烧让我有点迷糊,今天写这么多已经到了极限,感谢亲们的支持和关心,群么么! 1711.第1711章 装模做样 楚天佑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怒气,却听得楚远舟在外面道:“楚天佑,你快些将浅浅放了,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夜无尘见楚天估听眼睛眯了起来,他忙接着道:“你去应付楚远舟,我替你将云浅送时柴房里藏起来。” 此时楚天佑的身边只有两个侍卫,他怕人全走之后,万一楚远舟冲上来没有人替他挡箭。 当下指着一个侍卫道:“你和夜无尘进去把人搬进柴房。” 那个侍卫应了一声,夜无尘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侍卫和他进去,那么将云浅救出来的胜算就又大了一些。 他和那个侍卫进去之后,却没有看楚天佑那双阴冷深沉的眼睛。 屋子里的迷香犹在,夜无尘和那个侍卫用布蒙了口鼻之后才走了进去。 夜无尘看着眼前的情景,眸光深了些,却没有做声,云浅就躺在铁栏的边上,她那般躺在那里,从夜无尘的角度看去,她的面色有些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云浅,纵然夜无尘没有害云浅的心思,也觉得有些愧疚,却也在心里打定主意,今夜就算是豁出他的命,也一定要保云浅安全。 当他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脚步也更坚定了些。 那个人侍卫取出钥匙将铁栏杆打开,就在他伸手去拉云浅的时候,夜无尘拿起一旁一块大砚台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夜无尘是书生,力气本不大,他这一下砸下去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也就在那一刻,云浅的手微扬,那个侍卫的眼睛一翻,然后就重重地倒了下去,云浅适时地将他扶住,这才没有发出声音。 夜无尘看到云浅睁开的眼睛,他愣了一下,云浅看到他手里拿着砚台的样子也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冲他微微一笑。 如果夜无尘方才没有出手的话,那么此时云浅就要朝夜无尘下手了。 方才两人在屋子里吵架的时候,云浅的心里是存了几分疑心的,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是夜无尘这一次是真的要害她的话,那么她这一次就会这毫不留情取了夜无尘的性命。 好在夜无尘还没有太令她失望,终是出手了,而她心里对他的疑虑也尽皆消除。 夜无尘见她没事,陡然想起她是个用毒高手,楚天佑的这一点迷魂烟还伤不到她。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将声音压低一些后道:“跟我来!” 云浅轻轻点头,却看倒在地上的侍卫一眼,夜无尘会意,两人忙合力将那个侍卫拖进了里间,夜无尘正打算带着云浅从偏房的门出去,他方才看到杨楚天佑的弓手被射死的方向,楚天佑的人已经到了那里,只有两人从那里出去,想要逃走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就在两人即将走到偏房的门口时,那扇大门被人一把推开,然后就听到了楚天佑暴怒的声音:“夜无尘,让你做点事情,你怎么那么慢,搬个女人你居然也要这么了久!” 1712.第1712章 杀机骤起 云浅和夜无尘在听到推门声时,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没料到楚天佑居然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夜无尘的眼里透出一抹焦急,饶是他反应再快,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云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厉色,却极为果绝的将藏匿在腰间的短刀拔出来,然后直接抵上了夜无尘的脖子,紧接着冷冷地道:“你再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 夜无尘在看到云浅的这种举动之后,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她这样做最是合情合理,她这样劫持了他,才能解释为何那个侍卫被放倒了,而他和云浅在一起不过是受了她的胁迫。 他当即配合道:“云浅,你真阴险,居然装晕!” 楚天佑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之后,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瞪着云浅道:“你没有晕?” 云浅冷笑一声道:“这点迷魂药,还迷不倒你姑奶奶我!” 楚天佑之前也对药效存了几分怀疑,此时看到云浅和夜无尘举动之后冷笑一声道:“很好,云浅,你还真有两下子。你不是很恨夜无尘吗?你要杀他便杀了他吧!” 夜无尘当即怒道:“二公子,你怎么可以不管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管你?”楚天佑冷笑一声道:“云浅这个贱人既然已经从里间逃出来了,我就不可能再让她到达外间。” 楚天佑正欲吩咐,几支利箭破窗而入,直直地朝楚天佑射了过去,楚天佑的眼子里透出一分凉意,当下却哪大声道:“点火!” 他的话音一落,云浅便闻到了火油的味道,那味道极重,很快就伴随着一股热浪朝她袭了过来。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心里暗叫不好,她的眸光微动,极快的将手里的小刀塞给夜无尘,然后抬起一脚就朝他的屁股踢去,然后她转身便从侧门跑去,夜无尘没料到她竟是这副举动,身子不由得一倾,然后直直地朝前奔去。 夜无尘手里的短刀是朝着楚天佑的方向刺去,楚天佑原本说出那句话之后,欲打算往一边躲一躲,却看到夜无尘挥动着短刀朝他砍了过来。 楚天佑在心里骂了几句,闪身欲避过,却没有料到夜无尘那一下来得又快又猛,他这一步竟就踩到了云楚死掉之后化的那一摊脓水之上,他一脚踩下去,便觉得不妙,他的鞋子很快就冒起了青烟,他觉得脚底有刺痛传来,低头一看,却见脚掌上已经被侵蚀了几个孔。 楚天佑想起方才云楚死时的惨状,他是看到云楚化成一摊水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惧意,知道若是任由那些东西侵蚀,他只怕也得和云楚一样化成一摊脓水。 他的心里顿时满是不甘,当下把心一横,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然后一剑将有脚掌砍掉,这一下他虽然很是勇猛,却还是痛得厉害,当即惨叫一声,然后一把扶着那把剑,纵身欲跳出去。 夜无尘被云浅那一踢,身子险险摔倒在地。 1713.第1713章 劲弩当道 夜无尘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楚天佑自己砍脚的情景,而此时,他的脸距那一摊水,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方才楚天佑脚底冒烟的事情他也看到了,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他方才摔倒的时候,再摔过去些许,只怕也得被那一摊水给化了。 他见得楚天佑朝门口跳去,心里对楚天佑实是恨之入骨,当下将云浅给他的那把短刀直直地朝楚天佑扔了过去。 楚天佑听到身后有风声,心里一惊,一扭头就看到了那把剑,当即大怒道:“夜无尘,你还想不想要都都的性命?” 他的话音未落,夜无尘手里的那把剑已刺中楚天佑的右臂,只是夜无尘的力气原本就不大,这一下扔过去,也只是在楚天佑的手上割了一道口子。 夜无尘的眼睛一片赤红,他咬着牙道:“你根本就不会放过都都!” 楚天佑微愕,夜无尘又大声道:“你此时心里想杀了我,在你的眼里,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一丝慈悲,你只怕是在想等这一次楚远舟死在你的手中之后,你就要连我一并杀了吧!” 楚天佑的眼里露出狰狞,那双眼睛里透出浓重的杀意,他咬着牙道:“夜无尘,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怨不得我!” 楚天佑原本是想夺门而出,然后按动屋子里机括,将夜无尘和云浅活活烧死在屋子里。 只是他此时被夜无尘激怒,觉得如果不亲自将夜无尘杀死,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楚天佑会武,虽然此时他的手上有伤,然后还断了一条腿,却仗着手里有宝剑和夜无尘不会武功,欲将夜无尘杀了之后再去按动机括。 夜无尘看到楚天佑的动作之后,心里吓了一大跳,当下忙躲身避开。 若是以前,夜无尘是不可能避得开楚天佑这一击的,只是今日里楚天佑受了伤,更兼他此时动了真怒,手里的剑虽然挥得凌厉,却并不如以前那么准,就因为那一刹那偏差,让夜无尘躲了过去。 夜无尘这一生还没有经历过如此凶险的事情,当下心跳加速,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此时若是直接冲出去的话,只怕楚天佑外面的那些侍卫会立即射杀了他。 可是若是一直呆在屋子里的话,就算不被楚天佑砍死,也会被闻讯赶来的侍卫给杀了。 他心里正在犹豫的时候,忽听得云浅的声音传来:“夜无尘,闪开!” 夜无尘原本被云浅一脚踢出来,他的心里是有些不解的,却又觉得他今日里原本就是拿自己的命来换云浅的命,只要她能逃出去就可以。只是当他方才面对那样的险境时,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却又觉得她只怕对他还有些误会。 此时夜无尘听到云浅那一声喊声,顿时一愣,却见云浅此时端着一把劲弩手里扣着三支利箭,箭锋此时正对着楚天佑。 夜无尘见过很多面的云浅,但是如此冷厉透着层层杀气的云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1714.第1714章 虐虐渣男 虽然云浅的身材偏娇小,平日里看起来也有些弱不禁风,可是此时这般拿着劲弩的样子,竟透出几分威风和霸气来,那样冷厉的气息,比之他所见到的寻常的男子还在凌厉。 夜无尘听到云浅的话后只是微微一迟疑,便极快的朝地上滚去,而此时楚天佑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惊色,他那把要砍到夜无尘的利剑也微微偏些许,落在夜无尘的耳畔。 夜无尘只觉得一股刺痛袭来,知道他的耳朵必定是受了伤,却也知道如果方才不是云浅出来,此时他的脸都得被砍掉半边。 他此时来不及想那些,当下为了避开楚天佑的攻击,直直地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与此同时,云浅手里的劲弩张开,三支利箭直直朝楚天佑飞去。 原来方才云浅一脚将夜无尘踢出来,自己却去了偏房,不过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偏房里露出幽冷的光花,她原本就是世上最为机敏的女子,凭着那抹光华,她便知道楚天佑在那间屋子里放了兵器,而她的手里当时只有一把短剑,若是得到了兵器,再加上她身上的毒药,她和夜无尘一直联手对付楚天佑也不是没有一分胜算。 只是如果两人同时进了偏房,而楚天佑那个时候追进来的话,偏房里的空间狭小,反而容易被楚天佑罗斩杀,倒不如先让他出去挡一下,她寻到武器之后再去帮忙。 她在屋子里寻了一圈,那些大刀大剑由于她的力气太小,未必能派得上用场,那些大弓又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她心里正在绝望间,却看到了墙角的劲弩。 弓和弩最大的差别就是,弓需要大力拉开,而弩上却都有机括和弹簧,只要懂得用,就可以发挥它的威力。 云浅前世是顶级保镖,这些冷兵器她是用得纯熟,自然知道如何使用这把劲弩。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用力扳动一旁的机括,机括上的利箭便极快的朝楚天佑飞去。 楚天佑原本是砍夜无尘,听到她的叫声时看到她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他转身欲躲,云浅又岂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机簧声动,楚天佑的胸口便被射中了一箭。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再次将机括拔动,便取了三支箭,又极快地朝楚天佑射了过去,楚天佑捱了一箭眼里满是狰狞,然后拼命的朝云浅奔来,看那架式是要杀了云浅。 云浅的眼睛一眯,手中的劲弩微动,“唰”的一下,直接射中了楚天佑那只没有受伤的腿,楚天佑的身体支撑不住,顿时便倒在了地上。 云浅不给楚天佑任何反击的机会,她的手下再次扳动机括,直接射向楚天佑听右手,只听得“当”的一声,楚天佑手里的长剑便掉在地上。 云浅的眼睛一眯,再次抽出一支利箭,她的眼睛一眯,那支利箭便将楚天佑的左手,此时楚天佑的身上已中了四箭,身子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1715.第1715章 一线生机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电光火花之间,夜无尘只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楚天佑已经跪倒在地。 夜无尘的眼里满是惊愕,云浅竟会用武器! 此时的云浅眼里迸出杀机,再无一分闺中女子的娇柔。 云浅一把将他扶起来道:“快走!” 她也知道外面满是楚天佑的侍卫,他们此时没有冲进来,只怕很快就会进来,此时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当下拉着夜无尘便朝外冲动。 而屋子里巨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其它的侍卫,那些侍卫极快地冲了过来。 云浅一看到这副光景,心里大急,忙拉着夜无尘欲从后门奔出去,只是她才一进到偏房,便听得四周传来机括的声音,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一扭头,却见楚天佑竟已挣扎着站了起来,伸手拉动了屋子里的机括。 云浅在看到楚天佑之前放铁栅栏的时候,就知道这屋子里布满了机关,她心里一紧,立即拉着夜无尘伏倒在地。 而此时,屋外的火已经越来越大,层层热浪和浓烟袭来。 出乎云浅意外之外的是,那些机括响起来之后,却并没有暗器朝两人袭来,而是那间不大的偏房里降下一道栅栏,将她和夜无尘所有的去路全部拦死。 云浅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而此时她也呛了一口烟,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夜无尘原本是打算来救云浅的,可是此时这副样子,倒像是他被云浅在救一般,他的面色被火光照得一片通红。 楚天佑有些狰狞地道:“云浅,夜无尘,你们去死吧!” 他说这句话用了太大的力气,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胸口传来的剧痛,提醒着他,他身上受的伤并不轻。 云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知道今日凭她在屋子里面,是不可能从里面逃出去的,此时唯救她的人只有在屋外的楚远舟。 云浅对楚远舟还是有些信心的,在楚远舟来救她之前,她如今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只是这里并没有水,没有办法浸湿衣服捂着口鼻,却也可以用衣物先捂着鼻子,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屋子里的变故来得极快,楚远是一看到火光就知道夜无尘的计划失败,当即就朝这边奔了过来。 只是就在楚远舟要冲进来救人时,一道铁栅栏拦住了楚远舟的去路。 楚天佑在屋子里道:“楚远舟,你不是很爱云浅吗?有本事就进来救她啊!” 楚远舟的人此时已经冲了过来,将屋外的那些侍卫全部杀光,楚远舟手里宝剑一挥,直直地朝那铁栅栏砍去,没料到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这般砍上铁栅栏,那铁栅栏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楚天佑有些得意的声音传来:“这些铁栅栏都是用玄铁所制,你的剑也不过是玄铁所制,你是不可能将这铁栅栏砍断的。” 楚远舟的眼里闪过暴怒,楚天佑又道:“这间屋子四周我都用玄铁布下了栅栏,今日里我要死也要把你的女人和孩子拖着一起死!” PS:继续挂水中,今天的更新结束。 等文焦急又喜欢看现代文的亲们,偶给你们介绍一本不错的现代文《天价小妻子:军长私密爱》,清新的文笔,紧张的情节,亲们可以去瞅瞅。 1716.第1716章 如何营救 楚远舟听到楚天佑的话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浓烈的杀气自身上倾泄而出。 “楚远舟,你不是很爱云浅吗?你今日就算是想和她死在一起都不可能,她会和夜无尘死在一起,哈哈哈哈!”楚天佑又大声道。 楚远舟透过层层火光看到了屋子里的动静,眼里的寒茫更加的浓烈了,此时的楚天佑如同疯魔了一般,在着火的屋子里哈哈大笑。 屋子里的浓烟越来越多,楚天佑大笑几声之后终是被烟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与此同时,楚远舟看到了楚天佑身上被刺的几支弩箭,楚天佑的腿被斩断,鲜血流满了整间屋子,那浓烈的血腥气火这么一烧,不但不减,反倒更加浓重了。 楚天佑的眼睛已能喷得出火来,他原本是想一刀将楚天佑给杀了的,现在却觉得若是让这个变态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由于楚天佑将铁栅栏全部放下,云浅和夜无尘所在的偏房也被隔断,楚远舟在外面也看不到云浅的所在,当即大声喊道:“浅浅,你在吗?” 云浅此时被烟呛得有些晕炫,却还是听到了楚远舟的声音,当即用布半捂着唇道:“我在!” 楚远舟听到她的回答轻轻松了一口气,当即厉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半刻钟之内,我要你们把火扑灭!” 暗卫长轻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那熊熊大火,心里觉得楚远舟要求的这一次怕是很难做到,但是不管做不做到到,这一次都一定要做到。 他跟在楚远舟的身边多年,在和云浅成亲之前,他从来都没有看到楚远舟对哪一个女子如此重视,这些年来楚远舟对云浅更是视若珍宝,这一次楚远舟更将京中暗卫的全部交给云浅调拔,这是绝对的信任和宠溺。 暗卫长轻呼一声,那些围在四周的暗卫赶紧去提水灭火。 只是此时火势极大,就算暗卫的人手不少,个个武功高强,但是拎来的那些水对这一场大火来讲就是杯水车薪,数十桶水淋了下去,那火势却是半点都没有小。 暗卫长的眼里不禁有些焦急,楚远舟在那里已经快要跳脚了,他相信如果没有那些铁栅栏拦着,楚远舟只怕早已冲进火场去救人了。 楚天佑轻咳几声后,看着楚远舟的举动后,眼里满是不屑,他怪笑道:“这间屋子,除了放了很多的干柴和火油之外,里面我还放一层火油,你们是不可能将火扑灭的!” 楚远舟气得不轻,将内力注于剑上,拼命的去砍那块铁栅栏,饶是他的内力精湛,铁路栅栏也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他的心里先是一喜,紧接着就升起了浓重的怒气。 先不说能不能将那个铁栅栏砍断,就算是能砍断,也是需要一点时间,这么大的火,云浅在里面,只怕不用半刻钟就能烤成肉干。这些时间,楚远舟自问是一点都等不起的,他绝计不能看到云浅出事! 1717.第1717章 变态变态 楚远舟的眼里迸得出火来,心里把夜无尘骂了个半死,就是因为听了夜无尘的话,他才同意让夜无尘先混进来的救人,可是这个蠢货倒好,不但人没有救出来,只怕连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 楚天佑极为得意的声音再次传来:“楚远舟,你不是很大的本事吗?怎么样?看着自己的女人在火场里挣扎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很不痛快?” 楚远舟此时哪有心情去理会楚天佑那个疯子,脑袋转得飞快,要如何才能将云浅救出来。 他的脑袋一直飞快的转着,手里也没有闲有,运了内功拼尽全力欲将那根栅栏砍断。 只是玄铁实在是太过坚硬,他手里的宝剑也没有办法削断,反倒是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虎口已经震开,鲜血流了出来。 暗卫长看到他这副拼命的样子,心里也满是焦急,只是他手里宝剑还不是玄铁所制,想要帮楚远舟去砍那根栅栏,一剑上去,他的剑卷了起来,那栅栏却丝毫无损。 正在此时,屋顶的一根木头掉了下来,直直地往楚远舟的头上砸去。 暗卫长见楚远舟似毫无所觉,心里不由得大惊,当下忙一把将楚远舟拉开道:“世子小心!” 那根木头砸得有偏了些,却还是将楚远舟身上的衣袍点着,暗卫长一看到这幕情景,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从另一个暗卫的手里拿些起一桶水就朝楚远舟的头淋了下去。 楚远舟冷冷地看了暗卫长一眼,暗卫长急道:“世子保重!” 楚远舟一把将他甩开,抬头看了一眼那一根木头,却见屋子四周都是栅栏,但是屋顶上却并没有,楚远舟的眼睛顿时亮了些。 暗卫长看到他的神情微微一愕,楚远舟却不再理会暗卫长,极快的转了声,身后却依旧能听到楚天佑有些虚弱的声音:“楚远舟,今日里虽然杀不了你,却能让你的女人和孩子死在这里,当真是痛快啊!” 楚远舟懒得理他,楚天佑有些变态的声音再次传来:“娘亲,你看到没有,我为你报仇了……咳咳咳……” 他的话说到这里,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看那副样子,想来是活不成了。 楚远舟此时由得楚天佑去说那些有的没的,他见了一边的暗卫拎着水桶过来,他一把拎起水桶就将自己给淋了个透。 暗卫长看到他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只道是他接受不了云浅没有救的事实,如此折磨自己。 暗卫长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可惜,他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楚远舟的身边,知道云浅的性子和为人,那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和楚远舟实是绝配,只是那样的一个女子若是就这样死了,他心里都觉得极为难过,更别说和她两情相悦的楚远舟了。 楚远舟又从其它的侍卫手里夺过两桶水,欲朝火场奔去,暗卫长吓了一大跳,一把将他拉住道:“世子,不可以进去!” 1718.第1718章 身陷险境 暗卫长看到楚远舟那副暴怒的样子,正加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大急道:“世子,这屋子四周都被玄铁包围,世子妃不可能出得来,你切不可以身犯险!” 楚远舟想着云浅在里面多呆片刻就多一分危险,当下更懒得向暗卫长解释,当即抬起一脚就将暗卫长踢飞,他脚下一步,就欲朝屋顶跃去,却又被一双手拉住。 他扭头一看,却是楚易。 楚易大急道:“远舟,此时火势太大,你不可以就这样进去!你这样只怕不但救不了云浅,反而会让自己些身陷险境!” 楚远舟看到楚易那张满是关切的脸,心里一急,他也不愿意再解释,当即厉声道:“浅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计不会独活!” 他这一句充满了悲呛,声音里透着绝决。 楚易是知道楚远舟对云浅的感情,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这句话顿时大惊,楚远舟素来是个懒散的,在这个世上虽然有他所珍惜的东西,可是楚易一直都觉得这个世上从来都不存在没了谁谁就不能活下来的事情。 可是此时他看到楚远舟眼里的神色,是那样的果绝,不知为何,他信了楚远舟的话,心里却满是城震憾,若说早前他对云浅也是动了心的,可是绝对没有到楚远舟这样的地步。 他是知道楚远舟的性格的,他说要做的事情,那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去做。 楚易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楚远舟看了楚易一眼,眸光闪动,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拎起两桶水就直接施展轻功跳进了火场。 楚易极快地从暗卫的手里将自己也全身淋湿,然后也拎了两桶水跟着楚远舟跳了进去。 如楚远舟所料,整个屋子,四周都被铁栅栏拦着,可是屋顶却并没有栅栏。 原来早前楚天佑在设计今日的事情时,手里的玄铁毕竟有限,做完四周的栅栏之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栅栏,所以屋顶并没有完全封起来。 而在楚天佑看来,屋顶上有没有栅栏并不重要,上面全部积满了火油和木料,任谁都不可能从里面跳出来,外面也没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往火场里跳。 楚天佑的性子极度自私,在他看来,是不可能有人会为了救人而以身犯险,就算是楚远舟再爱云浅也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是他的想法,便觉得全天下人都是这种想法。 此时楚天佑被烟熏得有些迷糊,楚远舟从屋顶跳下去的时候传来了巨响,让他的神志再稍稍清醒了一些,在他的角度,是可以看到楚远舟跳进来的情景,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只是他很快就看到还有人跳了进来,那个人竟是楚易! 若说楚远舟跳进来救云浅楚天佑还能想得明白,可是楚易这样跳进来又算哪一出,云浅和他可是半点干系都没有的! 楚天佑的眼里满是不甘,他大怒道:“云浅贱人,一定会不得好死!” 1719.第1719章 云浅有孕 楚天佑此时心里更是期盼着,最好屋顶的大梁承不住,将四人全部活活埋在这里一起烧死才好。 只是楚天佑期望的东西却并没有出现,楚远舟在摸到云浅后,极快地抱着她飞了出去。 楚易此时也将夜无尘抱了起来,跟着楚远舟一起跳了出去。 两人才一出去,那根横在中间的大梁就轰然倒榻。 楚天佑的眼里满是不甘,他在大火中大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怎么能让云浅那个贱人活下来!” 他的话才一落,悬在他头顶的那顶大梁从上面砸了下来,他的身上原本主插着几支箭,那横梁倒在箭身上,利箭便将他的身体直接刺穿,却又没有刺进他的心脏,一时间他倒也死不了。 而那根横梁带着火光,将他身上的衣服了瞬间点燃,刹那间,他全身都起了火,他惨叫一声欲避开,木头上沾着的火油滴下,将他身上的皮肤一寸一寸的烧成了灰。 他的眼里满意不甘,只是到此时,他却已经喊不出声来了,因为嗓子已经彻底被火烤哑了。 正在此时,一面墙轰然的倒塌,他赫然看到楚远舟此时已将云浅扶起,云浅的眼睛是睁开的,他原本还盼着云浅已经烧死在里面的念头瞬间崩溃。 他的眼睛瞪得死大,眼里满是不甘,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很快,他整个人都埋葬于大火之中,生生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云浅被楚远舟从火场里救出来时,轻轻的咳了几声,她自己原本就是大夫,知道这是极正常的现象,她抬眸看了楚远秀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满是关心,她的心中一动,知道今日里只差一点点就要和他天人同隔,此时这般见着,恍若隔世。 她今日里先是劳累了许久,然后又和楚天佑斗智斗勇,再被火这么一熏,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在这一刻终是放松了下来。 她这一放松,便觉得累到极致,眼睛一闭便昏睡了过去。 她这一昏睡,把楚远舟吓得半死,当即抱着她去了别院其它的房间,暗卫长早已去请大夫去了。 夜无尘并不懂得如何在火场里求生,他和云浅一起呆在里面,吸进肺里的烟尘要多得多,早在楚易将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楚易看到楚远舟那副紧张的样子,眸光里满是暖意,见夜无尘放在那里没有人管,当下只得让身边的侍卫将夜无尘抱到另外的房间。 大夫很快就请过来了,替云浅把完脉之后对着楚远舟行了个礼道:“世子妃身上虽然有几处烧伤,但是都不重。恭喜世子,世子妃有喜了,她此时晕倒不过是因为有些劳累,又过于饥饿,再加上今日里受了惊,所以才会如此,迟些就会醒来。” 楚远舟听到大夫的话后愣了一下,眼里的喜悦顿时就迸了出来,他等了许久,终于要做父亲了,他的心里顿时满是欢喜! 1720.第1720章 真不知晓 楚远舟在进来的时候听到楚天佑说云浅有孕,他心里是存有几分怀疑的,总觉得是楚天佑那个变态在哄他,在他的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此时楚远舟听到大夫的话后,那些欣喜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了,他当即对暗卫长道:“赏大夫!” 暗卫长知他心里高兴,当下便赏大夫一锭约有十两重的银子,大夫当即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当下对着楚远舟行了一个大礼道:“谢世子赏,女子怀孕前三月最为重要,今日里世子妃受了惊,虽然胎儿并没有受到损伤,只是世子妃身子不是太好,近来可以好生养着才是。” 楚远舟轻轻点了点头,大夫下去之后开了一个养胎的方子,然后暗卫长亲自去抓了药,然后再将药煎好送了过来。 药送过来的时候,云浅刚刚醒来,她一醒来,便看到了楚远舟那双满是关心的眼睛,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给了楚远舟一记无比温柔的笑意。 楚远舟见她醒来,忙将她扶了起来,却板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云浅见楚远舟的样子似动了真怒,当下忙小声陪不是:“今日是我错了,不该担心都都的安危,然后就一个人跑了出来,让世子爷担心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楚远舟的脸色,今日出门之前,她的心里也有诸多考量,思来想去,终究是不太放心,楚远舟又在皇宫之中,当时的情景明显是来不及。 只是她当时也让书秀去找楚远舟了,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今日的事情比好预期的还要严重得多,她今日也算是九死一生了。 想到这件事情她也的确是有些错处,当下已做好准备让楚远舟大骂一顿。 不料楚远舟只是冷哼了一声,云浅见他的面色虽然有些不快,可是眼底有一抹喜色却是无论如何也藏匿不住,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好奇。 她轻声道:“世子爷,我也知错了……” “你知错有个屁用!”楚远舟瞪了她一眼道:“自己有孕在身,还去管别人的儿子,云浅,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怎么可以蠢成这副样子!” 云浅被他这么一骂,顿时愣了一下,当下忙伸手去替自己把脉,这一把下去,她自己的脸色也有些古怪,她的月事原本应该是明天才来,现在一个月都没有,她的身体又没有其它异常的反应,她自然不会往其它地方想。 却没有料到,她竟已有孕在身! 云浅的脑袋有些发蒙,通常情况下,女子要发现自己是否有孕都要等到月事推迟才会知晓,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也得等上几天才会知晓。 她当即对着楚远舟讪讪一笑道:“我的月事按正常要明日才来,我是真不知晓我有孕了,若是知晓的话……” 她的语气微微一顿,楚远舟歪着头看着她轻哼一声后道:“若是知晓的话,又当如何?是不是还要过来啊?” 1721.第1721章 平熄怒气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里透着森森寒气,也知道他一直很想要个孩子,当即轻咳一声道:“我若是知道我有孕在身的话,打死我也不会来。” 她这一句话让楚远舟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他轻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长了个铁胆,为了自己的侄儿什么都不怕!” “哪有。”云浅轻声软语地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在自己的孩子和侄儿之间,当然是自己的孩子比较重要。” 她这句话楚远舟听起来舒服了不少,他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还以为你连这个都弄不清楚了,那就真是个糊涂蛋!” 他说罢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原本想着将她的鼻子狠狠捏一下能发泄心里的担心和不满,只是他的手才一碰上她的琼鼻,心里就有些舍不得,想着她有孕在身,于是重重的捏下去,却又只轻轻的碰到她的鼻尖。 原本有些粗野的动作也显得有些温柔了。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微微一笑,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楚远舟微微掀了一下眉毛,轻哼道:“看在孩子的面上,这次就饶你一回。” 云浅听到他那些孩子气的话轻轻一笑,却轻轻凑到他的面前道:“不生气呢?” “生气管用吗?”楚远舟没好气的反问道。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当下轻笑一声,楚远舟却指着自己的脸道:“亲一下就不生气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暗卫长还在房间里,听到这句话之后忙道:“世子,外面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属下过去看看。”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暗卫长撒腿便跑,很快就没了影子。 云浅看到眼前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当下抿唇微微一笑,却也极为爽快的亲上了楚远舟的脸。 只是她才亲上去,楚远舟便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唇紧接着如狂风暴雨般袭了过来,吻来得太过炽热,云浅被他吻得有些晕晕乎乎,只觉得他似要将她挤进他的怀里一般。 就在云浅觉得她连气都要喘不过来的时候,楚远舟终是将她松开,看着她那张被他吻得有发红的菱唇,再看到她那张微红的脸,他想到今日的事情,心里还一阵后怕,当下将她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云浅感觉到他的情绪,心里满是温暖,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眼睛微微合上。 楚远舟轻声道:“浅浅,你今日当真是吓死我了!” 云浅柔声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没有下次了,知道吗?”楚远舟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发道。 “嗯,不会有下次了。”云浅答应的很爽快,心里满是温暖。 楚远舟却又骂道:“都怪夜无尘那个混蛋,想出那个馊主意,等他醒来,我一定要好生收拾他!” “好。”云浅接过他的话道:“他的确是个没用的,说是来救我,可是大火一烧起来,他就是个腿软的,还得我照顾他。” 1722.第1722章 死心塌地 云浅的话让楚远舟觉得心里的怒气散了些,他轻声道:“夜府的人全部都是煞星,你先是因为都都犯险,然后又被他救成那副样子,夜无尘真是长了个猪脑袋。” 站在云浅的立场看来,夜无尘今日能这样以身犯险来救她,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读书人而言,是极需要胆气的。 只是这些许云浅觉得没有必要说给楚远舟听,当下缓缓地道:“对,夜无尘就是个猪脑袋,和世子没有半点可比性,所以我才会嫁给世子爷,却退了他的婚。” 云浅的这几句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楚远舟很是受用,当下一点都不谦虚的道:“和其它人比,我没有十足的信心,可是和夜无尘比,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厉害了。” 云浅闻言终究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楚远舟掀眉道:“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云浅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楚远舟道:“我当然不是这样认为。” 楚远舟的眉头微皱,云浅的嘴角含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道:“在我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世子来比,所以世子不止比夜无尘优秀得多,也比天底下其它的男子要优秀得多!” 夜无尘在京中有第一公子的名声,自身的本事自然不差,只是夜无尘的智谋再好,终究不会武功,遇到要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时,夜无尘明显要落于下风。再则夜无尘一直禀持君子之道,自然不屑于像楚远舟那样会用无赖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如此一来,两人手段的高低立马就呈现了出来。 而在京中,在智谋方面能胜过夜无尘的人几乎没有,而会武功的人,大多数都不屑于那些弯弯道道,所以云浅这句话虽然是在拍楚远舟的马屁,在云浅的心里,却也就是这么认为的。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这一生被很多人夸过,可是他从来都不将别人的那些夸奖放在心里,可是云浅今日的这一番夸奖,却让他无比受用。 他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话,管他这世上谁最优秀,只要他在云浅的心里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就可以了。 他的眉毛微微一扬道:“那是自然,但是这也需要你的眼光,所以浅浅,你是这个世上最有眼光的女子。” 云浅听到他的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喜欢两人这样相处的方式。 楚易原本进来想看看云浅怎么样了,却在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就退了出去,他是知道楚远舟的能力,也知道云浅的聪慧。 此时听到两人这样互相吹捧的话,虽然听起来显得有那么一点幼稚,可是这也许就是这一对夫妻的相处之道,他很羡慕。 楚易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那样温暖而又宁静的气息,他非常喜欢。也终是明白楚远舟为何会对云浅情有独衷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太知道楚远舟的心思了,自然就能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1723.第1723章 收买人心 楚易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了起来,废墟上此时还冒着烟火。 方才楚远舟将云浅救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管那一栋房子烧成什么样子。 楚易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楚天佑此时只怕已经化成一堆灰烬了,那样的大火,没有人能从里在逃出来,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楚天佑。 楚易知道今日天色已晚,云浅已被诊出有孕在身,那么依着楚远舟对云浅的宠溺,今夜肯定不会连夜回京,今夜众人怕是都得宿在这里了。 楚易来之前已经交待了骆飞,京中的事情,有骆飞在处理,楚易心里也是放心的。 梨花白,此时正值落花时节,雪白中透着微黄的花瓣在整个飞花别院里飘荡。 楚易想起夜无尘还在昏睡中,今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云浅的身上,也没有人去看夜无尘,他想了想,便去了夜无尘的房间。 夜无尘今日里吸入的烟尘比云浅多,此时却也已经醒了过来,他身上的烫伤也比云浅要严重得多,大夫早已为他包扎了伤口,他的半边脸都用白布包了起来,此时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飞花别院里原本就有不少的奴婢侍从,之前楚天佑控制住整个别院的时候,将那些婢女和侍从全部关了起来,暗卫找到那些人之后,就将他们全部放了出来。 夜无尘受了伤,楚易早前就唤了一个婢女在旁伺候,此时夜无尘服下大夫开的药,已经好了不少。 夜无尘看到楚易进来,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我有伤在身,还请靖王不要怪我礼数不周。” 楚易看了夜无尘一眼,然后缓缓在夜无尘的面前坐下来道:“无妨。” 他的性子素来清冷,平日里也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此时虽然没有故意摆着脸,却依旧有一股属于他的威仪和霸气。 夜无尘平日里和楚易的交情并不深,平日见面也只是点点头的关系,因为都都的事情,楚易出手相助,夜无尘才对楚易生出了几分敬意。 他此时看到楚易微微显得有些冷厉的脸,心里并不介意,当下他轻轻看了楚易一眼道:“方才我听婢女说今日里是靖王救了我的性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靖王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一声便是,我必定全力以赴。” 夜无尘这样说便是告诉楚易,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楚易的人了,日后都会听从楚易的安排。楚易如今和其它的几位皇子正在争夺皇位,他是会站在楚易这一边的。 而夜无尘是夜相最为器重的嫡子,也是夜府里真正有实力的人,夜无尘支持楚易,主意料着整个夜府也是支持楚易的。 楚易对于夜无尘的话后之音,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他对着夜无尘轻轻拱了拱手道:“多谢,只是你之前一直和明王走得极近,日后若是和我走得远了,你就不怕明王怪罪于你吗?” 1724.第1724章 帝王之风 寻常的皇子若是听到夜无尘的话,只怕早已高兴坏了,可是楚易却极为冷静的问了夜无尘这个问题。 夜无尘淡淡地道:“靖王说得极是,也许以后明面上我还是明王的人,可是心里却已经是靖王的人了。” 他这样说便是告诉楚易,日后他还会在楚墨的身边谋事,但是他的心却是向着楚易的,也就是说,日后,他会是楚易的间谋,会一直潜伏在楚墨的身边。 楚易听到夜无尘的话后看了夜无尘一眼道:“我只是救了你一命,并不想你违背你的道义。” 夜无尘长叹一口气道:“其实也算不得是违背我的道义,虽然我一直读的是圣贤书,心里一直想尽的是君子之道。只是早前靖王替我找犬子时,我已经欠了靖王一个大的人情,今日里又欠了靖王一条命,若是我依旧不知道感恩图报的话,那也就枉为人了。” 楚易听到他的话后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日帮你找都都,并不是因为你,今日救你,也不过是顺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夜无尘听到楚易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惊诧,如今京中的众皇子为了皇位只差没撕破脸了,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拉拢朝中大臣成为自己人。 此时他话说得如此明白,楚易居然并没有出声要挟,这一点实属难得,而他也能从楚易的眼里看得到野心,之前更是从楚远舟那里证实了楚易也想要帝位的。 他忍不住多看了楚易一眼,楚易却浅浅地道:“你的好意我是真心领了,但是我若是用那些事情要要胁你为我做事,那就显得太过卑鄙无耻了些。你若是诚心想要帮我,日后就莫要再说报恩之事,就做我的朋友吧!” 夜无尘听到楚易的话后眼里有一抹难掩的惊讶,之前楚墨收养他的时候,许了不少的好处,更是下了一番功夫。 而夜无尘也是看中了楚墨的才华,才会在众多的皇子之中选择楚墨,因为他觉得楚墨有君临天下的气度,可是他却一直都很清楚,楚墨面上对他似乎很是敬重,可是却一直只将他当做是楚墨登上帝位的助力罢了,未曾有一日将他当做是朋友。 可是楚易此时手里有事情可以要胁他为他效力,楚易却说,让他不要去计较那些事情,若是想帮他,就把他当做是朋友! 楚易的这一分气度和楚墨一比,楚墨就显得太过小气和阴险,楚易人虽然很冷,身上透出来的却是磊落之风。到此时,夜无尘终是明白,楚远舟为何会如此支持楚易了。 “怎么?你不愿意做我的朋友吗?”楚易看到夜无尘那双满是惊愕的眼睛后,轻声问了一句。 夜无尘看着楚易道:“靖王是一国的皇子,手里握有重权,日后极有可能能问鼎帝位,你此番让我做你的朋友,就不怕你做了皇帝之后,我对人说起此事,有损你的帝王之风吗?” 他说完之后眸光深了些。 1725.第1725章 做我朋友 楚易闻言那双有些冷冰的眸子里透出了一分淡淡的笑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做了皇帝,就不能有朋友吗?” 夜无尘愣了一下,他看过很多史书,也见过先帝和当今皇帝的处事之道,以前的皇帝从史书上来考证是没有朋友的,而他看到的两个皇帝,也是没有朋友的。 他看着楚易道:“皇权至高无上,从来都由不得任何在皇权之畔嘻闹。” “若是当上皇帝就再也没有朋友,那么要那个皇位又有何用?”楚易看着夜无尘道。 夜无尘对他此时说出来的话太过惊骇,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楚易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自小在宁德长大,在那里,虽然我是个皇子,却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身边的人也是各怀心思,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朋友。在我的心里,也许一直都只有远舟这个亲如弟弟一般的朋友,我没有学过驭龙之术,对于那种术法也一直不太认同。” 夜无尘闻言眸光深了些,他看着楚易道:“如此说来,靖王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呢?” “自然。”楚易答得从容道:“我之所以想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夜府,也不是因为你无双的智谋,而是你的今日的所作所为,你和世子妃的事情我早有听闻,原本觉得你应该会趁这次机会对世子和世子妃下手,毕竟这对你而言可以报之前的仇,也可以替明王除去最大的对手。可是你并没有这样做,这就证明你的品质很好,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 楚易的话比之前多了些,这些事情了解释颇为清楚,却让夜无尘的眼里有了一抹惭愧,其实今日里他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犹豫的。 他轻声道:“多谢靖王赏识,靖王这个朋友我做定了。” 他说罢,将手微微伸了出来,楚易会意将手伸了过去,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眼里都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无尘是知道今日里楚易的话里有着几分心机,里面也透着用人之术,只是在他看来,楚易这样的用人之术实是无伤大雅,同样是皇子,楚墨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到楚易这样,这就是两人最大的差别。 夜无尘也知道,今日过了之后,他就是楚易的人了,而且会对楚易死心榻地。 当然,他并不敢奢望真的能和楚易成为朋友,毕竟楚易日后若是能登基,那么他就是九五之尊,身份无比高贵,他只要做好他的事情就好。 楚易对着夜无尘淡淡一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朝中大臣,夜相为官多年,朝中官声一直非常不错,夜无尘又颇具才华,得到他们的支持,他日后在朝中的路也会更好走一些。 飞花别院里今夜一片详和,并没有因为那一把火而显得慌乱。 和飞花别院成反比的是京城,京中此时已经炸开了锅,乱成了一团。 楚易走出来的时候,楚远舟刚把云浅哄睡,他此时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1726.第1726章 家事私事 楚远舟看到楚易后淡淡一笑道:“恭喜啊,从今往后你又有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楚易的眸光淡淡地道:“恭喜啊,你很快就要做父亲了,日后行事就要更加小心一些了,莫要让世子妃再为你的事情担忧。” “你倒是操心操得厉害,我的家事还真用不着你来操心。”楚远舟掀了掀眉道:“不过恭喜的话我是一定要受了,第一次当爹,不知怎的,我心里还真有些紧张。” 楚易听到他的话轻笑一声道:“我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当然。”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等你要当爹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话说你和南宫无双也成亲好多年了,怎么她的肚子一直也没有动静?该不会是想学我家浅浅,要年纪大一点了才生孩子吧?” 楚易被楚远舟这么一问,脸上有些不太自在,当下不冷不热地道:“我的家事也不劳你操心!” 他说之后,又觉得这句话好有些孩子气,当下又不由得浅笑一声,楚远舟看到他那副样子,嘴角微微一勾,也笑了起来。 楚易眼里的笑意难以掩藏。 楚远舟看着他道:“我就快要做父亲了,你也不能落后太多,是不是?” 楚易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和南宫无双之间一直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几年来,两人相互关心,就如同亲人一般相互依偎,只是却一直都没有太实质性的进展。 此时楚远舟这么问起来,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当下讪讪地道:“这事我不和你争。” 楚远舟微微扭过头,看着他道:“是不敢和我争,还是不屑和我争。” “是不敢。”楚易答得从容道:“在这一方面,我自小就不如你。” 楚远舟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少拿那些没用的话来诓我。” 楚易闻言苦笑一声,却也不多说其它的。 楚远舟微微扭过头看着他道:“你这样的行事和你以往的性格不太符,阿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南宫无双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易还没有回答,楚远舟又有些怪声怪气地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成亲三载,你都没有碰过她吧?” 楚远舟的话音一落,楚易的脸不由得一红,他轻咳一声道:“瞎说。” 楚远舟看到楚易的脸红了,一时间倒有了更大的兴趣,他看着楚易道:“既然你们已经同房了,可是她的肚子却还没有动静,这只怕是有些不妥,还是得找大夫看看才是。” 楚易听到楚远舟的话后脸红得更加厉害了,他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楚远舟却又含笑道:“如果真要找大夫看,你和南宫无双不好意思的话,浅浅就是个大夫,让她给你们看看,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楚易的脸红得像块布,瞪了楚远舟一眼道:“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他的话一说完,也不看楚远舟,扭头就走。 1727.第1727章 帝王之路 楚远舟看到楚易的样子,掀了掀眉毛,摊了摊手,楚易素来是个冷清之人,不管对谁,都有着三分冷意,像他此时这样一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楚远舟还是第一次看见。 楚远舟知道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当下笑了笑,也不去拉楚易,由得他走向一旁的偏房。 云浅其实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怕楚远舟担心,所以就闭着眼睛装睡,此时已是初夏的天,天气已有些热了,窗户微微开着,两人的对话云浅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她的眼睛微微睁着,嘴角微微上扬,楚远舟也真能胡闹,而依着她对楚易和南宫无双的了解,只怕这一对冤家闹到现在,只怕还真的没有圆房。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眸光深了些,这些年来她和南宫无双一直都走得很近,平日里常走动,云浅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南宫无双一份,南宫无双得什么新奇的物品,也会分一份给云浅。 只是这些年来,云浅和南宫无双的感情好归好,但是从来都不会在她的面前提她和楚易的事情。 云浅是知道南宫无双和楚易之间原本有约定,只是平日里她见楚易和南宫无双在一起的时候,眼里也满是关心。 因为那分关心,云浅一直觉得两人之间心意已定,想来是圆了房的,没料到却是这样一副光景,她的心里倒有些替南宫无双担心了。 在云浅看来,楚易是适合南宫无双的,这两人的婚事她一直都是看好的,却不知道两人为何成亲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圆房,等她回到京城之后,她要找个机会问问南宫无双。 第二日一大早,四人便回到了京城,夜无尘在看到云浅的时候微微朝她点了一下头,面色微微显得有些尴尬,大约是因昨日里他出手来救云浅,结果没有救出来,反倒让云浅来救他,在他看来实在是没有面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倒没有半点怪他,不管怎么说,他都以身犯险来救她了,这份情她是要念的,虽然昨夜里她在楚远舟的面前将他说得一分不值,心里却终究不是那样想的,当下朝他淡淡一笑,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一安,眸子里倒又淡然了些,而他和云浅曾经的那些恩怨,在这一笑中尽化为空气,从此烟消云散。 楚远舟看到夜无尘少不得要恶心他两句,夜无尘由得楚远舟恶心,不管楚远舟说什么,夜无尘都含着笑坦然受了。 楚远舟看到夜无尘这副样子,觉得此时的夜无尘又分明有了一分京城第一公子的风度,再加上云浅并没有事情,他说了几句之后也就不再说了。 而楚远舟看到夜无尘和楚易相处的情景,明显觉得两人之间有关系好了不少,他便知道自昨日的事情之的,夜无尘就算是楚易的人了。 楚易能得到夜无尘的帮助,于帝王之路又朝前迈了一步。 1728.第1728章 找到都都 楚远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虽然是祸事,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终究是好的。 只是在夜无尘的心里,还在为都都担心,楚天佑如今已经死了,他就算是想要去问问都都的情况,如今也不好再去问。 就算他明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皇后也参与其中,可是皇后终究是皇后,他手里也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去质问,因为他的心里有了这一层担心,眸光一直都有些深沉。 就在众人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暗卫长给楚远舟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找到都都了。 楚远舟原本想要戏弄夜无尘一番的,可是在看到他那张瘦削的脸,深陷的眼窝时,终是不冷不热地道:“有都都的消息了。” 夜无尘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忙看着楚远舟道:“世子,都都在哪里?” “你若是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告诉你。”楚远舟终是觉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夜无尘,所以出声为难,想看看一向骄傲的夜无尘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没料到,夜无尘听到楚远舟的话后直接对着楚远舟跪了下去,楚远舟那张原本有些嘻嘻哈哈的脸,在看到夜无尘的举动之后,将脸上的笑容收起,然后一把将他拉住,夜无尘抬眸看着他。 楚远舟白了他一眼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夜无尘,你也太没有骨气了,说让你跪你就真跪,真是蠢不可言!” “世子马上就是要做父亲的人了,等世子做父亲之后,想来就能明白我此时的感觉。”夜无尘看着楚远舟道:“此时不要说给世子磕十个响头,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 楚远舟见夜无尘的眼里闪动着泪光,眸光也深了些,昨日里他知道他快要做父亲的事情之后,心里的喜悦还在心头没有散去,此时看到夜无尘的举动,他倒比之前更加理解了些。 他当下微微歪着头道:“好了,好了,反正我是记得,你欠我一条命,日后肯定是要你还的。” 夜无尘咧嘴一笑,却又问道:“敢问世子,都都如今在哪里?” 楚远舟看了他一眼后道:“据消息称,他此时就在布衣巷里,是你自己去接还是我的人帮你去接?” “如今楚天佑和云楚都死了,世子也帮我找到了都都的下落,我自然不敢再劳世子的驾了,我自己去接回来便好。”夜无尘对着楚远舟轻轻一揖道。 楚远舟见他之前想给他磕头,却被他拦住了,此时夜无尘还是向他行了个礼,他觉昨得夜无尘种读书人实在是烦得很,一大堆的礼数。 他当下将眼睛翻了翻道:“好吧,那一会进京之后,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如果夜无尘此时心情没有那么激动,想来是会发现楚远舟语气里的异常,只是此时夜无尘心心念念的都是都都,又哪里会去看楚远舟的脸色,否则的话,他必然能看到楚远舟嘴角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1729.第1729章 父子情深 楚远舟见夜无尘坐回了车厢,只是眼里却比方才坐在车厢里更为焦急了,那模样,似屁股下有针,完全坐不住一般。 楚远舟看到夜无尘的样子笑了笑,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又闪了闪,那模样分明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夜无尘没有发现楚远舟的异常,云浅却发现了,她轻声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告诉他?都都会不会有危险?” “都都没有危险了。”楚远舟怕云浅担心,直接答道:“不过是有一点小小的麻烦,不过那点麻烦也是夜无尘的家事,若是处理好了,我也算是帮了夜无尘一回,他日后还得谢我。” 云浅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些好奇了,当下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神秘?” 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道:“这事你就不要去操心了,你啊,就好好安心养胎。” 云浅看到他那副样子笑了笑,只道是他在报昨日里夜无尘去救她却让她身陷险境的不快,却也知道楚远舟必定不会去害夜无尘的性命,当下只是轻轻掀了掀眉,没有再多问一句。 众人才一进京,就发现四周的情况有些不对,四处都是京几卫在奔来奔去。 楚易一看到这种情景,当即便下了马车,然后拉着一个京几卫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呢?怎么乱成这样子?骆飞呢?” 那个京几卫曾经见过楚易,此时看到楚易当即就认了出来,忙道:“昨夜里有刺客进了明王府,明王受了重伤,骆统领今日一早就被皇上宣进了皇宫,还没有出来。他进宫之前,让我们严察就京中人员的进出,加强整个京城的警卫。” 楚易和楚远舟闻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又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昨日里楚天佑将云浅抓到了飞花别院,楚远舟的暗卫也已经调动,别人也许看不出来那是谁的暗卫,但是楚墨必定是能看得出来的,在皇宫里的皇后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楚墨早前在大街上安排楚寒和楚束打斗,当时让楚寒受了伤,更被皇帝责罚了,如今他再一受伤,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做的还是有人趁着昨日的乱子,而生出来的事情。 楚易和楚远舟两人的心里都对这件事情有了猜疑,想法大同小异,却也知道此时两人不能被动的呆在这里,需要做出行动了。 昨日里楚远舟将大部分暗卫都调到了飞花别院,只有一组追查都都下落的暗卫留在了京城,所以并不是太清楚昨夜里京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远舟当即将暗卫长招来,让他去查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无尘心里记挂都都,虽然此时听到楚墨受了伤的事情,却也没有心情去管,当即驾了一辆马车便朝布衣巷奔去,对此时的夜无尘而言,都都就是他的全部,其它的事情他一概不关心。 他不禁在心里想,这些天来也不知道都都是否饿着,是否冻着。 1730.第1730章 家中等你 而当云浅楚远舟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暗卫长已经探听到消息,当即前来禀报:“昨日世子离开京城之后,明王也从宫里回到了王府,当时整个京城都显得有些乱,京几卫更是四处调动兵马。明王在回府之后没多久,便有一大群黑衣杀人奔进了明王府,然后开始厮杀了起来,据说那架式就如同拼命。” “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在大白开冲进王府里杀人,这胆气当真可嘉。”楚远舟冷哼一声道。 暗卫长看了他一眼道:“那些杀手的确都是狠的,最难得的是,那些杀手的武功都很高,而这样霸道且张狂的行事,京中并没有几人有。” “什么意思?”楚远舟扭头看了暗卫长一眼,冷冷地道。 暗卫长轻咳一声道:“明王出事之后,整个京城都在传,世子昨日里一直在调集人马,只怕明王府里的那一场刺杀是世子的手笔。” “你别说,我也瞧着极像我的手笔,你瞧瞧,那么嚣张霸道,大白天冲进王府里杀人,这勇气当真是可嘉。”楚远舟的语气淡淡,却有一抹怒气自他的身体里逸了出来。 他不过是调动了身边的人马,然后再稍稍招摇了一下,这倒好,那些藏匿在暗处的人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就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下手的人速度不但快,还很狠,再加上他昨夜在飞花别院一夜未归,也给了朝中那些个没见识的人一堆的猜测。 “如今怎么办?”暗卫长轻声问道。 “能怎么办。”楚远舟冷笑一声道:“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我怎么着也得进去看看,总不能让他们太失望才是。” 他这么一说,便是要反击了,暗卫长心里明白,当下轻声道:“属下明白。” 暗卫长说完这些话之后就退了下去,楚远舟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云浅在旁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也暗暗生惊,她是不知道楚远舟昨日里发怒的样子,可是眼前的情景却又让她的心里生出担心。 京中的局势原本就无比复杂,这一次的事情一出,只怕会让原本就无比复杂的京城局势更加的复杂,就像是一锅原本已经烧开的水,再在里面加上几上旋涡。 她轻声道:“远舟……” “这是男人的事情。”楚远舟含笑看着她无比温和地道:“我并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你如今有孕在身,孕妇最忌操心劳神,你就好生在王府里休养着,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用去管。” 云浅知道这是他对她的保护,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暖意,她轻声道:“嗯,你自己要小心。” 楚远舟含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我都是个快要做父亲的人了,行事自然会更加稳重,当然也会加倍小心,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云浅的眸光里满是温柔,她轻声道:“好,那我就在家里等你。” PS:感谢亲们的关心,我这几天还在医院里报到,医生说这一次是比较严重的肺炎,还得再挂几天水,然后还需要复查,更新之事,我只能尽力。等复查完之后,还需要好好休息,可能这一段时间的更新都不会太多,很难再有十更。请见谅! 等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月依明的《邪帝宠妻:草包大小姐》,她的文写得真心不错,强烈推荐! 1731.第1731章 远舟之怒 楚远舟听到云浅的话后嘴角微微一扬,知道她已经料到这件事情如今的关键点是在皇字宫,他此时回来了,自然要进宫。 他轻轻朝他点了点头,欲大步走出去,一转身,却看到楚王站在那里。 楚远舟看了楚王一肯,没有说话,直接朝外走去,楚王却大声道:“等一下!” 楚远舟微微皱起了眉毛,楚王却又不紧不慢地道:“这一次的事情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整个楚王府事情,我和你一起进宫。” 楚远舟听到楚王的话后微微有些吃惊,当下却微微歪着头道:“这的确是楚王府的事情,只是你怎么不问我,我昨夜去哪里呢?” “我不需要知道你去哪里。”楚王幽幽地道:“我只知道昨日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半点干系。” 楚远舟和楚王也算是吵了很多年的架,在外人面前,父子两人一直是一条心的,可是在家里两人不管是什么事情,在处理那些事情上,都是不和的,通常情况下楚王都得骂上楚远舟几句,然后才会和他一起出去办事。 楚远舟对于楚王的反应,心里也有些好奇,却不紧不慢地道:“在你和我出去之前,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楚王看了楚远舟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已显得有些苍凉的味道。 楚天佑昨夜也一夜未归,楚王知道楚天佑的消失必定是和楚远舟有些干系的。 楚远舟看着楚王道:“昨日里楚天佑劫持浅浅,我从十里坡一直追到了飞花别院,如果不是浅浅聪明在路上洒下米粒的话,我只怕未必能那么快寻到她。” 楚王看了楚远舟一眼后道:“然后呢?” “然后我很生气,他以前对我用那些手段就算了,这一次居然敢这样对浅浅!”楚远舟的语气无比平淡地道:“他欲放火烧死浅浅,结果把他自己给烧死了。” 楚王虽然料到楚远舟会对楚天佑下手,却没有料到他竟直接说楚天佑死了,他虽然对这个庶子很是失望,但是楚天佑毕竟是他的儿子,此时乍闻这个消息,身子轻轻一晃,若不是扶着一边的围墙,只怕是已经摔倒了。 楚远舟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肯定得说我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觉得楚天佑肯定是我亲自动手杀的。原本楚天佑的事情,我也不想在你的面前多加解释,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今日我却还是觉得,这个黑锅太大,我没有必要背着,所以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楚王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的看着楚远舟。 楚远舟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之前都都失踪的事情你也听到了,都都是被楚天佑绑走的,这件事情你不用再做其它的推测。楚天佑这些年来和楚束走得近的事情,想来你也知晓一二,只是一直没有干涉罢了,只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楚天佑为了让楚束从宗人府里出来,居然对都都那样一个孩子下手。” 1732.第1732章 玄铁之矿 楚王的身体再次晃了晃,楚远舟却又极为好心的再次解释了一句:“楚天佑是用都都的命将浅浅骗到了飞花别院,为什么会选在飞花别院,这个理由不用我说,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如你所见,我爱浅浅,所以我也是个护短的,所以昨日里我是真的打算将楚天佑剁成肉泥。只是夜无尘插了一手,我才没有那么快行动,却因为这件事情,浅浅险些就被他烧死在里面。楚天佑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那么多的玄铁,将关浅浅的屋子全部用玄铁所制的栅栏全部封了起来。”楚远舟看着楚王道。 楚王的手扶在墙上,这一次却没有看楚远舟,而是看了云浅一眼,那双眼睛里也说不出来是恨还是厌恶。 云浅看到楚王那样的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一早就知道楚王并不喜欢她,再加上楚王以前对待楚王妃的事情,云浅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想得到楚王的喜欢。 只是她心里终究是觉得,楚远舟若是此时和楚王闹翻,只怕后果也很严重。 楚远舟看到楚王的目光后,无比淡定地道:“你不要说浅浅如何如何狠毒,论到狠毒,她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楚天佑。楚天佑明知道她有孕在身,却依旧对她动了杀机,只是他害人终害已,终是死在自己所制的玄铁所制的栅栏里。” 楚王闻言微惊道:“云浅有孕呢?” “没错。”楚远舟直接道:“刚好一个月身孕,如果不是楚天佑闹这一出,只怕还要几日才会发现。” 楚王看着云浅的目光更加复杂了些,他虽然不太喜欢云浅,但是到如今,他却早已知道,云浅就是楚楚远舟的命根子。 而此时她的腹中怀了楚远舟的孩子,那么也算是真正楚王府的人了,楚王就算是再不喜欢她,到此时也得接受她了。 楚王也是知道自从楚天佑不能人道之的,性情大变,这些年来,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出格,楚王倒也不刻意为他隐瞒什么,只是楚天佑的那些做法,对楚王府的名声实有很大的损害,所以楚王才对楚天佑的事情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中间教训了很多次,但是楚天佑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改进。 而那些玄铁的事情,楚王却是知晓一二的。 当初路飞死时,路府虽然被操了家,但是路飞在多年之前曾去买个一座山,当时是想去挖金子的,可是金子没有挖出来,却挖出了一大堆的玄铁。 早前楚王曾想过用那些玄机来做兵器,只是由于皇帝对楚王府一直有很大的怀疑,他怕再做兵器引得皇帝不满,到时候还会给王府带来祸事,所以楚王便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那里玄铁的事情,楚王都没有让路飞知晓,只说那是一些没有用的矿石,为此,路飞还曾一度觉得投资失败,觉得当初将矿山卖给他的人,是故意挖了个陷阱让他往下跳,因为这事,还曾和人打了一架。 1733.第1733章 摇摇欲坠 只是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就连楚远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直到有一次楚天佑闯进书房的时候看到了那份资料,当时楚王不以为意。 就在前段日子,守在那片山头的副将传来消息,说是楚天佑拿着王府的印鉴去开采玄铁,问楚王如何应对。 当时楚王第一件想到的是他的印鉴被楚天佑盗了,当时楚王很是生气,将楚天佑大骂了一顿,然后命他再不可去那里开采玄铁。 也亏得楚王的这个禁令,否则的话,只怕楚天佑就寻到了能将屋顶封起来的玄铁,真到那一步,就算是楚远舟赶到了,也未必能将云浅救出来。 楚王的眸光微微晃了晃,虽然因为楚天佑的死,让他感到伤心,却也知道楚天佑这一辈子已经是个废人,再这样留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太多的好处,如今这样死了,也算是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做个了结。 楚王微微将眼睛合上,轻声道:“他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罢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好了。” 楚远舟一直觉得楚王对楚天佑很是疼爱,此时听到楚王的这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惊,楚王却又轻声道:“只是他终究是你的亲弟弟,一会进宫之后,皇上若是问及你昨夜的去向,这件事情却是不宜说的。” “我知道。”楚远舟不冷不热地道:“只是依你所见,这件事情要如何在皇上的面前解释?” 楚王的眸光转深,轻声道:“就说昨日里有贼子将云浅掳到飞花别院,然后意图害他,幸亏你及时赶以将她救出。只是天佑……” 楚王的语气微微一顿后道:“天佑和那些劫匪以死相拼,最终被火烧死。你昨夜里为处理他的后事,所以才会一夜未归。” 楚王这么一说,便算是给整件事情一个极为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了。 云浅虽然觉得楚王的话里有许多的漏洞,但是楚天佑已经死了,飞花别院确实被烧了一间房子,然后那里也确实有很多楚天佑侍卫的尸体,那些人完全可以扮做劫匪了。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她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这才道:“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好了。” 楚王看了云浅一眼,顿时明白云浅在楚远舟的心里,只怕比他还要重要,这个女子,已经能完全影响楚远舟的决策了。 楚王也不知道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却又觉得以后他若是和楚远舟这个儿子和好,云浅才是中间的关健人物。 这么一想,楚王又觉得有些气馁,他那么好的一个儿子,竟就这样被云浅拐走了。而此时云浅的腹中又有了楚远舟的孩子,他的心里又很是开心。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楚王府里的一件大喜事。 楚王和楚远舟在院中商议妥当之后,父子两个便大步走了出去。 云浅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光深了些,正准备回房休息,一转身,却见得楚天琪面色苍白的站在她的身后,柔弱身子摇摇欲坠。 1734.第1734章 云浅发威 云浅对楚天琪并没有太好的印象,此时看到楚天琪这副样子,便知道方才楚天琪已经将楚远舟和楚王的对话全部听了去。 云浅今日也没有心情和楚天琪说话,当下欲饶过楚天琪离开,楚天琪却问道:“事情真的如世子说的那般吗?” “这件事情计划的如此完美,你又岂会完全不知晓?”云浅冷笑一声道:“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未参与过这件事情吗?” 云浅这么一问,楚天琪的面色顿时更加苍白,那张原本就已经白成一片的小脸,此时更加没有半点血色,看起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只是云浅和楚天琪在楚王府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对于楚天琪的性子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楚天琪也许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但是绝地是个心机深沉之人,而且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昨日里楚天佑将她诱出楚王府,只怕还是这个楚天琪的主意。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心赶里一片了然,她冷笑一声道:“你看到我回来,是不是有些失望?” 楚天琪的眼睛一片通红,冷冷地看着云浅。 她平日里情绪隐藏得极深,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她都很少表露出一分对云浅的讨厌,可是此时,她的那双眼睛里再没有任何掩饰,里面的恨意深切。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你哥哥楚天佑用他的性命将这个词语完美诠释了一回,想来你在旁边也是看得真切的。” 楚天琪咬着牙道:“云浅,你真毒!” “说到狠毒,我只怕远不如你!”云浅平日里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很少在人前展现出她凌厉的一面,她觉得,她不发威,楚王府里的某些人还真把她当成是病猫了。 楚天琪的眼里透出浓烈的恨意,云浅却又冷冷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天手中的权利不小,然后还有世子相帮,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你有那样的想法原本也没有错,只是你找错了对象,就算是你和皇后一起联手来对付我,我也不怕!” 楚天琪咬着牙道:“云浅,你如今有孕在身,也不怕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直接报应在你孩子的身上!” 她的话音一落,云浅扬起一掌就打在了楚天琪的脸上,她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前世终是做过保镖的人,最是知道怎么打才能伤到人,这一下打下去,楚天琪只觉得牙齿松动,鲜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云浅。 云浅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继承了路竹的狠毒!看着像朵白花一样,一出嘴就如此沮咒人,这一下打得还是轻的。我自问嫁到楚王府后,还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人,路竹是如何死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你不去怪你那个恶毒的娘,倒把事情全算在别人的头上,你倒是很会算帐,但是这世上没有这样算帐的理!” 1735.第1735章 伤心欲绝 楚天琪被云浅那一下打得有些蒙,当上暴怒,抬手欲还手。 云浅虽然这具身体弱了些,不能和那些会武功的男子打斗,但是对会楚天琪这样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弱质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她的手一伸,便将楚天琪的手捏住,再后再一折,伸手再一甩,楚天琪惨叫一声顿时便往后倒去。 正在此是,斜刺里跳出一人,对着楚天琪便一脚踢了过去,楚天琪的身子便重重地往后甩出了约一丈远,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然后听到青青极为不屑地声音道:“竟敢对世子妃动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浅看着倒在地上的楚天琪道:“这一次的事情若不是楚天佑设计害我,他又岂会丢了性命。楚天琪,今日你的命暂且寄在这里,因为今日你并未直接对我出手,所以我不杀你。但是日后你若是再敢对我下手,我敢保证,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这句话冷厉中透着霸道,没有半点情绪,楚天琪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只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云浅,那双眼里的透意更浓了些。 云浅却没有再看她一眼,由得青青将她扶了进去。 青青在路过楚天琪身边的时,朝她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不懂得天高地厚的恶毒女子,世子妃如今若是想要你死,不过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两人走远之后,楚天琪身边的丫环才将她扶了起来,楚天琪方才被青青那一踢,已经踢断了一根肋骨,当下痛得直抽气,丫环将她扶回房之后,忙去找大夫。 楚天琪躺在床上,直觉得无比悲哀,楚天佑昨日对云浅下手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劝过,只是楚天佑当时态度无比坚决,也似极有把握一般,她劝归劝,却也盼着楚天佑真的能将云浅杀了。 所以在她发现劝不动楚天佑之后,就开始给楚天佑出主意,她昨日原本也想去飞花别院的,楚天佑却说她是一个女子,这种动武的事情她最好不要参与,等他杀了楚远舟之后,再将云浅虐待的不成样子之后,再让楚天琪来杀了云浅解气。 只是昨日里还计划的好好和一切,没料到却如此不堪一击,今日里,楚天佑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楚天佑是楚天琪心里最后的一个亲人了,没料到竟死得如此之惨。 楚天琪心里难过至极,她睁着有些空洞的眼睛,对着雪白的帐幔道:“云浅,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因为浓烈的恨意,她的那张原本无比俏丽的脸显得有些扭曲,再无一分方看到的娇柔秀美。 夜无尘坐着马车到达布衣巷之后,却见那里空无一人,他的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古怪,觉得楚远舟只怕又是在耍着他玩,只是他也知道楚远舟的性子虽然有些无赖,但是在大事上,从来都不含糊,方才说都都在这里,想来也不是骗着他玩的。 1736.第1736章 云筝旧情 只是眼前的情景,又让夜无尘的心里升起了几抹不确定。 于是他便沿着那条不是太长的巷子走了过去,巷子里空无一人,这条巷子之所以叫做布衣巷,是因为这条巷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在一家织染坊里做事,在这样的大白天,里面几乎就没有人,安静得可怕。 夜无尘的眸光深了些,许是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他见地上有块石头,他想了想,便将石头捡了起来,若是遇到意外,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他才将石头捡了起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筝儿,跟我走吧!”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我如今已为人妇,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那声音是云筝的,夜无尘有些好奇,云筝怎么会在这里?和云筝说话的男子又是谁? 不知为何,夜无尘的心跳快了些,听到云筝的拒绝之后,心里又微微一安,当下将手里的石头握得紧了些,然后缓缓朝说话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是巷子里的一条小径,此时已是初夏的天气,一旁的树木已长得很是葱郁,云筝身着一条湖蓝色长裙站在那里。 她显然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饰品,就连满头的秀发也只是轻轻的挽着,连发髻都没来得及挽,他此时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秀气的侧脸有些苍白,上面未施一点脂粉。 最让夜无尘感到惊讶的是,云筝此时手里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都都。 一看到儿子,夜无尘的心里满是欣喜,就要上前抱过来,只是眼前的情景,又让他觉得有些怪异,想了想,终是站在了墙后,并没有现身。 “筝儿,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那男子又道:“四年前因为你和郑国公府订亲,然后我们只和斩断情丝,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心里是多么的后悔!” 那男子说出这句话来之后,夜无尘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 到此时,夜无尘也能猜得出那男子是谁了,他以前也从云萝的嘴里听过云筝曾有一个喜欢之人,没料到今日竟就这样遇上了! 最让他生气的是,那个男子竟还敢大言不惭的让云筝跟他走! 夜无尘不禁看了一眼那个男子,那男子一身的蓝色粗布衣裳,那般站在花树下,也别有一番风流的味道,只是在夜无尘看来,那男子纵然长得人模狗样,却绝对没有他长得好。 最重要的是,此时那个男子的眼里透着贪婪的光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云筝,他看人素来很准,只觉得那男子眼睛里的东西太多,还透着几分无耻的味道。 夜无尘看到那男子的眼睛,气得胸口直起伏,只恨不得将那男子的眼珠子挖了,然后再放到地上狠狠地踩两脚。 只是云筝此时心意未明,他又觉得就这样冲上去未必是件好事,当下便将微微露出来的身体又躲回了墙后,若是云筝心里一直都有那个男子,他又当如何? 1737.第1737章 以情相逼 夜无尘素来自信,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有魅力的人,可是自从出了云浅的事情之后,他对自己的信心就再也不如以前了。 他知道爱情这件事情,很多时候不是家事显赫,人才出众就能让对方倾心的。 这些年来,云筝在夜府里的表现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淡然。 云筝对谁都是淡淡的,就算是对他也是淡淡的,哪怕两人情浓之时行房事时,也很难看到她的脸上有太多的表情。 夜无尘这么一想,心里便又有了些紧张,只觉得云筝这么多年来怕是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男子的存在, 她的淡然也不过就是展现在他面前的一道伪装罢了。 夜无尘轻轻咬了咬唇,想知道云筝会如何回答,他原本想着就这里听着就好,只是心里终究有太多的挂念,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又缓缓将头探了出去。 云筝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此时看到的是云筝那张没有红色印记的半边脸,单看那半边脸,是清丽可人的,阳光从她的侧脸照了过来,投下一个阴影,将云筝那张一直都有冰冷的脸照得多了几分淡淡的无可奈何。 她比之前更瘦了些,此时那般站在那里,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更长了些,她那样站在那里,实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夜无尘甚至怀疑,夏日的风再大一些,她只怕就被吹走了一般。 那男子见云筝不答,心里倒有些急了,他伸手欲去拉云筝的手,云筝往后退了一步,那男子拉了个空,那男子微微一愣后道:“筝儿,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了吗?” “我没有忘。”云筝终是开口道,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清冷,也有几分隐忍,眼底有了一分淡淡的忧伤,却又被她很快就掩藏了起来。 那男子欣喜地道:“你没有忘记,那就是还记得我。” 云筝轻轻咬了一下唇,看了那男子一眼,眼里有了一分复杂,却并没有说话。 那男子又朝她走近了一步,看着云筝道:“筝儿,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就算你早就嫁为人妇了,我的心里也一直只有你一人!” 云筝听到他的话后目光热切了些,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道:“如你所言,我已为人妇,我们两人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那男子大声道:“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何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难道你是担心你嫁了人,有了孩子,我会嫌弃你吗?” 云筝轻轻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那男子面上一松,看着云筝道:“若你有那样的想法,尽可以全部打消,我的心里从来都是只爱你一个,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是否和人成亲,是否有了其它男子的孩子,我只要你!” 他的这一番话不可谓不感人,不可谓不情真意切,只是云筝在听到他的这句话里眸光却淡了些,见他逼近了一步,她抱着都都又朝后退了一点。 1738.第1738章 一起私奔 云筝看着那男子道:“若真的一切如你说的这般,当日在得知我与郑国公府里的二公子订亲之时,为何不与我私奔,而让我和那样一个死人成亲?” 那男子愣了一下后道:“你不是没有嫁给那个死人吗?” “我是没有嫁给那个死人,那是因为无尘娶了我,可是当时若不是无尘愿意娶我,我是一定会嫁入郑国公府的。当时我在云府里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你在京城四处走动,又岂会不知道这个消息?”云筝咬着牙问道,这件事情一直是云筝心里的刺,今日里有这个机会问出来,她很想知道答案。 当年的事情,一直都因扰着她,如果说当年刘英和云萝瞒着她是别有用心,可是他为何不向她示警,当日虽然在明庄里她对他说了那些狠绝的话,但是如果他当时存心要来找她,也一样会找得到的。 那男子听到云筝这么一问,眸光不由得闪了闪,眼里有几分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道:“当日在明庄,你对我说出那些话之后,我心里悲痛欲绝,一直都躲在屋子里,自然不知道那件事情。我当时若是知晓的话,一定会去通知你。” 云筝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是吗?那么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做些什么?” 她有些信他的话,却又想起以前云浅曾告诉过她,眼前的男子混迹于茶馆之中,靠说书与造谣为生,品性不端,让她再见到他时小心一些。 以前云筝一直都在云府里,见到的人少,对于别人说的话她大部分都会选择相信,可是这些年来,她也经历了许多的事情,她对身边的一切也就多了一分其它的心思,看事情也就看得理加透彻了些。 当年她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惜才,觉得他是一人饱读诗书的才子,一定会有出人投地的那一天,所以她才会尽全力去帮他。 可是这一次再见他时,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见他时的那抹悸动,以前在她眼里看来只是有些闪烁的双眼,如今看来却又像包藏祸心。 云筝以前只是单纯,却并不傻,很多事情并没有多想,此时再看到这个男子时,她便觉得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那个曾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极为重要地位的男子,如今看来,好像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所以有些话她是一定要问的,而如今的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冲动单纯的就跟他走了。 那男子听到云筝这么一问,眸光微微闪了闪后答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刻苦读书,以期有一日能出人投地,然后风风光光的将你迎娶回去。” 若是以前,云筝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心里必定满是感动,会觉得他对她用情至深,可是今日里再听到他这一番话,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看着那男子道:“我如今已经是夜府的少夫人,是有夫之妇,你又如何能迎娶我?” 1739.第1739章 温言软语 “这个简单,只要你和夜无尘一和离,我立即娶你为妻。”那男子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云筝道。 云筝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你以为这还是四年前吗?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和你也再也回不到最初。你说你是在读书也好,别人看到你在茶馆里行骗也罢,你我终究已隔了十万八千里,再也回不去了。” 那男子听到云筝的话后微惊道:“我在茶馆里行骗?谁说的?谁敢如此造谣?” “是造谣还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云筝幽幽地道。 那男子的面色有些不自在,云筝又低低地道:“你说你满腹才学,可是进京多年,却一直名落孙山,这件事情我以前觉得是你的时运不好,所以才会如此。可是如今想来,这件事情,只怕并不是你说的那般吧!” “你听到谁在那里胡说八道!”那男子气呼呼地道:“我是个读书人,又岂会做那样的事情?” “你也许曾经是读过书!”云筝的眼里有了一抹厉色,当下又道:“却不见得就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怕只怕用在书上看到的故事,去骗人罢了!” 那男子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云筝看到他的脸色后心里微微有些担心,这条巷子平日里并没有人,若是真将他激怒,他若是发作起来,只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又将声音放软了些,温言软语地道:“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极好的,只是这些年来,我身边有人见过你,我听到过一些对你不太好的消息,只是那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原本也做不得数。只是我想知道,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娶我,我也和你在一起了,你打算如何养活我?” 那男子原本打算发作,在听到云筝这一番话之后又松了一口气,他看着云筝道:“若你愿意跟我一起,你就先回夜府收拾一番,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京城。” “一起离开京城?”云筝的眸光深了些道:“你这是要和我私奔呢?” 如果云筝没有记错的话,方才他说的是要得了功名之后再取娶她,一转眼就又变成要和她私奔,他的胆子倒比以前大了不少。 “是的。”那男子一双眼睛极为热切地看着云筝道。 云筝却又问道:“既然是私奔,我们现在走就好,又何必再回夜府收拾?” 夜无尘听到云筝的这句话心里紧了些,一时间眸光无比深沉,心里不禁又生出了几分担心。 他与云筝在一起多年,对她的性子,他是知晓的,知道她平日里话也许并不多,但是做起事情来却一直都很果绝,平日不会做太多有主见的事情,但是如果她决定了下来,那么她就一定会去做。 这么一想,夜无尘的心里又有了几分害怕,就如同心里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他只觉得心被揪得紧紧的,很是难受。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和云筝之间是没有太多的感情的。 1740.第1740章 骗子人生 夜无尘觉得,若硬说他和云筝之间要有感情,那也是因为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早已习惯对方的存在,若她不见了,他的心里会有些担心和难过。 可是他此时心里涌出来的感情,却又绝对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心里的担心和紧张,比之当年对云浅更甚,在这一刻,他终是明白了,这些年来似水一般的日子,早已在他的心里注入了深情。 而他对云筝,也因为这日积月累,早已有了极深的感情。 夜无尘轻轻叹一口气,心里又有几分后悔,他是得多么的迟顿,才会到今日发现他对云筝的感情? 那男子看着云筝道:“你也知道我出身贫寒,只是一个寒门书生,身无长物,你若是就这样和我在一起的话,只怕会让你过苦日子。而你如今已在夜府生活了四年,手里应该也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有了这些值钱的东西,我们到时候变卖掉,到乡下寻个宅子,也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了。” 云筝听到那男子的话,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轻声道:“薜信义,你难道不想再考功名了吗?” 薜信义是那个男子的名字,云筝平日里很少会这样连名带姓一起喊他。 此时云筝这样喊出来,只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薜信义定定地看着云筝道:“筝儿,这些年来我在京城也受了不少的苦,更是看尽了人间的冷暖,那些功名看起来虽然很好,却终究是虚浮的,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不想要了。” 若是以前还存有几分浪漫想法的云筝听到他这一番话,心里只怕会有些感动,会觉得他就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男子。 可是这些年来的风雨,云筝也早将人性看透,此时听到薜信义的话后只觉得有些好笑,知道薜信义这样对她说,就是想要吃她的软饭,怕她来养他了。 她再看他,却见他已经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么淳厚了,眼里分明有着贪婪的表情。 她之前对于云浅对薜信义的描述是将信将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被逼到绝路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可是如今再看,却又完全变了味道。 她不是不能过苦日子,只是却对于想吃软饭的男人是无比鄙视的。 而他又指使她去夜府拿东西,说是拿东西,其实就是偷,一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人竟唆使一个女子行偷盗之事,在这云筝看来,实在是有违圣贤之道。 而在不久之前,云筝曾听到过一个传闻:京中有一群男子,专门勾搭大户人家的小姐和丫环,经常去大户人家里骗财骗色,也曾上演过私左的戏码,而最后的结果,都是那群女子被人骗了色,然后手中的财物被那些男子全部拿走,再将女子抛下。 就在不久之前,张阁老府里的一个丫环就犯了这样的错处,偷了主子家的东西,然后再被人骗到僻静的地方,然后还被人生生掐死。 1741.第1741章 出格之事 之前云筝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觉得那个故事听起来实在是可怕,却又觉得只怕是以讹传讹,又岂会有那么蠢的女子,竟被人骗到这一步而不自知。 可是此时眼前的薜信义却让她的心里升起了这样的感觉,当初在云府的时候,她与薜信义刚认识的时候,她没少周济他。 只是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周济起来能力也有限,他也曾教唆过她让家中值钱的物事拿出来变卖掉给他做学资,只是云筝当时虽然身陷情网,却一直是个冷静之人,觉得那样的行事对于一个读圣贤书的男子而言是个侮辱,所以她拒绝了,并告诉他男子汉应该无愧于天地,若要有学资也应该是自己努力去挣,而不是从她这里拿。 而她的虽然说得有些狠,当年却还是把她所有的月钱都给了他,只是并未做出过变卖府里东西的举动。 如今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心里又不由得一跳。 薜信义所说之事,如今看来又实不是面上说的那样了。 云筝的心里此时已存了几分怀疑,她轻声问道:“当真如此吗?” “自然如此。”薜信义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云筝道。 云筝见他此时眸光闪闪,眼里透着精光,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竟已有了一分反感,见他的手伸过来,她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薜信义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愕,轻声道:“你可是在怪我,当年为何没有这样的勇气?”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云筝不知怎的就觉得当年他之所以不和她私奔,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就算是跟他走了,手里也没有银钱。可是如今的她在夜府里掌管中馈,夜府比之云府要更加的富庶,这中间的差距也立马就呈现了出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却又问道:“你若有心,我与无尘成亲之后,你为何之前不来找我私奔?” 这件事情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想的事情,其实这中间薜信义曾有几次没有银子花时,曾想过找云筝要银子,只是却被云筝拒绝了。 薜信义的眸光里有分不自在,他轻声道:“其实我是来找过你的,只是你不见我罢了。” 云筝的眸光微微一动后道:“好像是,只我记得你当时托人送信到府里的时候,曾嘱咐我带些银子出来。我已是有夫之妇,你我之间又没有任何亲戚关系,我无缘无故的给你银子,只会落人话柄,倒不如不见,你一介男子,若是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能养活得了我?” 云筝的心里有了几分怒气,话说得也就有些不客气了。 薜信义听到她的话后心里极度不痛快,却也不好发作,他咬了咬唇后道:“筝儿,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接近是要找你拿银子吗?” 云筝轻声道:“事实不正是如此吗?你若是真的读了那么多的读,真是个读书人的话,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1742.第1742章 你太丑了 薜信义的眼里有了一丝冷意道:“原来在你的心里,竟是这样想我!” 云筝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却又道:“今日里也许我是想多了,但是事到如今,我觉得我还是想多一些比较好。如今的云筝,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对爱情有着单纯美好向往的云筝了,虽然我一直没能将你忘怀,但是我的心里如今已有了无尘。” 正是因为云筝的心里有了这些变化,才能看得出薜信义眼里复杂的成份,以及面上的那份虚假。 她的心情一时间也有些低落,知道当初那份美好的爱情,怕是再也不会存在了。 薜信义听到她的这句话暴怒道:“云筝,你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云筝听到他这样骂眉头皱了起来,她素来不擅长言辞,若是云浅的话,只怕早已将薜信义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却只是觉得心寒,冷着脸看着薜信义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说你?”薜信义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真的是貌美发花吗?你也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模样。长得像个鬼一样,还真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你吗?” 云筝听到薜信义那句恶毒的话时,一双眼睛睁得大了些,她看着他道:“你不是一直都说你从来都不介意我脸上的红斑吗?” “不介意才怪!”薜信义见她不会再上当,当下将话直接挑明了道:“当初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丑得像鬼一样,难看得要死,却偏偏生在云府之中,原本想要从你那里弄点银子来花花,不想你却是个没用的,每个月就给我五两银子,抠得要死,这样子竟也好意思称自己是世家的小姐!” 云筝闻言气得眼睛睁得大了些,她当即怒道:“原来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的银子?” 她的月钱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五两,当初是全部给了他,不想他竟是这样在想她。 方才她的心里对他有些怀疑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很可能是她想多了,所以才会出言试探,没料到她所想的,远不如他心里所想的那般阴暗。 纵然此时她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感情了,可是此时骤然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气愤难挡。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当初你说你是书生的事情也是骗我的吗?” “看你那副酸溜溜的样子,就知道平日里在家中做几首酸诗,所以我就投你所好,编了那样一个故事,没料到你竟是信了。”薜信义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就你那副丑八怪的样子,你难不成还真的以为会有人爱上你吗?” 云筝抱着都都的身子晃了晃,眼里逸出一抹怒道。 薜信义却又道:“原本想要好好和你说的,你若是还像以前一样听我的话,我得到银子之后也不会太为难你,毕竟你长得那么丑,我都不想上你,看着都恶心!” 1743.第1743章 人财两失 云筝听到这样的话从薜信义的嘴里吐出来,只觉得恶心无比,顿时明白薜信义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在骗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丑罢了,否则的话薜信义只怕早忆毁了她的清白。 她突然有些后怕,后背顿时一片发凉。 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还让她牵挂了多年,竟一直都觉得他是那么的完美,如今想来,她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当时所看的一切,又是多么的单纯。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你真无耻!” 她不擅长骂人,此时心里怒到极致,却也骂不出太狠的话来,再恶毒的话,也不过是无耻,下流之类的罢了。 薜信义冷笑面道:“你骂我还不如先骂骂你自己,是你笨得不行才会如此。我在京中也算是见过很多女子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蠢的。” 云筝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就打算离开,她觉得今日里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好,以后也算是彻底断了念想。到此时,她也不可能和他去比无耻,这种人看着都恶人,不如离开的好。 薜信义却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拉住道:“你以为你知道了真相现在就能走吗?我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将你拐到这里来,你当真是以为我和你说几句话就会放你走吗?” “你想怎么样?”云筝的眼里已有了浓烈的怒火。 薜信义冷笑一声道:“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又岂会让你走?” 云筝的眸光顿时冷若寒冰,她咬着牙道:“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银子。”薜信义看着云筝道:“如今你和你儿子都在我的手里,想来找夜无尘要十万两银子,他是一定会给的。” 云筝听到他如此无耻的话,眼里满是寒霜道:“你放了我们母子,回到夜府之后,我派人将银子送给你。” “你这话我是不信的。”薜信义斜斜地看了云筝一眼道:“皇后娘娘的人把你的儿子交到我的手里,这笔买卖我是花了大价钱的,又岂会连一点本都捞不回来就将你放掉?再说了,今日里我们之间的话已经说穿,你肯定对我生出恨意,真等你回到了夜府,又岂会再将银子给我?” 云筝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她怒道:“真没有想到,你竟和皇后还有勾结!” 其实以薜信义的本事,自然是不可能和皇后能勾搭上的,他只是混迹京城的一个骗子加痞子罢了,平日里所做的也不过是骗人的勾当,有时候顺手的时候敢会和人贩子凑在一起贩卖孩童。 昨日一早,他如往常一样去东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到人贩子丁老二从一个面白无须的人手里接过一个孩子,后来他得知这个孩子是夜无尘和,他想起云筝来,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把事情操控得好,就可以人财两得。 他当时就有些好奇,花了一些精力和手段从丁老二的手里将都都拐了过来,又给了丁老二几百两银子。 1744.第1744章 一场混战 薜信义原本就指望在都都的身上发一笔财,只是又觉得这件事情又不能做得太露骨,所以今日里是他让人送信给云筝的。 云筝如他预期一样的来了,只是如今的云筝明显和四年前有了极大的变化,再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他欺骗的女子了。 他原本想卖云筝一个天大的人情,然后引得云筝去夜府里偷出大量的银钱,然后他再将云筝和都都做为人质,再向夜府要一比钱。 他这个算盘是打得极好,卖个人情一份钱,再绑架得一份钱,得到这两份钱之后,他就可以收山了,然后离开京城过他的好日子去。 只是没有料到云筝竟有了变化,再不是四年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弱质女子了。 这让他很失望,只是却又觉得云筝就算是知道了也无妨,大不了他找夜府要多一点银子就好。 这么一想,他心里又有些得瑟。 薜信义冷笑道:“你管我和谁有勾搭,反正今日你是逃不掉了。” 云筝闻言大怒,只是她本是个弱质女子,怀里还抱着都都,又哪里会是薜信义的对手,她见薜信义的手抓了过来,当下顾不得许多,张嘴就朝他一口咬下。 薜信义被咬得痛得厉害,当即伸手要去打云筝,却被一双手抓住,薜信义怒道:“谁在这里多管闲事?” 他扭头一看,却看到夜无尘那张暴怒的脸,薜信义顿时愣了一下,夜无尘名满京城,薜信义曾经见过他,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夜无尘怒道:“你欺负我妻儿,还敢说我多管闲事!” 他的话一说完,拿起手里的石头就直接朝薜信义的头上砸去,薜信义没料到夜无尘如此生猛,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觉得后脑一痛,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沉沉了。 他知道今日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有将夜无尘也摆平了,才有可能继续做他的美梦,当下他一把将云筝放开,伸手就来掐夜无尘的脖子,然后张嘴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出来帮忙!” 薜信义今日敢做这要的事情,也是想过后果的,所以身边也有几个帮手,只是他这么一喊,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怎么没有人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筝看到夜无尘突然现身,心里又惊又喜,一时间也不去想他为何会来,眼下要做的事情却是如何脱身。当她听到薜信义喊人帮忙时,她的心里满是担心,她知道夜无尘只是一个书生,未必打得过薜信义,若是薜信义还有帮手的话,那么今日两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只是她四处一看,并没有见人出来,倒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那边,夜无尘已和薜信义扭打在一起,夜无尘原本力气就不大,昨日里又被火烫伤了,身上本有伤口,若不是他早前给了薜信义那一下,只怕已经被薜信义打晕了。 云筝在旁看到这一幕情景心里很是着急,怕薜信义伤到夜无尘,只是她一个弱质女子,怀里又抱着都都,想帮忙都不好帮,如今可如何是好? 1745.第1745章 丑与不丑 云筝见夜无尘已处于下风,她当下把心一横,一手抱着都都,一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着薜信义的后脑重重的砸了下去。 之前薜信义的后脑就被砸了一次,这次她再砸下去,薜信义眼睛一翻,然后身子一软,夜无尘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人,看到薜信义那副样子,也不知道生死,她咽了咽口气,心里有些害怕。 夜无尘站起来之后将她拥起怀里道:“你没事吧?” 云筝听到他的话后才扭头看着他,却见他那件雪色的袍子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无比狼狈,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关心,她的泪顿时便流了下来。 夜无尘见她一哭,只道是她受了伤,忙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呢?” “我没事。”云筝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抹了抹道:“你有没有受伤?” 夜无尘轻轻摇了摇头,云筝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惊道:“你的脸怎么呢?” 夜无尘淡淡地道:“这是昨日里烧伤的,不妨事,你和都都没事便好。” 云筝听到他的话后眼里满是担心的看着都都道:“我抱着都都已有近一个时辰了,他却一直都不哭不闹,也不知有没有事情?” 之前云筝抱着都都的时候,只道他是睡了,可是方才她和薜信义吵架,夜无尘又和薜信义打了一架, 可是都都却一点醒来一迹象都没有,她的心里终是升起了几分不安。 夜无尘知道今日里宫中有些变故,楚墨受了伤,宫里的御医只怕是忙成一团,未必会管都都,而其它大夫的医术他又不太信得过,当下便道:“我们去楚王府。” 云筝点了点头,正在此时,几个京几卫走了过来,夜无尘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大致一说,京几卫便将薜信义一把拎了起来,其中有个京几卫认识薜信义,看到他的脸之后道:“这个人渣平日里犯了不少的事情,却又狡猾得紧,我们之前有几次想抓他,不想却被他给逃了,这一次多谢夜大人帮忙将这个丧尽天良,诱拐良家女子的贼人给抓到了。” 夜无尘只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云筝的面上有些不自在,夜无尘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多想了。” 夜无尘的这句话让云筝愣了一下,她轻声道:“想来你方才已经来了一会了,我和他的话你也听到了不少吧?” “是的。”夜无尘直接承认道:“我是听到了不少,那些事情去不怪你。” 云筝闻言眼睛一红,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夜无尘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平日里所行之事不失君子之风,却对于礼数之事,一直都很讲究。 她和薜信义的事情,说到底,她也是有错的,也很驳夜无尘的面子的,这所有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当时年纪小,太过天真,把薜信义想得太好。 她原本以为他会介意这件事情,就算面上不说,心里也必定不会痛快。 1746.第1746章 真心去爱 只是云筝此时看到夜无尘那双关切的眼睛,她便知道在他的心里,是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情的。 她只觉得心里一酸,升起一抹异样的情愫,她轻声问道:“你不嫌我丑吗?” 夜无尘此时心里记挂都都,当下轻声道:“若是嫌你丑,又岂会娶你为妻?纵然娶你的那一日里是有些权宜的心思,只是你也终究是我自己选的妻子。我们之间的事情回去再说,先去找五妹,让她看看都都怎么样了。” 云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将眼里的泪水抹尽之后就跟着夜无尘去了楚王府。 云浅给都都细细地检查一番后道:“都都并没有大事,只是那些个混蛋怕都都吵闹,给他下了一些迷魂药,那药的剂量大了一些,所以都都才会晕睡不醒。” 云筝和夜无尘齐齐松了一口气,云浅却又道:“只是都都还太小,那些药用下去,对他的身体不太好,在他没有醒来之前,就先在王府里住下,我好生替他调整一下,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云筝点头道:“多谢五妹。” 云浅含笑道:“二姐就不要说那些客气话了,我也极喜欢都都,不想他有事。”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见她精神不是太好,知道她这些天为都都担心,只怕都没有休息好,当下让浣玉将云筝扶下去休息。 夜无尘怕夜相和夜夫人担心,忙差了个人到夜府报信,他自己却守在云筝的身边,只是他这几日也折腾的厉害,说是要守着云筝,却也靠在云筝的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云浅看到两人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扬,知道在经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夜无尘和云筝之间的感情就更进一步了。 她见夜无尘对云筝的举动,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云筝的,而云筝的心里,自这一次之后,也就只有夜无尘一人了,这两人日后必定会全心全意待对方。 今日里她对楚远舟让夜无尘去布衣巷的事情一直存有怀疑,在楚远舟走后,她将暗卫长招来问了一下这件事情,才知道这件事情和薜信义扯上了关系。 她顿时有些明白楚远舟在夜无尘离开的时候为何会有那样的表情了,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处理得好,夜无尘和云筝之间的感情自然会更近一步,可是若是处理不好,又或者云筝有对薜信义还有感情的话,只怕对夜无尘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只是楚远舟早就知道薜信义是什么样的人了,在将云筝请过去之的,他身边的暗卫也一直守在那里,若是薜信义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楚远舟的暗卫必定会出手。 只是如此一来,夜无尘和云筝的心里只怕都会存有一块心病,若是两人真的不相爱的话,那么有这一次的事情做引子,两人也就可以分开了。 而如今的结果,在云浅看来实是皆大欢喜。 云筝醒来的时候,看到夜无尘守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暖意。 1747.第1747章 往事不提 云筝见夜无尘的发散在四周,用手替他拔了拔,不想这些微的举动却让夜无尘清醒了过来。 夜无尘抬眸对她浅浅一笑,她的嘴角微微一勾,他轻声道:“日后还会想他吗?” 云筝自然是知道他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当下面色微微一红道:“自然不会。” 夜无尘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云筝却又定定地看着他道:“无尘,我和薜信义当年的事情……” “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夜无尘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他不过是个骗子罢了,是你太过单纯。” 云筝听到他的话时眼圈一红,夜无尘却又缓缓地道:“对我来讲,那只是过去的事情,就好像我曾经对五妹曾动过心一样,你也明知这件事情,却从未追究。” 在这个时代,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可是女子若和其它男子有任何关系,那就是不守妇道。夜无尘是熟读诗书之人,对于礼数也更是无比在意,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因为数年前他曾对云浅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时他不以为意。 可是这些年来,他也算是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对于情爱之事倒淡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看着云筝在夜府里和夜夫人相处的情景,觉得家里的女人少一些倒也安生,所以他和云筝成亲之后,一直都没有纳过妾,收过通房。 他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很好,那些所谓的爱情,所谓的肉体之欢,他的兴趣也日渐淡了。 云筝听到他的话明显有些吃惊,夜无尘的优秀世人有目共睹,这些年来云筝见他忙进忙出,屋子里的女人都一直都没有多,她也没有想太多。 如今听到他这样的话,她的心里满是震惊! 她轻声道:“男女之间是不太一样的,你能这样想,我好开心。” 夜无尘轻轻将她拥进怀里道:“若是五妹听到你这样说,只怕会说你一顿。” 云筝抬眸看着他道:“我记得你曾答应过五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无尘将她的话接过去道:“是的,是答应过她,只是与我过日子的却是你。我总不能之前说过的话,等人变成你时,就不认帐吧!” 云筝闻言眼睛里有了一抹泪光,她轻声道:“你真的这样的认为?” 她的心微微一颤,眼里有些难以置信,却又满是感动。 “否则呢?”夜无尘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替她将眼角的泪水抹去。 云筝的心里满是震惊,她素来聪明,自然知道夜无尘这样做绝不会是因为云浅,也许……也许在他的的心里真的有了她的存在。 她缓缓坐直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夜无尘,夜无尘也看着她浅浅一笑,他笑得无比温和,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轻轻拂过脸颊一样。 他以前也曾这样看过她,只是她之前的心情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轻轻咬了咬唇,眸光微微闪了闪,她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很开心,只是……” 1748.第1748章 幸福相拥 云筝想起薜信义的话来,她的眸光里有一丝犹豫,却还是将她那半边丑陋无比的脸凑到他的面前道:“只是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是个丑八怪。” 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淡淡地道:“我娶你第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你并不漂亮,脸上有这么一个大红的印迹。” 云筝微微一愕,她又轻声道:“难道你不觉得丑吗?” 夜无尘伸手抚上她那半张丑陋的脸,轻声道:“也许这半边脸真的不算漂亮吧!” 云筝闻言眸光一暗,夜无尘却又缓缓地道:“只是在我看来,你这半边脸是美也好,是丑也罢,我并不在乎。我们成亲已有数载,再这么看着,我觉得都习惯了。” 他这一句话说的是实话,在夜无尘看来,云筝是算不得美人的,就算她的底子不错,那大半边脸的印迹也足以将她整张脸的美给破坏完。 他初次见她时,看到她脸上的那些印迹,当时也是吓了一大跳的,只是到如今,他是真的看习惯了,而他爱上的也不是云筝的姿色,而是她那温婉娴静的性子,她与世无争的恬静。 这样的女子,相处起来,简单而又舒服。 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她这样的性子,也喜欢听她兴致一起时吹笛子时的模样。 云筝闻言又轻声道:“可是这张脸是真的很丑,你们男子不都喜欢貌美如花的妻子吗?” “你说错了,对男子而言,娶妻当娶贤,纳妾才会纳那些千娇百媚的。”夜无尘淡淡地道:“只是那些女子,妖娆太过倒失了真正的风情,我瞧着倒不喜欢了。” 云筝闻言微微一笑,她这一笑是从内心发出来的,那浅淡的笑意在她的脸上泛开时,如同一朵缓缓盛开的芙蓉花,清新高雅,却又透着倾城倾国的味道。 夜无尘极少看到她这样笑,当下不由得愣了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将她的手拉得紧了些道:“筝儿,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这张脸。” “嗯。”云筝轻声道:“我是何其幸运,才会遇到你。” 她的容貌,只给她喜欢的人看,只能真正爱上她的男子看。 夜无尘将她搂得紧了些,轻声道:“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当日的误打误撞,倒是成全了我。” 云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这世间的缘份有千万种,她和夜无尘缘份属于极为特殊一种。 她一直都觉得男子都是好色的,夜无尘也会是其中的一个,如今她却觉得,他也许是其中的一个,却绝对是对她最真心的一个。 她只是云府的庶女,他于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图的。 这些年来的生活,这些事情她原本就是完全明白的,可是看起来又似有些不太明白,而那一分不明白不过是源于她自己的心魔。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回抱他。 她只觉得,她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她的容貌从来都不重要。 两人这般拥在一起,只觉得无比幸福。 1749.第1749章 让他去查 楚远舟和楚王进宫之后,整个皇宫里的气氛也紧张了些,德妃一早就去了明王府,皇帝又卧病在床,如今也起不来,无法处理楚墨被刺之事。 只是皇帝在听得两人进宫的消息之后,便命朱公公将两人带了进来。 皇帝半倚在床榻之上,眼睛微微眯着,他因为生病,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只是那双半合的眼睛里不时有精光透了出来。 楚远舟和楚王在皇帝面前行了个礼之后,皇帝便让两人起身,他轻声道:“你们进宫所为何事,朕也知晓了,远舟是朕看着长大的,性子朕再清楚不过,断然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中间一定有所误会。楚王下去之后,好好查一下这件事情,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犯下这样的事来!” 皇帝的态度让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虽然皇帝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很好说话的,但是他不觉得皇帝会好说话到这种地步。 楚墨被人在宅子里刺杀,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开朝之来的首例,这件事情更是模仿了他的性子在做,事情做得无比明显,皇帝会这样说,怕是心里还有一些顾忌。 而这一次的事情更将茅头全部指向楚远舟,依着皇帝对楚王府的顾忌,是一定会要做出一些反应才是,应该会趁这次机会夺了楚王府的兵权,但是楚王却没有这样做,楚远舟的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 楚王看了皇帝一眼道:“皇兄,这件事情不如交给刑部来查吧,远舟是臣的儿子,若是由臣来查这件事情怕多有不妥。” 皇帝轻轻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朕最放心,这些日子,前朝后宫都不太省心,有你帮朕看着,再好不过。” 楚王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却又听得皇帝轻声道:“朕的这几个儿子都很优秀,只是一直以来都不太安生,朕心里也是有数的。” 楚王听到皇帝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皇帝为何要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来查了。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皇族的丑闻,若是由其它的大臣去查,只怕会让朝中大臣对皇族生出轻视之心。 楚王是皇帝的亲弟弟,这件事情又将楚远舟牵涉进来,皇帝这是在考验他是否有异心。 这件事情看起来好像是皇帝对楚王的信任,但是说到底,却又是皇帝的试探。 楚王觉得他是应该拒绝的,却也知道此时若是拒绝,依着皇帝的多疑,怕是又得想七想八,当下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谢皇兄信任。”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却又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幽幽地道:“老二司京几卫一职,昨日里老三被刺之事,他也有他失职的地方,你也一并查查他去哪里了吧!” 皇帝的话音一落,楚远舟便道:“靖王昨日里陪臣去了飞花别院,当时飞花别院也被贼人攻击,多亏二皇子在场,臣和贱内才能平安回到京城。这件事情,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夜侍郎。” 1750.第1750章 别有用心 楚远舟嘴里的夜侍郎指的是夜无尘,夜无尘如今是吏部的侍郎,正三品官阶。 楚远舟的眸光微微深了些,皇帝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楚易昨日跟在他的后面去了飞花别院的事情,只怕也早就有人告诉皇帝了,只是皇帝此时这般问起,他自然要细细说起。 皇帝笑了笑道:“那倒真是巧了。” “的确有些巧。”楚远舟一脸正色地道:“只怕昨日里的事情,面上是针对微臣在做,可是实际上却是针对靖王。” 皇帝脸上的笑意凝住,很快就失了温度,他轻喝一声道:“出来吧,你也听到了。” 他的话音一落,便见德妃从皇帝身后的帐幔里走了出来,楚远舟和楚王一见她走出来,两人的目光同时深了些。 他们以前就知道皇帝宠德妃,却没有料到竟将她宠到这个地步,竟容得她在背后听皇帝问话。 德妃缓缓走了出来,对着楚王行了个礼,楚王也回了个礼。 德妃脸上隐隐有泪痕,对着楚王便拜了下去,然后轻声道:“请王爷救救墨儿!” 德妃这样的举动在皇帝看来有些突然,当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楚王忙将德妃扶起来道:“德妃娘娘,这可使不得,有事情尽管说。” 德妃缓缓站稳后对楚王道:“实不想瞒,昨日里墨儿遇刺之时,本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世子,毕竟行事的手段和世子极为相似。只是昨夜里细细一想后,又觉得不对劲,世子昨夜去了飞花别院,根本就不在京城,根本就没有机会做那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想陷害世子!” 楚远舟听到德妃的话时眸光冷了些,都说后宫不干政,可是前朝和后宫很多时候都是连在一起的,前朝出了事情,后宫也会被牵扯进来。 而后宫里主子地位的变动,也会直接影响到前朝的事情。 皇帝素来是个明君,对于后宫和前朝的事情一直都分得很清楚,此时皇帝却放任德妃来干预这件事情,除了这件事情牵扯到楚墨之外,还有皇帝对于德妃的偏宠。 楚远舟自皇帝卧床之后,就一直在皇帝的身边处理政事,皇帝对他很满意,他也见识到了皇帝对德妃的宠爱。此时德妃这样说,看起来好像是在说楚墨遇刺的事情,实际上却是在拉拢楚远舟。 楚远舟对后宫嫔妃的那些手段,一直以来都是有些不屑的,当下眸子里透出一分森冷的光华,却不紧不慢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谢德妃娘娘的信任。” 他的语气淡陌,没有一丝感情,也听不出一份谢意。 德妃听到他的话后眸光深了些,楚王在旁道:“远舟不在京城的事情细细一查,就能知道一些端倪。倒是在背后布局的那个人,实在是用心险恶。云浅有孕在身,远舟陪她去飞花别院养胎时,因为三年前远舟在去飞花别院的路上遇到伏击,所以这一次行事也小心了一些。” 1751.第1751章 太过偏心 德妃的眸光转深,楚王看了她一眼后又道:“远舟离开京城的时候将身边的侍卫都调动了,不想却被有心之人利用,将整件事情全部抹黑,还请皇上和德妃娘娘明察。” 楚王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昨日里楚远舟调集人马的事情,话锋却是直接楚远舟也是受害者,更为楚远舟匆忙调集人手去飞花别院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世子妃有孕呢?”德妃有些吃惊地道。 “是的。”楚远舟淡淡地道:“是前日里知晓的,昨日臣上朝之前,和浅浅绊了句嘴,不想却惹得她动了气,然后就去了飞花别院养胎,臣心里担心会出事,所以才匆匆赶去。昨日因这件事情惊动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是知道他行事风格的,昨日里还在猜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让楚远舟如此急迫,却没有料到却是因为云浅。楚远舟对云浅的宠爱,实是到了极致,皇帝的眸光深了些。 楚远舟看到皇帝的目光,心里一沉,面上却依旧无比淡定。 德妃含笑道:“如此倒是恭喜世子了!” 楚远舟还了一个礼,嘴角边透着一分喜悦,却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京中如今实在是不太平,到处都有事端,好在我昨日里匆匆赶了过去,否则的话只怕浅浅性命难保,也好在靖王一直跟踪那些贼人,和我的人马合做一处,才将那些贼人给全部杀了。只是昨夜里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实在太晚,再加上浅浅有孕在身,所以我才没有连夜回京城,又怕再出意外,所以强拉着靖王在那里陪我,不想京中竟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件事情倒是怪不得靖王。” 他这一席话是在替楚易开脱,也将楚易从楚墨被杀的事情里摘了出来。 德妃原本是要来拉拢楚远舟的,却没有料到他竟像条泥鳅,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了,而且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德妃袖袍下的手却已握成了拳头,若是以前她只是对楚远舟帮楚易的事情将信将疑的话,那么此时她已经信了个十足十。 楚易的本事,他这几年当京几卫已完全展现了出来,德妃对他一直颇有芥蒂。 若是楚易能得到整个楚王府相助的话,那么将是一个比楚束更为强大的对手,她的手里顿时满是不安,却依旧浅笑道:“靖王和世子的关系匪浅,竟为了世子的事情离京,当真让人羡慕。” 她这句话里的挑拔之意楚远舟自然听得清楚明白,他当下不紧不慢地道:“德妃娘娘方才是不是听岔了什么,靖王这一次是追踪一伙贼人才到飞花别院的,前不是因为我他才到那里。虽然结果一样,但是动机却不一样,德妃娘娘这么一解释,怕是会让皇上生出误会。” 他的话说得无比的直白,德妃的脸色微变,当下轻声道:“这也颇有意思,靖王能发现对付世子的贼人,却不能发现对付墨儿的贼人,靖王也太偏心了些。” 1752.第1752章 动了真怒 德妃此时有些后悔,为何方才一出来就替楚远舟摘掉行刺楚墨的名声,如今倒不好再拿那件事情说事了,却又不愿意楚远舟真的去帮楚易,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楚远舟知道她的厉害,然后在往后的朝堂之上站对队。 楚远舟的眼睛一斜道:“今日里说的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前朝之事,德妃娘娘就算是再关心明王,此时这样怀疑我和靖王,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他的话依旧很直白,却又是绵里藏针,根根直插德妃的要害。 楚远舟一直很讨厌和女人斗嘴,是以对德妃这种斗嘴的方式深恶痛绝,所以他说起话来,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德妃是何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只是对于德妃这样的恶毒之人,他也没必要太过客气。 楚远舟在宫里也有眼线,德妃是如何去探听都都的事情,又是如何处理都都的事情,他心里无比清楚。德妃原本想借皇后的手杀了都都,让夜无尘彻底恨上楚束,这种心思他能理解,也知道当权者素来都是心狠的,却非常讨厌对孩子下手的女人。 德妃的面色微变,正欲说话,一直在旁看戏的皇帝终是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情是前朝的事情,你无需过问。” 德妃听到皇帝的话后就知道皇帝对于楚远舟方才说的话已经上了心,而她的那些挑拔的话,在皇帝看来不过是在为楚墨争取一些东西。 她当即取出帕子将眼角擦了擦道:“臣妾自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这一次受伤的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又如何能不关心?若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还请皇上见谅!” 她这副样子楚楚可怜,将女子的柔媚和贤妻良母的关切上演得淋漓尽致。 楚远舟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恶心,却见皇帝原本有些凝重的面色在看到她的那副样子之后轻轻叹了口气道:“朕自是知晓你的心情,只是这件事情自有靖王和京城尹去查,你就不要再多问了,有结果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德妃温婉的点了点头,皇帝又道:“你今日也操劳了许久,先回去休息吧!” 德妃应了一声退下之后,皇帝轻咳了一声后对楚远舟道:“远舟如何看这件事情。” “朝中的大臣没有人有刺杀皇子的胆量。”楚远舟极为简单的做了一个总结。 皇帝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楚远舟看到他面色之后又轻轻地加了一句:“四皇子被关在宗人府那么长的时间了,皇上打算何时将他放出来?” 皇帝没料到楚远舟会突然问这件事情,当下眼睛微眯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 “臣不敢这样想。”楚远舟淡淡地道:“只是若是明王出了事情,皇上认为谁受益最大?” 皇帝的眸子里顿时有了一抹阴郁,当下又重重地咳了起来,他最是在乎这种事情,这次是动了真怒,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1753.第1753章 骨肉相残 守在一旁的朱公公大惊,忙大声唤道:“御医!” 由于皇帝病得,他的帐后一直都有几个御医当值,此时听得张公公一唤,忙奔出来给皇帝把脉,御医一边把脉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眼里有几分淡淡的无可奈何。 楚王将皇帝扶着躺下之后,见太医给皇帝施完针之后,拉着御医去了外间后问道:“皇上的病情如何?” 御医叹了口气道:“时好时坏,皇上如今身子虚弱,最是不能动怒,方才动了怒气,所以就加重了病情,如今下官也只能开张方子缓解一下。” “不能根治吗?”楚王又问了一句。 御医摇了摇头道:“皇上对王爷最为看重,想来王爷的话皇上能听得进去。王爷还是劝劝皇上,以后少操心朝堂上的事情,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如何?”楚王的眸光又深了些。 御医轻叹一口气道:“否则的话,皇上只怕随时会病情加重。” 他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是楚王和楚远舟都听出来皇帝的病情再加重意味着什么,他想起之前云浅对皇帝病情下的结论,他的眸光深了些。 正在此时,门外的太监走进来道:“靖王来了。” 御医忙道:“靖王来得正是时候,如今也只有靖王手里的药丸能缓解皇上的病情了。” “若是靖王手里的药丸得缓解皇上的病情,你们为何不多配一些?”楚王问道。 御医长叹一口气道:“说来惭愧,靖王虽然给我们一枚药丸,但是里面所配药物的成份实在是太过偏门,而且药量我们也调试了多次,却无论如何也调制不出那样一的药丸来。” 楚王的眉头微微一皱,而此时楚易已被太监请了进来,楚易对着楚王行了个礼之后,见皇帝病重便拿出一枚药丸喂皇帝服下。 楚王和楚远舟见楚易来了,当下几人说了几句客套和关心的话后,楚王便和楚远舟离开了皇宫。 在回王府的路上,楚王的眉头一直皱着,楚远舟看了楚王一眼道:“你就不要再去猜皇上的病情了,他也许身体里面有陈疾,但是让他病发的却是毒药,而且是一味很特别的毒药,下药之人很是高明。” 楚王愣了一下道:“谁这么大胆子?” “谁知道。”楚远舟懒洋洋地道:“他有那么多的儿子,也许有几个是一直盼着他早点死吧!” 楚王闻言眸光深了些,楚远舟见他看过来,不紧不慢地道:“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虽然一直很不喜欢你,但是弑父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整日里尽知道胡说八道。”楚王没好气地道。 楚远舟却笑眯眯地道:“我说的是事实,当年父王虽然妻妾成群,但是其实府里庶子庶女也不是太多,尤其是庶子,再加上父王没有皇上那样会养儿子,不是每个儿子都那么优秀,我占着世子位的时候虽然一直有人心里不痛快,却也只能不痛快罢了。否则的话,你只怕也得小心被自己亲生儿子下药。” 1754.第1754章 何为权势 楚王再次狠狠瞪了楚远舟一眼,他却只是掀了掀眉毛,面色淡淡。 楚王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楚远舟的话虽然很不好听,但是却也是事实,他的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楚远舟却伸手一把攀上楚王的背道:“今日里多谢父王和我一起进宫,你若是不陪我去的话,只怕今日里德妃少不得还得再往我的身上扣个罪名,然后才会行收买之事。话说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蠢的,今日在皇上的面上,我倒是见识了父王老油条的功力。” 楚王闻言气得想吐血,大骂道:“逆子,整日里尽胡说,你见过谁说自己的父亲是老油条的?” “是没有见过。”楚远舟笑嘻嘻地道:“但是父王不觉得老油条这个词语比给自己亲生父亲下药要亲切得多吗?” 楚王微愕,顿时有些无语。 楚远舟却又含笑看着楚王道:“皇上中毒的事情,这件事情只怕还得劳父王在皇上的面前吹吹风了,其它人说的,皇上肯定不会相信。” “你想做什么?”楚王微眯着眼睛看着楚远舟。 楚远舟的眸光微微一动,却浅浅一笑道:“父王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的脾气素来都算不上很好,尤其是不能吃亏,这一次别人这么算计了我一回,我若是不还回去,也太符合我一向的行事了。” 他的话说得有些张狂,楚王却知道他这一次是认了真。 楚王看着楚远舟道:“你不要乱来!” “谁乱来了!”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一生气就乱来的人,又岂能做得了事情,父王,你对你的儿子也太没有信心了。” 楚王的眸光微深,楚远舟的眸光又微动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今日里如果皇帝不吐血的话,他将我们留在那里,后面该提到的就是楚王府的兵权了。” 楚王想起方才皇帝吐血的因由,不由得又看了楚远舟一眼,他这个儿子的心机,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深得多,他的眸光微动道:“怎么,你又改变主意呢?” 他说的这个改变主意是之前父子两人谈心时,楚远舟说不要天下的事情。 楚远舟自然是听得他的话锋所指,当下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昨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觉得我很是变动,明明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做得很主动,又为何要那样被动被人牵制?” 楚王愣了一下,楚远舟的眼睛里迸出一分凉意道:“今日里我们父子为何这样进宫,为的也不过是不想惹祸上身,只是今日是皇帝面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惹就能躲得开,总有些不长眼的非要往上面撞。” 楚王微微一惊,将楚远舟细细看了一眼道:“你该不会是想……” “他们不是一直都觉得楚王府的权势太大吗?那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楚王府的权势。”楚远舟的眼里透出了一分杀机,霸气自他的身周倾泄而出。 1755.第1755章 生气无用 一直以来,楚远舟在京中扮演的都是纨绔子弟的形象,平日里虽然有雷霆手段,但是有很多人一直都觉得他就是个没用的。 如果不是昨日里云浅被楚天佑害得惨些没命,他离京一日就有人冒充他的手法去行对付楚墨,是觉得他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一个人,他除了有云浅想要保护之外,如今还要做父亲了。这些日子他看着夜无尘为都都操碎了心,他便觉得那样的事情是绝计不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的。 为了保护他在乎的人,他不介意强大一回,不介意动手对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楚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楚远舟,当下嘴角微扬道:“楚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想要如何做,尽管去做就好。” 楚远舟一直觉得楚王不太靠谱,却没有料到他在这件事情上竟如此靠谱。 楚远舟微眯着眼睛看了楚王一眼道:“我杀了楚天佑,你难道不生气吗?” 楚王闻言眸光一暗,轻叹一声后反问道:“生气有用吗?” 楚远舟没料到楚王竟会如此反问他,当下不由得轻轻掀了一下眉毛,楚王的眸光顿时暗了下去道:“他对你的成见我是一直都知晓的,只是他和你的能力我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他不可能做你做的那些事情,只能按部就班的来。对楚王府而言,原本就势大,不可能同时有两个儿子在朝中任要职。” 楚远舟还是第一次听到楚王说这样的话,不由得看了楚王一眼,却见楚王坐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老十岁一般,那双眼睛里有着伤痛,如同全天下最普通的父亲一样。 楚王见他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话我曾对他说起过,只是他一直都听不进去,许是觉得我对他不好吧!” 楚远秀的眸光深了些,楚王又轻声道:“路竹对他一直宠得很,也寄予了厚望,我却是一定要让他们母子失望的。路竹的死,他恨上了我,想来更恨你和云浅吧!” “真没有料到父王对这些事情清楚得很。”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 楚王看了他一眼道:“我曾一度期盼你们兄弟能和睦相处,如今想来我是错得离谱。” 楚远舟看到他这副样子,倒也不好再说下去,当下只是轻轻掀了一下眉毛,却没有再说话。 两人回到王府之后,楚王就出发去了飞花别院,楚远舟知道楚王去那里做什么,却没有说一句话。 楚远舟想了想,决定去一趟明王府,他到达明王府的时候,王府内外已站满了京几卫,而王府里明显是被血洗过,到处都可以看得到鲜血。 楚远舟看到那些鲜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如此浓郁的血腥味了。 早有人引着他进了楚墨的内室,云嫣在楚墨的身边照顾,她见楚远舟大步走了进来,眼里就有了一分恨意,却又不着边际的往旁边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得很有技巧,身姿绰约。 1756.第1756章 谁勾引谁 之前云嫣也曾喜欢过楚远舟,在云嫣看来,虽然之前是楚远舟拒绝了她,可是她却将一切都算在云浅的身上,若不是当日里云浅对楚远舟的百般勾引,那么嫁入楚王府的就是她了。 她恨的是楚远舟太没有眼光了,居然选的人是云浅那个贱人,她比云浅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她这些年来虽然顶着明王府正妃的位置,可是她过的日子却连寻常人家的小妾都不如。 这三年来,楚墨几乎就没有宿在她的房里过,更是不曾正眼看过她,若不是这一次楚墨遇刺,她只怕还被关在屋子里出不来。 她以前是对楚墨还有一分感情的,在这几年的折磨之后,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全消失了,余下的只有浓浓的恨意。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楚墨,再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楚远舟,就愈发显得楚远舟俊逸非凡。 楚远舟看到云嫣那双热切的眸子,心里无比讨厌,面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这笑,却让云嫣的心跳快了不少。 楚远舟问道:“明王怎么样呢?” “劳世子关心。”云嫣轻声道:“御医才走,说王爷只是受了外伤,并不打紧。好生休养一段日子就能大好了。” “如此我也放心了。”楚远舟的眸光微动,又含笑道:“如此就有劳王妃好生照顾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却已停了下来,他扭着淡淡一笑,云嫣心跳加速,他却不紧不慢地道:“王妃头上的发簪歪了。” 云嫣愣了一下,他却已扭头走了出去,她的面色微红,心里一阵狂喜,楚远舟方才这样提醒她,一定是留意到她才会这样说,这代表着什么呢? 她的眸光微动,心里顿时满是喜悦,却缓缓地道:“多谢世子提醒。” 云嫣面上表情的变化,自然落在了一边伺候楚墨的云烟的眼里,云烟这几年在明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却比云嫣要好得多,至少她是自由的,能在王府里自由行走。 她看到这幕情景在心里冷笑一声,却并不说话。 楚远舟在门外听到云嫣的话时,面上满是寒霜。 他还记得以前云嫣看到他时那副花痴的样子,如今想来,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下贱,跟在楚墨的身边还真是绝配。 皇后听到楚远舟和楚王一起进宫的消息后,心里就有些紧张,让身边的宫女去探听消息,宫女回来后答道:“楚王和楚王世子已经出宫了。” “就这样出宫呢?皇上怎么说?”皇后问道,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急迫,也有一抹不甘,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管怎样皇帝都会多问上几句,就算皇帝不过问,德妃也断然会就此罢休,只眼前的情景,又让她有些失望。 宫女摇头道:“奴婢问了当值的小李子,他当时在外面,屋子里一直很平静,皇上和德妃都没有斥责两人。而后皇上就病发了,然后靖王就进了宫,在那里服侍皇上。” 1757.第1757章 她的谋划 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是知道昨日里的事情安排的有些粗糙,但是就是因为这种粗糙却更易让人生疑,所有的茅头直指暗藏在内心里的旋涡,目的是让楚墨将注意力放到楚远舟和楚易的身上去,让人对这两人生出怀疑。 只是皇后想了许多种后果,却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竟就如此不动声色的结束了,看这样子,德妃那边没有动静,楚远舟那边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了。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开始在心里盘算整件事情问题出在哪里。 正在此时,门口的太监走进来道:“皇后娘娘,楚王府三小姐求见。” 原本楚天琪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的,只是上次皇后去楚王府见过楚天琪之后,就给了她一个玉佩,只要楚天琪拿着那块玉佩就能随时进出皇宫。 皇后听到楚天琪来了,眸光微微闪了一下,却道:“请她进来。” 楚天琪进来行过礼之后皇后道:“你怎么选在这个时候进宫?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楚天琪的眼里有一抹泪光,轻声道:“皇后娘娘,我们之前的计划只怕是失败了。”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将左右摒退,然后看着她道:“你还真是个蠢的,竟想了那么一个蠢笨的法子,你那个哥哥也真是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找到楚墨的弱点,然后针对他的弱点下手,这是楚天琪最初给皇后的建议。 皇后当时想了想后觉得能左右得了楚墨的人朝中怕也只有夜无尘,只要把夜无尘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就相当于断了楚墨的一条胳膊,而她与楚束的那些谋事商议之后,得出来的结果却是绑架都都。 因为夜无尘这些年来在京中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拿不住他的短处,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独子都都,这件事情由楚天佑去安排,却没有料到竟引得楚远舟和楚易都出了手。 而依着夜无尘的性子,在楚远舟和楚易相助之后,只怕夜无尘反而会投入他们的阵营,皇后一则觉得藏匿都都的去向不是一件易事,再则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楚易。 此消彼长,后果反倒不堪设想。 所以到后面皇后和楚天佑的心思一致,觉得只有长期控制着都都,才能让夜无尘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却又没有料到夜无尘却又使了一个小绊子,也是事情没有闹得太大,否则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因为这样,在德妃来过皇后的寝宫之后,皇后也对都都起了杀心,当时是打算将都都运出皇宫之后就下手,没料到楚远舟的人追得太紧,皇后的人只得将都都扔给了人贩子,这才遇到了薜信义。 楚天琪当时知晓了楚天佑绑架都都的消息之后,心里是有些不忍的,她比楚天佑看问题要看得远一些,却又终究是个闺阁女子,也看得不够远,却终究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下手,实在是太过了些。 1758.第1758章 替他报仇 只是楚天佑太过疯狂和偏执,事情又已经做了,又岂是楚天琪能劝得住的。 而今,她知道了楚天佑的死讯,心里又悔又恨,若是知道这个结果的话,她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皇后那样的建议了。 如今听到皇后这样的指责,她的头微微低下,轻声道:“是臣女考虑不周,只是这件事情臣女却觉得做得有些过了,不管怎样,对那样一个孩子下手,终究不妥当。” 皇后听到楚天琪的这句话时,眼里满是不屑,她缓缓地道:“你倒是有个菩萨心肠。” 楚天琪自然是听出皇后话中的不快,她轻轻咬了咬唇后低低地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在这件事情里皇后娘娘并没有损失什么,四皇子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但是对臣女而言,却是失去了最亲的人。” “发生什么事呢?”皇后问道。 楚天琪的眼里泪光微动,轻声道:“家兄因为参与这件事情,被云浅那个贱人杀了。” 楚天琪和楚远舟虽然一直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是两人小时候的并系并不算差,以前楚远舟对她还有些照顾,只是自从楚远舟娶了云浅之后一切就有了变化。 在她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错不在楚远舟而是在云浅,云浅手段的狠厉她领教过,她自认和云浅正面交锋她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而在楚天琪的心里,楚远舟也一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不可能真的杀了楚天佑,而她也听到了楚远舟和楚王的对话,楚天佑是被自己烧死的。 楚天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楚天佑会自己烧死自己,这中间一定有人做了手脚,那个人就是云浅。 只是她如今的想法却又有些偏激,如果不是楚天佑想杀云浅,将云浅引到那里去,楚天佑当时带了那么多的人,云浅又不会武功,又岂能杀得了楚天佑? 楚天琪虽然觉得这中间有太多的疑点,却又觉得那些疑点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楚天佑死了,而云浅还活着。 到现在为止,云浅借楚王的手杀了路竹,这一次又借楚远舟的手杀了楚天佑!这个仇,对楚天琪而言,是不共戴天的,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的。 皇后原本并不在乎楚天佑的生死,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可惜,以后给楚束办事的人又少了一个。 她轻叹一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 楚天琪原本是等着皇后再安慰她几句,没料到皇后的话竟是如此地轻飘飘,竟好像楚天佑的死和皇后没有太多关系一样。 楚天琪虽然聪明,毕竟经的事少,就算是明知道这件事情站在皇后的角度并不算大事,但是皇后此时的态度依旧让她觉得心寒。 她原本打算说的话,也因为皇后的这一句话而咽了下去。 皇后看到她的面色心里也有些不悦,只是今日事败,她的心里也不是很痛快,面上子上的事情皇后还是需要做做。 于是皇后看了楚天琪一眼道:“你哥哥的仇本宫会替他报的。” PS:多谢亲们的关心,我的体质太差,到现在还没有全好,还得去医院复查,医生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日子估计每天保持在七更左右。感谢亲们的理解和支持! 1759.第1759章 除去云府 楚天琪听到皇后的话后心里的不快淡了不少,当下朝皇后施了一个礼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今日里进宫想来不是和本宫说你哥哥的死讯吧!” 楚天琪的眸光微动,轻声道:“是的,我还有件事情要找皇后娘娘。这件事情若是做好了,不但可以替我报了大仇,也可以斩断明王的一条胳膊?” “夜府这一次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再闹下去对我们不好。”皇后淡淡地道,眼里却已含了几分怒气。 她之前去楚王府找到楚天琪的时候,不过是看在她还算机敏,留在楚王府里也有些用处,只是如今楚天佑已经死了,楚天琪又只是一个庶女,用处实在是不大,最重要的是,云浅和楚远舟都对她生出了浓重的疑心,在楚王府里只怕是被盯得紧紧的,根本就成不了什么事情。 楚天琪看了皇后一眼,她素来敏感,皇后眼里的轻视她自然是看得到的,她的心里当即一沉,心里觉得有些悲凉,之前她觉得皇后可以做她的靠山,所以抱了几分期望。 如今才知道,皇后根本就做不了她的靠山,好在她和皇后不过是互相利用,也没必要太把皇后放在心上。 她这么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很多,却又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一次都要借皇后的手好好付云浅,至少要让她的心里不舒服。 她当下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夜无尘是不好再动,但是明王的身边并不是只有夜无尘一只手,他还有另一只手,若是将他的另一支手除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皇后看了楚天琪一眼,眸光深了些道:“你说的是云府?” “正是。”楚天琪轻声道:“云府长女嫁给明王为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云相这几年在朝堂上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云相是朝中支持明王最大的助力。” 皇后的眸光深了些,楚天琪说的这些,皇后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云靖言虽然人口低劣,却很会做官,为人也很圆滑,这些年来和朝中不少的大臣关系都不错,楚墨这年来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除了楚愿进了宗人府之外,也有云靖言推波助澜。 这几年来,云靖言主掌科考,门下的门生众多,都考生都依附着他,云靖言在朝中的呼声隐隐还要盖过夜相。只是一直都被楚远舟压着,这些年来倒也安生。 如果不是皇后知道云嫣和云浅的关系一直非常不好,再加上楚远舟在朝中处事非常圆滑,否则的话,皇后觉得楚墨有了楚王府和云府的扶持,只怕楚束是没有一点地位。 这中间有许多微妙的地方,却不是能用言语说得出的。 皇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椅背,眸光顿时幽深如海,她看了楚天琪一眼道:“云靖言的确是明王在朝中最大的助力,只是云靖言素来狡猾,这些年的事情更是做得滴水不漏,怕是没有机会下手。” 1760.第1760章 谋划婚事 “机会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楚天琪缓缓地道:“若是皇后娘娘想要找他的错处,又岂会一点都找不出来?再说了,皇后娘娘的背后还有整个兰府。” 皇后看了楚天琪一眼,对于楚天琪的这一番话,皇后听着是不太舒服的,她总觉得楚天琪似乎是在算计着她一样。 而且一个女子就能想到朝堂上这么多的事情,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难怪她能在云浅的眼皮子底下活这么久了。 皇后心里是这样想,面上却不露分毫,她的手微微伸起,上面戴着精致的护甲,比了一个端庄的手势之后不紧不慢地道:“兰府早就淡出了朝堂了,如今不会再管朝堂上的事情了。” 楚天琪听到皇后的话后微微一愕,兰府这些年来看起来是没有实权,但是谁不知道,兰府在朝中言官中占在重要的地位,朝中数得出名号的御史大部分都曾是兰府的家臣。 皇帝这些年来对皇后存了许多的不满,却一直没有动皇后,让她坐稳皇后之位,皇帝便是顾忌着兰府,所以才让她继续做皇后。 这些弯弯道道,楚天琪还是知晓的,这几年来,她虽然看起来一直呆在佛堂里礼佛,但是她对朝中之事一直都很关心,楚天佑在刑部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他对朝中之事还是颇为清楚。 楚天琪时常缠着楚天佑给她讲朝中的事情,久而久知,楚天琪对朝中的事情自然也就有了她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她由于是站在旁边者的角度,很多时候反倒比楚天佑看得还要清楚。 楚天琪看了皇后一眼,见她的眸光幽深如海,只怕面上的淡定不过是假装的罢了。她还记得那一日在楚王府里她对皇后说起对付楚墨的事情时,皇后也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可是事后皇后却将整件事情付诸行动,这就证明在皇后的心里,很多事情并不是面上看到的那样。 而她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皇后要怎么对付云府,她就有些期待了。 于是她缓缓地道:“皇后娘娘说得甚是。” 皇后原本以为她还要再说些什么,至少还得再把报仇的事情在她的面前说上一遍,没料到她竟是如此浅淡的就揭了过去,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皇后不由得多看了楚天琪一眼,若楚天琪是个男子的话,只怕还是个了不得到,可惜是个女儿身,倒有些可惜了。 只是皇后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楚束如今已有二十五了,身边虽然纳了一个侧妃,只是那个侧妃的家世却并不好,没有太大的助力。 之前在皇后的心里,却是一直都有些看不起楚天琪的,觉得她不过是个庶女,就算是楚束娶回来也没有太多的面子。 只是如今看到楚天琪的见识之后,皇后又改变以主意,楚束的身边若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妻子帮着,也能省很多事情。且楚天琪的背后还有楚王府,到时候只要她再设计把楚天琪和楚王府绑在一起,她就不信楚王不帮楚束! 1761.第1761章 心生惧意 而且皇后也听说楚王对于楚天琪这个女儿一直都有些宠爱,而楚天琪的胞姐所嫁之人也颇有些势力,若是得到他们的帮忙,楚束在朝中的地位自然又不一样。 楚天琪看到皇后眼里露出算计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惊,她刚要开口说话,皇后却抢在她的前面道:“天琪,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大周的女子十四岁就能出嫁,十八岁还没有出嫁的女子算是大姑娘了,而楚天琪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嫁,其中的原因皇后是知晓。 楚天琪听到皇后这样一问,心里没来由一紧,也隐隐猜到了皇后的想法。 她心里是知道楚王妃一直不太喜欢她,再加上云浅在旁边搅和,楚王和楚王妃是不会给她定太好的亲事,前几日,楚王曾探过她的口风,听楚王的意思,似乎是要将她嫁到商贾之家。 楚天琪虽然对于爱情已经绝望,却是心性甚高,她又哪里看得上商贾之家的男子,当时她巧言拒绝了楚王,然后又在楚王的面前哭了一顿,字字句句都提及路竹,路竹的事情一直是楚王的心病。 楚王虽然觉得路竹心肠过于恶毒,但是当年他毕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路竹,终究觉得有些对不起楚天琪,所以当时父女两人的那一场谈判便无疾而终。 对楚天琪而言,楚束虽然有些狠毒,也是庶出,但是毕竟他是皇子,而且又一直养在皇后的膝下,如今也得了皇后的帮助,实力自然不低。 如今众皇子夺谪,皇子之间的斗争很是厉害,而朝中呼声最高的也就是楚墨和楚束了,虽然她和楚束是堂兄妹,但是大周朝对于表弟妹,堂兄妹的通婚一直是允许的,开国皇帝的皇后就是他的堂妹。 楚天琪的眸光微动,轻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之前本宫瞧着天琪就觉得是顶漂亮顶聪明的,如今是越瞧越喜欢。” 她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却又透着几分阴森的味道。 楚天琪听皇后这么说一说,心里顿时就更加明了了,当下轻声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却又缓缓地道:“这朝中的女子,可没有几人本宫能瞧得上眼的,看来看去,也就天琪最为出众,本宫是真心喜欢你了。束儿今年有二十五了,还未娶正妃,若是天琪觉得束儿还不错的话,本宫等束儿从宗人府里出来的时候,就跟他提提你们的婚事,如何?” 皇后这句话说得无比直白,楚天琪毕竟是闺中女子,听到皇后的话后面色微红,轻声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与四皇子又是堂兄妹,父王和母妃未必会同意。” “他们是否会同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皇后看着楚天琪道:“只要你同意,本宫自会请皇上赐婚,只要皇上圣诣一下,楚王和楚王妃不同意也得同意,你说是吗?” 1762.第1762章 商议已定 楚天琪看着皇后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惊,不知怎的,一股惧意从心底升了起来。 只是楚天琪却又觉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命让楚王妃给她安排婚事的,而这些年来,楚王对于楚王妃的宠爱她又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楚王妃一句话,楚王必定会听从楚王妃的安排。 而她之前那一次可以用路竹的事情打消了楚王的念头,那么以后楚王就还会再提起,她也不可能次次用那样的法子。 再说了,她是绝对要出嫁的,不可能一直呆在楚王府里。 既然都要嫁,为何不嫁一个有权有势的?只要她有了权势之后,要对会云浅和楚远舟也就更加容易了。 楚天琪这么一想,便将心一横,当下微微低着头道:“臣女的婚事就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她这么一说,就是同意了。 皇后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当下将手里的一个碧绿的镯子套在楚天琪的手上道:“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本宫当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楚天琪只是微微低着头,她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意思,只是皇后没有看到的是,她那双微微低着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一分害羞,有的只是浓烈的算计。 楚天琪走后,皇后坐在那里微微沉思着,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意,其实楚天琪今日里说的这件事情,皇后心里也早就有了这样的算计,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皇后冷冷地道:“云府,云浅,楚墨,云嫣,很好,这一次本宫倒想看看你们都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皇后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椅背,之前她之所以派人去刺杀楚墨,除了想在皇帝的心里给楚远舟插一根刺之外,还有着她的后着。 只要楚墨一受伤倒在,那么要对付楚墨的人也就要容易得多。 明王府里一片愁云惨雾,云烟一直在床前伺候楚墨,他此时身上缠满了纱布,看起来无比的虚弱,入夜之后,楚墨却已经醒了过来。 云烟忙唤来大夫,大夫给楚墨把过脉之后道:“明王只是受了外伤,如今醒来就无大碍,以后只要好生养着,不用多久就能大好。” 云烟谢过大夫之后就替楚墨拢了拢被子,楚墨看着云烟的目光有些复杂,云烟轻声问道:“王爷可想吃些东西?” 楚墨轻声道:“你去给我做酒酿丸子,我要你亲手做的那种。” 云烟曾经楚墨做过一回酒酿丸子,楚墨一直很是喜欢,此时她听楚墨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满是欣喜,忙道:“我这就去做。” 楚墨的眸光落在站在一旁的云嫣身上,冷着声道:“你怎么出来呢?本王不是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淮出院门一步吗?给我滚!” 云嫣原本还想要在楚墨的面前说上几句话,却没有料到楚墨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竟是直接让她滚,她这些年来在明王府里原本就过得不好,楚墨如此说她,实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1763.第1763章 王府妻妾 云嫣的眸光低敛,也不恼,只淡淡地道:“好。” 她对于楚墨,到如今已彻底死心,再也不会生出一分其它的念想来。 她说完便走了出去,云烟斜着眼睛看了云嫣一眼道:“哟,姐姐的脾气当真是越来越好了,我如今当真是无比怀念当初在云府里姐姐威风八面的样子。” 云嫣只当是听不出云烟话里的嘲弄,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道:“你以后还会看到的。” “是嘛!”云烟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还会有那么一天吗?” 云嫣的眸光冷了些,云烟却咯咯笑道:“你虽然是正妃,可是说到底却连我这个妾室都及不上,不知道姐姐这三年来可看过王爷几回?” 云嫣一直都极为好强,她看了云烟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寒茫,若是以前的话,她只怕要直接动手打人了,今日里只冷笑道:“你很得宠,可是都三年了,你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云烟的面色一僵,云嫣却嘻嘻一笑,大步离开。 云嫣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云烟不过只是楚墨的一个妾室,如果没有一个孩子傍身,那么等到以后,不管楚墨能不能做皇帝,云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云烟的心里却很恼,这些年来她是一直陪在楚墨的身边,可是每次完事之后,总有人给她喝避子汤。 她知道楚墨是不想她给他生孩子,她的心里顿时一片暗然,不由得伸手握紧了拳。 楚墨在云烟和云嫣离开之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的动作又哪里有一分受伤的影子,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个灰衣人落在他的身边。 他冷着声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那些人都是死士,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是属下可以肯定,那些人绝对不是楚远舟的人。”灰衣人轻声道。 楚墨冷笑一声道:“他们的胆子真得很大,居然敢这样行事,是欺我这些年来在朝中一直太过温和吗?” 灰衣人不语,楚墨却已道:“这些天把老四那边盯紧了,有什么事情立即回报。老四平日里很狠也很毒,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这件事情他敢做,必定会有后着,我倒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灰衣人应了一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等云烟端着酒酿丸子过来的时候,楚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模样看起来很是虚弱。 云烟看到楚墨那副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唤道:“王爷,起来吃东西了。” 楚墨却轻轻摆了摆手道:“我又没有胃口了,先放着吧!” 云烟的心里有些失望,当下只得将丸子放下,然后轻声道:“王爷的身子可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婢妾去唤御医?” “不用了。”楚墨看了云烟一眼后道:“今日之事想来太过诡异,你迟些拿本王的贴子回一趟云府,将云相请来。” 云烟轻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只嘱咐身边的丫环仔细照看楚墨,她连夜起身去了云府。 1764.第1764章 咒他去死 楚墨看着云烟的背影眸光深了些,他对云府的这几个女子一直都没有半点好感,云烟虽然跟在他的身边多年,可是在他的心里,云烟终究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 若不是这年来,云府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他怕是早将她们全部赶出了明王府。 今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云靖言却没有过来探望他,他觉得有些古怪,所以才让云烟去试试云靖言,看看云靖言会怎么做。 云烟到达云府之后,云靖言正坐在那里想什么事情,云烟轻行了一个礼后,云靖言问道:“你怎么半夜回府呢?” 云烟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楚墨的身边,虽然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却也成了半个人精。 她隐隐能猜到楚墨让她半夜来请云靖言的目的,她轻声道:“明王遇刺,父亲怎么一直没有去王府?” “我要是去王府的话,明王一定会问我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你大哥那个混蛋,这些年来一直和四皇子厮混在一起,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四皇子一党所为,你说我该如何回答?”这些话云靖言原本不想对云烟说,只是云烟如今是明王府里最为受宠之人,虽然以前云靖言一直不太喜欢她,如今却已成了他的根基。 云烟咬着牙道:“父亲平日里真该好好管管大哥,这些年来他越发不像样了!” 云楚这些年来在京中的所作所为,已经等同于纨绔子弟,云烟瞧着极不顺眼,因为云楚的事情,楚墨也曾在她的面前提过数次,虽然话说得极为隐晦,但是云烟却是能听得懂的,却也无法左右云楚的行为,便一直装糊涂。 其实云烟是知道云楚这些年来为何会如此针对楚墨,反而投靠楚束的阵营,说到底不过是楚墨对云嫣一直都非常不好,而云嫣在和楚墨成亲之前就已失了清白,更曾堕过胎,云楚就算是想指责楚墨几句都不可能,所以就只有用实际行动在表达着他的不满。 云靖言听到云楚,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他咬着牙道:“昨日里我费了很大的劲将他从京几卫的大营里赎了出来,可是他倒好,竟一出来就不见人影,有人看着他出了城,可是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云烟想起一件事情,轻声道:“大哥近几年来一直和楚王府的楚天佑走得很近,昨日里京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该不会去找楚天佑了吧!” “若他去找楚天佑的话,麻烦就大了。”云靖言的眼里有了一丝急迫,他咬着牙道:“昨日里楚远舟发怒,一把火将楚天佑给烧死了,你大哥若是去找了楚天佑的话,只怕……”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云烟却也听明白了,只觉得云楚除了极为讨厌之外,还是一个惹惹精,她小声道:“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的声音很小,云靖言没有听清楚,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1765.第1765章 多花心思 “没什么。”云烟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大哥也真是的,我和大姐都嫁给明王,他却帮着四皇子,如此一来,倒让人觉得我们云府里的人极度不和,没的给人看笑话。” 云靖言瞪了她一眼,她扁了扁嘴道:“还有云浅也是,我们都嫁给了明王,只要楚王府帮明王一把,那皇位就非明王莫属,她倒好,不但不帮忙,还处处和云府做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我们云家的女儿。” 云浅的事情一直是云靖言的心病,此时听云烟这般提起,云靖言的心里也不痛快,心里又有些后悔前几日将莫愁休了,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将莫愁休掉之后,云浅就会和云府越来越远。 云靖言想到云楚失踪的事情,心里对云浅就更加不满了,云浅和楚远舟有空帮云筝找都都,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有什么好找的,真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再生一个就好,还因为这件事情将云楚弄进了京几卫的监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原本云靖言对于休莫愁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云楚被抓之后,他就有了一丝后悔。 他斜斜地看了云烟一眼道:“你也不要总说云浅,你若是真有本事的话,就像云浅一样抓住自己夫君的心,你已嫁给明王三年还无所出,再这样下去,我也保不了你。” 云烟今日已是第二次听到生孩子的事情了,她的心里有恼,这些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咬着唇道:“你以为我不想生吗?是明王一直不给我机会。” “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你若是有孕了,总归是明王的孩子,难不成他还能强迫你打掉孩子?”云靖言没好气的道:“自己没有手段就是没有手段,又哪里怪得了别人。” 云靖言这么一说,云烟心里顿时有些恼,她轻轻咬了咬唇。 云靖言看到她那副样子,又觉得方才说的话似乎是重了一点,当下便又淡淡地道:“你以后要多花一些心思在明王的身上,为父是指望不上你大姐了,只能指望你了。” 他这番话说得无比直白,也透着几分无可奈何,如果当初云嫣不失身的话,云嫣比云烟要聪明得多,楚墨之前对云嫣也有感情,他断然不会如此被动。 而他的这句话云烟听着却并不舒服,她是知道她是为何进的明王府,原本她是想得宠之后就一脚将云府踢了,只是这几年她也清楚的知道,楚墨之的所以还给她留一分面子,不过是因为她的背后是整个云府,否则的话,只怕楚墨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云靖言看了云烟一眼道:“一会我先去明王府,你去楚王府走一趟。” “父亲让我去楚王府做什么?”云烟皱眉有些不悦地道,她这几年来和云浅有交手几回,都被云浅治得服服帖帖,她之前还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到后面就彻底明白她其实没有什么好在云浅的面前炫耀的。 1766.第1766章 互相勾搭 因为有了那些认知,云烟在京中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云浅。 云靖言看了云烟一眼道:“当然是去问问你大哥的消息。” “问大哥的消息父亲自己去问便是,我去问了,云浅怕是还得奚落我一顿。”云烟微微扁着嘴道。 “让你去,你就去!”云靖言没好气地道:“这些年来你大姐被禁了足,我原本指望着你和云浅走得近了些,你倒好,一见到她就跑到八百里外了,真是没出息!” 云烟想说,你要真有本事,你自己就去说服云浅,在这里骂我算什么本事?云浅还是你的亲生女儿了,你自己对她又何偿没有三分惧意。 云浅不能云靖言面子的事情,云烟自然是知晓的,这些年来,云浅和云靖言的关系越来越差,父女两人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得吵架,偏生云浅口齿伶俐,云靖言对云浅的事情又一直有些心虚,所以一直只有被云浅说的份,还嘴的本事都没有。 只是这些事情云烟终究不敢在云靖言的面前直言,当下只得轻轻扁了扁嘴道:“今夜太晚了些吧,我明日再去问。” 云靖言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当下只是淡淡地道:“你明日一早便去。” 云烟低声应了,心里却极度不情愿。 两人到达明王府之后,云靖言少不得在楚墨的面前意正严辞的将那些刺钉楚墨的刺客骂了一回,然后又说出了他的猜想。 楚墨让云靖言来自然不是听他的猜想,只问道:“云楚昨日从京几卫的监牢里出来后去了哪里?” 云靖言没料到他会问云楚的事情,当上轻叹道:“说来惭愧,云楚那个逆子自昨日里放出来之后就没有回府,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却也没有再问,两人又说了些不太要紧的话,楚墨便又嘱咐云靖言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抓了错处,云靖言自是一一应下。 云浅半倚在小榻上看书,她看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之后,书秀将她的书抢下来道:“世子妃有孕在身,原本就为都都的事情费尽了心神,如今还是好生歇着吧!” 云浅看到书秀关切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笑道:“你如今可比我娘管我还管得紧。” 莫愁此时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听到云浅的话后含笑道:“我瞧着书秀这样做挺好的,我这个当娘的,很多时候都未必管得住你。” 莫愁这么一说,屋子里一众丫环都掩着嘴轻笑起来。 云浅也笑了笑,浣玉从外面进来道:“世子妃,三小姐回来了。”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问道:“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问过车夫了,她今日离开王府之后直接进了宫。”浣玉答道。 云浅的眸子里寒意更浓了些道:“早前我就在想她和皇后之间闹得是哪一出,没料到两人勾搭的还挺深,居然还能让楚天琪直接进宫,这事倒有些意思了。” 1767.第1767章 乖巧懂事 浣玉极为不屑地道:“她就算是皇后勾搭得再好,她也是个没有实权的,未必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你不要小看她。”云浅淡淡地道:“她除了长得像路竹之外,心机只怕比路竹还要深,这样的一个人再和皇后勾搭在一起,只怕是想不生出一点事情来都难。” 到现在云浅还记得当初皇后见了楚天琪之后,没多久楚天佑就将都都掳走,若说这件事情和楚天琪一点干系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云浅心里隐隐觉得,楚天琪再不能留在王府了,只是楚王妃性子软,楚王对楚天琪一直都宠爱有加,楚王就算是想将楚天琪嫁个寻常人家,只怕楚天琪也不会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戏码一上演,楚王多半是要心软的。 浣玉轻哼一声道:“世子妃既然看她不顺眼,不如早早将她打发出去,省得在王府里看着心烦。” 这样直接的话,众丫环里也只有浣玉会这样说,珠儿做为二等丫环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眸光只是浅浅的扫了浣玉一眼,眸光却深了些。 云浅并没有看珠儿,只是淡淡地道:“你这张嘴真是没遮没拦。” 浣玉闻言轻轻掩了嘴道:“我也只敢在世子妃的面前说这些话,世子妃你瞧,我现在用手遮住了嘴。” 她那微微有些俏皮的样子,引得一众丫环轻笑出声,云浅也含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书秀,去寻根针线来,把她的那张嘴给我缝起来。” “世子妃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可不敢乱说话了,若是嘴巴真被缝起来,我以后只怕得生生饿死。”浣玉一边掩着嘴一边轻笑道。 书秀却道:“你这么会倒记得要吃东西了,我觉得世子妃说得对极了,你这张嘴还是缝起来比较妥当,整个也要安生不少。” 她说罢做势就要去拿针,浣玉嘻嘻哈哈地躲进了偏房。 云浅看到两人的样子只是轻轻一笑,这段日子因为都都的事情,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闷,如今都都平安归来,浣玉和书秀这么一闹,她只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屋子里的其它几个丫环也跟着跑到偏房凑热闹去了,就连莫愁也忍不住往偏房里多看了两眼,珠儿却一直极为镇定地站在云浅的身边侍候。 云浅含笑道:“珠儿怎么不去和她们闹闹?” 珠儿的眼睫毛轻轻覆下,低眉顺眼地道:“她们都去玩闹去了,世子妃的身边还需要人伺候,我就在这里伺候世子妃。” 珠儿的话不可谓不贴心,不可谓不忠诚,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眸子里却有了一抹深沉的色彩,却含着笑看了珠儿一眼,然后笑着对莫愁道:“娘亲你看,我就说书秀平日里虽然稳重,却还是有几分孩子气,你瞧珠儿多好!” 莫愁听到云浅的话时眸光深了些,却也只是浅浅一笑道:“可不是嘛,珠儿最是乖巧懂事了。只是今日里世子妃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去玩吧!” 1768.第1768章 奢侈生活 珠儿听到两人的话后,只微微一笑道:“我喜欢在世子妃的身边伺候。” 云浅屋子里只有书秀和浣玉两个大丫环,珠儿一个二等丫环,原本按照云浅如今的品阶是需要四个大丫环,八个二等丫环,若干粗使丫环,只是当年云浅和楚远舟成亲之时,楚远舟找来了十余个奇葩做侍从,屋子里就再也没有添过丫环。 此时珠儿这样说,便有了几分讨好的意思,原本云浅身边的丫环配置就是不正常的,就算是把珠儿升为一等丫环也是可以的。 一等丫环比二等丫环要月银要多一倍,而且可以贴身侍伺云浅。 云浅自然是听得出珠儿话里的意思,当下淡淡一笑道:“珠儿素来是个细心的,若如此,就升为一等丫环吧。” 莫愁听到云浅的话后看了云浅一眼,云浅却只是眉眼淡淡的一笑。 珠儿的眼里满是喜色,对着云浅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世子妃的器重。” 云浅只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没有茶水的杯子,珠儿立即会意替她将茶水倒满,云浅看到她的举动之后,眸子里荡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 云浅将茶杯端起来的时候,眸光却冷了几分,而珠儿在转过身来的时候,眼里却有了几分不屑,却又夹杂着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第二日一大早,楚远舟上朝去了,云浅才刚醒来,珠儿便伺候云浅洗涑完毕之后道:“世子妃,明王府的云姨娘一早就来了王府,说是找你有急事。” 明王府的云姨娘自然指的是云烟,云浅和云烟平日里虽然谈不上是老死不相往来,平日里实没有太多的交集,此时听到云烟来找她,当上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云烟进来的时候,云浅正在用早膳,云烟一看云浅早膳的样数,心里不禁有了几分嫉恨,云浅的面前一字排开十余直碟盏,光是粥的样数就有四样,那些精致而鲜美的点心有好几样是云烟连名也叫不上来的。 云烟觉得,云浅只是早膳就如此奢华,午膳和晚膳就更不必说了,由此可见,平晶里云浅过得日子有多好。 她看了一眼云浅身上有衣着,虽然只是一件极为寻常的家居服,样式不算繁复,可是领口和袖口都绣了极为精致的花纹,那样的花纹是需要一个绣娘绣上大半个月。而那衣服的料子,她只见过一回,是极为昂贵的蜀锦,只有皇宫里的娘娘才有,就算是皇宫里的娘娘,也是拿来做华服用的,可是云浅却用来做家居服,实在是太奢侈了一些。 云烟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妒嫉到极致,自小她就觉得云浅是个蠢的,容貌也不算出众,可是云浅却是云浅众小姐中嫁得最好的,她就算是嫁给了楚墨,却只是个妾室,而且还是个不得宠的妾室。 其实云浅对吃的不算太过讲究,简简单单的就好,以前每天早上也不过是四五样点心加一样粥。 1769.第1769章 云楚何在? 只是在云浅怀孕之后,楚远舟生怕她营养不良,出门之前就吩咐厨子给她多做一些吃的,让她有更多的选择。 云浅看到云烟那双充满妒意的眼睛,心里一片明了,却淡淡地问道:“三姐用早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啊?” 云浅的话问得客气,眼角却有一抹嘲弄,云烟也不是个蠢的,自然是知晓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在嘲笑她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云烟此时纵然很想吃云浅桌上的那些糕点,却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我已经用过了,世子妃慢慢吃。” “那我就慢慢吃了。”云浅微微一笑道。 她的话说完之后,直接把云烟当做是空气,慢条厮理的吃了起来,只是她平日的食量原本就不大,自然是吃不完那么多东西,她每样吃个一两口,就直接赏给屋子里的丫环了。 云烟看到她的做派之后,心里就更加恼怒了,心里也有些苦闷,顿时觉得她平日里过的日子还不如云浅身边的丫环。 云浅原本对于这些宅斗之事没有太多的兴致,却又觉得云烟的样子实在是做作下贱,所以也就故意做给云烟看。 云浅这一顿早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待到浣玉将盘盏撤下去之后,她才似想起云烟的存在,当下不紧不慢地道:“三姐找我有何事?” 云烟今日早上出来的匆忙,其实并没有用早膳,此时早就饿了,只是之前说她已经吃过,此时自然不能在云浅的面前表现得她没有吃东西一样。 她清了一下嗓子忍着腹中的饥饿不紧不慢地道:“父亲让我来问你,可曾见过大哥?” “大哥?”云浅看了云烟一眼后问道:“哪个大哥?” “你能有几个大哥?”云烟耐着性子道,因为她的肚子有些饿了,所以语气也有些不好了。 云浅听她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三姐说的是云楚吧?只是他早在两年前就曾对人言,我不是他的妹子,所以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两年前云楚有一次喝醉酒,当时在大街上大骂云浅,当时被楚远舟听到了,自然将他揍成了个猪头,他当即就说和云浅断绝兄妹之情。 云靖言还在,云楚就说要和云浅断绝兄妹之情,这是对父母的不敬和侮辱,当时把云靖言气得只差没吐血了,当即将他禁了足。 由于这件事情是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里发生的,所以整件事情算是人尽皆知。 云烟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心里不禁将云靖言骂了一顿,若不是今日一早云靖言差人来将她叫醒,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来找云浅。 她当下轻哼一声道:“那不过是大哥的一句戏言罢了,世子妃倒往心里去了,父亲以前一直说世子妃的度量是我们姐妹中最小的,我还不信,此时听到世子妃这么一说,我倒是信了。” 云浅不给她面子,她心里有些怒气,说起话来也就有些不太客气了。 1770.第1770章 度量真小 云浅闻言当即冷冷一笑道:“父亲说得极是,我还真就是一个小度量的,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年三姐是如何对我的。” 云烟闻言面色有些苍白,云浅的袖袍一拂后又道:“想来今日三姐到这里来是父亲的意思,那么就劳三姐告诉父亲一声,他的儿子让他自己好生看着,二十好几的人走不见,来问我算是哪一出?难不成我还要给他看儿子不成?” 她这句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云烟以前是见识过云浅说话不留情的样子,此时听到她这样说,还是觉得怒气难忍,她咬着牙道:“前日里有人看到大哥出城,往楚王府的飞花别院去了,当时世子妃也在那里,世子妃又岂会没有看到他?” 云浅还没有说话,云烟却又道:“我听说王府的二公子被火烧死了,世子妃和大哥一直不和,世子妃该不会将大哥杀了吧?” 云浅当即厉声道:“掌嘴!” 浣玉听到云浅的话后毫不客气的就给了云烟一边一记耳光,云烟怒道:“世子妃为何打我,你也未必太仗势欺人了吧!” 云浅冷冷地道:“你信口雌黄,竟敢污蔑我,掌嘴算轻的了,若你不是我的三姐,我此时定以污蔑皇族之罪将你送京兆尹了!” 云烟咬着牙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父亲说的,你有胆量,去掌父亲的嘴去。” 三年前,云浅觉得云烟被禁足之后出来显得要成熟一些,也要有心机一些,可是今日一见,却觉得她终究还是个蠢的,这些年来没有被云嫣整死,不过是因为云嫣一直被禁了足,否则的话就冲着云烟这副性子,怕是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她当即眉毛一掀道:“很好,迟些我便去问问父亲,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云楚进了飞花别院,可是有人看到我一把火将他烧死了!” 云烟是知道云靖言一直有些怕云浅,若是云浅这样去问云靖言,只怕云靖言得狠狠地骂上她一顿,这事再闹到楚墨那里,只怕楚墨还得收拾她一顿。 她此时有些心虚,却也不愿在云浅的面前露出怯色,当下咬着牙道:“你想要去问,自己去问便是,关我什么事。” 云浅听到云烟的这句话眼里嘲弄的意味更浓了些,她冷笑一声道:“这事要如何做我心里自然有数,我听说明王的伤受得很重,三姐有空到我这里来问这些不打紧的事情,就不怕明王的通房此时去照顾明王,然后分了三姐的宠爱吗?” 云烟闻言面色一变,楚墨虽然只有她一个妾室,但是却还有两个通房,平日里楚墨让通房陪他的时间也不少,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云浅却似没有看她脸色的变化,只不紧不慢地道:“来人,送云姨娘出去,浣玉,通知刑房,将门房拉下去重打十记板子,日后若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把没有递贴子得到主子们同意的外人放进王府里来,全部打二十大板!” 1771.第1771章 家有闲事 珠儿听到云浅的话后身子轻轻一抖,云烟被拉下去之后珠儿在云浅的身边跪下来道:“今日的事情是奴婢的错,奴婢原想着云姨娘是世子妃的姐姐,又是一早进来,想来是有急事,不要却让世子妃动了气。” 云浅看了珠儿一眼道:“你日后记得此事便好。” 她的话说得轻飘飘,珠儿也不知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书秀却已将珠儿扶起来道:“好了,没事了,下次注意一些便好。” 珠儿见云浅并没有再说其它的,这才算放了心。 云浅的眸光却深了些,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沁出丝丝寒意。 珠儿离开之后,书秀轻声问道:“世子妃可是怀疑珠儿呢?” “谈不上怀疑。”云浅淡淡地道:“只是觉得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倒是一点都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书秀听云浅这么一说微微一愣,云浅又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珠儿是怎么到我的房里的吗?” 书秀轻轻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当时世子妃将珠儿和绿儿一起从书城带了回来,绿儿是路竹的奸细,当时想设计害世子妃,却被世子妃看破,当时将绿儿处置了,然后留下了珠儿。” “没错。”云浅缓缓地道:“珠儿是这样进来的,可是后面我派人细细查过她的底细,她并非家生子,而是因为家里遇到难事,这才卖身为奴,只是这些也只是表面现象,世子的暗卫查出来她是从路府出来的。” “她是从路府出来的!”书秀微惊道:“既然如此,那定是路侧妃的人,路侧妃早就已经死了,如今路侧妃在府中的子女也只有楚天琪一人,如此说来,那她必定是楚天琪的人了!” “应该是。”云浅说得浅浅淡淡,她缓缓地道:“楚天琪三年守孝期满,这三年来她一直在找机会以付我,可是我的屋子一直都滴水不漏,珠儿她也不能近身伺候。之前父王曾对楚天琪说过她的婚事,当时她找借口推拒了,只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那件事情她不可能一直推拒下去。” 书秀轻声道:“难怪她近来一改深居简出的常态,只怕是心里有事。” “她先是和皇后勾搭在一起,然后终于用了早就潜伏在我身边的的珠儿,她倒是用心良苦。”云浅冷笑道。 书秀看了云浅一眼后轻声道:“世子妃既然早就知道珠儿有问题,又为何以将珠儿升为一等丫环,能近身伺候世子妃?” 云浅幽幽地道:“珠儿一直在找机会能近我的身,中间暗示了无数次,更是一直表现得极为忠心,她又在我的身边做了三年的二等丫环,若是不提拔她一下,想来她会心急,她一急只怕还会生出更多的事情来。还不如这样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能生出什么事情来。再说了,我也一直很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事情,才如此急巴巴的在我的面前示好,今日还把云烟这样放进来。” 1772.第1772章 死不见尸 “世子妃如今有孕在身,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书秀的眼里满是急切道:“这件事情世子妃还是跟世子说说,也好早早有个防备,省得那些人得寸进尺。”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如今皇上重病,朝中皇子夺谪争得厉害,朝堂上的事情原本就极多,我又岂能再让这些家事烦他。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有心分寸,再说了,我的身边远舟还拔了好几个暗卫,应付的过来。” 书秀听云浅这么一说,也知她说得有理,这几年来王府上下被云浅打理的井井有条,云浅的手段她更是清楚,再加上她也会用心替云浅看着,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珠儿还能生出多大的浪花来。 书秀这么一想,心里也静了些,知道她往后在照顾云浅的时候需要加倍的小心。 云烟回到明王府的时候,云靖言刚好和楚墨商议完事情,楚墨的通房意幽正在旁边伺候,云烟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意幽扶着楚墨躺下,两人的动作看起来很是亲密。 云靖言施了个礼正欲退出来,云烟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恼火,这一切还真如云浅所说,她放在袖袍下的手重重的捏了自己一下,却又在心里开始骂起云靖言是个老糊涂。 楚墨伤得如此之得,正是她表现的时候,云靖言却让她去楚王府找云浅问云楚的事情,不是明摆着把机会给别的女人吗? 云烟的心里有了这一分怒气,不由得在心里骂,云楚这一次最好是死了,也好省下许多事情。 只是她心里不快归不快,看到云靖言出来,还是轻唤了一声:“父亲。” 云靖言轻声道:“明王有些累了,刚躺下休息,你先出来。” 云烟知道云靖言要问云楚的事情,出去之后她便道:“云浅说她也不知道云楚去哪里了,她并没有看到云楚。” 云靖言闻言眼里有了一抹担心,云楚再不成材终究是他的儿子,他心里自然很是担心,自云楚从京几卫的监牢里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云楚。 云靖言也不再和云烟说话,出了明王府后,他探子便过来道:“云相,飞花别院里虽然有数十具尸体,但是中间并没有大公子。” 云靖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问道:“云楚整日和楚天佑混在一起,楚天佑被烧死了,被烧毁的房间里可还有尸体?” 探子答道:“没有,那间屋子里只有楚天佑一具尸体。” 云靖言又哪里能猜得到云楚早已被云浅化成一摊水了,心里顿时有些焦急,云楚这个混帐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有找到云楚的消息,云靖言的心里倒更加担心起来,云楚素是个会惹祸的,若是如今好好的却不见踪影,京中的局势如今无比纷乱,云楚可别给他生出什么事情来。 到这个时候,云靖言关心儿子的生死远不如他对他前程的担忧。 PS:马上要出大事了,女人的事情一样会牵扯到朝堂。 1773.第1773章 生老病死 云靖言如今只盼着楚墨能登上皇位,到时候他就能成为国丈,那么他的日子也就会越来越好过,手中的权利也会越来越大。 楚墨在看到云靖言走出去的时候,眼里渗出了一抹寒意,他心里此时在想的是,若是等他登上了帝位,第一个要除去的人就是云靖言! 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就是在云府,他不想被人说他曾经的王妃不贞,府里的妾室不洁。 他的眸光幽冷,也是云靖言这些年来还有些用处,如今是他登上帝位最好的助力,否则的话,他现在就想将云府连根拔起。 云靖言此时却在做着他的清秋大梦,若是知道楚墨此时的心思,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只是很多事情很难会按人的意愿去发展,且每个人的意愿都不一样,老天爷不可能个个顾及得到。 皇宫之中,此时也波涛暗涌,德妃在楚墨受伤之后去找过一次皇后,只是皇后也不盏省油的灯,如今虽然没有六宫的执掌大权,却依旧厉害得紧,德妃和皇后两人的嘴皮子仗,德妃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德妃回到自己的宫里,越想这件事情就越是觉得气恼,这一次她算是吃了大亏,楚墨受了伤,这件事情必定会影响朝中大臣对楚墨的看法。 原本德妃是想将这件事的祸水引到楚易的身上,可是偏偏楚远舟早已替楚易将干系摘除,再加上楚易的手里有一味克制皇帝身上慢性毒药的药丸,如今的皇帝,对楚易已很是信任,一时间她也无法对楚易下手。 德妃想了想,终是觉得那件事情不能就此做罢,皇帝的心里对皇后和楚束也有了几分怀疑,她觉得如果楚墨受伤的事情就此罢休,那她才是真的亏大了。皇帝说了让京城尹和京几卫去查,依着他们的速度只怕得查到猴年马月。 德妃这般一想后,便决定去见皇帝,只是她才走到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还是皇后的,德妃的眸子一眯,内侍见到她欲行礼,却被她直接阻止。 德妃素来受宠,之前皇帝明着让她听皇帝和楚王父子说话的事情众内侍都知晓,此时见她在这里人偷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下只做无礼。 却听得皇后轻声道:“臣妾听说皇上的身子时好时坏,臣妾心里很是担心。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在为皇上祈福,怎的老天爷还让皇上受此病痛。” 她说到这里,轻泣几声,眼角眉梢里满是关切和担心。 皇帝看到她的样子,虽然对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可她终究是他的发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再听说她被他罚的这段日子,一直在替他祈福,他的心里也很是舒服,他轻声道:“生老病死,原是常事,看开了也便好了。” 德妃听到皇帝这样温和的和皇后说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底已有了几分不快,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1774.第1774章 心生挂念 皇后却又轻声道:“皇上豁达,都怪臣妾不好,若是臣妾给皇上多生几个皇儿,又或者将愿儿教导好了,也决计不会让皇上生病之时还会国事操心。” 她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没有一个字为楚愿求情,只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处,眼角眉梢里里的担心也更浓了些,温言软语说了下来,却又没有抹泪,那模样,分明是一对老夫妻在说儿女之事。 德妃素来得宠,但是再得宠也只是个妃子,妃子放在寻常人家里,只是一个妾罢了。妾生出来的孩子永远都不能管自己的娘叫做母亲,只能称姨娘,妾室的亲戚也算不得亲戚,妾死后是入不了祠堂,她再得宠,生出来的孩子都只是庶子,不是嫡子,在身份上就要低那么一些。 德妃曾数次向皇帝暗示她的地位,只是皇帝宠她归宠她,却是个重规矩的人,一直不答应废后,而她也一直只是个妃子,连皇贵妃都不是。 她的眸子里顿时有了一抹淡淡的怨气,心里对皇后更加的恼了,这些年来,她和皇后斗得甚是厉害,也曾数度出手欲置皇后于死地。 只是皇后能坐稳她的位置,自然也有她的本事,这些年来,她用再多的手段也没有从皇后那里讨到任何好处。 而皇后也一直极不喜欢她,数次欲害她的性命,也被她巧然化解。 综上所述,她和皇后两人这些年来在后宫里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皇帝听到皇后的话后看了皇后一眼道:“这事原本也怪不得你,愿儿原本天姿平平,也难担大任,他被关在宗人府里多年,朕也不想见他。” 皇后说那句话原本只是试探,不料皇帝竟直接拒绝,她的心里顿时也极度不是滋味,只是面色依旧平淡,将一国之母的气度发挥得淋漓尽致,她轻声道:“臣妾也一直觉得愿儿错得离谱,只是他终究是臣妾的儿子,多年不见,心里总归有些挂念。” 皇帝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里有一抹思念,虽然觉得她有些心思,只是那些心思也不过母亲对子女的挂念和担心,实是人之常情。 他自生病之后,性子也软了几分,想起楚愿的事情虽然有些气恼,却终究是过了多年,也都淡了。 他缓缓地道:“朕的圣诣已下,终究不能更改,你若想他,可以进去见他一面,只此一次。” 皇后忙行了个礼道:“多谢皇上开恩。”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是愿儿真有本事的话,哪怕天资平庸,朕也能将帝传于他,可惜他……” 皇帝后面的话没有说,皇后却听得明白,皇帝是在说楚愿残杀自己的亲弟弟,是个凶残之人,这样的人若是继位的话,皇帝担心他的其它儿子都会死在楚愿的手里。 如果楚愿杀不了他们的话,他们势必造反,到时候必定会引起大乱,若是走到那一步,皇帝自觉对不起列祖列宗,那样的局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 1775.第1775章 用心良苦 德妃在屋外听到皇帝的这一句话时,气得不轻,她虽然知道皇帝一直对楚愿有些偏爱,却不知晓皇帝竟曾想过要立楚愿为储,若不是楚愿太不争气,只怕皇位都是楚愿的了。 德妃的手握成了拳,心里对皇帝彻底寒了心。 皇后谢过皇帝之后又轻声道:“皇上如今病体沉重,臣妾听闻冲喜能驱除病气,皇上不如试试。” 皇帝闻言笑道:“朕都是要半截身体埋进黄土的人,若是再选妃的话,只怕得被天下臣民笑话。” 皇后知道皇帝误会她的意思了,当即轻笑道:“臣妾并非劝皇上选妃,而是如今众皇子有好几位已经成年,却还没有成亲,臣妾是想都给他们赐了婚,然后让他们尽早大婚,来驱驱皇上的病气。” 皇帝听到皇后的话后微微一愕,想了想道:“也是,老四今年都有二十六了,就连老七也有二十一岁了,是该成亲了。” 德妃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走出来道:“皇后娘娘当真是思虑周全,只是之前四皇子当街伤了七皇子,这样的行径还是先在宗人府里呆上一段日子为妙。” “德妃来了许久了吧?”皇后淡淡地道。 “刚到。”德妃笑意盈盈地道:“知道皇上身子不好喜静,所以我就没有让内侍通传。” 所有的妃嫔之中,只有德妃能未经允许直接进到皇帝的寝宫,这是众人皆知事情。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道:“德妃真是有心了。” 皇帝听到两人的话后,心里却有些不痛快了,却只是浅浅淡淡地道:“老四素来行事稳妥,对兄弟也很友爱,这一次伤了老七的事情刑部那边已查出结果来了,是有人在旁行刺老七,老四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皇帝的这句话说出口后德妃的眼里有了一抹震惊,皇后轻声道:“皇上圣明。” “只是这件事情虽然查清楚了,但是这件事情影响终究不是太好,老四身为兄长实不该和弟弟当街吵架,如果不吵那一架,又岂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可乘之机?”皇帝轻咳一声后道:“所以就让老四在京几卫里再呆一段日子吧!” 这样的结果让皇后的心里有些不快,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营救楚束的法子,最终选择了找人替罪的法子,只是在买通刑部侍郎,皇后很花了些心思。 因为她身份尊贵,很多事情不好亲自出面,只是不亲自出面,很多事情又不好去做,再加上楚天佑死了,云楚下落不明,身边也没有太得力的人,所以她在选人的事情上颇费了些心思,最终通过兰府去找了刑部侍郎,再佐以证据,这才将这件事情做成。 皇后原本打算再借冲喜之机,彻底将楚束放出来,没料到皇帝却下了这样的定论,她的心里顿时有些失望,只是面上依旧淡淡,轻轻点头道:“还是皇上思虑的周全,兄弟之间原本就应该相互友爱,如今有束儿的事情在那里,想来其它的皇子会明白皇上的苦心。” 1776.第1776章 明争暗斗 “但愿吧!”皇帝的话说得有些无能为力。 德妃却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当真是个大度的,只是皇后娘娘在教养皇子的时候还需要多费一些心思。大皇子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如今四皇子又没有太多兄长的样子,这只是巧合吗?” 皇后淡淡一笑道:“德妃妹妹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众皇子都称本宫为母后,难道在德妃的眼里,他们都不好吗?”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德妃又哪里承受得住,她瞪了皇后一眼道:“只怕皇后在教养其它的皇子之事上,并没有大皇子和四皇子用心,也好在皇后娘娘的这个不用心,其它的皇子都非常优秀。”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道:“德妃的话本宫听着真是有些怪,其它的皇子若不是本宫教的,难不成都是德妃教的?” 德妃只生了楚墨一个儿子,楚寒是被她带大的,但是其它的皇子和她就没有什么干系了。但是在明眼人看来,自小在宁德长大的楚易,其它妃嫔带大的五皇子楚幽,六皇子楚乔也很优秀,但是他们却和德妃一点干系都没有。 且她只是一个妃子,若是越过皇后和其它的妃嫔去教养它的皇子,是一件极不合宜的事情。 她的面色顿时胀得通红,却扁着嘴对皇帝道:“皇上,臣妾不过是和皇后姐姐说句笑话,皇后姐姐就如此说我!” 皇帝对于事情的始末都看在眼里,当上只淡淡地道:“朕的儿子朕心里清楚。” 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恼怒的,若是皇后和德妃都懂得教养孩子的话,那么他如今也不用为他们的事情劳神了。 皇帝的不快,皇后和德妃都察觉到了,两人心里暗暗一惊,德妃不动声色地道:“臣妾也听说过冲喜之说,皇后娘娘的提议甚好。” 皇帝听到德妃的话后面色才缓和了些,他轻声道:“若如此的话,你们两人下去商议之后将需要赐婚的名单说给朕听听,朕今日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皇后和德妃闻言轻轻施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两人走出皇帝的寝宫之后,德妃道:“皇后娘娘还真是有好兴致,竟能想到这样的事情。看来皇后娘娘为了将四皇子从宗人府里救出来,还真是费了些心思。”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道:“那是自然,德妃为了明王,不也费尽苦心吗?那样下作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你说皇上若是知道了真相,会如何看待德妃?” “我可听不懂皇后的话。”德妃有些不屑地道:“说到下作,谁及得上四皇子呢?他之前对大皇子可谓是用尽了心思,将大皇子扳倒之后就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支持,皇后娘娘你说,他的心思下作不下作呢?” 皇后闻言眸光淡了些,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道:“挑拔之事谁都会做,只是德妃今日的挑拔做得不是太成功,显得有些蠢钝。” 她的眼里有一分不屑,却又轻笑了一声。 1777.第1777章 圣诣赐婚 德妃抿唇一笑道:“皇后娘娘是被我说中心事,心里不高兴了吧!若是如此,我给皇后娘娘道个歉。” 她嘴里说道歉,面上却没有一分恭谨,眼底甚至还带着几分寒意。 皇后和德妃斗了几十年,自然不会为德妃的几句话就动怒,当上只是冷冷一笑。 德妃却又抿了抿唇道:“我们这些进了宫做妃嫔的女子,对着着在雄伟宫殿,心里或喜或悲。而要在这宫中生存,自然是需要一子傍生,说句不是太中听的话,大皇子其实是毁在皇后娘娘自己的手里。只是皇后娘娘自己的孩子没了希望,就将希望转到别人的妃嫔生的孩子身上,就显得有那么点急燥了。” 皇后最是讨厌别人拿楚愿的事情说事,若不是她的忍耐力极好,此时怕是要发作了,她当下淡淡地道:“怎么,德妃是看着束儿比明王有本事,心里害怕呢?” “我会害怕四皇子?”德妃极为不屑地道:“就算你这一次处心积虑将四皇子从宗人府里弄出来,他也不可能还是以为的四皇子,这一次的事情皇后当真以为皇上的心里一点刺都没有留下吗?” 皇后被她说中痛处,眸光顿时冷了下来,德妃却又将下巴微微扬了起来道:“再说了,就算是四皇子有很大的造化,真的登上了皇位,皇后觉得他就一定会尊敬你吗?” 德妃的话顿时如利箭一般扎进皇后的心口,皇后这些年来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她当即冷笑道:“明王也的确很好,可是成亲近四载,却还没有一子半女,德妃有心情操心本宫的事情,还是多为明王想想吧!也多费些心思看好明王的那些妻妾,可别再弄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若是明王有造化成为一国之君,却将皇位传给别人的孩子,那可就真是一个笑话了。” 德妃听到皇后的话气得想吐血,云嫣不贞之事在大周已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之前德妃也一直想让楚墨一脚将云嫣踢了,只是又对云府有颇多顾忌,只得将这件事情忍了下来。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轻笑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德妃对着皇后离去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心里只觉得怒气难忍,这个云嫣,实是个贱人,竟让她被皇后拿这件事情说事! 只是德妃对于楚墨一直没有孩子的事情也有很多的不满,可是这事眼下却不是最急的事情,她不由得在心里想,等楚墨登基之后,一定要将云府连根拔起才能消今日这口恶气。 如此过了几日之后,一纸圣诣宣进了楚王府,指名要楚天琪指诣,楚天琪自然知道这封圣诣的意思,却没有料到皇后的动作如此迅速,她的眸光深了些,朝朱公公行了个大礼。 云浅因为有孕在身,圣诣又有她没有关系,所以她并没有去指诣,只打发了书秀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很快书秀就回来了,轻声道:“是皇上下诣给三小姐赐婚,赐给四皇子。” 1778.第1778章 近亲结婚 云浅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这种近亲结婚的事情觉得无比恶心,却也知道大周朝近亲是可以成亲的。 她到此时倒有些明白楚天琪那一日进宫到底是做什么了,原来不过是去求这一门婚事,楚天琪倒是个对自己狠的,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近亲成亲,楚天琪真是想得出来!就不怕生下孩子是个傻子吗? 在云浅看来,楚束是半个人渣,她觉得楚天琪还蛮配的,既然楚天琪如此巴巴的想要嫁给楚束,她自然要帮楚天琪一个大忙才是。 书秀在旁的道:“世子妃,三小姐得到皇上赐婚,且是嫁给四皇子,日后只怕会有大的麻烦。” 云浅见珠儿在旁倒茶,此时正竖着耳朵在听,她仿似没有瞧见一般,只淡淡地道:“那也是三妹的福气,我瞧着她和四皇子很配。” 书秀听云浅这么一说,当下不再多言。 楚天琪领了圣诣回屋之后,没过多久珠儿就来了,楚天琪问道:“云浅那边怎么说?” “她只说小姐和四皇子很配,没有多说什么。”珠儿轻声答道。 楚天琪冷哼一声道:“她倒是变得越来越好心了,我听着却又有另外的味道。你下去吧,小心一些,不要让人发现了。” 珠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天琪的眸子里渗出一抹凉意,云浅会赞成这件婚事才怪,只怕是巴不得她嫁给一个乞丐,只是这是圣诣,想来云浅也无力左右,她对着飞花别院的方向轻声道:“娘,哥哥,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这一次出手成功!” 她的声音轻柔无比,却又透着浓重的恨意,那抹恨意化做一抹烟尘,轻轻绕过她的身体。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白净的脸上因为激动透着一抹淡淡的红色,报仇这件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皇后,在她看来,皇后那日对她说的话不过是哄她的罢了。 可是对她而言,就算是皇后是哄她的,别有目的的,这一次的事情她也一定要做下去。 她的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的恨意和杀机也更浓了些。 她知道,她只有这一次出手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那么以后就会一直处于被动中。 而在她的心里,自也是希望楚束能成为未来的储君,那样的话,她就算这一次失败了,日后还有很多机会对付云浅和楚远舟。 她冷笑一声,又自嘲的笑了笑,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要想的是眼下的事情,只有她将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她才能在嫁给楚束之后,有说话的权利,才会赢得楚束的尊重。 只是她也见过楚束几回,她对楚束的印象虽然不算深,可是记得的那些印象,却是和楚束的阴冷深沉有关系。 这样的一个人也许根本就不会是她的良人,但是总比楚王妃将她随意嫁个富户好。 她是楚王府的女儿,就算只是个庶女,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庶女,又岂会只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富户? 1779.第1779章 算计开始 就算楚天琪对爱情已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她却觉得她得不到爱情,那么就要拥有权力和富贵!这些,又岂是富户人家能满足得了她的? 楚天琪的眸光幽深,眸子里透着灼灼寒光。 楚王在听到皇帝给楚天琪赐婚的消息之后,眉头拧在了一起,皇帝的这张圣诣下得太过突然,此时说楚天琪的事情,在楚王看来是极不正常的。 而许赐婚的对像居然还是楚束,虽然堂兄妹之间在大周是可以通婚的,但是楚王对于这样的婚事,还是很不认同。 在楚王看来,皇帝的这个举动里包含了很多的意思,那些意思自然件件桩桩都是冲着他来的。 楚王手中的那些权利,就算是分出来了十万给楚易,却依旧没有让皇帝放心,这件事情对楚王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替楚天琪担心,想了想便决定去楚天琪的屋子里劝劝她。 只是他才到那里,就闻到里面传来了淡淡的香气,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见屋子里的窗户半开,楚天琪跪在地上,方向是朝着京城以南的方向。 楚王看到楚天琪的举动时眸子里刹那间便冷了,恰在此时楚天琪的眼睛睁开,楚王看到楚天琪眼里的幽深和杀机,顿时觉得一片心寒。 京城往南并没有什么值得楚天琪祭拜的地方,唯一让楚天琪跪下来的原因,那就是死在飞花别院里的路竹了,而飞花别院刚好就在京城往南的方向。 楚王顿时觉得心口有些闷,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楚天琪是乖巧的,可是此时看到楚天琪的举动,楚王终是明白了,楚天琪一直都对路竹的死耿耿于怀。 他知道楚天琪耿耿于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云浅,但是若说楚天琪一点都不恨他的话,他也是不信的。 楚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转身就走了楚天琪的屋子。 楚王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好劝楚天琪的,嫁给楚束的事情,十之八九就是她自己的意思。 楚王突然觉得他的人生很失败,他对楚王妃一直都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却让她恨他入骨;他疼爱楚远舟,楚远舟对他却又一直极为不屑;他对路竹有一分愧疚,却险些要了楚王妃的命;他对楚天琪和楚天佑可以说是用尽了父爱,可是两人对他虽然有惧意,却从来都没有过一分属于骨肉的亲情。 楚王的眼里有些悲凉,他径直回到了书房,眼里透出了层层的悔恨。 他单手支着头,靠在桌边不动,他原本只有几根花白的头发,在这一刻陡然间白了不少。 门被敲响,他没有出声,门被人轻轻推开,楚王妃带着依兰缓缓走了进来,楚王妃一进来便感觉到了屋子里沉闷的气息,她微微了呆,看了楚王一眼。 楚王的眸光也抬了起来,刚好朝她看了过来。 楚王妃轻声道:“今日里依兰炖了排骨汤,我瞧着味道很是淳厚,所以给王爷送一碗来。” PS:很多亲们不喜欢楚天琪,偶要开始收拾她了,到时候亲们表说云浅太狠哦!偶素云浅的亲妈! 1780.第1780章 楚王之伤 楚王轻轻点了一下头,楚王妃对着依兰摆了一下手,依兰会意,施了个礼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楚王妃在楚王对面的大椅上坐了下来,看了楚王一眼道:“王爷这是怎么呢?”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天琪的婚事吗?此时又何必问我怎么呢?”楚王微微闭着眼睛道。 楚王妃闻言淡淡一笑道:“也是,我今日的确是为了天琪的婚事而来,只是我来的目的可能和王爷想的有些偏差。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天琪,却也盼着她幸福,也盼着楚王府能平平安安,可是她自己选了这么一条路,我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楚王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直白。” “我一向直白。”楚王妃幽幽地道:“就是因为之前少了那份心机,才会将自己置于死亡的境地。” 她见楚王看过来,又缓缓地道:“只是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将旧事重提,只是想告诉王爷,事情过去就已经过去,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在心里恨了王爷二十几年,可是我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痛快一分,反倒让我自己痛不欲生。” 楚王听到她的话后轻叹了一口气,眼里一片挫败。 楚王妃又道:“这是我的经验,我原本希望楚王府里的众人再也不要生出恨来,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用最为平和的心态面对王爷。这原本就是我用了二十几年才斟破的心事,又岂能要求天佑和天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破?” 楚王没料到她的话峰一转,竟是说到了这件事情上,他忍不住又看了楚王妃一眼。 楚王妃幽幽地道:“我原本以前天佑因为之前的事情不甘而送了性命,虽然中间的细处没有对天琪明言,但是依着天琪的智慧,这些事情应该能知晓,报仇之事是行不通的,就算是要去做,也必定会将整个楚王府牵扯进去。她愿意牺牲一生的幸福,只为报仇,只为将楚王府击跨,这是她的选择,我不做多言,只是盼着她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心里是存了几分痛苦和不忍,而不是觉得很痛快。” 楚王妃的话如利刃一般直击楚王的心,他浑身一震,眼里顿时有了几分暴躁。 他方才去看过楚天琪了,她那样的表情,分明是心甘情愿的,只怕在她的心里还有几分痛快! 楚王妃长叹一口气后又道:“只怕在天琪的心里,整个楚王府里她的亲人都死光了,所以她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再也没有顾忌了吧!” 楚王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眼里俱是痛苦,他咬着牙道:“闭嘴!” 楚王妃看了楚王一眼,见他的发已白了大半,知道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自己的儿女恨着自己,这对哪个父亲而言都不会是一年痛快的事情。 人生三大惨事楚王正经历着老年丧子的痛楚,纵然他对楚天佑的感情不如对楚远舟的深厚,可是楚天佑终究是楚王的儿子。 1781.第1781章 宠妾灭妻 而如今楚王最为疼爱的女儿也在用一生的幸福来换楚王府的倾覆,这件事情对楚王的打击只怕比楚天佑的死还要大。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楚王这样一个在朝中打滚的人,又岂会看不透这中间的道理。 楚王妃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放在楚王面前那碗排骨汤又端了回来,楚王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却已没有方才让她“闭嘴”时的霸气,只余下寻常男子的无可奈何。 那眼神分明是在问:“静姝,怎会如此?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楚王妃却似看不懂他眼里的询问,依旧无比优雅的将汤放进食盒之中,然后才淡淡地道:“王爷的发白了不少,近来想来为国事操劳的厉害,这碗排骨汤就不要喝了,迟些我让依兰给王府炖一碗首乌汤。”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话微愣,楚王妃却已拎着食盒缓缓走了出去。 楚王在楚王妃走出去的时候,将一边柜子里放的铜镜取了出来。 铜镜虽然照得不是太清楚,但是分明能看到他那已经白了近一半的发。 楚王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也许今日这样的结果,是我当日宠妾灭妻的报应吧!活该!” 他的心里满是怅然,只是那些怅然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如果当初他不负气将路竹娶进楚王府,又岂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楚王面无血色的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他这一生驰骋疆场,杀敌勇猛,布阵精密,被人称为一代枭雄,一代战神,可是他却将他的家事处理得乱七八糟。 他的眸光落在书架上的一本杂记上,那本杂记是他平日里记事的册子,那本杂记已记了多年的杂事,他轻轻翻开第一页,那一页记载的是楚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往后的布局。 他的心神微怔,心里的恼意却也散了不少,如今的楚王府再不是他一个人的楚王府。 他总不能为了一个楚王琪就真的要将楚王府陷入绝境! 他的眸光深了些,楚王府里除了楚天琪之外,他还有其它的子女,有他引为为傲的楚远舟,他又岂能允许楚王府由得楚天琪的设计而陷入险境? 而且楚王府若是出了事情的话,还有很多和楚王府走得近的朝臣必将也陷入险境,这些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楚王的眸光冷了些,当下厉声道:“来人,三小姐思路侧妃心切,让她即刻收拾包袱,明日就去飞花别院待嫁,在这之前,不许回王府!” 王府的管事楚之方听到他的吩咐后愣了一下,轻声道:“王爷,皇上才刚下圣诣赐婚……” “没错。”楚王缓缓地道:“等三小姐成亲之后,想要回王府尽孝怕也就难了,所以在她成亲之前让她好好尽尽孝吧!” 楚之方知道楚王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当下应了一声,便极快的退了下去。 云浅在楚王妃那里听到了楚王的安排之后,眸光微动,轻声道:“父王倒是个是明事理的。” 1782.第1782章 人品贵重 “不是他明事理。”楚王妃淡淡地道:“不过是他在顾及大局,楚天琪是他的孩子,远舟也是他的孩子。” 云浅闻言笑了笑道:“若是楚天琪知道她攀龙附凤的心思却引得父王动了真怒,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你怎知她就只是想攀龙附凤,而不是存了倾覆楚王府的心思?”楚王妃轻声道:“我以前总觉得楚天琪是个单纯的,如今才知道我把她想得太好了。” 云浅闻言淡淡一笑,楚王妃却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如今王爷这样做,虽然有些打皇上的脸,却也是告诉了那些在背后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楚天琪在你父王的眼里,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没有太特别的地方,不要想在她的身上做文章。离开了楚王府的楚天琪,说到底就是什么都不是。” 云浅知道楚王妃说得有道理,只是她还知道更深一层的道理,楚王这些年来和楚远舟一样,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此时将楚天琪送出楚王府,就是明摆着告诉皇帝,就算是他将女儿嫁给了楚束,也不会影响到他在朝堂之中的立场。 皇帝想要立谁为诸君,楚王不会干涉分毫。 云浅这些年来看到楚王处理一些事情,小事上楚王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大事上,楚王绝对是无比精明。就好比这一件事情,这样一做,立即就了其它的味道,政治的立场无比鲜明。 她到如今也终是明白,楚王能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这么多年,绝对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楚天琪只有今天晚上一天动手的时间了,云浅有些好奇,楚天琪会怎么做。 云浅从楚王妃那里回屋的时候,书秀便迎上来道:“世子妃,珠儿又出去了。” 云浅笑了笑,却没有出声,她的眸光清冷,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却扭过头看着书秀道:“人家费了那么多的心机,我们若是再不准备一二,只怕会被人笑话。” 书秀轻应了一声,然后便走了下去。 到傍晚的时候,珠儿走进来道:“世子妃,三小姐在外求见。” 那一日云浅因为珠儿将云烟放进来的事情被云浅训了之后,她的面上就满是稳重,似乎对那一次的事情上了心,对云浅也更加的敬重,做事也更加的负责。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请三妹进来吧!” 珠儿听到云浅的这句话轻轻松了一口气,她的动作很小,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算不出来,然后极为恭敬的转身走了出去。 云浅看到珠儿的举动之后,眸子里透出淡淡的嘲弄,原本她对珠儿只是存了几分疑心,如今珠儿这副样子,倒是完全确定了她的想法。 很好,只要他们有动静,云浅就有把握将这两人好好收拾一番。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楚天琪缓步走了进来,云浅也不起身去迎,只是眉眼淡淡地道:“恭喜三妹,四皇子人品贵重,才能突出,和三妹当真是极配的。” 1783.第1783章 她有所求 楚天琪听到云浅的话后眸光冷了些,这些年来云浅从来都没有唤过她三妹,一直都是叫她的名字,她缓缓地道:“谢世子妃。” 云浅淡淡一笑,对于她的淡然也不以为意,只是她也没有错过楚天琪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她轻声道:“父王对三妹当真是不同寻常,一听说三妹被赐了婚,就让三妹去飞花别院里好生养着,三妹又是个纯孝之人,想来在九泉之一下的路侧妃也会很开心。” 楚天琪自然是听得出云浅话里的讽刺,她的眸光微微一敛,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王府里的众子女之中,当属于世子最为得宠。” 云浅笑了笑道:“是嘛,我一直都觉得父王最宠三妹,世子是男子,父王对他的要求一直极高,所以倒也不太显得父王有多宠他。我只知道,这些年来,皇上若是有什么好的东西赐进王府,父王都会将那些东西先给三妹挑选,只是三妹的性子也是个温和的,从来都不会将中间最好的东西挑走。” 其实楚天琪并不是不想挑走最好的东西,而是她自小就不在王府长大,对于富贵乡里的那些宝贝,自然认得也就不多。 她从来都弄不清楚那些看起来差不多的面料,为何价值就有那么大的差别。 所以她此时听到云浅的这句话时,便觉得云浅是在嘲弄她,她的性子素来能忍,对于云浅的这些嘲弄她只是淡淡一笑地道:“世子妃才是王府里最为得宠的女子,那些东西说是赏给楚王府的,天琪却还是清楚,皇上之所以会赏那些东西到王府,不过是因为世子。” 云浅觉得楚天琪还真是个对手,这些话说得还真是滴水不漏,虽然中间有些讨好的成份,但是却会说得很技巧,如果她不是熟知楚天琪的性情,怕也会觉得受用。 她当下微微一笑道:“三妹倒是个会说话的。” 楚天琪的眸光微动,却朝云浅施了个大礼,云浅受了她的礼之后问道:“三姐这是做什么?” “这些年来天琪在王府里多亏世子妃的照顾,天琪原本想着这段日子要好好陪陪世子妃,跟世子妃学学管家之术,只是父王却让我去飞花别院,我纵然有这份心思,却也无力实现。此时给世子妃行礼,是想感谢世子妃这些年来对天琪的照顾。”楚天琪的话说得无比真诚。 云浅笑了笑道:“我是你的嫂子,照顾你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无须多礼。” 楚天琪却一本正经地道:“世子妃要如何对天琪那是世子妃事情,天琪感念世子妃恩情,这却是天气琪的事情。”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三妹倒是个有趣的人。” “天琪以前打扰世子妃很久了,明日就要去飞花别院,到时候出嫁之时会直接从飞花别院里嫁出,以后再见世子妃一面就不是易事,天琪想在离开之时,再烦扰世子妃一回。”楚天琪轻声道。 1784.第1784章 雀舌好茶 云浅听到楚天琪的话后眉毛微扬道:“哦?不知天琪有什么事?” 云浅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楚天琪今日里来找她,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可是却又将话说得那样的温婉动听,这行事的风格和路竹还真不是一般的像。 楚天琪轻声道:“我听说世子妃最擅长泡茶,所泡之茶比之宫里的茶艺师还要高明得多。天琪和世子妃在一直多年,却还从来没有喝过世子妃泡的茶,不知世子妃能否让天琪如愿?”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三妹有这个要求,我自然要让你如愿。” 她的话一说完就看了书秀一眼,书秀却觉得楚天琪就是个白眼狼,心里不太愿意理会她,只是云浅这样看过来,她自然也不能不做。 正在此时,珠儿却道:“奴婢去替世子妃取茶具吧!”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却又道:“要将茶具和茶叶一起取来,珠儿一人也搬不动,浣玉,你去帮帮珠儿吧!” 浣玉应了一声,便和珠儿走了下去。 珠儿看了浣玉一眼,轻轻松了一口气,云浅的这两个丫环里,浣玉的性子直爽,平日里心眼不算多,做事也没有书秀细心,若是书秀和她一起去,她心里只怕还有三分担忧。 茶具就在偏房的柜子上,由于云浅有孕在身,如今已很少喝茶,所以那一套茶具书秀已经收了起来。 珠儿将茶具搬出来的时候,浣玉已经将了上好雀舌茶搬了出来。 浣玉扁着嘴道:“也就世子妃好脾气,泡茶给楚天琪喝,要是我的话,直接给他马尿喝!” 珠儿闻言只是轻轻掀了一下眉头,眼里透着一分淡淡的凉意,脸上却挤出了一记浅浅的笑容道:“我们这些微做下人的,主子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又哪来那些说道,三小姐再惹人厌,也要出嫁了,再说了,王爷也将她赶到飞花别院了。” “你说得也是。”浣玉轻轻扁了扁嘴道,她见珠儿拿出一把紫砂壶微微歪着头道:“这个壶我以前怎么没见过,看起来好生眼生。” 珠儿笑道:“世子妃许久没有泡茶了,茶壶什么的又不是你在收捡,又哪里会认识茶壶。这个壶分明就是世子妃之前用的那个壶,不过不是以前的那个老茶壶,而是去年皇上赏给世子,世子见世子妃喜欢泡茶就拿给世子妃用。新茶壶不如旧茶壶泡茶好用,三小姐也只配用这个壶喝茶了。” 她跟在云浅的身边久了,偶尔也会听云浅讲一下茶道,所以也算知晓一些。 “哦。”浣玉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些印象了。我们快些出去吧,别让世子妃久等了。” 珠儿应了一声,便和浣玉一起走了出来。 厨房那边早就将水烧好拎了过来,院中的侍卫早将泡茶专用的藤桌抱了过来,云浅极为熟练的将茶叶取了出来,将茶壶打开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怎么用这个茶壶?” 1785.第1785章 技艺不凡 珠儿轻声道:“世子妃要给三小姐泡茶,奴婢女不敢轻慢,所以将世子妃珍藏的茶壶取来了,若是世子妃觉得不合适,奴婢再去换一个来。” “不用了。”云浅淡淡地道:“三妹原是稀客,自然要用上好的茶壶来泡茶。” 她的话说得浅淡,眸子里没有看到一丝不快。 她的心里却冷笑了一声,东西都取出来了,珠儿又说是她珍藏的壶,她要是换一个,只怕楚天琪还得说话,她们既然如此费心的想让她用这个壶,她自然得让她们满意。 楚天琪看到那个壶后眸光淡然,却赞道:“世子妃的这个壶当真是精美。” 云浅笑了笑道:“紫砂壶最宜泡红茶,雀舌却是绿茶,珠儿不识茶性,选了这么一个茶具,倒是颇为考验我的茶技了。” 这套紫砂壶的茶具自然是无比精美的,不管是壶身还是壶手抑或是壶嘴,线条都极为优美,上面的花纹朴素大方,却又不失雅致,一看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楚天琪微笑道:“世子妃的茶技原本就无双,相信这样也能泡出极好的茶汤来。” 她说得温雅,云浅也笑得温雅道:“绿茶最宜用稍稍放一下的开水泡茶,这样最能让茶叶的味道泡出来,却又不损茶叶原本的清香之味。”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倒了一点凉水入壶,然后再将开水倒了进去,再将茶盖盖上,却只是微微一闷,便将茶盖掀开,极快的将第一泡倒了出来,将茶杯洗过,暖了茶具。 她泡第二次的时候由于水温已低了些,她直接将开水倒了进去,再用极为娴熟的手法将茶泡开。 楚天琪看到云浅泡茶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抹羡慕,她的手法是那么优雅,她此时着了一件浅蓝色的丝制长裙,她看过很多人穿过蓝色,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穿出云浅这样的味道来。 优雅如仙,淡定如菊,那双沉静的眸子透着灵光的目光,那般看过来的时候,楚天琪分明觉得她的那双眼睛可以看透她的心事。 楚天琪不自然的将头微微偏了偏,云浅却只是浅浅一笑,眸子里的寒意一闪而逝。 楚天琪自认为也是个美人,可是这般和云浅一比,她纵然恨透了云浅,也不得不承认,云浅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自己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要逊云浅一筹。 楚天琪的头微微低下,一抹寒意瞬间在她的眼底泛开,云浅长得美又如何?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云浅的后半辈子都得在痛苦中度过,楚天琪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云浅看到楚天琪那张微微低下去的脸,嘴角微扬,一抹极淡淡的嘲弄在她的嘴角边泛了开来。 她的眼里依旧沉静,却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云浅见茶已泡得差不多了,伸手拿起茶壶,纤纤素手一伸,便将里面的茶倒了出来。 茶汤清澈,清香怡人,一看就知道茶是好茶,泡茶的人技艺更是不凡。 1786.第1786章 劝茶之道 楚天琪幼时也常喝茶,对于茶道也略知一二,也稍懂得品茶,此时一看那茶汤颜色,便知道是上品中的上品,她再端起茶汤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赞道:“望之清澈,闻之清香。” 云浅笑了笑道:“三妹再试试茶汤。” 她说得极为温和,仿佛因为楚天琪懂得她的茶艺,而心生了几分喜意,那模样,更有了几分亲近,仿佛上是遇到了知音。 楚天琪浅浅一笑,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云浅道:“入口微苦,咽下去之后甘甜尤存,唇齿间似有暗香盈动,好茶!我喝过很多次雀舌,却从来都没有喝过如此甘醇厚的茶味,世子妃这一手泡茶的技艺,实是一绝!” 云浅含笑道:“一绝倒谈不上,只是一直喜欢喝茶,所以对于茶道就费了些心思去研究,世子平日事忙,也没有空饮茶,母妃身子不好,也不喝茶,整个王府,怕也只有三妹能品得出这茶的味道来。可惜的是,三妹就要去飞花别院了,不日就要出嫁,我想找人喝茶都找不到人了。” 楚天琪笑了笑,见云浅面前的茶汤还摆在那里,当下含笑道:“世子妃今日的茶泡得如此之好,怎的不饮上一杯?” “孕妇不宜饮茶。”云浅含笑道。 楚天琪看了云浅一眼淡淡地道:“少饮一些想来无事。” 云浅看了茶汤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去喝,楚天琪的眸光微动,眸子里却又透出一抹凉凉的冷意来,眼波轻轻流动,然后慢条斯理地道:“我知道之前因为我娘亲的事情,我对世子妃生出了一些误会,早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云浅听到楚天琪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若是楚天琪真的想要向她道歉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她只淡淡地道:“事情已过去多年,我早已没放在心上。再说了,路侧妃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误会,三妹能将那件事情想开,实在是再好不过。” 楚天琪的眸光里透出了一分薄薄的寒意,却又觉得云浅这样淡淡的说话,今日里她一提出要喝茶,云浅就为她泡茶,这中间似乎有几分巴结的成份,她的眸子里寒意浓了些。 她轻笑一声道:“世子妃说得极是,那件事情不过是个误会,父王的性子暴躁,那一次之所以会动手,也不过是以为世子妃和王妃出事了。” 云浅闻言暗暗觉得这个楚天琪有点意思,这样绕了一个大弯,却将心事泄露了出来,却偏偏还要装做无所谓,她觉得今日里的这一出戏比之在早前在云府里看苏巧慧演戏还要有意思得多。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三妹说得很有道理。” 楚天琪却已自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云浅的面前道:“女儿家不擅饮酒,世子妃有孕了就更不能饮酒。今日里天琪以茶代酒,向世子妃赔个不是。”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那盏茶一饮而尽。 1787.第1787章 茶里有毒 云浅的面上现出一抹淡淡的难色,楚天琪看着她问道:“怎么,世子妃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吗?我即将出嫁,以前的那些事情若是再放在心上,只怕会影响世子和四皇子的感情。” 云浅听她这么说,如果再不将这盏茶喝了,那么楚天琪日后见到她,怕是得说拿这件事情当笑话讲了。 云浅的眸光微动,终是将茶盏拿了起来,对着楚天琪微微一比道:“三妹都这样说了,这盏茶我就一定要喝了。” 她说罢将茶盏举到楚天琪的面前,她这一下动作微微有些大,她碗中的茶汤溢了一点出来,直接溅到了楚天琪的茶盏中。 她微惊道:“哎呀,有没有烫着三妹?” 茶汤只是溅了出来,有一滴烫地楚天琪的手指,楚天琪怕云浅不喝茶,只含笑道:“无妨,我先喝了。” 楚天琪的话一说完,便将茶汤一饮而尽。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也将袖袍轻轻遮面,将那口茶喝了下去。 楚天琪见她将茶汤饮下,眸子里刹那间便透出了一抹淡淡的得意,那抹得意很淡,若不用心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云浅含着笑将茶盏放了下去,然后含笑道:“今日里也是三妹这样说了,否则的话,这盏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喝。” 楚天琪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淡淡冷意,却用极为温柔的声音道:“世子妃似乎很喜欢孩子?” “那是自然。”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敢问这世上,又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楚天琪的眸光微动道:“世子妃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世子妃腹中的孩子真的以保住吗?” 她计算着时间,眸子里有一抹冷意泻出,和方才那副温和大方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的脸微微有些扭曲,透着一分恶毒。 “我不太明白三妹的意思。”云浅轻声道,只是很快,她的面色微微一变,然后伸手捂着腹部。 书秀在旁见她有些不对劲,忙问道:“世子妃,你怎么呢?” “我肚子疼!”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慌乱。 书秀见她的面色苍白,急道:“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浣玉此时在外间烧水,并不在屋子里伺候,屋子里此时只余一个珠儿,珠儿站在那里不动,那双一直都无比温顺的眼睛,此时也透着一分冷意。 书秀看着珠儿道:“珠儿,快去请大夫。” 珠儿不紧不慢地道:“世子妃只是肚子痛罢了,想来过一会就不会再痛了。” 书秀的眼里迸出一抹寒意,厉声道:“珠儿,你怎么说话的?” 珠儿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书秀当即大声唤道:“浣玉!”她的声音里透着一分急切,但是外面却没有人答应。 “你不用喊了。”珠儿轻声道:“浣玉被我支到前院了,青青和圆圆也不在屋子里,外面的那些粗使的侍卫以前世子有过严令,他们是不能进世子妃的房间的,所以你怎么喊都没有用。” 1788.第1788章 包藏祸心 书秀的眼里满是怒气,她大声道:“珠儿,世子妃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她?” 她气得有些发抖,用手指直指着珠儿。 珠儿看了书秀一眼,极为不屑地道:“她待我好吗?我怎么觉得她从来都没有将我当成是心腹过,在她的眼里,只有你和浣玉才是她的心腹。我既然不是她的心腹,又何必要去替她请大夫?” 书秀骂道:“当年世子妃将你从书房调了进来,对你一直颇为关照,你怎么说得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来?” “就算是她当年的确把我从书房调到了这里来,可是对我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是我的主子。我的主子自始自终只有路侧妃一人,路侧妃去后,我的主子就是三小姐。”珠儿的话说得很冷,也很直接。 她的面上没有太多的神色,眼底还有一丝恨意,和往日里那个乖巧可爱的小丫环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书秀闻言才像是刚明白过来一样,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珠儿道:“原来今日的事情你们早就计划好了!让世子妃泡茶,根本就是一个局!” “谈不上是一个局。”楚天琪的眼里满是冷意道:“今日里我是来这里讨茶喝,可是这里茶叶是世子妃的,茶具是世子妃的,茶盏等物还是世子妃的,和我可没有干系,这事就算是父王查问起来,也是如此。” 云浅的面色苍白,拉着书秀的手,却看着楚天琪道:“你在茶叶里下了什么?” “笑话,那茶叶我有机会动吗?”楚天琪极为不屑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茶叶是你那个叫做浣玉的丫环拿来的吧,包括泡茶用的水,也是她拎来的,和珠儿也没有关系。” 云浅听她到现在还在离间她的浣玉,更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替珠儿摘下,全往浣玉的头上安。 云浅咬着牙道:“你好毒,你要对付的是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如果没有怀孕,我又哪里来的机会对付你。”楚天琪冷冷地道:“我听说怀孕后的女子性子要比寻常时候要软一些,如果你没有怀孕,我来向你道歉,只怕你也未必会接受。”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云浅便觉得楚天琪实在是继承了路竹的阴险狠毒,而且心思极为细致。通常情况下,女子在怀孕之后,由于身体弱了些,很容易被人算计,又因为身体的不适,脑袋也没有以前精明。而且在这个时候,因为腹中有孩子,处事也会大度一些,宽容一些。 云浅咬着牙道:“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处心积虑设计的!” 楚天琪之前在楚天佑的面前劝他不要伤害都都,那是因为她并不恨夜无尘和云筝,觉得那样对付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实在是过于残忍。 但是在对付云浅的事情上,她就是个狠心的,因为她恨透了云浅和楚远舟,所以他们的孩子,她也一样容不下。 1789.第1789章 用心险恶 楚天琪这一次为了设计成功,之前已准备了很长时间,这中间还有许多的细处,她更是用尽了心思,就是为了今日能一举成功。 她此时看到云浅面色苍白手捂着肚子极为无助的样子觉得无比的痛快,她看着云浅道:“没错,所有的一些都是我用心设计的。云浅,你不是自以为聪明无双吗?你倒猜猜看,我给你下了什么毒?毒又是下在哪里?” 云浅的眼里透着一分寒凉,咬着牙没有说话。 书秀的怒气一起,站起来就朝楚天琪冲去,大喊道:“我和你拼了!” 珠儿却一把将书秀拦住,看那样子,似乎还会武功。 书秀的腿原本就有伤,又不会武功,珠儿的手一拉,再轻轻一带,便将书秀重重地摔在地上。 “书秀!”云浅苍白着脸大声喊道。 书秀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却答道:“世子妃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云浅大怒道:“楚天琪,你只是冲着我来的,不要为难我的丫环!你今日这么做,世子和父王回来了,必定不会放过你!” 楚天琪冷笑道:“不会放过我?的确,他们的确是不会放过我,只是那又如何,我如今得到皇上的赐婚,很快就要嫁给四皇子,你觉和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还真的想抗诣不成?若是抗诣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最后是整个楚王府一起覆灭!”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穷无尽的寒意,眼里更是看不到一丝温度,在说到楚王府三个字时,眼里满是浓烈的厌恶。 她呆在楚王府的这几年,可是说是她见过的最为恶心的地方,对于楚远舟和楚王,在路竹死后,她对他们就只有恨,再无一分亲情。 这些年来,她一直忍着,是因为她觉得她要照顾楚天佑,还要复仇,且出手之时,绝对不能失败。 云浅咬着牙道:“王府是你的家,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王府是我的家?真是好笑!”楚天琪的眸子里满是寒霜道:“你们何曾把我当做是你们的亲人,之前就一直想把我嫁出去,我是堂堂王府之女,居然想将我直接嫁给富户,真把我当成垃圾一样往外面扔吗?” 云浅似乎痛得更加厉害了,身子轻轻倚在桌前。 楚天琪有些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们断然没有想到,皇上会给我赐婚吧!只是你们也太恶毒了,一知道皇上给我赐了婚,就在父王的面前说了无数挑拔离间的话,想这样就将我打发到飞花别院,你们想得到美!” 云浅痛得声音微弱道:“我没有去父王面产挑拔任何事情!” “信你才怪!”楚天琪的眼梢微微抬起,极为不屑地看了云浅一眼道:“云浅,你的话里从来都没有半句真话,在你的心里,怕是也一直巴不得我死吧!” 云浅似痛得更加厉害了,伏在桌子上不说话,她伸手捂着腹部,眼底深处却透着浓烈的寒意,身子也似因为剧痛而弓了起来。 1790.第1790章 等待多年 楚天琪却又道:“这一日,你可知道我等了多久!我一直在等着你怀孕,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怀孕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动手。老天有眼,这一天终于让我等到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得意,还怪笑了几声。 云浅看了她一眼,她又道:“你和楚远舟不是一直自称感情很好吗?我倒想知道你这一次孩子小产之后,以后再不能生养,楚远舟又会如何侍你,女子不能生养和男子不能人道应该是差不多的吧!我哥哥被你们害得不能人道,痛苦了三年,如今也该轮到你好好尝尝了。” 云浅以前觉得路竹和苏巧慧已经很狠毒了,可是眼前的楚天琪比起那两人来更量狠毒,而且性子明显已经扭曲了,完全没有半点人的样子了。 云浅伏在桌子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天琪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寒意。 楚天琪此时正沉浸在她的得意之中,当下继续又道:“你这一次失了孩子之后,除了不能生养之外,以后怕也要在病榻上度过了,云浅,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云浅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道:“你好狠的手段,只是我也略通毒药,你们到底是怎么下的毒?” “我原本以为你很聪明,可是今日看来,你实是个蠢的,你已经知道珠儿是我的人了,居然还不知道那毒是何时下的。”楚天琪冷笑了一声。 云浅咬紧了牙关,似用尽最后力气将头抬起来看了楚天琪一眼。 楚天琪不紧不慢地道:“反正我马上就要出嫁了,让你做个明白鬼。直接告诉你好了,没错,我是知道你会用毒,所以在设计今日的事情时,我想了很多种法子,后来听说你擅长用毒,茶叶原本就有颜色和味道,你再通晓茶性,也不可能分得出那种药的味道来。所以我早早就让珠儿在你的茶具里涂了东西,当然,你常用的那一套是不能下的,因为你天天在用,味道有变化你就能品得出来,可是新的茶具都有一股专属于新茶具的味道,你就算是闻到了有一点异常,也只会觉得那茶具的味道,不会去想里面是否有毒药。因为那些东西都是你贴身丫环拿出来的,你不会做他想。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极为自以为是,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云浅的眸子里透出了更为森冷的寒意,她不得不承认,楚天琪的确是个心机深沉的,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可以说是计划的滴水不漏。 这中间的所有行事方法都是对针对她的性子为她量身订做的,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这些年来楚天琪除了想法子要害她,还在处心积虑的研究她的性子。 从来都不低看她的任何对手是云浅一直以来养成的好习惯,所以她从来都没有看轻过楚天琪。 她听楚天琪说到这里,当下缓缓地站起来道:“三妹为了对付我,当真是用心良苦,我很是佩服。” 1791.第1791章 将计就计 楚天琪见云浅这时像个没事人站起来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她大惊道:“你没事?” “你没事,我又岂会有事?”云浅冷笑一声。 楚天琪忙给珠儿使了个眼色,早前两人就商议妥当,如果云浅没有中毒,那么就一定要趁着屋里没有其它人的时候,直接将云浅杀了。 只是这原本就是下下策,不到最后的关头,绝计不能用。 对楚天琪而言,这是杀云浅最好的机会,她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珠儿一看到楚天琪的目光,心里会意,当下抬起一脚就欲朝云浅有腹部踢去,正在此时,斜刺里飞出一人,一脚就将珠儿踢飞了出去。 云浅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得楚远舟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他今日着了一身墨色的衣服,那般杀气腾腾的站在那里,当真有如天神下凡,却又带了浓重的煞气,珠儿虽然会武功,但哪里会是楚远舟的对手,被楚远舟那一脚踢倒之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那般倒在地上也不知死活。 楚远舟冷哼一声道:“父王,你也看了那么久的戏了,也该现身了。” 楚天琪原本见到楚远舟现身,心里就知道不好,她转身欲离开,却见圆圆和青青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两人的眼里都冒着浓烈的寒气。 她的眼里顿时有了一抹惊慌,却也知道今日不可能轻易脱身,当下便直直地站在那里。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药明明珠儿已经下下去了,云浅怎么会没事? 楚天琪轻轻咬了咬牙,眼里有一抹不甘,却也知道此时楚远舟出现在这里,她今日的计划便算是失败了,只是她想不出来,她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楚远舟的话说完之后,便见得楚王寒着一张脸将门推开,他的身边还站着浣玉。 楚天琪一看到这种情景,就知道今日里她一到云浅这里来的时候,云浅就对她生出了疑心,而且珠儿的身份只怕早就被云浅识穿了。 今日里她来道歉,云浅含笑受了,不过是在将计就计。 她原本以为今日里的这一出戏,她是演得不错的,却没有料到云浅的手段更为高明,这一出戏更是演得逼真。 她顿时明白,今日里她在云浅的面前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云浅的意料之中。 浣玉见书秀倒在地上,忙跑过去将书秀扶了起来,书秀捱珠儿那一下,却是捱得实了,好在珠儿并没有想要书秀的命,倒也没有用全力。 云浅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楚远舟道:“你怎么来呢?” 她今日的计划原本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由青青出来保护她,然后浣玉去请楚王来看好戏,此时看到楚远舟在这里,虽然是在计划外,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楚远舟轻声道:“都有人想要害我们的孩子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又岂能袖手旁观?” 他今日里一早就去上朝,在听到皇帝给楚天琪下的圣诣之后,心里顿时便有些不安。 1792.第1792章 人心险恶 楚远舟以前对楚天琪这个妹妹一直存有三分怜惜,总觉得她自小身子不好,一进王府路竹便死了,性子变得有些深沉有些可怜,此时却又被皇帝赐婚于楚束,楚束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便觉得这个妹子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得太舒服,再想到朝堂上诸多事情,他也不想楚天琪就这样被人算计利用。 他回到王府的时候不过是在想,如果楚天琪并不同意这一门婚事,那么他势必要和楚王了联手让皇帝撤消诣意。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回到王府的时候,看到的竟是这一幕。 楚天琪的阴狠毒辣,在楚远舟看来,实在是和路竹有得一拼。 楚远舟觉得他以前还是将这个妹妹想得简单了,这样深沉的性子,这样狠毒的手段,实在是让他心寒。他的妹妹,竟要这样害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楚远舟已等了多年,又岂会让孩子有一丝危险,也是知道今日的一切是云浅布的局,否则的话他方才看到云浅那张苍白的脸只怕已经现了身。 楚王的面色阴沉的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方才所有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原来那个一直被他当做是宝的女儿,竟真的存了那么恶毒的心思! 他之前在下令让楚天琪去飞花别院的时候,还在心里对自己是,也许这一切是他想太多了,楚天琪终究是他的女儿,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又岂会真的去害楚王府? 可是他方才分明将楚天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最为宠爱的女儿,除了要杀死楚远舟的孩子之外,还存了那么恶毒的心思,想让云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曾想让楚王府全部覆灭! 这得有多恶毒的心思啊! 楚王以前一直觉得云浅是个恶毒的,可是如今和楚天琪一比,云浅就显得是那么的善良! 最可笑的是,楚王一直都觉得楚天琪的性子是天底下最为善良的,云浅是最恶毒的!方才浣玉请他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满是不信,还以为云浅又要设计害他的女儿! 楚王最是讨厌恶毒的女子,可是眼前那个最恶毒的却是他的宝贝女儿! 楚王走到楚天琪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王这一下打得有些重,楚天琪的嘴角渗出鲜血来,她冷笑一声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父王为何不问问自己?” 楚天琪自明白这是云浅布的局之后,就知道楚王到这里必定已经有很久了,她之前的话楚王必定全部听了进去。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再给楚王面子。 “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楚王咬着牙道。 他今日里先是因为楚天琪的事情愁白了半头白发,此时再听到楚天琪这样的反问,只觉得怒火攻心,心里难受至极。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子女为何会如此狠毒!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1793.第1793章 禽兽不如 楚天琪冷笑一声道:“自然和父王有关系,若父王当年不娶那么多的女人进门,娘亲又岂需要处处算计?我一直想不明白是,明明是父王无比花心,为何却要怪娘亲狠毒!还要亲手杀了她!” 她这一番话问出来,云浅的眸光微微一动,虽然她极度不喜欢楚天琪,可是却觉和她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若是楚王不将路竹叶娶进王府,的确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楚王在听到楚天琪的话后却大怒,当下扬起一掌就将楚天琪抽飞道:“你目无尊长!” 楚天琪被楚王打倒在地后不但不恼,反而冷笑道:“我是目无尊长,可是也得看你值不值得我尊敬,你自己说,这些年来,你的行事,哪一件不是恶心至极!” 楚王的眼里迸了浓烈的杀气,楚天琪却不紧不慢地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楚王气得胸口直起伏,楚天琪见他没有再动手,当下冷笑道:“你若不敢杀我,那么我就要把我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 “你要说什么?”楚王冷着声问道。 楚天琪看了楚王一眼道:“在你的心里,只怕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多余的,这些年来在王府里,你顶着我父王的名义,又哪里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在你的心里,从来只有权势。将那些权势抛开之外,这么多的子女之中,你心里也只有楚远舟一个人。” 楚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里却满是苍凉,在这个世上,只怕没有一个父亲,听到自己的女儿如此评价自己还能开心的起来。 云浅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今日里她只负责演戏,要如何对付楚天琪,这就不再是她的事情了,她很想知道楚天琪还有什么话要说,那些话又会让楚王如何的不痛快。 楚王不是一直骂她恶毒,极度不喜欢她吗?如今她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恶毒,而且那个人还是楚王最为宠爱的女儿。 楚天琪伏在地上缓缓地道:“以前我在庵堂里生活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父母带着孩子一起来上香,那些人家里都不是很富庶,但是他们看起来相亲相爱。于是我也一直在想,我何时才能和我的父亲和母亲一起去上香,然后再在一起吃斋饭。” 楚王听到楚天琪的话后眸光刹那间便暗了下去,楚王琪却又轻声道:“只是当我真正回到楚王府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的那些想法不过是奢望,我的父样位高权重,性子冷厉暴躁,从来都不注重亲情,哪怕是自己最为心爱的女子,也可以只因为别人的设计而一剑将她杀了!这样的举动,又哪里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楚天琪的眼里透着无尽的悲凉,云浅却觉得楚天琪太过偏激了,她是能看得出来,楚王对楚天琪是无真的还不错,并没有楚天琪说的那么冷漠。她突然觉得如果楚天琪是云靖言的女儿的话,只怕会更好玩。 PS:虐渣女的开端,后面更精彩! 1794.第1794章 恨意浓重 楚天琪轻笑一声后又道:“从父王拿刀将娘亲杀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父王是这世上最为无情的男子,这样的一个男子,是不配做我的父亲。” 楚王冷冷地道:“你这样子也不配做我的女儿,来人啦,把三小姐拉下去,不用再等明日去飞花别院了,现在就把她送过去。” “怎么,楚王爷,你害怕听到这些话了吗?”楚天琪一把挥开那些来拉她的婆子,她扬起头看着楚王道:“你心虚了吗?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盼着你不是我的父亲,那样的话,我应该会开心不少。我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投胎进了楚王府,我宁愿生在寻常人家里,那样至少父慈母爱,我会比现在开心不少。” 楚王心里无比的悲痛,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做为一个父亲,真的如此失败吗?” 而这个答案,几乎是在他一问完,就从他的心里蹦了出来,他做为一个父亲,的确是失败的,光是教出来如此恶毒的女儿,就是他的错。 云浅和楚王此时想的却不是一样,她知道楚天琪这样说不过是在打亲情牌,此时这样说着楚王的不是,不过是在告诉楚王楚王对她是如何的不好,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楚王。 云浅看了楚王一眼,她轻声道:“三妹在指责父王的时候,怎的不问问你这些年来又尽了哪些孝道?你可曾给父王泡过一壶茶,在父王累了的时候,你可曾替父王捶过一下肩膀?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同的,父王事忙,自然不可能像寻常的父亲一样陪着自己的子女,可是这些年来他可曾短过你的吃,短过你的穿。你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你的心里只记得路侧妃的仇,可是你可知道路侧妃在王府的时候,又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楚天琪看了云浅一眼,欲说话,云浅却抢在她的前面道:“路侧妃害得母妃险些送命,论先后,也是父王先娶了母妃,论感情,自然也是父王和母妃的感情深厚。路侧妃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中间插足进来的小三,当初嫁给父王的时候,就多有设计。原本我不想评断长辈们的对错,但是我瞧着三妹这副样子,似乎只允许自己的杀人,却不允许别人还手,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讲理的事情吗?” 楚王听到云浅的话后心头大震,原本有些灰败的脸也顿时有了几分怒气。 楚天琪看到楚王面色的变化,心里不由得一惊,云浅看了她一眼后却又道:“你说的那些,在我看来,实在也有些好笑,若按你的说法,当初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父王的错处,那么你心里恨父王就好了。又为何处心积虑的来的害我?我可没有动手杀路侧妃,楚天佑被人砍断子孙根的事情,父王也早已查清楚了,根本就不关我和世子的事情,是有其它人而为之。” 1795.第1795章 断绝亲情 云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眸子里现出一抹淡淡的冷意后又道:“可是你却因为心里的猜想,觉得那件事情很可能是我和世子做的,今日里竟对我腹中的孩子下手,而且一出就想让我生不如死,日后再不能生养!” 云浅的语气很淡,却将事情的重点全部罗列的出来,楚王纵然方才有一分对楚天琪的愧疚,此时也听得暗暗心惊。 楚天琪咬着牙道:“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我逼的?”云浅冷笑一声道:“我逼你做了什么,你的婚事我从来都没有插过手,是你自己一步一步往绝路上在走。你的心里,全天下的人都是坏人,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为你的自己的狠毒找理由和借口罢了。” 她这一句话是总结,楚远舟想起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当下看着楚天琪道:“依你的话是全王府的人都对不起你了,你既然如此不想做楚王府的人,那么就不要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我楚远舟的妹妹!” 他这样说是要和楚天琪断绝兄妹关系了,再不承认楚天琪是他的亲妹妹。 楚王的眸光冷了些,眼睛微微合上道:“本王也没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楚天琪的心里一惊,她是知道当初皇后让她嫁给楚束存的是什么心思,此时楚王和楚远舟要一和她断绝关系,那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往后等着她是什么她难以预料。 楚天琪轻声道:“父王,我……” “你不要再叫我父王。”楚王咬着牙道:“我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女儿。” 楚天琪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楚王又道:“你既然不是本王的女儿,那么飞花别院也不用去了。你狠毒,本王却还做不出太狠毒的事情来,本王在京中还有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你出嫁前就住在那里吧!” 楚天琪还欲再说什么,楚王无比疲惫的摆了摆手,几个婆子将她一把拖了下去。 楚天琪大声道:“父王,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如此对我!你这样对我,娘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的!你黑心烂肺,如此狠毒,枉为人父……” 她的话说得极为难听,那几个婆子直接拿破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她拖了出去。 珠儿已被人拉了下去,只是楚王的怒气无处发泄,觉得楚天琪会那样想,必定是因为珠儿在其中挑拔,所以就命人将她拉进了刑房,可怜珠儿原本就捱了楚远舟那一踢,早就有只有一口气了,若是好好请大夫诊治,也许还能留下一条命,这般一拖进刑房,几鞭子下去,很快就断了气。 这件事情也彻底宣告路竹在王府里势力的破灭,更是对那些有二心的仆从一个警告。 从今往后,路竹隐藏在王府里的势力就彻底消失,王府里所有的下人对云浅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再无人敢生出二心来。 1796.第1796章 她的认错 楚王听到楚天琪的话时,面色一片苍白,那张刚毅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他高大的身体轻轻晃了晃。 云浅在旁看到她的样子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楚远舟的眸光幽冷,看着楚王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楚天琪这样说楚王,对楚王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楚远舟却再清楚不过,楚王对楚天琪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一直都想她好好的,可是在楚天琪的心里,楚王竟是如此不堪。 楚王无比暗然的走了出去,楚远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想来楚王是不愿意见任何人的。 楚远舟轻轻拉着云浅的手道:“今日你吓死我了。” 云浅抬眸看着他道:“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又在这里一逞强。”楚远舟低低地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再比不得以前了,难不成你还想姿意乱来?” “我什么时候乱来过?”云浅微微扁着嘴道。 楚远舟轻哼一声,眸子里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我怎么记得,曾经有人还装过疯?” 云浅摸了摸鼻子道:“早年身子不好,感染了疯症,幸得嫁与世子,世子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我一靠近世子的身边,身子立即就好了。” 她这句话有些讨好和拍马屁的味道了,楚远舟却不放过她,又不屑地道:“我还记得某人在玉石山下, 险些丧命的旧事。” 云浅这一次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楚远舟却又道:“我还记得就在几天前,某人还在飞花别院里遇了险。” 云浅听他这一大通话,几乎件件事情都是在揭她的短,她做事素来都是知晓分寸的,只是玉石山下和飞花别院的事情,她好像是有些托大了些。 于是她朝楚远舟轻轻一揖道:“世子爷说得甚是,小女子是犯了大错,让世子爷为我担心了,我在这里给世子爷陪个不是,还请世子爷大人不记小女子之过!” 她心里却有些郁闷,今日的事情,她计划得很是周全,又是在王府之中,她是有些把握的,只是也知楚远舟是在关心她,所以她也由得他去说她。 楚远舟一把将她拎到床上,然后身子便扑了过去。 此时屋子里几个丫环都退了下去,云浅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书秀在被浣玉扶出去的时候,在心里轻笑了一声,她的心里,是真真切切替云浅高兴,楚远舟这些年来待云浅如何,她都看在眼里。 云浅轻声道:“世子大人,小女子求你手下留情。”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楚远舟掀了掀眉,眼里有几分不快,云浅冲他眨了眨眼道:“大夫说了,刚怀孕的前三个月,胎盘不稳,不宜房事。” “我轻点不行吗?”楚远舟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微微扁着嘴,这算是什么事?有了孩子他就不能抱娘子了,就算是抱着也不能做最亲密的事情。 1797.第1797章 下了点料 云浅见楚远舟的那副模样早已没有方才的英勇,看起来有几分无可奈何,他这样是在冲云浅撒娇了。 云浅轻咳一声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世子要不要和宝宝打个商量,看看他们是否欢迎你?” “我的孩子自然是喜欢我的。”楚远舟嘴巴是这样说,动作却缓了下来,身子轻轻一侧,就在云浅的身边躺了下来。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却也轻声道:“那是自然,宝宝自然会喜欢你的。我之前给自己好好的把过脉,这一胎很有可能会是双胞胎。” “真的吗?”楚远舟的眼里满是欣喜,扭过头就在云浅的脸上亲了一下。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不能骗你。” 她的眼睛眨了眨,扭过头主动在楚远舟的唇上印下一吻,她的唇如樱花,轻柔娇美,撩拔的他的心里一片痒痒。 他的身体顿时僵直了些,喉结动了动,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轻叹一声。 云浅却轻笑道:“我都知道腹中怀了双生子,我自然会加倍小心,其实今日里父王让楚天琪搬到飞花别院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她今天下午必定会出手,珠儿是她的人,我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你也是知晓得,我其它的本事也许没有,但是用毒的本事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明,今日里泡茶的时候,我一看那水气就知道里面有什么毒,所以那口茶我根本就没有喝。” 楚天琪的那种毒下得很是狠毒,那毒若是女子没有身孕的话,正常人喝了是没有事的,所以楚天琪才敢那样喝茶,只是对于云浅这种孕妇来,就是剧毒无比了。 楚远舟听她这么一说,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浅却又道:“你也知道我素来是个不能吃亏的人,她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更想要我腹中胎儿的性命,我自然是不能放过她的。” 楚远舟淡淡地道:“她离开了楚王府,就算是嫁给了楚束,和楚王府将她当做是宝,从楚王府嫁出去,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不想瞒你。” “什么事情?”楚远舟扭头问道。 云浅淡淡地道:“她今日在劝我喝茶的时候,我也顺手往她的茶盏里加了一些料,应该快要发作了。” 云浅的行事,楚远舟素来是知晓的,他早前也在想如果云浅只是这样对付楚天琪,也不太符合她素来行事的风格。 而这一次楚天琪竟要害他的孩子,他自然也容不下她,在他看来,不管云浅给楚天琪下了什么毒药,那都是楚天琪咎由自取。 楚天琪和路竹一样,欲望大得很,从来都记不得别人的好,只记得别人给她们造成的伤害。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只要你不把她毒死就成。” 云浅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直接将人毒死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始终是落了下成,她自不会那样做,再说了,取人性命之事也不是能随意做的。 1798.第1798章 她的惨状 楚远舟扭头看着云浅,却见她那双素来淡定的眸子里透出狡黠的光华,一看到她这样的目光,他便知道以后的楚天琪绝对会身不如死。 而此时两人靠得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清香,她的肌肤犹如剥了壶的鸡蛋一样雪白光滑,此时她的发丝微微落在,有一缕轻轻飘在他的鼻前,有一分撩拔的味道。 他原本压下来的欲望又浓烈了起来,他的身子微微一弓,又想朝云浅扑去,只是很快就又想到了她有孕的事情,他又只得生生交欲望压了下来。 楚远舟伸手摸了一下云浅的脸道:“真的还要等两个月吗?”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世子爷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吗?” “想是想要,可是谁知道这么麻烦!”楚远舟的眼里满是欲求不满的不甘,却又透着几分无可奈何,若是他知道怀孕了两人就不能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他就让她晚些有孕了。 云浅看到楚远舟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却伸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脸,他趁机对她扮了一个鬼脸,她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远舟轻哼一声,声音里满是欲求不满的无可奈何。 相较于云浅和楚远舟的幸福生活,楚天琪此时的样子就显得无比的悲摧。 她今日里被楚王从王府里赶出来之后,脸被打肿了,发也乱了,她的那些首饰物品虽然全部带了出来,但是那个院子已经多年没有住人了,破烂不堪。 楚王虽然恨她今日里将话说得太过,可是她终究是他的女儿,他还是拔了一个粗使丫环给她。 由于楚天琪和楚束的婚期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是楚王知道这样的婚期说来就会来,他也不想再生出其它的事情来,所以就调集了几个侍卫将楚天琪看了起来。 楚天琪名义上是到了宅子里小住,其实是和软禁没有本质的差别。 楚天琪看着那破败的院子,只觉得连她以前住的庵堂都比不上。 她虽然自小在庵堂里长大,曾经也算是吃过苦的,只是她的身份放在那里,以前在庵堂里的日子也是有人伺候的。而她自从三年些前回到楚王府之后,就已经习惯了楚王府里锦衣玉食的日子,此时再到这里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让丫环将屋子打扫了一番,只是屋子里积尘太多,丫环一扫,屋子里便四处都是灰尘,好不容易等到打扫完之后,楚天琪才在那张破床上坐了下来。 她才一坐下,只觉得腹中痛得厉害,她吓了一大跳,忙躺了下去 她心里有些害怕,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她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原本以为是月信来了,当下挣扎着下床处理完之后,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先不说她的月事还要等十几天才会来,单看这鲜血不止的样子,就是她从未遇过的事情。一时间她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腹痛如此。 1799.第1799章 处子有孕 楚天琪想起她离开王府时云浅那张微微含笑的脸,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的想起她敬云浅茶时,她茶中的茶水溅到她杯中的情景,她顿时全身遍体发寒。 云浅会用毒的事情她是知晓的,但是她之前却觉和她的计划无比周密,云浅是不可能发现的,再则茶叶的味道重,是能遮盖住药味的,可是就算是如此,云浅还是发现了,这就说明云浅从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过她,这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 那溅出来的水十之八九会是毒药! 楚天琪到此时心里终究是害怕了,也是到此时,才知道她和云浅之间心机是有些距离的,之前她觉得她能在云浅的眼皮子底下呆上三年,云浅也不过如此。 而此时,她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她之所以能在王府里呆这么长时间,不过是云浅不屑出手。 剧痛传来,楚天琪全身已被汗透,她让丫环去请大夫,丫环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侍卫拦了下来,丫环出不去,大夫自然也就请不来。 楚天琪在屋子里惨叫出声,她只觉得她的下腹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在割,痛得她浑身上下都在发抖,门口的侍卫听到她的喊声,只道她是在装模做样,一点都不理踩。 如此痛了三天三夜之后,众侍卫觉得她的叫声也太惨了些,在丫环的苦苦哀求之下,终于有一个侍卫走到屋子里看了楚天琪一眼,侍卫一进去,就闻到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然后便看到了楚天琪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 侍卫看到这种情况,这才拔出一个人去回报楚王,楚王对于楚天琪虽然绝望了,却觉得这件事情十之八九不过是楚天琪的苦肉计,因为念着那一分骨肉亲情,还是让人去给她请了一个大夫。 大夫到楚天琪那里之后,一进去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替她把完脉之后轻声道:“小姐这是小产,要好生养着身子。只是这一次诊治得太晚,日后怕是再不能生养了。” 楚天琪听到大夫的话后那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道:“你说什么?我小产?” 大周朝男女大防,大夫是个男子,就算是来给楚天琪看病,楚天琪这般一把抓住他也是不合情理的,大夫红着脸将手抽回,眼里却有一丝不屑。 大夫此时虽然不全知道楚天琪的身份,但是看他是见过路竹的,自然能隐隐猜得出楚天琪的身份。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小产,这就足以证明她是个不守妇道的,这样的一个女子,实在是让人看不起,这样抓他的手他还嫌脏。 大夫不屑地道:“是的。” 楚天琪怒道:“不可能!你这个庸医胡说八道!” 大夫的医术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此时听到楚天琪的这句话顿时有了几分怒气,当下咬着牙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就另请高明吧,告辞!” 1800.第1800章 彻底毁了 大夫原本还想要给楚天琪开个方子的,因为心里有了轻视,再加上楚天琪的态度,他方子也不开,甩手就走了。 楚天琪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睛有些发直。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都在王府之中,一直都守身如玉,到此是都还是处子之身,又岂会怀孕小产? 她猛的想起云浅的手段,她顿时明白早在她给云浅下药的时候,云浅就已经知道她给她下的是什么药了,她想让云浅小产以后再不能生养,云浅就给她下了让她不能再孕的药。 而云浅已经成亲,以后就算是不能生养,也不过是被楚远舟嫌弃罢了。 可是她还未出嫁,若是传出去小产之事,她的名节就全毁了!而她未婚先孕,且不能生养,日后就算是嫁给楚束,只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楚天琪到此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害怕,什么是真正出手不留痕迹! 楚天琪也不是蠢的,这件事情到这个地步,她已经知道就算是请再多的大夫来,只怕诊治的结果也会和这个结果一样。 她这一生,因为这一件事情算是全毁了! 楚天琪的心里满是不甘,她才不要就这样毁了,她还要报仇!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又让楚天琪的心里升起了一抹绝望,她如今在这个院子里,就如同被囚禁的一般,连个大夫都请不来,又如何能报仇? 她此时腹痛得还是很厉害,她的脸色一片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苍白的如一张薄薄的纸。 楚天琪的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的话,那一日就无论如何也不要得罪楚王。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冒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又升出了另一层的寒意,只怕当初云浅在将楚王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就已经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楚天琪苍白的脸微微扬了起来,只是短短几日的光景,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她的眼睛原本就很大,因为这一瘦,那双眼睛就显得更加的大了。 丫环在门外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屑,在听到大夫的诊治结果之后,她也极度看不起楚天琪,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楚天琪在王府里看起来斯文有礼,没料到却是连这样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丫环轻哼一声,只觉得自己无比倒霉,才会被派来伺候这么个主子。 丫环原本还有心伺候她,到此时却已经变成了无心,整日里躲起来懒来,楚天琪往就连口热菜热饭也很难吃进嘴了。 大夫给楚天琪看完诊之后,楚王将他叫过去问了一下情况,在听到楚天琪是小产才至的腹痛之外,整个人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只是楚王终究是个要面子,对大夫好好吩咐了一番,又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才将大夫的嘴封住。 大夫也知道这是楚王府的秘辛,楚王府权势滔天,他自然也不敢去触楚王府之威。 1801.第1801章 宗人府里 皇宫那边,自从皇后从皇帝那里得到允准,允她去宗人府看一次楚愿,皇后就精心准备了一番,选了一个日子,禀报皇帝之后就带着亲信去了宗人府。 皇后到达宗人府之后,那里的侍卫便领着皇后去了关楚愿的院子,随着大门的推开,皇后便看到了里面空旷的院子,院子里一片安静,看起来破败不堪。 皇后想起以前楚愿都是锦衣玉食的养着,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心里只觉得无比难过,再一想楚愿已在这个院子里呆了三年,可是她却无力将他救出去,心里顿时又有些恨自己。 皇后问道:“大皇子一般都在哪里?” “就在那边的屋子里。”侍卫轻声答道,手指指了当中的一间屋子。 皇后看了那间屋子一眼,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递给侍卫道:“本宫和大皇子许久没见,想好好说说话,你们在外面候着便是,不用近身伺候。” 侍卫是知道今日是皇帝特允皇后前来的,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应了一声道:“大皇子在这里呆了几年,性子有些变化,皇后娘娘小心一些。” 皇后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心疼,却问道:“性子有些变化?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见到大皇子的时候就知道了。”侍卫轻声说完,然后施了一个礼,便缓步退了出来。 皇后听到侍卫的那句话后心尖跳了一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早前听人说楚愿在这里呆着已经疯了, 她却无论如何也不信这个事实。 在皇后的心里,纵然楚愿有千般不是,他都是她的儿子,都是最好的。 皇后轻轻咬了咬牙,眼里已有了一抹泪光,当下迈开脚步,很快就走到那间屋子前,她伸手一把将大门推开,顿时便闻到一股极为恶心的味道。 那股味道似尿骚味,也似屎的臭味,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霉味。 皇后是兰府的嫡女,身份尊贵,成为皇后之后又一直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样的光景,她的心里顿时觉得无比恶心。 她缓缓走了进去,轻声唤道:“愿儿!” 屋子里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她心里有些担心,却又盼着楚愿不要生活在这样的屋子里。 她今日里穿着的是皇后的正装,后面约有三尺左右的拖尾,她见地上太脏,当下只得伸手将拖尾拎了起来。 “愿儿,你在里面吗?”皇后又大声喊了一句。 屋子里依旧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她的眼里多了一分担心,当她走到屋子的正中央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却见一个衣着无比缕烂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 那男子的头发有如鸡窝,身上还夹杂着一股极为恶心的味道。他的头发半遮了脸面,脸上满是污泥,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可是皇后只一眼,就认出了那男子就是楚愿,她的眼泪顿时便流了出来,柔声道:“愿儿,是你吗?” 1802.第1802章 母子相见 皇后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夹杂着几分不信和不甘,却又透着浓浓的温情。 楚愿却根本不理她,纵身一跳,一把将她头上的凤簪拔了下来,然后笑嘻嘻地道:“金子,我有金子了!衙役,我拿金子给你们换鸡腿吃。”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凤簪跳了出去。 皇后看他那副样子,仿佛完全不认识她一样,她心里心疼不已,再听到他那番话,只觉得宗人府里的这些奴才太过份了,居然这样对她的愿儿。 只是她也知道,捧高踩低是这些衙役们常做的事情,楚愿一个失宠的皇子,这些年来她因为要顾及到皇帝的心思,不敢明面上去关照楚愿,却又觉得楚愿是她的儿子,就算是那些衙役再捧高踩低,也不可能做得太过份。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无比失望。 她咬了咬唇,忙追了出去,楚愿却在大门边喊人要拿金子换鸡腿吃。 皇后一阵心酸,一把拉着楚愿道:“愿儿,我是母后啊!” 楚愿却根本不理会她,皇后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样子,心里对楚墨楚易等皇子更加恨了 起来,若不是他们,楚愿又岂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又叫了楚愿几声,楚愿依旧不理她,她想起今日来的时候让御膳房做了几样好吃的点心,当即便命宫女取了出来。 那些点心都做得无比精致,皇后一将食盒的盖子掀开,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楚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一把将食盒抢了去,拎着食盒几个起落就到一旁的亭子里去吃。 皇后见楚愿的手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洗手了,她原本想让他不要这样吃东西,可是一看到他的样子,她的话顿时也说不出来了。 皇后轻叹了一口气,半蹲在楚愿的面前将食盒里的点心吃完。 那些点心不算多,楚愿说完后抹嘴,再伸出舌头将手指上沾的点心的屑给吃得干干净净。 皇后看到楚愿这副样子,心里一阵心酸,只觉得楚愿此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她等他吃完之后轻声道:“愿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母后啊!” 楚愿吃饱之后似乎有了兴致,听到皇后的话后看了她一眼,他那双有些混浊和迷茫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淡淡的茫然。 皇后见他这样看过来,又道:“愿儿,你看仔细啊,我是母后!” 楚愿喃喃地道:“母后?” “是的,我是母后,你认出我来了吗?”皇后有些急切地道。 皇后素来是个要强的,但是此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她只觉得她能卑微到尘埃里去。她在皇宫里手段狠厉,可是此时的她不过是个寻常的母亲。 楚愿的眼睛微微透出了一分光华,在看了皇后许久之后似想起了什么,当下轻声道:“你真的是我母后?” 他微微有些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又清晰了起来,他终是记起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生他养他之人。 1803.第1803章 当年真相 皇后含泪轻轻点了点头,楚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急切地道:“母后,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母后,我们快走吧!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一刻也不要!” 皇后听到他这句话眼里有一丝无可奈何,楚愿却已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母后,你知道吗?我这里过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这些侍卫一个个都狗眼看人!” 这些事情皇后自然是知晓的,她轻声道:“愿儿,今日是我求了你父皇,他才让我来看你的,你如今还出不去!” 楚愿当即无比暴躁的一把甩开皇后的手道:“既然你不能带我出去,你来看我做什么?是看你的儿子过得惨不惨吗?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皇后抹了一把泪,虽然觉得楚愿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却也不生他的气。 她轻声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在这里受苦了,看到你这副样子,母后的心里也很难过。” 楚愿瞪大眼睛看着皇后道:“你难过个屁!我一被关进这个鬼地方,你就把别人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皇后知道他是在说楚束,她轻声道:“在母后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儿子!” “我不信!”楚愿咬牙切齿地道:“在你的心里,关心的从来都是权势,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 皇后急得眼泪直流,却轻声道:“你是母后的心头肉,我又岂会不关心你?母后之所以对楚束好,是因为众多皇子之中,只有楚束是跟在母后的身边长大的,他也一直在支持着你。只要等他登上皇位,他就会将你放出来,然后再将皇位让给你!” 这是她和楚束达成的条件,她可以扶楚束登上皇位,但是前提是楚束得到皇位之后就放出楚束,然后将皇位让给楚愿。 只是皇后对于楚束的性子也是知晓的,她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在扶持楚束,但是却也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期能制约得了楚束。 楚愿听到皇后的话后哈哈大笑道:“母后,你好天真,你身边养的根本就是只白眼狼,他又岂会真的帮我!我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年,也就想明白一件事情,之前楚束跟在我的身边,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皇后微微皱眉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楚愿大声叫道:“当年第一个男宠就是他送进我屋子里的,我最初觉得他是想哄我开心,可是后面再想想,就会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 这三年来,楚愿吃尽了苦头,虽然有些疯疯颠颠,但是却又想透了更多的事情。 皇后愣了一下,楚愿又道:“我以前一直跟在母后的身边,跟父王学习御龙之术,是楚束天天用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诱惑我,让我放弃学业,更曾有数次,在我的身边使绊子!母后,你怎么不想想,我当年是怎么被关进宗人府的,若不是楚束暗将我做的那些事情让人递给父王,父王又岂会这样将我关进宗人府!” 1804.第1804章 不会放过 皇后对于楚愿说的这件事情也是想过的,当初只觉得是楚易陷害,楚墨的推波助澜,以及德妃在皇帝的面前吹枕边风,她怀疑了许多人,却一直没有怀疑楚束。 当初皇帝在罗列楚愿的错处时,皇后只想到楚愿身边人的陷害,却并没有想到会是楚束动的手脚。 楚愿又道:“以前楚束也是一直跟我说,对我会如何如何好,可是他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母后可曾见过他真心为我想过?” 楚愿在这里关了多年,也想了很多的事情,他人虽然不算聪明,但是这些天来一直有人给他传递楚束的消息,更将楚束当年背着他做的事情一一罗列了出来,楚愿终于明白,他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始作俑者却是楚束。 而这些事情在皇后以前看来,不过是楚愿不争气做的荒唐事,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竟是楚束教唆的,她的眼睛顿时瞪得大了些。 楚愿却又看着皇后道:“母后怎么不想想,楚束在我进宗人府之后为何从来都没有想过营救我的事情,只是在想着如何讨母皇的欢心!楚束根本就是有野心的,他想要做皇帝必定要先毁了我!这样才能得到母后你的支持,否则的话,他的母族破落,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登上皇位。所以,从他小时候接近我起,就是有心机的!” 皇后闻言身子轻轻晃了晃,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吃惊,很快她的眼睛就被阴沉所取代,楚束的心思,她是知晓一些的,虽然楚束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扮演着乖巧和孝顺的样子,但是皇后还是能从他的眼里偶尔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野心。 皇后想到这些年来她对楚束的扶持,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这些年来,其实她对楚束不全没有怀疑,只是在楚愿被关进宗人府之后,楚束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愿意多想,却也有防备,只觉得只要把手里的事情安排好,一切都会按照她预计的步子前行。 可是楚愿此时的一番话却让她惊醒了些,楚愿又冷笑道:“退位让我做皇帝?怎么可能!母后可曾看到历史上有甘心自己退位的皇帝吗?只怕楚束在登上帝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我!” 皇后听到楚愿的话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轻声道:“不会的。” 她的嘴里说着不会,可是自己都觉得没有太大的把握,心里原也有些不信的。 楚愿却已大怒道:“楚束那个混帐真不是人,他这些年来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才让你对他如此信任!到如今竟是连我这个亲生儿子的话都不信了,却信那个人渣!” 皇后的眸光很快就恢复了她以往的从容镇定,她轻声道:“愿儿,你先不要太激动,如果楚束真的从一开始就算计于你的话,我必定不会放过他!” 这世上,她从来都容不得有人欺她,若楚束敢如此利用她,那么她必定会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 1805.第1805章 竟敢查她! 皇后从楚愿那里出来的时候,原本不打算去看看楚束的,只是想起楚愿的那番话后,心里又多出了几分疑虑,她微微沉吟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去看楚束。 楚束看起来比之前又瘦了些,他一见皇后前来当即欣喜地道:“多谢母后!” 皇后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谢我做什么?” “母后去父皇那里为我赐了一门亲事,只要我一成亲,父皇就会放我出去,母后你真是太厉害了,竟想到如此的好法子。”楚束的眼里满是欢喜地道。 皇后只轻轻点了一下头,想来皇帝给楚束赐婚的事情,宗人府里的人已经告诉他了。 她淡淡地道:“你出去之后,一定要记得当初对我的承诺,否则的话我能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也同样能让你再进来。” 楚束的眼里有一抹厌恶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捉摸,若是以前皇后必定不会发现,可是今日里皇后在见到楚愿之后心里有些变化,所以她看到了,她的心里顿时一凉。 楚束当即道:“母后尽管放心就是,我一定会听从母后的安排。” 皇后这一次的目光就更浅淡了,她看了楚束一眼后道:“你可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等你登上帝位之后第一件事情要做的是什么?” 楚束的眸光转动,微微一愕,却很快就答道:“自然是要将大皇子从宗人府里放出来。” “然后呢?”皇后又问了一句,在他那一愕之际,皇后的心里就彻底冰凉。 “然后我就将皇位让给大皇兄。”楚束轻声道:“我之所以会和明王争皇位,只是为了将大皇兄救出来。” 皇后看进他的眼睛,他有些惊讶皇后此时的表情,问道:“母后,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皇后微微一笑后道:“母后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楚束轻声问道:“不知母后打算让我何时娶楚天琪?” 他对楚天琪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记得她在皇宫里很少说话,看那副样子,性子应该是个懦怯的,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天琪是楚王府的女儿,而且这一次还能借这个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觉得皇后也是有些本事的,居然能想到这一手。 他呆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心里自然是有些气恼的。 皇后看了他一眼道:“这个要看你父皇的意思,不过他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应该会早些让你们成亲。” 楚束的心里一宽,又和皇后说了几句闲话,皇后却似完全没有兴致一般,随便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楚束看到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在宗人府里,他也没有办法查皇后的行踪,恰在此时侍卫进来送饭,于是他问了一句:“皇后今日心情好像有点不太好。” “当然会不好。”侍卫漫不经心地道:“她今日来看你之前先去看了大皇子。” 皇后此时还没有离开,在屋外听到楚束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杀机,他竟敢查她! 1806.第1806章 暴怒之始 楚束闻言心里有些不屑,却也总算明白皇后心情不好的根源了,他是知道楚愿在宗人府里受的是什么样的待遇,皇后看到他那副样子,肯定高兴不起来。 知道原因之后,楚束倒完全放下心来了,楚愿在他看来就是个废物,根本就影响不了什么,可是他终究是皇后的儿子,皇后看到他那副样子肯定会有些不高兴。 皇后从宗人府离开之后,楚远舟站在宗人府外的墙下拿着苹果咬了一口,眼里满是高深莫测。 皇后回到宫里之中,立即派人去查了楚愿和楚束以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三天的光景,探子便将所有的消息呈了上来。 皇后将那些消息摊开之后粗粗扫了一眼,然后重重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她冷笑道:“竖子楚束,竟敢欺本宫至此!”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变得无比的阴沉可怕。 自她进宫之后,就一直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一切,其目的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 在楚愿被关进宗人府之后,她也着实难过了一段时间,却也知道就算她再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 恰巧在那里,楚束一直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因为楚束的频步出现,让皇后的心里生出了其它的想法,因为楚束的母妃一直都不得宠,数年前已经去世了,楚束又一直依赖着楚愿而生,皇后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可以用楚束来救楚愿。 而她当时还没有说出她心里的想法时,楚束就已经对她说只要能将楚愿救出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因为有了楚束的这一句话,她当时才说出了她的计划。 如今想来,楚束当时答得无比痛快,不过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提议。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楚束计划的。 皇后的眼里透出了森森的寒意,她坐在高位之上,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看到她这副样子,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皇后的脸色很难看,眸光透过燃烧的烛火,晃动着凛冽的杀机。 当年她能当上皇后,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爬上去的,这些年来,为了保住她的皇位,她又是费了多少的心思,暗中收拾了多少的人。 却没有料到她竟被楚束这个混帐给骗了!他从来都没有安过好心! 皇后甚至觉得,若没有楚束呆在楚愿的身边,也许楚愿的资质差了些,但是却也无伤大雅,只要他好好听从她的安排,是能得到皇帝的欢心,毕竟皇帝是动过立楚愿为储君的念头的。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楚束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竟生生将楚愿给毁了! 楚束将楚愿给毁了也便罢了,竟还想利用她的能力,一步一步朝上爬,竟还想做皇帝! 就算她之前对楚束有些怀疑,却也没有想到楚束的心机竟如此阴险深沉,她想到她为楚束预留的那些后手,如今看来已显得有些可笑。 1807.第1807章 没有天份 皇后的眸子里再无一分温度,那张端庄华丽的脸孔此时因为生气已经有些变形和扭曲,此时在那有些幽暗的灯光下看来,竟显得是那么的可怕。 屋子里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屋子里的太监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之后,终是听到皇后无比冰冷的声音响起来:“都下去吧!”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云浅在屋子里看着浣玉在给她腹中的孩子做衣裳,她的心里有些寒颜,在这个朝代,孩子的衣服都是由自己的亲生母亲做的。纵然依如今云浅的身份,是可以让府里的丫环和绣娘做衣服的,可是她依旧觉得压力山大。 她素来不觉得她不会女红是件大事,可是此时却也觉得她应该给自己的孩子做件衣服,可是下午的时候,浣玉教了她许久,她这样一个自认为是聪明的人,在女红的这件事情上就呈现了无比的蠢钝。 她裁了近一个下午,浪费了许多的布料,终是做出了一件小衣衫来,只是袖子却一个长一个短,两边肩膀的高度也不一样。 浣玉看到她做出来的东西,很不给她面子的笑了起来,书秀也在旁边掩唇,终究将她的那件衣裳拆了重新改了一下。 云浅也不知道书秀到底改了哪些地方,却又觉得书秀只那么简单的一改,整件衣服就变得像模像样了。 鉴于以前云浅连个荷包都不会绣的先例,浣玉这一次没有再让云浅给衣服上绣花样,将衣服接过去之后,三下五除二就绣出一个漂亮的兔子来。 云浅轻咳了一声,轻哼道:“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破规矩,为何每个女子都要会做女红?” 浣玉和书秀听到她的话齐声一笑,却也都不接话,浣玉将兔子尾巴上的最后一针给收了,然后用嘴咬断了线,云浅将那件精致的小衣服接了过去,然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书秀眨了眨眼睛道:“世子妃,要不下一件你来绣花样吧?”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浣玉在旁轻笑一声道:“我记得当年世子和世子妃初识的时候,世子妃给世子绣了一个荷包,上面虽然说绣的是五福图,可是那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为特别的五福。” 书秀闻言也笑了,云浅倒也不介意这件事情,当下轻轻掀了一下眉道:“那是简单的绣法,你们不懂就不要乱笑话我!” 她这句话明显有些强词夺理,两个丫环闻言都轻笑一声,她不会女红的事情,不管是在云府还是在王府,都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只是以前云浅忙着处理王府的中馈,府里也有绣娘,她的这个缺为也就不太明显,可是自从云浅怀孕之后,楚王妃怕云浅累着,她素来不喜欢管琐事的人也替云浅担起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如今的云浅,比之前倒显得轻松了些。 所以她才会想着给未出世的宝宝做件衣服,没料到倒让浣玉和书秀憋笑憋了半个下午,因她是主子,虽然不敢明言,但意思却很明白,她也觉得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半点天份。 1808.第1808章 自作聪明 浣玉轻笑道:“世子妃说得是,世子妃绣的花样绝对都是极为特别的,我们这等俗人自然是欣赏不了, 只有世子爷能欣赏得了。” 浣玉和书秀跟在云浅的身边多年,对她的性子也有很深的了解,她平日里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对她们也爱护有加,两人对她也极为尊敬,只是在只有三人的时候,浣玉也会在她的面前说上几句笑话,当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浣玉却是容不得任何人说云浅的不是。 云浅也是知道这些,所以在没人的时候,也会由得她们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在云浅的心里,却是早已将浣玉和书秀当做是她的亲妹妹了。 书秀在旁插嘴道:“可是世子挂在腰间的那个荷包?” “正是那个。”浣玉轻笑道:“你也瞧着了啊,是不是很是特别?” “的确很特别,我还在想世子的那个荷包是在哪里买的,那花样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还想要去学学是如何绣出来的。”书秀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是嘴巴有些痒了吗?如今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竟是连我也敢编排起来了!” “我们哪里敢编排世子妃。”浣玉嘴快道:“我们是真心觉得世子妃的那个荷包绣得好,那花样真的是太过特别,许是就是那样特别的花样,才将世子的心给拴住了,所以世子才会对世子妃那么好!” “我哪里好呢?”楚远舟掀帘而进。 书秀和浣玉见他进来了,都起身行了个礼,却不再说笑,书秀一本正经地道:“浣玉在说世子对世子妃很好,我们这些做婢女都替世子妃高兴。” “我对浅浅那是自然的。”楚远舟笑了笑道:“男人宠自己的娘子,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书秀和浣玉闻言都抿了抿嘴,却又见楚远舟的神色有些深沉,知道他有话要和云浅说,两人都是极有眼力见的人,当下也不多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走了出去。 云浅见他面色有异,轻声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呢?” “也没什么事。”楚远舟一把将云浅搂进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后道:“当初你让我派人不时反楚束当年对楚愿暗中做下的事情告诉楚愿,如今已经有结果了,三天前皇后去见了楚愿,许是楚愿当时的样子太过凄惨,皇后很是伤心,从楚愿那里出来之后虽然去看了楚束,但是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眉眼都是冷的,然后她就下令彻查楚束之前的事情,我自然也就随了她的愿,将所有消息都整理了一份借探子的手转给了皇后。” 云浅听到他的这句话后眸光深了些道:“想来皇后很是生气。” “那是自然。”楚远舟淡淡地道:“所以有人要倒大霉了。” 云浅轻笑了一声道:“楚束这就叫做是聪明反对聪明误吧,他一向自认为聪明,在他的心里,怕是把其它的人都当傻子了吧!” 1809.第1809章 岌岌可危 “那倒没有。”楚远舟也笑道:“他以前做事也一直都很小心的,皇后又见他一直帮着楚愿,至少在面上的那些事情,楚束是件件都做得很是妥当,皇后也就没有多想他的事情。” 云浅笑了笑道:“你方才一脸深沉的进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看起来对你和靖王而言都是好事。” “是好事,没有皇后帮忙的楚束算是彻底的废了,只怕他连活着走出宗人府的机会都没有了。”楚远舟淡淡地道。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愕,旋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皇后那样一个霸道而又有些骄傲的人,又岂会容得楚束如此利用和欺骗,只怕在知道楚束对付楚愿的事情之后,就会想尽办法要楚束的性命。 楚束如今在宗人府里,依皇后的权势要对楚束下手的话,实不是难事。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楚束这是咎由自取,除了楚束,靖王最大的对手就是明王了。” 说完这句话,云浅不由得想起关在宅子里的楚天琪,早前楚天琪费尽心思和皇后拉好关系,然后再利用皇后让皇帝下诣,为她和楚束赐婚。 可是如今赐婚还没过三天,楚束的地位就岌岌可危,这中间的种种,怕已经超出了楚天琪的意料之外。 若是楚天琪知道,她当日苦心的算计会引得楚王大怒,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不知道她的心里会不会为当日她做下的事情后悔。 她的眸光顿时深了些,眼底再没有任何温度,对于楚天琪,她没有一丝的同情。 而楚天琪那一日之所以改那样对楚王说话,仗的也不过是皇帝为她赐了婚,可是楚束若是做不了皇子,或者没有了性命,那么楚天琪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东西了。 而在楚王的心里,楚天琪除了不孝和大逆不道之外,如今还有了不贞的事实,只怕在楚王的心里,对这个最为宠爱的女儿,还能存有多少感情。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心里有些担心。”楚远舟轻声道。 “怎么呢?”云浅关切地问道,当日在看到楚天琪和皇后走得近了之后,她便觉得这两个女人迟早会生出一些事情来,所以她就让楚远舟将楚束当年对楚愿做下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楚愿,其目的就是等着日后楚愿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皇后,然后再借皇后的手来对付楚束。 这一切可以说是无比周密的,却又是不着痕迹的,而楚愿原本就不是太聪明,又走不出宗人府,对于储君之位,根本就没有半点威胁。 此时楚远舟说他的心里有些担心,她的心念微动,倒也猜出了几分。 楚远舟淡淡地道:“楚束若是一倒台,皇子中,也就只有楚墨和阿易有机会登上皇位,其它的皇子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如此一来的话,楚墨势必会动手对付阿易。这事大家都看得清楚,难保有人不会再动其它的心思。” 1810.第1810章 前事后事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靖王想要成为未来的君主,这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再说了,如今的靖王,早已不是四年前的靖王了,他担任京几卫的首领之后,在京中是有实权的,再加上他这些年来在京城里的经营,如今想要和楚墨对抗,已经有实力了。” “你说得没错。”楚远舟的眸子里的担忧却没有减淡,反而浓郁了些道:“只是他的实力虽然比四年前大了不少,但是说到底他的母族并没有太多的根基,他所能倚仗的也只有楚王府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云浅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轻声道:“楚王府在朝中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笑看众皇子在夺谪,一直没有表明立场,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一直只是在那里看着,如今若是表明了立场,想来皇上也奈何不了。” 皇帝如今病重,对众皇子也有他的猜疑,此时的朝堂,说到底,说到底是楚远舟在把控。 “你说得没错,楚王府是需要表明立场,但是现在还早了些。”楚远舟的眸光幽深,话语也无比沉稳,将往日的痞赖之气已尽皆敛起。 云浅知道他嘴里的早了一些指的是什么,她轻声道:“的确是早了些,但是皇上已经病重,楚王府若是一直不将权利交出来,皇上其实也是奈何不了的。而且如今皇上就算是想让楚王府将权利交出来,也会多加权衡。” “是奈何不了。”楚远舟幽幽地道:“但是我也不想在新帝登基之前了让天下的百姓觉得楚王府的势力过大。” “你是不想让新帝觉得楚王府会成为隐患吧!”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 楚远舟听她一下就说出了他的心事,当下轻轻掀了掀眉毛。 云浅轻声道:“远舟,这些事情我们早前虽然商议过,但是眼下这件事情就快要发生了,心里的感觉是不是又不一样?” 楚远舟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道:“浅浅,你真是个聪明的。” 云浅笑了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以为说的话也很对。” “什么话?”楚远舟问道。 云浅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后道:“就是以后你要如何做,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靖王对你的态度,他若信你,自然无事。” “他现在自然是信我的。”楚远舟轻声道:“但是以后会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云浅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道:“说到底这也是以后的事情,暂且不要想太多。” 楚远舟听到她的话后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后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第二日楚远舟沐休,不用去上朝,两人睡得比往日迟了些,楚远舟如今不能和云浅做最亲密的事情,却觉得这样看着她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因为有孕在身,睡眠也比往日沉了些,此时楚远舟半躺在此她的些身边看了她近一刻钟了,竟还没有醒来。 她此时眼睛微微闭着,长睫轻覆,肌色白净如瓷,整个人看起来安宁而又美好。 1811.第1811章 皇帝病重 楚远舟看着云浅的样子,心心里觉得温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温柔,正在他享受这难得安宁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云浅也睁开了眼睛。 楚远舟低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 门外却传来书秀微微有些紧张的声音:“世子,世子妃,宫里来人了,说是出了大事。” 楚远舟此时并不想管宫里所谓的那些破事,云浅却知道在这个时候能让人来打扰楚远舟,且称得上是出了大事的事情只怕真的是大事。 而书秀的性子她也是知道,若不是事情真的很严重,是绝计不会来打扰两人的。 于是她轻声对楚远舟道:“起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吧!” 楚远舟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衣服披了走了出来,然后懒洋洋的走了出去,云浅也忙换了衣服,书秀忙进来伺候她更衣。 她轻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今日一早,门房便进来通传,说是皇上病重了。”书秀轻声答道。 云浅闻言微微一惊,皇帝的病她虽然没有诊治过,但是心里却很清楚,皇帝是中了毒,但是皇帝中的毒用她给楚易的药是能控制住的,此时太监大清早就出宫找楚远舟,想来是皇帝病得更加厉害了,也就是说她之前替楚易配给皇帝的药,已经不起作用了。 如此一来,云浅已经能隐隐猜得到,只怕是有人心里忍不住,十之八九又下了手。 她才穿戴完毕,楚远舟就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依旧满是被人打扰后的不痛快,但是却也知道他此时必须得进宫。 楚远舟对云浅道:“我先进宫一趟。” 云浅的眸光微敛后道:“我随你一起进宫吧!” 原本宫外的女子非诏不能进宫,但是此时楚远舟权势滔天,云浅又隔三差五的进宫给太后施针治脚,所以她此时进宫也无任何不妥之处。 楚远舟看着云浅似笑非笑的道:“浅浅,我记得你以前曾跟我说过,你不相插手宫里任何的事情。” “我是不想插手。”云浅含笑道:“可是我觉得我今日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楚远舟当然知道她此时所说的去看看是什么意思,此时皇后欲对楚束下手,宫中还有人对皇帝下手,如果是此时皇帝有事,整个后宫里能掌控皇宫的人也只有德妃了。 而德妃此时在皇帝的面前最为得宠,皇帝要下诏给谁,也就显得极为明了了,如果皇帝一下诏,那么很多事情就无法改变。 楚远舟在上次听到云浅说皇帝之所以病重,不过是身上中了毒,他也一直在查皇帝中毒的真相,只是这件事情那个下毒的人做得很是隐秘,又是在皇宫之中, 是以他的人一时间也难以查出是何人给皇帝下的毒。 楚远舟知道云浅是怀疑是有人再次给皇帝下了毒,他当下轻轻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满的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又哪里能整日里这样折腾。” 1812.第1812章 不请自来 “我自己就是大夫,又不是豆腐做的。”云浅含笑道:“再说了,王府里离皇宫本不太远,又有你在旁陪着,又能有什么事情?” 楚远舟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她进了宫。 宫人之所以一出事就来找他,那是因为自从上次书秀进宫找他去救云浅的时候,被几个太监给拦下了,如果不是当时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只怕他就被那些内侍给瞒过去了。 所以从那之后,楚远舟一怒之下就将皇帝身边的内侍全换了,那些内侍如今已大多都是楚远舟的人。 虽然楚远舟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但是如此一来,皇宫之中,倒有大部分是他的人了,里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会知晓。 两人到达皇帝的寝宫时,皇帝面如金纸的躺在那里,皇后和德妃都守在他的身边,两人都在抹着泪水。一旁御医正在那里给皇帝诊治,此时似已得出什么结论来了,十来个太医分成两派,在那里小声争论着。 楚远舟和云浅一到,德妃的眼里就升起了一抹厌恶,今日之事她计划了许久,原本是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得的,没料到半夜皇帝一发作就小太监发现了,当即就去请了御医。 德妃原本想将整件事情压下的,却没有料到那些太监完全不给她面子,外面的侍卫又冲了进来,她终是知道如今的皇宫之中,很多事情已经有了悄然的变化。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楚远舟一个外臣,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之内就让宫里的内侍听从他的安排? 而且外面的那些侍卫,她也是经营过的,她都没有办法收买得了,可是那些人却对楚远舟言听计从,她的心里隐隐有了几分担心,而这一切的变化,她细细一想就知道是在云浅上次被楚天佑掳走的那一次,而云浅事情的根源却是都都的事情。 她的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如此的话,当日都都被皇后弄进皇宫的时候,她真应该设计直接将都都弄死的,否则哪有这么多的麻烦。 只是她也知道楚远舟如今手中握的权利,当下极快的将眼里的不快掩下,抹了一把泪道:“世子,你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 楚远舟和云浅原本就是人精,德妃的神色掩得再快,两人都已经看到了,只是两人心里明白,面上却纹丝不动,楚远舟只是轻哼了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楚远舟的动作让德妃的心里很是不快,她斜斜地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怎么来呢?” 云浅淡淡地答道:“今日是我进宫给太后施针的日子,听闻皇上病重,所以就和世子一起过来看看。” “本宫倒忘了,世子妃也是通晓医术的,快些给皇上看看吧!”皇后在一旁急切地道,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云浅,眸光深了些,却又透着几抹淡淡的幽茫,那抹光茫之中,隐隐透着算计。 1813.第1813章 云浅出手 “皇后娘娘这是急糊涂了吗?”德妃极为不屑地道:“世子妃是会些医术,却也只限于给太后治脚,给楚王妃治病,其它的我可没有听说世子妃有给谁治好过?” 皇后淡淡地道:“太后的脚和楚王妃的病之前多少名医看过都没有治好,可是世子妃却治好了,这便能证明世子妃的医术很是高明。” 她的话不知不觉的将云浅推向了风口浪尖,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如果云浅治好了皇帝尚好,若是治不好,便能治她一个不尽心医治之责。 云浅听到皇后的这句话时眸子里有一抹寒茫,细细算来她和皇后并没有什么过劫,不过是曾经拒绝过皇后一次罢了,皇后就再也容不下她。 德妃听到皇后的话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看了云浅一眼道:“皇后娘娘说得是,世子妃的医术最是高明,此时快些给皇上治治吧!” 云浅淡淡地道:“我只是陪世子过来看看皇上,可没有说要给皇上治病,两位娘娘却对我寄予了如此厚望,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楚远舟对于这些女人们弯来弯去的说法,心里原本就烦,当下斜斜地看皇后和德妃一眼道:“两位娘娘是因为皇上病了,所以心里着急,浅浅,你就勉为其难的过来给皇上把把脉。能治好皇上的病自然是大好,若是治不好的话,反正这么多的御医也束手无策,想来皇后和德妃也不会怪罪于你。” 德妃和皇后的脸色均微微一变,两人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皇后的反应快,她淡淡地道:“世子说得正是。” 云浅闻言淡淡一笑,走到皇帝的身边伸手轻轻搭上皇帝的脉搏,早前她只是看皇帝的气色和听宫人说的症状给皇帝配的解药,效果就极好。此时这般搭上他的脉膊,她的心里就更加有谱了。 她的眸光浅淡,半晌之后却从怀里取出一排金针,也不说话,极快地就在皇帝的心口扎上几针,她出手极快,皇后和德妃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的针已经施完了。 德妃这才怒道:“世子妃这是做什么,皇上是万金之躯,又岂容得你如此乱扎?” “德妃娘娘方才不是说我的医术高明吗?”云浅的眸子里似有几分不解地道:“德妃娘娘既然说我的医术高明,我又岂会乱扎针?” 德妃还欲再骂,那边皇帝已轻咳起来,皇后忙去扶皇帝,没料到她还没有过去,皇帝的嘴里已喷出一口黑血,全喷在地上。 德妃当即大声道:“来人啦,世子妃欲谋害皇上,还不快将她拉上去砍了!” “慢着!”楚远舟厉声一喝,霸气四溢,德妃不由得愣了一下。 楚远舟这才道:“德妃娘娘想太多了,浅浅和皇上无怨无仇,用得着谋害皇上吗?再说了,你可曾见过有人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害人吗?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皇上,御医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皇上把脉?” 1814.第1814章 皇帝中毒 楚远舟的话透着几分霸气和不容置疑,德妃咬了咬唇,眸子里透着寒气。 那边御医一看这边的情况,也顾不得讨论,忙给皇帝把脉,然后惊喜地道:“皇上的病情已轻了不少,世子妃的医术当真是高明!” 德妃闻言顿时呆在了那里,云浅斜斜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抹淡淡地嘲弄,到了此时,谁给皇帝下毒的事情不用再查她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皇帝此时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朕这是怎么呢?” “皇上这是中毒了。”云浅在旁极为淡然的道。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四周顿时一片安静。 德妃只觉得心头大震,云浅的那句话直击她的心田,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件事情她做得极为稳妥,给皇帝下的毒更是特别,云浅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妇人,又岂能看得出来。 她的手不由得轻轻的扶住身边的柜子,朝云浅看了一眼,却见云浅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云浅的眸光不能算凌厉,却透着聪慧,德妃只觉得云浅的那双眼睛似能将她看透一般,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却又半点都发作不得。 云浅看到德妃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德妃久居宫中,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就算此时心虚,面上的表情依旧很是淡定,只是德妃的手却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若说云浅之前只民怀疑德妃的话,那么此时就已经能百分百的确定了。 皇后听到云浅的话最为震惊,她这段日子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却没有料到宫里竟有人如此大胆,竟敢给皇帝下毒! 皇后也不自觉地朝云浅看去,却见云浅的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而此时德妃虽然面色和往常一样,但是手扶在一旁的柜子上。 皇后和德妃做了几十年的对手,对德妃再了解不过,一看到德妃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德妃的心里有些紧张了,皇后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眼里已满是嘲弄。 在皇宫之中,皇后再了解不过德妃的想法,德妃虽然一直很受宠,但是后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没有人能长长久久的红着,就算的这些年来皇帝再宠德妃,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立楚墨为太子,这中间意味着什么,皇后自然是清楚的。 她的心里有了一抹得意,原本她觉得她这一生算是全毁了,后宫之中再无她一席之地,日后她必定会被德妃百般打压。 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却不见得会如此,她一无所有了,也决计不会让德妃得逞! 皇帝有这么多的皇子,谁登上皇位都可以,可是楚墨却不行! 皇后的嘴角绽出一抹幽冷的笑意,眼底里透着层层的寒茫,她做不了太后,德妃也决计不能做太后,其它的皇子登上皇位的话,她占着皇帝正妻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得给她一个太后的头衔。 皇后当即缓缓地道:“皇上中毒呢?怎么可能?”她的声音里透着一分吃惊和难以置信。 PS:过了十二点就素愚人节,亲们小心今天被人愚哦!本文今天完结?亲们信咩?不信就对了,但素这个月会完结,这一点亲们绝要信! 关于我的病情,感谢亲们的关心,我虽然已经持续烧了二十多天了,但是这两天感觉又好了一点,上天保佑,不要再严重了! 推荐好友月依明的《邪帝宠妻:草包大小姐》,很耐看的文哦!等文的亲们不妨去看看! 1815.第1815章 皇后之威 云浅将目光从德妃的身上抽回,她在看到皇后眼里的冷意之后,她便明白皇后此时问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看似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充满了机锋。 云浅看着皇后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世上的事情,最不可能的事情往往会成为最可能的事情。” 皇后看了她一眼道:“世子妃,这件事情非同小同,皇上若是中毒的话,为何御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这个臣妇就不知了。”云浅淡淡地:“这个问题臣妇觉得皇后娘娘还是去问问众位御医比较妥当。” 德妃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冷笑一声道:“云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胡说八道!皇上明明是旧疾复发,又岂会是中毒?” 云浅似笑非笑地道:“也许皇上是旧疾复发,可是难保没有人会在皇上的旧疾上做文章!德妃娘娘,你说我说得有没有一点道理啊?” 德妃面色微变,云浅却已不再看她,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御医,不紧不慢地道:“劳请众位御医将皇上方才吐出来的血验一验,看看里面有没有毒。” 她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一众太医的面色却都不太好看,他们的面色也不可能好看,皇帝病了许久,一直都是他们在治,若是皇帝真的是中毒,可是他们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足以治他们死罪。 德妃正欲说话,皇后却抢在她前面道:“你们还不快去验验!” 皇后这句话说得满是威仪,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自有一番属于她的气势。 一众御医应了一声,然后由中间一个年轻较轻的御医站了出来,然后从怀里取出银针将皇帝方才吐出来的鲜血取了一些在上面。 银针一碰到那黑血,立即变成了黑色。 一众御医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全部呆在了那里,医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忙朝皇后跪了下去道:“微臣死罪!” 皇后大怒道:“你们这些个庸医,的确全部犯了死罪!” 德妃当即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一直说是皇上的旧疾复发,如今却诊出是中了毒,你们以前都做什么去了!来人啦,将一众太医全部拉下去砍了!” “慢着!”皇后厉声道:“这里有本宫在此,还轮不到德妃来处理!”她是一国之色,此时架子一端,自有一番威仪。 德妃冷笑道:“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忘了,凤印如今可是在本宫的手里,整个后宫的事情都由本宫来处理!” “凤印是在你的手里,可是本宫才是一国之后!”皇后厉声打断她的话道:“再则这件事情牵扯到皇上,之前一直都是由德妃你在伺候皇上,若说下毒之事,好像也就数你最有机会,你此时如此急迫的想要将一众御医处理了,可是打算毁灭证据?” 皇后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将所有的一切说开,更是直接说到了德妃心头上最为在意的事情,德妃的面色顿时很难看。 1816.第1816章 皇帝之疑 只是德妃的反应也算是快的,她当即大声哭道:“皇上,你快醒醒啊!臣妾对你一片真心,一心盼着你能大好,所以这些日子一直衣不解带的在你的身边伺候,可是却没有料到你居然是中了毒!皇后娘娘还怀疑毒是我下的!你若是不醒来的话,只怕臣妾是无论如何也洗不了自身的清白!” 云浅看到皇后和德妃转眼之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手段都是一等一的高明,那些话,字字句句都直击要关键处,果然,皇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皇帝此时已经处于半醒的状态,听到皇后和德妃吵成一团,他的心里无比烦躁,当下又轻咳了一声。 皇后冷笑一声道:“德妃真是会演戏,只怕这些年来,这些手段也没少在皇上的面前用过。” 德妃满脸是泪的看了皇后一眼道:“我知皇后娘娘嫉妒我得到圣宠,而你却一直难见皇上一回,你心生嫉妒,所以就如此污陷于我!皇后娘娘,你岂能如此恶毒!” 皇后的眸子一缩,一抹杀意迸了出来,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地道:“你想如何说都可以,只是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皇上中毒这件事情你逃脱不了嫌疑。” 云浅听到两人吵得有些烦躁,也不想去看她们的表演,当即又给皇帝施了一针,皇帝的眼睛这才完全睁开,他当下冷冷地道:“朕还没有死了,你们哭什么哭?吵什么?” 皇帝这一吼,皇后和德妃顿时静了下来。 两人一安静,皇帝看着云浅问道:“世子妃是如何发现朕中毒呢?” 云浅见皇帝此时看起来无比虚弱,可是眼里却有精光在闪,她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为何御医都没有发现他中了毒,她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中了毒,这毒是不是和她有些关系,果然,皇帝的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 云浅轻轻施了一个礼后道:“回皇上的话,臣妇自小在家中熟读各类杂书,因为自小身子不好,所以最是喜欢看医书,后来臣妇的母亲因为中了毒,臣妇为了替她解毒,看了很多关于毒药的书,所以对于中毒之事,臣妇还算熟悉。今日里皇上的症状,虽然面如金纸,脸色没有半点发黑的迹象,可是下耳处却积了一块淡淡的黑斑,臣妃记得有一本书上记载过,耳下的黑斑,若非自然形成,必是中毒,所以就斗胆一试,没料到竟让臣妇给蒙对了。至于众位御医为何没有发现皇上中毒的事情,想来是因为皇上身份太过尊贵,身边又得德妃娘娘尽心伺候,所以觉得皇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中毒,再则就是臣妇看的那些书太杂,入不了正统医书的类,想来众位大人都没有看过。” 她这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出了所有的因果,更为众位御医开脱,却又在不动声色间将德妃推向了风口浪尖,倒不是她想针对德妃,而是德妃方才说要杀她。 1817.第1817章 解毒之法 云浅自觉她的气量不大,再加上心里知道是德妃下的毒,所以也就带了那么一句。 皇后听到云浅的话后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微微低着,看起来端庄温柔,她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 楚天琪的事情纵然楚王府刻意瞒着,只是如今的楚王府是整个京城的焦点,每天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楚王府,所以楚天琪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 皇后是知道云浅和楚天琪一直都是不和,却没有料到云浅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下起手来却是个厉害的,只是如今的楚天琪对皇后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她自也不会关心楚天琪的事情,可是云浅此时出言替她对付德妃却让她很是痛快。 她在旁轻声道:“臣妾觉得世子妃说得有理,皇上中毒之事实在是奇怪,虽然德妃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可是很多事情会在利益的面前有所转变。而今日里若非世子妃前来,只怕皇上此时还昏迷不醒。” 云浅听皇后的话后,眸光里有了一抹趣味,皇后久居宫中,早已成了不折不扣的变色龙。宫中的妃嫔,平日里看着和气,却是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对手。 早前皇后还想着对付她,这么就已经和她联手对付起德妃来。 她此时见皇后对德妃出手,倒有些明白皇后的心事,有很人都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盼着别人不要得到,尤其是是自己的对手。 德妃当即怒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心伺候皇上如今倒成了错处了!” 她说完这句话当即跪倒在皇帝的面前道:“皇上,臣妾对皇上的心意,天地可鉴,只是皇后娘娘也说得很对,这些日子是臣妾一直在皇上的身边伺候,皇上如今中毒,臣妾的确是脱不了干系,求皇上赐臣妾一死,以证臣妾的清白!”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德妃的这句话说得很有艺术水平,她说为了证清白所以让皇帝将她杀了,可是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明,她就自己寻死,看起来好像在表决心,实际上却含了太多的味道。 她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今日里到此时,两人只需要看戏就好,这件事情除了是宫斗,还牵扯到储君之位,无需他们插手。 皇帝原本就是个多疑之人,此时看到德妃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虽然有些楚楚可怜,可是却因为哭得厉害有些扭曲,倒少了一分往日的妩媚动人,他当即冷冷地道:“朕还没死了,你哭什么?” 皇帝这么一说话,德妃便将泪擦干净,皇后的面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冷意。 皇帝却看着云浅问道:“世子妃,朕身上的毒能解吗?” 云浅微微低着头道:“臣妇医术平平,虽然今日能将皇上救醒,但是却并无根治之法,宫中有如此多的御医,若是知道皇上中了毒,往这一方钻研,想来可以替皇上将毒驱除,臣妇愿意将所有知道的医术与众御医分享。” 1818.第1818章 何人下手 云浅的话一说出口,一众御医便齐齐跪在皇帝的面前道:“微臣必定全力替皇上解毒。” 众御医在云浅将皇帝救醒之后心里就生出了担心。 “说得听。”皇帝冷喝道:“若是全指望你们,朕只怕早就……” 他许是觉得死字太过不吉利,当下话峰一转,又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知道朕中的是什么毒吗?” 云浅摇了摇头道:“臣妇只是知道一些驱毒之术,对于毒药有些了解,但是并不擅长解毒。” 楚远舟听到她这句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觉得她这一番话说得其实很是高明,方才她给皇帝解毒之时,不过是用银针刺穴之术,并没有用药,而只粗通医理的人都知道,银针刺穴解毒之术,基本上是很多毒药都可以通用,因为毒都是针对脏器下的,银针只是把毒逼出来罢了。 皇帝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楚远舟在旁插话道:“皇上若是觉得宫中的御医不能替皇上解毒的话,可以从民间诏集名医为皇上解毒。据微臣所知,民间也不乏解毒的高手。”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他原本就因为中毒日久,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就算云浅方才已替他将毒逼出来了大半,此时说上几句话便已经觉得疲累不堪。 楚远舟看到他那副样子后道:“找大夫这件事情,臣下去之后立即去做。”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后轻声道:“将这殿中的侍从全部处死。” 楚远舟听到皇帝做出这个决定来时微微一愣,却很快就明白皇帝这样做的原因,不管这一次是谁下的毒,能将手伸进皇帝身边的人,必定是皇帝最为亲近之人,楚远舟之前将殿中的外侍换了,但是内侍并没有换,而皇帝所有的吃食都需要由内侍试吃,可是内侍却一直都没有事,这就只能证明他身边的内侍被人收买了,在试吃的时候服了解药。 而那些内侍之所以能选到皇帝身边来试吃,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也是需要绝对忠心的,如今却连毒药都试不出来,就更加证明幕之动手之人的通天手段。 那人是谁,虽然皇帝的心里有诸多的猜疑,但是不管是谁,在知道真相后对皇帝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皇帝如今病重至此,身边的事情已经很难自理,若是继续去查这件事情,难保不会激得那幕后之后痛下杀手,如此反倒不妙。 皇帝的意思也变显得更加微妙了,他不说查这件事情就将所有线索全部斩断,便是告诉所有的人,不管以前是谁给他下毒,他都不会再追究了。 皇帝这样的行为虽然显得有些懦弱,却绝对是当下最为精明的做法。 楚远舟轻应了一声道:“是!” 皇帝有些矛盾的看了楚远舟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此时心里有很多猜疑,楚远舟也属于能给他下毒的人中间的一个,可是皇帝却觉得那个给他下毒的人一定不会是楚远舟。 1819.第1819章 陈州地震 楚远舟做事极快,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皇帝身边的内侍便全部换了,那些人被拖出去时最初还有人大声喊冤,却被人一把将嘴巴捂住,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皇帝中毒的事情也就这样全部瞒了下来。 云浅和楚远舟走出皇帝的宫殿时,德妃也跟着走了出来,德妃的心里恨得要命,她的计划眼见得就要成功了,没料到却在这个关头功亏一馈。 只是她此时却连瞪云浅一眼都没有,一双眸子里反倒满是冷静,她反倒看着云浅道:“今日里皇上能醒来,多亏世子妃。” “德妃娘娘过奖了。”云浅云淡风轻地道:“臣妇那些末的功劳,比起德妃娘娘日夜辛苦照顾皇上,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德妃笑了笑,不再说话便扭头而去。 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她此时这副样子倒有些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瞧着是蠢死了。” 云浅缓缓地道:“她此时只怕是恨我入骨吧!” 楚远舟的眸光冷了些道:“她此时是恨你入骨,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帮你拆了她的骨,省得她一天到晚在宫里得瑟,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当成整个后宫都是她的,那嘴脸,比皇后还惹人厌。” 云浅听到他的话心里想笑,却又觉得被他这样的宠着,实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这一次事情之后,德妃为了避嫌,很少到皇帝那里贴身伺候,皇后往皇帝那里去的时间倒多了起来。 后宫里的这件事情,很快就引起了众多的朝臣的怀疑,众人更觉得这件事情是未来皇储是谁的风向标,一时间,众人都觉得皇位十之八九是要传给楚束了。 第二日,整个京城便贴出了皇榜寻能解毒的名医,楚远舟对外放出的消息只说是太后不知怎的中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毒,一时间,朝堂上下又是一片猜测。 就在众人猜议未定之时,皇帝却又下了一道圣诣,之前皇帝给给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赐婚之后,如今已将婚期完全定了下来。 日子就选在一月之后,四个皇子同时大婚! 这样的事情放眼历史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虽然说众大臣都觉得皇帝之前赐婚有些冲喜的意思,可是赐婚的对象却很是微妙。 楚束娶的是楚王府的庶女楚天琪,五皇子楚幽娶的是威远将军府的嫡女张盈初,六皇子娶的是刑部尚书的嫡女单玉珠,七皇子楚寒娶的是大理寺卿的嫡长女任秀娟。 这几个赐婚的对象在朝堂之中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谁的影响力再大也不可能大得过楚王府,所以众人就更加觉得皇帝是偏向楚束的。 因为这些猜测,明王楚墨一党忧心仲仲,楚墨已人德妃那里知道皇帝那一日虽然没有追查德妃的事情,但是依他对皇帝的了解,知道皇帝的心里必定是对德妃和他生疑了。 正在京中风云变幻之际,却传来了陈州地震的消息。 1820.第1820章 天降异像 地震过后,灾区受损严重,楚远舟在主持朝堂上的事情时也觉得有些头痛,如今国库并不充盈,再加上西凉虎视眈眈,若是再起战事,国库里就没有多余的银子了,而他也不愿意再去找白洛要银子,四年前的那一百万两银子,白洛这几年没少向他念叨。 就在楚远舟将地震的这件事情禀告于皇帝之后,一张折子也同时送进了皇帝的手中,那折子是用金漆封住,上面还插了一根鸡毛。 这样的折子是各州郡直接上传给皇帝的折子,只有在发生极为重要的事情时才会用,且只有皇帝能看,所以外侍一得到折子,当即送了进来。 皇帝将折子打开一看之后,眸光顿是便冷了下来,原本就不是太好看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楚远舟一看皇帝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出事,皇帝却将折子扔给楚远舟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楚远舟将折子打开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陈州现异象,地震前有火色的云红透半边天,而后一只金鸟从天而降,落于断崖前,随后地震,地震后崖上现极为古老的的文字,经臣与幕僚细细辨认后,上面写的是:一么毁双木,多言惹是非。蛋下无虫时,立青掌江山。” 楚远舟看完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却极为淡定地道:“这件事情便是所谓的天降异像,只是这异像上所书的诗倒有些古怪。” “你觉得哪里有古怪?”皇帝看着楚远舟问道:“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不上来。”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罢了。不说别的,单说那崖上的字迹,既然说了是古老的文字,就表示很少有人会识得,再加之那些字是在断崖之上,也就能排除那些字是人为写上去的。可是如果是上天写上去的,那么隔那么远,想来也不好拓下,既然不好拓下,又如何能证明上面写的是那四句诗呢?不排除有断章取意或者无中生有的事情发生。”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楚远舟却又笑了笑道:“这上面写的这四句诗在臣看来,杂乱无章,毫无一丝章法可言。而陈州的郡守却用了如此加急的密令呈给皇上看到,想来他看懂了什么吧,皇上不如下诣诏他进京来说道说道。” 他这句话说得看些似无比庸懒,却又透着机锋,他话里的意思很是明了,就是陈州的郡守在地震过后,整日里不去看民间的疾苦,却在研究断崖上的文字,也太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了,这样的郡守,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郡守。 且如今不过是才地震完,他前脚呈上地震的消息,后脚就送来了这么一个折子,其用心也颇值得推敲。 只是这些话楚远舟知道不需要他全部说出来,皇帝素来多疑,他能想到这些,皇帝自然也能想到。 而皇帝所想的在楚远舟看来虽然会和他的有些偏差,但是事情却是这样摆在这里的。 1821.第1821章 看场大戏 皇帝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微微一笑,眸子里却也有了一分凌厉,却并没有接楚远舟的话,只淡淡地道:“陈州郡守虽然有些失职,但是天降异像之事也是大事。所以他虽然有错,朕倒觉得是情有可原。” 楚远舟微微躬身道:“皇上说得是。” 他听到皇帝这么一说,心里便微微有些不悦,却也知道皇帝对这所谓的天降异像之事感兴趣了。 果然他听得皇帝道:“远舟的学识在我朝是力压文状元的,想来陈州郡守能看懂的东西,你也可以看透,你且跟朕说说看,你是怎么看这首诗的。” 楚远舟自然是听出了皇帝话里的试探的意味,他轻轻挑了挑眉道:“皇上过奖了,让我写首情诗什么的,还难不倒我,玩那些晦暗无聊的文字游戏我素来没什么兴趣。只是皇上说得极是,陈州郡守能猜出来的意思,想来其它人也能猜出来。朝中人才济济,翰林院里就有诸多大学士,他们都是玩文字游戏的高手,想来这一层意思他们都能猜得出来。皇上若想知道其中的意思,不如召集众位大学士来猜猜,若是皇上觉得人太多了会泄露天机,皇上点名找两个合适的,我亲自去替皇上请过来。”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道:“远舟想得甚是周全。” 楚远舟施礼退下去之后,他的眼里已满是寒霜,那首诗是什么意思,楚远舟看一眼就明白了,什么一么毁双木,双木是林, 一么是云,立于是靖,蛋下无虫便楚字下字形,加上双木就是楚字,中间还有一个言字,合起来是云靖言,再加上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地云靖言会夺走楚姓的江山。 楚远舟冷哼了一声,眸光里又有几分不屑,对于云靖言这个人,他是没有半点好感的,若说云靖言是个卑劣小人的话,楚远舟是信的,但是若说云靖言想要取代楚姓而称帝,不是他看不起云靖言,而是云靖言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这件事情打着天意的招牌露了出来,事情就会变得很严重。 皇帝如今病弱,对于天意之事又很是信奉,只怕云靖言这一次是要倒大霉了。 而这件事情在楚远舟看来又有几分可笑,天意之事,他是从来都不信的。 这些年来,他也有数次给人制造过所谓的天意,而这一次的事情,在他看来,手段一点都不高明,甚至还有一些拙劣,那诗里的意思唯恐别人理解不了,弄了四句,句句都在解释着他们的的目的。 楚远舟一直觉得,如果要假装天意之事,一定要做到有些猜想和念头才好,太过直白话反而不会让人相信。 陈州郡守吴宇宁他是知道的,是兰府的人,这中间的种种,就算他用膝盖想也想得明白。 楚远舟双手半抱在胸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云浅夹在其中,他根本就不会去管那些人要如何算计云靖言。 1822.第1822章 有点意思 如今这种情况,楚远舟觉得还是需要去问问云浅的意思,终究不能真的就那么轻易的让皇帝把云靖言的头给砍下来,否则的话,日后云浅若是拿这件事情跟他生气,他就真是亏大发了。 而他再看皇帝方才的表情,只怕他方才能想到的,皇帝只怕也想到了。 他的头微微扭了扭,这一次还真有好戏看了。 皇后一方面在生着楚束的气,一方面却还在对楚墨下手,这手段虽然不算高明,却也有效,至少是极符合皇帝的心意。皇后嫁给皇帝多年,还真的是很了解皇帝。 如楚远舟所料,翰林院的大学士乔志刚到了皇帝那里看过则子之后,猜得和楚远舟分析的一样,乔志刚以前并没有任大学士之职,是在云靖言任职右相之后才调任大学士的,他和云靖言一直不算太和,当下虽然将那些意思解释的很是清楚,但是言词之间却又将事情再次说得厉害了些。 皇帝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眸子里闪着幽冷的光华。 楚远舟一眼就看出来皇帝那样的目光只有在动杀机之后才会有。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些麻烦,由于他是云靖言的女婿,在政治的立场上看来,他最好不要说话,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会是错的。 皇帝却不打算放过他,看着他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皇帝这一次虽然是在问他,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楚远舟一听到皇帝的话就知道他的话里有诸多试探的意思。 他缓缓地道:“乔大学士说得甚是,从字面上来理解的确是那样的意思。” 楚远舟的话说得无比中肯,皇帝的目光却平淡了下来,却还在等他余下的话,可是他却不再说话,皇帝等了半晌之后又问道:“然后呢?” 楚远舟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没有然后了。” 皇帝闻言笑了笑道:“云靖言是你的岳父,你对云浅又一直宠爱有加,他也是你的至亲。” 皇帝的话只说了一半,楚远舟自然听得了他的话外之音“你那么宠爱云浅,又岂会不管她的娘家人,这种天意之类的事情,一旦怪罪下来,虽然没有证据诛九族,但是却可以让云府满门操斩。” 楚远和舟不紧不慢地道:“他是我岳父,但是在大义和家事上的事情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若是云靖言真的有谋反的倾向,那么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这些来云靖言在公事上处理的都算妥当,并没有任何异常,再加上他又是文官,我觉得这所谓的天意,用来听听就好。” 他这句话说得无比中肯,皇帝当年将云靖言升为右相,看中的就是云靖言八面玲珑的处事能力,这些年来,云靖言也算敬业,并无大错,皇帝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乔志高听到楚远舟的话后看了他一眼,他这些年来对楚远舟是存了三分敬畏,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首辅的才能绝对卓然. 1823.第1823章 不算为难 乔志高觉得这些是政治上的能力,平日里处事的时候,楚远舟最不缺的又是雷霆手段,因为知道楚远舟最为宠爱云浅,云浅又是云靖言的女儿,所以他不敢公然在楚远舟的面前说什么。 只是乔志高看到皇帝那幽深的神色,却又知道楚远舟的这番话也不能尽皆消除对云靖言的怀疑,日后云靖言只怕会倒大霉。 他又偷偷地看了楚远舟一眼,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云靖言也真好命,竟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婿。 屋子里有些安静,皇帝终是缓缓开口道:“远舟说得有理。” 楚远舟却又道:“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古怪,臣觉得不如借这一次赈灾之时派大臣前去陈州好好的调查一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正合朕意。”皇帝缓缓地道。 楚远舟的眸光浅淡,轻轻点了一下头,皇帝却又道:“这件事情朕也觉得很是古怪,一定要查个清楚,朕不想朝中任何一个大臣被人陷害。” 楚远舟面上无比恭敬的称是,心里却满是不以为然,如果皇帝真如他说嘴里说的这般,就会在看完陈州郡守的折子之后直接将那折子毁了,又何必再问他一堆,如此试探他,又将乔志高喊来。 皇帝让乔志高前来说出那些话,说到底也不过是说给他听的。 楚远舟回到王府之后将今日里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说给云浅听了,云浅眼里有了一抹冷意,她虽然极度不喜欢云靖言,也没有将云靖言当做是她的父亲,整个云府于她也没有一点快乐的记忆,但是那是毕竟是她的娘家,她也不可能完全不过问。 她的眸光沉了些后道:“这件事情一看就是冲着云府去的,我和父亲不和的事情在京中不算什么秘密,而父亲是明王一党更加不是秘密,说到底,这是有人要动手对付明王了。” 楚远舟笑嘻嘻地道:“浅浅当真厉害,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如今这样的情况,你说我要不要帮云靖言一把。” 云浅轻叹了一口气,低低地道:“我虽然极度不些喜欢他的为人处事,对他的人品也极度看不起,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云浅看了他一眼道:“虽然我知道此时帮楚墨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他和靖王之间迟早有一番较量。”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那幕后下手的人一定会知道那个折子我会看到,这件事情除了要对付楚墨之外,对我而言,只怕还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我知道。”云浅抬眸看着楚远舟道:“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件事情会让你难做。” 她的话说得有些直白,意思无比明了。 楚远舟笑了笑道:“倒也不算是难做,毕竟那件事情只能说是天像,云靖言并没有其它不妥的事情,皇帝一时半会也治不了他的罪,所有的一切都还可以走着说着。” 1824.第1824章 无可奈何 云浅轻声道:“只怕这一次的事情只会是个引子,幕后之人既然已经下了手,就不会仅仅只是如此,后面只怕会有更加狠毒的招数,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可以借乔志高之手,将事情说与楚墨听。父亲这些年来帮了楚墨很多,楚墨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应该会有所行动,毕竟云府若是出了事情,最受影响的其实是他。” “娘子说得正和我意,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楚远舟缓缓地道:“想来楚墨这会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我也了解楚墨的性格,他的性子素来沉稳,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上次为了将楚束送进宗人府,他是连最亲密的弟弟楚寒都能送出去,只怕他未必会出手帮云靖言,到这个时候,他很可能会不闻不问,或者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云靖言,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云浅知道楚远舟说得极有道理,当下眼里有有了一抹冷意,嘴角边有一抹嘲弄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就是父亲的报应了。” 她的话里透着几分无可奈何,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这世上还真有报应之事也说不准,云靖言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还真没有几件事情拿得出手。我如今只担心,他在京中这些年来没少做落井下石之事,这件事情一旦传开,只怕会有很多人会对他落井下石,到时候只怕就算我有心想要救他,也不好出手。” “尽力就好。”云浅缓缓地道。 楚远舟笑了笑,微微弯下腰来将头凑到云浅的腹前道:“孩子今日有没有踢你?” 云浅有些无语地道:“孩子如今只有一个多月,大小还不如一颗黄豆,他哪里能做出那么大的动作,若要感觉到孩子的胎动,要到四个多月之后。” “还要那么久啊。”楚远舟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吧,我现在很想他能在你的肚子里踢我一脚。” 云浅听过很多父亲对于孩子的期盼,但是她不得不说,楚远舟对于孩子的期盼绝对有异于常人。 她轻笑一声道:“想要孩子踢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就算到时候你会嫌烦。” “我怎么可能会嫌烦,那是我自己的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楚远舟冲云浅眨了眨眼道:“等到他能在你的肚子里动的时候,我也就再能去你的肚子里动动了。” 云浅听到他的话最初愣了一下,再看到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时,脸上顿时飞起了红云,她轻咬着唇骂道:“色狼!” “我和我自己的娘子说这些话,实在是再正经不过,又哪里色了!”楚远舟不以为然地道:“再说了,我如果不色你的话,我还算是正常男人吗?” 云浅有些无语,扭过头懒得理他,这家伙,刚才还一本正经,一会就又成了这副样子。 他却又笑眯眯地道:“我如果不色你,我们又哪里会有孩子?浅浅,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1825.第1825章 我很郁闷 云浅白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又用和极为暧昧的语气凑到她的面前道:“所以我现在真的很盼着孩子能早点出来,就算不能早点出来,也要早些长到四个月。否则的话,你天天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吃,浅浅, 你知道吗?男人天天这样憋着对身体很不好。” 云浅这才知道原来他方才在她的面前听胎动还有这一层的目的,她伸手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其实我有两种很好的药,可以帮帮你,让你不用那么憋着。” 楚远舟听她这么一说,直觉没有好事。 云浅果然含笑道:“第一种药我在新婚夜里曾对你用过,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不介意再对你用一次。” 楚远舟扁了扁嘴道:“那种见鬼的药还是算了吧!浅浅,你真是狠心啊,竟对自己的相公用那种东西,也不怕把我给弄坏了,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没有了。” 云浅轻咳一声道:“你如果觉得那种药不太好用的话,我还有一种药,能天天让你一个人在房里爽到暴,包管你满意。” 楚远舟听到她的话却打了个寒战道:“浅浅,天天那样用药对身体不太好。” “你不是怕你憋坏身体嘛!”云浅无比体贴地道。 楚远舟含笑道:“我知道浅浅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我觉得吧,这事还是用正常的方法解决比较好。” 他的话一说完,唇已朝云浅欺了过来,她的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 他却还想再过来,她伸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唇,想起她如今有孕之事,当下轻轻咬了咬唇,一把将他推开,他咧嘴朝她一笑,那模样有些痞赖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她轻喘了一声,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道:“楚远舟,给我滚到书房里去!” “浅浅,这叫做有福同享。”楚远舟含笑道:“如今可知道我的痛苦呢?” 云浅的樱唇被自己咬得一片通红,如盛开的红樱,他看着她的唇,又想再次吻下去。 云浅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当下再次伸手一拦,她的左手便挡在两人的唇间,楚远舟轻轻扁了扁嘴,用无比委屈的声音道:“浅浅,再让我亲一下嘛!” “滚回你的书房去!”云浅咬着牙道:“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第二种药的滋味。” 楚远舟轻哼一声道:“浅浅,你太残忍了,太没良心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床,云浅看到他的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拦在唇间的手便放了下来,不想他极快的一个转身,然后重重的亲上了她的唇。 云浅愣了一下,他却已转过身离开了她三步,然后笑眯眯地道:“真香!”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溜烟跑了,那模样就像是偷吃到糖的孩子,走远之后还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云浅看到他那副无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很少会有正形的时候。 1826.第1826章 拒不相见 云浅觉得他此时的这副举动还有几分幼稚,若不是看见过他的手段,她真怀疑他那副样子做首辅,如何能将一众朝臣管理的服服帖帖。 她的眼里漾出一抹幸福,如今她已深爱着他,又岂会再对他下那样的药,说到底也不过是吓吓他罢了。 如楚远舟所料,楚墨此时已经知道了那所谓的异像之事,他思虑了良久,心里却升起了一抹寒意,楚墨其实也不喜欢云靖言,但是却又觉得云靖言有用,所以这些年来忍了云靖言许多事情。 他之前和德妃一起对皇帝下毒的事情失败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些担心,他总觉皇帝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知晓的,而就在那件事情过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只怕是皇帝对他的试探。 楚墨这般一想,心里就又多了几分担心,他的手里是有一些兵权,但是不多,此时皇帝又有所察觉,他自然要加倍小心。 楚墨知道皇帝的疑心素来极重,这件事情只要他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来极大的祸事。 而若是他不管云靖言的事情,只怕又会让他其它的幕僚心生寒意,一时间,他的心里又觉得有些烦躁,也觉得有些两难。 楚墨在屋子里转了数圈之后,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找夜无尘商议一番比较妥当,当即便派人去请夜无尘,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请夜无尘的下人回来道:“夜无尘近来身子不适,已经躺下了,夜相将奴才拦下了,说是明日夜无尘睡醒之后,就会来见明王。” 楚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极度不快,虽然夜无尘和他其它的幕僚不太一样,但是以前有什么急事要处理的时候,只需他差人去请,夜无尘就一定会来。 此时夜无尘不来,他知道是上次都都的事情让他和夜无尘之间生出了嫌隙,他的眸子里透着浓烈的寒意,冷着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仆从下去之后,楚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再次冷哼了一声,只觉得夜无尘也是个不识抬举的,都都的事情明面上他都做得极为妥当,夜无尘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只是他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却已经把他当时想要都都死的心思给忘和干干净净了。 楚墨身边虽然有不少的谋士,但是楚墨知道那些人没有一个及得上夜无尘,若是夜无尘再不为他效力,那么他也算是又失了一个巨大的助力。 楚墨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到那一地步,夜无尘此时在他的面前摆谱,只能证明夜无尘是有些生气,不过是想要他向夜无尘道个歉。 楚墨素来能屈能伸,觉得道歉这事不算是件事,而他这样礼贤下士去找夜无尘,传出去众人只会说他惜才,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这边想好了处理夜无尘的事情,却又想起云靖言的事情还没有处理,他便觉得这件事情他也一样可以用这个思路去做,只是需要稍微做一些变通就好。 1827.第1827章 全都得死 楚墨的眸光淡了些,然后便命人备好马车,将云烟唤来,将朝中的事情告诉了云烟,让云烟去一趟云府。 云烟并不是太懂朝堂中的事情,虽然她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云靖言生出了一些不满,但是那些也仅仅只是不满罢了,此时楚墨有这样的吩咐,她自然也不敢违抗。 她心里不情愿,面上却还是极为温柔地答应了下来,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眼里满是不快,却并没有看到此时楚墨眼里迸出来的寒茫。 云嫣听到楚墨将云烟叫过去的事情之后,眼里只余下浓浓冷意,她自认她的本事比云烟要高明得多,可是却因为失了贞,这一生怕是都可能再幸福。 她冷笑道:“云烟,只怕你也得意不久了,这间华丽的王府,终有一天会彻底覆灭!” 云烟到达云府之时云靖言已经睡下,当他听到是云烟来的消息之后当即就爬了起来,知道必定是楚墨找他,当他听完云烟的话后,顿时吓了一大跳道:“这消息可靠吗?” 云烟轻声道:“是王爷亲自告诉我的,想来假不了。” 云靖言当下急得在屋子团团转,云烟问道:“不就是一首诗吗?有那么吓人吗?” “你知道什么!”云靖言跺了跺脚道:“皇上素来多疑,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只怕整个云府里的人都得死!” 他的语气里满是急迫,心里也有些害怕。 云烟闻言也吓了一大跳,却又想起如今的她已经算不得是云府的人了,当下便又镇定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的话带到了,父亲自己想办法处理吧!” 云靖言知道她也只能传传消息,他起来的时候还余下的三分睡意在这一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可是要做些什么才能化解皇帝的怀疑呢? 云靖言双手轻轻地撮了撮,就算他最懂得算计朝堂之上的事情,此时也想不到周全的主意。 就在这一夜,京城里还出件一事。 第二日一早,一张折子就送到了皇帝的床上,皇帝将那张折子打开一看后,眼里顿时杀气腾腾,他当即大声道:“来人,将云靖言给朕绑过来!” 朱公公一听到皇帝用的词是绑,顿时就知道出大事了,他轻应一声,出去便去唤了侍卫交待了一番,仅仅只是半个时辰的光景,云靖言就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云靖言昨夜里从楚墨那里得知了消息,昨夜几乎一夜未睡,一直在想化解的法子,只是化解的法子还没有想出来,皇帝就已经派人来抓他了。 云靖言知道这件事躲无可躲,当下只得乖乖的随侍卫前来,由于他无比配合,再加上他在朝中也颇有地位,所以他来的时候,那些侍卫并没有真正的绑他。 云靖言一看到皇帝便行了个大礼,皇帝的气色比之前几日已好了不少,他冷冷地看了云靖言一眼后无比威严地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1828.第1828章 旧事重提 皇帝的话一说完,一个折子就直接扔到了云靖言的头上。 云靖言大气也不敢出,忙将那折子捡了起来,他才一打开那个折子,那个折子上赫然写着:昨夜京城外宿县的粮仓被人纵火烧毁,一百万担粮草毁掉大半。驻守粮仓的守户当场抓住了纵火犯,该纵火犯系苏长卿长子苏东研。昨夜逼问幕后主使,苏东研招认系右相云靖言指使。云靖言是当朝右相,官居高位,臣不敢有更多揣测,该案已报经刑部详查…… 云靖言看到这里顿时面色苍白,他惊道:“皇上明鉴,臣没有做那等事!苏府嫡子苏东研和微臣一点干系都没有啊!上次苏长卿在玉石山下扮劫匪的事情发生之后,臣就和他们绝了一切往来!请皇上明查!” “这没有什么好查的!”皇帝冷哼一声道:“苏东研已经招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云靖言吓得心尖直颤,他强自镇定地道:“皇上,自从苏府被皇上操家之后,苏府里所有的男丁发配边关,微臣就再也没有和苏府的人联络过!” 皇帝冷笑一声道:“苏东研三年半前就已经发配边关,依着惯例他今生今世若非战死沙场,永远都不能再回京。苏府与云府,素来就有交情,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前妻就出自苏府。” 云靖言伏在地上道:“微臣的前妻的确出自苏府,但是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又岂会行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微臣真的已有数年没有见苏东研了!” 皇帝的眸子里满是寒意,云靖言的腰微微直起,看到皇帝眼里的寒茫时,心里不由得一紧,知道这一次只怕是真的麻烦大了。 他的心里顿时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苏东研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的话,他当年就直接派人将苏东研给杀了,也好过如今这样的局面。 他咬了咬牙道:“皇上,微臣如今已经是右相,依微臣的能力,能做到右相就已经心满意足,其它的实不敢多做他想!” 他话里的不敢多做他想自然指的是皇位,他说的也是实话,他自小读的是圣贤书,他虽然有野心,却也只想做臣子,从来就没有相过要做皇帝。而他对于相位,也只是想保住,想拥有富贵荣华而已。 皇帝看到他吓得两腿发抖、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的样子,想起他这些年来做事也算兢兢业业,虽然行事有些贪婪之意,却也没有太过份的举动,那些行为在皇帝看来很多都场的权谋之术,实是算不得什么。 皇帝轻咳一声道:“你也许并没有那样的想法……” 皇帝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又想起云靖言是楚墨的忠实支持者,不管是站在哪个立场,他和楚墨都没有将粮创仓烧毁的动机。 云靖言却急道:“这件事情也和明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本来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皇帝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眼里的寒意刹那间便浓了起来。 1829.第1829章 一份口供 云靖言看到皇帝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顿时一惊。 话分两头,皇帝在这里找云靖言谈事情,刑部那边也没闲着,很快就撬开了苏东研的嘴,苏东研的供词很快就全部写了下来。 此时楚远舟已经进了宫,他是刑部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便将苏东研的供词交给楚远舟。 楚远舟今日一进宫就知道粮仓被烧的事情,且纵火之人竟是苏东研,他何等机敏,一听到这件事情再想起昨日里看到折子,知道这一次只怕云靖言再劫难逃,只是这件事情也不仅仅只是冲着云靖言去的,而是冲着楚墨去的。 楚远舟知道苏东研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敢去放火,自然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依苏东研的智商自然是看不透那些圈套,苏东研的供词他不用看都能知道里面写的大概内容。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楚远舟的脸色,见他迟迟不接那个折子,轻声道:“世子,这份供词可有何不妥之处吗?” “不妥之处应该是没有。”楚远舟淡淡地道:“只是苏家和我云相家原本就有很深的关系,而云相又是我的岳丈,这个折子我还是不要先看,你直接递给皇上吧!” 刑部尚书在听到楚远舟的话后暗赞他这样的行事实在是高明,他不看那个折子,不是和云府撇清关系,而是在自保。若是这皇帝问起来,只要楚远舟看过那个折子,依着皇帝的多疑只怕都会怀疑那个供词会动过手脚,他不看实是最佳的处理方法。 刑部尚书领命而去,楚远舟双手半抱在胸前,用手指头轻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然后冷笑了一声,他觉得这件事情他虽然要保云靖言的性命,但是却可以用其它的方法。 而这一次摆明了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在算计着,他对算计这种事情一直都比较淡然,只要算计的对像里没有他,他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皇后想要对付楚墨,对他而言并不是坏事,他在旁边看看热闹就好。 只是这一次看热闹的时候还不能让云靖言在这一出事情里死了,否则的话他就无法向云浅交待了,所以他觉得这件事情要处理好是需要一点技术的。 他的眸光深了些,当即唤来一个侍卫,轻声在侍卫的耳朵说了几句话,侍卫得令之后很快就走了出去。 楚远舟自言自语地道:“你们不是喜欢热闹吗?那我就让今日变得更加热闹些。” 刑部尚书的折子送到皇帝那里的时候,正是云靖言跪在地上,皇帝的脸色不好看的时候。 皇帝轻咳一声却并没有接那个折子,而是对云靖言道:“你念给朕听。” 云靖言伸手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轻应了一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皇帝今日里将他叫到这里来,就表示皇帝此时还没有杀他的心思,否则的话皇帝一句话,云府就能被操家灭门。 刑部尚书将折子递给了云靖言的时候道:“云相,这是苏东研的口供。” 1830.第1830章 如此陷害 云靖言的手抖了一下,却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心里的紧张难以压下。 刑部尚书性情耿直,对于云靖言一直有诸多不满,在刑部尚书看来,云靖言就是一个势利小人,其为人远不如楚远舟圆滑,处事也不如夜相稳重敦厚,这样的一个人,是做不了一国之相的,可是却很得皇帝喜欢。 对于皇帝的心思,朝中的大臣没有一人敢有所指点,只是刑部尚书此时看到云靖言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却觉得很痛快。 云靖言手颤抖的手将折子打开后念道:“……是姑丈派人将我半路救下来的,说之前在京城里宣布和苏这断绝关系,不过是掩人耳目……” “皇上,臣没有去救苏东研!”云靖言念到一半自己开口替自己辩解,心里却在骂娘,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他! 皇帝却冷哼了一声后道:“继续。” 云靖言听到皇帝的这句话心里暗叫不好,要是苏东研真的把什么事情说到他的头上,只怕他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可是此时却又不得不照实念。 云靖言再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轻咳一声后念道:“姑丈将我救出来之后,在辽城替我安排了一个宅子,然后给我买了一个宅子,让我在那里先安心住下来,然后等他要用我的时候会再来找我……” 云靖言越念越觉得浑身发冷,三年前苏东研被发配边关的时候,他曾经因为公务去过辽城一趟,此时苏东研说出这样的供词来,就证明所有的一切别人在三年前就已经在算计他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精心布的局,就等着今日发作。 他最初还以为是苏东研因为他和苏府断绝关系之事,记恨于他,所以才会放火烧了粮仓,可是如今看来事情远不止如此。 他念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偷眼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眸子里并没有一分温度,见他看过来,皇帝也冷眼看了他一眼,他忙将目光收回,然后轻轻咽了一口口水。 他继续念道:“姑丈将我在辽城安置好之后,这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就在一个月前,姑丈身边一个叫年弦的人找到我,说是如今姑丈有件事情让我去做,若是做得好了,搞不好还能开我翻供,还苏家一个清白,让狗……” 他念到这里心里更加的怕了,他身边的确有一个叫做年弦的管事,年弦是他的心腹,他有很多事情都交给年弦去做,而苏东研的供词下面的话就更加让他感到害怕,苏东研那个混蛋,竟是连皇帝也敢骂! 皇帝冷冷地道:“念!” 他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了帝王之仪,吓得云靖言的身体再次抖了抖。 云靖言只得往下念:“让狗皇帝早些去死,明王即位,天下大同!所以让我将粮草烧掉,如果西凉来犯,我朝就无还手之力,再加上陈州地震,足以证明狗皇帝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1831.第1831章 杀人灭口 苏东研是个纨绔子弟,这几年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还是用不得刑,一用刑就什么都说了。 皇帝听到这张供词眼里的眸光更加的凌厉了,他重重的一掌就拍在案几上,云靖言当即大声道:“皇上,这是有人刻意在陷害微臣和明王,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皇帝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很有心啊,怎么,在你的眼里朕是个昏君吗?当年查苏长卿的事情查得不够明白吗?” 云靖言顿时觉得有口难言,毕竟在那个时候,云府和苏府的关系有多好,当时苏府一出事,云靖言就宣布和苏府断绝关系,这样的举动,在此时看来,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显得有几分欲盖弥彰! 云靖言更是知道皇帝素来以明君自居,此时苏东研骂他是个昏君,又烧了粮草,而且事情又说得有头有尾,件件桩桩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如果只是寻常的人来算计他的话,苏东研是不可能给出那样的供词的,他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开始在心里想朝中到底会是如会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他! 先是弄出了断崖上的四句诗,此时又生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极狠厉的! 云靖言忙道:“皇上圣明,微臣一直觉得皇上是最为圣明的君主,这件事情太多的巧合,是有人在设计陷害微臣和明王!” 皇帝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是清白?” 云靖言想了想后道:“这件事情还牵扯到年弦,皇上派人去查查他便好,他若没有见过苏东研,那必定是有人冒充他的名字去找的苏东研。”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指着刑部尚书道:“你立即把年弦给朕找来!” 皇帝要查的事情自然极快,只是一个时辰的光景,刑部尚书便回来道:“回皇上的话,臣的人去找到年弦的时候,年弦已经上吊自杀了。臣怕是他杀,还派人去验过尸身,的确是自杀。” “年弦死了!”云靖言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刑部尚书看了云靖言一眼道:“他应该是畏罪自杀。” “不可能!”云靖言大急道:“我根本就没有让他去做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畏罪自杀?我明白了!” 他说完之后急急地看着皇帝道:“皇上,年弦肯定是被人收买了,他做了对不起微臣的事情,今日里见官差到府里抓微臣,他一定是看事情不对劲,所以就自杀了,目的就是断了他幕后之人的线索!” 皇帝的眼里杀要更浓了些,刑部尚书看他了一眼后冷笑一声道:“他是想断了幕后之人的线索,因为那个幕后之人就是你!你是他的主子,除了为了保护你之外,他又需去死?” 云靖言怒道:“陈依明,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样设计害我?” “我可没有设计害云相,只是依着我办案多年的经验实话实说罢了,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云相见谅。”刑部尚书不紧不慢地道。 1832.第1832章 公事公办 云靖言气得不轻,他大声道:“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我也盼着这件事情不关云相的事情。”刑部尚书不紧不慢地道:“可是我们刑部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证据怎么说,我们就怎么看,所以我说的只是中肯的话。而云相的这个案子里,虽然有些疑点,却也有做案的动机。” “什么动机?”云靖言咬着牙道。 刑部尚书缓缓地道:“烧粮仓看起来对任何人都没有益处,但是却也没有坏处,唯一会被问责的就是粮官,虽然这是有人刻意纵火,但是粮官却还是得担上没有守好粮仓的罪名,而昨夜里值守粮仓的守卫却是从京几卫调去的,这中间只怕还有其它的阴谋。在那些阴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臣不敢推断任何事情。可是苏东研却说,这一次纵火他还有同谋,当时一伙人袭击了粮仓,那些人的武功却比京几卫还要高明得多,这就证明整件事情是谋划已久的。” 他的话说了很多,也说的是动机,可是话说完之后却只字没有讲到动机之事,却又实实在在的说了一大堆的动机。 他的话说得不算白,但是云靖言和皇帝却都听明白了,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京几卫没有将粮仓守好。 由于前段日子粮仓那边有了些小变动,那边的守卫不足,更兼那边还有一些其它问题,所以楚远舟在请视了皇帝之后,就将京几卫调了过去。 如此一来,粮仓那边的粮官说到底就是楚易,这一次的事情是针对楚易而来的。 任谁都知道,楚束如今被关了宗人府,虽然还有可能会被放出来,但是伤过自己亲弟弟的皇子在皇帝的眼里只怕是已经丧失了诸君之位的竟争。 而在此之前,皇帝曾从楚王的手里拔了十万大军给楚易,这就证明楚易如今很得皇帝的欢心,成了楚墨竟争皇位最大的竟争对手。 为了将楚易彻底打败,让他再还手之力的最佳办法自然是让他问罪。 而楚墨近年来把整个京城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能让他问罪,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烧粮仓,只要粮仓一烧毁,楚易就逃不了责任。 皇帝的眼里寒气四溢,刑部尚书的眸子里满是幽深,云靖言咬着牙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 “我没有猜测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刑部尚书看了云靖言一眼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供词在此!” 云靖言还想再说什么,正在此时,朱公公走进来道:“皇上,明王求见!” 皇帝此时听到楚墨前来,眼里的眸光更加深了些,对于楚墨,皇帝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些矛盾的,楚墨是一众皇子中较为聪明的一个,行事看起来老成,却极为狠厉,以前在和楚愿争太子之位时就有时常闹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那些手段在皇帝看来有些过了。 1833.第1833章 应变之才 就是因为皇帝看到楚墨的那些手段,所以皇帝一度认为如果楚墨当了皇帝,只怕是容不下他其它的兄弟,所以皇帝虽然一直宠着德妃,可是却一直对他存了几分不满,也因此一直不是太喜欢楚墨。 皇帝微微沉吟了一番后道:“请明王进来。” 楚墨很快就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大礼后跪在皇帝面前道:“父皇,儿臣听说粮仓被烧之事了,那件事情在儿臣看来,宜速速补给,否则的话若是边关有动,只怕会酿成大祸!” 云靖言一看到他进来了,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如今他和楚墨是连在一起的,若是他出了事情,楚墨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楚墨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 楚墨一进来只字没有替他求情,可是字字句句都在说那件事情,他觉得楚墨的做法相当高明,皇帝此时虽然很是生气,但是却还是会以大局为重。 于是云靖言也跟着道:“皇上,这件事情和微臣有关,微臣愿意去筹措银两填满粮仓!” 皇帝听到楚墨的话后面色一缓,再听到云靖言的话后脸色又冷了下来。 楚墨在心里暗骂云靖言是个蠢的,他此时说出这句话来就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的错处,更是承认他和那件事情有些关系。 云靖言一看到皇帝的表情,也知道今日是他是说错话了,只是此时话已出口,也挽回不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脑袋里飞快的在想补救之法。 皇帝看了云靖言道:“你想怎么填满粮仓?” 云靖言知道这一次说话的机会许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当即道:“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虽然各种证据都指证微臣和这一次的纵火之事有关,但是微臣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和微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到目前为止,微臣也没有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只有将这件事情认下,请允许皇上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微臣就算是散尽家财,用尽法子,也要将粮仓填满!” 刑部尚书一听到云靖言的话,眼里也有一分佩服,云靖言这根老油条在京中呆了多年,在官场里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这句话说得可以说是说到皇帝的心坎里去了。 皇帝素来不喜欢推责任的臣子,之前云靖言的拒承认让皇帝很是不快,此时他看到楚墨之后,心里也安定了不少,平日里的智慧此时也展现了出来。 皇帝缓缓地点了点头,却又看了楚墨一眼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楚墨知道此时若是回答得不好,皇帝必定会震怒,这一句极为简单的问话,其实满布陷阱,他轻声道:“儿臣和云相的看法一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皇是天下明君,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人能骗得过父皇。” 他的话说得有些四两拔千斤了,皇帝听着却并不太满意。 他看了楚墨一眼道:“朕知道了。” 1834.第1834章 好好聊聊 皇帝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让楚墨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担心,却也知道不能多说,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 皇帝终究缓缓地道:“来人,将云府押进刑部大牢,着他仔细配合这件事情的查证。” 云靖言听到皇帝的话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知道皇帝这样处置他不过是因为昨日里的那首诗罢了,他心里暗叫倒霉,却听得皇帝并没有杀他,他又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忙伏在地上道:“谢主隆恩。” 楚墨眸子里的凌厉一闪而过,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云靖言离开之后,皇帝看了楚墨一眼道:“你这几日先呆在王府不要乱走。” 皇帝这么一说就是软禁了楚墨,楚墨的眸光轻轻晃动,轻声道:“是,父皇。” 他对于皇帝的心思花了很多的心思去研究过,知道皇帝对他是起了猜疑,不管他方才的话说得多合皇帝的心意,可是皇帝还是对他动了猜疑之心。 楚墨等人离之后,皇帝只觉得累到了极致,他的身体才稍稍好一些,此时处理了这么一番事情之后,体力早已不支,却问道:“世子呢?” 朱公公答道:“世子说云相是他岳父,今日这件事情又牵涉到云相,他还是不插手的好,所以一直在外面候着。方才刑部尚书要把苏东研的供词给他看,他都没有看。” 皇帝闻言面色缓合了些道:“这小子。” 楚墨走出皇帝寝宫的时候,见楚远舟就站在外面,他看了楚远舟一眼,眼里满是复杂,只是他还没有说话,楚远舟却笑嘻嘻地道:“你不用谢我,云靖言也是我的岳父,他若是出事,浅浅会伤心。” 他这句话说出了今日里他派人去通知楚墨的真相。 楚墨却明显不相信楚远舟的话,他却淡淡地道:“如此,倒让世子费心了。” 楚远舟含笑道:“不客气。” 楚墨朝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他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像是在看戏。” “哪有?”楚远舟掀了掀眉毛道:“我只是不想浅浅伤心,如果没有浅浅,今日里我想我应该就是站在这里了,而是去落井下石了。” 楚墨闻言却笑道:“世子倒是直白的很。” “我素来直白,只是你一直没发现。”楚远舟的眸子里透出三分笑意道。 楚墨的眸光微微一动道:“世子今日里这么说,倒有些像是在表明立场了,你保持了那么多年的中立,如今是打算出手了吗?” “也许可能应该吧!”楚远舟含笑道:“这些年来我的脾气变好了不少,好像有很多人把我当成了温顺的猫,数次去踩我的底线,次数多了,就算是猫也应该会动手抓人了。” 楚墨的眸光更深了些道:“你在说谁?” 他的声音陡然就冷了些,眸子里有寒气透出。 “明王觉得是谁就是谁。”楚远舟冲楚墨挤了挤眼道:“想来皇上也要找我了,得空了再和明王好好聊聊。” 1835.第1835章 早早布局 楚远舟的话一说完,果然朱公公出来请他了,他笑着走了进去,楚墨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烦躁。 今日里的事情,楚墨还没有弄清楚和楚远舟有没有关系,但是却觉得今日里他是被楚远舟牵着鼻子走,却又没有半点法子。 楚墨一直自视甚高,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他所乐见的,他更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他不得不出面,却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打消皇帝对他的猜疑。 楚墨的眼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只觉得眼前的局面似乎对他越来越不利,上次皇帝中毒的事情,是必然会对他生出怀疑的。 如今皇帝的身边围得像铁桶一样,他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皇后坐在华贵的雕花大椅上,听着身边的探子给她说着今日里皇帝的寝宫发生的事情,她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淡淡杀气和得意。 她轻轻挥了挥手,探子会意便退了下去。 皇后轻哼了一声,她很想知道德妃会如何应对这一次的事情,如果德妃有所动作,那就更加和她的心意了,也会让皇帝那边生出更多的猜疑。 早在四年前,皇帝给楚墨赐婚之后,她就觉得云靖言很可能日后会成为楚束登基的绊脚石。 所以她也就早早在布局,当然,这一切她也都告诉了楚束,所有对付楚墨的手段,她都没有瞒着楚束,这一次她将之前埋下的线收了收,就有了这样的效果,她很满意。 三年半前,苏府被皇帝下诣操家,男丁被发配边关充军之时,她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当年云嫣去见苏东研的时候,皇后其实就在一旁客栈里的,她亲眼看到云嫣和苏东研说话,也看到了云浅对云嫣的挑衅,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皇后决定派人将苏东研救下来,因为她觉得苏东研迟早会有大用。 当然,她当年救苏东研的时候自然是打着云靖言的名头,也因此,在苏东研的心里是记着云靖言的恩情,年弦其实早就被皇后收买。 这一次的事情一出,皇后便派人将年弦灭口了。 对皇后而言,年弦的用处权止于此处,再留下去就是祸害了。 其实苏东研那个纨绔子弟说的话倒全部都是真的,皇后当年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打着云靖言的招牌去做的,所有的一切谋划都说是云靖言安排的。 苏东研原本就不是一个聪明的,这些年来他也不疑有他。 这一次烧粮仓之事,他觉得是云靖言安排的自然不会有事,他自小就是个杀人放火的主,这些事情他还真不怕。 而苏东研一被抓,再一逼供,他就将他所知道的全招了,在他看来,那些事情件件都是真的,却不知道那是别人早就为他设好的套,要的就是他以为是真的供词。 正因为刑部尚书将苏东研拷问过之后,觉得他没有撒谎,所以才敢将他的供词呈给皇帝去看。 皇后这年来在宫中侵淫的久了,杀伐之事,对她而言不过和眨眼睛一样,是极为自然和简单的。 1836.第1836章 有些后悔 只是云浅如今对楚束也是恨之入骨,这一次的设计不过是报她这些年来在后宫里受的怒气罢了,也是她精心为楚束准备的礼物。 皇后伸手拔了拔她食指上精致的玉扳手,她的眸光更多了一分寒意,心里却又不自觉的开始冷了起来,她用尽心力去做的事情,经营了多年,却只是这样的结果,她的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心。 而这一次的事情,她知道受益最大的应该是楚易,楚易那样幽冷的性子她是不喜欢的,却也知道楚易面冷心热,是这一众皇子中最为善良的一个。 这也算是她的退路,她虽然知道楚愿以前对楚易不算太好,但是却也不是个记仇的,如果楚易能登上宝位的话,想来也不会太为难她。 只是就算楚易不为难她,也不可能会好好对她,毕竟她曾经对楚易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而这一切,依着楚易的聪慧,只怕也是瞒不住的。 皇后轻哼了一声,嘴角边却又绽出了一抹冷笑,她还有其它的后手,如果她没有好结果的话,那么在她付出代价之前,她也一定要让皇帝所有的皇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相较于皇后的冷静,德妃此时可以说是气急败坏,她咬着牙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楚墨看着德妃道:“这是别人谋划已久的事情,自然不些好端端的,母妃,我们要从长计议了,否则只怕还会生出其它的祸事来。” “这个我知道。”德妃的眼里满是阴戾道:“你父皇如今已对我生了疑,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很难,更不要说去他的面前说这些事情了,说得越多,他只怕疑心会越重。” “母妃说得是。”楚墨看着德妃道:“只是这件事情来得极快,又是冲着我来的,我觉得所有的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只怕他们还有很厉害的后手,否则的话,不会昨日里收到地震的消息,昨夜里就放火烧粮仓,只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动起手来我们终究有些吃亏。” 德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什么明和暗的,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皇后和楚束下的手,陈州的郡守是兰府的门生。” “断崖上的字实在是过于荒唐。”楚墨看了德妃一眼道:“可是却很有用,直击父皇的心事,原本这件事情只是针对云靖言的,可是如今的云靖言是我的左右手,他如果出事,我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我自然知道这些。”德妃的手重重地拍上了桌子道:“所以如今你和云靖言是绑在一起的,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他。” 楚墨轻轻点了点头,德妃又问道:“夜无尘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他肯定知晓。”楚墨的眼里多了一分阴冷道:“只是有了上次都都的事情之后,他对我似有些不满,他许是觉得我们可以出手却没有出手吧!” “那件事情我们明明看起来已经出手了,他有什么可不满的?”德妃冷着声道。 1837.第1837章 幸福生活 楚墨看了德妃一眼道:“那件事情我们骗骗其它的人也许可以,但是夜无尘是人精,是真做还是假做,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从兰贱人手里将那个屁小孩救出来了,也好过楚王府卖他那么一个大人情。”德妃有些不快地道,她嘴里的兰贱人指的是皇后,皇后出身兰府。 楚墨苦笑一声道:“万事难买早知道,朝中的事情瞬息万变,原本就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是夜无尘也只是有几分才干罢了,没有他,我也一样可以登上帝位。” 德妃听楚墨这么一说,便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轻声道:“夜无尘不能为我们所用,就有些可惜了。墨儿,像夜无尘那样的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就毁了他吧!” 楚墨明白德妃话里的意思,夜无尘不帮他,那么就必定会帮其它的皇子,楚远舟这一次帮了他的大忙,夜无尘必定会记楚远舟的恩,而楚远舟近来表现的对楚易越来越关心,那就是要帮楚易的。 楚易原本已经有楚王府的帮忙,实力就很强大,如果再得到夜无尘的相助,夜无尘的身后还有整个夜府,那么实力也就变得太大了些。 就算楚墨在京中经营了多年,在面对楚王府和夜府的时候,他也不觉得他能有多大的把握。 最重要的是,皇帝如今看起来已经有些不喜欢他了,他的胜算已经越来越小,所以夜无尘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一定得死。 楚墨轻应一声道:“母妃说得极是,夜无尘若是还继续这样拿着身段,我必定会想办法将他除去。只是如今云靖言的事情还没有了解,这一时半会倒也不好出手。” 德妃的眼里也有几分寒意,她轻声道:“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法子,看看如何才能将云靖言救出来,我这边也会去想想法子。” 楚墨听德妃这么一说,就知道如今的她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当下只得退了下去。 被楚墨一直惦记着的夜无尘,此时正在屋子里和云筝下棋,云筝的棋艺不算太高明,但是在女子中还算是可以的。 只是云筝又哪里是夜无尘这种棋道高手的对手,她轻轻皱眉道:“今日与你下了十局,我输了九局,和了一局,你这样和我下棋有意思吗?” 云筝自都都回到云府之后性子开朗了不少,和夜无尘说话也没有以前那种生份的样子,两人这段日子倒像亲婚夫妻一般,基本上形影不离。 云筝的嘴微微嘟着,看起来有几分不服气,她原本是个极为淡定的人,这样的表情也只在夜无尘的面前展现过。 夜无尘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家中无事,如果不再下下棋,你不觉得会很无聊吗?” “无聊?怎么会。”云筝轻笑道:“我可以做做女红,陪都都说说话啊!”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幸福,她从没有想过她还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1838.第1838章 性淡如菊 夜无尘定定地看着云筝道:“也有些道理,只是我不会做女红。” “那你可以在旁吹曲子给我听啊。”云筝含笑道。 夜无尘轻轻掀了掀眉毛道:“上次我就在屋子里吹了小半个时辰的曲子,被母亲听到了,她可好生把我给说了一顿。” 云筝听到他的话后嘴角微扬,前几日好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听一首曲子,夜无尘便吹给她听,结果被夜夫人听到了,当时脸就拉了下来。 夜夫人对云筝不错,但是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一直觉得男子就应该在外面打拼,回到家里是由女人伺候男子。 好在那一次是云筝病了,夜夫人又觉得夫妻之间也要互相关心和照顾,所以只是念叨了一回。 如今云筝的病已经大好,若是再这样吹笛子的话,只怕夜夫人是要发作的。 云筝轻声道:“也是,那我们还是继续下棋吧!” 夜无尘笑了笑道:“都下一上午了,一会就得吃饭了,不下了,我们说说话吧!” 他说完轻轻拉过云筝的手,将她轻轻拉进了怀里,此时屋子里奈奈还在旁边伺候,云筝的脸顿时一片通红,轻轻将夜无尘的手打开后却对奈奈道:“你去老夫人那里把小少爷接过来吧!” 奈奈的脸也早就红了,听到云筝的话知道是在打发她离开,她应了一声,一溜烟便跑了。 夜无尘的手一带,云筝便躺进夜无尘的怀里,此时夜无尘刚好看到云筝那张有红色印痕的半边脸,觉得她脸上的印迹似乎淡了不少。 原本大红的颜色此时只余下浅浅的浅红,虽然还有些印子,却已没有以前看起来那么触目惊心。 夜无尘的手轻轻抚过云筝的脸道:“筝儿,你脸上的印子近日看来好像淡了些。” 云筝抬眸问道:“是吗?你喜欢吗?”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夜无尘含笑道:“只是你脸上的印子不是说是胎印吗?胎记也会淡吗?” 他和她生活久了之后,发现她实是一个极善良极善解人意的女子,却又性淡如菊。 “不知道。”云筝的脸微微一红道:“许是老天爷觉得你长得太英俊了些,我若是太丑,难免会被人笑话,所以就将我脸上的那些印子淡去了不少。” 夜无尘掀了掀眉道:“是吗?还有这个说法?” 云筝的眸光里却多了一分温柔,她柔情似水地看着夜无尘道:“无尘,我知你不在乎我的容貌,但是女为悦已者容,我想我自己能变得漂亮一些,这样站在你的身边,我也会更自信一些,觉得我是能配得上你的。” 夜无尘听她这么一说皱眉道:“我听说过坊间有一种让皮肤颜色变白的法子,只是那个法子听说对女子的身体伤害很大,你这样就很好,不用再去把脸上的印子除掉。” 云筝听到他的话里是满满的关心,她的嘴边微微上扬,笑道:“我没有用那些法子,只是……” 1839.第1839章 美人之脸 云筝微微一顿后终究缓缓地道:“只是我原本脸上便没有印迹,只是当年在云府的时候,我有一次听到父亲和母亲在商议以后要将我们姐妹嫁给朝中的大臣为父亲的仕途铺路,我不想任由父亲将我许给我不喜欢的男子,也是机缘巧合,我遇到了一个隐居的师太,她很喜欢我,听到我的担心之后,就给了我一剂药,我当时拿着药回到家之后,借口被丫环烫到脸,然后便将那药敷在脸上,所以就成了你之前看到的样子。” 夜无尘听到云筝的话后微微一愣,他惊道:“只是烫伤而已,你的脸红成那副样子云相就没有给你请大夫看病吗?” “父亲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官位和平前程,对于后宅之中的事情原本就不关心。当时在云府里掌权的是苏巧慧,她只对自己的儿女好,其它的庶女庶子他是容不下的。”云筝轻声道,说到云府的家事,她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夜无尘之前因为云浅的事情对于云府家宅里的事情是知晓一些的,只是此时听云筝这般说起来,他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却又想起当年云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要借装疯来自保,云府里其它庶女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也能隐隐想到。 他轻声道:“筝儿,你受苦了!只是你姨娘不管你吗?” 云筝闻言眸光暗了些,她轻声道:“我姨娘的心里只有我四妹,我这个女儿在她看来从来都不重要。自小我的性子就有些清冷,不如四妹那样能讨我姨娘的欢心,她也一直觉得我就那样安安份份的活着就好。所以我的脸上被烫之后就留下红色的印子,她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当时一门心思在想着如何讨苏巧慧的欢心,又岂会为了我去得罪苏巧慧,毕竟让大夫给我看脸也需要花很多的银子。” 夜无尘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来,眼里有一丝不快。 云筝原本觉得这云府的这些家务事没必要跟他说,免得被他看轻了,只是云浅曾对她说过,夫妻之间要袒程相待,再则这一次都都的事情发生之后,夜无尘对于云府里的人和事也已经看清楚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轻声道:“之前薜信义说他不在乎我的样子,爱慕我的才华和善良,我当时年纪还小,对爱情很是向往,所以就信他的话,只是却又能敏感的觉和他看我的眼睛里透着一分淡淡的厌恶,我当时在明庄的时候,曾试探过他一回,说要和他分开,他就真的很我分开了。许是就是在那一次,我对他的感情也就淡了,那量个极度好色且不负责任的人。” 夜无尘轻轻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轻声道:“佛祖给了每个女子一个善良的心,也给了女子不同的容貌,这世上的人,看人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容貌,筝儿,你也不要说男子粗俗,毕竟美丽的脸男人都喜欢。” 1840.第1840章 绝色容颜 云筝闻言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夜无尘却又缓缓地道:“其实我也不例外,当初和五妹的事情也算是闹得满城风雨,我当时便觉得这世上美貌的女子都有一颗恶毒的心。” “五妹并不恶毒。”云浅轻声道:“她只是聪明,因为处在她当时的情况下,她一定是会做出对她最好的选择,而你当时也欺负五妹欺负的太狠了。” 夜无尘闻言失笑道:“我还没有说五妹什么,你就替她报不平了。” 云筝的眸光里有了一丝笑意,夜无尘却又道:“其实我是想感谢她,若没有她,我又岂能看到你的好?这些年来与你一起生活,这样的安宁与恬静,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说的是,佛祖在安排所有事情的时候,必定是将这一切都想到了。” 云筝的眼里满是温柔,却又道:“我们以前不是说过不谈薜信义也不谈五妹的事情吗?” “我觉得他们没有什么好不能谈的。”夜无尘缓缓地道:“因为放下了,所以才能如上坦然自若的去谈这一切。” 云筝微微一笑,夜无尘又轻声道:“所以筝儿,不管你是美还是丑,在我的心里你都是那样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如果将脸上的颜料除去太痛苦的话,你就不要去弄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云筝的心里满是感动,他这样说就是真真切切地为她考虑着一切。 她轻声道:“你等我一下。” 她的话一说完,便爬了起来,然后拉开一个柜子,再从柜子的暗层里取出一样东西,再打为一盆水,然后将那东西倒了下去,然后她再用毛巾沾了水轻轻擦着那微红的半边脸,很快奇迹发生了,她脸上所有红色的印子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夜无尘呆了呆, 眼前的云筝脸上没有红色印迹的样子,肌肤雪白粉嫩,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虽然温婉娴静,可是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不同于以往的风情,似乎那微勾的眉眼里也透出了专属于她的淡淡味道,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想沉醉其中。 夜无尘缓缓站了起来,再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她微微红着脸轻声道:“其实那个印子早就可以除去了,我之前只是把印子洗淡一点,怕吓到你。” “你今日还是吓到我了。”夜无尘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她粉嫩的红唇就在眼前,娇艳欲滴,他只觉得心跳似乎快了些,心里也升起了一抹冲动。 云筝轻声道:“其实洗掉那些东西一点都不痛的。” “我知道。”夜无尘的吸呼重了些,他的头微微一低,便吻上了云筝的唇,云筝轻嘤了一声,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都都奶声奶气声音:“爹爹,娘亲!” 都都早前被救回来的时候,在楚王府里住了几日,云浅细细给他调理身体,如今又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他被绑的日子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昏睡中,所以倒没有受太多的惊吓。 1841.第1841章 牢狱之灾 夜无尘和云筝两人听到都都的声音后迅速的分开,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都都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进来,云筝一把将他抱住,奈奈原本不想这么早将都都带来的,是都都说想娘亲了,奈奈又拦不住,只得跟了过来,她一进来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当下也不由得脸红了。 夜无尘看着妻儿这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升起了一抹幸福的感觉。 他对奈奈挥了挥手,奈奈便一溜烟的跑,夜无尘笑着将都都从云筝的怀里抱了过去,他含笑道:“筝儿,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你父亲可能会出大事。” 云筝微微愣了一下后问道:“昨夜里明王派人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夜无尘轻轻点了一下头,云筝轻声道:“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我不能不管他。” 夜无尘闻言笑了笑,再次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夜府里的消息也是极为灵通的,云靖言的事情在楚远舟将消息透给楚墨的时候,夜无尘其实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昨夜里楚墨找来的时候,他自然是知道楚墨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云筝却长叹了一口气,夜无尘却又道:“云靖言虽然人口低劣,但是他却生了两个好女儿。” 云筝知道他嘴里的两个好女儿指的是她的云浅,她当下轻轻一笑,眼里渗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有一抹无可奈何。 云靖言被关进刑部大牢之后,他的心里极度不安,总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刑部大牢这种地方,他以前曾来过一回,只是当时是他来视察犯人,没料到如今的他竟被关进了这种地方。 这里在云靖言看来,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四处都可以看到老鼠爬来爬去,里面臭气熏天,难闻的要命,他发自内心觉得无比恶心。 以前在朝堂之上,云靖言也算是从容不迫的,可是一到这里之后,他就显得无比的焦躁,不停的问狱卒有没有人一看他。 狱卒看到他的样子后不屑地道:“云相你就好好坐在这里吧!再这样晃来晃去,我眼睛都被你晃晕了。你才关进来一天,没人来看你再正常不过。” 云靖言听到这句话就更急躁了,只觉得他的那些儿子女儿没有一个孝顺的,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尤其是云浅,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能使得上力了,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动静,实在是太过份了。虽然他知道她有些记恨于他,可是在他看来那些事情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罢了,她竟一直记在心里。 牢里看不到外面的光景,也不知道白天和黑夜,云靖言又得不到一点外面的消息,在走累之后终是停了下来。 狱卒将晚膳送了过来,云靖言看了那晚膳一眼之后,别说是吃了,看一眼他就想吐,隔得老远,他都能闻到菜里面散发出来的馊味。 只是那些饭菜往那里一放,一群老鼠便涌了过来,很快就将他的饭菜全部吃完。 1842.第1842章 云靖言之死 云靖言看到这幕场景心里就更加恶心了。 正在此时,他听到了狱卒的声音,然后便见得刘英走了进来,云靖言看到刘英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在他落难的时候,第一个来见他的不是他的子女,也不是他最为宠爱的五夫人,而是那个早已经失了宠的刘英。 刘英看到云靖言此时再无以前在府里的模样,囚服一换上,整个人就显得苍老了不少,她的眸光深了些,却轻泣道:“老爷,你怎样呢?” 她的声音有些怯怯的,却又透着浓浓的关心。 云靖言看到她哭心里又觉得有些烦躁,当下冷着声道:“我还没有死了,你哭什么哭?” 刘英闻言忙擦了察泪水,连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道:“婢妾怕老爷吃不习惯这里的东西,所以让厨子特意做了一些饭菜给老爷送过来。” 食盒一打开,饭香四溢,云靖言这才发现他早就饿了,中午没吃,晚上又没吃,这饭菜就了巨大的诱惑,他打开食盒之后狠狠地吃了几口后道:“你出去之后,去找一下五小姐,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刘英轻应了一声,她看到他的吃相时眼里有一抹不屑,平日里云靖言一直都端着架子,如今已经是端无可端,那吃饭的样子粗鲁无比。 到了半夜之后,牢里所有的犯人都睡下了,云靖言也觉得疲惫不堪,又不知道楚墨会如何处理他的事情,他的眼睛一合,便就着草床睡了下去。 只是他才一睡着,便觉得突然头痛了起来,觉得像是有一双手掐着他的鼻子一样,让他不以有呼吸,结果他只是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就觉得头痛欲裂。 云靖言的眼里透出一抹惊恐,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张开嘴巴想要喊救命,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喉咙痛得厉害,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再次喷洒而出,他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眼里满是痛苦之色,很快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地里的大牢显得很是安静,四处没有任何声音,云靖言的举动在夜色里显得很是突出,可是却没有一个狱卒过来。 一个面白无须的人站在角落里,眸子里透着三分寒气,看着云靖言倒地之后也不做声,却缓缓地走到云靖言的牢前。 狱卒很快就走到他的面前替他将牢门打开,他缓缓走进监牢,伸手往云靖言的鼻息处一探,云靖言已经没有了呼吸,口鼻处到处都是鲜血。 那人的手轻轻一挥,狱卒很快就走了过来,取了棉布和水将云靖言口鼻里的鲜血全部擦尽,然后再将云靖言诉腰带拆了下来,直接挂在房梁之上。 那人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来处理就好。” 云靖言所在的牢房是在大牢的最深处,那里早已被人安排妥当,四周并没有再关其它的犯人。 1843.第1843章 杀人灭口 因为这分僻静,此时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没有人看到了。 云靖言的身体被狱卒抱了起来,然后直接将他的脖子缠到了悬挂于半空的腰带之上。 狱卒将这一切做完之后,也缓缓地离开了牢房。 云靖言的身体被挂上去的时候,没有一丝扎挣的痕迹,看那副样子,是已经死透的了样子。 那个面白无须的人离开牢房之后,穿过不算太宽的走道,再缓缓地朝前而行,然后直接穿过一条巷子,他见左右无人,便将巷子里的一口古井拉开,然后再跳下了古井,瞬间便没了踪影。 皇宫内院,此时也一片安静,皇后坐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 宫女已将屋子里的灯熄了数盏,只余一盏照在皇后的面前。 灯光暗淡,皇后的脸半埋于阴影之中,半明半暗,看起来透着几分冷厉的气息,她的手微微一动,动作虽然不大,但是却投下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她的眼睛里此时透着浓烈的杀气,眼睛显得比平时亮了些,再无一分苍老的气息。 到夜半的时候,那个半夜去了刑部跳进古井之中面白无须的男子走了进来道:“都做妥当了。”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那人看了皇后一眼道:“为皇后娘娘做事,不辛苦,只是奴才有些地方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非杀了云靖言不可?” 那人是皇后身边的副总管,皇后这些年来虽然不得宠,但是这个副总管一直不离不弃,对她无比忠心,所以皇后这些年来在外人看来似乎很是惨淡,其实她的日子远比别人看到的要好过得多。 只是在经历楚愿被关字宗人府的事情之后,皇后的性子就更加阴沉了,做事情也就更加的低调。 德妃数次上门挑衅,她都直接无视,由得德妃去闹。 而在暗中,她已有很多布局。 她是皇后,后宫之中,也就是她的天下,德妃再掌权又如何,众人面上宠着德妃又如何,德妃所行之事没有一件她不清楚的。 可是就算是她再清禁,也装做什么都不清楚。 至于今日里前去给云靖言送药的刘英,也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她知道云靖言是楚墨登基的最大助力,所以她是一定要除去云靖言的,之前楚天琪进宫里暗示让她对付云靖言的事情,她心里是觉得有些好笑的。 宫里宫外,朝堂上下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她看不懂的,又岂需要楚天琪来暗示,该布的棋子她早就布下,只是等到时机成熟了就用罢了。 皇后的手再次拔了一下佛珠,她曾经去过一次云府,当时她见了云府里所有的小姐和姨娘,这样的见面虽然是不合法度的,但是却也让云府里的人觉得她没有架子。 那一众夫人和小姐之中,皇后第一眼看中的就是刘英,因为她从刘英的眼里看到了贪婪和野心,那样的眼神虽然隐藏得很好,却又如何能躲得过皇后敏锐的眼睛。 1844.第1844章 不得安宁 而后皇后拉拢刘英的过程就变得很简单了,皇后不过是许诺了一些东西,再给了一些金银,刘英便对她惟命是从,这一次让刘英下毒,也就变得无比简单了。 当初皇后第一眼看到刘英看云靖言的眼神,她就知道在刘英的心里也是恨着云靖言的。云靖言只要一死,云楚又下落不明,云飞就是云府里唯一一个成年的男子了,云府里所有的一切也就是刘英的了。 她看了副总管一眼道:“他必须得死,只要他一畏罪自杀,就楚墨就再也翻不了身。” 副总管想了想后张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皇后娘娘可是还想帮四皇子夺得皇位?” “那个杂种配吗?”皇后低声骂道,那张原本很是端庄的脸因为生气有些扭曲,在阴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甚是可怕。 副总管抬眸看了皇后一眼道:“既然皇后娘娘不想将四皇子扶上皇位,又为何要毁掉三皇子?” “德妃那个贱人在宫里经营了多年,这一次皇上虽然对她起了疑心,但是她身后的母族却依旧强大。”皇后缓缓地道:“皇上也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如果楚束那个杂种做不成皇帝的话,那么他做皇帝的机会就最大,在众多皇子之中,德妃那个贱人的儿子是决计不能做皇帝的。” 她心里很清楚,只要楚墨一做上皇帝,那么她的后半辈子就没有办法过,被关在宗人府里的楚愿也只有死路一条,那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她气乐见。 她那日看到楚愿的惨状之后,她就发誓,楚束是绝计不能留的,楚墨也是绝计不能当皇帝的,而楚愿她是一定要救的。 她是一国之母,绝不能那样苟且偷生的活着。 副总管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奴才明白了。” 皇后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先下去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很多好戏可以看,我们就在这里看戏就好,且让有些人不得安宁吧。” 副总管应了一声,行了个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皇后坐在那里阴泠一笑,眸子里的杀机也更浓了些,眼底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得意。 第二日一大早,皇后就在皇宫里等着云靖言的死讯传来,如她所料,她一早就得到消息,刑部那里乱成了一团,一早太医院就有人去了刑部。 皇后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只是轻笑一声,眸子里透着一分深重的算计,她微微启唇道:“很好,第二步也可以实施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杀气,不带一丝温度,站在她身边的副总管应了一声后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其它的事情。” 副总管退下之后皇后不紧不慢地道:“德妃贱人,你很快就会尝到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就如同我当年一样,这个时候,你只怕已经不得安宁了吧!” 的确如皇后所料,德妃此时不得安宁,她一早就接到消息说云靖言在刑部里畏罪自杀,已经悬梁自尽了。 1845.第1845章 心生不安 德妃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看起来是冲着云靖言去的,实际上却是冲着楚墨去的,云靖言此进畏罪自杀,只怕就完全坐实了楚墨图谋不轨的心思。 德妃当即怒道:“刑部那些人都是死人吗?一个人要上吊会闹出一些动静来的,他们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 云靖言的尸体是第二日一早值守的狱卒发现的,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僵硬,再没有一分生气。 下面的宫女太监见她一发火,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个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德妃的心里就觉得更加的烦闷了,一时间却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是她在后宫多年,对于各种变化也有应变的能力,她在原里转了一个圈之后便道:“这件事情可通知明王呢?” 下面一个太监答道:“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明王也有探子刑部,应该一早就知道消息了。” 德妃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再次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之后道:“来人,将本宫昨日里做好的海棠芙蓉糕热一下,然后随本宫去德云殿。” 德云殿是皇帝的寝宫。 她的话一说完,下面的人便忙做一团,很快一切就准备妥当。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朝德云殿的方向走去,只是她到那里时候却被值守的太监拦了下来。 德妃的眼里有了一抹不快道:“本宫做了糕点给皇上,皇上最喜欢吃本宫做的糕点,要是糕点凉了不好吃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太监恭敬地道:“皇上有诣意,此时皇上在里面和世子议事,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德妃想起上次的事情,心里有些生恨,却也知道后宫素来不能干政,她此时前来原本也只能旁敲侧击,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只是此时只要有一线机会,她就不会放过。 只是她在宫里做了多年的宠妃,虽然心机一直很深沉,但是从来没有人敢拦她,以前皇帝就算是在议事,也会让她先去偏殿候着,可是这一切却直接被拦了下来。 她咬了咬唇后终是道:“本宫在这里候着便是。” 太监听她这么说只是微微施了一个礼,那模样分明就是“你随意”。 只是德妃在这边站了还不到一刻钟,皇后的轿撵已缓缓而来,德妃一看到皇后,眸子冷了些,皇后却笑意盈盈地道:“德妃今日真早。” 德妃根本不想理她,只是两人的身份放在那里,她又不得不理,她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也早啊” “本宫是来看皇上的,此时见德妃都在屋外候着,想来皇上在屋里处理政事,本宫来得算是有些不巧,本宫迟些再来。”皇后说完这句话便命人再将她抬回去。 德妃白了皇后一眼,不想皇后突然转身,恰好将德妃所有的表情全看了去,德妃被抓了个现形,面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和皇后原本就不和,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装了。 1846.第1846章 你才有病 于是德妃的眼里就更加的不屑了,眼里的寒意也更浓了些。 皇后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更大了些,她含笑道:“本宫有句话想跟德妃说。” 德妃掀了一下眉却没有说话,皇后却已让人将轿子放下来,她走到德妃的面前道:“德妃手里提的想来是你亲自做的糕点吧,本宫记得以前皇上最是爱吃,可是近来却再也不吃了,你可知其中的原因?” 德妃依旧没有说话,皇后脸上笑得灿烂,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却不仅不慢地道:“那是因为皇上觉得德妃做的东西不但不好吃,只怕里面还放了一些不该放的东西。” 德妃闻言大怒,刚欲说话,皇后却抢在她前面道:“你肯定是要否认的,但是在本宫看来不管你是否认还是承认,在本宫的心时,都清楚得很。” 德妃冷着声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太过武断了些?你的这些推断有证据吗?” “也许本宫是武断了些吧!只是后宫里的事情本宫看得比谁都多。”皇后不紧不慢地道:“本宫是皇上的发妻,你们都是在本宫的后面进的宫,这些年来,本宫见了很多的事情,其中见得最多的就是皇上恩宠的更替,在后宫里,德妃虽然算是长年得宠的妃子,但是这世上没有开不败的花,自然也就没有永远不会失的宠。得宠的时候,固然什么都是好的,但是不得宠的时候,就很容易就是什么都不是好的,如今你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和你以前看到的一切不一样?你之前不是笑本宫再无皇子可以倚仗吗?那么以后你只怕也没有皇子能让你倚仗了。” 德妃听到皇后的话后气得不轻,她的脸完全扭曲再无以前的妖娆娇媚,皇后却只是淡淡一笑,又坐回轿子里,然后居高临下地道:“很多年前本宫就曾对你说过,不要和本宫来斗,你不是本宫的对手,纵然你这些年来是有些得意,但是想来你也听过一句话,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 皇后说完这句话后,手微微一抬,众太监便将她抬起来离开了。 德妃这么多年来和皇后斗嘴各有胜负,但是像今日这般只由得皇后在说她,她却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还是第一回。 她放在袖袍下的先是紧握成拳,却很快就松了开来,嘴角边绽出了一抹冷笑:“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甜,这句话我喜欢!且看看我们两人谁能笑到最后。” 皇后坐在轿子上听到德妃的话后头也没有回,只是在嘴角边绽出一抹极为冷厉的笑意。 皇帝的寝宫里,楚远舟只是把刑部尚书对云靖言之死的描述性折子递给了皇帝,皇帝的眼里俱是阴沉,脸色极度不好看。 就算是皇帝之前对陈州地震后发现的诗很是不快,可是云靖言就这样死了,倒又证明了一些事情。 皇帝虽然前段日子病重,可是上次云浅替他将毒血逼出来之后,整个人就显得精神了不少,看他的样子,似乎会病好的趋势。 1847.第1847章 各种猜疑 皇帝只是身体有病,可是脑袋却还是极为清醒的,到此时,已经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在幕后操作,至于这个人是谁,皇帝的心里有好几个人选,而这几个人选,都让皇帝的心里觉得无比的烦闷。 只是在皇帝的心里,不管那首诗是真是假,云靖言在这个时候死去,都让他松了一口气。 皇帝看着楚远舟道:“彻查此事。” 楚远舟知道皇帝这么一说就是对云靖言之死存有怀疑,他轻应了一声道:“好。” 皇帝听他答得从容,却又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云靖言虽然是臣的下属,却也是臣的岳父,他死了,贱内会伤心。”楚远舟答得无比从容。 皇帝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楚远舟道:“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楚远舟缓缓地道:“这是臣眼里的结果。” 皇帝听到他的话后笑了笑道:“那你看老三会怎么想?” “云靖言也是明王的岳父,他们两人平日里关系更好一些,想来除了明王妃心里会很伤心之外,明王应该也会很伤心。”楚远舟轻声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却骂了句:“你倒是个人精,到这个时候了,倒是一句话都不多说。” 楚远舟眨了眨眼道:“其实臣说了很多话,臣不是太喜欢云靖言,他死了其实臣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他天天在下面做一些小动作,也很烦人。” 皇帝的闻言眸光微敛,楚远舟却又淡淡地道:“这是臣的想法,不能算是明王的想法。” 他这样一说,再将整件事情那样一套,皇帝想不往楚墨的身上想都不难,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轻哼了一声道:“没事了,下去吧!” 楚远舟施了个礼,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他出去的时候,德妃还在那里,他如今身份卓然,官位也已经很高,见到德妃可以行礼也可以不行礼,当下他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大步走出去了,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和德妃说。 德妃看到他这样的举动,心里不由得一紧,知道他虽然很得宠,但是性子素来是张扬的,之前他见到她都会行个礼,可是这一次连句话都不说,只怕今日他在皇帝那里,皇帝对他说了什么。 至于皇帝到底说了什么,她自然是不会和知晓的,却偏生又能隐隐猜到皇帝会说些什么,否则的话楚远舟也不至于是这样的表情。 德妃原本是打算进去见皇帝的,在看到楚远舟的表情之后,她便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皇帝此时必定在气头上,她此时进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她想了想便将食盒交给了内侍,自己寻了个借口就先行离开了。 内侍将糕点送进来之后皇帝认得那糕点是德妃做的,便问了句:“德妃呢?” “德妃娘娘在外面站得久了,头有些晕,就先回去了。”太监轻声答道。 “她来了多久呢?”皇帝又问道,他的眸子有些意味不明的的色彩。 1848.第1848章 有些关系 “有小半个时辰了,她原本一直站在那里好好的,世子出来之后,她就离开了。”太监答道。 皇帝闻言原本就有些冷的脸此时就更加冷了,他以前一直对德妃宠爱有交,除了她的容貌出众之外,她还极懂得察颜观色,他当即冷笑了一声,摆了一下手就让内侍出去了。 楚远舟看着德妃离开的样子,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嘲弄,德妃如今也沉不住气了,这一次的事情倒有些意思了,一下子把这么多的人全卷进来,就看到时候谁能真正脱身了。 楚远舟将公事处理完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进去之后见云浅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施肥,一个多月前洒上的种子,如今已经全部发芽了,如今的院子里已经长满了绿色,只是那些花种的种类不同,长出来的叶子也不同,因为有那一分不一致,院子里看起来虽然生机勃勃,却也显得有些凌乱。 云浅见他进来后问道:“今日一早,我听说云靖言自尽了,有这事吗?” “有。”楚远舟缓缓地道:“他是上吊自尽的。” 云浅淡淡地道:“他那样一个贪图富贵,又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上吊自尽,皇上信吗?” “当然不信。”楚远舟冲她眨了一下眼睛道:“只是皇帝也想他死,虽然不是太愿意他就这个时候死,但是终究是死了,皇帝放心了不少。”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笑了笑道:“也是,皇上的疑心病一直很重。” 对于云靖言的事情,她尽力了就好,朝中险恶,她有孕在身,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所能处理得了的。 她和云靖言虽然做了几年的父女,但是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父女之情,在云浅看来,云靖言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人品极度低劣。 如果云靖言不是她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她只怕都会向他下手。 只是她占了这具身体,弑父这样的事情终究是不好做,所以她对云靖言的事情也一直百般忍让,将莫愁从云府里救出来之后,她也不再想去管云府的事情。 楚远舟看着她道:“浅浅,这一次他们下手实在是太快,我虽然有想到他们会出手,也做了一些安排,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们竟这么狠,就这样把他给杀了。” “这不怪你。”云浅轻声道:“他为官多年,不仁不义的事情做了不少,想他死的人也不少。” 楚远舟的头微微一歪道:“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事?”云浅问道。 “虽然有人干扰刑部那边的验尸之事,但是我还是得到了一个消息。”楚远舟缓缓地道,他见云浅看了过来,微微一顿后道:“那个消息就是昨日傍晚刘英去给你父亲送饭了。” 他的眼里满是淡然,这件事情是他的暗卫无意中发现的,他觉得这件事情和云靖言的死有很大的关系。 云浅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道:“刘英去给他送饭?” 1849.第1849章 乐见其成 云浅听到楚远舟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说如今云府里并没有当家的主母,刘英是最早进云府的,之前苏巧慧在的时候,刘英的日子过得还算好,苏巧慧死了之后,莫愁当主母的期间虽然没有对付刘英,但是刘英在经历了云萝出家,云烟为妾等一系列事情之后,也一度变得比较低调。 只是云浅却也看得出,刘英从来都不是一个低调之人,虽然刘英给云靖言送饭这件事情是可以解释得了的,但是云浅却总觉得依刘英对云靖言的感情,她还不至于那么主动去给云靖言送饭。 最重要的是,刘英虽然是云府的姨娘,却不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打点关系这样的事情虽然能做得了,但是云靖言昨日关进刑部的时候是重犯,依刑部的规矩,第一日不允许家属探访,刘英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想到了什么?”楚远舟看着她问道。 “这件事情太奇怪了。”云浅只是这样总结了她心中所想。 楚远舟点头赞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这个还不算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一个忤作用银针扎进了云靖言的胃里,银针变黑了。” “你的意思是刘英昨日名为送饭,实际上却是去下毒的?”云浅抬眸问道。 “十之八九是这样。”楚远舟笑了笑道:“她只是云府里的一个姨娘,依附云府而生,云靖言一死,整个云府就会破败,所以只要她稍微聪明一点,就算是她心里恨着云靖言,也必定不会那样出手毒死他。” 云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她被人收买呢?”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一得到消息后怕再出事,就派出暗卫在她的身边看着,然后就碰到有人来杀人灭口了。” “她真是个蠢的。”云浅长叹一口气道:“那她如今在哪里?” “我觉得她还有些用,就把她先安顿起来了。”楚远舟淡淡地道。 云浅的眸光微动道:“知道她幕后的人是谁吗?” “皇后。”楚远舟答的从容,到此时他已经能完全确定了,只是这件事情对他没有太大的害处,他倒有几分乐见其成。 云浅轻轻地道:“果然是皇后,这一系列事情想来她也布置很久了,这一次发作起来威力还真是不少, 皇后的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那是以前。”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她虽然还顶着皇后的虚名,手里并没有太多的实权,她的娘家兰府虽然高贵,但是却也只是文臣罢了,掀不起太大的浪来。她此时这样做,只怕是有些不甘心。” “换谁可能都不会甘心。”云浅缓缓地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皇后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 “那是自然,只是她没有皇子傍身,成不了太大的事情。”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只是她这一次要对付的是楚墨,我们在旁看戏就好,必要的时候再帮她一把。” 1850.第1850章 不配不配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却又问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又为何还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将刘英救下?” “在朝中行事,不管什么事情都得留下几条路。”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万一皇后以后要是再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我也不至于那么被动。想来她派出的杀手全部死光,刘英又下落不明,她的心里也会有几分忐忑不安,我只是想告诉她,有些事情我想让她做成他才能做成,我若不想她做成,她就休想做成。” 云浅闻言轻轻一笑,眸光却微微一动,看着楚远舟道:“那么云靖言的死呢?是你想他死的吗?” 楚远舟伸手摸了摸鼻子道:“有那么一点私心在里面,所以我有一点没有尽力。” 云浅闻言顿时有些无语,他倒是直白得很,将话说得如此清晰明白,倒弄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之后又轻轻一笑道:“只是我也不知道刘英会对你父亲下毒,这一点是真的有一点意外,这是我的大意,我向你道歉。” 云浅伸手摸了一下鼻子,云靖言死了她的心里并没有一点悲伤,她轻咳嗽一声道:“人都死了,你不觉得道歉没有用吗?” 楚远舟微微一笑道:“用是没有用,却表明了我的立场,你以后没有父亲了,大不了我以后就又当相公又当父亲的照顾你,包管将你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云浅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只当我的相公吧,父亲就算了,我还没那么重的胃口,要和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的人做那些最亲密的事情。” “如此也好。”楚远舟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腰道:“浅浅,你之前将岳母从云府里弄出来的时候,不就是想到云靖言会出事吗?你早料到云府一定会出事,其实还是可以提醒一下云靖言的。” “我的提醒他会听吗?”云浅淡淡地道:“其实一直以来,他心里最疼爱的女儿不过是云嫣,就算是他曾经看起来对我有所关爱的那段时间,也不过是他觉得我有些用了,然后又是他的女儿,所以他就可以来好好利用我了。我当时的拒绝,他心里只怕是有些恼怒的,怕还有些恨我。” 楚远舟轻轻掀了一下眉毛道:“云靖言也是个极品。” “是的。”云浅轻叹一口气道:“他是个唯利是图又贪得无厌的人,他之前看起来权势滔天,但是倾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如今的云府,刘英被你救走,府里虽然还有几个姨娘,平日里斗起狠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只怕早忆乱做一团。” “你想去看看?”楚远舟含笑问道。 他笑得温和,眼里却有一抹怜惜,他是看过云浅以前的处境,她以前在云府里没少吃苦,他心里有些后悔,若是早些与她相识,他就早早将她娶进王府,她也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 1851.第1851章 当众鞭尸 云浅摇了摇头道:“看就不用去看了,那座云府,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一丝温情,那里面的人,更没有一个和我再有任何关系,又何必再看?再说了,我此时去看,只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以为我想要云府的什么东西,还不如不看。”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却又道:“只是云靖言出殡之时,我做为女儿终究是要回去的,因为我如今有孕在身,在那之前,都可以不用回去。” 依着大周朝的规矩,家中若出现了白事,阴气太重,孕妇是不宜前去的。 云浅有孕在身,且怀的还是皇族的血脉,就算出列殡那一日不去都不打紧。 一切都如云浅所料,云府里的几个姨娘乱成了一团,二姨娘、四姨娘和五姨娘没有一人具备中馈之才,却又为了中馈而斗得头破血流。 云府里的那些下人一看到这种情况,当天夜里就有人卷走库房里的东西,然后逃之夭夭。 其它的仆从一看到这种情况,也极力效彷,只是几天的功夫,云府里的人便散得七七八八。 几个少爷中,云飞虽然成年,但是他平日里都将心思花在念书上,对于府里的琐事根本就不了解,也想不到好的法子来管束下人,再加上平日里刘英对他很是溺爱,而此时刘英又不在,他也不是个有主心的人,便也由得府里乱成一团。 仅仅只是几天的功夫,原本门庭显赫的云府,顿时满是破败之相。 再加上云靖言平日里就算是做人再圆滑,可是行事却太过于功利,在朝中得罪了很多大臣,平日里因为畏惧他和楚王府以及明王府的关系,那些大臣倒也不好拿他的那些事情说事。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让那些大臣觉得机会到了,在云靖言死后的第二日,满朝上下都是弹骇云靖言的折子。 那些折子之多几乎盖过了平日里十天所有折子的总量,云浅在楚王府听到这个消息轻轻叹了一口气,云靖言若是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他之前将事情做得太过。 云靖言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皇帝原本还在对地震后那几句诗存有几分怀疑,而后看到那些折子之后,皇帝倒信了个十足十,一时间觉得楚墨就是个天大的庸才,竟如此倚仗那样一个品质低劣之人,他对楚墨也就生出了一分不信任的感觉来。 皇帝在看了一天的折子之后,终于极度震怒,当下让乔志高罗列出云靖言的罪状。 乔志高原本就不喜欢云靖言,虽然此时云靖言已经死了,但是得到圣诣之后的乔志高还是依皇帝之言给云靖言罗列的数十条罪: 如贪污行秽、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等等罪状。 皇帝第二日期看到乔志高罗列的一系列罪状之的,一怒之下将云府抄家,只是在顾及楚王府和明王府的事情,终究没有再追究其它人的责任,却下令将云靖言当众鞭尸! 1852.第1852章 替他收尸 云浅在楚王府里听到这一系列事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鞭尸?皇帝还真想得出来!只怕这件事情也是另有目的的,不会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楚远舟看来,云靖言被鞭尸也好,倒少没了出殡之事,到时候将云靖言直接收尸埋掉拉倒。 云靖言被鞭尸之后,云浅和楚远舟一起去给他收尸,却并没有看到云府其它的子女,只有云萝和云飞。 云浅走之前去问过莫愁,要不要去看云靖言,莫愁当时听到云浅的话后呆了呆,站长廊下想了许久之后轻声道:“人走如灯灭,以前所有的过往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他在我的心里还有一分少年时的英姿,他那样的情景,我不见也罢。” 云浅听到莫愁这样说轻叹了一声,却也不劝,她幽幽地道:“娘亲可还记得你与父亲以前的时光。” “记得。”莫愁答道:“以前在云府的时候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这几日听到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再想想如今云府的光景,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与他初见的样子,似乎这几十年来的恩恩怨怨也淡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莫愁的眸子已经一片幽暗,看了云浅一眼道:“浅儿,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她说完这句话泪珠滚落,云浅愣了一下,她却又低声道:“在你小的时候,我惧怕苏巧慧,被她下了慢性毒性,生不如死,她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我却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你长大之后,替我解了毒,我虽然一直要保护你,可是这些年来说到底却是你在保护我。我以前以为我恨云靖言入骨,他死了我应该会很开心,可是如今他真的死了,我却又开心不起来,心里还觉得很难过,却又连看他尸体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云浅听到莫愁的这一番话,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有再劝,便和楚远舟一起来了。 云萝和三年前相比,整个人变得安静了不少,以前那双充满了不甘的眼睛,如今也只余下如古井一般的沉静。 她一身素衣站在那里,满头的青丝早已剪断,头上戴了一顶灰色的帽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云浅看到这样的云萝是有些吃惊的,当年她将云萝的命救下来之后将她送到了庵堂,她是没有料到云萝竟真的能安安静静地呆在庵堂里。 她此时的这副样子,虽然还看不出什么仙风道骨,却已经有了一种只有出家人才有的淡漠超然,不知道为什么,云浅看到云萝这副样子倒觉得安心了不少。 云飞的样子已经没有当初云浅去他的房里找都都时的傲慢和书卷气,他的眼窝深陷,下巴上也长满密密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就成熟了起来。 云萝和云飞对着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便算是打招呼了,云浅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的心里有些替云靖言感到悲哀,他一共有三子十女,除了云楚已死之外,他最为宠爱的云嫣却没有来。 1853.第1853章 凄惨下场 此时的情景,在云浅看起来真有一些讽刺。 云浅还知道云府被抄家之后,那些夫人小姐和少爷,都已经散了,整个云府已经散了。 云靖言的尸体是楚远舟的侍卫收起来的,旁边放了一具薄棺材,直接敛了进去。 就在敛尸之时,云筝和夜无尘来了,云萝看到夜无尘眸光深了些,再看到一旁面上红斑褪尽的云筝,她顿时呆在了那里。 却陡然想起来,云萝最初脸上是没有红色胎记的,是在一次烫伤之后才长出来的,她以前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这个姐姐,更觉得云筝变丑之后也不打紧。 她此时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一时间有些后悔,前事历历在目,她从佛法上看到的却是她曾经的自私,她还记得当初她曾大言不惭的说她比云筝要美得多,更配得上夜无尘。 可是如今云萝再看到云筝和夜无尘携手走来的样子,她便觉得以前的想法当真是可笑至极,这两人绝对是一对壁人。 时隔三年多,云萝再看到夜无尘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只觉得他们能幸福就很好。 在她的眼里,更能看到云筝的智慧,这世间的女子,哪个不盼着自己有倾城倾国之貌?又有谁敢如此大胆将自己的脸上涂成那副样子? 她朝云筝微微一笑,云筝也笑了笑,轻唤道:“四妹,你回来了!” 云萝低低地道:“贫尼法号悟真,再不是施主的四妹了。” 云筝闻言微愕,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便又释然了,当下双手合十道:“悟真师太近来可好?” “甚好。”云萝答得从容。 云筝听到她这句话便也放下心来了,不管她曾经和云萝有多少次闹得不愉快,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云萝一心向佛,这许是她这一生的归宿,也没有什么不好,将尘世看淡,对云萝而言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至少能让她开心。 云萝宣了一句佛号,见云靖言的尸体已经被收进了棺材之中,这些子女对于他的死,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没有一人心里觉得悲痛。 云萝轻声道:“贫尼会替云老施主念七日往生咒。” 云浅看到云萝和云筝相处的样子,心里原本还有一分担心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样的云萝,她也不讨厌,当下轻声道:“有劳师太了!” 云萝扭身回了个礼道:“施主客气了!” 云浅听到她这句话时眉毛微微一扬,这样的云萝倒也有趣,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这样和云萝说话。 由于云靖言被皇帝罗列了大罪,原本这样的尸体是不能入葬的,会被官差拖下去喂狗,只是因为楚王府和明王府的关系,官差们自然也就由得云浅等人给云靖言言收尸。 只是因为规矩在那里,众人只是给他收了尸,不可能再像寿终正寝的人一样能操办后事。且他这样的死法,是不能进祖坟的。 1854.第1854章 只为虚荣 一口薄棺材,一个大泥坑,就是云靖言死后的归宿。 他是埋在云府产业里的一个庄园里的废地里,四周一片荒凉,除了枯藤老树昏鸦相伴之外,再无其它。 若是云靖言知道他死后会落得这样一个待遇,不知道在生前的时候,还会不会再拼命的往上爬。 埋云靖言的时候,由于地点比较偏僻,云靖言的那些妾侍和儿女多来了几个,云浅看到庶出的那云织等几个小姐。 她们如今也快满十四岁了,也算是可以嫁人了,只是如今云府一倒,她们也就没了依靠。 云浅和她们原本也没有什么感情,却还是每人给了些银子,让她们的姨娘带着她们过普通人的日子,她们若能安心过那样的日子,云浅自然会替她们寻个好的婆家,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云嫣却来了,云浅看到云嫣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却很快就舒展开了。 今日的云嫣,早已没有以前那样的倾城倾国之姿,她今年不过十八岁,却看起来有些苍老,眼角处竟还有了几处细纹。 云嫣的那双眼睛里透着冷冽的光华,再没有以前那种妖娆妩媚,透出来的是冷冽和嘲弄,她过来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走到云靖言的墓前,也不上香,也不下跪,只是站在那里冷笑了一声。 云浅看到她的举动眼里透着一分淡淡的嘲弄,云靖言若是看到云嫣这副样子,若是还有一口气,也能被她给气死。 却见云嫣走到墓前站了片刻,然后便将众人烧的纸钱和香一扫而光,再将那些祭品也一并扫倒在地。 云筝微怒道:“大姐这是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云嫣冷笑一声道:“他这样一个人渣哪里配为人父,他这些年来除了想他自己的事情,何曾为我们姐妹想过一分?他只想要他的富贵荣华,只想要他的风光,我们这些姐妹,哪一个不是被他当做垫脚石一样在用?” 云筝闻言觉得她做得过份,说得却还有几分道理,对于云靖言这个父亲,她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云嫣却又道:“当年他为了巩固他的相位,曾将你许你郑国公府里的傻子也就算了,那个傻子死了,还让你嫁过去当活寡妇,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禽兽的行为,又哪里能让人称之为父亲?” 云浅虽然一直都不喜欢云嫣,但是她觉得云嫣的这句话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云筝闻言默然,没有说话,夜无尘伸手将她的手捏得紧了些,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云嫣却又道:“当初他将我许给楚墨之时,看中的也不过是楚墨得皇上欢心,想要依他的力成就一番事业, 更想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掌权者!” 云浅想起当初云嫣嫁给楚墨的事情,眼里有了一分不屑,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云嫣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楚墨,在她自己的心里,又何偿没有一分虚荣? 1855.第1855章 庶女倾轧 只是当时云嫣是自作聪明的嫁过去的,这些年来楚墨对她可以说是没有一分怜惜之心,她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于是也就生出了恨。 像云嫣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恨自己的,只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云浅的眸光冷靖冽了几分,看着眼前的云嫣,她觉得像是在看一出笑话。 云府里的其它的人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云嫣。 云嫣却扭过头看着云浅道:“还有你云浅,当初世子说了要娶你,可是他一看势头不对,就将你嫁给夜无尘,我就不信,你的心里对他没有恨。” “是有些恨。”云浅淡淡地道:“可是我最终还是嫁给了世子,我很幸福。大姐当初若是守妇道的话,当初嫁给明王之后,也不至于是现在的下场。” 云嫣的脸顿时有些扭曲,冲上来就欲动手,楚远舟的眼睛一眯,周身的杀气散出,云嫣心里一惧,手那只半扬起来的手却已缩回去将头上的发簪扶正。 云浅看到她的动作有些好笑,只觉得今日的云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当初苏巧慧在教导云嫣时,不管是才艺还是言行举止,都是按照王妃的标准在传授,当时更是请了名动京城的琴师教琴,更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她礼仪。 当年的云嫣,在云府里就如同公主一般的存在,所有的姐妹全部被她踩在脚底,若当时云嫣不是三番五次的害她性命,而后又想办法害她的名节,又岂会被她将计就计的失了名节? 如果云嫣没有失掉名节,只怕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 云嫣看了云浅一眼,冷笑道:“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怎么,看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够吗?” “也不能说没有看够。”云浅不紧不慢地道:“不过说句心里话,看到你如今过得如此不快活,然后又如此怨天尤人,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痛快。” 她这句话说得无比直白,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云织看了云嫣一眼道:“你以前没少欺负我们,只怕在那个时候,你也不会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下场,更不会想到当初被你欺负得厉害的五姐,能有如此幸福的生活,你的心里是不是很嫉妒?” 云浅听到云织的话后眸光深了些,虽然云织说这些话好像是在帮她,可是她听着却不是很喜欢,因为她已经从云织的话里听出了一分拍马屁,一分兴灾乐祸的味道。 云织拍她的马屁她觉得没有什么,兴灾乐祸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云靖言一倒台,云织这样的庶女也就没有了依靠,又有什么好笑云嫣的? 云嫣怕云浅,可是却并不怕云织,她当下反手一记巴掌就打在云织的脸上,云织的脸顿时一片红肿,云嫣冷冷地道:“我是嫉妒,但是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我虽然不得宠,却依旧是明王府里的王妃,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1856.第1856章 伸手就打 织的面色有些苍白,却不由自主地朝云浅看去,她见云浅的脸色淡然,她忍不住道:“五姐,你看看大姐,她如今这副样子了还在想着欺负你!” 云浅没有接话,云织却又道:“大姐你是明王府的正妃,这件事情我们都知晓,可是如今你这个正妃只怕再没有一分权利!你现在的处境只怕连三姐都不如!” 云嫣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云织却又道:“你也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把你那个明王妃的位置摆出来,当年你是怎么失身的大家心知肚明!而后你又是如何失宠的,这也不是云府里的秘密,然后你又是如何保住明王妃的位置的,这里的姐妹们也都知晓。父亲没死的时候,你也许还是明王妃,可是父亲一死,你觉得你的明王妃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云浅心中对云织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少女,没料到如今竟已变成如此的伶牙俐齿了,而云织一边说话,一边朝她看来,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 只是不管云织打什么主意,也需要她点头才行,只要她不点头,云织就还什么都不是,她不需要任何人来讨好。 她当下只是站在那里看戏不说话,却又觉得这也许就是报应。 云嫣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她抬手又打了云织一记耳光道:“你个小贱人,凭什么说我?” 云织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怒气,当下一把抓住云嫣的手,再反手一扣,然后再一扬,重重地打了云嫣一记耳光道:“你还真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和王妃吗?你什么都不是,我以前也许还需要怕你,如今却根本就不需要再怕你!” 云嫣这些年来日子过得惨淡,但终究顶了个王妃的身份,在王府里除了云烟之外再没有人敢造次,又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 她当即伸手来抓云织,云织自小好动,极为敏捷,一个侧身就躲开了,扬起手又给了云嫣一记巴掌,然后伸手一把扯住云嫣的头发道:“你骂我是贱人,我瞧着你才和是贱!且是无比下贱的那一种,你若不下贱,又岂会在外面偷男人,还珠胎暗结!” 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难听,却又是事实。 云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楚远舟在旁掀了掀眉毛道:“浅浅,你家姐妹好生彪悍!” 云浅轻轻掀了掀眉道:“我和她们都不是一母所生,算不得是亲姐妹。”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那边云织却已将云嫣打倒在地,然后大声道:“姐妹们,你们被她欺负了那么多年,如今有这样的机会,难道就不想出一出心里的恶气?” 其它的几个庶女听到云织的话,想起这些年来云嫣曾对她们做过的一切,先是互相看了看,六小姐云彩看到这一幕之后,当下一咬牙,直接扑了上去,对着云嫣那张脸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云彩一动手,其它的几个庶出小姐也涌了上去,伸手就打。 1857.第1857章 再次有孕 众庶女心里都很清楚,如今的云嫣什么都不是,云府已破灭,她们也没有栖身之地,以后会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到此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再则她们以前谁都在云嫣那里受了气,心里也正恨着她,此时还不如先发泄一通再说。 云彩以被被云嫣欺负得最为厉害,最初还有几分顾忌,到后面打得顺手了,下起手来也就一点都不客气了,就数她打得最狠。 云飞呆愣愣地着着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打在一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劝架都不会劝。 云筝心地善良,想要上去拉一把,夜无尘却将她拉住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就不要再去管她们的事情了,她们高兴打就让她们打去。” 云浅在旁听到夜无尘的话后问道:“二姐又有孕了吗?” 云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嗯,才刚一个月。” 云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看来都都很快就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云筝脸上胎记的淡去,云浅早已看到,她早前就怀疑过云筝脸上胎记的真假,如今完全消失,她觉得云筝比以前美了不少,这般和夜无尘站在一起,实在是一对壁人。 夜无尘的眸光温和,轻轻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无比温柔地看了云筝一眼。 云浅看到两人的互动,眼里的笑意也浓了些,觉得这两人实是苦尽甘来。 云萝看到夜无尘和云筝的互动,她的眸光闪了闪,先是涌起了一抹激动,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她心里的感受,当下只是宣了一句佛号,然后那有些激动的心湖也彻底平静了下来。 那边却已打成了一团,云嫣原来一身华服前来,此时衣服已经被几个愤怒的庶女给撕成了碎片,原本无比华贵的发饰也显得凌乱不堪,头上的凤簪更是不知被谁拔了去,头发都被扯掉了几络。 云浅看到那一幕场景,心里觉得无比讽刺,云靖言才一去,先是被云嫣骂了一番,而后他最为心爱的女儿被其它的女儿打得不成样子。 云浅觉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灵魂之说的话,那么云靖言此时应该是羞愧的想魂飞魄散了。 云浅对打架之事兴趣缺缺,对于云靖言,她已经做到她该做的事情了,其它的事情她不想再插手,至于云府里其它小姐们以后的生活,她也不再想过问。 她对云筝道:“二姐,我们回去吧!” 云筝轻轻点了一下头,那边云织看到这边的动静,她帮将云嫣放开,然后奔到云浅的面前道:“五姐,父亲去了,你如今也看到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求五姐让我进王府里给你做个丫环,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五姐!” 她说完这句话,竟直接跪了下去。 云浅看到她的举动眼睛微微一眯,楚远舟的眼里倒有了一抹寒意,却并不说话,他觉得这件事情云浅能处理的过来。 1858.第1858章 有些不妥 其它几个庶出的小姐看到云织的举动后,忙将云嫣丢下,也过来求云浅。 云浅淡淡地道:“你们虽然和我同父异母,但是也算得上是我的妹妹。我若是让你们进到王府里给我做丫环,这事一传出去,我也不用做人了。” 云织微愣后看着云浅道:“五姐,如今我们能指望得上的人只有你了,你也说了,我们都是你的妹妹,你不能不管我们。” 云织此时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有这一日的话,她以前就和云浅把关系拉好。只是她想起云浅以前对她们那副淡淡的样子,再依着云浅的精明,云浅是云府里的谁不算亲密。 要和云浅拉关系,云织知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云浅行事的手笔,云织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是容不得任何人算计的。 只是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她是四姨娘生的庶女,云靖言死后,四姨娘原本是不让她来的,可是她却知道这是和云浅拉关系最好的机会,如今的她只盼着云浅能将她留在身边。 只要云浅将她留在身边,她以后嫁人的时候,就能沾一点楚王府的光,绝计不会过得太差,因为像楚王府这样的人家,云浅身边的丫环都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金贵。 她才不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然后过着无比清贫的日子。 云浅从云织的眼里已经看到了贪婪,她和云府里的一众姐妹原本就没有几分感情,此时云织的话里又有了几分危胁的味道,她的心里自然也不会生出一分怜悯和同情。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她以前被云嫣欺负时,她们一个个不但跑没影,还间暗中帮云嫣来害她。 那些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以前她们不来招惹她,她也就不和她们计较,如今云府没有了,就想着来抱她的大腿,她的大腿又岂是那么好抱的。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有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她伸手将云织扶起来道:“父亲才去世,依着规矩,我不能不管你们。只是你们也知道,我母亲她早就被父亲休了,父亲休弃母亲时曾说让我跟着母亲过。依着大周的律法,我和你们如今已经算不上是姐妹。” 早在她劝莫愁和云靖言和离之时,她就曾想过如果以后云府出事她当如何自处时,就曾想到这一层。 云织听到云浅的话后愣了一下,云浅又不紧不慢地道:“其实这一次父亲过逝,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只是想着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总归要尽一分孝道。只是如今孝道尽完了,我实没有义务再来过问你们的事情。只是我想着我们终究是姐妹一场,总归不能不管。之前还曾跟世子商议,将你全接到楚王府里去住。只是方才看到你们对付大姐的样子,我便又改变了主意,你们如此凶悍,较之市井里的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这副样子进到楚王府里只怕有些不妥。” 1859.第1859章 不管她们 云浅的话说得很直白,却又透着几分委婉,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楚远舟心里想笑,云浅还真是只狐狸,这些话说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日后就算将事情说出去了,也占了理,毕竟云靖言是真的将莫愁休弃了,而她也早就出嫁,是和莫愁在一直过着。 他当下不紧不慢地道:“我以前瞧着云府的小姐们都端庄大方,今日一见,才知众位小姐不但端庄大方,而且还孔武有力,方才打明王妃那几下,实在是让我佩服得不得了,比之名闻天下的神功鹰爪手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位小姐若是从军,当必能打败一群男子。” 若是云浅的话说得直白的话,那么楚远舟的话里就满是刺了。 云织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没有料到她方才想讨云浅欢心的举动却被云浅如此嫌弃。 她轻轻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道:“五姐,你这是不管我们了吗?” 云织原本就生得颇为秀气,容貌在云府的众姐妹中不算最突出的,却也是个美人,若是她方才没有被云嫣打到脸,头上没有散乱的话,也是个秀色佳人。 可是此时她的脸肿得高高的,还透着几分青紫,再加上她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此时如同鸡窝一般,她再这么了可惜兮兮的说话,就再也没有一分美感可言。 云浅刚欲说话,楚远舟笑眯眯地抢在她前面道:“浅浅方才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云靖言一死,她和你们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浅浅素来善良,你们这样求她,她当然不能不管你们。” 云织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忙道:“多谢五姐,多谢世子!” 她的心里此时却有一分得意,云浅的话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根本就不可能会和她。此时楚远舟这样说,便是没有将云浅的话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云浅在楚远舟的眼里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云织觉得能让楚远舟为她们说话,必定是有些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她隐隐能猜得出来,那就是楚远舟看上她了! 她的心里顿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的话,方才就不去求云浅了,直接求楚远舟就好。在楚王府里,真正的主人还是楚远舟。 而楚远舟的花心之名她早有耳闻,虽然楚远舟这几年宠云浅宠得厉害,可是男子又有哪个不是花心的?她这么一想,便自认为是想透了其是的奥秘,当下对着楚远舟眨了一下眼睛。 云织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似乎脚下一软,身子就直接朝楚远舟靠了过去。 楚远舟看到云织抛过来的媚眼,心里一阵恶心,云浅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真是极品,竟在父亲的葬礼上当着自己姐姐的面勾引自己的姐夫,果然,这世上的女子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夜无尘和云筝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人互看了一眼,云筝出门前曾对夜无尘说过,云府里的那些姐妹她不能不管,还求着夜无尘给她们安排住处。 1860.第1860章 倒夜香的 来之前云筝对夜无尘说的那些,夜无尘都答应了,因为那是云筝求的。 可是到这里来之后,夜无尘心里除了恶心就是恶心,云府里的这些女子真是深得云靖言的真传,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而此时他们都去求云浅,不过是因为云浅此时的地位比云筝高,而且以前夜无尘也是帮着楚墨的,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们便觉得帮着楚墨的未必会有好下场,所有才会都来求云浅,却没有一个人去求云筝。 云筝看到她们的样子心寒,当下主动对夜无尘道:“我们回去吧!” 夜无尘轻应了一声,恰好在此时云织朝楚远舟的怀里倒去,夜无尘的嘴角上扬,看来楚远舟还真是个惹桃花的高手,只是往那里下站,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有女子投怀送抱。 楚远舟何等灵敏,方才云织向他抛媚眼的时候他已经觉得很恶心了,此时云织这么一扑,他有些想吐。 他的脚步轻轻一移,他的身边便避了开去,云织原本觉得这是戏文里投怀送抱最为香艳的戏码,没有任何男人会拒绝,所以这一扑是用了几分力气的,楚远舟这么一闪开,她的身体一时收不住,便重重地朝地上扑去。 她这一下摔得不算太重,却很狼狈,绝对是最为典型的狼啃屎。 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又含笑道:“这个妹妹方才那么勇猛,可是这会却又成了软脚虾,你这副样子还得多加缎练才成。” 云织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此时听到他这句调笑的话,顿时脸颊一片通红。 云浅看到两人的举动,眸子里的嘲弄更浓了些,她原本还想一人给点银子,让她们好好生活,如今看来,她是为她们想得太多了。 云织真是个不要脸的,竟敢这样去勾引楚远舟。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后浅笑道:“之前你们说要给浅浅做丫环,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你们是浅浅的妹妹,要是在她的身边伺候着她,再被人看到了,只怕复说浅浅的不是,我方才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最适合妹妹做的事情,而且绝对不会被人看到。” “世子请说。”云织从地上爬起来微红着脸道:“只要世子让我们去,我们就一定会去。” “本来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接说了。楚王府里还缺好几个倒夜香的婆子,妹妹们的手脚如此有力,想来是倒得动的。”楚远舟极为淡定地道。 云浅听到他的话后在旁憋笑憋成内伤,倒夜香?真亏楚远舟想得出来。 云织明显反应不过来,她忍不住反问了一句道:“倒夜香?” “是的,倒夜香。”楚远舟极为淡定地道:“你们那么凶猛,身上又都带着恶臭,倒夜香再合适不过。” 云织的眼里有了一抹泪光,她是云府的小姐,自然知道府里倒夜香的人是多么的下贱,那样的事情又岂是她能做的? 1861.第1861章 高兴就好 云织气得不轻,她轻轻咬了咬唇,却不看楚远舟,而是看着云浅道:“五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句话我也想跟七妹说。”云浅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寒光道:“就算云府还好好的,你也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原本庶出也没什么,算不得是什么事情,但是当着自己的姐姐的面去勾引姐夫,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云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浅淡淡一笑道:“我这人度量不算大,也没有太多的容人之量,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打我家相公的主意,只是我非常尊重我家相公的意思,他觉得你们能进王府里倒夜香,若是有人愿意,大可以去任职。” 她的话一说完,拉着楚远舟便走了。 云织的脸色无比难看,她今日里是存了些心思来的,不想却这样被人拒绝,她的心里有些不甘。 只是她心里再不甘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她如今是个罪臣之女,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能与云浅对抗,她轻轻咬了咬唇,心里觉得无比沮丧。 云嫣早已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哈哈大笑道:“就你那副样子,还想爬上楚远舟的床,你简直就是在做梦!” 云府其它的几个庶女也有些急了,只是此时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正在此时,浣玉缓缓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荷包走了过来,将那些荷包一人递了一个过去道:“世子妃顾念旧情,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云彩伸手将荷包接了过去,见里面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千两银子原本她们是看不起的,可是如今却知道一千两银子若是省着点用,也能够她们过上几年还不错的日子。 而她们听到云浅的话后已经知道,是不可能再帮她们,此时却又平白得了这一千两银子,顿时众人感谢涕零。 云织的荷包打开里面却只有五百两,她怒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浣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嫌少就还给我!也是世子妃善良,换做是我,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 浣玉说完就欲去云织的手里拿银子,云织将银子抱得死紧道:“这银子给我就是我的了!” 浣玉白了她一眼道:“以后若是再敢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世子妃就会让你不是东西!”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还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云织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发作。 云浅在马车里看到浣玉的样子轻轻一笑,楚远舟将她搂进怀里道:“以后你的这些姐妹们就不要再见了,没有一个是好的。” 云浅看到一直站在一旁不做声的云飞道:“云飞不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但是心地不坏,我们先观察他一段时间,若是他没有染上父亲的那些恶习,到时候能帮他的时候还是帮他一把吧!” 楚远舟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后微微一笑道:“就依娘子之言,娘子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1862.第1862章 全部死光 “什么?全死了!”皇后听到探子的消息后来微惊道,她派人去杀刘英,可是等了两天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才又派人去查,才发现派出去的人竟全死了。 “是的,全部死了。”探子答道:“全是被人一剑刺死,他们只怕是遇到了高手。” 皇后的眸光深了些,眼里的怒气浓了些,却又透着一抹淡淡的疲惫。 她的手轻轻摆了摆,探子退下之后,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一日派出去杀刘英的人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武功也不低,竟被人一招夺命,只能证明那些人太过厉害。 这些事情她自认为操作的很是隐密,不想却还是被人察觉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按她的计划在走,可以说是无比顺利,却没有料到竟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不知道为什么,皇后隐隐觉得,往后的事情只怕不会再那么顺利。 刘英若是活着,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皇后想了想后便将副总管唤来道:“你即刻起,派人全城搜找刘英的下落。” 副总管应了一声却又问道:“那我们之前安排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皇后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后道:“当然要继续,不管刘英有没有找到,我们的人都不能就这样停下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副总管轻轻点了点头,他见四周没有声音,微微一抬头就看见皇后伸手在揉眉头,脸上现出疲态,不如前几日那般有精神了。 他轻声道:“娘娘,大事固然重要,可是你也得保重自己的身体。” 皇后轻应了一声道:“本宫知晓,你不必操心,下去吧!” 副总管退下去之后,皇后还是不太放心,她想了很多人,觉得那些人都有可能会出手救刘英,又觉得一个可能性都没有。 如今朝中变数太多,她觉得很多事情要更加小心了,而在背后动手的那个人,在抓到刘英之后,必定会知道云靖言的事情是她动了手脚。 她的手轻轻敲了敲椅背,却又觉得心里生出了几分烦躁,她的动作得加快了。 好在刘英只是一个棋子,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她的动作够快,她的目的就一样能达到。 楚墨那一日没有请来夜无尘,而后夜无尘也没有再到他那里去,在他的心里,对夜无尘已积了许多不满,就在他有些烦乱的时候,夜无尘却来了。 楚墨听到门房说夜无尘来了,他的眸光动了动,还是让人将夜无尘放了进来。 夜无尘施了一个礼后道:“王爷那一夜来请我,我实是不舒服所以就没有来,次日清晨到王府来寻王爷,不想王爷已经进了宫,今日来见王爷,希望一切都不晚。” 楚墨听他主动说起这件事情,当下轻哼一声道:“你倒是坦然得很。” “君子原本就应该坦荡荡。”夜无尘说得淡然,眸子里平静无波,并没有因为他的那句话而生出一丝不快。 1863.第1863章 保重龙体 楚墨看了夜无尘一眼道:“你今日来找我,自己觉得晚不晚?” “早与晚其实看得是时机,常言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夜无尘缓缓地道。 楚墨冷笑了一声,却又道:“依你之言,你此时前来就是来得巧了,不知道哪里是巧?” “适时出手就是巧。”夜无尘看了楚墨一眼道:“如今京中因为云靖言的事情闹得不得安宁,朝中更是对他有万般说法,却大多没有好话。所以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一件巧事。” “这样能算得上是巧事?”楚墨的眸光冷了些道:“夜无尘,你这几日莫不是在家里呆着呆傻了。” 夜无尘不以为意地道:“我虽然天天呆在家里,却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有很多事情,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可能会比王爷更加清楚,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楚墨的眸光微微一动道:“怎么可旁观者清?” 夜无尘看着楚墨道:“这一次的事情是冲着王爷来的,是谁下的手王爷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若是祸水东引,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岂不是更好?” 楚墨闻言眸光深了些,站在那里想了想后道:“如何祸水东引?”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爷在宗人府里也是有人的。”夜无尘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楚墨的眼里有了一抹杀机,夜无尘却又淡淡地道:“我觉得此时动手杀了那个人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如果陷害王爷的事情全变成是他做的,想来皇上会另眼看王爷。” 楚墨的眼睛亮了亮,然后笑着对夜无尘道:“你果然这些天一点都没有闲着,若本王有一日能登上大宝,必定会重用于你。” 夜无尘只是轻轻躬了一下身,却并不多言,他微微低下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意。 第二日,一道折子就递进了皇帝的寝宫,皇帝将折子打开一看后眼里的怒气浓郁,他想了想后命人将楚远舟唤来。 楚远舟到了之后皇帝问道:“吴宇宁是哪一年调任陈州郡守的?” 楚远舟听皇帝这么一问心如明镜,当下不紧不慢地答道:“是五年前,最初吴宇宁是户部侍郎,当时因为贪了一批银子被皇上下贬到陈州做郡守。” 皇帝听楚远舟这么一说,倒是将这件事情完全想起来了,吴宇宁做户部侍郎之时,曾利用职务之便贪了不少的银子,当时皇帝是想杀他的,当时是兰府的人在求情,皇帝才开恩放了他一马。 皇帝一想到兰府,有很多事情也就陡然明白了过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楚远舟看到皇帝的脸色隐隐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皇帝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 皇帝因为这一次大病,人已消瘦了不少,原本有些威武的身材如今已瘦如竹杆,那身明黄的龙袍穿在身上已经没有以前的威仪。 他缓缓在案前走了几步,楚远舟轻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1864.第1864章 保家卫国 “如何保重?”皇帝苦笑了一声道:“朕贵为一国之君,统领大周江山,却一直被身边的至亲算计,自己的儿子相互残杀,这让朕情何以堪!” 皇帝一直都很霸道,猜疑心也很重,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类似于的话,这些话只是一直放在他的心里。 此时他心里实在是觉得难受,楚远舟这几个月来又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替他处理国事,所以在他的心里,倒把楚远舟当成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了。 而他也知道楚远舟极为聪明,这些曲曲折折的事情必定也瞒不过楚远舟的眼睛,这些事情表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和楚远舟说的。 楚远舟看了皇帝一眼,却见他因为病痛和朝堂上的事情折磨,他的头上已经白了很多,此时纵然他一身明黄色的衣裳,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不堪,就如同天底下最为普通的老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近来身子已经好些,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将身体养好了,也该好好考虑一下诸君的继位人选了。” 皇帝听到他的话后问道:“关于储君,你有何想法?” 楚远舟见皇帝的眸光忽明忽暗,知道他又动了猜疑之心,楚远舟轻声道:“立谁为储君,臣和众皇子只是平辈,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建树,又哪里敢提这个建议。皇上是看着众皇子长大的,对他们的品性自然是极清楚的,想来皇上的心里已经有了定夺,臣又哪里敢胡说八道。” 皇帝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却扁了扁嘴带着几分痞气地道:“皇上的心里定然早就有了人选,臣也不敢猜瞎,不过如果皇上把心思透露一点给臣,臣一定会拼命的去讨好新皇,然后请新皇放臣出京城,到南方去过快乐逍遥的日子。” “你总是这副样子,总没有半点正形!”皇帝轻斥了一声。 只是皇帝骂归骂,他的眼睛里却有了一分笑意。 他看了楚远舟一眼后又道:“你父王那边对众皇子可有何意见和想法?” “皇上还不知道我父王的性子吗?”楚远舟笑道:“打仗什么的,我们父子两人都行,论到看人我们两个就都是粗人。不是我看不起我父王,他平日里行事比我还要粗心,又哪里会去给众皇子看相,左可不过见着众皇子,他都觉得不错。” 他的话说得无比笼统,也有些插科打混之感。 皇帝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自然是极清楚的,还用得着你到朕的面前说他的不是?” “皇帝都知道我父王的性情,又何必再问臣?”楚远舟轻声道:“反正我是觉得他左右不过是在京城里混日子,只不过手里的兵权握得多了一些,时常会让朝中那些闲着无聊的大臣说闲话。只是皇上也想得到,我父王那种暴躁的性子,如果真的有其它的想法的话,我们父子手里的那些兵权要将大周扫平不是难事,可是我们选择的是保卫大周的国土。” 1865.第1865章 并未糊涂 楚远舟其实在这之前曾对皇帝说过类似的话,但是皇帝一直只是听着,他觉得不管皇帝是信还是不信,他都要说,说完了有多少用处他也懒得去管。 但是他却知道说了比不说要强。 他这番话说得有些露骨了,这样的话没有人敢在皇帝的面前说,就算是说了皇帝也是不信的,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皇帝却是信的。 当年楚王府最盛的时候,可以说是执掌了大周一半以上的兵权,再加上楚远舟和的楚王都是最为杰出的武将,若真有谋反的心思的话,只需要挥手进攻,整个大周没有一人能拦得住这对父子。 皇帝轻斥道:“你还真是个口无遮拦的,什么话都敢说。” 楚远舟扁了扁嘴道:“是皇上在问了,我若是不如实说岂不是欺君?” 皇帝闻言倒笑了笑,他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也散了不少,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话朕听到了,反正你这混小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当那只出头的鸟。也罢,朕也就不再问了。至于储君之事,其实朕的心里并没有数,立君很多时候不是立能力最为突出的那个,而应该是最为贤德的那个。” “皇上英明。”楚远舟轻施了个礼,拍着所有朝臣都会拍的马屁。 皇帝看到他的样子轻轻摆了一下手道:“你就不要再在朕的面前玩那些虚的了,这一次云靖言的事情你还要彻查一番。” “不是定了云靖言的罪了吗?”楚远舟问道:“依臣看,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查了,再查下去,只怕结果未必会是皇上想看到的。” “你都说了结果未必是朕想看到的,那就是说你也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了。”皇帝幽幽地道:“朕之前被人下了毒,而后又被人如此玩弄,朕只是病了,却还没有病糊涂,又岂容得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在朕的面前把朕当傻子一样在耍?” “臣明白了。”楚远舟轻声道:“到时候有任何结果都会告诉皇上。”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吧!你查这件事情朕不想惊动任何人,只要一个结果。” 楚远舟应了一声,在心里觉得皇帝的年纪大了,性子也变得越来越冷了,对于身边的事情他纵然早有预料,却又害怕那样的结果。 他突然觉得皇帝很可怜,但是却又不值得同情。 多疑的人通常情况下都有些迟疑,其实造就今日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上都是皇帝一手造就的,如果皇帝早早将太子立下来,也就没有如今的这些事情。 可是就算事到如此,皇帝却还在犹豫不决,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只是楚远舟却又觉得,皇帝这样的犹豫不决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会让皇帝的心里有诸多其它的猜想,楚易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楚远舟走到皇帝寝宫门口的时候,又遇到了楚墨,楚远舟轻轻掀了一下眉道:“明王也有事来找皇上?” 1866.第1866章 贱人来了 “是的,本王有事要禀报父皇。”楚墨看了楚远舟一眼道。 楚远舟笑了笑道:“皇上身体不是太好,不过看到明王应该很高兴。” 楚墨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却又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楚远舟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走了,也不再多说一句。 楚墨看着楚远舟的背影眼里有一抹不快,最近皇帝常和楚远舟一起议事,看那样子,似乎楚远舟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比起他这个儿子还要重要了。 楚墨的眸光转动,将目光从楚远舟的身上抽回,让内侍前去通传。 很快内侍就走出来道:“王爷,皇上有些乏了,此时已经睡下了,你迟些再来吧!” 楚墨的眼里有一分不快,皇帝愿意见楚远舟却不愿意见他! 他轻声道:“父皇想来刚见过世子,所以有些乏了,无妨,本王迟些再来给父皇请安。” 他的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皇帝听到内侍的回报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坐在床前半天不语。 云浅近几日害喜的症状厉害了些,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吃什么吐什么,如此折腾了几回,整个就显得有些酸软无力,精神头显得也不是很好。 她半倚在窗前看着那些花草疯长,整个人也有些懒懒的。 莫愁有些心疼地道:“浅儿,你这样还是躺到床上休息一下吧,这样站在这里小心身子受不住。” 云浅轻声道:“不妨事,娘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方才母妃送来了一堆的补口,我实在是吃不下,娘带着几个丫环将那些东西分了吧!” 莫愁见云浅看上去比怀孕之前还瘦了不少,不由得更加心疼了起来,她轻声道:“那是王妃送给你安胎的东西,我们又哪里能吃。若是让王妃知道了,只怕还得说我们没有规矩。” 楚王妃对规矩一向看得不重,此时莫愁说这句话不过是推辞罢了。 云浅知她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到近来天天喝那些滋补的汤,她还真是喝够了,她也知道那些汤很多都是楚远舟怕她不好好喝汤,然后吩咐了厨子,借楚王妃的手送过来的。 她伸手抚了抚额,只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只是心头却又是暖暖的。 书秀从外面走进来道:“世子妃,二小姐回来了。” 书秀嘴里的二小姐指的是路竹的长女楚天玉,她自从嫁到平南候府之后,就很少回娘家,此时回来只怕也没有好事。 云浅问道:“王妃见她了吗?” “王妃让人带她去花厅了。”书秀轻声道:“我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她进来的时候是气势汹汹,只怕她今日来王府不怀好意。” 云浅的嘴角微勾,眼里的眸光冷了些道:“我之前还在想要她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暗地里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情来了,她来了就好,就怕她不来。” 路竹的大女儿楚天玉,在云浅嫁给楚远舟之后她就已经出嫁,平南候府在大周朝的西南方向,她平日里并不在京城。 1867.第1867章 会会贱人 以前路竹还在的时候,平南候府每年会得诏回京叙职,她每年还会跟着叙职的队伍回一次娘家,自从路竹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楚王府。 而路竹死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侧妃,也就是个妾室,只是比王府里死一个奴才的级别高一点,而当时楚王正在暴怒中,府里的下人也没有人敢把这事告诉楚天玉。 还是后面楚天佑醒来之后,心里觉得气不过,将路竹和他的事情派人送了封信去平南候府。 只是那封信送出之后之后,楚天玉回了一封信,她由于有孕在身并没有回楚王府。 对于楚天玉的为人,云浅也有所耳闻,她不同于路竹和楚天琪的绵里藏针,是个颇为彪悍的女子,在她未出阁之前,颇得楚王喜爱,她又喜欢舞刀弄剑,以前楚王常带她骑马,也曾请了武师教过她武艺。 云浅未出嫁之前曾在京城里小姐们的聚会上见过楚天玉几回,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只是她却觉得,路竹死了,楚天佑死了,楚天琪如今被楚王赶出了楚王府,如果楚天玉再没有一点表示,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书秀轻声道:“二小姐可不是个善与的,我倒有些替王妃担心。” “我们过去看看。”云浅淡淡地道。 书秀微惊道:“世子妃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去看了,我听说那个二小姐脾气火暴,而路侧妃之死从楚天佑和楚天琪的嘴里传出去,只怕他们都算在世子妃的手上了。而楚天佑又才死了没多久,他死的时候又是和世子妃一起在别院里,若说他的死和世子妃没有关系,二小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我知道。”云浅淡淡地道:“那又如何?” 书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浣玉却在旁道:“就是,他们要那样算又如何,如果不是他们处心积虑的想要算计世子妃,他们只怕也不会死,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活该!” 云浅笑了笑道:“浣玉这句话说得有些道理,人家都上门来找事了,我如果不去的话,未免也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怕她了!再说了,母妃的性子素来温和,真遇到个凶悍的也未免应付的过来。” 闺中的女子,大多都是温婉秀气的,平日里斗斗嘴什么的看得是各自的水平,那些阴谋和算计什么的,凭的也是各自的本事。 可是有句古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长于宅斗的闺中小姐遇到横蛮无理的闺中小姐,真要打起来闹起来,虽然阴谋和算计什么的能在以后的事情里扳回来,可是如果当场发作,真要动手的话,被打了也算是白捱了。 书秀一想也有道理,楚王妃虽然聪明,却是个善良的,未必会是楚天玉的对手。 云浅却又吩咐道:“把青青和圆圆叫过来一起去吧!” 她听过一些关于楚天玉的事情,她有孕在身,不想冒任何险。 1868.第1868章 平南候府 书秀应了一声,忙去叫青青和圆圆。 楚王妃听到楚天玉到来的消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云浅也许不太了解楚天玉,但是楚王妃却再了解不过,楚天玉以前在楚王府里的时候,就是楚王府里的一霸,她被路竹下毒的时候楚天玉还没有出嫁。 楚王妃想起当年楚天玉在王府里做下的事情,眼里满是凝重,她想了想,觉得云浅有孕实不能去见楚天玉,于是她便带着依兰和依秀去了花厅。 她才一到花厅,便见得楚天玉一身的劲装站在那里,满头的秀发只梳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看起来英姿飒爽。 楚王妃看到她的样子眸光深了些,只是淡淡一笑道:“天玉何时回的京城?” 楚天玉看了楚王妃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当下也不回答,将下巴微微抬起来道:“天琪呢?” “天琪将要出嫁,她最是喜欢清静,王爷让她到别院里小住去了。”楚王妃不紧不慢地道,也不计较楚天玉的无礼。 楚天玉冷笑一声道:“她在飞花别院吗?” “人是王爷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楚王妃淡淡地道:“若是天玉想见天琪,一会王爷回来让王爷带你去见她。” 楚天玉的眸子冷了些,心里有些不快,她刚欲发作,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一把拉住她道:“天玉多年没有见到天琪了,言语上若有所冲撞,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那男子模样平平,微黑的脸,比挺的剑眉,个子不算太高,着了一件宝蓝色的丝制长衫,正是楚天玉的夫君,平南候府的世子郁兴。 楚王妃淡淡地道:“无妨。” 楚天玉却斜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跟她道什么歉,她不过是个商女的出身,虽然嫁给父王之后成了王妃,可是骨子里却还是下贱的。” 商人在大周的地位不高,楚王妃年轻的时候类似于楚天玉这样的话听了不少,她从来都没有往心里去过,当下只是淡淡地道:“我的确是商户出身,只是如今却已是楚王妃。你是楚王府里庶女,在名义上我还是你的母亲,我若是下贱的话,那你岂不是更下贱?再说了,你的生母路竹也出身商户,那么你身上流的血至少有一半也是贱人的血。” 她平素性子温和,一直不屑于与人做口舌之争,只是楚天玉未出阁前一直对她百般辱骂,以前看在她年纪小,楚王妃也就不和她计较,不想如今楚天玉已嫁了人,还是这副样子,她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对楚天玉客气。 楚天玉闻言气得不轻,她做势就欲打楚王妃。 楚王妃的眼睛一瞪,她做了多年的王妃,虽然性子温和,却自有一番气度,见到楚天玉的举动之后,眼睛一瞪,威仪立现。 郁兴再次拉了楚天玉一把道:“天玉,休得胡说八道。” 郁兴虽然在拉楚天玉,只是力气却并不大, 看似阻止,实则是在看楚王妃的反应,他见楚王妃气度不凡,眸光顿时就深了些。 1869.第1869章 野蛮泼妇 楚天玉一把将郁兴的手甩开,然后瞪了楚王妃一眼道:“很好,你如今倒真有几分王妃的样子,当年我娘亲在的时候,可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楚王妃看了她一眼道:“是吗?我倒是不太觉得。也许王爷以前宠路侧妃宠得厉害,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侧妃,死了连王府的祖坟都进不了。” 楚天玉的眼里怒气更浓了些,在她的心里,楚王妃素来就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主,没料到今日一见,竟和她记忆中的女子判若两人。 楚天玉的眼里有怒火跳动,郁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只得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 想起如今她已经是楚王府里嫁出去的女儿,路竹一死,她在楚王府里的根基也就显得弱得多了,如今的楚王府是由楚王妃在掌权。 换句话说,如今她到楚王府里来是客人,楚王妃才是真正的主人。 楚天玉的心里怒气难平,她轻哼了一声道:“王妃如今好大的架子。” 楚王妃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一般般而已。” 楚天玉的眉头微微一皱,楚王妃却不紧不慢地道:“平南候世子怎么到京城来呢?” “陈州地震,皇上有诣让各地王候募集粮草,然后送进京来叙职,父亲有事,就让我代他进京了。”郁兴缓缓地道:“我们一进京城,天玉挂念王爷和王妃,所以就先到楚王府来了。” 楚王妃对于这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当下缓缓地道:“原来如此,你们远道而来,路途遥远,想来也辛苦了,不如早些回驿站休息。” 她这句话说得客气,却是在下逐客令。 原本女儿回娘家,自然是要回娘家住的,只是如今郁兴是打着回京叙职的招牌来的,自然就是要住在驿站。 楚天玉冷冷地道:“王府是我娘家,我今日就住在王府了,不住驿站了。” 楚王妃笑了笑道:“方才世子妃不是说本妃是贱人吗?你能骂我是贱人,想来也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母亲,这王府又如何能算得是你的娘家?” 楚天玉一愣,想要开口骂,却又发现不管她要开口骂什么,她的话都有些后前矛盾,她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我的母妃,我等父王回来再说。” “那么敢问谁是你的母妃?”楚王妃缓缓开口。 “自然是我的母亲。”楚天玉不客气地道。 楚王妃有些好笑地道:“想来你说的是路侧妃吧,本王妃嫁进王府已有近三十载,敢问路侧妃进王府有多少年呢?” 她的意思无比明了,她不是填房,也不是继母,是楚王明正言顺的结发妻子,楚天玉之前说的那些话不管说到谁那里去,她都没有道理。 这样的楚天玉,在楚王妃的眼里是看不起的。 郁兴再次拉了一下楚天玉的手,然后对楚王妃道:“王妃莫怪,天玉因为听到天佑的死讯,心里难过,所以有些口不择言,若有冲撞之处,还请王妃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1870.第1870章 谁想见我? 楚王妃不紧不慢地道:“我自不会与她一般计较,只是世子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今朝中的局势,虽然世子妃是从楚王府里嫁出去的,但是如今的她,终究是平南候府的人,你们没有先去朝堂上见皇上,就直接奔到王府里来,原本就是不合规矩,所以纵然我有心想留你们在王府里住下,也要先考虑到大局,还请见谅。” 她对楚天玉没有一丝好感,原本是连楚天玉都不想见的,只是她也知道楚天玉的性子,若是她不出来见楚天玉一面,楚天玉只怕能把整个楚王府闹翻,闹不好还得去找云浅的麻烦。 虽然她知道云浅肯定能就付得了楚天玉,但是云浅如今有孕在身,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而楚天玉她也不想将她住在楚王府里,所以她也就不客气的再次下逐客令。 郁兴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他这一次到楚王府来还有其它的事情,原本是想住在楚王府里的,没料到楚天琪上来一闹,竟就变成了这副光景。 他轻声道:“王妃说得极是。” “她说的是个屁!”楚天玉直截了当地道:“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我是不知晓的,反正对我而言,这里就是我的娘家。你想赶我走,父王同意吗?” 楚王妃是知道以前楚王对楚天玉的宠爱,当下眸光深了些。 楚天玉看到她脸上的神色眼里有些得意地道:“想我离开楚王府,让父王来跟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没资格在我的面前说三道四。” 楚王妃的眸光依旧平静,她淡淡地道:“王爷有令,王府里的家事我说了算,如今我也只能以大局为重了,若有得意之处还请见谅。楚之方,送客!” 楚之方是跟在楚王妃的后面进来的,此时一看这种光景,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却也只能对楚天玉道:“请!” 楚天玉却直接在椅子上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冷冷地道:“有本事你们就来拉我,直接把我拉出去,我倒想看看楚王府丢不丢得起这么大的脸!” 楚王妃见她这副泼妇的样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楚天玉却看着楚之方道:“去,把那个害死我娘,逼死我弟弟的贱人云浅给我叫出来!我倒想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楚王府自从娶了她之后就祸事不!” 楚之方又岂会听她的话,当下站在那里不动,楚王妃的眼里透出了几分寒气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之前楚天玉怎么骂她她都没有动怒,可是此时楚天玉一骂云浅她却动了怒气,在她的心里,是真真切切把云浅当做是亲生女儿的,又岂能容得楚天玉如此骂云浅? 楚天玉也不理她,极为嚣张地对楚之方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楚之方依旧站在那里不动,楚天玉冷着声道:“这云浅好大的架子,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去请?” “是谁想见我?”云浅清冷的声音传来。 1871.第1871章 贱人动手 楚天玉听到那记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循声望去时,却见一个身着淡黄色烟萝长裙,挽了一个飞仙髻,头上插着一只足金步摇的秀丽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细看时,却见她有一双极为灵动的眸子,此时眸光微敛,透着一股淡然,她琼鼻如玉,肤净如瓷,耳朵上坠着东珠,整个人只是轻轻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威仪。 她的脸上含着笑,眼里的光华甚至还很柔和,可是却让人不敢逼视。 楚天玉自认也是个美人,可是此时和云浅一比,她就觉得自己粗俗不堪。 “你是谁?”楚天玉忍不住问了一声。 “架子好大的云浅。”云浅的嘴角微勾道。 楚天玉记忆中的云浅就是一个半疯,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找我?”云浅又淡淡地问了一句。 郁兴就站在楚天玉的身后,看了云浅一眼,又看了楚天玉一眼,发现两人的区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郁兴见过很多美女,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云浅这样容貌出众又气质卓然的女子,他的眼里不禁透出了一分欣赏。 楚天玉还没有回过神来,楚王妃却已走到云浅的身边道:“你怎么来呢?” “过来看看路侧妃的女儿。”云浅淡淡一笑,她知道楚王妃的心里担心,当下只是轻轻捏了捏楚王妃的手,示意她放心。 楚王妃见她的身后跟着圆圆和青青,心里倒又安心了些,却轻声道:“你有孕在身,还是回房歇着,这些琐事我来处理就好。” 云浅轻轻一笑,还没有说话,楚天玉却已眯着眼睛道:“你怀孕呢?” 云浅听到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薄薄的怒气,那双眼睛里透出了极为尖锐的恨意,她突然觉得路竹人才中的人才,生出三个儿女来,当真是各有千秋,一个比一个奇葩。 她淡淡地道:“是的。” 楚天玉冷笑了一声,然后身子陡然跃起,抬起一脚直直地朝云浅的小腹踢去。 “不可!”郁兴惊叫了一声,欲伸手去拦楚天玉,只是他并不是真心要拦,这一下只不过是否做做样子罢了,楚天玉的身形没有受任何阻止就朝云浅踢了过去。 云浅在楚天玉那记尖锐的声音问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升起了警觉。 路竹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她不觉得路竹能生出什么好的孩子。如今看来,楚天玉继承了她的阴毒冷厉,楚天琪则继承了她的心机,这两人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路竹。 云浅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线,她极快的往后退了一步,圆圆楚天玉抬起脚来的那一刻就将云浅护在身后,然后她的脚也飞快的抬了起来,然后再横起一扫,重重地朝楚天玉的脚踢了过去。 楚天玉惨叫一声,抬在半空中的脚也缩了回来,她连云浅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 圆圆心里恨楚天玉狠毒,再加之之前楚远舟就曾吩咐过,如果以后还有人敢欺负云浅的话,就直接往死里打。 1872.第1872章 就是打你! 因为有了楚远舟的吩咐,所以圆圆这一次出手没有留半分情,几乎是用了全力。 圆圆原本就是个内家的高手,她虽然是个弱质女子,可是却比一般的男子气力还要大得多,这样用尽全力的一踢,竟直接将楚天玉踢到了墙上。 楚天玉吐了一口鲜血,身子就重重地倒在地上。 郁兴原本以为这一次云浅必定会受重伤,他已经想好了说词,可是却没有看到云浅受伤,反倒看到楚天玉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他的眼里满是震惊,没料到站在云浅身边的一个普通婢女竟有这样的本事! 郁兴忙奔到楚天玉的身边道:“天玉,你没事吧!” 楚天玉再次喷了一口鲜血,她的眼里满是难以置认,当即大怒道:“云浅你个贱人,竟敢唆使丫环打我,我和你拼了!” 圆圆极快地奔到她的身边,抬手给了她一记巴掌,她怒道:“你才是贱人,你和你娘你妹妹一样,都是贱人中的贱人!” 圆圆的性子单纯,素来善恶分明,跟在云浅的身边之后就将她将成是真正的主子,她没少从浣玉和书秀那里听到路竹的事情,又亲眼看着楚天琪算计云浅,此时楚天玉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踢云浅的腹部,这样的行为在圆圆看来,那绝对是无比恶毒的。 圆圆出生于武将之家,由于她的父母早亡,她从小就和江湖中人打交道,并没有大家闺秀的秀气,更没有大户人家的丫环有那么多的顾忌。 在她看来,只要谁敢欺负云浅,那么她就不需要客气,管那人是谁,先教训了再说。 她这一下用了八成的力气,一巴掌下去就打掉了楚天玉好几颗牙。 楚天玉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丫环,她气得眼睛瞪得滚圆,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动手!” 圆圆冷哼一声,扬掌又朝她打了过去,郁兴如何会让她再动手,当即伸手去拦,只是他这一拦只觉得胳膊都是麻的,圆圆的手还是打在了楚天玉的脸上,只是经郁兴的手一拦,力气已小了不少。 云浅是知道郁兴的身份,把楚天玉打掉几颗牙齿不算什么事情,可是如果此时和郁兴打起来,日后再被人追究起来,也算是件事。 再说了,楚天玉是条疯狗,她还得护住圆圆的安危。 于是当云浅看到圆圆还要动手的时候,她轻声斥道:“圆圆,不得无礼!” 圆圆原本打算连郁兴一起教训,此时听到云浅的喝声之后冷哼了一声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郁兴见楚天玉的脸被肿了,整个人不成样子,当即冷着声道:“这难道就是楚王府的待客之道?” 楚王妃刚欲说话,楚天玉却抢在她的面前道:“云浅你个贱人,竟让丫环这样动手打我!这难道就是你的家教?我险些都忘了,你的父亲是个大奸臣,更是个大烂人,又哪里有半点家教可言,楚远舟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 1873.第1873章 进度有度 云浅淡淡地道:“楚王府的待客之道素来是讲究个尺度,绝计不会别人打上门来了还让人去打。方才平南候世子妃一听说我有孕在身,就动手踢我腹部,这难道就是平南候府里的家教?” 云浅的眸子里有一抹杀气溢出,语气虽然很淡,却已透着几分寒气。 她不说楚天玉的出身,只说楚天玉如今是从何而来,此次楚天玉是代表平南候府进的京,那么此时就得将一切都往平南候府的身上算。 而方才郁兴的所作所为,云浅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郁兴也不是什么好鸟,她自不需要对他客气。 郁兴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此时心里已经开始衡量这一次的事情是往大里闹好,还是往小里闹好,他微微想了一番后心里已有了计较。 他正欲说话,云浅却又瞟了楚天玉一眼道:“我的生父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妥当,所以才会惹怒皇上。可是看看平南候世子妃的所作所为,似乎比他还不如,他至少不会在去对一个孕妇下手,可是你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齿!如此算算,只怕平南候府里的家教还不如云府。” 楚天玉被云浅的话气得不轻,她大怒,正在此时,楚王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原本打算骂云浅的话立即变成了哭泣,她大哭道:“父王,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云浅都对我做了什么!我千里迢迢的赶到王府,才一进来,她就让丫环打我!” 云浅见楚天玉的变脸速度,心里极度不屑,她原本还以为楚天玉是个二逼的货色,没有太多的心机,心里不痛快就要出手打人。 可是如今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楚天玉,她这一手变脸的技术,比之路竹和苏巧慧,那是一点都不差。楚天玉方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生性暴怒冲动易怒,而是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云浅和楚王妃放在眼里。 她不过是觉得这两个女子是该死的,不用给她们任何面子。 她有这样的想法是觉得楚王府里是楚王说了算,只要把楚王哄好了,那么一切都好说。 楚天玉的话一说完,立即将她那张被圆圆打得高高肿起来的脸凑到楚王的面前,这是准备来告状了。 她看了楚王一眼,见楚王的面色阴沉,她的心里有几分得意,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云浅一眼,眸光里满是不屑。 云浅看到她的样子微微掀了掀眉毛,她也知道楚王一直对路竹生的孩子有些偏爱,此时看到楚天玉的样子她心里淡然,反正楚王如何看她,她并不在乎。 楚王冷着声道:“怎么回事?” 云浅觉得楚王比以前有进步了,若是以前楚王听到这样的话,十之八九是要先骂她一顿,此时却会先问一句,不管他的心里有没有疑心,或者对楚天玉如何偏心,都还没有做到像以前那么夸张。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楚王发现路竹对楚王妃下毒的真相时,他对路竹的偏袒。 1874.第1874章 颠倒黑白 楚王妃在旁轻声道:“王爷方才没有来,没有看到平南候府的世子妃凶悍的模样,她口口声声骂我和浅儿是贱人是蠢货也就罢了,一听说浅儿有孕在身,就抬脚来踢浅儿,圆圆护主心切,就动手教训了她一番。不管怎么说,楚王府的王妃和世子妃又岂容得外人欺上门来辱骂和抠打?这不是欺楚王府里没人吗?” 楚天玉当即哭道:“父王,你不要听王妃胡说,早些年,她就极不喜欢我,父王也是知晓的,我一回到王府,她就让世子妃身边的丫环打我!父王,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王府了,如今才一回来就受到这样的待遇,还请父王为我主持公道!” 云浅觉得颠倒黑白也不过如此,这个楚天玉简直就是加强版的路竹。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楚之方也觉得楚天玉太过份了,他当即对楚王道:“王爷,方才属下就在这里,方才发生的事情属下看得清清楚楚,也清清楚楚听到平南候府的世子妃骂王妃和世子妃,她在骂的时候,王妃和世子妃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平南王府的世子妃一听说世子妃有孕,就动手来打世子妃,是世子妃身边的丫环机敏,否则的话只怕世子妃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若说楚王妃还有可能偏坦云浅,可是楚之方跟在楚王的身边已有多年,楚之方是什么样的性子,楚王再清楚不过。 到此时,楚王已经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于是他的脸也就更加阴沉,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云浅的腹部扫了一眼。 楚王是一直不喜欢云浅,原因是他觉得云浅恶毒,可是这些年来楚王看到的云浅,可以说是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呆在楚王府里,从来没有主动生过事。 自从他上次看到楚天琪对云浅动手之后,他对云浅的印象已经好了不少。 他的眸光无比森冷地看了楚天玉一眼,楚天玉看到楚王那样的眼神心里一惊,在心里骂楚之方太多事,以前路竹将楚之方管得妥妥贴贴的,如今是人走茶凉。 她当即瞪了楚之方一眼道:“王妃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颠倒黑白!” 她说完又抹了一把泪对楚王道:“父王,你不要听楚之方那个狗奴才的话,他被王妃收养了,所以才会如此昧着良心说瞎话!父王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问问世子,他最公道了!” 楚王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郁兴的身上,郁兴心里有些心惊,方才的事情是怎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他虽然觉得这里有这么多的人看着,方才那件事要颠倒黑白是有些难度,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于是郁兴在楚王的目光扫过来时极有技巧地道:“方才世子妃身边的丫环的确是打了天玉,还请父王为天玉主持公道。” “她为何会动手?”楚王冷着声问了一句。 楚王听到这些话时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却又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1875.第1875章 楚王动怒 郁兴心里一紧,却依旧用极为淡定的语气道:“天玉方才看到世子妃太过激动,想上去和世子妃说句话,想来那个丫环有所误会。” 云浅一直觉得宅斗这些事情是女人的事,男人这样插手进来算哪一回?这个郁兴和楚天玉还真是绝配,这样无耻的话也说得出口。 楚王缓缓地道:“哦,原来是个误会啊!” 楚王的话让郁兴和楚天玉的心里一松,楚天玉又一边哭一边道:“父王你方才没来是不知道,王妃和世子妃方才的样子是多么的绝情。我多年没有回京,回来之后想在王府里住下,王妃却要将我赶到驿站去住,我是王府的女儿,当然得住在王府里!” 楚王等她说完之后,用极为淡漠的语气道:“我觉得王妃做得没错,你虽然是王府的女儿,但是如今却是平南候府的世子妃,住在楚王府的确有些不妥。” 楚天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楚王一眼,云浅听到楚王的话也有些吃惊。 楚天玉问道:“可是我还是楚王府的女儿啊,这能有什么不妥的?” 楚王冷冷地道:“你和你的生母一样恶毒,你方才做下的事情不要以为本王没有看到,就以为可以颠倒黑白,王妃和世子妃是什么样的性子,本王心里清楚得很!” 楚天玉闻言再度一愣,她方才挤出来的泪水此时半挂在眼睛里上,看起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楚王却又道:“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将路竹赶出了楚王府,你是本王的女儿,所以在原则上本王是要认你为女儿的。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配做本王的女儿了!早在数天之前,本王已经和天琪脱离了父女关系,今日里不妨再和你脱离父女关系,本王只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云浅听到楚王的话心里暗暗觉得无比痛快,却又有些吃惊。 楚王妃闻言也有些吃惊,她轻声道:“王爷……” “本王知道你心善,有多少委屈都自己咽下。”楚王看了楚王妃一眼道:“本王以前被路竹蒙敝了那么多年,如今又岂会看不透这中间的弯弯道道,你真当本王眼瞎了吗?” 楚王妃听到楚王的话心里一暖,这样的一番话,听在她的心里就有了另一层的味道。以前路竹离间她和楚王时,楚王都选择信路竹,这一次楚王却选择相信了她。 她轻声道:“王爷素来英明。” 她这一句声声音不大,头却微微低着,里面却透出了淡淡的喜悦。 楚王伸手将她的手拉得紧了些,楚天玉的性子原本就有些暴躁,原本还想在楚王的面前装一装,如今楚王这么一说,她又如何能再装得下去。 她当即大声道:“父王,你怎么可以信这个贱人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王扬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道:“她是我的王妃,谁敢骂她是贱人!” 他以前是知道楚天玉的性子不好,没料到她竟当着他的面骂楚王妃,他在这里是这样,那他不在的时候呢? 1876.第1876章 赶出王府 楚王原本身上就有杀伐之气,这一次动了怒,气势尤为迫人,楚天玉虽然有些武功,性子也很是野蛮,却何曾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气,当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里也有了一抹惧意。 楚天玉咬了咬唇后道:“父王太过偏心了!早年父王不是这样的!” 楚王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楚天玉却又道:“父王最是疼我娘亲,一定是她在中间使了计谋,让父王对她我娘亲有了误会!天琪妹妹素来乖巧懂事,又岂会行那些恶毒之事,父王不要她们离间了!” 楚王冷笑道:“本王的眼睛还没有瞎,还能看得清事情的对错!楚王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现在就给本王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楚天玉咬了咬唇道:“父王,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本王没有你这种辱骂母亲,然后对自己怀了孕的亲嫂下毒手的女儿!”楚王的眼里满是冷冽,他看了楚天玉一眼道:“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本王找人把你拖出去?” 楚天玉还欲说什么,郁兴一把将她拉住后对楚王道:“今日多有打扰,还请王爷见谅。” 他的话一说完,就将楚天玉给拉了出去。 楚天玉的心里觉得无比的委屈,不明白以前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楚王为何会如此,她能想到的不过是楚王妃在旁的搬弄是非,她当下狠狠地瞪了楚王妃一眼。 楚王原本心里对她的所作所为就存了几分怒气,此时看到她这样的眼神,眼里的怒气更浓了,那一分父女之情也彻底淡了。 楚天玉心有不甘地道:“天琪妹妹不是已经许给四皇子了吗?父王怎么将她赶出去呢?” 楚王冷冷地道:“这是楚王府的家事,你不是楚王府的人,没必要知道。” “那天琪妹妹如今在哪里?”楚天琪强压着怒气道。 楚王看了她一眼道:“这也是楚王府的事情,平南候府不必过问。” 云浅觉得楚王真是个人才,这样的话居然也能这样说,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当初楚王对楚王妃不理不踩了,依着楚王的性子,做出那样的事情实是正常的很。朝堂之上的楚王是极为圆滑的,可是在处理家事的时候就显得不那么圆滑了。 楚天玉离开之后,楚王妃轻轻叹了一口气,楚王轻声道:“以前她们是否也曾这样借本王的手对付过你?” 在他的记忆中,今日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以前他在面对路竹和她一众儿女的说词时,他处理的方式和今日是完全不同的。 只是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今日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就觉得他错得离谱。 楚王妃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轻声道:“她终究是王爷的女儿,又是平南候府的世子妃,此时这样将她赶出去,会不会出事?” 楚王妃的性子素来温和,虽然她不喜欢楚天玉,此时所想的却还是大局。 1877.第1877章 都是贱人 楚王听到楚王妃的问题之后,心里有一抹悸动,她并没有说一句以前的事情,他却可以完全确定以前发生的事情,他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楚王府手里原本就有重权,和平南候府决裂对楚王府有百利而无一害。” 楚王妃见云浅等人就在身边,楚王就这样拉她的手显得过于亲昵,她的面色有些不自在,当下伸手轻轻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出来。 她轻咳了一声,楚王只是拉着她的手不放。 云浅虽然觉得楚王这样牵楚王妃的手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却也感觉到了楚王妃的不好意思,她轻声道:“这里也没有其它的事情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罢缓缓扭头欲离开,楚王却唤道:“你等一下。” 云浅扭头朝楚王看去,见他那张历经风霜的脸上此时有一抹愧疚,他见云浅的目光看过来,微微沉吟后终是轻声道:“以前为父对你有诸多误会,我向你陪个不是。” 他这样说便是在向她道歉了,他的性子素来霸道,可以说是傲视整个大周,很少会说道歉之语。 云浅记得三年前他也曾向她道过一次歉,不过那是就事道歉,而这一次他却是就整个人而道歉,意义自然不一样。 且他此时嘴里自称为父,而不是本王,意思就是将云浅当做是他的亲生女儿一般了。云浅突然觉得这样的楚王其实是有些可爱的,她虽然一直不太喜欢他,也觉得他以前的行事有些渣,但是就事论事,他倒是一个恩怨分明的性情中人。 对楚王而言,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之前所有的行为不过是被路竹蒙敝了罢了。 云浅淡淡一笑道:“父王说的那里话,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又岂会没有个磕磕碰碰?我的记性一向不是太好,那些往事,我都忘记了。” 楚王闻言心里一松,轻声道:“远舟那个混小子眼光还不错。” 云浅看了楚王妃一眼道:“父王的眼光才是真的好,母妃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婆婆。” 楚王妃闻言面色微红,楚王眼里的阴郁散得干干净净后爽朗一笑道:“本王也这么觉得。” 楚王妃的脸更红了,云浅笑了笑,朝两人施了个礼后就缓缓走了出去。 云浅此时的心情很好,在她的心里她是盼着楚王妃能幸福的,以前看到楚王那样的处事方式,她的心里是有些不屑的,此时的楚王知道如何尊重楚王妃,这一对夫妻以前相互折磨了几十年,如今这样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只是她心里高兴归高兴,却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她轻声对青青道:“你出去跟着楚天玉和郁兴,看看他们都去了哪里,又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青青领命而去。 浣玉无比痛快地道:“方才看着王爷训那上楚天玉,当真是无比痛快!我觉得圆圆骂得很好,路竹是贱人,楚天琪是贱人,楚天玉还是贱人,楚天佑还是贱人, 果然路竹生的全部都是贱人!” PS:本文距完结之期也不算远了,最迟下个月初完结,顺利的话这个月底就可以完结了。请亲们继续支持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新文走轻松暴笑暴爽路线,偶的文字功底和剧情驾驭能力亲们有目共睹,同时偶自认还是个非常负责的作者,看我的文不用担心更新问题,亲们搜月倚西窗或者文名都可以搜到哦。 附上新文简介:废物成天才?NO!安溪夏誓把废材装到底!欺负她的自断脚掌,放蛇咬她的反被蛇咬,毁她名声的自己上演活****,要她命的直接挥剑自宫!她身藏神器、统驭万兽归来,某男率众来迎“我们成亲吧!”她挑眉“我只会御兽,不会成亲!”他化身苍龙“我已成兽,专等你驾驭!”她不屑“我不会驭人兽,只会驭禽兽!”红纱满天,一铺千里,他将她压于身下邪魅一笑“你不会刚好,我来教你!” 1878.第1878章 都是贱人 云浅只是斜斜地看了浣玉一眼,却并不阻止,浣玉说得其实并没有全错,路竹的这几个儿女的确是有些让人无语,用“贱”这个字来形容其实也是合适的。 书秀心里也很痛快,却又有些担心地道:“世子妃,楚天玉今日里在楚王府里吃了一记亏,她这样走了,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夭蛾子来!” 云浅缓缓地道:“如父王所言,平南候府手握兵权,如今的楚王府又受到皇上的关注,他们没有见皇上就直接来了楚王府,这是要被皇上猜疑的,可是如果他们是楚王从王府里赶出去的,那就又不一样。如今的楚王府,不所她弄出什么事情来,就怕皇上猜疑楚王府和会平南候府联手,所以父王这样做是对的。” 她知道楚王今日之所以如些对待楚天玉,除了楚天玉所行之事太过恶毒和狠厉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楚王为了避嫌。 楚王府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多年,楚王又岂会没有两把刷子,只是像这一次楚王将公事和私事一起处理,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其实真的不错。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有了一抹笑意。 到傍晚时分,青青便回来了,她轻声道:“世子妃,楚天玉和郁兴离开王府之后他们一直骂骂咧咧,然后在路上遇到了明王,明王邀郁兴去喝茶,郁兴拒绝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楚墨的速度很快,楚墨一直想拉拢楚王府却不得其法,转而去拉拢郁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平南候府里的兵权虽然远不如楚王府,但是平南候府里的兵权也有不少,且在朝中也有很大的影响,他若是得到了平南候府的支持,的确能为他添加一个筹码。郁兴拒绝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如今楚天琪和楚束有婚约在身,郁兴肯定是要支持楚束的,但是如果楚束彻底毁了,那么一切就得另当别论。” “世子妃当真厉害!”青青的眼里满是敬佩道:“当时明王拦着郁兴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若无楚束之事,墨恭迎平南候世子到明王府做客。’” 云浅闻言眸光深了些,她看了青青一眼道:“楚墨真是这样说的?” “是的。”青青有些好奇地道:“世子妃,这有何不妥吗?”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倒不是有什么不妥,而是楚墨的性子素来内敛沉稳,他在没有将事情确定的时候是不会说出任何和未来有关的事情。如今他会这样对郁兴说,只怕他已经想到了对付楚束的法子。” 楚墨的心机何等深沉,又是何等的含而不露,平南候府楚墨是一定会想办法拉拢的。 书秀轻声道:“楚束只要被关在宗人府里一直不出来,对楚墨而言就是不是威胁。” “可是皇上之前下过诣意,说一个月后就会让楚束和楚天琪成亲,既然要成亲,那么放出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浣玉在旁道。 云浅不紧不慢地道:“浣玉这一次倒是聪明了一回。” 1879.第1879章 楚墨动机 这几个丫环跟在云浅的身边之后,由于她讨论那些大事的时候从来没有避讳过她们,以至于她们如今对朝中的事情颇有些自己的见解,不管对错,在无人的时候也会说上几句。只是她们也知道轻重,绝计不会在外面说半句。 浣玉被云浅这么一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云浅的眸子里却有了一抹凝重,她不紧不慢地道:“京中只怕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问道:“青青,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青青知道她问的是楚天玉和郁兴,当下轻轻摇了摇头道:“他们拒绝了楚墨之后,两人就直接回了驿站,不过他们进驿站没过多久,驿站外就有人进出,我伏在屋顶听了一会,那些人全部都是以前王妃赶出楚王府的一些下人,那些人都曾经效命于路竹。” 云浅在将路竹扳倒之后,曾将王府里的一些老人赶了出去,那些人都是路竹的人,没料到楚天玉一回来,倒将那些人给找了过来。 她轻声问道:“她找他们做什么?” “问路竹和楚天佑是怎么死的,又问楚天琪在哪里。那些人除了知道路竹是如何死的外,由于离开王府已有很长时间了,并不知道楚天佑的死和楚天琪的下落。”青青答道。 “楚王府的产业楚天琪应该都是知晓的。”云浅缓缓地道:“楚天玉要找到楚天琪并不是难事。” 她微微一顿后又道:“不过不管她找不找得到楚天琪,对我们来讲都没有什么影响,楚天琪的结局已经没有任何改变了,她翻不了身了,就算是楚天玉回到京城也改变不了。” 书秀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浅却又问道:“楚墨都去找他们了,皇后那边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你可见到有宫里的人来找他们?” 青青摇了摇头,云浅又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也许那人只是寻常下人的打扮了,不过宫里的人一定会是太监,下巴没有胡子。” 青青细细地想了想后又道:“世子妃这么一说我倒是又想起了一人,那人自进到屋子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走的时候和郁兴碰了一下。” 云浅冷笑一声道:“果然,皇后出手了。碰那一下怕是已经将纸条传给郁兴了,青青,你被人发现了,只是因为他们弄不明白跟踪的人是谁,所以才没有发作。” 青青的脸色一红,书秀却又问道:“世子妃,皇后如今都恨着四皇子了,大皇子又不可能从宗人府里出来,她这一次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是想做什么?” 云浅悠悠地道:“她想做的事情只怕还有些惊世骇俗。” 这天晚上,楚远舟没有回来,只是让暗卫长给云浅带来消息说宫里出了事情,他要呆在皇宫里处理,晚上不会回来,让她早些休息。 云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知道依楚远舟的能力要处理宫里的事情不是难事,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替他担心。 1880.第1880章 家暴之事 这天晚上,驿站那边楚天玉和郁兴也不得安宁,楚天玉怒道:“你真是个没用的,今日里在楚王府里你一个屁都不放!你看到我被人欺负了也不说话,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郁兴坐在那里不说话,他对于楚天玉的谩骂早已习以为常,他原本武功不差,较楚天玉还要高明一些,只是以前的楚天玉是楚王宠爱的女儿,他心里虽然对楚天玉有些不满,却也只能忍下,平日里更是温言软软的哄着。 正因为郁兴对楚天玉的这种态度,让楚天玉的性子更加的暴躁,也更加没将郁兴放在眼里。在平南候府之中,由于楚天玉性子暴戾,治人的手段又极为狠厉,也不曾将平南候放在心里,平南候也因为楚王府的原因对她百般容忍,平日里她在平南候府里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楚天玉看到郁兴那副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当即又骂道:“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怎么就一点用处都没有!等我家妹子嫁给四皇子后,四皇子一登基,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越骂越有气,再加上她原本就在楚王府里受了气,所以根本就不给郁兴一点面子。 郁兴听到楚天玉的话依旧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在想什么事情。 楚天玉又骂了起来:“你平日里总是自夸如何发如何厉害,在我看来你就是块狗屎,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没有一点用的狗屎,只能猫在平南府里的嚣张,一到京城就全都成了脓包!” 她的话说到这里,郁兴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他猛的站了起来,抬起一脚就将楚天玉踢飞,楚天玉没料到他会动手,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便重重地摔了出去。 楚天玉原本就被圆圆踢伤,身上的伤不轻,此时再被郁兴这么一踢,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好半天才爬了起来,爬起来的第一句话就骂道:“郁兴,你反了不成,竟敢打我!” “没错,打的就是你!”郁兴冷冷地道:“楚王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楚天玉吗?” 楚天玉暴怒道:“郁兴你个狗娘养的,你说什么?就算我父王将我从楚王府里赶出来,我还有个要嫁给四皇子的妹妹,你居然敢打我!你小心我杀了你全家!” “你妹妹是嫁不成四皇子了。”郁兴冷笑一声道:“你到如今已经没有嚣张的资本了!” 他说到这里,伸手一把捏住楚天玉的脖子道:“我已经忍了你很多年了!楚天玉,平日里我忍着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你的身后是楚王府,我得罪不起楚王府!如今你的身后已经没有了楚王府,我又何需再对你百般容忍?” 他的眸子里透着森冷的寒气,手上的力气很大,楚天玉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也许还能挣开,可是此时却无力挣脱,她被捏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命的扳着郁兴的手。 1881.第1881章 不知死活 郁兴冷冷地道:“今日里在楚王府里我还想着要护着你,因为你还有个要成为皇子妃的妹妹,可是此时只怕你的妹妹是不可能嫁得了四皇子了,因为明日一早,四皇子就得死!” 楚天玉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郁兴却极为不屑的松了手,反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他冷冷地道:“你不信是吧,明日你就等着吧!” 郁兴的手一松,楚天玉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嗽震得她的胸口痛得更加厉害了,她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卷成了一团。 郁兴看到她的样子极度不屑,眸子里也透着幽冷的光华。 楚天玉气得不轻,她咬了咬牙一个反身便又朝郁兴踢了过去,郁兴听到身后的动静,伸手一把拉住楚天玉的腿再重重一折,楚天玉只觉得剧痛传来,她惨叫一身,郁兴再重重将她一推,她的身体再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楚天玉骂道:“郁兴你个混蛋,竟敢打我!” 郁兴冷冷地道:“打你只是轻的,也是现在是在京城,否则的话我已经杀了你了!不过细细想想,如果就这样把你杀了,也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你以前如何对我,我以后就如何对你!” 楚天玉见他的眼里冒出凶光,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惧意,这样的郁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在楚天玉的心里,郁兴一直都是有些软弱的,平日里在她的面前很少会发表意见,属于她说东他不敢往西的那种。 两人刚成亲那段日子,郁兴还曾反抗过,却也架不住她的横蛮不讲理,更架不住楚王府那样的后台,平南候只得劝郁兴,郁兴没有法子,只得一直忍着她。 这一次郁兴和楚天玉来京城,他是有些想法的,只是这些年来他已经被楚天玉欺负的麻木了,在他的心里,既盼着楚王能帮他,却又盼着楚王府没落,而如今楚天玉被楚王从楚王府里赶出来的事情,在郁兴看来实是喜忧参办的事情。 喜的是楚天玉没有后台,他可以震夫纲了,忧的是如果平南候府没有楚王府的支撑,只怕日后很难在朝中站稳脚,而今日里楚墨的出现和皇后的人的出现,他就觉得他还有些机会。 而这些机会他觉得和楚天玉再没有任何干系。 换句话说,就是楚天玉如今再没有任何用处了,他不用再对楚天玉客气了。 楚天玉身上痛得厉害,原本想着要找楚王诉苦,让楚王为她出头,可是此时想起楚王对她的样子,她又觉得楚王不可能再帮她。 就算楚天玉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没有楚王府做后盾,她还真就什么都不是。 楚天玉的心里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今日里无论如何也不要得罪楚王了,她的心里顿时更加恨起云浅和楚王妃来。 她心里也在骂郁兴太过无情,平日里那么温顺的一个人竟敢这样对她!如果不是她,郁兴也不可能成为平南候府里的世子。 1882.第1882章 清晨人归 楚天玉越想越觉得气恼,再加上身上原本就有伤,她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栽就重重地晕了过去。 郁兴见她晕倒在地,也不去看她,由得她躺在地上。 在郁兴看来,这些年来楚天玉那样对他,如今怎么对她都不为过。 郁兴想起以前被楚天玉欺负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整日里只能看着她脸色过日的日子,此时只觉得心里了阵痛快,自顾自的洗漱一番之后就在大床上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有全亮,云浅迷蒙间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云浅原本睡眠就浅,再加上她担心楚远舟,虽然有孕在身却并未睡实,一听到动静立即就醒了过来。 她对楚王府里的侍卫是有些信心的,只是京中如今太乱,难保不会有人潜进来,她当下将放在枕头下的一把短刀拿起来,脑中还在想此时若是将青青和圆圆唤进来不知道是否来得及,她还没有想完,却见得一个人影从窗外奔了过来,她将手里的小刀握得紧了些,眸子里透出了一抹杀机。 一影一晃就到了床前,她腾的一下坐起来就朝那人刺去,却被人一把握住,然后便听得楚远舟戏谑的声音传来:“浅浅,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云浅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松,借着窗棂处透下来的薄薄晨曦看到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楚远舟,她轻声道:“我还以为是有人潜进了王府,只是你好端端的不走大门,从窗户跳进来做什么?” “我怕从大门进来会吵到你,想让你多睡一会,所以就从窗户跳进来了,没料到还是吵醒你了。”楚远舟含笑道:“只是你睡得这样浅,我们的孩子也没有睡的,你这个母亲做得不太合格。” 云浅轻咳了一声,楚远舟却已将她搂进怀里,她这才轻声道:“你一夜未归,我有些担心,所以睡得就浅了一些。” 楚远舟的嘴角微勾道:“是不是想我呢?” “嗯。”云浅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道:“我很想你。” 云浅很少在他的面前说这样的话,虽然只是短短一句,楚远舟却很受用,他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秀发,然后轻轻地道:“是我让你担心了。”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这般靠在他胸前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温暖,他却又轻声道:“我虽然有些心疼,可是不知怎的,浅浅,我听到你说你为我担心,我心里竟很开心。” 云浅闻言笑了笑,楚远舟却又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让女人为男人担心,男人做得还是有些不太好。” “宫里出什么事呢?”云浅轻声问道。 “对皇帝而言是大事,对我而言是小事。”楚远舟淡淡地道:“不过因为皇帝觉得是大事,所以我也要在皇宫里守着,省得皇帝又要想七想八。”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是楚束出事了吗?” 楚远舟闻言赞道:“浅浅,你太厉害了,你会未卜先知吗?怎么就知道楚束会出事?” 1883.第1883章 骨肉相残 云浅微微一笑后道:“之前我们布下了那样的局,依着皇后的性子又岂会放了楚束,然后楚束的婚期不远,依着规矩是要将他放出来了,在京城里,还有人不想他出来,再结合皇后之前的手笔,楚束在这个时候不出事才是怪事。” 楚远舟低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道:“我家娘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云浅闻言笑了笑,楚远舟缓缓地道:“虽然我们早前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皇后做的,但是这件事情楚墨和德妃却不会这么认为,还以为皇后和楚束是站在一起的,所以这一次他们行动的时候,是用了极为快捷的手段,就是怕皇后反应过来,然后将事情阻下来,却不知他们在行动的时候,皇后是在旁偷笑。” 云浅并不知道宫里具体发生的事情,当下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云靖言死后,在皇帝的眼里看来,楚墨是坐实了陷害之事,只是那件事情终究是七曲八折的,皇帝的手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那件事情皇帝只是看着,只是猜测着,却不能动手。”楚远舟缓缓地道。 “然后呢?”云浅又问道。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扬道:“然后事情就变得有些好笑了,皇后让大内的副管事卖了个破绽给楚墨,当然,那个破绽卖得很有的技巧,楚墨和德妃又因为之前云靖言事情有些自乱阵脚,所以那个破绽在我看来是有迹可循的踪迹,可是他们却没有去深想那件事情,一心想要将楚束毁掉,于是就加快了脚步促进那件事情的发生。” 楚远舟想起昨夜里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眸子里的冷意更浓了些,那样的手足相残在他看来有些可笑,也更加觉得皇位那个东西就是用来害人的。 云浅看到他的脸色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却又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我做为一个看客看得很是开心,皇上却气得直接吐血。” 云浅问道:“皇上又吐血呢?” 她的心里觉得有些好奇,上次她其实已经将皇帝身上的毒解得七七八八了,按理来说,皇帝是不会再吐血的,如今听到这件事情,她觉得只怕还有人给皇帝下毒。 她突然觉得皇帝有些可怜,皇帝贵为一国之尊,身边的人却在处心积虑的想要他的性命。 “是的。”楚远舟淡淡地道:“我要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骨肉相残,我肯定也会气得吐血。” 他想到皇帝气得发抖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叹息,却又觉得造就今日这种局面和皇帝的多疑脱不了干系。 云浅笑了笑后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方才不是说皇后卖了一个破绽吗?那个破绽其实就是楚束的一个谋臣被楚墨抓住了,而那个人又刚好像楚墨透露了一些云靖言的事情都是楚束的手笔,然后楚墨就顺着他提供的线索去寻找所谓楚束策划陷害云靖言的事情。”楚远舟缓缓地道。 1884.第1884章 与众不同 云浅听楚远舟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想来那些线索直指楚束被关在宗人府的时候,将宗人府里的人收买了,然后他们再为他传递消息,将他的计划付诸行动。更甚者是楚束为了对付楚墨,用尽了手段。” “没错。”楚远舟幽幽地道:“宗人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关皇室子弟犯错的地方,那样的一个地方是没有任何人可以从里面出来的,因为那些守卫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所以如果楚束能将那些守卫调动的话,在皇帝看来,他是直接威胁了皇帝的威严,更会对皇权的一种侵犯。” 云浅低低地道:“皇后跟在皇帝的身边多年,果然对皇帝最为了解。这件事情更是做得天衣无缝,却又将楚束的能力全部呈现了出来,想来那些侍卫里有皇后的死士,那些人一定会指证这一切都是楚束做的,楚束若是直接承认了,皇帝可能怒气还会散掉一些,可是这些事情都不是楚束做的,楚束必定不会承认,所以皇帝会更加的震怒。” “没错。”楚远舟含笑道:“浅浅,你没有在那里,却还将这件事情给猜得七七八八,愧是我的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云浅听到他的话轻轻一笑道:“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觉得这样的行事很符合他们的性格。” 楚远舟点了点头后又缓缓地道:“因为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楚束就更加着急了,他自然会说到皇后,于是皇后也赶了过来,你知道皇后到来之后说了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云浅轻轻摇了摇头,皇后的心思幽深狠毒,虽然她猜不到皇后会说什么,但是却知道皇后的那一句话足以置楚束于死地。 楚远舟想起当时皇后的表情,他的眸光微微敛起来道:“皇后过来之后说的是‘子不教,母之过,自从愿儿被关进宗人府之后,臣妾就再不过问朝中之事。前日去见愿儿,他告诉臣妾,最初的男宠是束儿放进愿儿房里的。’” 云浅没料到皇后的话竟说得如此直白,只是想起在那样的场景,越是直白的话就越是有效,就越是能让皇帝生气了。 楚远舟微微一顿又道:“你是没有看到当时皇上的脸,是那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其实最为震惊的还是德妃和楚墨,他们原本是想着等皇后来了,然后再将皇后拉下水,没料到却听到了皇后的这句话。也是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一次他们是被皇后当刀使了。” 皇后的心机和狠毒楚远舟是知道的,而这一切的开端其实是缘自于楚远舟的一场挑拔,这个效果却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得多。 云浅轻轻吐了一口气,楚远舟又道:“当时皇后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跪在皇帝的面前,告诉皇帝她以前疼爱楚束不过是被楚束的花言巧语骗了,她心里恨楚束入骨,又岂会再帮楚束去做对付楚墨?” PS:推荐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五小姐这本文走宅斗路线,新文走轻玄幻暴爽轻松路线,不一样的题材,不一样的精彩,超萌超可爱超强实力的女主VS超帅超腹黑超级牛叉的男主,还有各种款型的男配,精彩升级,剧情升级,亲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都移步到新文去看看吧!绝对不会让亲们失望! 之前在群里邀请亲们想个自己喜欢的名字到新文里扮演一个角色,亲们非常积极,偶好得瑟。由于亲们都想做好人,坏人没有人愿意做,所以到现在只剩下一些坏人的角色了,如果还有亲们想到新文里客串一把且愿意做坏人可以加群。群号:326556859,183101743,156962913。以后再开新文的时候还会有类似的活动,报名的越早可选的角色就越多! 1885.第1885章 简单生活 云浅缓缓地道:“这件事情看起来无比复杂,皇上却也不是傻子,只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难以承受,在他的心里,只怕那个时候想的是皇后膝下无子,之前一直将楚束视为已出,百般扶持,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又岂会再帮楚束,所以就先从这件事情脱离了出来。” “没错。”楚远舟轻声道:“这就是皇后的精明之处,且在皇帝看来,她并没有其它的儿子,她再也没有理由卷入这一场争斗。” 云浅冷冷地道:“如此看来,皇后才是真正的野心家,这个女人心肠很狠,也有极为凌厉的手段,她只怕是在想就算是她没有儿子,也要保住她的后位。” “这件事情只怕还没有这么简单。”楚远舟冷冷地道:“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话,摆脱了嫌疑,也算是为楚愿报了仇,可是如果是楚墨继位的话,一定会容不下她,以后一定会寻机会将她除去。所以她是在为她以后的事情做打算,她只怕已经想到太后的位置了。” 云浅幽幽地道:“寻常女人一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失去斗志,她倒好,反倒是越斗越勇,这样的女人,也实在太过可怕。”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她如今是没有招惹到我,我也想借她的手对付一下楚墨,所以才会配合她,日后她若是敢再打什么主意的话,她不会有好下场。”楚远舟的话里充满了霸气和自信。 云浅微微一笑,她以前不是太喜欢听人把话说得如此的满,可是此时听到楚远舟这样说,她却觉得很喜欢。 她缓缓问道:“想来皇后这样的举动让德妃和楚墨傻眼了,他们原本是想将皇后和楚束一起扳倒,没料到只扳倒了一个楚束,不知道皇上对楚束的惩罚是什么?” “虎毒不食子,皇帝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儿子杀了。”楚远舟缓缓地道:“所以皇帝就将楚束永远的关进了宗人府,鉴于以前楚束对楚愿做的事情,让楚束是伺候楚愿。”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楚束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楚愿。”云浅轻声道。 “那倒不一定。”楚远舟笑了笑道:“楚愿在宗人府里呆了多年,楚束的如意算盘落空,他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这些的,所以将他关进去之后,是谁弄死谁还是未知数。不过皇后在将楚束害楚愿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来,皇后是想让皇位将楚愿放出来的,皇帝却早前就知道楚愿已经疯了,觉得将他放出来只怕会有损皇族的威严,所以才会将他继续留在宗人府。所以在这一次的事情中,其实皇后也是半个输家。” 云浅叹了口气道:“皇族中的这些事情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可怕。” 她说的是她心里最为真切的感受,这些年来,她看多了皇族之中的倾轧和算计,若不是有楚远舟,她怕是早已想法子远离这个大旋涡,生活,她还是愿意过得简一些。 1886.第1886章 彻底失宠 楚远舟笑了笑道:“其实这件事情到这一步只是进行到一半,后面的才更有意思,皇后竟当着皇帝的面将楚墨这些年来和楚事争斗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然后再说到上次楚束对楚寒下手的事情,她说楚束根本就没有出手,这一切都是楚墨的算计。”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楚远舟看了她一眼后道:“皇帝自然是不信这件事情的,当即命人将楚寒诏来,然后皇帝让人当众当楚寒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楚寒的身上自然是没有那个伤疤的。” 云浅缓缓地道:“皇帝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 楚远舟笑了笑道:“这一次楚墨应该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只怕也没有想到皇后还会再提起这件事情,且是用这样的方式提起。”云浅看了楚远舟一眼道。 楚远舟笑掀了掀眉道:“没错,所以皇帝当场就被气得吐血了,当即就骂了楚寒一顿,楚寒倒是个有心思的人,当场竟将这件事情认下了,只说楚束当年曾欲抢他的心上人,他怀恨在心,所以就想着给楚束一点颜色看。” 云浅想起当年刚见楚寒时,他有些老成,又有一些天真的样子,当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在心里隐隐觉得楚寒嘴里所说的心上人指的是她,一时间,她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怎么处罚楚寒?”云浅问道。 “皇上吐血晕倒被太医救醒之后,他下的第一道圣诣就是让楚寒成亲之后立即去守南疆,非诏不能进京。”楚远舟看着她道。 云浅知道南诏是在大周的西南方,那里离西凉很近,四处都是崇山峻岭,那里的湿气很重,非诏不能进京就意料着楚寒彻底失宠。 她再次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不赞成楚寒的所作所为,却又觉得那其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楚远舟笑了笑道:“怎么?舍不得?” “又在胡说八道了。”云浅轻轻咬了咬唇道:“我只是有些感叹罢了,德妃将楚寒养大,楚寒却用他自己的一生去换楚墨的皇位,只怕他就算是这样做了,皇帝也不会将皇位传给楚墨。以前我曾戏开过他数次,虽然被他缠得很烦,但是就算是我那样戏弄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我的性命。”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又道:“楚寒一出来顶罪,想来楚墨就没事了。” “嗯。”楚远舟轻应了一声后道:“只是就算是他出顶罪了,皇帝的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有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楚墨只怕已被皇帝踢出了储君之位的名单。” 云浅看了他一眼道:“想来这一层楚墨也想到了,所以他必定会用想更多的法子来夺皇位。”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靠近他的怀里道:“所以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了,昨日里平南候府的世子和世子妃来王府了。” “他们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跑到王府里的来做什么?”楚远舟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 1887.第1887章 无比想念 云浅将楚天玉昨日来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楚远舟的眼里顿时渗出了浓烈的冷意,他冷着声道:“楚天玉倒是有本事啊,居然敢跑到楚王府里来撒野,她以为楚王府是什么地方,是她想来就能来的吗?也是昨日里我不在家,我若是在家的话,直接扒了她的皮!” 他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怕的轻轻抚上云浅的肚子道:“她还真是个狗娘养的,居然敢对我的孩子下手!” 云浅见他动了怒,心里很是温暖,他却又扭过头道:“你也真是的,跑去见她做什么?” “你怕母妃应付不过来。”云浅含笑道:“我这一次可是听了你的吩咐,将青青和圆圆一直带在身边,所以我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许再骂我!” 楚远舟轻叹一口气道:“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得好,你有了身孕,受惊吓也是不好的。再说了,你受惊吓也会连带着我们的孩子受惊吓,这事可就大了!” 云浅轻轻掀了一下眉,好像她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看到别人一动手,她就会受惊吓。 楚远舟却又忿忿地道:“楚天玉那个贱人,居然敢吓我的孩子,回头我也派人去好好吓吓她的孩子!” 云浅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孩子气,当下轻劝道:“楚天玉是很可恶,可是她的孩子却和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不要把孩子牵扯进来。”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道:“娘子说得是。” 云浅看到他那副有略带几分痞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此时天已大亮,云浅也没有睡意,两人就这般靠在床畔,她觉得这样和楚远舟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 楚远舟行事看似懒散,却素来是有极法子的,这些年来,他也花了不少的精力去培养人才,其实昨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只是一夜没有见云浅,他实在是想得紧,于是便将手边的事情丢下来陪她。 他只觉得这样将她拥在怀里的感觉实在是幸福得紧。 浣玉和书秀进来看到两人拥在一直怕情景之后忙红着脸离开了,等到云浅唤两人进来的时候,两人才将洗漱的东西准备妥当端了进来。 云浅知道楚远舟忙了一夜,刚好厨房里有炖好的八宝粥,她亲自盛好端给楚远舟。 楚远舟的早膳还没有用完,暗卫长便进来道:“世子,朝中有事,那边在摧着你回去。” “我知道了。”楚远舟听完之后不紧不慢地将粥喝完,又扭头看了云浅一眼道:“今日我会早些回来陪你,你要多吃一点。” 云浅看了满桌子的菜肴,再看了一眼那些糕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如今她的胃口还不算好,这些东西看看就够了,更别说吃了,只是楚远舟说了她也从善如流的应着。 楚远舟离开之后,浣玉笑道:“世子和世子妃成亲已近四载,你们两人的感情还如此之好,我们这些做婢女的也连带着觉得幸福。” 1888.第1888章 他动手了 书秀也轻笑道:“你平日里说的话大部分都不着调,今日的这句话说得甚好。” 两个丫环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云浅的眼里也有了一抹笑意。 楚过舟离开王府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去了驿站,只是他到那里的时候,楚墨刚好从驿站里走了出来,两人到门口遇见,两人都微微一愣。 楚远舟当先笑道:“还真是巧了,竟在这里遇到了明王。” 楚墨昨日里被皇帝骂了一顿,当时楚远舟一直呆在旁边,此时他这样看到楚远舟眸光深了些道:“是啊,还真有些巧。” “明王到驿站来做什么?”楚远舟知道他是来找郁兴的,这句话是明知故问。 楚墨淡淡地道:“本王听说平南候世子进京了,所以过来看看。” 楚远舟微笑道:“明王和皇上想得一样,皇上此时也想见平南候世子,我是专门来请他进宫的。” 楚墨闻言面色微变,楚远舟却又嘻嘻哈哈地道:“不知明王和平南候世子的话说完了没有?如果没有说完,我在这里等一会。” 楚墨听得出他话里的刺,心里有些不快,却依旧淡淡地道:“只是过来看看罢了,本王和平南候世子哪有什么话好说。” 楚远舟听到楚墨的这句话就知道郁兴拒绝了楚墨,他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明王此时来见平南候世子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原来只是见见面啊!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去请平南候世子了!” 楚墨阴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此时看到楚远舟那张带笑的脸只觉得无比的扎眼。 楚远舟见楚墨离开之后眼里有了一分寒意,到此时,楚墨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这在楚远舟看来,其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郁兴见楚远舟亲自前来心里先是一惊,想起京中的传闻,说楚远舟是如何如何地宠爱云浅,昨日里他和楚天玉去楚王府的事情只怕楚远舟已经知晓了。 郁兴一直都有些怕楚远舟,而如今的楚远舟身在要职,手里握有重权,就算他如今依附不上楚远舟,但是却也绝计不敢得罪楚远舟。 于是郁兴一看到楚远舟当即便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道:“昨日去楚王府的时候未见到世子,我心里一直想得紧。皇上当真是圣明无比,竟知我的心意,劳世子亲自来接我。” 楚远舟一听郁兴的话就知道他此时心里有些话,话说得圆滑又在拍着马屁。 楚远舟从来都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道:“我不是来接你的,是来揍你的!” 郁兴闻言一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楚远舟的拳头却已经挥了过来。 楚远舟出拳的角度极为刁钻,郁兴的武功原本就不高明,又哪里能躲得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响,郁兴便被楚远舟一拳头打飞了出去。 郁兴倒地后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 楚远舟懒得理他,扬起拳头再次朝他打去。 1889.第1889章 痛打贱人 郁兴的武功原本就远不如楚远舟,他反抗和不反抗原本就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这样捱了打,他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抓楚远舟的拳头。 楚远舟怒道:“哟,你还没法了啊!竟还敢还手!你个兔崽子跑到楚王府里去欺负女人和孕妇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打朝庭命官,平南候是想造反不成?” 他这一顶帽子顿时扣得有些大,郁兴身上痛得厉害,心里苦不堪言,他忙求饶道:“我哪里敢对世子动手,昨日的事情只是误会罢了。” “误会?”楚远舟冷笑一声道:“你跑到王府里去欺负了人,然后说是一场误会!成啊,这样也挺好的。” 楚远舟抬起一脚将他踢飞道:“不好意思,这也是一场误会,我一下子没能管住我的脚。” 他心里的怒气未消,心里却是有分寸的,其实他可以了一脚就将郁兴踢死,却也知道如果郁兴真的就这样死了,只怕还有些麻烦。 郁兴早前就知道和他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只是以前也没有见到楚远舟出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此时这般一体会,便觉得那些传言诚不欺他。 他虽然知道楚远舟不会将他打死,但是难保楚远舟不会打断他的手和脚,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他!而且那亏吃了十之八九就是白吃。 郁兴忙道:“世子饶命!” 楚远舟反手再给了他一记巴掌道:“平南候是个铁血峥峥的男子汉,我很是佩服,没料到却生下了你这么一个脓包的儿子!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若是不求饶让我打,我还会敬你是条汉子放你一马,没料到你竟是这么一个脓包!实在是该打!” 他的话一说完,毫不客气地又挥起拳头,一拳便将郁兴再次打飞。 郁兴心里暗暗叫苦,他是捱打也不成,求饶也不成,左右不过是楚远舟要打他,他根本就不是楚远舟的对手,如今也只能生生受了。 只是楚远舟打人很有技巧,打得痛得要死,可是身上的伤痕却又不是很明显。 他实在是承受不住的时候,恰好楚远舟一脚将他踢进了内室,内室的门一打开,楚天玉正半躺在小榻上,他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楚天玉而起,当下一把将楚天玉拎起来扔到楚远舟的身边道:“世子,昨日里我去楚王府不过是受这个贱人唆使,我并没有半分对楚王妃和世子妃不或敬的意思!” 楚天玉昨日里捱了打,身上此时正发着烧,难受得要命,被郁兴这么一拎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她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一看到是郁兴,当即想要发作,只是想起他昨夜里打她的狠劲,心里又有些怕了,只得道:“你放开我!” 郁兴又岂会真的将她放开,而是一把扔到楚远舟的面前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贱人生出来的,请世子处罚!就算是世子将这个贱人打死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1890.第1890章 颠倒黑白 楚远舟虽然极度不喜欢楚天玉,但是此时看到楚天玉那张肿得和猪头差不多的脸,再想起以前路竹曾在他的面产说郁兴对楚天玉是如何如何好的事情,他的眼里倒有了一分不屑。 对于像郁兴这种自私只求自保的男人,他也是看不起的,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觉得有些没意思。 他冷冷地道:“爷不打女人。” 郁兴闻言一愕,没有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楚远舟又极为好心的提了一句道:“你打不打女人?” 郁兴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抬起手重重就给了楚天玉一巴掌道:“你这个贱人,平素就喜欢生事,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楚远舟的眉毛掀了掀,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这就是路竹嘴里所说的感情深,那么他实在是要好好看看,他们两人的感情到底深到哪一步了。 他双手半抱在胸前,看了看后又用一只手半拖着下巴,眼里的讥讽更重了些。 驿站里其它的那些官差就在门外,看到这一幕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在心里极度的鄙视郁兴,男人打女人从来都算不得是有本事的。 楚远舟见楚天玉那张红肿的脸已被郁兴打得有发黑,一枚牙齿也从楚天玉的嘴里吐了出来,他便知道再打下去楚天玉便要死了。 他今日是玩得高兴,但是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来,当即不屑地道:“虽然我不知道平南候府里的家风如何,但是平南府这样的家暴看起来就有些血腥有些暴力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是是是。”郁兴闻言轻松了一口气,忙停下了手。 只是他的手才一停下,楚远舟又一记巴掌朝郁兴扇了过去。 这一次郁兴被打得有些蒙了,他有些不解地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世子这是做什么?” “你这样打我家妹子,是欺楚王府没有人了吗?”楚远舟怒气冲冲地道:“这里是京城你都敢这样对她,若是回了平南候府,还不知道如何欺负她!” 郁兴这才想起,楚远舟虽然不喜欢楚天玉,但是楚天玉毕竟名义上还是楚王的女儿,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他一直觉得他还算是个机敏的,可是遇到像楚远舟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了无计可施,他求饶有错,挨打有错。打楚天玉有错,不打楚天玉还有错。 这世上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他心里有些不服,却又知道在他眼里看到的那些不讲道理的事情,从楚远舟的嘴里出来,只怕又得成为一堆的道理。 这一次郁兴干脆选择不说话。 楚远舟果然极为大度地道:“皇上让我来请你,没料到却撞见你如此对待我家妹子,迟些我一定要请皇上为我家妹子做主,哪能让你这样白打了!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楚王府?” 郁兴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只能将这事生生忍下,当下咬了咬牙后道:“世子,这事只是一场误会。” 1891.第1891章 与众不同 楚远舟却怒气冲冲地道:“我怕你是误会还是来真的,反正我只认我眼睛看到的一切。你快些随我进宫的,莫要让皇上等久了。” 郁兴见四周围满了人,那些人看到他后对他指指点点,他的心里顿时也有些来气,顿时明白今日里他是被楚远舟算计了。 他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对他挑了一下眉毛,他轻轻咬了咬唇,只得将怒气往肚子里咽。 两人到皇帝那里之后,皇帝见郁兴的脸上有伤便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呢?” 郁兴还没有说话,楚远舟已在旁怒道:“皇上不问还好,一问臣就觉得气恼,方才去驿站请平南候世子来的时候,刚好见到他和世子妃在打架,两口子在一起时间长了磨磨嘴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动手实在是在太狠了,竟将世子妃往死打!” 郁兴愣了一下,皇帝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臣也不知道。”楚远舟轻哼一声道:“如今平南王府的世子妃已被打成了重伤,他脸上的这个伤口想来是被她了抓伤的。” 皇帝见郁兴脸上的那个伤口的确像是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本方才楚远舟揍郁兴的时候就用了些心思,那只打郁兴的手轻轻在郁兴的脸上带过,郁兴的脸上自然就会留下印子,就如同和女人打架时,被女抓伤了一般。 郁兴心里觉得无比憋屈,只是看到皇帝的眼神就知道皇帝是信了楚远舟的话了,而他却又不能说一个不字,因为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楚远舟立即可以从驿站那里找来一堆的人做证,证明是他打了楚天玉,那么他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郁兴只得轻声道:“只是家事罢了。” 皇帝原本将郁兴夫妻传诏进京的时候是存有几分猜疑的,他是知道楚天玉是楚王的女儿,所平南候府和楚王府连成一气,到时候就难以收拾。 皇帝见郁兴和楚天玉打架又刚好被楚远舟撞见,再加上昨日里楚天玉并没有宿在楚王府的事情,皇帝的心里反倒安定了不少。 皇帝心里觉得放心,面上却带着一股淡淡地怒气道:“不管怎么说,你是男子,对女子出手就是不对。” “皇上是没有看到舍妹那副惨状。”楚远舟有些不平地道:“你无论如何也得罚他,否则的话再这样下去,只怕舍妹会被他打死!”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道:“朕原本不该过问臣子的家务事的,只是这一次的事情闹得也太大了些,远舟觉得朕该如何罚平南候世子?” 楚远舟想了想后道:“撤了他的世子之位便好,否则的话,等他当了候爷,还不知把舍妹往死里打?” 他说得好像兄妹情深一般,郁兴的眼里却有一抹惧意,这个世子之位是他费了很多的心血才得到的,如果真的就这样废了的话,他的后半辈子也算是毁了,当上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只能生生忍着。 PS:之前群小太过零散,感谢苏苏和无雨将群升级,群做了一下调整,亲们再加群请直接加 326556859,其它两个群做为备用群,以后我只会在这个群里冒泡了,请加群的亲们相互通知一声。 推荐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简介: 废物成天才?NO!安溪夏誓把废材装到底!欺负她的自断脚掌,放蛇咬她的反被蛇咬,毁她名声的自己上演活****,要她命的直接挥剑自宫!她身藏神器、统驭万兽归来,某男率众来迎“我们成亲吧!”她挑眉“我只会御兽,不会成亲!”他化身苍龙“我已成兽,专等你驾驭!”她不屑“我不会驭人兽,只会驭禽兽!”红纱满天,一铺千里,他将她压于身下邪魅一笑“你不会刚好,我来教你!” 1892.第1892章 百万粮草 郁兴将怒气压下,忙道:“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有些误会,事情并不是世子看到的那般,贱内的性子暴躁,是她先动手打我的,我实在是受不了才还手的。也许还手的时候是有些重,臣回去之后一定向她道歉,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心里对楚远舟的手段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心里也满是怒气,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还得在人前对他感恩戴德。 皇帝对于楚天玉凶悍的名声早有耳闻,知道郁兴的话十之八九是真的,只是如此一来,楚王府和平南候府就结了梁子了,这样的事情是皇帝所乐见的。 皇帝当即道:“朕觉得远舟的话是有些道理的,只是平南候世子并没有大的过错,若是如此就撤了他的世子之位也有些不妥。但是罚也一定要罚,这样好了,朕罚平南候府再出了一百万担粮草,即刻送进京,不得有任何延误!” 郁兴闻言气得吐血,早前平南候府就送了一百万担粮草进京了,如今再送一百万担粮草进京的话,那么平南候府里就再也没有一点储备了。 只是皇帝已经说了话,他却又不得不答应,当下只得咬着牙道:“遵诣!” 皇帝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他挥了挥手,就让郁兴退了下去,将楚远舟留下来继续商议国事。 郁兴越想越是觉得无比悲摧,他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楚远舟这个煞星,这般一折腾让他白白捱了打不说,还得送出一百万担粮草。 这件事情是一定会传回平南,平南候一旦知道这个的消息,他少不得捱一顿骂。 郁兴和楚远舟离开之后,楚天玉强打起精神让身边的侍女将她扶起来,然后便让人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出了驿站。 楚天玉在一间极为普通的宅子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侍卫将她拦住,她的头上戴着纱帽,那个侍卫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伸手就打了那个侍卫一巴掌道:“我是平南候府的世子妃,你敢拦我?” 侍卫在王府里呆了几年,也是知道平南候府的世子妃是楚王的女儿,对她的性子也是知晓的,当下便退后一步将她放了进去。 楚天玉才一走进去,便闻到了极浓的中药味,她此时身上痛得厉害,却也顾不得许多,忙大步朝屋子里奔去。 她是直接去的主屋的,走进之后药味更重了些。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丫环走过来道:“你是谁?” 楚天玉懒得理她,一把将她拔开之后直接走了进去,才一进去,便见得一个女子半躺在床上,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她却依旧可以看到那个女子无比清瘦,那张不算大的脸更是尖尖的。 楚天琪轻咳一声微微转身,看了楚天玉一眼眼里有一抹光亮道:“是不是父王派你来接我回府?好准备嫁给四皇子?” 她的眼里有一抹喜悦渗出。 楚天玉闻言心里一松,她已有数年没有见到楚天琪了。 1893.第1893章 相去甚远 此时的楚天琪和楚天玉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甚远,比以前更加清秀,也更加美丽了。 只有一张小脸由于生病而显得有些苍白,一双眼睛里也没有太多的神彩。 楚天玉缓缓将头上的纱帽揭下来道:“三妹,是我。” 楚天琪此时脸肿得像猪头一样,楚天玉又多年没有见她,又哪里认得出来? 楚天琪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二姐。”楚天玉轻声道。 “二姐!”楚天琪的眼睛一红,轻泣道:“二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楚天琪之前一直给楚天玉写信说楚王府里的情况,自楚天佑去后,在楚天琪的心里,也就只有楚天玉一个亲人了,只是楚天玉常年在平南,非诏不能回京,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这些天来楚天琪受尽了煎熬,一看到楚天玉如同看到了救星。 她当即拉着楚天玉的手道:“二姐,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呆在这里!” 楚天琪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可是在这里呆着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她的身体自从上次大出血之后就很虚弱,再加上饮食也跟不上,她也一日比一日削瘦。 她唯一的盼头就是和楚束大婚,盼着在大婚的时候,楚王能将她接回楚王府,只要一成亲,她便觉得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楚天玉看到楚天琪这副样子心里无比难过,当下气血上涌,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楚天琪早就看到她脸上的伤,此时再看到她吐血当即大惊道:“二姐,你这是怎么呢?” “郁兴那个混蛋!”楚天玉骂了一声,却又将余下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楚天琪看着楚天玉的样子呆了呆后问道:“是姐夫欺负你了吗?” “不要提他。”楚天玉将胸口又嘴里又涌上来的鲜血咽了下去,她看着楚天琪道:“三妹,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的,昨日我回了楚王府被父王赶了出来,郁兴一看到我被父王赶了出来,立即翻脸不认人。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郁兴根本就是个靠不住的。” 楚天琪一听到楚天玉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怒道:“是姐夫将你打成这样的吗?他真不是人!” 楚天玉咬了咬唇后道:“我明白这些之后心里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一直被动的等的,我昨日里听郁兴的口气,似乎四皇子不会来娶你了。” 楚天琪大惊道:“我和四皇子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婚,他又岂会不娶我?姐姐,你没有弄错吧?” “不会错。”楚天玉看着楚天琪道:“只是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实在是有些古怪,以防万一,我们要出动出击。” 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她又觉得就算没有楚王府她也会好好的。 “主动出击?”楚天琪的眸光微微敛起来道:“如何主动出击?” 楚天玉看着楚天琪道:“只要你成为四皇子的女人,他想不娶你都难。” 1894.第1894章 改变现状 楚天琪的眸光暗了些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我去爬四皇子的床吧,就算我们有这个想法,他也在宗人府里,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楚天玉的眸光暗了些,楚天琪又问道:“姐姐,郁兴这样对你,你怎的不去找父王?” “不要提那个老东西!”楚天玉怒道:“他根本就不配做我们的父王!” 楚天琪微惊道:“姐姐,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天玉咬了咬牙,眼里有了一抹浓烈的怒气,一字一句地道:“他的眼里如今只有白静姝那个贱人,把我们的娘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楚天琪的眸子里了有一抹沉重的伤,她的眼前又浮现了路竹死时的场景,她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当下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楚天玉又缓缓地道:“娘不过才故去三年而已,父王就将她给忘得干干净净,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为无情的男人!” 楚天琪的眼睛微微一合,却又看到当年楚天将剑刺进路竹的胸口然后拔剑的样子,刹那间,路竹的胸口鲜血迸出,染红了她的眼睛。 她的心里一悸,当即将眼睛睁开,屋子里光线很暗,只有一缕阳光从窗棂上照进来,她的心神顿时有些恍惚,恍惚完之后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她以前以楚王府住的时间很短,却觉得很温暖,这几年在楚王府里的长住,因为没有了路线竹的照顾,她曾觉得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可是这些年来她却一直都过得胆战心惊,总担心云浅和楚王妃会来害她,纵然这些年来云浅和楚王妃并没有任何行动去加害于她,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怕。 威武的楚王府,让人羡慕的楚王府,以她的眼里看来是无比冰冷的,是没有半点感情的。 她的心早在路竹死后就变得一片冰冷,连带着看这个世界的目光都是冷的,她没了亲情,对爱情也断了念想。 她也曾在佛福前追问她的人生为何会过得如此之苦,佛不云,佛不语,这世间依旧一片冰冷,暖不进她的心里。屋外的阳光很大,却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于是她那一日设计去害云浅,却没有料到一直没有出手的云浅一出手就将她彻底毁了。 她心里纵然是恨云浅的,却又觉得这许是佛经中的报应,只是她又想不明白,为何云浅害死了路竹,云浅却没有一点报应?难道路竹的死,只是路竹的报应? 这些日子以来,楚天琪对于这些事情一直都想不明白,虚弱的身体,病痛的身体,让她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却又因为这一分暴躁,让她动口骂了身边的丫环,那个丫环却又因为她出口骂人而变得对她越来越不好,做事也越来越懒。 这些日子以为,楚天琪不要说喝药了,就连正常吃东西都很难吃到。 楚天琪原本还有些奢望那一日楚王说将她赶出楚王府不过是因为一时动了气,气消了就来接她回去。 1895.第1895章 回不去了 可是楚天琪等了这么久,楚王那边却是一点将她接回楚王府的意思都没有。 她的心里最初是恨,然后恨意再加重,再恨下去,她的心里又只余下苦,苦巴巴的盼着能改变她的际遇,能再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就在昨夜里她的腹痛得厉害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就算她是楚王的女儿,可是如果楚王不宠她,其实她什么都不是。 而她又认为,楚王之所以不宠她,不过是因为楚王妃和云浅在楚王的面前挑拔离间,将她害到这各地步,只要她再见到楚王,好好向楚王认个错,那么楚王一定会将她再接回楚王府。 楚天琪此时听到楚天玉的这一番话,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苍白,她的眸光有些迷离,就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好像有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预期,也完全偏离了她预定的轨道。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父王怎么对你呢?” 楚天玉原本说了一大堆的话,此时听到楚天琪的声音后才发现她的面色苍白,双眼没有神彩,她才知道只怕她方才说的那一大堆的话楚天琪没有听进去。 她便又道:“我昨日里的郁兴去了楚王府,云浅那个贱人让身边的丫环打我,丫环打完我之后白静姝那个贱人又在旁边说了一堆抹黑我的话,然后父王不但不让我在楚王府住下,还将我赶了出来!” “你脸上的伤是云浅的丫环打的?”楚天琪微微一惊。 她以前很少在楚王府,楚天玉虽然是她的亲姐姐,但是平日里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所以她对楚天玉并不了解,只是却也听说了楚天玉残暴的名声。 楚天琪原本就聪明,隐隐能想到楚天玉为何会被云浅身边的丫环打。 只是她想到归想到,却还是觉得云浅太过份了些,更是对楚王无比失望。 楚天玉咬着牙道:“回去之后郁兴见父王将我从王府里赶了出来,竟也敢对我动手!等我回到平南候府,我一定将候府一把火给烧了!” 她这一生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的,到如今,这样的亏却又不得不吃,只是她吃了亏,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实在是恨到好极致。 楚天琪听到楚天玉的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一抹无可奈何,她原本是盼着楚天玉来到京城去王府里说服楚王,将她从这里放出去好好找个大夫给她看看病。 可是此时楚天玉都被楚王从王府里赶出来了,她怕是再也指望不上楚天玉了。 她的眸光顿时有些迷离,心里又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楚天玉骂完之后看着楚天琪道:“妹妹,如今我们姐妹两人也只能自救了。” 楚天琪低低地道:“自救?如何自救?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姐姐如今又被姐夫欺负,娘早就死了,哥哥也死了,父王根本就不再理我们,如果云浅再设计让楚远舟去破坏了我和四皇子的婚事,那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怕姐姐连平南候府都回不去了。” 1896.第1896章 我靠你了 楚天琪这一番说得相对客观,可是这些话楚天玉却听不进去。 楚天玉白了楚天琪一眼道:“你也真是个没出息的,就只会说这些丧气的话,怎么就不想想法子?难道我们被人害了,就直接将这口气忍下来不成?” 楚天琪闻言心头一震,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奈,想起她之前就是觉得不能忍下那口气,才会换来如今的痛苦。 她轻声问道:“姐姐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我之前还一直不太明白郁兴为何说你嫁不成四皇子,你方才的话让我明白过来了,肯定是云浅让楚远舟给你使了什么绊子,让你嫁不成四皇子。妹妹,我们不能就这样认命,一定要做出一些事情来,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我们!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楚天琪咬牙切齿地道。 楚天琪对云浅的手段见识的比楚天玉要多得多,此时她远没有楚天琪的乐观,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姐姐,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你如今还能离开这里,不如由你去劝劝父王,好好求求他,也许能改变我们姐妹两人的情况。” “我才不会去求那个老不死的。”楚天玉想起楚王就有气,楚王怎么可以那样将她赶出来?太没面子了! 楚天琪听到楚天玉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天玉却又轻轻眨了眨眼道:“妹妹,其实我们要改变眼前的情况完全靠你,只要你能嫁给四皇子,又哪里有人会看不起我们?” 楚天琪的眸光深了深,楚天玉不愿意去求楚王,她也觉得楚天玉说的法子是她唯一的法子,只是要做到这一层又谈何容易? 楚天玉似猜到了她的想法,当下轻声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妹妹,只是你和四皇子原本就是夫妻,早一些行夫妻之礼也没有什么。” 楚天琪的脸一红,想起之前大夫对她的诊断,她的心里就大恨,处子有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云浅动的手脚。 而这件事情一出来,她也知道,不会有人会信她。 原本她对她和楚束的婚事,她的心里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料到如今却成了她救命的稻草。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如果姐姐有法子能让我从这里出去,又能让我进到宗人府里和四皇子……” 她终究是个黄花大闺女,那些露骨的话终究是说不出来,她微微顿了顿之后道:“我一定会让四皇子娶我!” 楚天玉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很好,妹妹,姐姐以后就靠你了!” 楚天琪看了楚天玉一眼,心里却有些茫然,只是想到她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她又变得无比的坚定。 半个时辰之后,楚天玉便带着楚天琪离开了那个宅子,楚天琪原本是带着两个丫环进来的,此时留了一个丫环在宅子里,楚天琪换上了她身边丫环的衣服,头微微低头,紧紧地跟在楚天玉的身后。 1897.第1897章 不能回头 守门的侍卫想要来看楚天琪,楚天玉一记巴掌扇过去道:“我身边的丫环也是你们能看的吗?” 她素来横蛮无礼,那些侍卫挨了打也不敢再拦,便由得楚天玉将楚天琪带了出去。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楚天玉便带着楚天琪去了宗人府,宗人府里守卫森严,楚天琪给守卫塞了好些银子,只说楚天琪是楚束的未婚妻想要来看看他。 楚王府的地位卓然,楚天琪和楚束的婚事又是皇帝下的诣,而楚天琪被楚王赶出楚王府的事情楚王因为顾虑到楚天琪的面子,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是以京中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 而昨夜里楚束被审之后,由于皇帝气得病重,虽然说了要将他和楚愿关在一起,可是张公公一直在侍候皇帝,也一直没有空交待写折子的大臣去做这件事情,所以到如今,皇帝的诣意还没有下到了宗人府。 所以门口这些守卫并不知道昨夜里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又是如何处罚楚束的。 此时守卫收了楚天玉的银子,又想着皇帝并没有严令不让楚束见其它的人,此时楚天琪要去见楚束也是可以的,当下便将楚天琪放了进去。 楚天琪进去之后心里终究有些担心,只是她也知道此时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她的楚束的婚事不能让楚远舟给设计掉。 她这么一想,心志便又坚定了些。 楚远舟此时正在宗人府里处理一些事情,他看到楚天琪缓缓穿过加廊走了过来,他的眸光深了些,心里有些好奇楚天琪此时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见楚天琪的眼睛朝他所站的角度看了过来,他一个闪身将身体藏匿于墙后。 很快他就看到楚天琪由守卫领着去了楚束的房间。 楚远舟觉得有些意思,当下便轻轻闪身跟了过去,他站在屋外,只听得楚天琪进去之后便轻声道:“四皇子,我来看你了。” 楚束是见过楚天琪的,只是印象不是很深,他此时心情无比的差。 他在宗人府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是在等着皇后想办法将他救出去,而他也一直在发动他身边的人在想办法救他。 原本他觉得他要离开这个宗人府不会是件难事,只是时间的问题,不想昨日里进宫之后,才知道皇后根本就没有救他,而是在想方设法的害他! 楚束的满心的怒气无从发泄,却又充满了不甘,他此时看到楚天琪,便又觉得似乎看到了希望。 楚束是知道楚王对于楚天琪这个小女儿是关爱有加,平日里宠到极致,之前皇帝给他赐婚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他拉拢楚王最好的手段。 也是他被关进了宗人府,否则的话,他必定早就去楚王府里看楚天琪了。 此时楚天琪一来,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一分希望,他原本觉得他只要被皇帝关到楚愿的屋子里,那么他这一身只怕都很难从宗人府里出去了,更是不可能再娶楚天琪。 1898.第1898章 淡然以对 可是楚天琪此时的到来,他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有转机,他觉得只要楚天琪成了他的女人,楚王又最疼这个女儿,必定不会让她吃苦。而女子的名节一旦毁了,就不能再另嫁他人。 一个念头在楚束的心里形成,他原本就不是个好人,以前皇宫里的妃子,他也染指过好几个,此时楚天琪送上门来,对他而言是其实是件好事。 再则他这段日子一直被关在宗人府里,身边也没个女人,他还真对女人有些想法,楚天琪此时来到他的身边,他觉得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楚束看到楚天琪后微微一笑道:“天琪,你来了啊,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他的话一说完便将楚天琪抱进了怀里,楚天琪原本还在想着要如何勾引他,没料到他竟如此主动,她的脸上不由得一红,轻声道:“四皇子,不要这样。” 楚束轻轻在楚天琪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后道:“别怕,我们原本就是未婚夫妻。” 他的话一说完就去史亲楚天琪的脸,楚天琪从未和男子如此亲密过,一时间心里有些紧张。 楚束偏生又是个调情的高手,他最是知道女子身上哪此部位最为敏感,当下伸手一探,楚天琪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他再重重一带,楚天琪便又被他扑倒在床。 楚天琪此时心里微微有些害怕,轻声道:“四皇子,我们还未成亲,这样只怕不太好。” “没事。”楚束的唇已经含着楚天琪的唇,气息已有些凌乱,他在她的唇畔轻声呢喃道:“我们原本就是未婚夫妻,早晚得行夫妻之事,如今不过是早一些罢了。天琪,不要害怕,我会好好对你!” 楚天琪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她今日来找他的目的,便又淡然了些,当下轻吟了一声,身子便也软了三分,任由楚束抚摸。 楚束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无比得意,纵然上次云浅给他下过药,他已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但是却不影响他这样抱着楚天琪,这而这样的相拥相抱,也能毁掉一个女子的名节。 楚远舟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自然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眉头微皱,眸子里的光华也冷了些,楚束和楚天琪心里有什么算盘他是能猜到的,两人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此时倒把对方当做救命的稻草,实在是有些可笑。 楚远舟以前一直都有些心疼楚天琪,对她也存了几分怜悯之心,可是在楚天琪主动害云浅之后,他对楚天琪就再也没有一分兄妹之情。 如今他再看到楚天琪的所作所为,他的心里满是不屑,这样的楚天琪分明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这条路是她自己去选的,他自然不会阻拦。 楚远舟缓缓转身,却见得几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一看到那几个太监便知道他们是来这里宣圣诣的。 他的眸光微微一动,既然楚天琪和楚束彼此瞧对方顺眼,他自然要成全他们。 PS:推荐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轻玄幻暴爽轻松路线,不一样的题材,不一样的精彩,超萌超可爱超强实力的女主VS超帅超腹黑超级牛叉的男主,还有各种款型的男配,绝对有一款是你喜欢的! 1899.第1899章 喝几盏茶 楚远舟的眸子里渗出一分寒气,当下缓缓走到那些太监的身边,太监们都认识他,忙朝他行了一个大礼,他却笑眯眯地道:“几位公公从皇宫走到这里来想来也辛苦了,先去喝一盏茶吧!” 几个太监微微一愣,楚远舟又笑道:“今日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各位出了一身的汗,想来也口渴了。先润润嗓子再去宣圣诣更加威严,再说了,圣诣一宣完,几位公公也就忙起来了,想来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楚远舟平日里人缘极好,在皇宫里的时候,时常会赏一赏宫里的公公们,所以此时听到他要请众人喝茶,众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为首的太监当即笑道:“还是世子考虑周全。” 宗人府里是有花厅的,楚远舟便亲自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过去,几盏茶喝完,楚远舟估摸着楚天琪和楚束也该完事了,他便又亲自带着众太监去了楚束的房间。 楚束一听得敲门声,心里也知道是什么事情,继续半躺在那里不动。 楚天琪却吓了一大跳,轻声道:“四皇子……” 楚束此时已经如愿,觉得楚天琪还有些用处,当即含笑道:“不怕,没事的,就算是被人撞见了我们也是未婚夫妻,方才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 楚天琪轻轻咬了咬唇,头微微低了下去,楚束此时说的和她想的基本一样,只是她是女子,脸皮终究要薄一些,当下只是将头埋进楚束的怀里。 楚天琪这样的表现让楚束非常满意,他也不去开门,只是将楚天琪搂得紧了些。 对门外的几个太监而言,楚束此时已经是废弃的皇子,他们也无需要对他客气,当下敲了几下门之后见门不开,便抬起脚来一脚将门踢开。 楚远舟站在屋外没有进来,纵然他再不喜欢楚天琪,楚天琪也是他的妹妹,那样的场景也让他觉得面上无光。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就算楚天琪和楚束有婚约在身,就算楚束不会被终身被关宗人府,楚天琪也只能做楚束的妾。 楚远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妹妹,到此时已算是彻底毁了。 他的眸光深了些,眼睛微微合上,再睁开时就有了一抹幽冷。 楚远舟没有再做停留,眼里的寒气溢出,他静静地站在门外。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有些事情要做,楚天琪当日欲害他云浅和他的孩子,他是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这条路是她自己走的,他也不可能让楚天琪的所作所为将整个楚王府牵扯进来。 几个太监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楚束和楚天琪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都愣了一下,为首的太监眼里有了一抹幽冷,他的眼睛转了一圈后想起站在外面的楚远舟,当下眼里有了一抹迟疑。 恰在此时,楚远舟的声音传来:“公公怎么还不宣诣?”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分寒意,这件事他虽然不想多管,但是到如今他却是一定要插手管下去了。 1900.第1900章 并无不妥 楚远舟今日之所以在宗人府,不过是奉皇帝的诣意来处理楚愿和楚束的事情罢了,为首的公公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愕,想起楚天琪终究是楚王府的人,而楚远舟又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这道圣诣一念就会成局,到时候楚远舟怪罪于他他是会倒大霉的。 那太监觉得楚远舟是没有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所以才会这么说,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把事情告诉楚远舟。 于是他微微沉吟一下之后就缓缓走了出来,他对楚远舟施了一个礼后道:“世子,令妹也在里面,这事可如何处理?” 楚远舟的眸光微动明知故问道:“我哪个妹妹?” “三小姐楚天琪。”太监轻声道。 楚远舟的眉头微微一皱后淡淡地道:“天琪和四皇子本来就有婚约在身,她来看看四皇子并没有什么不妥。” 太监闻言倒急了,他对着楚远舟使了一个脸色,见楚远舟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终忍不住道:“三小姐和四皇子在床上。” 这句话便是将一切都说清楚了,楚远舟的眸光微微转动,淡淡地道:“想来他们是情难自禁吧,只是这也不影响宣圣诣。” 他这么说意思便算是非常明了,不管楚天琪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是国事为重,他不会因为楚天琪的事情就违逆圣诣。 太监都是人精,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当下对他轻轻行了一个礼道:“奴才糊涂了,世子说得极是,奴才这就进去宣诣。”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楚天琪在屋子里却有些紧张,她看到那些太监进来就觉得好像出事了,只是却闹不明白到底会出什么事情。 她再听到楚远舟的声音时,心里不由得一紧,有些担心楚远舟会破坏她和楚束的婚事,只是想起如今她已经是楚束的女人了,不管楚远舟如何破坏都不可能再破坏得了,心里又不由得安了些。 她再见到太监走了进来,她下意识的将楚束抱得紧了些,楚束的眼里却有了一抹阴郁。 楚束大声道:“楚远舟,你就忍心看着你妹妹被人说三道四吗?” “四皇子考虑得深远,只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父王就曾教我当家事和国事起冲突时,自当要优先保证国事。对我而言,皇上的圣诣就是国事。虽然我的此时心里很是心疼天琪,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自当听从皇上的安排。”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 楚束闻言脸色变得极度不好看。 楚天琪此时也听出一些异常来,她轻轻抿了抿唇后问道:“四皇子,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束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再也没有方才的热切,眼底深处透着幽冷的光华,楚天琪看到他那样的目光,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害怕,只觉得今日里发生的一切好像并没有按照她预定的轨道在走。 太监听到楚远舟的话后,当即看了楚束一眼后大声念道:“四皇子楚束接诣!” 1901.第1901章 不见天日 楚束自然是知道那张圣诣里的内容,他的脸色极度难看,却也知道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要他一反抗,皇帝只怕会更加震怒,他只怕真的一生都休想出宗人府了。 他咬了咬牙道:“儿臣接诣。” 楚束裹着被子拉着楚天琪跪倒在地,楚天琪还有些蒙,太监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楚束心思恶毒,居心叵测,数次设计陷害大皇子楚愿,其手段完全不顾念手足之情,朕极为失望!将楚束从皇族除名,贬为庶人,终于幽禁于宗人府!” 楚束是知道皇帝要将他关在宗人府里,却没有料到皇帝竟还将他从皇族里除名! 这样的惩罚比他预期的还要重得多! 楚束大怒道:“不可能,父皇不可能如此待我!” 太监看了他一眼道:“这是皇上的诣意,四皇子,得罪了!” 为首的太监一挥手,候在外面的侍卫便奔了进来,伸手便来拉他。 楚束此时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好,他原本就有武功,此时大怒,扬起一掌就朝将欺到了他身边的侍卫打飞,然后极快地朝外奔去。 楚束知道皇帝一旦下了这样的诣意,那么皇位他是不可能再有机会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就不如先想办法离开这里,也好过一辈子被关在宗人府里! 他这么一想,也顾不得他没有穿衣,极快地就朝外奔去。 只是他才一奔出去,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一只脚重重地踢在他的胸口,他避无可避,身体重重地朝后摔去,将桌子压得粉碎。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他此时全身不着寸缕,看起来再无一分皇子的威仪,那模样,便和市井上任何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男子差不多。 楚束怒道:“楚远舟,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打我!” 楚远舟觉得他就是个记仇的,早在三年前楚束打云浅的主意时,他就想收拾楚束了,只是那时候碍于楚束的身份,在明面上楚远舟也不好做得太过。 这口气,楚远舟觉得他已经憋了很多年了,此时终于能正常发泄了,他的心里觉得无比痛快。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斜,眉毛再轻轻一挑,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我的胆子不算大,但是打你再正常不过。你如今已不再皇族中人,怎么,还想在我的面前摆皇子的谱吗?” 楚束微微一愕,想起他如今的身份,心里顿时又有些暗然,他不再是皇子,而楚远舟此时还是楚王府的世子,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皇帝是他的亲生父亲,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楚束咬着牙道:“就算父皇此时对我存有偏见,可是我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等他想通的时候,就一定会让我重回皇族,楚远舟,我到时候一定让你好看!”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他自认有远大的抱负,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要一辈子都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1902.第1902章 执行公务 楚远舟笑眯眯地道:“你的理想很远大,将一切也想得很完美,其实我是真的很想同情一下你,然后去皇上的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可是你现在就扔下这样的狠话,吓得我的小心肝儿都在跳,我当真是怕得不得了啊!” 楚束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讽,面色一沉,想到他如今的身份,此时这样骂楚远舟实是讨不了太大便宜,当下眸光也暗了些。 楚远舟却又朝他凑进一分后道:“因为我心里实在是太害怕四皇子了,所以我决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公事公办的全部禀告给皇上听。虽然方才我是不小心踢了你一脚,可是我却是要执行公务,还请见谅!” 楚束闻言心里一寒,楚远舟却又朝他靠近了一分后不紧不慢地用只有两人地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在皇上的面前再说你几句坏话,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再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其它的本事也许不太好,但是整人的本事一直都还不错,想来不会让四皇子失望,所以嘛,你这一生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成为皇子,怕是得永远呆在宗人府里。” 他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楚束的脸色却已变得一片雪白,再无半点颜色。 楚远舟说完之后再将腰直了起来,楚束终是怒道:“楚远舟,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无怨无仇吗?”楚远舟淡淡地道:“我们的确无怨无仇,所以我今日里只是公事公办而忆。” 楚束到此时又岂会相信他会公事公办,他努力在心里搜寻着记忆,终是想起坊间关于楚远舟宠云浅的事情,然后再想起他在三年前和皇帝的妃子偷情时被云浅撞见,他曾经想对云浅下手的事情,他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咬着牙道:“楚远舟,你太无耻了!” 楚远舟对于这种不疼不痒的骂人的话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微微一笑道:“很多人都这样说过我,只是我和四皇子一直都不是太熟,所以可能四皇子不太了解我的性格,竟到如今才知道我无耻吗?” 不知为何,楚束此时看到楚远舟那张含笑的脸觉得无比可怕,他的后背已经满是密密的汗珠,他此时身上没有衣服,楚远舟看得清清楚楚。 楚远舟含笑道:“四皇子,你很热吗?不用急,宗人府里是有个地窖的,那里的温度会很低,既然四皇子如此怕热,不如先去那里住住,等到晚上再去伺候大皇子吧!” 楚束大怒道:“楚远舟,你太恶毒了!” 楚远舟冲他眨了眨眼道:“恶毒?有吗?如果四皇子觉得我真有些恶毒的话,其实我是不太介意在四皇子的面前露一手,让四皇子好好感受一下的。” 楚束知道楚远舟虽然看似没个正形,却又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的心里终究有些怕了,知道他骂得越凶,只怕楚远舟就会变本加厉的对付他。 1903.第1903章 后知后觉 楚束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楚远舟早已是一国的首辅,国家大事大部分都得经过楚远舟的手,这座宗人府,说是由皇帝亲自在管,可是下面的人只怕都是听命于楚远舟的。 楚束此时额头也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心里有些不甘,还想要逃,只是他方才和楚远舟只过了一招,就知道自己不是楚远稍的对手,在楚远舟在,他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楚束的眸光一暗,却也知道就算是楚远舟不在,整个宗人府里守卫森严,他要逃走实不是一件易事。 只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楚远舟不在,机会总归要大得多。 楚束咬了咬牙,将这口恶心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楚远舟只一眼就看出了楚束的想法,当下微微一笑道:“把四皇子的衣服拿来,我要亲自给四皇子穿衣,以德报怨素来是我的作风。” 云浅要是在旁听到他这句话的话只怕会笑岔气,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和楚远舟从来都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他倒是说得很自然。 楚束自然不会相信楚远舟的话,他刚想说我自己的会穿,楚远舟已将衣服拿到他的面前,然后将手一挥,就直接罩在了楚束的身上。 楚远舟的手指极快地在楚束的身上滑过,楚束只觉得身上极不舒服,顿时觉得手脚无力。 楚远舟却已扭头对身后的太监道:“劳公公将四皇子先带到地窖里去凉快凉快!” 太监原本就是人精,已经看出来楚远舟并不喜欢楚束,当即道:“世子客气了,这里奴才应该做的事情,四皇子,请吧!” 楚束就算是知道楚远舟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此时也完全没有法子,宗人府里楚远舟只手遮天,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楚束就算是心里恨到极致,也没有一点法子,只得由得那几个太监将他拉也下去。 楚远舟冷冷地看了楚束一眼,眸子里满是寒意,迟些他要特别交待一下,一定会让楚束在宗人府里的生活过得多姿又多彩。 楚束那个王八蛋,敢打云浅的主意,他是一定会让楚束百倍奉还的。 楚天琪被眼前的这场变故吓得不轻,她原本是想要靠着楚束脱离楚王府,然后过上属于她的幸福生活,只是眼前一道圣诣就将她的美梦彻击碎。 她轻轻咬了咬唇,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怕了,她之前担心楚远舟会破坏她和楚束的婚事,却没有料到楚远舟的本事比她预期的要大得多,间直接将楚束从皇子的位置上掀了下来。 她的心里又惊又惧,看到楚远舟对付楚束的手段,她突然觉得她的这个兄长实在是太过可怕。 她睁大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楚远舟,楚远舟也扭头看了她一眼,楚远舟的目光太冷,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楚远舟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抬脚就欲离开。 楚天琪知道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能求楚远舟的机会了,她咬了咬牙后大声唤道:“大哥!” 1904.第1904章 攀攀亲情 以前楚天琪从庵堂里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并不叫楚远舟为世子,而是叫大哥,只是这样的叫法已经是多年前的叫法了,自从路竹死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楚远舟。 楚远舟微微掀了一下眉,眼皮子抬了抬,看了楚天琪一眼,却没有说话。 楚天琪极少看到他这副冷然的样子,心里有些紧张,却还是咬着牙道:“我知道上次对嫂子的事情做得有些过了,我当时是鬼迷心窍!请大哥给我一次机会,去父王的面前替我说说好话,让我重回楚王府!” 她从来没有叫过云浅为嫂子,此时却这样称呼,这中间就有一分打亲情牌的意思了。 楚远舟的嘴角边荡起一记冷笑,眼里依旧没有一点温度,当下不冷不热地道:“你有几年没有叫过我大哥呢?” 楚天琪愣了一下,楚远舟却又淡淡地道:“是不是有求于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大哥,否则的话,我就是你的仇人?” 楚天琪听他把话说得无比了直白,面色有些窘,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她轻声道:“请大哥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年少无知?”楚远舟冷笑一声道:“天琪,你如今也有十八岁了吧,早过了年少无知听年纪了吧!” “我当时是一时鬼迷心窍!”楚天琪颤着声道。 “你不是鬼迷心窍,你是处心积虑。”楚远舟淡淡地道:“我的眼睛并没有瞎,事情是怎样的,我还是看得很清楚,除非你真的把我当成是傻子。” 楚天琪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楚远舟却又道:“如果我处心积虑的的把你的手剁了,再来请求你的原谅,你觉得你的手还能长出来吗?当时若非浅浅机敏,只怕我如今已经妻死子亡了。” 楚天琪无言以对,楚远舟又道:“我知你有心魔,也曾一度担心浅浅会害你,可是这三年来,浅浅可对你加过一指之力?” 楚天琪的头微微低下,楚远舟的冷哼一声道:“你是在庵堂里长大的,若非亲眼所见,我是很难相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那样做,佛祖同意吗?” 楚天琪咬着牙道:“可是云浅害死了我的娘亲,杀母之仇不能不报!” 她这句话说完见楚远舟的眸子里满是嘲弄,当下轻得将头轻轻扭了过去。 楚远舟淡淡地道:“依你这样说,以前路竹将我娘害成那副样子,我岂不是要将她的皮给扒了?” 楚天琪咬着牙道:“我娘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是吧!”楚远舟冷冷地道:“你是这样想的,很好啊!” 楚天琪听到他话里的怒气,她轻声道:“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父王最是宠爱你,只要你跟他说,他就一定会听的。” “天琪,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做下了不能见人的事情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完全抹平。”楚远舟扔下这一句话便大步朝外走去。 1905.第1905章 美梦破灭 楚天琪见他一走,当即大急道:“大哥,你就真的忍心我过那种非人的生活吗?” 楚远舟冷笑一声道:“路是你自己选的,走到这一步你已没有回头路,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他的话说完不再理楚天琪,大步离开了。 楚天琪的身子微微一抖,知道他是彻底拒绝了她。 楚远舟素来不是个绝情的,但是在处理事情的时候绝对是个利落的。 楚远舟以前对楚天琪是有些怜惜,这一次也觉得她的样子很可怜,但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而他也不可能再拿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做为赌注,来赌楚天琪是不是真的改过自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楚天玉,楚天玉一见是他心里倒有些怕,楚天玉以前在楚王府里只怕楚远舟一个,那一日她之所以敢到楚王府里生事,不过是知道楚远舟上朝不在家,这才敢去的。 楚天玉此时一见楚远舟走过来,下意识的将头扭了过去。 楚远舟看到她那副被打得你猪头一样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对女人下手,此时更不可能在宗人府的门口动手打楚天玉。 只是在楚远舟看来,要对付一个人并不需要自己动手,他有无数种法子让楚天玉生不如死。 楚天玉看到楚远舟离开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心里有些急,怎么楚天琪还没有出来! 她在门口等了约莫一刻钟之后,便见得楚天琪衣裳微微有些凌乱,头发四下散开走了出来。 楚天玉一看到楚天琪忙迎上去道:“见到四皇子了吗?” 楚天琪看了楚天玉一眼,眸子里一片死寂,却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天玉心里一松,又问道:“那事情成了吗?” 楚天琪知道楚天玉问的事成没有是指她和楚束有没有上床,她再次轻轻点一下头。 楚天玉当即就得意起来道:“楚远舟那个混蛋有什么好得意的,只要四皇子一当上皇帝,妹妹,你就是皇后了,到时候就有无限的荣光!就可以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就可以将楚王妃,云浅等一众贱人全给杀了!” 楚天玉越说越是激动,心里越来越得意,她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轻咳了几声后又道:“还有郁兴那个王八蛋,等你做了皇后之后,我就让他天天给我倒夜香!” 楚天琪看了楚天玉一眼道:“四皇子是不可能当上皇帝的。” 楚天玉微惊道:“你又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又岂会知道这些事情?” 她的话里有几分不以为意,楚天琪的眸光一片惨淡,她的唇微微动了动后终是缓缓地道:“方才皇上下诣了,将四皇子贬为庶人。” 楚天玉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你有没有听错?” “我亲眼看见他被太监带了下去,姐姐,我们的计划落空了!”楚天琪看着楚天玉道:“姐姐,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PS:腾讯的搜索引擎好像开始抽风了,搜不到新文,亲们要看新文的话请收藏,还没有收藏的亲们将本文点开,然后在作者的其它作品里可以找到。 之前招集新文配角名字的事情,想要报名的亲们请进群326556859找偶确定,暂不接受其它方式报名,新文里只余下坏人的角色还有一定的空位,角色选好之后如何安排人物的命运亲们是不能干涉的,否则文我就没法写了,理解万岁! 1906.第1906章 难以置信 楚天玉的身体微微一晃,眼里有些难以置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啊!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旁公差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只听得有人道:“楚王一世英明,竟生出楚天琪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她竟主动爬上四皇子的床!真不要脸!” “我听说她早前就做了很多不要脸的事情,听说曾经还怀过孕。” “真的吗?有这等事?” “我的表叔是个大夫,曾经给她看过病,说她曾经小产过,这事绝对不会有假。” “真是看不出来啊!她此时来勾引四皇子只怕是怕四皇子不要她!却没有料到四皇子已成了庶人,她还真不要脸啊!” “我就说嘛,她方才和四皇子睡过的地方怎么会没有痕迹,原来她早就不是处子了!” 那些话语钻进了楚天琪的耳中,她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之前在那个小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是有些担心的,怕被人说三道四,没料这一次她和楚束的事情倒完全坐实了那件事情。 她的心尖儿颤了颤,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一出,她的名节就算是完全毁了。 有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就算她还生活在楚王府里,只怕也没有人会愿意娶她,更不要说她被楚王赶了出来。 她的眼睛一闭,心里顿时又悔又恨,当即上了马车道:“姐姐,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楚天玉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她原本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楚天琪的身上,却没料到如今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瞪了楚天琪一眼道:“你也真是的,一点用都没有!四皇子都被废了,你又何必再跟他燕好?” 楚天琪一时间不一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后道:“姐姐,不要再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楚天玉见她的样子无比可怜,她原本想要再骂几句想着楚天琪是她的亲妹妹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她上了马车之后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天琪轻轻咬了咬唇道:“回楚王府,我们去求父王!” “求他能有什么用?”楚天玉有些不屑地道:“如今他的心里只有白静姝那个贱人,根本就不会听我们的!” “可是姐姐觉得如今我们还能有其它的路可以选吗?”楚天琪扭头看了一眼楚天玉道。 楚天玉愣了一下,似乎走到这一步,她还真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 她心里一恼,又抱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没用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楚天琪听到楚天玉的这句话后有些寒心,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她轻声道:“姐姐若是觉得自己有用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想办法,对我而言,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楚天玉抱怨归抱怨,却还是听她的安排,决定和她一起回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不甘。 只是两人的马车才走到半路,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1907.第1907章 极为出色 楚天琪欲探出头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她的头才一抬出去,就觉得一阵晕炫,紧接着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楚天琪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竟躺在一间幽黑的屋子里,她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挣扎着欲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凳子。 然后她便听到了一记有些冷然的声音道:“醒来呢?” 楚天琪微愕,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却因为太黑看不真切,正在此时,那人却将灯点亮,那人竟是皇后,她顿时愣了一下。 皇后看到她那张微微有些呆愣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又多了一抹冷意。 楚天琪一看到皇后顿时有了精神,当即道:“皇后娘娘,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求求你,你到父王那里为我说句好话吧!” 皇后却不理她,只不紧不慢地道:“我听说你今日去找楚束呢?成了楚束的女人呢?” 楚天琪微微一愕,只觉得皇后的语气太过冰冷,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她是知道皇后一直将楚束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想来是因为皇后因为楚束被关进宗人府心里不好受才会如此。 她的脸微微一红,轻声道:“是的,当初皇后娘娘属意让我嫁给四皇子,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 “是吗?你还真是个好孩子。”皇后不紧不慢地道。 楚天琪的眼里有了一抹喜色,她欢喜地道:“皇后娘娘是愿意帮我了吗?” “你方才不是说一切都听本宫的吗?那么本宫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皇后微微笑道。 “什么事情?”楚天琪当即道:“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 “这件事情你能轻易做到。”皇后含笑道:“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的,皇后娘娘但说无妨。”楚天琪此时已将皇后当成是救命的稻草,她觉得不管皇后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如今的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而她只要得到皇后的帮助,她觉得以后的路不会太难走。 “很好,本宫就说你是个好孩子。”皇后的眼里也渗出了一抹薄薄的笑意,伸手轻轻挑起楚天琪的下巴,轻声赞道:“虽然你如今瘦了些,但是毕竟年轻,容貌不算是顶出色的,却也不差。” 楚天琪不知为什么,听到她的这句话身体抖了一下。 皇后不紧不慢地道:“你既然已经是老四的人了,他一个人伺候愿儿想来也有些不足,不如你也进去伺候愿儿吧!” 楚天琪的眼里有了一抹惊恐,她轻声道:“四皇子这一辈子都会被关在宗人府里,皇后娘娘让我进去,我只怕再也出不来了。” “你出来也没有什么用。”皇后的眼角微挑道:“之前楚王对你还有几分怜惜,本宫瞧着你还能用,如今你都被楚王从楚王府里赶出来了,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还能给男人暖床之外,你觉得今日里本宫会来见你吗?” 1908.第1908章 天琪之路 楚天琪的身体不由得一颤,虽然她早前就知道皇后找到她不过是想利用她,是有些目的的,可是此时皇后这样说出来,她还是难以接受。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道:“皇后娘娘,我不想去宗人府。” “乖孩子,你方才不是说本宫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吗?”皇后微微一笑道:“你进去之后替本宫好生照顾愿儿,他这些年来一个人呆在里面,想来是憋坏了。” 楚天琪的眼里又惊又惧,到此时,她才算是明白皇后真正的意思,皇后这是让她去给楚愿暖床! 楚愿是什么样的人物,她早前就有所耳熟,最擅长玩弄人,她大惊道:“我不去!” 她说罢就欲朝外奔去,可是还没有走到门口,从斜刺里奔出一个人,一掌就将她劈晕了过去。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软在地上的身体,冷笑了一声,却又无比温柔地道:“愿儿,母后给你送了个女人进来,以后你也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楚天琪在晕倒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以前将很多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了,皇后远比她想像中的要复杂得多,她以前在皇后面前做的那些事情,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 楚天琪的心里无比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见皇后。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皇后就在皇帝的面前陈情,说楚天琪和楚束情能自禁,在宗人府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楚天琪对楚束情根深种,愿意陪着他在宗人府里度过后半生。 皇后的话说完之后,皇帝便将楚王唤来问楚王的意思,楚王对楚天琪已经绝望,再听到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条路是天琪选择的,我遵重她的决定。” 楚王这样说便是同意了,当天上午,皇帝下了个口谕,将楚天琪一并送进了宗人府。 云浅是从楚远舟的嘴里听到楚天琪的下场,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之前她自作聪明和皇后走得那么近,如今却被皇后算计成这样,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远舟淡淡地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云浅轻声道:“楚束的事情是在我们的算计中,之前楚天琪设计害我的时候,我也曾想过她的下场。只是那个下场不过是她嫁不成楚束,回不了楚王府,依着父王对她的宠爱,也不会真的不管她,待到气散了之后,再给她找个普通人家嫁了。没料到她竟去找楚束,只怕她在找楚束的时候,是想着嫁给楚束之后再不用靠着楚王府吧!”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楚天琪了。 楚远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那天的事情我是可以了阻止的,但是我没有那样做,如今看到她这样的下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1909.第1909章 路是自选 楚远舟微微一顿后道:“皇后才是真正狠毒的那一个,她这一次将楚天琪弄进宗人府,嘴里说是陪楚束,实际上却是送给楚愿的。自从你上次给楚束下完药之后,楚束就再不能人道,这件事情皇后其实是知晓的。 云浅的眉毛微微一掀道:“楚束太过无耻,我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楚远舟闻言轻轻一笑,眼里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这条路也是楚束自己选择的,进宗人府只是迟早的事情。” 云浅闻言也笑了笑,眸子里却又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讽,可是在这连环套里,却将自己给绕了进去。 楚天琪进到宗人府之后天天被楚愿玩弄,由于楚束不能人道,他要想,却又不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却又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在楚愿和楚天琪完事之后用手去逗弄楚天琪。 当然,逗弄这个词语用得有些不太恰当,他的行为事实上和野兽是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楚天琪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又哪里经得起楚愿与楚束日日夜夜的折磨,在她被关进宗人府约莫有半年之后,就一命归西了。 楚天琪死时,全身上下已瘦得皮包骨头,没有一点肉,下身散发出极为浓烈的臭气,据说里面已经全烂了,更是塞满了异物。 楚束在楚天琪死后没多久,由于受不了那里极度无聊极度压抑的生活,先是疯了,然后有一次喝醉酒半夜起来直接跌进硕大的茅坑里淹死了。 楚愿在两人死后没多久,不知怎的,染上了疫症,一命呜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京城里的气氛由于楚束被关进宗人府之后微微松了些,而楚易也在楚束的事情之后再次引起了京中大臣的关注。 朝中的大臣都是人精,众人都看出来了,楚墨虽然在楚束的事情里脱了身,但是已经失了皇帝的宠爱,只怕是再难登上帝位。 朝中的大臣也都是极懂得见风使舵的,一看到这种情景,将所有的皇子分析一番后一致觉得皇帝对楚易的宠爱要多过于其它的皇子,于是乎,一众朝中大臣开始朝楚易靠拢。 楚易依旧是以前那副淡然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对于朝中大臣的靠近,他处之淡然。 皇帝此时的病情又加重了,一天之中,倒有半数的时间在休息,由于皇帝没有立太子,将朝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楚远舟在处理。 如今的楚远舟可以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上面的那个人还基本上管不了什么事了,所以监国之事都是楚远舟在做。 朝中的各种风浪都在蕴酿着,京城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了。 楚远舟对于那些事情倒都淡然,只是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一应事情。 这天他将朝中的事情梳理完之后,突然发现之前陈州地震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之前他虽然已经派出大臣去查看地震的事情,然后借故将陈州的郡守撤了职。 1910.第1910章 白洛被抓 只是地震过后,需要大笔的银两去赈灾,帮助老百姓重建家园,而户部那边银钱却告紧,再加上西凉虎视眈眈,需要预留一笔军费,他对于这些银两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头痛。 于是他下令让户部均出一些银子先送到陈州以解燃眉之急,然后再派出一些官员去做赈灾之事。 而皇帝之前让郁兴从平南再拿出一百万担粮草,在平南的粮草没有送过来之前,楚远舟借皇帝的诣意给郁兴下了一个禁令,也就是在粮草没有到达之前,郁兴不能离开京城。 这些日子,郁兴和楚墨也就走得更近了些。 楚远舟对于两人的关系,他看在眼里,却并不过问,而皇宫里的守卫,他更是早已全部换成是他的人了,如果他想要帝位的话,只需要稍加动作就可以得到。 只是楚远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皇帝,纵然如今他手里的权势滔天,他也处之淡然。 眼见得京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陈州却又出了事情,有人借陈州地震之后缺粮,恶意抬高粮价,一时间天怒人怨,一张折子递进了京城。 楚远舟对这种发财方式极度不屑,当即命人严办,没料到那奸商的身后还有条大鱼,那条大鱼竟直指白洛。 楚远舟看着那些官员递上来的折子,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白洛做生意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虽然白洛是个人精,做生意也很有法子,但是却绝对不是一个趁火打劫之人,这中间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 只是那些证据全部都指向白洛,再加上白洛又是他的表哥,他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却也知道在国事当前,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又或者说,那样做不过是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看。 于是楚远舟下了一个命令,让刑部直接去白府拿人。 刑部的人到达白府的时候,白洛刚从外面做生意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琼华公主,官差就已经进来了。 白洛对于陈州的事情也知晓一二,此时见到这些官差,心里已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问了句:“你们来抓我,世子知道吗?” 官差答道:“就是世子下令让我们请白老爷过去一趟。” 白洛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有那么老,叫我白公子!老爷老爷,还没老,都被你们叫老了!” 官差觉得遇上了极品,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差,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白洛这种被人上门来抓了,还计较这些的人。 官差只得改口道:“请白公子到刑部走一趟。” 白洛低声骂道:“楚远舟这个混蛋,是嫌我最的太闲了吗?非要弄些事情给我做!还是嫌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了,很久没有享受牢狱生活,让我再体验一下?” 官差没有听清楚,问道:“白公子可是不想去刑部,你若不自己去,我们只好用武力了。” “我自己会走。”白洛没好气地道,他平日虽然和气,此时一动怒却也有他的威严。 1911.第1911章 都是你的 官差却已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白了那几个官差一眼,心里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才回来,还没有看到琼华公主了! 白洛瞪了官差一眼道:“让我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官差互看了一眼后终是点头同意了。 白洛将手里的帐单等物放好之后,拍了拍衣袖,便跟着官差走了出去,只是才走到门口便见得琼华公主走了过来。 琼华公主一看到那几个官差当即有些不高兴地道:“这是做什么?” 白洛笑嘻嘻地道:“他们说我上奸商趁火打劫,所以带我去刑部问问话,没什么事情。” 琼华公主生于皇族,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又岂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白洛是楚远舟的表哥,楚远舟如今的权利和皇帝没有太本质的差别,此时这些人敢到白府来抓白洛,肯定是楚远舟授意的。 而楚远舟的行事风格她也是清楚的,虽然说楚远舟会不定时的抽风,但是他做事却是最靠谱的,此时让人来抓白洛必定是有些缘由的。 她想起京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安,她当即皱眉道:“没事要进刑部,白洛,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洛微微一笑道:“我是生意人,又岂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君子赚钱,取之有道,难道在公主的眼里我有那么不入流?” 琼华公主的眉头皱了皱,白洛又冲她浅笑道:“如果硬说我这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将公主拐回了白府。” 琼华公主见他在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当即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处理,本公主还真没空管你的事情。” 官差在看到她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怕她生出什么事情来,毕竟琼华公主的恶名在外,就算这几年她住进白府之后低调了不少,可是她的余威犹在,谁都知道她是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而且还是个不讲理的母老虎。 此时众官差一听她说出这句话顿时集体松了一口气,怕她会悔,忙摧着白洛快走。 白洛走了几步之后,琼华公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早前得知白洛今日要回来的消息,早已经命丫环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饭菜,更亲手为他做了一个糕点,不想他一回来竟就被官差带走了。 琼华公主猛的回头,看了白洛一眼道:“喂!” 白洛也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微微一歪后道:“如果你应付不过来就跟我说一声!” “男人的事情不用女人操心。”白洛轻笑一声后便跟着一众官差走了。 这样子的白洛让琼华公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些年来白洛哪天不是一看到她就粘着她,又哪里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轻轻咬了咬唇,不屑地道:“有本事就不要回来,你不回来,这白府里所有的一切就全是本公主的了。” 白洛闻言只是笑了笑道:“就算我在白府,这府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1912.第1912章 避而不见 白洛和琼华公主生活在一起的这几年,他发现琼华公主的生活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奢侈和夸张。 她每月的吃喝用度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只是喜欢收集发簪头面手镯之类的首饰罢了,她收集在那里,也很少会带,只是经常会拿出来看。 他从不问她为何喜欢这些东西,她也从来都不说。 白洛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会有些大,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平安归来,不会让她担心。 只是一想到这件事情白洛又有些气馁,两人在一起多年,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更不用说会为他担心了。 只是他还是担心她,她的外表看起来好像很强悍,但是他却知道,其实她是一个极为脆弱的人,他想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琼华公主在白洛离开之后有些心神不宁,她想了想,当下便命人备马车去了楚王府,不想楚王府大门紧闭,任她怎么敲打都不会开。 琼华公主大怒,当即在楚王府的门口大骂了起来,只是她骂得口干舌燥还是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琼华公主本就是极聪明的,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楚远舟早已交待好了,今日里她是把口水骂干只怕楚王府的大门也不会开。 琼华公主顿时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如果只是小事的话,楚远舟不会这样做。就算楚远舟的脑袋想不清楚这样做了,云浅也会跟她说句话。 一念及引,琼华公主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正在此时,她听到王府的院墙里传来了极为清脆的声音:“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世子妃说了,表少爷的事情世子和王爷都无能为力。” 那记声音琼华公主听得出是云浅身边的丫环书秀的声音,她当即怒道:“放屁!少在本公主的面前摆谱,把门给本公主打开,本公主要见云浅!” “世子妃有孕在身,今日身子不舒服,怕是不能见公主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琼华公主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火,她怒道:“她怀孕是我见她,又不是她见我,有什么不能见的?” 墙里安静了,琼华公主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浅浅,你是不是就在这里?” 墙里这时传来了脚步声,似有人越走越远了。 琼华公主大怒道:“云浅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本公主和你绝交!” 她骂完之后气呼呼地走了,因为她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云浅方才就在墙下,可是这样避而不见,实在是不是她所能忍受的。 琼华公主走过,书秀轻声问道:“世子妃,你真的不见公主吗?” “见了又能怎样?”云浅反问道。 书秀轻轻叹了一口气,云浅又轻声道:“表哥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刻意陷害的,原本朝中就有人说世子想谋权,此时如果不公事公办的话,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到最后难以收拾。” PS:亲们,当作者不易,长年累月更新更是不易,要写出精彩的剧情就更加不易了,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虽然和这本文的类型不一样,但是偶敢保证绝对精彩,偶不敢奢求所有的亲们都去追亲文,只求在看本文的亲们移步去看一眼新文,要是喜欢的话再收藏再看。最近偶被一系列的事情打击的不信,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你们给偶信心去面对写作的风风雨雨! 1913.第1913章 去靖王府 浣玉插话道:“公主平日里不总是说她不喜欢白洛,怎么白洛这一次一出事情,她这么快就来楚王府呢?如果不是世子早有吩咐,只怕关门都来不及。” 云浅笑了笑后道:“她只是嘴里说不在乎表哥,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岂会没有感情?只是这种感情她自己也不清楚罢了,这一次的事情也许能让她认清对白洛的感情,对白洛而言,也算不上是坏事。” 书秀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 云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无奈。 琼华公主回到白府之后总觉得心绪不宁,以往她看到白洛的时候大多都是不屑的,只是这几年来她是越来越喜欢和他呆在一起了,他离开家里出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时她也很少想他。 可是他今日这样被人带走,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是担心。 琼华公主想了想,楚远舟和云浅不帮她,她就去找楚易。 只是她到靖王府的时候楚易出去了,她没有见到楚易,反倒见到了南宫无双。 南宫无双见她过来轻轻施了个礼后问道:“姑姑过府来可有要事?” 南宫无双嫁给楚易三年,她之前是听说琼华公主和楚易两的感情很好,可是这几年琼华公主从来都没有来过靖王府。 此时琼华公主找上门来,一定是有要事。 她每次和琼华公主见面的时候琼华公主都对她爱理不理,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她就算是再笨也能猜得出来琼华公主不喜欢她。 琼华公主一见是她心里有些复杂,仿似又看到了崔成一般,其实南宫无双和崔成长得没有一点相像,她心里有那样的想法不过是她的心魔。 其实她每次看到南宫无比都不理她,不是因为她有多讨厌南宫无双,而是她觉得她没有脸见南宫无双,将她和崔成的恩恩怨怨抛开,崔成和阮夫人终究是被她害死的。 而她和南宫无双之间的关系,如果硬要算的话,南宫无双又还得唤她一声母亲。 只是这些九曲八折的关系,她觉得没有必要对南宫无双说,她和崔成的那些事情过去了就全过去了,她不想白洛再出事。 于是琼华公主看着南宫无双问道:“阿易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也不知道。”南宫无双答道:“近来宫里事多,王爷的京几卫了统管京城的安危,所以事情也多,王爷已有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琼华公主知道好尽的是实话,她虽然一直住在白府里,对京中的局势了解的还是很清楚的。 琼华公主轻轻点了一下头便打算离开,南宫无双却道:“姑姑若有急事的话,若是王爷回来了,我便请你去找你。姑姑还是住在白府吗?” 这些事情她觉得她还是先问清楚得好,免得到时候楚易回来了她连地址都说不清楚。 琼华公主听到她的话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道:“让他去白府找我吧!” 1914.第1914章 故人之玉 南宫无双轻应了一声,琼华公主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她扭过头看了南宫无双一眼道:“阿易对你好吗?” 这一句话一问完,琼华公主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觉得她实没有必要问南宫无双这句话。 南宫无双也有些吃惊,却微微一笑道:“王爷待我甚好。” 琼华公主听好她这样回答心里不知怎的竟松了一口气,再看到南宫无双轻瘦的模样,纵然南宫无双此时是标准的京中贵妇人的打扮,可是却依旧难以遮掩住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野性,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温柔。 只是南宫无双这副样子琼华公主却是喜欢的,她将南宫无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没有再说话,然后扭头就走了。 南宫无双见她一走倒松了一口气,她是见识过琼华公主的凶悍,也有些担心琼华公主一个不爽就开始发威。 她轻轻伸了一个懒腰,将头上的那些步摇拔下来了几根,不想她的步摇才拔下来,琼华公主竟又折了回来,她顿时愣了一下,拿着那些发簪讪讪一笑。 南宫无双原本觉得琼华公主会要说上几句,没料到琼华公主只淡淡一笑道:“你将那些发簪拔下好看多了,没事不要将那些东西都插在头上,它们并不适合你。” 南宫无双愣一下,她本不是个心机重的人,此时心里的想法全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琼华公主却又皱了皱眉道:“你已经是王妃了,自己的心思不用整天都写在脸上,你这副样子,日后又岂能镇得住那些牛鬼蛇神?” 南宫无双讪讪一笑道:“让姑姑见笑了。” 琼华公主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想办法守好阿易,不要让他被其它的女人抢走了,他要是有其它的心思你又应付不过来,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南宫无双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也弄不明白琼华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上只得再次傻傻一笑。 琼华公主看到她那样的笑容不由得想起凌阮当时对着崔成笑的样子,以前在琼华公主的眼里看来那样的笑容是无比可恶的。 可是她此时看到南宫无双这么一笑,她便又觉得和她记忆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一记笑容里分明没有勾引和妩媚,只有淡淡的无措。 琼华公主觉得她以前可能真的弄错了什么事情,她的眸光深了些,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了一抹释然。 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扫过南宫无双的时候看到了南宫无双了脖子上的的个玉佩,她的眸光深了些,走到南宫无双的身边道:“这块玉佩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吗?” 之前南宫无双将那块玉佩被衣服遮着,她方才拔头上发簪的时候才露了出来。 南宫无双有些迟疑,却还是取了下来道:“姑姑见过这块玉佩吗?” 在南宫无双看来,琼华公主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可怕,那双眸子里露出来的情绪是那样的浓烈。 1915.第1915章 欲寄相思 “没见过,只是觉得很特别,所以想看看。”琼华公主无比镇定地道,只是她的那双眼睛却盯着那块玉不放。 南宫无双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母亲临走之前送我的。” 琼华公主的手一擅,却还是极为自然的接了过去,然后缓缓地道:“借我看两天的吧,过几天我还你。” 南宫无双愣了一下道:“并非我不愿意给姑姑看,只是这块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所以……” “我不会弄坏你的。”琼华公主的眉毛一抬后道。 南宫无双轻声道:“我也不是怕姑姑把玉佩弄坏,而是这块玉佩对我而言太重要,还请姑姑见谅。” 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动,正欲说话,楚易刚好回来,他见两人的气氛有些紧张,心里一紧,再看到琼华公主手里的玉佩,心里了然,当下轻声道:“无双,你就借给姑姑看一看,我保证姑姑不会将玉佩弄坏,如果姑姑不还的话,我替你拿回来。” 南宫无双听到楚易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姑姑就拿去看两天吧,千万不要弄坏了。” 琼华公主看到南宫无双那副小心翼翼又极度不舍的样子,眸光深了些,没有再说话,抬脚就走了出去。 楚易知道琼华公主今日为何事而来,当下也跟了出去,南宫无双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琼华公主是在靖王府的一个偏远的亭子里坐下来的,她一坐下,楚易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琼华公主将那块玉佩拿在手里,然后借着斑驳的阳光,再将玉佩翻转,然后轻轻倾斜,阳光从玉佩上照过,一行字便呈现在石桌之上:长夜漫漫,倾了时光,忘了流年,独余惆怅。唯有相思,寄予鸿雁,倾诉衷肠,世之无双。心若有恨,便是无情,无情生情,误吾一生。 琼华公主看到那条字顿时便呆在了那里,她呆呆愣地坐在那里,脑袋里也不知是狂喜还是狂悲在这一刻竟成了空白。 她的泪珠滚滚而下,浸湿了夏日轻薄的长裙。 楚易看到那行字也呆了一下,他轻声问道:“姑姑,这里姑父写给你的吗?” 琼华公主没有回答,她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轻声道:“阿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楚易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劝道:“姑姑,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事情是过去了,我用了近二十年的光阴想要将他忘记,原本以为他才是那个负心的人,才是那个无情的人,如今才知,我才是那个真正无情的人!”琼华公主泣不成声。 楚易一时间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扭过头看着楚易道:“这块玉是我送给他的!” 楚易呆了一下,琼华公主将泪珠抹去,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道:“这是我和他成亲时送给他的礼物,当时我曾在上面写了一首词,我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的心里有我了……” 1916.第1916章 往事难猜 琼华公主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却又接着道:“如果他的心里有我了,就将我的那首词抹去,然后他填一首送给我,让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了。” 楚易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在琼华公主大婚之前,曾有巧匠做了一块可以嵌字的玉佩送给了她,想来便是这一块。 琼华公主又轻声道:“我和他自成亲之后,我一直喜欢粘在他的身边,他也一直对我不闻不问,我心里难过,当时年纪又小,又很喜欢争强好胜,总觉我得我将真心给了他,他也该真心对我,而他又是世上自尊心最强的男子,又哪受得了我的性子。成亲之后,我们没少吵架,他有一次当着我的面将这块玉佩扔进了池塘之中……”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对琼华公主的事情知道不少,但是却很少听她亲口说起这件事情,当下声道:“想来姑父后面又想办法将这块玉佩捡回来了。” “他宁愿做太监也在守在凌阮的身边,宁愿死也不要回到我的身边,我原本以为他对我是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他能将玉佩捡回来,就表示他也没有那么讨厌我。”琼华公主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此时已平静了不少。 楚易轻声道:“无双要到大周来和亲,想来他早就料到会见到你,无双在拓因没有人爱护她,想来他早已知道你会猜到她的生份,想让你照顾她吧!在玉上刻字之事并不是太难,虽然有些巧妙,但是要找巧匠做出了一块也不是难事。” 他这是在提醒琼华公主这块玉佩很可能是崔成在设计她,毕竟在他看来这件事情里有些巧合,而崔成的心里若真有琼华公主的话,又岂会那样对她。 琼华公主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当下轻轻摇了摇头道:“这种做法是可以重复,但是这块玉佩的中间有一块血丝,原本是没有的,是有一次我和他吵架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染上了鲜血,然后当时没有发现,直接渗到里面去了,那个缺口和血痕是没有办法重复的。” 楚易这才看到那个细小的缺口和里面的一条血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琼华公主又轻声道:“阿易,回想以前的事情,我是真的觉得我做得太过了,我真的对不起他。当初若不是我那样逼迫于他,只怕他也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来。” 楚易没有说话,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合上道:“阿易,是我把他逼到那一步的,是我负了他!” 楚易轻声道:“姑姑并没有负他,只是你们对待爱情的方式有些欠周全而已。” 琼华公主轻声道:“你方才说他很可能是在算计于我,可是阿易,就算他真的要算计于我的话,如今我也心甘情愿被他算计。”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琼华公主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后又道:“对我而言,他对我哪怕有一丝的真心,我也觉得这一生没有白费。” 1917.第1917章 珍惜眼前 楚易低低地道:“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姑姑也该放下了。如今白洛的事情未了,姑姑还是将心思放在白洛的身上吧!” 琼华公主苦笑一声道:“阿易你不是我不知道我心里的感觉,对我而言,如果崔成对我没有一丝感情的话,我心里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放下,午夜梦回想起那些往事的时候,我的心里总归会有一丝不甘。可是如今知道他的心里也曾有过我,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这段情才算是真正的放下。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惹人讨厌,也曾拥有过,只是不懂得珍惜而已。” 楚易觉得琼华公主此时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只是转念又想,这样的自欺欺人对她而言也不是真正的坏事。 他轻声道:“姑姑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自然值得人珍惜和爱,崔成他自然会喜欢姑姑。” 琼华公主听到他这句话轻轻一笑,原本有些苦涩的脸上也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她轻声道:“你这句话我听着心里欢喜。” 楚易闻言笑了笑,琼华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我自然是最好的。” 楚易再次笑了笑,轻声问道:“姑姑今日是为了白洛而来的吧?” 琼华公主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今日得了这块玉佩险些将正事给忘了,崔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要珍惜眼前人。” “姑姑不嫌白洛丑呢?”楚易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琼华公主轻声道:“人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些年来白洛如何待我,我心里清楚。纵然他肥得像猪,人矮的像蚂蚁,眼睛小的只有一条缝,我觉得都不重要了,更何况他还没有丑到这一地步。” 楚易眼里的笑意浓了些,琼华公主轻声道:“我这些年来在京中的所作所为,其实也称得上是声名狼藉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做了个遍,他却从不介意这些,我想,他应该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男人了。” 楚易轻轻点了点头,白洛对琼华公主的好他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觉得温暖,发现内心为琼华公主感到开心。而琼华公主对白洛,他也看得出来,并不是真正的无情。 他轻声道:“他的确值和姑姑珍惜。” 琼华公主轻声道:“我曾经那么疯狂的去爱一人,是知道单恋的苦,白洛数年如一日一样对我好,他的心里只怕也是苦的。可是他对我比我当年对崔成要包容得多,我觉得老天爷对我真好,所以我决定了,要和他好好生活。” 楚易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有些担忧地道:“白洛这个案子是三弟在幕后操控的,这件事情只怕有些麻烦,姑姑切莫太过焦急,我和远舟会想办法将他救出来的。” 琼华公主微怒道:“别在我的面前提小船儿那个混蛋,这才出多大的事情,他就对我避而不见,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之后我就去扒了他的皮!” 1918.第1918章 不是炮灰 楚易劝道:“姑姑不要生远舟的气,若我站在他的位置,此时我也不会见姑姑的,姑姑和白洛的关系人尽皆知,他若见了你,很容易给人留下话柄,日后事情闹到父皇那里去,他也难做。再则他如今手里的权利太大,稍不留神就会引来祸端,近来针对楚王府的阴谋已经有很多了。他不见你,其实是在保护楚王府,也是在保护白洛。” 这些道理琼华公主也是懂的,只是之前在气头上也没有细想,此时听楚易这么一说,心里的怒气也散了不少,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楚墨那个小混帐最近也太不消停了!” “皇权更替,成王败寇,如今也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他自然会尽力去做一些事情,这原本也无可厚非。他这一次看似对付白洛,实则是想从远舟的手里夺权,毕竟白府和楚王府的关系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楚易轻声道。 琼华公主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我知道了,也看出来了,这一次白洛就是个炮灰。” 楚易听到她这样的形容词眸光深了些,琼华公主却又道:“只是谁若是想害白洛,我就跟他没完!” 楚易闻言眸子里有了一抹笑意,知道琼华公主这一次是真的对白洛上了心,他轻声道:“姑姑放心,有我和远舟在,是不可能让他出事的。” 琼华公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是楚墨的手笔之后,她的心里顿时明了不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缓缓地道:“但愿你们能保得住白洛,楚墨那个混帐,做事一向阴沉且不留余地,这一次也算得上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只怕会尽力一搏。” 楚易轻轻点了点头,琼华公主将手里的玉佩递给楚易道:“你一会将玉佩还给无双吧!” 楚易伸手接了过去,琼化公主却又看了他一眼道:“我以前有心结一直不是太喜欢南宫无双,只是凭良心讲,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值得你珍惜。” 楚易的眸光闪了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琼华公主却又微微将头歪了歪后道:“我方才看到无双走路的样子了,她还是个处子吧?” 楚易的脸不由得一红,却没有回答,只道:“姑姑,这是我的私事,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琼华公主轻声骂道:“你若是真的心里有数,就不会将她扔在那里那么多年。” 楚易被她骂得有些不太自在,微微将头扭到一侧,琼华公主又轻声道:“她是崔成的女儿,便也是我的女儿了,你以后若是对她不好,我跟你没完!” 楚易觉得她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些,只是想起她素来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爱一个人爱到死,恨一个人也恨到死,此时想通了有这样的举动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轻声道:“知道了。” 琼华公主也知道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过多干涉并不好,当下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靖王府。 1919.第1919章 不如归去 琼华公主才一走,楚易便道:“在那里听了那么久了,出来吧!” 他的话音落后过了一会,便见得南宫无双缓缓从一旁的墙后走了出来。 南宫无双看了他一眼后轻声道:“我不是有意要来偷听的,我只是想给王爷和姑姑送些水果过来。” 楚易见她的手里的确端着一个果盘,只是由于站得久了,上面切开的苹果已经变颜色。 楚易的眸光深了一些,他轻声道:“方才的话你想来也全部听到了,姑姑面上风光,却是一个可怜人,她对你并无恶意,对你的父母也没有恶意。” 南宫无双轻轻咬了咬唇,然后将眸光抬起来看着楚易道:“王爷,我真的不是拓因王的女儿吗?” 楚易听她这么一问才知她对于她的身世知道的并不多,当下微微沉思了一下后才道:“是的。” “真好。”南宫无双轻声道:“他也的确没有半点为人父的样子,我之前看到别人父亲都很疼自己的儿女,独独我的父亲并不疼我,我心里还难过了很久。” 楚易听到她这样说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 南宫无双又轻声问道:“我的父亲是方才姑姑嘴里说的那个崔成吗?也就是姑姑以前的驸马吗?” “嗯。”楚易突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再细说。 南宫无双却又问道:“他后面做了太监?”她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些猜想。 楚易听好问得直白当下轻咳了一声道:“如果你娘当年没有告诉你这些,你就只需要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疼爱你的父亲,他费尽心思为你算计着一切,只是想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南宫无双的眸光微微敛起,却轻轻咬了咬唇后道:“嗯,我会过得很好的。” 楚易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此时站在绿树下,衬得她更加的肤白如玉,那一双如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透着一分迷茫和伤感。 她细长的的脖子纤瘦而又优美,阳光有些斑驳的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透出了一分从来没有过的忧伤和无可奈何。 楚易突然想起两人大婚前的那一夜,她那双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 他轻声道:“无双……” 恰在此时南宫无双道:“王爷!”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都轻轻一笑,楚易看了她一眼道:“你先说。” 南宫无双也不推辞,轻声道:“如今皇上病重,拓因也无力再犯大周,如今我在不在王府里已不再重要,所以了我请跟王爷请辞,离开京城,回到狼群里去。” 楚易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愕,轻声问道:“你不愿意再呆在我的身边吗?” “王爷人很好。”南宫无双的头微微低下道:“这几年若非王爷用心照顾,无双怕是已经没了性命。只是京城里的繁华对我而言却是一场灾祸,我更喜欢天高海阔无拘无束的生活着。” 楚易的眸光微动,低低地道:“回狼群之后你真的会快乐吗?” 1920.第1920章 相安无事 “我不知道。”南宫无双轻声道:“但是我总觉得会比呆在京城里快乐,也许离开之后,我会想念王爷还有世子妃,我活到如今,也只有你们让我觉得温暖。”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深了些却没有说话。 南宫无双却又问道:“方才王爷想对我说什么?” 楚易的眸光更深了些,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我……” 他说了一句话后又微微沉吟了一下后道:“我……” 他素来果决,行事利落,很少会有这种时候,又张开了嘴巴说了几个我字,却愣是没有说出后面的内容来。 南宫无双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轻笑一声道:“王爷也会有如此吞吞吐吐的时候?是想对我说什么?王爷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这些年来蒙王爷细心照顾,无以为报,若有什么能帮得上王爷的,自然全力以赴。” 楚易的性子素来冷淡,平日里脸上的表情却不多,此时脸却微微有些红。 他听到南宫无双的话后轻轻咬了一下唇后道:“其实我是想说我们成亲已有这么多年了,拓因已不是你的家,那里也没有你的亲人了,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 南宫无双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怔,轻声道:“王爷……” 楚易打断她的话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最近一直为朝中之事奔忙,所以一直没有对你说,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对于感情并不擅长表达。” 他说到这里看向南宫无双的眼睛,无比坚定地道:“只是我不擅长表达归不擅长表达,我的心里是真心喜欢你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南宫无双闻言一怔,她的脸上顿时满是惊讶,眼里却有一抹喜悦涌出,她轻声道:“王爷方才说什么?” 她有些难以相信她的耳朵,他方才是在说他喜欢她吗? 楚易轻轻将她的手拉过来道:“无双,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南宫无双的手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她不知是过于喜悦还是过于惊讶,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楚易看到她的反应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道:“我和你成亲三年,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在问自己我和你之间到底要如何走下去。早前你曾对我说,我们之间的成亲不过是利益互换,只是在我看来,并非如此。我承认,娶你之初是存有一分那样的心思,只是将你娶进王府之后就想过要好好待你。也许最初有那样的一想法时,不过是因为娶了你的责任。只是越是往后,我的心里就越是清楚,我的心里是有你的。” 他很少在她的面前说这么长的话,此时这样说出来,就有一分其它的味道。 南宫无双的眼里满是惊讶,这些年来,两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却又相安无事,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也没有朝坏的方向发展。 在南宫无双看来,楚易每天都是很忙的,很少会在王府里,就连她生病的时候,他也很少陪在她的身边。 1921.第1921章 心中有情 只有一次,南宫无双高烧的厉害的时候,楚易才将手里的事情交与副将处理,等了几天假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那几日她的心里都是温暖的。 而她平日的生活用度,他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这几年相处下来,她知道楚易是那种自律性极强的人,平日里的性子冷,身边侍候他的人都是男子,屋子里连个丫环都没有,更别说通房了,平日里生活上的琐事他都自己做,所以王府里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她的生活也很简单。 这样的一个男子,在京中贵族中算是一个特例,他平日里和她说话的机会也不多。 只是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一点京中的特产,这几年来,她不用出门已将京中美食吃了个遍。 每次变天的时候,他百忙之中都会派人给她送来衣物和棉被。 这些南宫无双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也觉得温暖,只是他的那张脸从来都没有太多的表情,她一直误会那些事情是他经常会做的。 可是如今想来,如果他的心里真的完全没有她的存在,他又岂会去做那些事情? 她的心里升起了浓烈的喜悦,却又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问出了一句傻话:“我只是一介孤女,于王爷的大业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王爷又喜欢我哪一点?” 楚易听她这么一问,微微一沉吟后轻声道:“喜欢你哪一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那双蓝色的眼睛,也可能是你有些善良淳朴的性子,还有可能是你有些呆愣的模样。” 楚易这么一说南宫无双的脸便红了红。 楚易又轻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宫里诸位妃子的争斗,心里觉得那种争来争去的日子对女子是不公平的。我在宁德住了十几年,那附近有很多淳朴的百姓,他们因为家里穷,所以大多都是一夫一妻,我曾经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扶着一个同样头发皆白的老妪从荷糖前走过,就觉得他们很幸福,我也想有一个人能陪着我老去。” 南宫无双没料到他竟还有这样的想法,不由得愣了一下。 楚易却又轻声道:“如果我不是皇子,只是寻常的百姓,我更愿意过简单的生活,只是我身为皇子,且是一个极度不得宠的皇子,如果我一直被动的站在那里,很有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惹上一些祸事,若没有自保能力的话,极有可能会丧命。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能有一个喜欢我也喜欢的女子陪在我的身边。” 楚易话说得真挚,用词也未见一分华丽,可是南宫无双听着却觉得很温暖,胜过这世上的任何华丽的词语,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感动,再则她的心里对楚易并非无情。 楚易再次将她的手牵了过来,轻声道:“无双,这些年来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用你的方式在照顾着我,我也能看得出来,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 1922.第1922章 好好想想 楚易说到这里看了南宫无双一眼,微微一顿后道:“也许京城这个地方不是太适合你,也许我的性子不是那么的招你喜欢,但是我还是想请你留下来陪我。” 南宫无双轻声道:“王爷……”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楚易轻轻打断她的话道:“你再好好想想,这事也不是那么急。你再在京城呆一个月,若是还是觉得草原对你的诱惑力更大,你想回去的话,我也不拦你。” 南宫无双缓缓将眸子抬了起来,轻声道:“好。” 楚易闻言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也知道我近来事忙,还是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会尽量多抽空陪陪你。只是无双,在你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我也一定要让你知道,对于皇位,我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后退了。成了,我是一国之君,若败了,也许会血洒皇城。这件事情,你也要想好。” 南宫无双听到他这句话轻笑道:“王爷,按照我们草原的规矩,男子若是向女子求婚的时候是一定会说一大堆的好话哄女子开心的,你方才这一句话会吓跑很多姑娘的。” “我是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和你过一生了,那么还是将我现在所能想到的坏处说出来,再由你来选择。”楚易低低地道:“若你就这样被吓走了,那么也是我命该如此。” 他的声音是有些冷的,此时他已冷静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就透着几分淡淡的冷意。 南宫无双闻言却笑道:“我可以告诉王爷我很喜欢王爷的性子吗?” 楚易闻言眼里也有了一分淡淡地笑意,轻她的手拉得紧了些道:“若你喜欢我的性子,就留下来陪我好了!也不知为何,这些天我竟也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 南宫无双感觉到他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我再考虑一个月。” 楚易轻轻点了点头,南宫无双也轻轻一笑。 南宫无双回房之后,心里还有些雀跃,这些年来,她也曾想过要一直陪在楚易的身边,只是他的性子一直都有些冷,一度让她觉得他对她是没有感觉的,她若是一直死乞活赖的呆在他的身边也实在不是个事。 也曾有人告诉她,若是男子真喜欢哪个女子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和那个女子亲近,可是楚易也没有这样做。 两人同住在王府里,他对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所以她便觉得她对许是没有点吸引力,所以他才会一直那么安份,就算是进了她的房间,也一直都恪守着礼数,并没有任何过太过亲呢的行为。 今日里却听到了他的心里了也有她的消息,她又如何能不高兴? 南宫无双在京中只有云浅一个朋友,楚易下午去京几卫大营之后她便去了楚王府。 楚王府此时的大门已开,南宫无双到达云浅的屋子时,云浅正在给花施肥,她今日着了一件米色的衣衫,清雅怡人。 1923.第1923章 有些担忧 云浅见南宫无双到来含笑问道:“你该不会是来替姐姐说话,让我去劝远舟救白洛吧?” 南宫无双轻笑道:“公主的事情我又哪里能掺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朝中的事情一直都不过问的。” 说完这名话后,她似想起什么事情来道:“你知道我琼华公去找我呢?” “她来楚王府未能如愿,自然会去靖王府。”云浅含笑道:“只是你来我还是有些吃惊。” 南宫无双轻轻一笑道:“其实我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云浅有些好奇地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谢的?” “你曾经对我说,如果要是一直在呆在京城觉得没意思的话,不如告诉靖王说我想回拓因,你说这是欲擒欲纵之术。”南宫无双含笑道。 云浅闻言想起一个月前她被楚天佑掳到飞花别院,后来从那里回来之后南宫无双来看她,当时她曾问南宫无双和楚易的事情,南宫无双自然是实话实说,于是云浅给南宫无双出了那个主意。 当时南宫无双曾问云浅:“若是靖王同意我回拓因呢?” “若是他真的同意你回拓因,那就证明他对你真的没有感情,你这样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也没有意思。又或者说他的心里并没有意识到你的重要,等你离开之后他许是又想明白了。人有时候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你可以试一下。再说了,你也一直想到拓因,若是他真的对你无意,那么趁早放手对你也是一个解脱。但是如果他挽留你了,那么你和他之间就会有彻底的改变,你和他的生活都会变得无比美好,也证明这三年来你守在他的身边没白守。”当时云浅是这样跟南宫无双说的。 南宫无双回去之后觉得云浅的话说得有道理,她想了很久之后才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趁着今日的机会对楚易说出了那些话,没料到结果却是令她欣喜的。 云浅看着南宫无双双脸含春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道:“如此就实在是太好了,只是你有些事情你也要想好,靖王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国之君,到时候你就是一国之后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她虽然觉得南宫无双的性子未必适合当一国之母,却又觉得没有人一生下来就适合做什么的。 南宫无双想起皇后的样子,眼里又有了一抹淡淡地担心。 她嫁给楚易这几年,每年都要进宫见到皇宫,有好些节日她都要去给皇后请安。 给皇宫请安这件事情,无疑是南宫无双在京城里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却又不得不做。 南宫无双极度讨厌那些礼数,有几次被皇后挑了错,如果不是太后在旁保着她,只怕她还得挨惩。 云浅看到南宫无双脸便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当下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若你真成了一国之后,靖王心里又有你的话,很多事情就都可以按你想的去做。” 1924.第1924章 祸从口出 南宫无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浅浅,其实我方才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高兴的,只是这些事情再往后面想多一层,却又觉得实在是有些憋闷。” 云浅闻言笑了笑,却并不说话,南宫无双却又凑到云浅的身边道:“其实我觉得你比我适合当皇后。” 云浅的眉头皱了起来,南宫无双却又道:“如今朝中大权都握在世子的手里,楚王府里有又握有重权,如果世子真有那样的想法的话,我觉得世子做皇帝也不错。” 云浅闻言当即拉下了脸,厉声道:“无双,你在胡说什么?” 南宫无双见她的脸色大变,也知道今日里是说错话了,她轻声道:“浅浅,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存了几分私心,如果王爷他不做皇帝的话,我觉得眼下这样的日子是很好的。” “无双,你这些话日后万万不可再对其它人说起了。”云浅的面色无比凝重地道:“世子对于皇位从来都没有过一点想法,楚王府也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世子和靖王原本就是最好的朋友,世子原本极度不喜欢沾染朝堂中的事情,他这些年来之所以有这些经营,却也是为了靖王在做的。你嫁给靖王这么多年,这些事情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我心里是明白。”南宫无双轻声道:“我只是有些私心罢了。对男子而言,大多都是喜欢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事业,君临天下便是所有皇子的心愿,只是这些却并不是我的心愿。浅浅,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云浅是知道南宫无双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如今京中风云变幻,很多时候又是祸从口出,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她轻声对南宫无双道:“无双,我知你的心事。只是事到如今,我只想对你说一句,你若是想留在靖王的身边,那么就算是你再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你只怕都需要想办法去应付,去适应。就算是靖王不做皇上,他也是个王爷,你也是个王妃,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猫在王府之中的。” 南宫无双这一次听出了云浅没有说出来的话了,她知道云浅是在说她这些年来因为一直呆在王府里和朝中其它大臣的家眷并没有什么交集,在京中已经被人说三道四。 以前她和楚易之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别人说三道四也就让人去说了,如果她要和楚易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自然就不能再让人去说三道四了,她也需要学习礼数,也需要学会如保与京中的那些贵妇人打交道。 南宫无双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浅浅,我知晓了。” 云浅见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方才来的那分光彩了,她觉得她可能吓到南宫无双了,当下又轻声道:“无双,爱一个人有时候是需要勇气的,如果你觉得靖王值得你去爱,那么你应该勇敢的去爱。人活在这个世上,很多时候都不是只为自己而活。” 1925.第1925章 好生查问 南宫无双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又微微一笑道:“靖王是个好男人,他用真心待你,自也值得你用真心待他。” 南宫无双看了云浅一眼,眼里却有了一抹犹豫道:“我知道了。” 南宫无双离开之后,云浅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无可奈何,却又觉得每个人都需要成长,南宫无双也不可能一直活在她的世界里。 她如今只盼着她今日对南宫无双的话说完之后,南宫无双能强大起来,然后一直守在楚易的身边。 她想到楚易,眸光里有了一抹温和,做为朋友,她也是希望楚易能幸福的。 她今日里对南宫无双说的这一番话其实是有些私心的,日后若是楚易真的当上皇帝,若是再有什么变动,那么南宫无双也许还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她想到这里,心里又有几分无可奈何,觉得她是想得太多了些。 楚墨在王府里静静地坐着,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冷厉,夜无尘就站在他的身边,他看着夜无尘道:“你可还有其它的法子?” “之前王爷设计要抓白洛的时候我并不知晓,如今又如何能给王爷再出出好的主意?”夜无尘冷冷地道,眼里却已透着一分寒意。 楚墨冷冷地道:“本王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用件件请示你吗?” “自然不需要。”夜无尘不紧不慢地道:“但是王爷如今遇到了难处,也不用再来问我。”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大步朝前走去,楚墨皱眉道:“站住。” 夜无尘的眸子里透出了一分寒气,他看着楚墨道:“王爷还有其它的吩咐吗?” 楚墨的眸子里透出了一分淡淡地寒意道:“本王向你陪个不是,只是白洛的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你也替本王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才是。若是一直僵持在这里,实不是件好事。” 白洛那一日被刑部带走之后,楚远舟就下了命令,让刑部好生查问,却又暗暗交待了下去,不得对白洛用刑,不用刑白洛自然就不用受那些皮肉之苦。 白洛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更是提出很佐证证明陈州趁火打劫的事情和他无关,但是却也架不住刑部侍郎将所有的事情往他的身上扣。 白洛被弄得有些烦了,那些问题问得多了的时候就有些像是绕圈圈,他也懒得回答,然后说刑部的伙食不好,塞了些银子给刑部那些看守他的人。 白洛原本就是个人精,做了多年的生意看人自了然一看一个准,当刑部没升堂问案的时候,他就和那些狱卒聊在话家常,几天下来,就和那些狱卒全部打成了一片。 再加上他出手又大方,那些狱卒还想从他那里赚些银子,自然就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了。 以至于别人进刑部要掉一层皮,白洛却在那里有吃有喝有人聊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在楚墨的意料之外了,于是他的心里也有些急了。 1926.第1926章 楚墨之心 楚墨暗地里命人对付白洛,要么被楚远舟的人化解了,要么被那些狱卒拦了下来,根本就无法下手。 白洛若是一直被关在刑部,定不了罪的话,楚墨的计划可以说是完人泡汤了,楚墨之前将事情想了很多,却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也是到了这一步,楚墨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楚远舟和白洛的能力,若是一直给白洛定不了罪,过几日就得将白洛放了。 楚墨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将夜无尘找来问问他该如何应对。 夜无尘对于这些也是知晓的,他淡淡地道:“王爷的智慧远胜于我,王爷都不能想到法子,我又如何能想得到?” 楚墨听到他这句有些不快了,他看着夜无尘道:“你好像有些变了。” “王爷想多了。”夜无尘淡淡地道:“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楚墨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本王自认待你薄,若是本王能登上大宝,是一定会重用于你的,而本王若是出了事情,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楚墨的这一句话里有一分威胁的意思,夜无尘轻轻扭过头,冷冷地看着楚墨道:“王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是什么意思,依你的聪明又岂会不明白?”楚墨冷冷地道。 夜无尘的眼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快,他的眸光深沉,转瞬却又淡淡一笑道:“其实要化解这件事情很简单,王爷是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 “怎么个简单法?”楚墨又问道。 夜无尘缓缓地道:“这件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王爷无法下手罢了,却忘了解决这一件事情的根本是在皇上那里。楚远舟虽然行监国之职,但是说到底也只是监国罢了,大周的江山还是在皇上的手里。” 楚墨轻叹道:“这一层本王自然早就想到,只是楚远舟一直守在父皇的身边,我并没有机会。” 夜无尘轻笑一声道:“王爷是皇子,又岂会没有机会见到皇上,这事说来也太过荒唐了些。我的才智只限于此,其它的事情实无能为力,衙门里还有事,我先行告退。”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这一次却没有再拦他。 夜无尘从明王府里出去之后,眼里有了一抹担心,他想了想,将他身边的一个贴身小厮唤了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句之后,让他去了一趟刑部衙门。 他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心里微微生出了一分惆怅。 夜无尘的举动却落在了楚墨眼线的眼中,那个小厮没有到达刑部,半中就被人抓住,然后被带到了楚墨的身边。 “夜无尘让你做什么?”楚墨冷着声问道,眼里有了一抹威仪。 那个小厮是夜无尘的书童,跟在夜无尘的身边已有很多年,他此时一看到楚墨心里暗叫不好,心里有些害怕。 楚墨不紧不慢地道:“你最好说实话,实否则的话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1927.第1927章 喝酒伤身 小厮的眼里有了一抹惧意,他轻轻咽了咽口水后道:“我家少爷让我去刑部找刑部侍郎,让他多派些人手看着白洛,不要让白洛被人杀了。说如果白洛这样死在刑部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算是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一定要等皇帝给白洛定了罪,白洛才能死。” 小厮的眸光沉稳,楚墨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小厮说的是实话,当下眸光深了些后道:“本王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回去吧,今日里要王找你的事情不要告诉夜无尘。” 小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墨身边的一个谋士问道:“王爷信那个小厮的话吗?我总觉得夜无尘对王爷已经生了异心,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楚墨缓缓地道:“夜无尘对本王是有异心,但是如今本王还用得着他,这件事情也证明了他虽然对本王有异心,却还是站在本王这边的。” 谋士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楚墨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意,这个结果虽然没有令他失望,却又让他对京中的局势多了一分深思。 他不由得想,如果他以后登基当上了皇帝,又该重用哪些人,夜无尘他是不能再用的,京中有才华的人很多,能为他所用的人却并不多。 他突然感到一抹淡淡的悲凉,正在此时,一个管事走进来道:“王爷,七皇子找你。” 楚墨一听到楚寒找他,心里有一抹愧疚,忙给身边的谋士使了个眼色,谋士会意,轻轻施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楚寒进来时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那一次的事情之后,他虽然还是个皇子,却是个有罪的皇子,虽然他如今还在京城,不久之后他就要去守边关了。 而楚寒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在替楚墨顶罪。 楚墨一看到楚寒那副样子,心里就觉得更加难过了,一靠近,却闻到了楚寒身上的酒味,他轻声道:“酒喝多了伤身,不要日日泡在酒缸里。” 楚寒的脚步有些虚浮,嘴角却有了一抹笑意道:“不是我想喝酒,而是我除了喝酒之外,还能做什么?” 楚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前皇帝是有些喜欢楚寒的,楚寒的手里也有一些兵权,在朝中也有任职,可是那一次的事情之后,他身上的权利便被夺得干干净净,只等着时间一到就去边关。 楚墨的心里也有些难过,却伸手拍了拍楚寒的肩膀道:“你不必如此,如今父王病重,京中的局势又如此紧张,若真出了大事,你也不用再去边关的。” 楚墨嘴里的大事,楚寒知道指的是皇帝殁。 楚寒听到楚墨这句话微微抬起了头,他轻声道:“三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墨看进楚寒的眼睛道:“如今只有我登基,你才不用去边关。” 他对楚寒有些愧疚,但是对于皇位却是势在必得,他若是登基了,是一定会善待楚寒的。 1928.第1928章 不是病重 楚寒的眸光深了些,他的眼波里有了一抹复杂,他轻声道:“我知道三哥素有大志,不甘屈于人下。大哥无才无德,论能力更是远不如你,在我的心里,也觉得三哥登上极位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只是近来我听到了一个传闻……” 他语气微微一顿后道:“我不知道三哥和那个传闻有没有关系。” “什么传闻?”楚墨问道。 楚寒的眸光微微闪动,微微沉吟了一下后才道:“我听说父皇并不是病重,而被人下了毒。” 楚墨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复杂,楚寒却又道:“换句话说,也就是有人想父皇死。”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直直地朝楚墨看了过去,楚墨的眸光微动,却问道:“你此时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没有其它的意思。”楚寒缓缓地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三哥做的。” 楚墨知道楚寒虽然一直站在他这一边,皇帝也重罚了他,但是楚寒却又是个孝顺的,对于那些君臣伦理大纲之事,其实是极为在意的。 而他若是给皇帝下毒的话,用句更直白的话来就是弑君弑父,这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是楚寒能接受得了的事情。 楚墨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父皇是我们的父亲,我又岂会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他在说话的时候,楚寒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他,此时听到他这句话时,眸光深了些,却又轻轻松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是三哥做的。” 楚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太多了。” 楚寒笑了笑道:“我今日来这里只是问三哥这句话的,在我的心里,三哥是我最亲的亲人,也是我最为敬爱的兄长。” “七弟,都是三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楚墨轻声道。 “三哥不必说这些。”楚寒笑了笑道:“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只要三哥好好的,我相信我也会好好的。” 楚墨听到他这句后忍不住轻声道:“终究是我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楚寒笑了笑道:“我如今是无事一身轻,三哥可以自己保重自己,你的事情,我是再也帮不上忙了。” 楚墨看到他的笑容心里一酸,伸手轻轻拍了楚寒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楚寒离开明王府的时候,将手里的酒坛子扔到了地上,酒坛子被扔在地上之后直接摔得稀巴烂。 楚寒扭头看了一眼楚王府高大的门楣,不知怎的,心里竟生出了几分伤感,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流了 下来,当他意识到有泪珠滚落的时候,伸手一把将泪珠擦去,然后扭头便离开了。 原本他是要关进宗人府的,只是皇帝病重之后心也软了,想起他很快就要去边关,这一去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于是便让他在京中再散漫的呆上一个月,这一个月,对他而言倒成了刑罚。 可是楚寒却知道,皇帝说是让他再在京中呆上一月,其实是有其它的心思的。 1929.第1929章 街头偶遇 比如说楚寒知道他的身边遍布了探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皇帝对他这个儿子是有些失望的。 楚寒对于那些监视他没有放在心上,却终究觉得心寒,所以这些天来他日日醉生梦死,却也很少去明王府,只是一个人呆在他曾经在京中买的小宅子里住着。 他信步穿过繁华的大街,看着眼里繁华,心里却有些想笑,以后他就不再属于这里了。 楚寒扭过头想要回去,一转身却见云浅从一边的布庄里走了出来,他不由得一愣。 云浅今日出来是来挑选丝线的,她并不擅长刺绣,小衣服她是做成的,却还是想为孩子做些事情,所以今日里得闲的时候就上街来买一些针线,不料却遇到了楚寒。 其实好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看到楚寒了,又或者说这三年来,楚寒也一直刻意在躲着她。 云浅此时看着楚寒,他已经比三年前成熟了不少,整个人都透关成熟男子的味道,只是他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子,头发也只是随意的绑着,还有不少散落下来,将他的脸遮了一些。 云浅还记得三年前初次与他相识的时候是在名钟山,当时他不过是个刚及弱冠的少年,看起来意气风发,虽然当时她很讨厌他,可是如今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已变了样,她和他之间的身份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那时她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他是个得宠的皇子。此时她是楚王府的世子妃,而他却已是个获罪的皇子。 她又想起当年对他的捉弄,他对她的痴缠,如今想来,她当年的做法其实是做得有些过了,而他对她其实是有些宽容的,毕竟以他当时的能力,若是真的要收拾她的话,她也真没有好果子吃。 楚寒原本也想在离开前见见她,却又觉得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存在,而且如今她也快为人母了,他和她之间隔的就不是一点点的距离了,这样的两人,纵然他的心里还有一分想法,却也觉得相见不如不见。 于是他的眸光微转,扭过头便欲离开。 云浅却轻唤道:“七皇子,有空吗?” 楚寒听到她的声音冷笑道:“世子妃已经看到了我的惨状,怎么,还不够吗?” 云浅觉得他这一句话还有当年的尖锐,只是如今天她比之当年更加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当上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并没有笑七皇子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一场,七皇子就要离开京城了,做为朋友我想替七皇子饯行。” 楚寒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扭过头再看了云浅一眼,今日里她一身妇人的打扮,身上只戴了极为简单的饰物,满头的发微微盘起,透着几分成熟妇人才有的韵味。 她的肌肤雪白粉嫩,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显得比之前要稍舟丰满了些,却又因为那一分丰满,让她看起来气色更好了些。 1930.第1930章 请他喝茶 云浅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此时那双眼睛里却并没有他所熟知的狡黠,透出来的只有友善的笑意。此时那双美丽的眼睛正含笑看着他。 楚寒原本是要直接拒绝的,可是嘴巴里却鬼使神差地问道:“你想如何给我饯行?” 这句话一问出口,他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云浅看到他那微微有些窘迫的样子浅浅一笑道:“我想请七皇子到楚王府里喝一盏茶。” 楚寒闻言微微一愣,却晒笑道:“你请我喝茶,楚远舟会同意吗?” “你和世子是堂兄弟,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堂嫂,我请你喝茶,又有何不妥吗?”云浅笑着反问道,她心里坦荡,此时相见,话自然也说得极为自然。 楚寒闻言心头微震,却轻声道:“也是,的确没有什么不妥的。”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在前头缓缓走着,楚寒微微一怔后却跟了上来。 她今日着了一件淡绿色的丝制长裙,整个人清雅无双,楚寒只觉得若是能让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就算是让他死他也甘愿。 只是这个念头一冒进他的脑中时,他又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一生能跟在她的身后走这么一段路,便也知足了,她和他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云浅带着楚寒进到楚王府的时候却刚好遇到楚王妃来找云浅,楚王妃一看到楚寒眸光深了些,楚寒对云浅有意的事情她也曾听说过,却也相信云浅的分寸。 云浅一看到楚王妃来了含笑道:“母妃来了正好,七皇子今日到王府来做客,我还正在想远舟和父王都不在府里多有不便,好在七皇子也算不得是外人,母妃也过来一直喝一杯吧。” 楚王妃闻言轻轻一笑,楚寒朝楚王妃轻轻拱手算是施了一个礼,楚王妃笑道:“七皇子不必客气。” 云浅很快就命人将茶具准备好,拉着楚王妃在旁做陪,今日里她泡的是花茶,她轻声道:“七皇子刚喝了酒,虽然坊言有言说浓茶能解酒,却不知酒后喝浓茶并不好。之前我命丫环晒了一些花茶,醒酒的效果最好,七皇子请尝尝。” 她的话说完便往楚寒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茶汤的颜色微微有些泛红,倒在白玉杯里,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楚寒的眸光微微敛起,将那盏茶一饮而尽,入口甘甜,入喉很是舒服,只一杯下去,他便觉得酒意散了不少。 酒意一散,楚寒的心里也冷静了下来,虽然他知道云浅带他到楚王府里的来是有避嫌的意思,但是他不会真的觉得云浅还对他有情。 他缓缓站起来道:“世子妃的这盏茶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只后山长水阔,怕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世子妃保重。” “七皇子请稍等。”云浅含笑道:“若是七皇子真喜欢这种茶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包,七皇子可以带走,日后自己泡来喝。” 云浅的话音一落,书秀便拿着一包茶递到了楚寒的面前。 1931.第1931章 八面玲珑 楚寒看了云浅一眼,见她眸光浅淡温和,他突然觉得有些气闷,他当年是多蠢才会相信她又疯又呆又傻?她这样的气度,足以将京中所有的大家闺秀全部比下去。 楚寒没有接那包茶,只淡淡地道:“喝茶也是要看是谁在泡,我是个粗人,对于泡茶这样的雅事并不擅长,这茶是好茶,只是给了我,我也泡不出这个味来,世子妃还是留着自己泡吧。”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轻笑一声道:“茶叶虽然需要讲究一些泡法,但是我觉得七皇子对这种茶叶应该会有些兴趣,这泡茶的花我听说皇上那里也有一株,只是皇上屋子里的那一株比我种的这一株要好得多,花色也要好得多。” 楚寒听到她这句话时觉得她话中有话,他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云浅含笑道:“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觉得花就这样落了实有些可惜,不如用来泡茶。” 楚寒的眉头微皱,云浅又含笑道:“花盛开在那里,大多都是娇柔可人的,可是这只是人的看法而已。而世间很多药草,原本又是相生相克的,这些花恰巧也是有些药性的,这种花可以解酒宁神,可是若是再加上其它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有毒。” 楚寒此时已经听明白了一些,他的眸光微动,云浅又笑道:“七皇子近来喜欢饮酒,酒原本也是好东西,可是喝多了却伤身,这些花七皇子不如带回去,若是再醉酒了也可以当做解酒药。” 楚寒看了云浅一眼,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伸手从云浅的手里将那一包花茶接了过来。 云浅见他的将花茶接过,眼睛微微一弯,浅浅一笑道:“这包花茶是好,只是七皇子在喝的时候要小心一些,这种花茶若是遇到梦萝香就会变成慢性毒药,对身体有损害。” 云浅嘴里的慢性毒药四个字让楚寒的心头一震,他看着云浅的眸光深了些。 云浅却依旧无比淡然地道:“方才七皇子起身,想来还有要事,云浅一介妇人也不便多留,七皇子请走好,书秀,你替我送送七皇子。” 书秀应了一声,楚寒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又看了云浅一眼道:“我听说之前父皇病重之时,是你救了父皇?” “我不过是刚好跟世子进宫看到皇上病重,又哪里谈得上救这个字?”云浅微微一笑道:“只是因为我自小身子不好,也曾研习过医书,对医术也有所猎涉罢了,稍微懂得一点医理。” 楚寒自然不会相信她只是的稍微懂一些医理这样的话,皇帝病重之事,太医都束手无策,她一出手就将皇帝救回,这意味着什么楚寒也是知道的。 他当下又看了云浅一眼道:“依世子妃之见,父皇的身体如何?” 云浅的眸光微转,轻声道:“云浅只是闺中妇人不知政事,对于皇上的龙体也不敢多言。” 楚寒听到位她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她和他记忆中一样,依旧八面玲珑。 1932.第1932章 别有深意 云浅见楚寒的眼里有些不悦,她当即又笑道:“对我而言,只是觉得七皇子若是以后都要守在边关,我想起这件事情心里总会有些替七皇子不平,只是这条路是七皇子自己选的,在选这条路之前想来也做了多方考量,云浅不敢说七皇子选择有误,却觉得七皇子对于这条路是不是可以再多想一想,多想之后也许会有另外的想法。” 楚寒闻言眸子里有了一抹异样的色彩,原本还存有最后的一分酒气也散得干干净净,他有些复杂地看了云浅一眼,却冷哼一声道:“世子妃会不会太自作聪明呢?” 云浅轻声道:“七皇子要这样认为那么就当云浅多事,七皇子也当做没有来过楚王府吧!” 她说罢将手伸了过去,意思是要将那包花茶要回去。 不料楚寒却道:“来就来了,又岂能当做没有来过?你还真能胡扯。” 他说完这句话,拿着那包花茶就走了出去,云浅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并没有再拦他,由得书秀将他送了出去。 楚寒走到楚王府的门口时才恍然大悟,云浅将他带到楚王府里来并不是为了避嫌,而是为了将那包茶叶给他。 楚寒看了一眼手里的茶叶,心里有些复杂,那花茶里的花他的确在皇帝的寝宫里看到过 那一株花是从大击的大疆送来的,当时那种花总共只送了十盆过来,皇帝赏了两盆给楚王府,太后、德妃和皇后那里各有两盆,皇帝自己的寝宫里留下两盆,据说那两盆花皇帝并不想留,是德妃喜欢,皇帝才将那两盆花留在寝宫之中。 这些事情楚寒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两盆花开得很是特别,当时后宫里还有其它的妃嫔想要,当时他刚好看到她们在吵架。 他想到这里眸光更深了些,轻轻叹了一口气。 却又突然起好像德妃的娘家就在南疆,楚寒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而是带着那一包花直接去了京中神医的家中。 楚王妃一直在旁看着云浅,见楚寒离开后她轻声问道:“浅儿,这是怎么回事?” 云浅轻声道:“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楚寒在皇帝的面前说他当初刺杀楚束的实情,不知道皇帝知道了,会不会像对楚束一样的对楚墨。” 楚王妃微微一惊道:“这件事情怎么说?” 云浅将楚束和楚寒之间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说到楚墨和楚寒之间的事情时她轻声道:“楚墨和楚寒两人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兄弟情深,所以楚寒才会替楚墨将所有事情扛下,但是如果楚寒知道楚墨还有大的阴谋,行事无比恶毒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些改变以。” 楚王妃听到这些事情有些心惊肉跳,她原本就是极聪明的,她当下轻声道:“你的意思是……”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一顿,云浅却已轻轻点了一下头。 1933.第1933章 弑君弑父 楚王妃伸手捂了捂胸口,然后轻轻了一口气,再摇了摇头道:“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 云浅低低地道:“这件事情如今也只是猜测,让他们兄弟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的,我们始终是外人,在旁看着就好。” 楚王妃看了云浅一眼,眸光里满是温和,她喜欢云浅的聪明,当初若不是云浅机敏又懂医术,她如今怕是早就死了。 楚王妃再细细一想云浅的心思,她就更加觉得云浅今日里的行事是多么的高明了,楚墨心思深沉,任何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但是楚墨的事情楚寒大多都是知晓的,如果楚寒要是调转茅头对会楚墨,那么必定能击中楚墨的软肋,楚墨逃无可逃。 她轻声道:“浅浅,你如今有孕在身,平日里那些琐事你就少操一些心。” 云浅含笑道:“我知道的娘亲,这些事情还是让远舟去操心,我如今又哪里能去管那些事情,只是今日在街上遇到了七皇子,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了,所以就将七皇子请回楚王府了。娘亲方才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给了他一包茶罢了。” 楚王妃轻笑一声道:“浅儿,你真是个人精啊!” 云浅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楚寒那边让大夫将那包茶叶细细地检查过后来,大夫轻声道:“这包花茶很是特别,这种花用来泡茶有醒酒之效,制这花茶之人当真是心思精巧。” 楚寒的心思微动,又问道:“如果经常闻到这种花的花香,然后屋子里再点了梦萝香会如何?” 大夫想了想后有些慎重地道:“梦萝香的香气和这种花的和花香应该不相冲吧,这花京城很少见,我也不知道会如何。” 楚寒的眸光深了些,从怀里取了一些梦萝香递给大夫道:“你再细细看看。” 大夫应了一声,拿着茶和香细细地看了一番后惊道:“这花和香撞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慢性毒药,那毒一旦入体,是没有办法除根的,一旦动气,很容易毒发!” 楚寒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的眼里有了一抹痛楚,半晌之后他伸手将那包茶拿了回来道:“我今日来见你的事情你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大夫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当即答道:“七皇子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楚寒从大夫那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有些茫然,他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他的眼睛一合,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三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夜色昏沉,街上人来人往,楚寒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孤独,那刺骨的寒意一点一点的渗过他的心尖,让他的心里没来由得更冷静些,他只觉得手足一片冰冷,那轮半悬在天空中的孤月,让他觉得也成巨大的讽刺。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楚墨,就算是当初楚墨将他推出去时,他也只是默默受了。 PS:喜欢看轻松暴笑女强类的文千万不要错过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偶在新文等亲们跳坑哦,不见不散! 1934.第1934章 劝立储君 可是……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楚寒却觉得自己就是最大傻子! 他最最亲近的兄长将他利用得干干净净,还欲杀父皇。 楚寒的心里无比复杂,很多事情夹在心里,让他觉得气闷无比。 楚寒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地将眼睛闭上。 皇宫之中,皇帝刚刚醒来,他的身体自上次吐血之后就一日比一日虚弱,也许是因为病重的原因,他如今天的心境也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太医虽然一直随侍在皇帝的左右,但是皇帝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他的病再加重的话,眼前的太医是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寝宫里点了淡淡的香,那香气轻盈,充斥着皇帝的鼻子,皇帝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当下轻咳了一声,然后再轻声吩咐道:“将香撤走。” 他的话音一落,早有内侍过来将香撤了下去。 皇帝见四周寂静,他的心里有些凄然,自从上将知道他是中毒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让些身边的妃嫔前来伺候,也将一众皇子都拦在了外面。 皇帝君临天下,这么却如同普通人一样弱小和无助,如果没有经历过,没有人能体会到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可以信任的悲凉。 皇帝不见他们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身体如今已经不行了,他知道他离大限不远了,在这段时间了,他更需要清醒一些,不能让任何人左右了他想法。 储君之位关系重大,他不能让这个位置落在别有用心的皇子手里。 他将很多事都细细地想过,只是这几日每次一想到关健处,就觉得气力不济,便又昏睡了过去,一觉睡醒,又会将他之前所想的事情给忘得七七八八。 皇帝的心里有些无可奈何,觉得他在这种事情上似乎太过慎重了些,世界的这些纷拢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过实质性的影响。 他知道若是他真的去了,世上的事情他也不会多记得几件。 朱公公将屋子里的油灯挑亮了一些,灯芯轻暴,发出轻微的声响。 皇帝听到那记声响却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朱公公轻声问道:“皇上可感觉好了些?” 皇帝没有回答,却又问道:“今日有哪些人来看朕?” “世子之前怕人太多少会吵到皇上,所以早已命人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放进来。只是来过的人奴才都记了下来,奴才念给皇上听吧!”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朱公公轻声道:“这几日明王来过三回,德妃来过四回,皇后一直在门外候着,锦妃来过三回,靖王来过七回……” “不用念了。”皇帝打断他的话道。 朱公公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又轻声道:“朕这几日病了朝臣怎么说?” 朱公公的脸色有些为难,皇帝心知肚明,知他是担心他的身体,他当下轻声道:“直接说,朕受得住。” 朱公公这才道:“朝中大臣都知皇上病重,一直在摧皇上立下储君,以免生出祸端来。” 1935.第1935章 立谁为储?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还有呢?朝中大臣对哪位皇子的呼声最高?” “朝中大臣现在分成两派,一派支持靖王,另一派支持明王。”朱公公轻声答道。 皇帝的眸光微微深了些道:“然后呢?” 朱公公轻轻抿了抿唇,知道皇帝是在问两位皇子的反应,朱公公轻声道:“明王府里门客不断,这些日子明王也一直在拉拢朝中大臣。靖王除了给皇上请安之外,一直都在处理公务,就算有朝中大臣去府里寻他,也会被王府里的管事给拦下。”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眼里有一抹不快,眸子里光华也变得更加的冷了。 朱公公看了皇帝一眼知道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当下轻声道:“还有句话奴才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皇帝冷着声道:“说吧,到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朕心里清楚得紧。” 朱公公轻咳一声后道:“明王殿下这段日子除了广纳门客之外,和朝中大臣也走得极近,尤其是那些武将。这一次平南候的世子郁兴进京,明王就时常去找郁兴。平南候府虽然离京很远,可是手里的兵权却不轻,皇上如果在立储君的事情上做得不能让明王满意的话,老奴有些担心明王那边会出事。” “朕要立谁为太子还不需要问过他。”皇帝冷着声道:“朕还没有死了,他就在想七想八,要是朕死了,那还得了。” “皇上息怒。”朱公公吓得跪在了地上。 “你起来。”皇帝的眼里满是冷冽道:“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朱公公应了一声,皇帝见他有些期期艾艾,知道他还有些话想说,当下便又道:“你跟朕身边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好在朕的面前吞吞吐吐的?” “是。”朱公公朝皇帝轻轻施了一个礼,这才在皇帝的面前站了起来道:“皇上,还有一件事情,奴才想想还是告诉皇上比较妥当。” “说吧。”皇帝轻咳一声后道。 朱公公低低地道:“皇上让世子保护皇上的安危,世子如今是将皇上的寝宫围得滴水不漏,除了皇上的吩咐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出皇上的寝宫,老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皇帝冷着声问道,他的心里不禁有了怒气,他是一国之君,他下的命令不喜欢被任何人质疑,如今一病重,更能检验朝臣和儿子的忠诚。 朱公公轻声道:“这几日老奴一直听到消息,有人说世子将皇上软禁起来,欲行谋反之事,建议将楚王府彻底清除。” 皇帝闻言倒笑了笑道:“那楚远舟那小子怎么说?” “他倒是个淡定的,由得朝中大臣在那里说,却并没有一分因为朝中大臣有意见,而有一分了松懈。”朱公公躬着身道。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楚远舟那小子平日里看起来不靠谱,真正做起事来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让朕失望过,有他守在朕的身边,朕也是放心的。” 1936.第1936章 皇帝之悲 “皇上说得是。”朱公公轻声道:“这些天来世子将朝中大事处理的妥妥贴贴,楚王府也一直风平浪静,为了避嫌,楚王府的那些武将,楚王已经下令,近期非极重要的军务不得进入楚王府。” “朕的这个弟弟也没有让朕失望。”皇帝无限欣慰地道。 朱公公看了皇帝一眼道:“只是楚王府倒可怜了。” “怎么说?”皇帝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是知道他病重的时候,楚王府做为整个大周最有实力的王府,再加上楚远舟如今又行监国之事,一定会有很大的压力。 皇帝在病倒之时有这样的安排其实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在皇帝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楚远舟会闹出事情来,更担心楚王府趁此机会生事。 虽然皇帝之前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眼下这样的结果却是让皇帝满意的,楚王府没有让皇帝失望,楚远舟也没有让皇帝失望。 皇帝轻轻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他没有看错人,更为之前他对楚王府的猜疑而有些内疚,当初若他没有那些猜疑之心的话,那么整个大周的版图只怕要宽广得多。 朱公公轻声道:“楚王妃有个侄儿名唤白洛,是整个大周的首富,四年前淮水大灾,他曾捐出一百万两银子,而这一次陈州地震有人说他趁火打动,大发国难财,囤了很多的米,然后坐地起价。” 皇帝的眼睛有了一抹阴冷,朱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后又道:“这件事情刑部已经在查,如今也有些眉目了,事情虽然和白洛无关,就是因为他是楚王府的亲戚,所以世子如今还将他关在刑部。”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问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老奴也不是刑部的官员,并不知道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朱公公轻声道:“世子在办公事的事情也没有避着老奴,昨日里刑部来处理案子的时候,老奴听说那件事情好像是吏部的侍郎安排的。” “吏部侍郎?”皇帝问了句:“是张光非还是牛远志?” “是牛侍郎。”朱公公轻声道。 皇帝听到朱公公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牛远志是何人?皇帝心里再清楚不过,牛远志说白了就是楚墨的人,当年楚墨在皇帝的面前说了不少牛远志的好话,皇帝才用了他。 原本牛远志是楚墨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是和这一次的事情放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皇帝的心里顿时变得极度不痛快,他当即冷哼了一声。 皇帝原本对楚墨存了些猜疑,如今这些事情一发生,他心里的猜疑也就更重了,他对于楚墨的人品却满是失望,却又觉得他自己没有将这个儿子教好。 朱公公对于这些弯弯道道也是知晓的,当下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老奴不懂朝中的事情,但是如果白洛没有罪而被人说成有罪,只怕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怎么说?”皇帝轻声问道。 1937.第1937章 楚墨之算 朱公公低低地道:“白洛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但是他在民间的威望很高,曾出资修了不少的路和学堂,给许多平民百姓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每次哪里一有天灾,他都是第一个捐银子的,而且他捐的银子数量还不少。”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朱公公又轻声道:“这一次他被抓的事情传了出去,京中有不少的百姓到刑部去给他请愿,说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皇帝依旧没有说话,朱公公见皇帝不说话,知道他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再说多了就只有害处了。 皇帝沉吟了一会,正打算再说话的时候,一个内侍走进来道:“皇上,明王在外面求见。” 皇帝一听说楚墨来了,眸光冷了些道:“如今是什么时辰呢?” “回皇上的话,刚过酉时。”内侍轻声答道。 皇帝冷冷地道:“朕记得酉时一过,宫门就会下钥,他怎么还在宫中?” “奴才听说是明王担心皇上的身体,今夜宿在皇宫之中,也不知怎的听说皇上醒来了,就想见见皇上。”内侍轻声道。 皇帝原本就不是太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冷笑一声道:“他倒是个有心的,朕刚好有事要问他,让他进来。” 皇帝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此时说了这么多的话之后已经微微有些喘气了,楚墨进来后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道:“儿臣愿父皇身体安康,早日痊愈,父皇若是再不醒来,只怕我大周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皇帝听到楚墨的这句话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却不紧不慢地道:“怎么说?” 楚墨伏在地上道:“父皇昏睡的这段日子,楚王世子楚远舟把持朝政,行一人堂,朝中大臣苦不堪言。他又伙同首富白洛,在陈州结党营私,囤积米粮,坐地起价,让陈州的百姓民不聊生!” 他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似乎无比痛心。 皇帝如果醒来的时候没有听到朱公公的那一番话,此时听到楚墨的话只怕得气得吐血了,可是他因为听过朱公公的话,所以此时无比冷静。 他只淡淡地道:“是吗?” 楚墨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一惊,忙又道:“想来楚远舟在父皇的面前说了些什么吧?父皇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楚墨这段日子将所有的事情都细细地想了一番后觉得如果要得到皇位,与其一直拉拢楚王府不如直接毁了楚王府。 这一次皇帝让楚远舟监国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让楚远舟的实力大增,让楚远舟把持着朝政,可是事实上这件事情却是双刃剑。 楚墨就是将这些看透之后才会从白洛下手,因为在楚墨看来,楚王府里实在是防得密不透风,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有白洛是个突破口。 他知道只要将白洛的罪名坐实,才能对楚王府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楚远舟和白洛的关系一直极好,也就能将楚远舟拖下水。 1938.第1938章 又怒又急 而皇帝的疑心病一向很重,楚墨觉得此时这样到皇帝面前说这些话,皇帝不可能一点都不动怒,一点都不生疑。 只是此时皇帝这样淡然的样子,倒让楚墨的心里有些吃不准了。 朱公公适时地在旁道:“明王爷,皇上才刚醒过来,太医说了,皇上龙体欠安,需要多加休息,受不得刺激,也不能动气。朝中的那些事事情,王爷还是等皇上的身体大好之后再来向皇上禀报吧!” 楚墨当即瞪了朱公公一眼道:“朱公公不知晓朝中大事,就不要在旁插嘴。朝中之事,瞬息万变,实不能等,若是出了大事,朱公公担担得起吗?” 朱公公听到他那么厉声一问,他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下只是轻声道:“老奴是不知道朝中大事,老奴一直伺候皇上,只关心皇上的身体,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够了。”皇帝厉声道:“朕还好好的了,朕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调教。” 楚墨听到皇帝的这句话心里一紧,当下只得道:“儿臣也关心父皇的身体,只是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事总不能让楚远舟那个外人把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父皇的儿子。” “放肆!”皇帝轻咳一声后大声道:“这些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私议!” 如果楚远舟这些天来在皇帝醒来的时候就说三道四,说朝中事情的长短,说楚墨的不是,说楚易的好坏,皇帝也许会觉得楚远舟是有私心的。 可是这些天来,皇帝醒来的时候,如果楚远舟在旁的话楚远舟只会将国事的大项挑出来告诉皇帝,并将他的就对之策说来,白洛的事情楚远舟也只是公事公办的在皇帝的面前说了几句。 皇帝对于这件事情也只是听听,因为他病了所以有很多事情他也记不得太清楚,可是这些事情他们在他的面前一提,他倒又想了起来。 他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原本对于朱公公说的话是听一半信一半,可是如今楚墨这么一挑拔一说,他倒更信朱公公的话了,心里对楚墨更加失望。 他当即冷笑一声后道:“朕还没有到什么事情都分不清楚的地步!朱德全,你着人去把楚远舟给朕唤来,朕有些话想要问他。” 朱公公轻轻应了一声,便让人去找楚远舟,楚远舟此时正在户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户部离皇帝的寝宫很远,这一来一回需要一些时间。 皇帝却又看了楚墨一眼道:“你除了这些事情,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跟朕说吗?” 楚墨微微一愣,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此时瘦得厉害,全然没有以前的威仪,心里倒又没有那么怕了,在他的心里对皇帝是有些怨言的,他明明是个极优秀的皇子,可是皇帝就是不将皇位传给他,一直以来,他都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又不能多问。 他轻声道:“儿臣盼着父皇身体安康,近来父皇的身体可好了些?” 1939.第1939章 不相信他 皇帝的心里不快轻哼一声道:“近来有不少人盼着朕死才是真的吧!” 皇帝的这一句话让楚墨的心里一惊,他忙道:“所有的人都在盼着父皇的身体大好,早日清理朝政,又岂会有那样的想法。” 他的心里虽然有些怕,却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怕了。 皇帝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狠毒,心里顿时冷如寒冰,很多年前他就知道楚墨是个冷血之人,只是以前的表现还没有现在这么明显,而这一点也是皇帝一直不愿意将皇位传给楚墨的根本原因。 皇帝的眸子里渗出一分寒意,却不紧不慢地道:“是嘛。” 皇帝这样的态度让楚墨的心里有更多的不安,却也知道楚远舟的口才惊人,又擅长胡说八道,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设计的,再弄得时间长了只怕真的会出事。 于是楚墨又道:“白洛是楚远舟的表兄,一会楚远舟来了必定会替白洛百般脱罪。而这件事情如何,儿臣方才已经说与父皇听了,还请父皇早日定夺,断不可让楚远舟继续做大,否则的话,儿臣等一众兄弟只怕日后会被他迫害至死!” 皇帝看了楚墨一眼道:“在你的儿里,有的只有权势,嘴里说是在关心朕,可是说到底,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墨儿,你太让朕失望了!” 楚墨的眸光微动,心里升起了一分暴躁,他看着皇帝道:“父皇,你这是信任外人也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吗?” 皇帝的怒气上涌,怒道:“朕不管你是朕的儿子也好,楚远舟是朕的侄儿也罢,朕只知道看事情的真相,你敢说牛远志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楚墨没有料到皇帝一开口就说出牛远志的名字来,顿进愣了一下,心里明白皇帝对于白洛的事情怕是极清楚的,当上抬眸看着皇帝道:“父皇,儿臣今日来只是讨一个说法,牛远志的事情想来也是楚远舟对父皇说的,父皇怎么能相信楚远舟的话,他根本就是在为自己脱罪!” 皇帝气得不轻道:“他为自己脱罪,那你呢?” 楚墨看着皇帝道:“儿臣只是不想父皇的江山落到外人的手里。” “就算江山落到楚远舟的手里也胜过落在你的手里。”皇帝心里的怒气一涌道:“你的那些心思实在是让朕心寒,他也是皇室中人,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皇帝已大口喘起气来,朱公公在旁惊道:“明王爷,皇上的病又复发了,还请你不要再惹怒皇上,来人啦,快请太医!” 楚墨已有许久没有见到皇帝了,他今日里费了极大的心血才见到皇帝,又岂能无功而返,他当即一把将的朱公公推开道:“他是本王的父皇,本王比你更加关心这件事情!” 朱公公被楚墨这么一推心里不由得一紧,怕楚墨再弄出事情来,当下又哪里敢后退,而屋子里还有一大堆随侍的人,又岂会让楚墨对皇帝下手中。 1940.第1940章 无中生有 那些内侍一听到朱公公一叫,当即便奔了过来。 楚墨一看到那些人过来,眼睛一眯,极为机变地道:“父皇有什么话要吩咐儿臣!” 其实此时皇帝已经昏睡了过去,他却将头凑到皇帝面前道:“父皇有话直接吩咐儿臣便好,儿臣这就去办!” 朱公公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楚墨要弄出事情来,当即也奔到皇帝面前,不想楚墨已大声道:“儿臣听清楚了,白洛私囤粮草,为祸百姓,斩立决,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去实施!” 朱公公急道:“老奴怎么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那是朱公公你隔得远了,所以没有听到。”楚墨不以为然地道。 恰在此时,楚远舟奔了进来,楚墨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传父皇的诣意,立即将白洛押入死牢,斩立决!” 楚远舟一进来就听到楚墨的话后眼里有了一抹寒意,他冷哼一声道:“朱公公,是这样的吗?” 朱公公急道:“老奴并没有听到。” 楚墨却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方才就本王在父皇的身边,这话是父皇吩咐本王去做的,又岂用告诉你这个奴才?” 楚墨之前也曾想过收买朱公公,却一直未能如愿,既然收养不了,到这个时候楚墨也就没有必要对朱公公再客气,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没有给朱公公一分面子。 朱公公的脸色有些不好,那边太医已经奔了过来,忙动手给皇帝施针。 楚远舟一看这里的情景就知道是楚墨搞的鬼,只是皇帝此时昏迷,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当下淡淡地道:“只有王爷一个人听到,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本王知道白洛和世子之间的关系匪浅,但是这事是国事,循不得半点私。”楚墨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世子此时这样质疑本王是不是太没有道理呢?” 楚墨说完这句话后又微微一顿道:“还是世子想不遵父皇的诣意?想要谋反?” 若是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此时是要将楚墨掀起来然后一把扔出去,只是楚墨那样一顶高帽子扣下来,他也不能完全无视。 他也知道楚墨敢这样做,必定还有后着,他若是此时就反对的话,再加上近来四起的流言,他怕是真的要坐实了谋反之名。 楚远舟冷冷地道:“王爷要这样说了,我也没有法子。若这是皇上的诣意,我自当去做。” 楚墨听到他的这句后当即道:“世子此时可以通知刑部了吧!” “自然可以。”楚远舟极为淡定地道。 白洛要被问斩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琼华公主的耳朵里,她听到那个消息后惊道:“什么?父皇亲自下的诣意要将白洛问斩?” 前来报信地人道:“是的,所以世子派我前来知会公主,让公主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时候问斩?”琼华公主眯着眼睛道。 “明日午时。”报信的人道。 琼华公主怒道:“明天就问斩,哪来的规矩?楚远舟那个混蛋都干嘛去呢?” PS:继续推荐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亲们看新文的时候不要被前三章的情节蒙蔽了眼睛,精彩在后面,绝对精彩的文文! 1941.第1941章 夜半进宫 “今夜里明王去了皇上的寝宫,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报信人轻声道。 琼华公主道:“我就知道是那个混帐!他还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报信人的信已传到,施了一个礼便退了下去。 琼华公主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大声道:“来人,更衣,我要进宫!” 身边的丫环闻言问道:“公主,这么晚了宫门早下钥了,你进宫做什么?” 琼华公主咬了咬唇道:“宫门下钥了又何妨,我去了一定会让他们将宫门打开!” 丫环是见识过琼华公主的厉害的,当下不再多问,忙替她将衣服取了过来。 琼华公主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宫门内外一片冷清。 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她往宫口门一站,当即大声喊道:“开门!本宫有急事要进宫见太后!” 琼华公主性子虽然无比霸道,但是很少在人前自称本宫,且她已出嫁多年,再自称本宫也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只是她的威势犹在,那些宫女和太监没有几个不认识她,众人更是知道那些规矩和礼数在琼华公主的面前素来是没有任何约束的。 太监从门缝里看了琼华公主一眼,见她的眼里满是浓烈的怒气,那模样,无比凶悍,心里一惊,便欲动手去给她开门。 只是那太监才走到宫门边,便被一旁的管事一把拉住道:“你想死了吗?公主正在气头上,你此时将门打开,就算她不扒了你的皮,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此时皇上昏睡,太后的身体又不好,她一进来将皇上和太后吵到了,你就不怕皇上和太后问责?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太监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便对琼华公主道:“公主,宫门已下了钥,奴才实不敢开,公主若有急事的话明日一早再进宫吧!” 琼华公主闻言想要骂娘,她怒道:“如果明天早上来得及的话,本宫需要现在来吗?少给我废话,快点把宫门给本宫打开,否则的话本宫灭你全家!” 太监在里面有些弱弱地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全家都在洪水中死了,否则的话奴才也不会进宫。” 琼华公主闻言有些气结,这个小太监还真让她无语。 她当即又骂道:“你若是不给本宫开门,本宫明日就将你撕成碎片。” “我如果现在就给公主开门,今夜只怕就会被撕成碎片。”里面的人大声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可奈何。 琼华公主闻言气得想吐血,当即抬脚就朝门口重重地踢了几脚,只是宫厚重又用铸铁所浇,她这几脚踢下去,门没事,她的脚倒痛得厉害。 琼华公主大怒,站在那里骂了好一会,就是不见门开,她知道今夜里这扇门怕是不会开了,她咬了咬牙当即就去了另一侧的宫门,只是里面的宫女和太监就如同约好的一样,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威逼,怎么利诱,那些人就是不把门打开。 1942.第1942章 她的担心 琼华公主气得不轻,眼见得时间慢慢过去,她知道再在这里等下去不是个事,真等天亮了,依着楚墨给白洛安的罪名,只怕皇帝和太后也很难给他免罪。 琼华公主顿时有些无可奈何,心里也升起了浓浓的哀伤,她实在是没有料到,白洛这样一个生意人竟也会惹上这样的大祸!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不知怎的竟看到了白洛被砍断脖子的样子,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她的心里也升起了极为浓烈的恐慌,似乎她最重要的东西似要离她而去一般。 这种感觉在崔成死的时候她也曾有过,只是当时她的心里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心里还存有一分恨,当是是对崔成移情别恋的恨,也是对她那一腔真情空付的恨。 可是这一次,她的心里只有浓浓的恐慌和担心,却并没有恨。 她的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这些年来她和白洛相处的点点滴滴。 最初相识时,琼华公主是看不起白洛的,更觉得他和她以前养的那些男宠没有太本质的差别,如果硬要说差别的话,那就是白洛的银子比她以前的那些男宠要多,缺点是白洛比他们都要长得丑。 所以她以前没有少戏弄过他,他送她金银珠宝的时候,在她心里,其实是有些鄙视的,她觉得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笨蛋加傻子。 她以前也曾恼过他,在南湖边上的那一夜,他曾吓过她,让她以为她被他抛下了,那要黑,那样漫长的路她觉得她没有办法一个人走完。 所以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心里是想把白洛撕成碎片的,他太欺负她了。 可是也就是那一次之后,不知怎的,许是白洛知道了她的心结,在她的心里,白洛和她以前的那些男宠就显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琼华公主也说不清楚那样的不一样到底是怎样的不一样,对于他的讨好,一直以来,她都如女王一般不屑一顾。 可是她如今再想起以前两人的事情来,她又觉得白洛是个腹黑的,他用了三年的光阴陪在她的身边,让她不知不觉地适应了有他存在的日子,也在不知不觉间,她以前身边的那些男宠一个一个的被打发走了。 如今的她,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的日子将会过得多么的可怕! 这些天来,她日日夜夜为白洛担心,她为他的事情更是四处奔跑,可是这件事情是楚墨派人做下的,这件事情更是做得密不透风,就算是依她的能力也起不到太大的做用。 只是之前她一直觉得有楚易和楚远舟在,白洛是不可能出大事的,没料到今夜里竟收到了要将白洛斩首的消息,她又岂能不急? 琼华公主这些天想要见白洛,却都被人给拦了下来,她心里有些担心刑部的那些个冷血动物会对白洛行刑。 白洛是怕痛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地知道,有一次白洛去给她摘花的时候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愣是在她的面前哼哼唧唧了一整天。 1943.第1943章 三年之间 如果刑部要对白洛行刑的话,琼华公主觉得依他的那副性子,是极有可能屈打成招的,于是她又去找楚易,让楚易再好好想想办法,楚易却告诉她白洛的事情楚远舟已经吩咐了下去是不能行刑的,琼华公主这才安心了几分。 只是白洛一天不出来,她的心就一天不安。 当琼华公主发现她的情绪时,她终是后知后觉地知道,她已经爱上了白洛了,不知不觉地爱上了白洛。 她当年能尝过失去最爱的痛楚,如今她不想再体验第二回,对此时的她而言,崔成早已是过去的事情了,早已变得不重要了,对如今的她而言,白洛才是最重要的! 琼华公主的面色苍白,一想到她这一次极有可能再失去白洛,她在心里问自己,这个世上还会有像白洛一样爱她的男子吗?她觉得不会有。而她这一生,也不可能再爱上除了白洛之外的其它人。 她的心被揪成一团,浓烈的情绪自她的心时倾泄而出,几乎将她淹没。 琼华公主的身体轻轻一抖在,这一刻她陡然明白的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白洛的感情竟已经超过了崔成!她的眼睛一闭,有泪珠滚了下来。 琼华公主轻轻吸了吸鼻子,当下又拼命的敲起宫门来。 只是不管她怎么敲,那扇门就是不开。 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她微微一惊极快地扭过了头,却看到了楚远舟那张微微担心的脸。 琼华公主一见是他,也顾不得和他去算这几日他不见她的帐了,她一把拉过楚远舟道:“小船儿,你素来鬼灵精怪,也最有法子,你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将白洛救下来!” 楚远舟看到琼华公主满是泪痕的脸心里有些了然,却缓缓地道:“姑姑救他做什么,他不过是姑姑的一个男宠罢了,他死了,到时候姑姑再换一个就好。” “放屁。”琼华公主大声道:“他不是男宠!” “他不是姑姑的男宠又是什么?”楚远舟看着琼华公主道:“你和他住在一起三年,他给了富贵生活,你给了他你的身体。你们两个却又没有成亲,这种关系根本就是无名无份,如果他不是你的男宠,那么你就是他的情一人了。” 琼华公主听到楚远舟的话微微一愣后道:“我也不是他的情人,我和他虽然没有在成亲,可是在我的心里,他早已是我夫君,等他这一次平安归来,我和他就成亲!” 楚远舟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眸光微微动了动后道:“姑姑到这个时候才承认这些事情,早前做什么去呢?如今他都要死了,你不嫌太晚了吧!” “不!”琼华公主大声道:“他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这一次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不会让他死!” 楚远舟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崔成死时的她的样子,当年,他的年纪虽然还小,可是却很清楚的记得琼华公主那张因为过忧伤而憔悴了的脸。 1944.第1944章 中堂之鼓 此时再见,楚远舟的心里一动,原本他也觉得琼华公主对白洛许是动了一点情的,但是那根情丝应该不会太浓,否则的话两人不可能一直那冷冷淡淡。 可是此时他看到她这副样子的时候,他便觉得他还是没有看清琼华公主对白洛的感情,又或者说以前琼华公主自己也没有弄清楚过,这一次白洛一入狱,倒让琼华公主看清了这段情。 只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像琼华公主那样的性子,要么不爱,一爱必是深爱。 在他看来,这一次的牢狱之灾对的白洛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他的眸光微微一动后道:“姑姑的心里真的白洛吗?” “是的。”琼华公主点头道:“小船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却救不了他,能救他的人那个人只有姑姑。”楚远舟看着琼华公主道。 “什么办法快说!”琼华公主大声道。 楚远舟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那个法子一定要姑姑有愿意牺牲自己的勇气才可以,否则的话只怕不成。” 琼华公主问道:“你不用卖关子,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白洛能听到姑姑的这句话,估计让他去死他都会愿意。”楚远舟半开玩笑地道。 琼华公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楚远舟终是缓缓地道:“中堂鼓。” 琼华公主听到楚远舟的话后愣了一下,她是皇族中人,自然知道中堂鼓是什么东西。 楚远舟却只是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路只有这一条,要不要做由姑姑自己决定。” 琼华公主的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楚远舟没有再说话,再次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后就离开了。 琼华公主轻轻咬了咬唇,然后对身边的侍从大声道:“去鸣楼!” 鸣楼是皇宫最北面一栋楼,那里正对着皇宫中间大道,从那里,可以看到皇宫里蜿蜒的白玉长阶,也能看到高大的皇宫大殿。 中堂鼓就在鸣楼里。 中堂鼓的设立之初是为了让受冤屈的百姓能有一个出声说话的机会,最初只要将那个鼓一敲响,三刑司的主审就会长堂问案。 可是自古以来官官相互,将那个鼓敲响的百姓状告的总会是那些贪官污吏,三刑司也因为这件事情得罪的人太多,很多时候不敢问罪于那些大官。 当时的皇帝却并不知道这个蔽端,当时的左相却在皇帝的面前说敲响那个鼓的大多是那些没有教化的百姓,所陈述事情很多时候都无关紧要,所以要设立一个好的体制,将敲响鼓的要求提高,让那些没有真正大冤情的百姓不要没事就去敲。 而那些能忍受得了那些要求的百姓很多时候都有极大的冤情,而那样的冤情往往又和朝中的权贵扯在一起,于是那些案子很多时候都是不了了之。 所以中堂鼓自设立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以敲响过。 1945.第1945章 公主之怒 传闻敲响中堂鼓之就要滚过一百零八道钉板,然后再要跨地火盆,走过油锅,这样才能见皇帝。而这样的一条路,没有一个人能过得了,就算是有再大的冤情,也会死在那条路上。 因为这一系列的严格措施,使得原本是为民着想的大好的法子也完全成了逼迫百姓的法子,百姓终究是百姓,无法上达天听。 那些冤案错案,最终都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琼华公主到鸣楼的时候,那里只有两个打着呵欠的年迈的侍卫。 两人一看到琼华公主都认得她身上的配饰,那些配饰只有品阶高的公主才可以戴,当下忙跪下来行礼。 琼华公主不理会两个守卫,她缓缓地走到中堂鼓前,此时夜色已渐渐褪去,远处的天空已露出一点鱼肚皮来。 琼华公主的心思却在这迷蒙尘雾中缠绕,她的那双眼睛由于刚哭过还微微泛着红,她如今已有三十好几,可是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的目光无比坚定,又有谁能想得到这样的一个女子,曾经受了那么多的煎熬。 琼华公主的头微微一歪,眼里却已有了一抹坚定,她一把将已经蒙尘的大鼓捶取了下来。 两个守卫看到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有一个轻声道:“公主,使不得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皇上说。” 琼华公主缓缓地道:“你们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爱过一个人?” 两个守卫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他们的这一生却是无比昏庸的过,娶妻不过是因为年纪到了,所以就该娶了,然后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娶了妻子,然后就和妻子生儿育女。 这所有的一切,说到底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别人都这样做,所以他们也这样做,这一切和爱情没有太多的关系。 两个守卫轻轻摇了摇头,琼华公主却笑了笑道:“我想用我的性命是爱一个人。” 琼华公主来这里之前,不是太明白楚远舟话里的意思,到这里之后她却明白了。 楚墨说杀白洛是皇帝的意思,那么楚墨在那样做的时候必定已经将所有的后果都想到了,她这些天一直为白洛的事情奔波,楚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是进不了宫的,就算是她进了宫,楚墨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拖住,只要一过午时,白洛一被斩首,所有的事情也就尘埃落定了。 而能必变这件事情的只有这一个中堂鼓,只要将它敲响,就算是见不到皇帝,依着楚远舟如今的权势也可以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至少可以等到皇帝再次醒来。 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笃定和倔强,她就不信她这一辈子会倒霉至此,永远都留不住她爱的男人! 琼华公主没有再说话,重重地敲了起来。 清晨的京城是很安静的,中堂鼓之所以叫中堂鼓,是因为那个鼓是整个京城最好的鼓,所以能发出最为响亮的声音,整个京城都能听到。 1946.第1946章 无权审案 那记声音重重地穿过晨雾,直直地通向皇宫之中,也通向了三司的的衙门。 刑部尚书最先赶到,他到时,琼华公主还在敲鼓,刑部尚书一看是琼华公主,顿时后背一身的冷汗,他忙道:“公主有话好好说,何必去敲这个鼓?” 琼华公主不理他,直接将鼓再次敲响,很快大理寺卿也赶了过来,一看这情景,也是一身的冷汗。 紧接着宗人府吏也来了,他一来就抚额。 三人到齐后琼华公主才停了下来,她的眼睛微微斜挑着,自有一番妩媚的模样,她此时一身精致的打扮,高贵而又清丽,再加之她原本就是一众公主中姿容最为出色的,此时这般站在楼上,三人在下,却能感受到她那灼人的风华。 琼华公主看了三人一眼道:“本宫有大冤!状告明王以权谋私,害我夫君!” 三人呆了一下,大理寺卿的胆子稍大一些,轻声道:“公主的驸马早在十九年就已病逝,公主哪来的驸马?” “你耳朵聋了吗?本宫说的不是驸马,是夫君!”琼华公主的眼角横挑,一抹贵气溢出,却又用最为温柔的声音接着道:“他的名字叫白洛。”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三人都傻了眼。 琼华公主和白洛的事情京中众人都是当做笑资在谈的,琼华公主的风流在京中不是秘密,白洛的风流也不是秘密,这两人初在一起的时候,京中的那些纨绔子弟还曾笑称,两人互捡对方的破鞋。 京中那些无聊的人更是曾说过,这两人是不可能长长久久在一起的,都不过是玩玩罢了,等到两人的兴致过了,谁也不会再理谁。 只是两人的行事却又让众人大为吃惊,两人在一起三年多了,不但没有分开,还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此时琼华公主在三人的面前称白洛是她的夫君,终究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好在三人都是历经世事的老油条,当即三人互看了一眼,刑部尚书道:“白洛的案子是皇上亲自下的诣意,下官无权再审。” 琼华公主不屑地道:“你无权再审,那么你的顶头上司呢?” 他的顶头上司指的是楚远舟,刑部尚书跟在楚远舟的身边多年,却还是没有弄明白楚远舟的行事风格,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楚远舟会不会接下,当下有些迟疑。 琼华公主却又道:“本宫是皇上最小的妹妹,也算是皇族中人,告个状没有那么难吧?再说了,本宫不是为了白洛脱罪,而是告明王,明王可没有皇上的诣意说不能审他吧?” 素来皇族中人被审的事情是很少的,更何况是楚墨那样一个能力出众的皇子。 三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接话。 琼华公主却一把将腰间的鞭了扯了下来,对着三人道:“我在大周朗朗乾坤,难道还允许循私舞蔽之事?你们三个这副样子还敢当官,先让本宫好好教训你们一顿再说。” 1947.第1947章 痛打楚墨 琼华公主素来是个说做就做的主,当下她的鞭子一挥,直直地朝三人的身上挥了过去。 琼华公主的招摇和横蛮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她在打个人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此时三人被她这么一打,心里暗暗叫苦。 琼华公主是楚墨的长辈,亲姑姑告侄儿,还发生在皇室,这事原本就是天底下最为复杂之事。 刑部尚书挨了一鞭子后道:“下官这就去请示首辅大人!” 正在此时,楚远舟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道:“不用请示了,我准了!来人,请公主进宫!” 三人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大理寺卿看了琼华公主一眼轻声道:“依着规矩,公主敲响了中堂鼓,是要滚钉板的。” “白衣百姓才要滚钉板。”琼华公主的眼睛一斜后道:“本宫虽然不能律法,但是对于敲中堂鼓的这件事情却还是有些研究的。有功名在身的只要滚三分之一的钉板,有官职在身的再减少三分之一,五品以上的再减三分之一,三品以上的再减三分之一,一品以上的再减三分之一,皇族中人再减三分之一,本宫是一品公主,又是皇族中人,那些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可以全部免了,滚钉板也只要滚几块而已。这个规矩,本宫遵从。” 楚远舟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姑姑在滚钉板之前我做为侄儿有个东西要送给姑姑。” 琼华公主微愣,楚远舟的手一挥,一件金丝甲被人捧了上来。 楚远舟将金丝甲放到琼华公主的面前道:“请姑姑穿上这个再滚。” 金丝甲刀枪不入,这是明摆着放水。 只是楚远舟方才说了他是以琼华公主的侄儿的身份送她这件衣服,而律法上又没有明令规定一定要穿什么衣服滚钉板,两人是钻了一个空子。 琼华公主觉得楚远舟终于靠谱了一回,当即道:“好。” 穿上金丝甲再去滚钉板,琼华公主当然是毫发无伤,于是楚远舟光明正大的带着琼华公主,带着三司的人进了皇宫。 一众人到达皇帝的寝宫前,楚墨正在那里候着,他此时一见楚远舟带着琼华公主等人来,眸光深了些,他轻轻给琼华公主行了个礼道:“姑姑,你怎么来呢?” 琼华公主一向就不是太喜欢楚墨,这一次楚墨这样算计白洛,她心里早对楚墨积了一肚子的怒气,她冷笑道:“怎么?我还不能进宫呢?” 楚墨愣了一下后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琼华公主却不紧不慢地将腰间的鞭子取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墨道:“我早年死了驸马,这几年好不容易找了个情投意合之人,可是有人却想把我当做夫君一般的心上人害死,墨儿,你说这件事情当如何啊?” 琼华公主的心里此时已经有了计较,这件事情的根源是楚墨,可是皇帝却又不知何时才会醒,今日里的事情已经闹大,反正都闹大了,她也不介意再闹大一点。 1948.第1948章 我打死你! 楚墨是知道琼华公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姑姑,却也不敢招惹这个姑姑,他本是聪明人,一听琼华公主的话便知道她是要替白洛出头的。 楚墨的眸光微动道:“有这等事情吗?” “是的。”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微一动道:“那个人还站在我的面前。” 楚墨的眼睛微微一眯,还没有做出反应,琼华公主的鞭子已朝他招呼了过来:“你个混帐,竟这样看不得你姑姑幸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她素来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真要耍起蛮横来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可怕。 楚墨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大惊道:“姑姑,你做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琼华公主一边扬着鞭子一边道:“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 楚墨惊道:“姑姑,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活呢?” 琼华公主看着楚墨道:“你想要白洛的命,而白洛就是我的命,你要把我的命害死了,还敢说没有害我?看我不抽你个混蛋!” 琼华公主会一点武功,鞭法还算不错,这几鞭子又是夹杂着浓烈的怒气,下手那叫一个狠。 楚墨是知道琼华公主发作起来蛮不讲理的事情,心里觉得有些无语,在对白洛下手的时候,曾经派人调查过白洛和琼华公主的事情,当时他就怕琼华公主发神经。 而他调查的结果是,琼华公主虽然住在白府里,但是和白洛之间的感情却很淡,平日里两人也是聚少离多,而且琼华公主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欺负白洛。 这样的情况,在楚墨看来白洛在琼华公主的心里他也不过是和以前的男宠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这件事情楚墨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原本打算在看到琼华公主的时候,就跟琼华公主说一声,那件事情和他无关的。 没料到琼华公主今日也不知发的什么疯,竟说白洛是她的病,她竟要和他拼命! 楚墨的武功比琼华公主要高明得多,但是琼华公主却是他的长辈,这里又有满是宫人站在这里,在这个注重长幼有序和孝道的大周,就算琼华公主打他了,他也是不能还手的。 楚墨不能还手就只能躲了,只是不管琼华公主不会因为他躲就会放过他,她当即挥动着鞭子厉声道:“楚墨,你给我站住,今日里我非抽死你不可!” 在其它人的面前也许还有道理可讲,但是在发怒的琼华公主的面前,却是没有一点道理可以讲的。 楚远舟站在一旁看着琼华公主出手,他的眉毛掀了掀,暗暗觉得琼华公主做得非常好,这样打下去,虽然看起来不太雅观,对琼华公主的名声不太好。 只是,琼华公主还有名声吗? 楚远舟站在那里不动,刑部尚书看到这样的场景暗暗咽了咽口水,好在他方才没有在琼华公主的面前说什么,否则只怕也得被琼华公主抽上一顿。 1949.第1949章 我没疯够 大理寺卿轻声问道:“世子,要不要去劝劝架?” “好哇。”楚远舟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不敢去劝,要不你去?” 大理寺卿也咽了咽口水道:“公主在教训晚辈,这是皇族的家务事,下官不敢过问。” 楚远稍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个官员嘴巴说起来好像很厉害一样,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就未必是那么一回事了。 楚墨被琼华公主追得无比狼狈,欲伸手一把抓住琼华公主的鞭子,然后再把他的威仪摆出来,只是他才一抓住鞭子,就觉得手上一阵刺痛,原来琼华公主的鞭子上是有倒刺的。 于是乎,楚墨的威仪不但没有摆出来,反倒因为那股剧痛而有些失仪。 琼华公主的手再次挥了起来,楚墨在心里暗骂琼华公主就是个疯子,偏偏他还没有一点办法对付这个疯子。 “住手!”一记女声传来道:“在皇宫里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琼华公主一扭头,见是德妃站在那里。 皇宫里的女人,琼华公主也只怕太后一个,皇后和德妃她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里的,她的眼睛当下一掀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德妃闻言气得不轻,却也知道琼华公主是不会给她任何面子的。 只是德妃看到楚墨这样被琼华公主追着打,她心里气得不轻,在她看来,楚墨以后是在问鼎皇位的,此时被琼华公主这么追着打,日后就算楚墨登基了,只怕也会被朝臣笑话。 德妃当即去拦那记鞭子,她觉得琼华公主再不讲理也不可能打她,只是她才一走过去,琼华公主的鞭子就毫不客气地落在了德妃的身上,鞭尾还抽到了她的脸上。 德妃尖叫一声,当即便哭了起来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琼华公主冷冷地看着德妃道:“你不会管教儿子,我替你来管管儿子!” 德妃咬着牙道:“墨儿是皇上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你这般打本宫,本宫定要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琼华公主当即笑道:“好哇,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治本宫的罪!你虽然是皇兄的宠妃,便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连嫂子都算不上,我倒想看看,一个妾室如何来治本宫这个正牌公主的罪!” 德妃自进宫之后,一直被皇帝宠着,她虽然只是一个妃子,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看轻过她,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地位看起来比皇后还高。 只是不管她的地位高起来有多高,换个说法来讲,那么她就是一个妾室罢了,就算是她死了,也不可能葬在皇帝的身边。 德妃当即气得浑身发抖,楚墨最是孝顺德妃,见琼华公主竟敢打德妃,当即也了动了几分怒气,他走到琼华公主的面前道:“姑姑,你疯够了没有?” 他才一走过去,琼华公主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道:“还没有,又怎么样?” 1950.第1950章 明王打我 琼华公主打完后又道:“你方才说我什么?有没有疯够?楚墨你什么意思?竟敢说我是疯子?” 楚墨没料到她竟敢打他的脸,他顿时气得脸发黑,当下怒道:“来人,还不快将公主给本王拖下去!” 他的话一说完,四周的侍卫没有一个理他。 楚远舟在旁不冷不热地道:“明王,这里是皇宫,不是明王府,只怕罚人这种事情明王说了还不算。” 楚墨扭过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却又笑得无比淡然地道:“难不成,明王如今已经将皇宫当成是明王府呢?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楚远舟的话一落,楚墨的脸色顿时就更加难看了。 若是他将皇宫当成是明王府,就意味着楚墨是皇帝,虽然如今的皇帝病重了,但是皇帝终究还是皇帝,楚墨是楚墨,楚墨若有那样的想法,就是大逆不道。 楚墨怒道:“你难道没看到姑姑在动手打我吗?” “明王原来还记得公主是你的姑姑啊!”楚远舟微微一笑道:“公主除了是你的姑姑之外,也是我的姑姑,我心里敬她敬得紧,又如何敢对她有任何没有理数的动作?再说了,姑姑打的是你,又不是我,想来明王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姑姑生气了吧,否则的话,这里这么多人,姑姑为何只打你一个,而不打其它人?” 楚墨听到楚远舟话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一直和楚远舟不太和,但是面子上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平日里看起来关系似乎还挺不错,可是楚远舟方才的话一说完,就意味着两人面上的那层皮是撕破了。 楚墨冷冷地道:“听世子的口气,好像还有些兴灾乐祸。” “哪有?”楚远舟微笑道:“我只是怕害姑姑手里的鞭子会误伤到我,所以我就在一旁看着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继续!” 琼华公主原本很生气,此时听到楚远舟的话嘴角不由得轻轻抽了一下,楚远舟还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只是她心里却很清楚,今日的这件事情,就要往大里闹,往乱里闹。 她手里的鞭子再次挥了起来,对着楚墨道:“今日里我和你拼了!” 楚墨的性子素来隐忍,但是不代表他能忍受一个女打他的脸,而且是当着这么多的人打他的脸,就算那个人是他的亲姑姑也不可以。 他当下眼睛一瞪,极快地欺到琼华公主的面前,扬手就给了琼华公主一巴掌道:“姑姑不要倚老卖老!我若是不尊重你,你便什么都不是!” 他这一下打得有些重,琼华公主的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恰在此时,皇后的声音响起来道:“住手!” 众人扭头一看,却见皇后扶着太后缓缓走了过来。 琼华公主当即奔到太后的面前道:“母后,你看,明王打我!” 太后最是宠爱琼华公主,一方面因为琼华公主是她最小的女儿,另一方面是因为琼华公主这些年来吃了很多的苦。 1951.第1951章 公主之威 太后当即一顿龙头拐杖道:“楚墨!你怎么说?” 楚墨没料到皇后竟在此时将太后扶了过来,他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知道他方才打琼华公主的那一下一定是被太后看到了。 他可以打琼华公主,因为琼华公主只是他的姑姑,而且琼华公主的名声一直都非常不好,他之前已经想过要如何在人前解释。 只是此时太后一发问,他顿时有些蒙了,当下只得道:“姑姑今日不知怎的了,竟一直追着孙儿打,孙儿实在是气不过,这才还了手。” “放屁!”琼华公主大声道:“你若不害我,我又岂会对你动手!这里这么多人,我又为何只打你一个人?再说了,你打女人很光荣吗?打长辈很光荣吗?” “很好。”太皇冷哼了一声道:“楚墨,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楚墨是知道太后对琼华公主一直有些偏袒,而今日他也动了手,顿时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他没有说话,德妃却说话了:“母后,你方才是没有看到公主那发疯的样子,方才公主打墨儿的时候,臣妾只不过去拦了一下,公主竟是连臣妾一起打,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太后看了一眼德妃,见她那张风韵味犹存的脸上的确一道深深的血痕,只是太后一直不是太喜欢德妃,此时看到这种情景,倒也没有动怒。 皇后最懂得揣摩太后的心思,一看太后的脸色就知道太后的想法了,她当即缓缓地道:“公主在气头上,她原本是在教训明王,德妃这样扑上来,公主手里的鞭子又如何能控制得住?德妃护子心切倒把自己弄伤了,本宫瞧着也难受,只是你不能小心一点吗?” 楚远舟和琼华公主见皇后和德妃掐了起来,两人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德妃怒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你要是看到一个疯子打自己的孩子难道会无动无衷吗?” 皇后煽风点火地道:“太后娘娘,德妃骂公主是疯子。” 德妃的话一说完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轻轻咬了咬唇,琼华公主看了德妃一眼道:“原来我在德妃的眼里一直是个疯子啊!行啊,那我就再疯给你看!” 琼华公主的话一说完,扬起鞭子就朝德妃抽了过去。 德妃没有楚墨的武功,又哪里能躲得过去?她惨叫一声,琼华公主又将她的脸给抽了一道印子。 她心里害怕,便往一旁躲去,楚墨一看到这副情景,心里担心德妃,当即对太后道:“皇奶奶,我和姑姑之间只是个误会罢了!” 太后见琼华公主再闹下去也不是件事,当即冷着声道:“都给哀家住手!” 太后这么一喝,琼华公主才收了手。 只是此时德妃的脸已经被抽烂了,头发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皱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风彩。 皇看到德妃的这副样子心里一阵痛快,她和德妃斗了几十年还没有看到过德妃这副心里,她的心里顿时无比解恨。 1952.第1952章 没有胡来 太后怒斥道:“皇帝病重,你们不好好伺候着,还在这里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一行人全跪了下去,没有一个说话。 太后这才对琼华公主道:“琼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回母后的话,女儿有冤,今日敲响了中堂鼓,还请母后做主!”琼华公主伏在地上道。 太后皱眉道:“中堂鼓是你敲响的?” 琼华公主应道:“正是!楚墨身为王爷,上没尽臣子的责任,下没有尽到孝道。他在皇兄病重的这段日子里,勾结奸臣,陷害忠臣,更构陷冤狱,欲将首富白洛斩杀,此等行为,实是罪大恶极,请母后治他的罪!” 楚远舟在旁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心里想笑,琼华公主还真是张嘴就来,这些罪名哪个都是大罪,而这些罪状又都和朝堂有牵扯,太后虽然是皇帝的母亲,但是后宫不干政,这事太后也不可能能琼华公主做主的。 他很快就明白了琼华公主的用意,除了拖延时间之外,琼华公主还想让太后去问皇帝,是否真要杀白洛,如果是真的话,她必将拼命拦下,如果是假的话,那么就是楚墨在假传圣诣。 太后是知道这些年来琼华公主和白洛走得很近,对于这个女儿,太后也有属于太后无奈。 她看了琼华公主一眼道:“白洛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夫君。”琼华公主没有任何迟疑地道:“我和他虽然没有拜天地,但是在我的心里,他早就是我的夫君了。” 太后听到琼华公主的话后吓了一大跳,她看着琼华公主道:“琼华,不要胡来!” “我没有胡来!”琼华公主看着太后道:“母后,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在我的心里,如今的白洛比以前的崔成还要重要得多!他若是死了,女儿也绝不独活!” 太后定定地看着琼华公主,见琼华公主的眼里满是坚定,琼华公主是她的女儿,她最是清楚琼华公主的性子,虽然她一直劝琼华公主忘记崔成,可是却也知道琼华公主是人倔强的,这些年来,她连崔成的名字都不敢在琼华公主的面前提,没料到琼华公主这一次竟主动说起这件事情。 太后问道:“白洛犯什么事?” 太后的心里也是有些私心的,她这一生最不放心的就是琼华公主这个女儿,可是却又一直对这个女儿无能为力。 如果这一次琼华公主真有因为白洛而将崔成放下,太后是无论如何也要救白洛的,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琼华公主万分难过的样子。 琼华公主答道:“白洛不过是富商手里有些银钱罢了,有人想要从他的手里将银钱夺走,然后设计害他说是他的那些银钱来路不明,然后再设下陷阱说他在陈州囤粮大发国难团,置万民于水火之中,所以要将他杀了。可是我和白洛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人口贵重,好善乐施,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1953.第1953章 假传圣诣 琼华公主说到这里抹了把泪,咬了咬牙道:“再则昨日里我也去刑部问过了,刑部说他的案子已经查实,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而是有人刻意陷害他!可是这一次刑部将案子查到这个地步了,皇兄却突然要砍他的头,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最重要的是,皇后在下达这个诣意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当时只有明王一人在场!而刑部里查出来陷害白洛的事情,却也和明王脱不了干系。” 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和他们拼了!对她而言,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楚墨闻言只觉得头痛无比,他将一切事情都算到了,却没有算到琼华公主竟会这样去闹。 他当即道:“昨日里父皇晕倒之前是明明白折这样跟我说的!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姑姑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琼华公主不屑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再清楚不过,只怕昨日里你见皇兄昏倒,故意假传诣意吧?否则的话,那么多人在场,为何只有你一人听到?” 楚墨的脸色极度不好看,还欲说话,太后却问道:“刑部尚书怎么说?” 刑部尚书看了楚墨一眼,再看了楚远舟一眼,然后再看了琼华公主一眼,心里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所能得罪的,今日里他只有实话实说,否则的话只怕依着琼华公主的性子会冲到他家里来拿刀子杀他全家。 他当即施了个礼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白洛的案子世子一直让刑部在查,刑部这边也有进展,的确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白洛有在陈州囤粮坐地起价,那些坐地起价的粮贩子最初是供出了一些和白府有关的线索,但是经刑部细察,那些线索都是伪造的,也就是说的确有人在暗中陷害白洛,但是那人到底是谁,臣还没有查清楚。” 他这样说便是已经将说了白洛无罪。 太后闻言皱眉道:“远舟,昨日皇帝可有说要杀白洛吗?” “未曾。”楚远舟答道:“昨日里我一直在忙,早上离开的时候皇上还在昏睡,到晚上的时候有内侍来找我,说是皇上找我有事,我赶到的时候只有明王和朱公公在皇上的身边,明王当时就说皇上要杀白洛,这件事情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太后又问道:“朱德全当时可在?” “老奴在。”朱公公忙答道:“当时老奴也在皇上的身边,并没有听到皇上有这样的吩咐。” 太后闻言眉头皱起来道:“墨儿,你怎么说?” 太后此时其实心里已经如明镜一般,对于楚墨这个孙子,太后其实不是太喜欢,她觉得他的心事太重了些。 楚墨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一紧,他原本觉得这件事情只瞒天过海,将白洛杀了就算是皇帝以后问起罪来,他也有法子开脱,却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连太后也被拉了进来,若是皇帝再一醒过来,到时候不但杀不了白洛,还而会落一个假传圣诣的罪名。 1954.第1954章 劝立太子 楚墨的心里有些不甘,却依旧反应极快地道:“回皇奶奶的话,昨夜里父皇的确对我说过要治白洛的罪,只是当时我心里很乱,然后父皇的声音又很小,也有可能是听错了。” 太后听到他这样回答,心里很是失望,只是如今皇帝的儿子楚愿和楚束被关在宗人府里,楚寒发配边关,如果再把楚墨关进宗人府,只怕会惹来朝臣的笑话。 楚远舟轻笑一声道:“明王,你这一听错,就是一条人命,事情也弄太大了吧?” 琼华公主当即怒道:“你没有听清楚就不要假传皇兄的诣意,人命关天,你没有听清楚也敢这么说吗?” 楚墨被两人这么一说,顿时无言以对。 太后也微怒道:“墨儿,你行事一向稳重,这一次的事情怎么做得如此草率,当真是让哀家太失望了!” 太后这么一说,楚墨只得道:“白洛的事情孙儿以前也是听说了一些,所以父皇一说,孙儿便以为是父皇要杀他。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也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而这件事情牵扯重大,孙儿觉得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太后闻言眸子里有了浓重地寒意,她冷笑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墨儿,你当这是在判谋反的案子吗?为君者,必定要有宽广的胸怀,你这样的胸襟太让哀家失望了!” 德妃忙道:“母后,墨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白洛经了这么多年的商,所行之事却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也许他真有谋反之意呢?再说了,白洛这些年来和朝中手握重权的大臣也是走得很近的。” “也许也许,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太后厉声道:“你有证据吗?” 德妃轻轻摇了摇头,太后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是要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人定罪吗?” 德妃只得往后退了一步。 楚远舟冷笑一声道:“德妃方才说白洛和皇中手握重权的大臣走得很近,说得是楚王府吧?” 德妃还没有回答,楚远舟却已跪倒在太后的面前道:“皇奶奶,近段日子孙儿一直替的皇伯父处理朝中的事情,也因此朝中的大臣对楚王府多有猜疑。孙儿原本就是个懒散的,实不想操碎了心还得被人猜疑,被人骂。皇上又是醒少睡多,今日里还请皇奶奶做主,撤了孙儿的首辅之职,撤了孙儿的监国之权!” 太后忙将楚远舟扶起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皇奶奶又岂会不知道,皇奶奶虽然不懂国事,可是却也看得到,你为大周的江山是操碎了心思,你若真的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的话,只怕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你不必把那些没必要的流言放在心上,皇奶奶信你!” 楚远舟这才缓缓起身道:“皇伯父醒来之后,皇奶奶还是好好劝劝皇伯父吧,让他赶紧将太子立了,我也好功成身退,不用再去惹那些有的没的麻烦。” 1955.第1955章 她的真心 太后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楚远舟轻声道:“我不怕苦,只要大周的根基稳固,让我吃再多的苦也没有关系,但是皇上如今身子欠安,立太子实是迫太眉睫的事情。”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墨和德妃互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几分怒气。 皇后看着这一幕场景,当下眼里满是高深莫测,却只是站在太后的身边不说话。 太后将龙头拐仗往地上一顿后道:“白洛的事情等哀家问明了皇帝之后再做决断,任何人在没有得到圣诣的时候,不得动白洛一根毫毛!” 众人闻言齐齐说是。 琼华公主轻轻吐了一口气。 楚墨和德妃都恨恨的咬了咬牙。 到了傍晚的时候,皇帝终于醒了过来,他一醒来见太后、皇后、德妃、琼华公主和楚远舟都守在床前,当即指着楚墨道:“你这个逆子!” 皇帝这样一骂,便是什么事情都清楚了,楚墨却强自镇定地道:“儿臣只是关心父皇,并没有任何冒犯父皇之意。” “只怕在你的心里是巴不得朕死!”皇帝轻咳了一声。 楚墨当即伏在地上道:“儿臣不敢。” 琼华公主问道:“皇兄,你昨日里可有下诣杀白洛?” “未曾!”皇帝冷冷地道。 “是我听错了。”楚墨轻声道。 琼华公主狠狠地瞪了楚墨一眼后对皇帝道:“皇兄,白洛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了,他根本就没有囤粮起价,请皇兄明察。” 皇帝昨日里就听朱公公说过白洛的事情,当即缓缓地道:“将白洛放了,朕不能让天底下的百姓对朕寒了心!” 楚远舟在旁轻应道:“臣这命人让他放了。” 琼华公主心里一松,却又道:“我与白洛两情相悦,想请皇兄为我和白洛赐婚!” 皇帝闻言微愣道:“你要嫁给白洛?” 琼华公主和白洛的事情皇帝是知晓的,却没有料到琼华公主竟对白洛动了真情。 “是的。”琼华公主伏在地上道:“我不想再错过真正爱我的男子!” 皇帝对于琼华公主这个最小的妹妹虽然有些失望,却又发自内心的同情她,如今见她终于从崔成的事情里走出来,他感到非常安慰。 只是他却不知道琼华公主对白洛的感情到底深不深,他便轻声问道:“在你的心里,白洛和崔成谁更重要?” 琼华公主微微一顿后轻声道:“我曾为了崔成寻死觅活,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个笑话,我和他之间源自于我的美梦,也毁自于我的美梦,如今梦醒了,所有的一切也就成了空。而白洛是放在我眼前幸福,也是我这一生的归宿,他若出事,我断不能独活。今日为他敲响中堂鼓,我心里存的便是,若拿我的命能换他的命,我也愿意。” 皇帝闻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朕记得当年父皇在世时,你求父皇给你和崔成赐婚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琼华,你的心思白洛知道吗?” 1956.第1956章 早已忘记 “他虽然不知道我的心思,但他和崔成是不一样的,他对我有情。而我和崔成之间的那些经年往事,我都忘得干干净净了。”琼华公主的眸光幽幽,清晰却又无比伤感地道:“当年我是用真心去爱崔成的,不是他负我,而是我强求于他,最终注定了我和他的悲惨结局。纵然我付出了真心,也只是真心错付。可是对于白洛,却一直是我负他,这些年来,他也算得上是为了倾尽了所有,而我却一直无视他的真心。” 琼华公主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顿道:“以前我都不知道我心里有他,这一次他出事之后我才发现,若没有了他,我必不能活。以前父皇在世的时候就说我是个傻子,要么不爱,若是爱了,就是拿命在爱。我也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但是这就是我,我也没有打算改变。” 皇帝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下头道:“朱德全,你着人去拟诣,朕要给琼华赐婚。”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眸子里却含了泪,对着皇帝拜下去道:“多谢皇兄!” 皇帝看了她一眼后缓缓地道:“父皇临终前曾对我说,琼华性子过于倔强,又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这一生注定为情所困,让朕好生照顾你。这些年来看到你那些出格的举动,朕心里虽然很恼怒,却也知你心里很苦,所以你的事情朕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到你终于将崔成放下,朕心里实是开心的。” 琼华公主缓缓抬起头来道:“皇兄。” 皇帝轻轻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琼华,有了崔成的事情之后朕知道你会更加懂得什么是爱情,以后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要好好待白洛,不要再动不动就打他骂他了,男人都是有尊严的。” 琼华公主的脸一红道:“我哪有打他骂他,皇兄听谁在胡说八道。” 皇帝轻笑了一声道:“是吗?想来是是朕听错了。” 琼华公主闻言轻轻一笑,却对皇帝道:“皇兄,你如今身子不太好了,要好生养着,不可再动气,朝中之事再你还没有立太子之前让小船儿给你看着,那小子是不敢胡来的。我也会替你看着小船儿,那小子若是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我第一个拿刀子剁他!” 楚远舟皱眉道:“姑姑,你这副样子白洛哪里敢娶你?” “你这副样子怎么呢?白洛就喜欢我这副样子。”琼华公主的眼睛微微一弯道:“再说了,你又不是白洛,又怎知我在他的面前又是怎样一副样子?” 楚远舟轻咳一声道:“皇伯父你也看到了,姑姑快要被你宠坏了。” 皇帝闻言轻笑出声,皇帝一笑,屋子里顿时满是笑声,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琼华公主轻轻瞪了楚远舟一眼,眼里却无怒气。 皇帝环顾一圈之后道:“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将楚墨再进朕的寝宫,违令者斩!” 1957.第1957章 江山为重 楚墨听到皇帝这一句话便知皇帝对他起了猜疑,皇帝以后也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了,一时间,他的心里气愤异常,却又不能发作。 他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自知。 皇帝却不再看众人,他的神态看起来有些乏了,众人会意,忙告辞离开。 太后在众人离开时却留了下来,屋子里归于安静之后,皇帝轻声问道:“想来母后也是劝朕立太子吧?” “是的。”太后缓缓地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想法,很纠结,也很痛心,但是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做的,这一次墨儿假传你的诣意,说到底是为了对付楚王府,也是为了皇位。你的身体又一日不如一日,却又将监国之责交给远舟,远舟虽然能干,却终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今日里发生了墨儿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其它的什么事情,所以你要早做打算。” 皇帝的眸光一片幽暗,他轻声道:“这件事情朕自然知道,只是这些天来朕心里也想了很多的事情,却又一直拿不定主意。如今在朕看来,易儿最为稳重,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但是他的母妃身份太过低贱,他若是即位了,朝中大臣只怕会说三道四。再则他也没有母族的支持,墨儿和其它的几个皇子也未必会服气。到时候再发生诸如逼宫之类的事情,朕担心他应付不过来。” “皇帝想太多了。”太后看了皇帝一眼后道:“如果易儿没有那样的能力,他也做不了一国之君。” 皇帝轻轻点了一下头,太后又道:“我虽然不懂政事,但是却也知道易儿这些年来将京几卫首领这个职位做得非常的好。他和远舟之间的关系是不错的,楚王府这些年来虽然不参与众皇子的夺嫡之争,但是却一直效力于皇帝,如果皇帝明示远舟,让楚王府支持易儿,有楚王府这个后盾,又哪里需要再担心那些事情?” 皇帝低低地道:“母后说的这些朕其实也想过的,只是朕对楚王府终究有些不放心啊!”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生的,你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你什么都好,就是猜疑心重了些,只是如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再猜下去又有何用?” “朕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到底是何人给朕下的毒。”皇帝轻声道:“朕心里不甘啊!” 太皇知道他嘴里的心里不甘指的是他不甘心将皇位传给别有用心的人,楚易虽然很好,但是在如今的皇帝看来,所有的皇子和妃嫔都有给他下毒的可能,而之前楚易还曾给他吃过一些药丸,当时他一吃那些药丸就感觉好很多,所以楚易也没有逃脱他的猜疑。 太后轻声道:“皇帝,你如今的身体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了,不管怎么说都得为江山社稷多多考虑啊!否则的话,再这样拖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了,母后。” 1958.第1958章 狱中相见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知道他依旧不会立太子,当下也不再多说,直接走了出去。 皇帝释放白洛的圣诣是由楚远舟去传的,琼华公主心里担心他,便跟了过去。 到达刑部的时候,白洛正在跟狱卒吹牛:“想当年,我一夜御十女,那种滋味不是一般的爽啊!你们是不知道,只有做了才会知道那才是真正的男一人。” 他的话一落,立即引起其它狱卒的共鸣,还有好几个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众狱卒七嘴八舌的问着一些细节,白洛以前原本也是个风流的,男人在一起,男女之事是最好的话题,白洛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是有些不屑的,他的心里对未来也有诸多担忧。 只是坐牢的时间漫长而又无聊,他总归得要找些事情做,也要拉好关系。 这些天来,他虽然是在坐牢,但是他除了住的地方差一点行动没有在外面自由以外,其它的条件一点都不比外面差。 琼华公主在外面听到他的话,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楚远舟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在心里替白洛默哀了片刻,果然,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还真有些道理。 楚远舟将圣诣递给琼华公主道:“要不,姑姑自己去宣圣诣如何?” 琼华公主看了他一眼,一把将圣诣抢了过去。 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厉声喝道:“都在做什么呢?不去做事,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觉得这句台词是应该是狱卒的,而不是他的,只是方才两人进来的时候,楚远舟担心琼华公主进来之后就直接扑过去抱白洛,所以将一众人等全挡在了门外,没料到一进来竟是这样的光景。 他这一喝那些狱卒都吓了一大跳,忙转身朝两人齐齐行礼。 白洛一抬头就看见琼华公主和楚远舟站在那里,他心里一喜,刚欲说话,就听得琼华公主厉声喝道:“大胆犯人,见了本宫还不下跪?” 白洛忆及两人的身份,他虽然是全国首富,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一介白衣,他当下只得朝琼华公主跪了下去道:“参见公主,参见世子。” 他的话一说完就看了楚远舟一眼,不想楚远舟此时直接装死说话,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 白洛想起方才他和那些狱卒在一起吹牛说的话,不由得轻轻咽了一下口水。 琼华公主轻哼一声,缓缓地走了过去,对狱卒道:“把牢门打开。” 狱卒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狱卒这才将门打开。 门打开之后,琼华公主缓缓地道:“你们全部下去。” 楚远舟一摆手,那些狱卒忙退了下去。 琼华公主走到白洛的面前,用手指头轻轻勾起他的下巴,他朝琼华公主微微一笑道:“公主怎么来呢?” 琼华公主见他看起来比之前好像还要胖了一圈,精神看上去也极好,没有一点坐牢之人该有的困顿和憔悴,反而面色红润。 1959.第1959章 牛皮吹破 琼华公主反观自己,这些天来为他操碎了心,瘦了一大圈,昨夜更是夜半入宫,敲响中堂鼓,一整夜没有睡,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一番比较让她的心里火苗乱窜,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宫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不过此时看来,你的精神好得很啊!” 白洛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知她这样一说话便是动了气,他忙道:“草民罪该万死,让公主担心了。” 楚远舟看到白洛那副装孙子的样子,完全没有做生意时的意气风发,心里有些想笑,却也知道此时若笑,琼华公主一定会收拾他,当下强自忍着。 琼华公主微微一笑,头微微一歪道:“罪该万死?你犯什么罪呢?” 白洛看到她那样笑的样子,心里已有些发毛,当下讪讪一笑道:“草民犯了吹牛罪。” “哦?吹牛罪?”琼华公主含笑道:“怎么个吹牛法?” “其实草民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夜御十女这回事,不过是被关在这里实在是无聊,就和这些狱卒们吹吹牛,当不得真的。”白洛轻咳一声答道。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勾道:“哦,你原本没有夜御十女的本事啊,那么最多的时候御过几女?” 白洛的眼睛眨巴了一下道:“其实草民的口味一向不重,身边有一个知心人就够了。” “哼!花言巧语。”琼华公主一把将他的耳朵拧起来道:“白洛,你今日若不把你以前的那些破事一一给本宫交待清楚了,本宫今天就把你这里阉了!” 她的凶悍劲一上来,绝对吓人。 白洛欲哭无泪,又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他们不是来见他最后一面吗?怎么还动手修理他,他忙大声道:“世子救命啊!” 楚远舟才不去趟这一对夫妻的浑水,当即微微一笑道:“抱歉,我还有些公务没处理于,表哥和姑姑慢慢在这里玩。” 他说罢又凑到琼华公主的面前道:“姑姑,以前崔成是被你玩得过火了才离开你的,这一次玩归玩,注意一下尺度,点到即好,不要玩得太过了。” 琼华公主的眼睛眯了眯,楚远舟却嘻嘻一笑,转身就离开了。 白洛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状况,他大声道:“世子,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我没话回答你,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尽管问姑姑。”楚远舟一边走一边道:“所有的事情姑姑都知道,依着你和她的关系,想来她是有问必答。” 白洛的眉头微微皱起,楚远舟却已走远了。 琼华公主的手还拧在他的耳朵上,她挑眉道:“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 白洛笑了笑,伸手去推琼华公主的手道:“琼华,别闹了。” 琼华公主是用了些力气的,他这一推没有推开,反倒扯到自己的耳朵,顿时痛得他直抽气。 “谁跟你闹呢?”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了一抹薄怒,想起这些天来她为他担惊受怕,而他却长了肥膘,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1960.第1960章 惊世骇俗 白洛见琼华公主的眼窝微陷,比他进刑部之前憔悴了不少,顿时有些心疼,当下也不再去拉她的手,而是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这一抱,她的心里顿时就软了,手也微微松开,他却又道:“再拧一下,这般痛着让我觉得很真实。” 琼华公主听到他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当下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他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琼华公主骂道:“你个蠢货,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你来看我,我心里高兴,自然要笑。”白洛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能在死之前再抱一抱你,我心里知足了,远舟虽然不太仗义,这一次的事情却做得很好,他知我想你了,所以就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死?”琼华公主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昨夜里楚墨假传皇帝的诣意要将白洛斩首,她虽然已经求得皇帝不要杀他,并为两人赐了婚,只是这事白洛肯定还不知道。 她想起方才进来的时候白洛是以为他快要死了,还在那个时候和狱卒开那些半荦半素的段子,她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乐观。 琼华公主缓缓将手松开看着他道:“白洛你好像又长胖了。” “这一次在劫难逃,我的银子太多花不完,所以就想着这些天多吃一点。”白洛捏了捏腰上的肥肉有些苦恼地道:“可不是嘛,又长胖了一些,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长胖一点就长胖一点。如果知道你还会来看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吃那么多。” 琼华公主有些无语,却又想起这些年来她对他一直都不冷不热,不高兴了还会骂他几句,在他的心里想来是以为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她想明白这一层之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下缓缓地问道:“这些日子你有想我吗?” “当然想啦!”白洛将琼华公主搂得进紧了些道:“这些天来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那么讨厌我,今日却让我抱一下,想来是看在我即将奔赴黄泉的面子上吧!” 琼华公主没料到她让他抱一下,对他而言,竟成了奢侈,她以前得对他多不好才会让他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她看了他一眼,眸光深了些,却没有说话。 白洛又轻声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说到底不过是没了父母的孤儿,虽然我手里是有些银钱,可是却和你的距离相差不是一般的大,我知我配不上你,所以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好。” 琼华公主的眸光微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下问道:“白洛,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白洛将脸上的笑意敛起来,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最初喜欢你应该是你的美貌,然后便是你以前的那些风流韵事……” 琼华公主听到这里白了他一眼,他却又浅笑道:“当时其实是有些不屑的,觉得你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1961.第1961章 家主信物 白洛小心地打量着琼华公主的面色,然后又接着道:“而后知道你和崔成的事情之后,我的才知你是世上最为痴情的女子,便觉得你的日子过得太苦,我想要走进你的世界,也曾很自私的想让你像爱崔成那样的爱我……” 他说到这里心里有些苦涩,睁着一双不是太大的眼睛看着琼华公主道:“可惜的是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没有让你的心里有一分我的存在。不过这样也好。” “怎么个好法?”琼华公主轻声问道。 白洛轻笑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若像爱崔成那样的爱我,岂不是又要痛苦一回?我不想你痛苦,若是你的心里完全没有我,又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伤感,好在你来看我了,想来我在你的心里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琼华公主听到白洛的话,想起她早年对崔成的心境,纵然表面上她看起来很强势,但是实际上她却一直活得很卑微,只盼着崔成的心里能有些她的存在。 她轻轻抿了抿唇,眸光更深了些。 白洛见她不说话,只道是他的话说对了,他轻轻抿了抿唇,却再也笑不起来了,他轻声道:“琼华,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两人在一起三年,他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亲他。 琼华公主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却摇了摇头。她想起她和崔成新婚的时候,她也曾要求崔成亲她一下,可是他却调头就走,当时她的心里无比酸楚,所以白洛此时心里的感觉她能体会得到。 白洛的心里却有些苦涩道:“就算我要死了,你也不会主动亲我一下,罢了,这样也好,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的时候也没了牵挂。” 他的话一落,琼华公主却在他的额前轻轻亲了一下道:“你想太多了。” 白洛的眼睛里顿时满是神采,琼华公主却问道:“在你的心里,我比之你的前妻如何?” “她是个温柔的女子,和你完全不一样。”白洛用手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轻笑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如果她还活着,我想我不会爱上你。” 琼华公主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如果他此时说他的前妻远不如她的话,她会觉得他是一个薄情的男子,不值得她为他如此用心。 她的眉毛微微一挑道:“那如今我可能代替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吗?” 白洛轻声道:“你不是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而是我如今的全部。可惜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玩笑。” 琼华公主的眸光温和了些,白洛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印道:“这个是白府家主的信物,你虽然是金枝玉叶,手中的银钱终究不多。我的那些生意你也不要去打理了,让远舟帮你处理掉,全部换成银子,然后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他这么说便是将他的家当全给了她。 琼华公主心生感动,却问道:“你明知我不爱你,为何要将所有的财产都给我?” 1962.第1962章 因为有情 “因为我爱你啊。”白洛答得坦然:“所以我希望你这生都能幸福安康,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些银子,好在你也喜欢银子,这份礼物想来你也看得上眼。” 琼华公主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爱她,在明知道他不爱她的情况下,还愿意将他所有的家当给她,她自问,就算当年她再爱崔成,也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给他。 她觉然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白洛。 这个男人,绝对是世上最爱她的男人。 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更加觉得昨夜里为他敲响中堂鼓是值得的事情了。 琼华公主的心里满是感动,她的眼睛微微一红,他却柔声哄道:“不要哭,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很丑?” 琼华公主又气又恼,当下伸手就在他的胸前拧了一把道:“你觉得我丑就不要看我!” 白洛笑了笑,琼华公主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将他的私印放进怀里道:“白洛,是你自己主动将产业送给我的,可不许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白洛笑道。 琼华公主以前觉得他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线,实在是不好看,此时见他这样笑便觉得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样子其实很可爱,很好看。 琼华公主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再然后一把从怀里取出一张圣诣,居高临下地道:“白洛接诣!” 白洛愣了一下,却还是行了个礼跪了下去。 琼华公主的头微微一歪后道:“朕已着刑部查明,白府白洛虽是商人,但宅心仁厚,数次铺路修桥建学堂,并未有囤粮谋私之事,特赦无罪!朕闻尔丧妻未娶,朕有一妹琼华,年纪与尔相当,性情温婉娴淑,姿容过人,特赐婚于尔!” 白洛听到这纸圣诣顿时有些傻了,他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琼华公主的眼睛眨了一下道:“白洛,还不快快接诣?” 白洛忙行礼接诣,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他有些呆呆地问道:“皇上不是要杀我吗?怎么免了我的罪?” “你猜!”琼华公主下巴微微扬起来道。 白洛有些傻傻地看着琼华公主道:“皇上给我们赐婚呢?” “你自己不会看吗?”琼华公主含笑道。 白洛终是笑起来道:“也就是你以后就是我的人呢?” “否则呢?”琼华公主淡淡地道。 白洛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道:“皇上怎么无端端的给我们两人赐婚?” “笨蛋!”琼华公主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皇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赐婚,当然是我去皇兄那里请的诣。” 白洛再次一呆道:“琼华,你愿意嫁给我?” 琼华公主嫣然一笑道:“为何不愿意?” 白洛的眼睛顿时亮若繁星,琼华公主却定定地看着他道:“不过在成亲之前,有些事情我想要弄瓶清楚。”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我必定知无不答,答无不尽。”白洛的嘴角微微上扬道。 1963.第1963章 愿意为你 琼华公主的眸光深了些,朝白洛凑近一分后半真半假的问道:“你最厉害的时候,一夜能御几女?” 白洛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实没有料到她绕了这么大一圈之后问的竟是这个问题,他轻咳一声道:“公主方才已经问了,那真是我吹牛的,我真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以前是花心了些,做过些寻花问柳之事,只是这几年你和我住在一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 琼华公主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哪里会清楚,再说了,这些年来你在外面的时间远比在家里的时间多,逢场作戏不是你的强项吗?” 白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会逢场作戏,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来忙到极致,我心里又只有你一人,又哪来那样的心思,依我如今的财力和能力,早已不需要再去做逢场作戏这样的事情了。我之所以经常不在家,是怕你看到我讨厌我,然后一怒之下就离开白府,我也曾想过只要远远看着你就好,可是却很难控制得了自己,总是在外面一段时间之后我就想回来看你。” 琼华公主听他这么一说倒想起来他虽然经常在外面为生意上的事情奔忙,但是经常一个月左右的样子,总会回来一趟。 她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暖,她的眸光也温和了些,她轻声道:“你不过问我以前的事情,你以前的事情我其实也没有资格过问的。只是白洛,你也要想好了,如果这一次娶了我那就是一生一世,如果你敢中途将我抛弃,我是一定会杀了你的。” 白洛柔声道:“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大的珍宝,能拥你在怀,我这一生都足够了,又岂会再动那些无聊的心思?” 琼华公主的眸光更加柔和了,她轻声道:“你今日答应了我,那么就是再也不能悔改的了,你可要想好,我的性子你想来也是清楚的,绝对算不上好,惹急了的时候,会骂人,也会打人。” “我好像被你打过几回了,你不提醒我也知道,只是琼华,以后你要打我的时候不要打我的脸,脸肿了出去就没法见人了。”白洛一本正经地道。 琼华公主听到他的话后轻笑一声道:“知道了。” 白洛笑了笑,琼华公主却又问道:“你之前将白家家主的信物给了我,还要不要再要回去?” 白洛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的味道,他轻轻一笑道:“琼华若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白家的家主。” 琼华公主闻言笑了笑,眸子里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要的其实并不多,只是安心而已。 她喜欢金银财宝,不过是因为心里太过空虚难受,如今她有了他,那些金银财物都不过是浮云。 那些财物,在她的心里,其实从来都不重要,他以为她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好,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妻,她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 1964.第1964章 不许见他 琼华公主的嘴角微微一扬,却又缓缓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暂时替你保管吧,你若让我放了心,我就将这信物还你。有这东西在,你以后若是敢朝三暮四,我就把你的家当全卖掉!” “一切但凭琼华做主。”白洛答得从容而又镇定。 琼华公主听到他这句话嘴角微微一勾,笑意浓了些。 楚远舟回到楚王府的时候,云浅在门口候着,一见他回来忙迎上来道:“白洛的事情怎样呢?” 昨夜里楚远舟一夜未归,她知道是白洛出了事情,她心里实在是着急。 这些年来,她是看得出来琼华公主对白洛素动了心的,她实不想琼华公主在动了心之后,白洛若是出了事情,只怕对琼华公主而言是个巨大打击。 正是因为这分关心,她的心里才有些七上八上,今日一早醒来之后就在门口候着。 楚远舟笑了笑道:“都跟你说了姑姑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在家好生养胎就是。” 云浅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楚远舟轻轻将她的手拉起来道:“赶紧回去歇着,你这么在这里耗着,很伤神,小心动了胎气。” 云浅闻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动胎气,如今知道白洛平安了,我也放下心来了。昨夜里听到中堂鼓敲响,我实是替姐姐捏了一把汗。” 楚远舟轻搂着她的腰道:“你啊,就是喜欢替别人操心。”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也不是别人,是你姑姑,我姐姐。” “这关系听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人。”楚远舟含笑道。 云浅的眼里有了一抹笑意道:“是嘛!” 楚远舟的眼里多了一分宠溺,轻声道:“姑姑这一次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日里皇上一赐婚,她和白洛就算是休成正果了。” 云浅的眼里多了一分惊讶道:“皇上给他们赐婚呢?” “是的,是姑姑在皇上面前求的婚。”楚远舟轻声道。 他当下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今晨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 云浅的眼里多了一分笑意,她轻声道:“以前就盼着姐姐能将崔成放下,却又觉得太难,如今她终是想明白了,我心里替她感到开心。” 楚远舟也笑了笑,心里也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都和琼华公主很亲厚,自然想她能过得开开心心的,这样的结果,他也是很满意的。 两人缓缓走过了二门,门房却追上来道:“世子,世子妃,七皇子求见。” 云浅一听楚寒来了,眸光深了些,楚远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道:“他来王府做什么?不见!” “等等。”云浅阻止道:“你将七皇子请进来,将他带到花厅。” 门房看了楚远舟一眼,见他不再说话,这才退下去请人。 楚远舟扭过头看了云浅一眼道:“见他做什么?” 他的心里有些不满,楚寒是对云浅有些想法的,都要去边关了,还跑来见云浅,实在是容易让人想多。 1965.第1965章 大局为重 云浅将那一日送楚寒花茶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后道:“皇上中毒源自于屋子里的那盆花,而那盆花是如何进到皇上的寝宫的,想来他心里也是清楚的。我见他无关任何私心,只是想着他许是楚墨的突破口,若是楚墨毁了,那么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与靖王争皇位了。”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无比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道:“浅浅,你真是操太多的心了,这些事情原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云浅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道:“那一日见到他了,便想起这件事情,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安排。你也不要想多,大局为重。” 楚远舟有些闷闷地道:“大局为重也是男人的大局,又哪里要让你这样一个孕妇出手,你这样子,会显得我太过无能,你知道吗?” “我的远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云浅的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道:“你近来已经忙成这样了,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些。远舟,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脑残手残的,总不至于听知道吃饭吧!” 楚远舟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啊,就没有一刻能闲得下来,罢了,我和你一起去见楚寒,我也想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个什么德行,对楚墨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死心榻地的。” 云浅原本不想让他去见楚寒,怕他一说把楚寒给激怒了,只是她是知道他的性子的,有之前楚寒对她动心的事情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见他。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也不劝他,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的心里却开始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说服楚寒对楚墨下手,却又盼着楚远舟到时不要说太过的话才好。 两人到达花厅的时候,楚寒已经到了,他今日里看起来比那一日更加的憔悴,他的眼底里带着浓浓的伤,眼窝深陷,胡子长得更长了,衣服上满是脏污,看起来已有很久没有洗过了。 他见云浅和楚远舟缓缓走了进来,两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实是一对壁人,他再看了一眼自己,不知怎的,竟觉得他是配不上云浅了。 他心里原本对云浅存着的最后一点心思也烟消云散,她注定成为他心里最美的风景,从今往后,却与情爱再无任何关系。 云浅对他微微一笑道:“七皇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楚王府?” “你不是盼着我来吗?”楚寒看了她一眼道:“那一日你费了那么大的费请我喝茶,然后又送了一包茶给我,不就是盼着我再来楚王府一趟吗?” 云浅轻轻抿了一下唇,楚远舟却不屑地道:“浅浅不是想你来楚王府,不过是看你太过怜,给你指一条明路罢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云浅轻咳了一声轻笑道:“那么如今七皇子可将这一切想通呢?” “我不是想通,我是有些问题还没有想明白,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楚寒这一次直言直语。 1966.第1966章 亲情如剑 云浅微微点头道:“七皇子请问。” 楚寒的眸光无比幽深地道:“你是怎么发现他是中了这种毒的?” 云浅知道他嘴里所谓的他指的是皇帝,她浅浅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对毒术颇有研究,七皇子可还记得曾经晕倒的事情,其实那是我给七皇子下了毒。” 楚寒想起那些陈年往事,想起她在他的剑上画乌龟的事情,他的脸上不由得一红,却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到如今终于明白当初为何为栽在她的手里了,不是他太笨,而是她太擅长用毒,这些年来他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何数次能从他的手里逃走,原来她是个用毒的高手。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当年的岁月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他一想起来心尖都有些颤。 云浅含笑道:“所以那一日我进宫的时候看到那盆花和闻到那股香就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请世子将皇上寝宫里花移走,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你既然擅长用毒,想来也擅长解毒,你能识破那种毒,应该有解毒之法。”楚寒看着云浅道:“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云浅轻叹一口气道:“我若是有那种能力的话,不消七皇子说,我早已出手了,可是想来七皇子也找人查过那种毒了,由于毒性缓慢,又是入侵到人的五脏六腑,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解得了毒。若是他的身体好些,平日里不操心,也不动怒,好生养着,花过几载的功夫我也各许能慢慢将那毒性拔除。但是从他中毒到如今,已经动了数次的怒气,毒早已深入骨髓,我也没有办法将毒拔除了,所以如今能多活上一日便是一日,实不敢再强求。” 楚寒的眼睛微微合上,脸上满是痛苦,云浅轻声道:“七皇子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那毒是谁下的。” 楚寒不语,眼睛依旧闭着,他的脸上有了一抹悲凉。 云浅又缓缓地道:“我如今只是替七皇子可惜,那样一个狠毒的人实不值得七皇子如此用心对待,更不值和七皇子为他付出这么多。” 楚寒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看了云浅一眼道:“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罢了,在我的心里,他终究是我最亲的人,值与不值这事原也有其它的界定。” “白痴。”楚远舟在旁骂道:“我以前觉得你还算是聪明的,如今看来,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楚寒看了楚远舟一眼道:“你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吗?如今看得这么彻底,我是应该得意的,也的确有骂我是蠢货的资本。” 楚远舟的眉毛一掀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你既然能明白这些,想来也能明白这件事情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就断然再没了机会,这一次浅浅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不过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不想你糊里糊涂的离开了京城,却还不知道是谁害了你。” 1967.第1967章 安心养胎 楚寒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的好意?” “客气。”楚远舟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必定不会按照你之前设想的发展,那个位置有德者居之,在他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之后,就已经没有了资格。” 楚寒的眼光里有了一抹痛苦,楚远舟又道:“所以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其实还有两条路。” “对我来讲,只有一条路。”楚寒不紧不慢地道:“就算我全知道了,我也不可能再选择第二路,因为他是我最亲最近的人,被他害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蠢!”楚远舟不客气地骂了一句道:“你既然是这分心思,今日就没有必要再跑到楚王府里来。” 楚寒轻声道:“也许我真的不该来吧,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想在你们的面前求个真相,我的这种行事,的确算不得聪明。” 他今日来这里,除了要求一个答案之外,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他想再见云浅一面,人都是有些自私的,在自己即将要失去一切的时候,总想着还想要再抓住一些。 云浅轻叹道:“若七皇子决意如此,我自也不能再劝。” 楚寒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又浅浅一笑道:“七皇子离开京城之后,我相我们不会再见,我如今只能请七皇子珍重。” 楚寒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抬脚就往外面走去,楚远舟的眸光微微动了动,却道:“楚寒,你知道楚墨昨夜里又做了什么吗?” 楚寒没有应声,楚远舟一字一句地道:“他又进了皇上的寝宫,先是假传圣诣,然后欲行不轨之事,只是被朱公公发现了,他才没有得手,皇上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 楚寒的身体不由得一震,楚远舟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若是你,我就断然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如今你若是想留在京城,我可以帮你。” 楚寒的面色一变,眼里先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紧接着又满是灰烬,他轻声道:“京城里还有人值得我为他留下来吗?这些繁华,看似繁华,实际上脏得紧。” 他这句话让楚远舟和云浅都愣了一下,他看了两人一眼后又接着道:“楚远舟,我虽然一直不喜欢你,觉得你太阴险,可是如今将所有的事情好好想想,我的心里却又是很佩服你。”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毛道:“过奖了。” 楚寒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抬脚就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云浅轻叹道:“真没料到,他对楚墨竟如此忠心,到如今竟还要帮着楚墨。” “让他帮去。”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扬道:“他对楚墨有心,可是对如今的楚墨而言,他已没有了价值,怕是未必会念着那份兄弟之情。” “你这样说想来有其它的安排吧!”云浅有些好奇地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安排的。” 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道:“孕妇就安安心心的养胎,其它的事情都不要去管了。” 1968.第1968章 准备离开 楚远舟说完便拉着她回了房。 云浅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她觉得被他宠着的感觉很好,却又觉得这样宠下去,不用多长时间,她就要朝笨蛋靠拢了。 楚寒来楚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墨的耳中,楚墨的心里原本就无比烦躁,再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就更加烦躁了。 他冷着声道:“他跟到楚王府去做什么?” “据说之前世子妃送了他一包茶叶,然后茶叶里好像有些说道。”一个探子轻声道。 楚墨皱了皱眉问道:“什么茶叶?” “一包花茶。”探子从怀里取出一朵花递了过去。 楚墨一看到那朵花眼里顿时满是惊异,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他当即伸手将那朵花捏成了碎片,眼里满是寒意道:“云浅还真是个狠角色,我以前倒是看轻她了。” 楚墨说完之后又问道:“他有没有拿着这条花去找过大夫?” “有。”探子答道:“他并没有找御医,而京中最出名的大夫。” 楚墨的眼里杀机迸出,一字一句地道:“将那个大夫给本王杀了。” “是。”探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楚墨的眼里满是不快道:“七弟,你若是敢对我做出任何事情来,我只得先将你除去。” 他说完这句话后眼里有了一抹痛苦,在这个世上,他和楚寒是最为亲近的兄弟,可是对他来讲,如今皇位重于一切,他不能让任何阻了他前进的路,不管是谁阻了,他必杀之! 他将这些安排完之后,楚寒倒又来找他了,只是这一次楚寒却喝得比上次更醉了,楚墨看到楚寒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失望,当下轻轻皱了皱眉后就命人将他带了下去。 楚寒却抱着楚墨的大腿道:“三哥,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三哥,我离开京城之后,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楚墨看到他这副样子心又软了下来,轻声道:“七弟,你醉了,下去休息吧!” 楚寒当然不会那么乖乖的下去休息,而是在被带下去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回去之后想了想,然后将衣物收拾了一下,决定提前离京,这样的京城,实没有什么好让他再呆下去的,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轻轻在心里道:“父皇,我无颜见你,你好生保重龙体。” 他对着皇宫的方向再拜了几拜之后就准备离开,他牵着一匹瘦马缓缓朝城门口的方向离开,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关了,他得走快一点。 就在他穿过京城里最为繁华的街道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他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只是朝哭声那边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的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他看到一间屋子前吊着一个人,那人他认识,正是前几日他去找的那个大夫,大夫明显没了气息,尸体吊在口门轻轻晃着,舌头伸得老长。 楚寒的手里原本是拿着一个包袱的,此时包袱也掉在了地上。 1969.第1969章 兄弟之情 楚寒见到人群里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人消失在街角,那个人楚寒是认识的,是楚墨手下的一个门客。 楚寒刹那间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冷,身边人来人往,仲夏的天气,却让他觉得无比寒冷,无比孤独。 他站在那个街角站了许久,直听到那大夫的家人赶来大声号啕起来,那哭声太过惨烈,直直地灌进了他的耳朵之中。 他从来都没有听过那么刺耳的声音,此时听到在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惧怕。 他是皇族中人,各种各样的撕杀他司空见惯,他的手里也有不少的人命,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他知道,那个大夫是因他而死。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起来,这些年来他为楚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为楚墨费尽了心思,不惜牺牲一生的幸福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他更不知道,像楚墨那样一个手段狠厉,行事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是否真的能给天下苍生带来幸福。 楚寒只觉得有些站不稳,整个人有些晕炫,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扶着墙根站稳了。 他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弯新月挂在了枝头,街上的灯笼也亮了起来,一片繁华的景像,可是他的心里却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与无可奈何。 楚寒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直坐到夜半时分,原本喧闹的街道已经安静了下来。 四周的静让他感到更加的孤独了,他终是缓缓站了起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他扭头一看,却见楚易正带着京几卫在巡城。 楚易见他坐在那里微微皱眉道:“七弟,深更半夜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之前已经有几队京几卫来巡过城了,只是他一直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廊下的阴影里,一直都没有人看见 他。此时明月微斜,将他从阴影里带了出来,薄薄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楚易一眼便看见了他。 楚寒抬眸看了楚易一眼,楚易一如往昔的冷,他此时一身的铠甲,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威武。 楚寒却冷冷地道:“要你管!” 楚易和楚寒之间平日里见面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就算是见面了也只是点点头罢了,此时楚寒这样对他说话,他倒也不恼,只淡淡地道:“虽然如今是仲夏,但是夜深露重,你这样坐在这里对身子不太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楚寒此时听到楚易的这句话只觉得无比温暖,他轻轻抿了抿唇,终究是缓缓站了起来。 许是他坐得久了,这般站起来时身体竟晃了晃,楚易当即对身后的两个京几卫道:“你们两个把七皇子送回去。” 两个京几卫应了一声,忙将楚寒扶住。 楚易又对楚寒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送你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学会照顾自己了。” 1970.第1970章 有何不妥 这一句话在楚寒的心头响起,他猛然想起在他五岁的时候,有一次他跟着皇帝去宁德的行宫里避暑,当时他贪玩,将身边的太监甩掉之后一个人跑到荷花池的下游去抓青蛙,结果他遇到了蛇,当时他还太小,吓得只知道哭。 眼见得蛇要攻击他时,是楚易用根棍子将蛇给挑开的,当时楚易就曾对他说过:“人要学会自己的照顾自己,哭是没有用的。” 当时他心里是想和楚易亲近的,只是当时楚易的地位很低,德妃不让他和楚易去玩,更是在他的面前说了不少楚易的坏话,再加之他又一起和楚墨走得近,楚墨对楚易也一直很冷淡,他心里曾生出来的亲近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而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一年的小插曲也险些被他全忘记了,若不是这一句话,他只怕也想不起来。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少年和孩童都已经长大,唯一没变的只有骨肉亲情。 楚寒也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楚易和楚墨一样,都是他的兄长,都是他的兄弟,他见楚墨已经跨上马背准备离开了,他终是喊道:“二哥!” 楚易缓缓回头,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楚寒没有说话,许是夜深了寒气重了,他觉得有些冷,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寒战。 楚易勒住了马,然后从马上背上跳了下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道:“夜深了,快些回去吧!” 楚易的披风披在楚寒的肩上时,楚寒的心里一暖,又轻声喊了声:“二哥。” 楚易再次扭过了头,这一次却没有再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楚寒的肩膀,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飞身就跃上了马背,一夹马肚然后便策马离开。 楚寒站在街头看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顿时又有了一分犹豫,却又下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先留在京城里,逃避永远都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 楚寒离开后,一个黑影也极快地离开了,黑影几个起落,飞快的进了楚王府。 云浅自从怀孕之后就有些嗜睡,此时早已睡下,楚远舟今夜宿在王府之中,听到外面细微的动静,他缓缓起身下床,他怕扰到云浅,动作很慢很轻。 他一把推开了轩窗,然后轻轻跳了出去,暗卫长落在他的面前,轻轻施了个礼后道:“世子,一切都如你所料,你将七皇子来楚王府两次的消息告诉透露给明王之后,明王果然将那个大夫给杀了,然后这一切七皇子都看到了。”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然后呢?” “然后七皇子看起来是受了些打击,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然后遇到了靖王,靖王给了他一件披风,然后再派了两个京几卫将他送了回去。”暗卫长轻声道。 楚远舟站在那里没有动,暗卫长见他站在那里的样子有些寂寥,心中一动,轻声问道:“世子,有何不妥的吗?” 1971.第1971章 各有所忧 楚远舟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样很好,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暗卫长再次施了一个礼,然后施展轻功便离开了。 楚远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楚易,但是显然,楚易已经知晓了这所有的一切。 楚远舟一直都知道楚易是个聪明的,也是个有心机的,看着他如此处理楚寒的事情,在楚远舟看来,是做得非常好的。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如今的楚易已经掌握了整个京城的安危,更得到了朝中不少大臣的支持,这一次只用一件披风就收买了楚寒,所有的一切都做得不留痕迹,楚远舟觉得这样也好,以后楚易的事情就再不需要操心了。 他如今天所要想的是如何从这一潭烂泥中脱身。 楚远舟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眉心,然后再缓缓回到床畔,云浅此时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之上,呼吸均匀。 楚远舟的心里泛起一种幸福的滋味,不由得轻轻伸手抚过她的发。 他的动作轻,并未惊醒云浅,他在心里对自己道:“无论如何,我也会保全你们的安全。” 这一夜心情复杂的还有夜府的夜无尘,他此时也想了很多的事情,都都半夜起来尿尿,云筝将都都再次哄睡后见他坐在庭前发呆。 她便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取过一件披风拿到夜无尘的身边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里想什么呢?” 平日里都都有奶娘和丫环看着,云筝也不用太费心,只是云筝觉得孩子还是要自己多带带才会和自己亲,所以晚上都都一直都由她带着,今日白天的时候她和都都玩了一天早就乏了,晚上哄都都睡觉的时候竟把自己给哄睡着了,并没有发现夜无尘没有睡。 她抬眼看了一眼沙漏,此时已近子时,而夜无尘身上已沾了一些露水,她知他必是一直坐在这里未睡,心里顿时有些心疼。 夜无尘轻轻拉过云筝的手道:“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结果想着想着就到这个时辰了,倒让你担心了。”他说完将他拉进了怀里。 纵然两人已做了多年的夫妻,此时夜色已深,他这般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她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红晕,身体也不得一僵。 夜无尘轻轻一笑,用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道:“筝儿,我们是夫妻,不用每次我稍和你亲近一些,你就这般不自在。” 云筝闻言脸红得更厉害了,她轻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这个局要怎么破。”夜无尘缓缓地道。 云筝问道:“这个局?哪个局?” “夺谪这个局。”夜无尘幽幽地道:“我总觉得近来的事情虽然很顺,却又有些不太对劲,皇后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把楚束扳倒,然后又出手对付了楚墨,可是到现在为止,她却没有任何动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1972.第1972章 一语中的 “你想太多了。”云筝对于朝堂中的事情知晓的并不多,对于谁做皇帝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只想守着夜无尘和都都好好过日子。 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轻轻抚上了她的小腹,如今这里面又有了另一个生命,只是这一胎她明显没有怀都都时的忐忑不安,如今的她,已经能摸得到幸福的影子了。 夜无尘知她和云浅不一样,她虽然聪明,却比云浅简单很多,那些曲曲折折的心思,朝堂之上绵绵的算计她多半是看太懂的。 对于这些,夜无尘觉得很好,做为女子,像云筝这样操持着家务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将云筝抱得紧了些,却又问了句:“筝儿,如果是你的话,你希望哪个皇子即位?” “当然是靖王。”云筝轻声道:“其实其它的几个皇子我都不了解,但是之前都都出事的时候,只有靖王出手相助,我自然是盼着靖王能当皇帝,他虽然看起来冷,却是个面冷心热的。” 夜无尘轻声道:“他的确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君王,也有宽大的胸怀,所以由他来做君主最为合适,可是他的母族却太弱,不但帮不上他的忙,只怕还会给他带来麻烦。” “什么意思?”云筝有些不解地道。 夜无尘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但愿我是想多了,只是君皇之位,从来都是能者和贤者居之,若是有人强行要上去,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云筝听得似懂非懂,却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道:“我只是一介妇人,并不得朝堂之争,但是却觉得靖王人品贵重,若是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帮帮他。你如今在外人的眼里,还是明王的幕僚,可是上次我见到明王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身上有很重的戾气,这样的一个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夜无尘轻笑一声道:“我以前一直以为筝儿从来都不管国家大事,如今听到筝儿这句话,才知道筝儿的心里也是有国家大事的,而且还懂得给人看相。” 云筝的脸一红道:“我哪里懂那些,不过是自己的直觉罢了。” 夜无尘面上轻轻一笑,心里却在道:“楚墨,你的戾气就连筝儿都看得出来了,我又岂会看不出来,在你的心里,怕是早就对我存几分芥蒂吧,是不想用我却又不得不用我吧!与其一直这样被动,我不如另找新路。” 他不想给云筝再平添愁绪,当下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把将云筝抱起来道:“娘子,夜深了,该休息了。” 如今云筝有孕在身,他也没有其它的想法,只是觉得这般拥着她,抱着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的心思幽深,嘴角却含了一抹笑意。 两人回房睡后,第二日一大早,皇宫里再次传来一个消息,那个消息将整个皇族都惊动了。 夜无尘若是知道他昨夜里一句无心的话竟就说中了的话,昨夜里许是就不会对云筝那样说了。 1973.第1973章 无风起浪 皇宫之中,太后坐在大殿的主座之上,皇后坐在她的身边,再往下,坐的是德妃。 太后的脸色极度不好看,皇后的模样却是无比端庄,而德妃的脸上却有了几抹讥讽,眼底是难掩的得意,那张精致的脸上有的只是淡淡的嘲弄。 下首跪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约莫五十来岁,长得有些尖嘴猴腮,此时一双眼睛转来转去,那模样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什么好人。 皇后的眸光微微敛着,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又看了德妃一眼,眼里满是幽深的算计,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端坐在那里不动。 太后的脸色此时有些不好看,一双眸子里透着层层厉色,眼里满是震惊,她轻斥道:“你说得可是真的?待哀家查明之后,若有一句假话,哀家必定将你五马分尸!” 太后退居后宫之后,已多年不问政事,此时这般义正严辞的一说话,威仪立现。 那男子伏在地上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草民不敢信口雌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的眸光一片幽深,德妃看了太后一眼道:“母后,他是秦答应的兄长,他说的话必定是真的,绝计不会是假的。” 太后当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又有些委屈地道:“臣妾不过是偶然听到这个消息的,也派人查证过,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断然不敢在母后的面前说,也不敢将他带到这里来见母后了。”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德妃又轻声道:“臣妾知母后必定会猜疑这一切是臣妾的手笔,不过是想打击靖王,让明王受益罢了,臣妾承认,臣妾的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私心,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臣妾就算有再多的私心也断然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后道:“母后,德妃说得有些道理,不管是真是假,皇室的子嗣是容不得任何猜疑的,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这事还是要细细查验一番才是。”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道:“那么依皇后的意思要如何查验?” 皇后缓缓地道:“这事只能将靖王传进宫来滴血认亲了。” 原来早在皇后出手对付楚束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对付楚易的法子。 楚易生母只是一介婢女,身份极为低微,容貌也只是平平,不过是在皇帝醉酒之后宠幸了一晚而已,有了那一夜露水姻缘之后,皇帝将她从婢女升为最低品阶的答应。 宫中众人皆以为她出身低微,身无长物,是不可能得宠的。 众人却没有料到就那一夜,她就怀上了楚易。 当时皇后也正怀着楚愿,听到这个消息后是有些恼怒的,却又得顾做大度给她安排了一个偏殿。 而皇帝却显然对她失去了兴趣,她虽然升成了答应,皇帝却从来都没有再去她的房里宿过。 她成了皇宫之中唯一一个只被皇帝宠幸了一晚而有孕的妃嫔。 1974.第1974章 去找靖王 也因为如此,楚易一生下来地位就远低于其它的皇子皇女,而后楚易的生母又在宫里犯了一件事,皇帝大怒,当即将她赐死。 皇后又在皇帝的面前吹了一阵枕边风,皇帝就更不愿意看到楚墨了,当即命人将楚墨送到了宁德行宫,轻易不能见到。 而这一次的事情皇后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她颇用了些心思将楚易生母的兄长了找了出来,那男子不过是街边的一个老混混,一把年纪了还不务生业。 自从楚易的生母去后,老混混就再也没有见过楚易,也不知道楚易的封号,更不知道他竟是如今皇位呼声最高的靖王。 皇后找到他之后,派人花了一些心思将他收买了,许了他不少的好处,然后再让他在坊间放出楚墨并非皇帝亲生儿子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放出,德妃听到之后立即派了很多的探子去找,很快就有了他的消息,然后再在德妃的苦心安排下,先是在太后的面前放出风声,然后在得到太后同意后将那个老混混接进了宫中,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太后而言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她觉得不太可能,只是皇室的血脉又是容不得一点暇斥,这件事情她自然也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德妃难得和皇后统一战线,听到皇后的话后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得意。 她看了太后一眼道:“母后,臣妾觉得皇后说的这个法子甚好。皇族血脉之事,还是要小心一点处理才是。再加上皇上如今病重,这件事情就更加容不得一点点差错。” 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犹豫,在她的心里,其实是比较喜欢楚易的,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不得不小心处理。 皇后看了太后一眼,知道太后的心思,她的心思微微下沉,却微微含笑道:“母后,你觉得如何呢?” 太后微微沉吟一下后道:“好吧,就这样办吧!着人将靖王请进宫来。” 皇后轻应了一声,便让身边的太监去传楚易。 楚易这几日对于那个传闻是没有放在心上的,觉得那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中伤,只是此时听到太后宣诏的时候,心里有了几分猜想。 他只是微微沉吟了片刻,便起身下马道:“好,本王这便进宫。” 太监应了一声在前面领路,只是才走到宫门口,就遇见了楚远舟,楚远舟见他进宫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此时进宫做什么?” 因为皇帝下了诣,皇子们非诣不能进他的寝宫,进不了他寝宫进宫就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这些天来,众皇子都很少进宫。 楚远舟平日里处理国事,每天倒是有一半的时间都泡在皇宫之中。 正因为如此,楚远舟此时看到楚易,心里倒有几分吃惊。 “是皇奶奶诏我进宫的。”楚易答道。 楚远舟听到楚易的话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扭过头问太监道:“皇奶奶找靖王做什么?” 1975.第1975章 他的舅舅 太监是知道楚远舟如今的权利,当下也不隐瞒,忙轻声答道:“今日一早德妃找了个人进宫,说是靖王生母秦答应的兄长,太后和皇后见了那人之后,就让奴才来请靖王了,至于到底请靖王做什么,奴才实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职位并不高,所以他根本就进不到里在同随侍,只是一个跑腿的太监。 楚远舟和楚易听到这番话脸色都有一丝变化,两人原本就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更兼如今朝中如此复杂的局势,两人几乎同时把这件事和京中这几天的传闻联系在一起了。 楚远舟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当下问道:“阿易,你可见过你的舅舅?” 楚易轻轻摇了摇头道:“从未见过,我母妃并不得宠,生下我没几年就去了,儿时倒是听母妃说起过家里的事情,上面好像是有个兄长,但是我母妃的品阶很低,她的家人是不能进宫来看她的,所以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兄长。”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分寒意道:“他们倒是迫不及待,还真是会没事找事,看来平日里真是太闲了,不如这一回就让他们彻底的闲着去。”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如今京中皇子中呼声最高的就是楚易和楚墨,德妃是楚墨的母妃,她一直想让楚墨当太子的事情京中人尽皆知。 她在这个时候将楚易母妃的兄长传进皇宫,若说是一片好意,只怕是鬼都不会相信。 楚易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担心道:“若是如此的话,他们必定是做了很多人准备,这一次肯定要做得万无一失。” “没错。”楚远舟缓缓地道:“但是我一直相信邪不胜正。” 楚易虽然觉得楚远舟此时将邪不胜正这个词语用在这里是有些不妥的,只是此时他心里有事,也没有办法笑得出来,他轻声道:“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好法子倒没有,只是这么精神的事情我若不去看看就太没天理了。”楚远舟说得淡然。 楚易闻言终是笑了笑,楚远舟也笑了笑道:“你先进宫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去去就来。” 楚易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楚远舟走出了宫门,然后重重地将头扭了过来,然后大步朝深宫走去。 楚易才一进去,便有一个男子奔上来道:“易儿,舅舅终于见到你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来,舅舅有多么的想你!” 楚易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眼底里透着寒光,他站在那里不动,等那男子说完之后才缓缓地道:“敢问你是谁?” 他一如往常的淡定,被那男子抱住的时候还不忘给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见他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如此镇定,气度不凡,较其它的几位皇子是要出色得多。 德妃却冷笑一声,然后用极为尖细地嗓子道:“靖王再好好看看,他可是你的亲舅舅!” PS:文进入收尾阶段,30号之前应该能结文,喜欢我的文的亲们请继续支持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 1976.第1976章 不是亲戚 楚墨的目光却只扫了那男子一眼道:“亲舅舅?好像我的舅舅只有一个,那就是兰府的少傅,兰府的少傅我自是认得,好像长得不是这般模样。” 皇帝有许多的妃子,但是称得上国丈和国舅的,只有皇后的父亲和兄弟,其它妃子再得宠,她们的父兄是得不到这个称呼的。 德妃轻笑道:“靖王倒是个实诚人,这件事情你怕也是不知道,方才秦老爷说了,当初你母妃在外面早就和人好上了,虽然曾和皇上有一夜姻缘,但是也只有那一夜罢了。你母妃在怀你的时候,已经和宫中的侍卫有私,也是那一夜皇上醉酒了,所以才没有发现。” “德妃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楚易面上依旧冷静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德妃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当然是听你舅舅说的,再说了,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靖王出生的时候好像并不足月。” 由于秦答应并不得宠,所以在宫里过的日子实是无比凄惨,营养也跟不上,所以在怀楚易七个月的时候,她就早产了。 当初楚易出生的时候,就曾引起宫中诸人的猜测。 楚易的长相俊美,也有几分像皇帝,所以这件事情往后说的人也就越少。 只是此时德妃这样将旧事提了起来,意思就完全变了个样,更是坐实了楚易其实是秦答应与侍卫私通所生,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儿子。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所以太后在听到德妃说起这件事情时,她的心里也有几分猜测和不安,所以才由得德妃将这件事情说下去,也才由得德妃将这件事情闹起来。 楚易的眸光依旧淡定,他淡淡地问道:“德妃娘娘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你的舅舅。”德妃的眸光一片清冷,定定地看着他道,眼底却又难掩得意。 楚易闻言眸子里多了几分寒意,秦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刚好看清了秦知了的长相,这几年他一直统管京几卫,他时常能看到京城里的混混,人言相由心生,秦知了的这张脸摆明了就是一张混混的脸,那张脸上分明能看到狡赖和无赖。 楚易看了秦知了一眼后道:“德妃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人?我记得我母妃去世的时候曾对我说起过,她是家道中落才进了皇宫的,家中再没有人了。” “你母亲胡说八道。”秦知了看到楚易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只是他一想到德妃许他的那些好处,胆气顿时就又粗了起来。 楚易的眼睛微微一眯,一股杀气泄了出来,秦知了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 楚易冷笑道:“我母妃是宫中的妃子,你说她胡说八道,光你这一句话,就能治你的死罪。” 楚易身上的气场太过吓人,秦知了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德妃在心里骂了句“没用”,只觉得他也就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老流氓罢了,好在今日里他的作用已经起到了。 1977.第1977章 顾念亲情 德妃微微一笑后不不紧不慢地道:“如果查出来你不是皇上的儿子,秦答应也就不再是皇上的妃子,且是一个罪人,他说上几句又有何妨?再说了,他可是你的亲舅舅,你这样跟你的长辈说话,也太没礼数了!又哪里有一分王爷的样子。” “听德妃的口气,好像已经非常笃定本王不是父皇的儿子了。”楚易将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道:“德妃凭什么下这个决断?就因为他的一面之词?” 德妃愣了一下,楚易却又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我也不知道德妃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人,就硬说是我母妃的娘家人,这也太可笑了些。” 德妃冷冷地道:“靖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还会随便找个人来诓你不成?” 她的话一说完,就问秦知了道:“你说一说秦答应儿时的细事让靖王听听,看看你是不是本宫找来的骗子。” 秦知了忙道:“我家小妹自小有些调皮,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不小心刮伤了耳朵,所以她耳后有一个小疤。” 秦答应耳后有小疤的事情楚易也是知晓的,他原本从秦答应的嘴里听说过秦知了的事情,也知道德妃不可能真的找个不相干的的人来,当下眸光深了。 德妃看了楚易道:“如今靖王可信他是你生母的兄长?” 楚易看了秦知了一眼道:“我是曾听我母妃说起过,她曾经有一位兄长是个纨绔子弟,曾经因为欠下赌资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外祖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家门,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眼下这人?” 他一句话就道出了秦知了的禀性,言下之意也就更加明显了,秦知了被赶出了家门又和怎么可能会和秦答应有联系,再则他那样低劣的人品,就算是秦答应和他有联系,也断然不会将她和别人有私这样的事情说出来。 对于这件事情德妃并不知晓,当下不由得愣了一下。 楚易看了秦知了一眼道:“你方才说我母妃将她与人有私的事情告诉你,不知是何时告诉你的,又是在何地告诉你的?”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秦知了的目光有些闪烁道:“当年我被你外祖赶出来的时候实是一场误会,你母亲进宫之后,我就回家了,父亲也原谅我了。然后父亲和母亲身子一向不是太好,每月一次宫人与家人在宫门口相见的时候,都是我去见你母亲,你母亲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 楚易看着秦知了的目光无比的冷冽,秦知了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无耻的人,就算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话,秦知了也算是他的亲人,此时这要指证他实是没有半点人性,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楚易原本想着如果秦知了是个顾念亲情的人,只是被德妃逼到走这一步,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命,不为别的,只为他那个早已死去的生母秦答应。 1978.第1978章 胡说八道 可是秦知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后,楚易便觉得秦知了虽然一把年纪了,却已经成了人渣中的人渣。 想来德妃给了秦知了很多好处和银钱,只是在好处和银钱的面前,就可以将自己亲妹妹的名节置之脑后,与外人合伙起来设计自己的亲侄子,这人也算不得是人了。 那么,他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对秦知了客气。 楚易的眸光微微一寒后道:“哦,原来如此,如此说来你也是个禀性高洁的了,只是你既然如此有正义感,那么你怎么之前一直不说这件事情,却等到现在才说?” 这一点,秦知了也早已想好,他忙抹了一把鼻涕道:“我原本是想将这个秘密带进黄土的,毕竟她是我的亲妹妹,她是信得过我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方是我的亲妹妹,另一方是大周的国法伦常,我挣扎了这么多年,也是直到最近才想清楚。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将真相说出,否则这样混了大周皇室血脉的大罪,我是无论如何也担不起啊!” 秦知了说完这句话后又重重地跪了下去,然后痛哭道:“妹妹,我对不起你,没能一直为你守住秘密,如果你嫁的只是一个寻常男子,这事我一定会替你瞒一辈子,但是你是皇上的女人啊!我要是一直瞒下去,那就是欺君大罪啊!” 德妃对于秦知了的话非常满意,她之前还有点担心这样一个老混混会不会坏事,如今看来是是她多虑了,这个老混混虽然极度不入流,但是看看来演技还算不错。 她的眉毛微微一掀道:“靖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易却并没有再看德妃,而是看着太后道:“皇奶奶,你信他的话吗?” 太后缓缓地道:“易儿,秦答应怀你七个月的时候就生下了你,而且如今你还长这么大了,这件事情原本就有些古怪。非是皇奶奶不愿意信你,而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大,皇奶奶一定要小心处理,你懂吗?” 楚易原本就知道皇族之中的感情是很薄的,此时听到太后的这句话时心里依旧觉得很堵,这些年来,皇宫里的众人,也就太后对他还存有一分亲情,其它的人都想在想尽法子对付他。 太后见他面色不好,当下又缓缓地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件事情说到底你也是个受害的,若是真的话,我会让皇帝收你为义子,但是你不能继承皇位。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话,那么我自然要还你一个公道,那些在背后害你的人,我自也容不下!” 太后的这一番话说得满是威仪,目光还扫了德妃一眼。 德妃的眼波微微一动,坐在那里无比坦然,她看了太后一眼道:“母后教训的是,只是如今秦老爷已经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了,也没有什么好查的,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这是掉脑袋的事情,秦老爷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 1979.第1979章 唯恐不乱 皇后淡淡一笑道:“德妃未免太性急了些,说到底这也不过是秦知了的一面之词,他说靖王是秦答应跟侍卫生的那就是侍卫生的吗?若是如此,明日里再来个人进宫说明王不是德妃生的,那么明王就不是德妃生的吗?” “你!”德妃气得不轻, 她咬着牙看着皇后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皇后淡淡地道:“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在草率了些,若是就这样说靖王不是皇上的儿子,那么其它的皇子必定会不服,所以本宫觉得这件事情还得查查,母后,你说对吗?” 太后做事素来是小心的,她听到皇后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德妃在皇后的面前这么一比,顿时就显得有那么一些急躁了。 她看了皇后一眼道:“那么依皇后之意该如何查验?” “方才母后不是已经想好了吗?”皇后微微笑道:“请太医过来为皇上和靖王滴血认亲便好,这样也不至于让靖王受到猜疑。 ” 太后的眼里有了一抹无奈,滴血认亲是极为古老的法子,今日里的事情虽然德妃说得言之凿凿,可是她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一旦选择了这个法子,如果楚易真不是皇帝的儿子,那么楚易的下场必定会很惨,秦答应虽然已经做古了,但是尸体也会被人挖出来。 但是如果不验的话,她的心里又会有所猜疑,而且这件事情德妃一定会闹到皇帝那里去,皇帝是太后的儿子,疑心病有多重她更是无比清楚。 且如今楚易是皇位呼声最高的一个皇子,如果真的成了下一任诸君,他要真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的话,那么就等于把江山送给其它人。 太后的眸光有些复杂,德妃却看了楚易一眼道:“以前还不太觉得,如今越看靖王越是觉得他既不像皇上也不像秦答应。” 她这一句话让太后将头抬了起来,其实楚易和皇帝是有些像的,只是再像也经不起这样的挑拔,理何况楚易原本就只有三分像皇帝,这般一瞧倒又觉得哪里都不像了。 楚易冷笑一声道:“听德妃娘娘的话,好像有十万把握我不是父皇的儿子一般,莫非这一切都是德妃亲自设计的?” 德妃瞪了他一眼道:“我需要设计什么?这原本就是事实,你若真觉得自己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今日就滴血认亲,否则的话,谁知道真假?” 楚易的眼里渗出了浓浓的寒意,他冷笑一声道:“让我答应滴血认亲也可以,如果结果是我是父皇的儿子, 德妃又当如何?” 德妃淡淡地道:“这原本不关我的事……” “如果易儿是皇帝的儿子,德妃就是犯了挑拔之罪,造谣陷害皇子是要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在旁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今天的事情,皇后是在看戏,但是却要把这一出戏唱得更加的有趣。 德妃的眸光当即便冷了下来,她瞪着皇后道:“皇后这是些什么意思?” 1980.第1980章 说三道四 皇后无比端庄地道:“本宫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想当年太祖皇帝的宠妃陷害凌王,最后被打放了冷宫,自那之后,太祖皇帝就下了诣,若是宫中的妃嫔陷害皇子,不管是什么品阶,都要被打和冷宫。这件事情,德妃应该听说过吧!” 德妃的眼里有渗出了一分寒气。 太后当即道:“就这么定了。” 德妃对于今日的事情是有几分把握的,但是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又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只是她转念又想,这些事情实没有什么好令她不安的,今日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要做的。 她看了皇后一眼道:“滴血认亲的事情好像是皇后娘娘提出来的吧?” “是本宫提出来的。”皇后淡淡地道:“但是整件事情却是德妃弄出来的,本宫和母后不过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处理这件事情罢了。” 德妃顿时语噻,太后却皱眉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来人,去请太医!” 外面早有太监答应,正在此时,只听得楚远舟的声音传来:“咦,今日里皇奶奶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他的话一说完便带着云浅缓缓走了进来。 两人一进来,便给太后和皇后行了一个礼。 皇后和德妃一见两人进来眸光都深了些,只是德妃的眼里满是不快,皇后的眼里由多了一分算计,那模样倒有些像是在看戏。 太后见到两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怎么来呢?” 云浅含笑道:“每逢初一和十五我都要进宫给皇奶奶针炙,今日正是十五,皇奶奶忘了吗?” 太后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确有此事,只是自她怀孕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月进宫一次了,只是一个月进宫一回的话,此时的时间也是对的,是她今日里被德妃一搅和,倒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太后当下笑眯眯地道:“好孩子,就你最孝顺了。” 云浅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有些好奇地看了楚易一眼道:“靖王爷今日也进宫给皇奶奶请安吗?咦,他又是谁?” 云浅指着站在一旁的秦知了问道。 楚易当即冷笑道:“德妃说他是我母妃的兄长。” 他当即将秦知了的话粗粗的说了一遍,然后又将德妃的指证和怀疑粗粗的说了一遍。 云浅闻言笑道:“原来皇奶奶是想让给靖王和皇上滴血认亲啊,我是觉得这事有些过了,先不说这位秦老爷的身份不明,是不是真的还做不了数,就说皇子们高贵的身份,又哪里是哪个阿猫阿狗想怀疑就能怀疑的,皇奶奶,我说得对不对?” 因为云浅替太后治好了腿疾,所以太后对云浅格外要宠一些,此时听到云浅的话也有些动摇。 却又听得楚远舟道:“我觉得浅浅说的非常有道理,皇子的身份又岂是说怀疑就能怀疑的,今日里若是在这里滴血认亲了,就算是最后结果靖王是皇伯父的儿子,这事一传出去,满朝文武还不得说三道四。” 1981.第1981章 一起验验 “太后娘娘,我家妹子生前的确跟我说了,靖王不是皇上的儿子,实不需要再滴血验亲。”秦知之在旁大声道。 云浅听到秦知了的话后眸子里泛起了一抹寒气,她缓缓地走到秦和了的和身边道:“你所谓的消息也不过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罢了,若是真的还好,若是你造谣生事,陷害皇子,挑拔皇室的骨肉亲情,按照大周的律法,是要将你处以拔舌之刑!” 她说出拔舌之刑时秦知了面色大变,德妃在旁道:“世子妃也说了,那是撒谎才需要拔舌,若是是事实就是不但没有过,还有功,是要重赏的。” 楚远舟在旁有些不耐烦地道:“说那些有的实没有半点意思,要按这样的说话,我若说明王不是德妃亲生的,是不是也要将明王拉来滴血认亲?” 德妃怒道:“世子怎么说话的?” 楚远舟不屑地道:“我素来就是这么说话的,德妃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德妃被呛得不轻,楚远舟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觉得吧,为了大周皇族的正统血脉,如果真要滴血验亲的话,不如将所有的皇子全部诏集进宫,然后挨个挨个的去验,要不然对靖王也太不公平了。” 皇后的眸光微动道:“这只怕不合适吧!” 德妃当即大怒道:“世子真是会胡说八道,宫中的妃嫔自进宫后就见不到男子,众皇子的血统又哪里需要怀疑?” 楚远舟掀了掀眉道:“秦答应不也是宫里的女子吗?不也见不到其它的男子吗?那你们为何还要怀疑靖王的血统?” 德妃怒道:“本宫和秦答应岂能相提并论,她不守妇道刻意勾引,本宫品性端庄,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楚远舟闻言笑道:“德妃自称品性端庄,是在欺秦答应已去逝多年不能出来说话吗?德妃和秦答应一样都是皇上的妃子,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德妃顿时无言以对,当下气得满脸通红。 楚远舟的眼睛微微一斜道:“我记得我以前好像听人说,德妃在入宫前曾有一个蓝颜知已,当时已谈婚论嫁了,只是后来皇上下诣将德妃诏进宫为妃,那桩婚事这才做罢,德妃你现在肯定是不承认,但是我记得那个人好像叫什么陈道通,如果德妃感兴趣的话,我不介意把陈道通请进宫来一趟和德妃好生相认。” 德妃顿时气得脸都变色了,却又没有办法反驳,她和陈道通的确曾有过一段情,楚远舟这么一搅和,便是将所有的事情全搅在一起了。 她当下只得闷闷地道:“那是本宫进宫之前的事情,本宫自进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就对了嘛!”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你也是自己说没有和他联系过,又有谁能给你做证?” 德妃觉得遇到楚远舟就算是有再多的道理也是说不清楚的,当下气得眼泪直掉道:“母后,求你给我做主,世子他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 1982.第1982章 将局搅乱 太后听到楚远舟的话之后心里有了其它的想法,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气度无双的楚易一眼,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她缓缓地道:“哀家觉得远舟说得也在理,若是只验靖王一人,如果靖王是皇上的亲儿子的话,那么以后他在朝臣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所以,如果要验的话就所有的皇子一起验吧!” 太后都这样说了,德妃也不能再反对,只是这件事情和她之前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是只要楚易在滴血验亲的范围内,她就还有办法应付。 德妃当下只得轻声道:“母后说得是。” 皇后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精明,却也附和道:“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全。” 太后的眸光却深了些,她这一生历经世事,早前皇帝登基的时候她就没少花心思,没料到如今到她的孙子登基时,她还得操心。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在皇族的光鲜外表下,她所承受的东西比外人想像的要多得多。 在皇家,所要面对的东西也要多得多,而那些东西,说到底只有两个字可以了形容,那就是残忍。 太后轻轻合上了眼睛,然后才缓缓地吩咐道:“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将众位皇子请来?”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太监站了出来,应了一声后便去请众位皇子。 楚易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秦知了。 秦知了此时心里也有些害怕,他忍不住看了德妃一眼,却见德妃坐在那里无动冷静,他又稍稍放了些心,却轻声对楚易道:“易儿……” “闭嘴。”楚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道:“你如今的身份都不明,本王是堂堂皇子,易儿这个名字又岂是你能唤得?” 秦知了被他的气势一迫,心里有些害怕,却依旧强自打起精神来道:“我知道你是被当成皇子养大的, 如今有这么大的偏差你肯定是接受不了,但是时间长了也就好了,你放心好了,舅舅家里还有几亩薄田,是断然不会让你捱饿的。” 楚易闻言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瞪着秦知了道:“你是什么人本王不清楚,但是就算本王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也用不着你来养,你不必在我的面前卖乖。如果今日验完之后,本王确实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本王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楚易原本就冷,这一席话说得更是带满意了杀气,把秦知了吓得不轻,秦知了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老混沸,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楚易这样的人,心里不禁有些怕了。 他知道楚易此时说要杀他,那么如果结果出来证明他是真的撒了谎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面已满是密密的汗珠。 楚易看到他的样子后眸光又冷了几分,却没有一丝温度。 云浅将方才楚易和秦知了的互动看在眼里,又见秦知了不时朝德妃看去,她的心里一片了然,这个局她已经看明白了。 1983.第1983章 给她赐座 云浅当下微微一笑道:“德妃娘娘对靖王真不是一般的关心,秦答应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 竟还替靖王找到了秦家人,这分心思实在是让人称赞。” 德妃自然听出云浅话里的嘲弄,她的眸光微微一斜后道:“世子妃言重了,本宫不过是在做本宫该做的事情罢了,没有世子妃说得那么夸张。” 云浅的话里没有一句夸张的成份,可是德妃却在将她的话安了一个夸张的名字。 云浅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是扭过头对太后道:“皇奶奶也知道,对于医术我也是略通一点的,以前在书上也曾看过滴血认亲之事,我心里实在是在有些好奇,所以我想求求皇奶奶,一分太医来给众皇子滴血认亲的时候,我想站在一旁细细看看,还请皇奶奶恩准。” 太后看了云浅一眼,这些年来云浅一直给太后针灸,太后对于云浅的性子也是知晓的,知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此时说出这些话来不过是怕那些太医被人收买动手脚,所以她要在旁看着,以防生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 太后当即微微一笑道:“你若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话,自然可以过去看,只是你如今有孕在身,我怕你累着了,你若是累着了,远舟只怕得跟我急。” 云浅抿了抿唇含笑看了楚远舟一眼道:“我只是稍站一会,又不做什么,这样子又岂会累着?再说了,如果孕妇连站都不能站,那么只怕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太后笑了笑,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毛道:“皇奶奶要是怕站久了累到浅浅,不如给她赐个座,这样就没事了。” 太后的眼里笑意深了些,当下一挥手,一个宫女便搬了把了椅子出来。 楚远舟笑道:“浅浅,还不快谢过皇奶奶!” 云浅朝太后行了个礼,然后便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她坐下之后,楚远舟便站在她的身后,看那架式,是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样。 太后看到楚远舟对云浅的举动,嘴角微微一扬,对一个女子而言,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相公,而这种感情在皇族之中大部分都是奢望。她本来就喜欢云浅,看到夫妻两人如此恩爱,她心里也是开心的。 德妃看到两人的样子眼里有一抹不屑,她觉得那不过是楚远舟在人前做做样子的,楚远舟是不可能看上云浅的。 只是她三年前就觉得云浅会失宠,可是到如今云浅还没有失宠,楚远舟待云浅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很快,太医就请来了,这一次请的是太医院的院正,他进来之后行了礼便站在一旁,也不多问,看他那副样子好像是早已知道今日到这里是做什么的。 众皇子也很快就请了过来,皇帝一共有十五个儿子,除了前面七个皇子已经成年之外,其它的皇子都未及弱冠,最小的十五皇子如今才两岁半,看起来粉粉嫩嫩,十分可爱。 1984.第1984章 刚刚开始 而众皇子中,大皇子楚愿和四皇子楚束此时都被关宗人府里,因为他们本身已失了了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继承皇位的机会,所以太监并没有去请两人。 太监将这些禀报太后之后,太后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并未多说。 众人一进来,屋子里便热闹了起来,满满的都是人。 众皇子有很多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给太后请过安之后十皇子有些好奇地道:“皇奶奶把我们全诏过来可是有要事?” “也没有什么要事。”太后缓缓地道:“你父皇病得厉害,大夫说可能要换血,你们是他的儿子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换血之人,只是在换血之前,要请太医先给你们验验血,看看合不合用。” 云浅听太后这么一说,便觉得太后实是个人精,原本让众皇子滴血验亲就不是件好事,要是将话全部说破,也会打皇族的脸,众皇子也会有诸多猜想。 太后这样的说法,就将他们所有的顾虑全部打消,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去验血。 果然太后的话一说完,众皇子都表示愿意将自己身上的血换给皇帝,只求皇帝的身体能大好。 云浅对于其它皇子的表现并不是太在意,她一直在看楚墨,楚墨从一进来,整个人就显得特别安静,他只是冷眼看着,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他见云浅的目光看过来,他也看了云浅一眼,然后轻轻朝她点了一下头。 云浅也轻轻点了一下头当做是回礼,楚墨的眸光依旧平淡,却又朝德妃看了一眼,德妃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楚墨一看到德妃的目光,就已经猜到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眸光顿时就深了些,和德妃交换了一个目光之后,他的心情顿时就有了些变化,他一直无比沉稳的心,此时也有些凌乱了起来。 不知为何,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上楚墨的心头,楚墨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他不由得看了一眼一直无比淡定的云浅和楚远舟一眼,只要有他们夫妻出现的地方,好像他就不会太顺。 德妃看到了楚墨的目光,当下轻轻咳嗽了一声,楚墨又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给了他一记“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之中”的目光,他的心里又微微一安。 他心微微一安之后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楚远舟和云浅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他又有什么好怕好担心的? 如今这样的局面,他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欲跟他抢皇位的皇子全部都打倒,皇位只能是他的! 他这么一想,眸子里就又有了一抹霸气,眼底里呈现的也是浓烈的自信。 云浅在旁看到他脸色的变化,虽然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却也能感受到他心境的变化。 云浅和楚远舟交换了一个眼神,楚远舟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心,云浅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给了他一记极为明媚的笑容,示意他放心,今日之事只是才开始而已。 1985.第1985章 皇族血统 楚远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德妃安排的,这件事情必定没有那么好解决,此时能下手的也就是滴血认亲的事情上。 他在接云浅的时候就提到这个可能,云浅当时无比轻松地道:“这件事情我有法子解决,你不用担心。” 他对于云浅在医术上的造诣,他是有相当的信心的,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又过于沉重,冷静如他也不由得多看了楚易一眼。 楚易见他的目光看过来,面上倒极为冷静,对此时的楚易而言,他是绝计不会信秦知了的话。 只是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是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滴血验亲的时候他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就好。 楚易自小就受尽了冷落,这些年来凭着自己的努力从最不得宠的皇子,变成了京中皇位呼声最高的皇子,这中间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更是知道如果这一次滴血验亲失败,他将面对着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南宫无双,如果他败北了,以后就要带着南宫无双逃亡,也许是山穷水尽,也许是山长水阔。 楚易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心倒静了。 那边太医早已跑到皇帝的龙床前,此时皇帝还未醒来,太医行了个礼之后用针扎破了皇帝的手指,皇帝因为感觉到痛意,手轻轻动了一下,太医吓得当即跪在地上道:“微臣死罪。” 而皇帝只是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太医吓出了一身冷汗,见血要滴出来了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器皿递了过去,一滴鲜血滴在正中。 第一个滴血认亲的是才两岁半的十五皇子,十五皇子的手一扎破,当即便哭了起来。 奶娘当即便抱着十五皇子哄着,滴血认亲的结果是,两血相融。 太医朝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太后微微一笑道:“小十五乖,皇奶奶一会给你好吃的。” 一旁的宫女忙拿了个小玩具递了过去,十五皇子这才破涕为笑,奶娘便将十五皇子抱了出去。 紧接着其它的几个皇子的血都是和皇帝的血相融的,轮到九皇子时,两滴血意外的没有融在一起,九皇子的生母是昭贵人,一看到这种情况脸都白了。 太后的眼里有了一抹冷笑,早在多年前,皇宫里对昭贵人的事情就有过传言,说她和宫里的侍卫勾搭,只是一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昭贵人做了那样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却没有料到今日里滴血认亲倒把这一桩陈年旧事给弄了出来。 太后冷冷地道:“来人,将昭贵人拉下去打入冷宫!” 太后的这声命令一下,一众年岁还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皇子面色都有些变化。 九皇子当即这昭贵人求情,太后不紧不慢地吩咐道:“九皇子不孝,明知皇上病重,还在此喧哗,来人啦,将他打入宗人府!” 她心里其实是无比恼怒的,皇族血统不容任何人破坏! 1986.第1986章 楚寒之悲 九皇子当即大惊道:“皇奶奶,孙儿对父皇一片至孝,决无半点不敬之意!” 只是他的话没有人会听,早有侍卫将他拉了下去。 太后在云浅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太后的手段,只是她转念又想,太后当年能在那么多的妃嫔中稳固后位,将皇帝扶上皇位,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只是平日里不用罢了。 有了九皇子和昭贵人的事情之后,那些原本还没有弄明白今日是怎么回事的众皇子也都明白了,一时间屋子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点人声,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很快就轮到楚寒了,楚寒满身酒气往那里一站,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楚墨轻轻叹一口气,楚寒却笑眯眯地道:“今日倒是有趣得很,还没有验血的兄长们,你们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害怕?” 一众皇子没有人理他,他却自顾自的在那里笑。 太医将他的手指扎破之后,他却笑得更加厉害了。 云浅看到他那副笑得无比张狂的样子,心里却有些难过,她能看到他心里的伤。 楚寒是德妃养大的,德妃看到他那副样子当即皱着眉头道:“寒儿,不要胡闹!” 楚寒笑道:“胡闹?我哪里胡闹的起来,今日里母妃和皇奶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父皇的儿子嘛!来来来,母妃和皇奶奶,你们来告诉我,我们谁不是父皇的儿子!” 德妃当即怒斥道:“寒儿!休得胡说八道!” 楚寒却又大笑道:“世人都以为我们是父皇的儿子享有无上的荣光,生活都是用金银堆砌而成,过的是世上最体面的日子,可是各位兄长,我问问你们,你们每天这样算计着有意思吗?” 一众皇子的眸光深了些,楚墨当即喝道:“七弟,你醉了!” “我没醉!”楚寒冷冷地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过!为了皇位,我们兄弟间互相厮杀,互相算计,兄不像兄,弟不像弟,大皇兄和四皇兄被关进了宗人府,今日九皇弟也被关进去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所有的兄弟都要被关进宗人府?” 太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当即吩咐道:“把七皇子拉下去醒醒酒。” 早有侍卫奔进来把把楚寒拉了下去,楚寒却笑嘻地看着楚墨道:“三哥,你是我最为敬重的人,我如今只想问问你,整日里这样算计,你难道就不累吗?” 楚墨轻叹了一口气,楚寒却又笑道:“我马上就要去边关了,许是再也看不到你们的光鲜生活,可是对我来讲又何尝不是一个解脱!那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神话,从来都不属于皇族,在皇族之中,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感情,有的只有利益和权势!” 楚寒被人拉下去之后还在那里大声说话,屋子里的众人表情各异。 而此进楚寒滴血认亲的结果也出来了,他和皇帝的血是相融的。 1987.第1987章 石破天惊 接下来几个皇子也平安无事,轮到楚墨时,云浅的眸光深了些,她缓缓站起来道:“方才看到太医的手法之后,我觉得甚是有趣,也想来试试,不知太医意下如何?” 太医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身子娇贵,又有孕在身,这些事情就不劳世子妃的大驾了。” 楚远舟看了太医一眼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浅浅吗?” 太医是知道楚远舟的蛮横起来是没有任何理可以讲的,他忙陪不是道:“不敢,不敢,世子妃是顶聪明的人,想来一学就会,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出了偏差就不好了。” 云浅的手不着痕迹的滑过了太医手里的器皿,轻轻一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不过太医说得也对,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对这事终究是不熟,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楚远舟还是瞪了太医一眼道:“就依浅浅的。”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太医并没有放在心上,楚墨的眼里却有了一抹异常,他觉得云浅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些话,他也注意到了方才云浅的衣袖滑过器皿的那个小动作。 他当即走过来道:“太医,你还是好好将器皿检查一下吧!” 太医原本就是他的人,此时听到他的话自然听出了其中隐藏的台词,太医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细细将器皿检查了一番后道:“已经检查了,没有任何异常。” 楚墨这才放心,用针扎破无名指将血滴了进去。 太医忙取出了皇帝的血,一滴上去,两滴血交不交融! 太医顿时傻了眼,他大惊,以为眼睛花了,再次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两滴血并不相融。 楚远舟一看到太医脸上的表情心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当即道:“太医还不快将检验结果告诉皇奶奶?” “这!”太医的脸色无比难看,他看了楚墨一眼后轻声道:“是!” 他将器皿放上来的时候,太后一看到两滴不相融的血,当即脸色大变,再冷笑一声道:“德妃,你自己去看看!” 今日的事情是德妃安排的,这所有的一切她自认不会出任何差错,只是此时看到太医和太后的脸色,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朝那里走进了些,紧接着便看到了两滴不相融的血,她当即大声道:“这不可能!” 楚墨也看到了器皿中的情况,他的眼里也了满是难以置信,他的反应很快,当即大声道:“这不可能,方才世子和世子妃都有接近过那个器皿,你们一定动了手脚。” 楚远舟当即冷笑道:“动手脚?明王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方才内子是说想给明王验血,可是太医不同意,我们只是走过去看了一眼而已,方才明王自己也过去看了,还提醒了太医,如果我们只是过去了一下就能动得了手脚,且太医还验不出来的话,那么太医的医术也太差了些!” 1988.第1988章 血不相融 德妃惊道:“母妃,他们一定动了手脚,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 皇后在旁冷冷地道:“德妃平日里看起来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可是那些忠心也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德妃你也当真是厉害,给皇上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实在是让人吃惊了。” 德妃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皇后又冷笑道:“只是德妃也太自信了些,明明做下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在说秦答应的事情,今日里是你说靖王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如今却验出来明王才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德妃的行为当真是贼喊捉贼啊!” 德妃怒道:“我没有,我对皇上一直一心一意,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她说完当即跪倒在太后的面前道:“母妃,你最是了解我的为人,我怎么可能会做下那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母子,所以才会设下这个圈套想将我们母子一并除去!” 太后还没有说话,皇后却已接话道:“德妃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了些,今日里滴血验亲最早是本宫提出来的,但是当时你也是认同的,只不过当初只验靖王一人而已,后来说所有的皇子要一起验,德妃就心虚了,此时倒反咬一口说是本宫来陷害你!你可真会颠黑白!” 这个结果其实非常合皇后的心意,她和德妃斗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将德妃斗倒,却知道只要楚墨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那么德妃也就走到末路了。 她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问题,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去说那些问题,先将德妃和楚墨除去再说,她的心里顿时觉得无比的畅快。 德妃又气又怒又恼,却又无言以对,当下只得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我请母后让太医重新验一次!” 太后当即怒道:“提出这件事情的是你,如今出事的还是你,你倒好意思再来救哀家!” 楚墨也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当下看着太后道:“皇奶奶,我不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我请求皇奶奶让太医再验一次!” 太后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眉眼还是很像皇帝的,当下便问太医道:“滴血验亲这种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偏差?” 太医抹了一把汗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有一定的误差,德妃娘娘和明王如此确定的话,微臣愿意再验一回。” 太后轻轻点了一下头,云浅拉着楚远舟远远的走到一旁道:“这一次我们就不要过去了,免得一会又得说我们动了手脚。” 楚远舟看了云浅一眼,见她的眸光无比沉稳,当即道:“浅浅说得是。” 两人说罢离太医那个器皿远远的,太医又开始来采集楚墨和皇帝的鲜血,屋子里的气氛无比诡异。 太医这一次不敢再大意,将所有的东西细细检查了一遍,然后便死死地盯着那个器皿,两滴血还是不相融! 1989.第1989章 难以置信 这一次太医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德妃一看到器皿里的情况,顿时就傻了眼,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炫,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德妃如今怎么说?” 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楚墨的眼里还有些难以置信,觉得一定是云浅和楚远舟动了手脚,可是眼下两人都离得老远,不可能再有动手脚的机会,再说了,那太医还是他的人! 楚墨的身子一晃,一时间有些呆,这样的结果超出他的预期。 楚远舟冷笑一声道:“事实就是事实,怎么验都是这个结果,明王,这一次可不关我和浅浅的事!” 楚墨万分惊愕的进德妃看去,德妃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惊恐,她大声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当年虽与他有私,但是每次我们都很小心,墨儿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她这一句话便算是承认她和皇帝之外的男子有私情。 太后怒道:“德妃,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楚墨听到德妃的话只觉得五雷轰顶,德妃的话里承认她和其它的男子有私,那么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有可能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做响,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忍不住大口喘起气来。 他这一辈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为皇位奋斗,他也一度觉得他绝对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 他的才华和能力是一众皇子中最为突出的,只是皇帝偏心罢了,所以才没有立他为太子。 也正是他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一直觉得皇帝不公平。 可是如今这样的直相一揭露出来,他就觉得他以前想得都太过简单了些,那些事情,更是全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此时心里不由得在猜,难道皇帝一直不愿意将皇位传给他,是早就怀疑他不是他的儿子? 楚墨的心里原本是有个金碧辉煌的梦想,到此时,梦中所有的一切轰然倒塌,这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太难以令人置信了。 他的眼里透出了浓重的悲凉,层层寒意自他的心尖渗了出来,紧接着遍布他的全身。 楚墨的身子微微一抖,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很快就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他将要面对着什么。 被关进宗人府都算是轻的,他是手握重权的皇子,在朝堂上经营多年的皇子,皇帝对德妃又极为宠爱,这样一顶绿帽子扣上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将后面将要面对的事情全部分析好,在他的心里,却有着强烈的不甘。 他不甘心他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全部成空,也不甘心从今往后过着非人的生活,若是如此,那么他就只能做另一个选择。 他当即深吸一口气,极快的平稳了自己的呼吸,然后突然走到德妃的面前,对着德妃就是一记巴掌,他大怒道:“母妃,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1990.第1990章 如你所愿 这一下变故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楚墨一直以来对德妃极为孝顺,这一巴掌分明是又急又怒又气的。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之后眼里有了一抹寒意,楚墨一动手,她就已经能猜到楚墨将要做什么,他的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也极懂在最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找到最有利的法子。 她的眸光微微敛起来道:“王爷,就算是德妃再有不是,她也是你的生母,你这样对她动手会不会太过份了些。” 楚远舟冷笑道:“明王还真是个狠角色,只是你这样打德妃,也改变不了你不是皇伯父亲生儿子的事实!你的所作所为反而会让人不齿!” 德妃虽然被楚墨打得有些蒙,却也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已经明白今日的败局已定,此时想的应该是自保,她也很快就弄清楚,就算是自保,她只怕也做不到,因为失了贞的妃子要么是死,要么是关进冷宫,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德妃觉得她死了不要紧,决计不能再害到楚墨。 她当即大哭道:“墨儿,是母妃对不起你!当年母妃一念之差走错了路,实是无颜见你的父皇!今日里母妃就先走一步了!” 她一说完,便往一旁的大柱上撞去。 楚墨却一把将她抱住,他轻泣道:“母妃,我恨你!” 母子两人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的凄惨,却又透着母子情深。 太后的眉头微微皱起,皇后却抹了一把同情泪道:“德妃,你当年敢做那样的事情,就应该想得到今日的后果,母后,请发落吧!”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痛心,说的却又是落井下石的话,那副模样,倒颇有几分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觉。 云浅的目光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德妃不是个冲动的人,这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还有皇后在后面推波助澜,说到阴险狠毒,只怕德妃还不如皇后。 皇后见云浅看来,面上依旧浅浅淡淡。 德妃抬眸看了皇后一眼道:“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很高兴?” “德妃说哪里的话。”皇后的眸光微微动了动,她看了德妃一眼道:“你我这么多年同在后宫里服侍皇上,实是姐妹情深,看到你今日的样子,我当真是无比痛心!” 太后看了德妃一眼道:“来人啦,将德妃先关进冷宫,等皇帝醒来再来发落!” 太后的声音一落,就有几个侍卫奔进来拉人,德妃当即大声道:“慢着!” 几个侍卫一愣,太后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轻轻咬了咬牙,她看了太后一眼道:“我做错事情我认罚,但是今日的事情我还没有看完,我恳求母后等靖王验完之后再将我关进冷宫。” 太后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道:“好,今日就遂了你的愿。” 楚易看到这一幕情景心里也觉得有些堵,心里也想了很多,却又觉得这一切都像个闹剧,他看了太医一眼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1991.第1991章 没有可能 太医早已被楚墨母子的变故吓得不轻,他的手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云浅在旁看到他发抖的手道:“方才九皇子出事的时候,太医无比镇定,如今三皇子一出事,你就吓得发抖,这好像有些不合理吧!” 太医忙擦了把汗道:“世子妃言重了,下官方才并不是手抖。” 云浅含笑道:“太医可以给靖王好好验验,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太医轻轻点了一下头。 云浅却已凑到太医的耳畔轻声道:“今日里你看到了这么多皇族的丑闻,你难不成还以为你能安然活着?嗯?” 太医的手再次抖了一下,云浅又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德妃和明王的人,如今德妃和明王都出事了,你觉得他们还有能力保你吗?” 太医的眼里满是惊惧,也轻声道:“请世子妃指条明路。” 云浅的眼里透出了一抹淡淡的寒意道:“靖王和明王是皇位呼声最高的两人,明王明显已经出了局,如今只有靖王能保得了你。” 太医一想觉得云浅说的很有道理,如今的楚易在朝中的呼声极高,只要楚易愿意保他,那么他就会平安无事,他的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些,当下忙道:“多谢世子妃提点。” 云浅的眼里渗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 楚易自然是看到云浅走到太医身边的举动,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温和。 那边德妃也看到了这一幕,德妃当即大声道:“太医,你可一定要好好验!” 德妃的话里还带有一分威胁的味道,在德妃看来,就算是楚墨不能当皇帝,也绝计不能便宜楚墨,太医是他们的人,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楚易拉下马! 太医自然听到了德妃话里的威胁,若是以前,太医可能还会放在心上,还会有些怕,可是眼前德妃早已非以前的德妃了。 他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云浅自然是看到了德妃和太医的互动,也看到了太医眼里的不屑,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果然,太医很快就将结果验了出来,楚易和皇帝的血是相融的! 德妃一听到这个结果,当即大声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云浅看着德妃道:“德妃如此笃定,可是在德妃的心里有了其它的计较?又或者说是有其它的安排?” 德妃的身体微微一抖,当即冲到太医的面前道:“说,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太医知道此时已经和德妃撕破脸了,当下也不再客气,他一把将德妃的手推开道:“德妃娘娘这句话问得当真是无比奇怪,什么叫做是不是我做了手脚,我何时能做手脚?若是说到做手脚之事,我倒还有几个说法,不知德妃娘娘要不要听听!” 德妃的眼睛当即眯了起来,那双眸子里顿时充满了威险的色彩,心里不由得在想,难道太医被人收买呢?再一想,又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可能。 1992.第1992章 一尺白绫 太医却已跪在太后的面前道:“请太后娘妨明鉴,昨日里德妃娘娘找到了微臣,告诉微臣今日很可能会有滴血认亲之事,说若是给靖王滴血认亲时,无论如何也要验出靖王不是皇上亲生儿子的结果!” 他这一句话顿时激起千层浪,太后的眼里顿时满是浓烈的怒气,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德妃怒道:“胡说八道,本宫何是对你有了这样的交待!” 太医一急,忙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道:“这些银票就是德妃收买微牙怕证据,否则微臣一介太医,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票!” 德妃一看到那叠银票眼里顿时满是恨意,她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个太医竟会在这个时候出卖她! 她咬着牙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些东西是我给你的!” 太医冷笑一声道:“德妃将这些银票给我的时候,自然是不会留下证据。只是太后娘娘,您就不觉得奇怪吗?怎么德妃娘娘好端端的就说靖王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还打了一个名义上是靖王舅舅,实际上是个混混的人来做证,这本身就很奇怪。” 太后的眼里怒气更浓了些,她当即怒道:“德妃,平日里哀家瞧着你还算是个懂事的,没料到你竟恶毒至此!你这样的人,皇宫里哪里容得下你!你的事情哀家瞧着也不用等皇上醒来再做决断,今日哀家做主,赐你一尺白绫,你自己了结吧!” 她的话一说完,早有侍卫前来将德妃拖下去。 德妃的心里有万千不甘,当下大叫道:“太后,靖王真的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啊!臣妾真的有证据证明啊!这一次是靖王和太医联手起来陷害臣妾啊!” 这样的话太后听着极度不舒服,她的眼里当即有了一抹冷色,太后冷冷地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将她嘴给哀家堵上!” 太后的话音一落,早有侍卫一把抓过窗中边的破抹布,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德妃的嘴里。 可怜德妃容色倾城,可是此时破布一塞,花容早已失色,满头的珠翠也变得无比凌乱,她睁大了一双不甘又有些惊恐的眼睛,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德妃到此时心里已满是后悔和惧怕,她的眼里满是不甘,不甘心就这样败了,只是那些不甘到此时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她的心里终究是挂心楚墨,在她被拉出去的最后那一刻,她的目光终究是落在了楚墨的身上,眼神里满是幽怨和不甘。 楚墨看到德妃被拖下去的样子,他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他知道皇族里所谓的恩宠,很有可能是一转身就成了空。 他的眼睛微微合上,心里却难受得要死,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拖了下去,却无能为力。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而且他也知道,当他有这种感觉之的,以后就会有更多这种感觉,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却在血统的面前直接被击得粉碎。 1993.第1993章 楚墨倒台 楚墨没有看去看德妃,而是跪倒在太后的面前道:“皇奶奶,这件事情母妃做得太过,孙儿无颜替她求情,孙儿也无颜替自己求情。孙儿自知是罪人,无颜再见皇奶奶,皇奶奶要杀孙儿,孙儿也无怨言。孙儿如今只求一件事情,让孙儿给母妃送完终,再守过头七,皇奶奶再将孙儿赐死。” 他说完这句话后对着太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云浅楚远舟却觉得他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无比高明,一方面他在这件事情上原本也是受害者,就算他并没有皇族的血统,但是这些年来也一直侍奉于太后的膝前,两人也是有些感情的。 再则他这样以退为进,更是将他的孝道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在大周这样一个极度重孝的国家,他有这样的说法原本就是极为合情合理的。 而太后原本也就没有想要他的性命,此时一看到他这样做,太后当即就心软了,当下缓缓地道:“哀家允了!只是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离开明王府了!” “孙儿遵命!”楚墨再次朝太后施了一个礼,然后便缓缓站起身来。 云浅和楚远舟看到这一幕,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心,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总不好去太后的面前求太后赐死楚墨。 两人都知道,依着楚墨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就这样甘心受罚,在那里等死,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皇帝醒了,然后再在皇帝的面前说出这件事情。 依着皇帝对德妃的宠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定会震怒,一定会下诣将楚墨杀了。 就在此时,皇后缓缓开口道:“母妃,明王手握重权,更得到了无数朝臣的拥戴,就这样放他回府,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太后听到皇后的话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杀机,当下缓缓地道:“来人,送明王回府!” 她加重了“送”这个字,意思就非常明了,守在外面的侍卫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重点,当即应了一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太后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年纪大了,也是个重亲情的人,但是在她的心里,终究是要以大局为重,一个手握重权且没了继承权的皇子放出去有多么的危险,她也是极清楚的。 只是这样吩咐完之后,她便觉得有些累了,若是可以的话,她是再不想处理这种事情。 秦知了站在角落里看到这件事情的发生,他的心里满是惧意,他想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只是还没有走上三步,就被楚易拦了下来。 楚易冷冷地道:“舅舅,我母妃是和谁有染啊?你且细细说来听听。” 秦知了一看到他那副冷然的样子,当即吓得魂都快要飞了,他忙跪下来道:“靖王,这些都不怪我啊,是德妃娘娘,她许了我十万两银子,然后用清阳县县令之职,让我配合她指认你不是皇上的儿子,真不关我的事啊!” 1994.第1994章 鬼迷心窍 秦知了说完这些话又怕楚墨不信,当下又补充道:“其实我之前早就被你外公和外婆赶了出来,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娘,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是吗?”楚易冷哼道:“你方才怎么说得如此的有自信啊?” 秦知了忙作揖道:“我也是被逼的,你外公外婆去了,你娘也去了,如今你就是我最亲的人啊!我方才那样说不过是财迷心窍,还请你一定要念在我是你娘的亲哥哥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楚易的眼里寒气更重了些道:“那你方才陷害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最亲的亲人?” 秦知了忙扇起自己的耳光来道:“我方才不过是鬼迷心窍,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计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居然还想有下次!”楚易冷笑道:“我与你从未相识,你根本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混混,又哪里能算得上是我的亲人!皇奶奶,孙儿请求将这个人交与孙儿发落!” 太后的眸光微微一敛道:“不管他是否是你生母的兄长,今日里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这件事情就交给远舟去处理吧!” 楚易轻应了一声,楚远舟看了秦知了一眼后面无表情地道:“按照我大周的律法,陷害皇子、挑拔是非的要处于拔舌之刑。” 秦知了一听到这句话当即面色吓得一片惨白,拔腿就跑。 楚远舟的眼睛一眯,轻轻吹了一声哨子,秦知了一跑出去,站在门口的侍卫一剑便将他了结了,侍卫杀人的手法很妙,割破秦知了的咽喉,却没有洒出很多的血来。 秦知了一死,这件事情也便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太后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已觉得无比疲惫,当下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众人心里都清楚,依次退了出去。 皇后就走在云浅的身边,她含笑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好手段,本宫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云浅微微扭头,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客气了,论到手段之事,皇后娘娘才是高明的,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是使得不露半点痕迹。” 皇后的目光当即落在了云浅的身上,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寒气,嘴角边却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本宫不明白世子妃在说什么。” “皇后娘娘心里是清楚的。”云浅的嘴角微微一勾,淡淡地看着皇后道:“德妃娘娘原本也是极聪明的,奈何对手却是皇后娘娘,这一次被皇后娘娘利用得彻底,却是至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将她害死的,你说这手段高明不高明?” 皇后看了云浅一眼道:“世子妃不必将这些事情往本宫的身上扣,德妃之所以有这个结果,不过是她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和其它的人没有半点干系。” 云浅冷笑道:“皇后娘娘这一句没有半点干系就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这个说法当真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1995.第1995章 掌上明珠 皇后含笑道:“高明吗?本宫还真是没觉得,不过能得世子妃这个评价,本宫也觉得甚好。世子和世子妃如此保着靖王,靖王当真就会领世子和世子妃的情吗?” “这事好像不是皇后要替我们考虑的。”云浅悠然地道:“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皇后借德妃的手去对付靖王的,所以德妃做了替死鬼,这件事情的结果虽然和皇后娘娘预期的有些不同,但是皇后娘娘的心里应该还是满意的。”云浅缓缓地道。 皇后脸上的笑容凝住,云浅的眸光又微微一动后道:“如皇后所言,我和世子的确是要全力保住靖王,所以以后谁若是敢打靖王的主意,最好还是先问过我们夫妇同不同意,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那么今日里德妃的下场就是下一个打靖王主意的人的下场。” 皇后在后宫里斗了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她的眼睛里顿时满是浓烈的寒意。 云浅却又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的膝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的庶子四皇子却并没有按照皇后娘娘预期的发展,想来也令皇后娘娘无比失望。我虽然不是后宫里的女子,却也是个女子,所以对于一般女子的心思也有所了解,对我们女子而言,所要求的也不过是个安生的地方,这个想法加在后宫女子的身上,可能还要再加上富贵和荣耀。” 皇后再次看了云浅一眼,云浅也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在宫里其实已经没了倚仗,而靖王的生母也早已仙逝多年,在我看来,你们并不是仇人,而是亲人,靖王见到皇后是要叫一声母后的,也就是说皇后就是靖王的母亲。靖王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心胸宽阔,那些陈年往事想来他也不会计较,但是如果有人一直处心积虑要害他,且怎么劝都不听,我觉得依靖王的能力,也是能处理得过来的,皇后娘娘,我说的有没有几人道理?” 云浅说完之后,眼里露出一分淡淡的笑意,那笑意浅淡,却又明艳绝伦,照得皇后的脸上有了一抹狼狈,只是皇后也不是个吃素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皇后微微一笑道:“世子妃倒是想得周全,今日里本宫倒是受教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云浅笑意浓浓地道:“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我又哪里敢教训皇后娘娘。” 皇后冷哼了一声,云浅却已轻轻施了个礼道:“今日里我对皇后娘娘说的事,皇后娘娘得空了还是好好想一想,换个皇子即位未必能赶得上靖王。” 皇后再次冷哼一声,云浅的眸光流转,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天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宗人府,可是今日里见到皇后娘娘的手段之后我却明白了。父王一直对天琪宠爱有加,视她如掌上明珠,如果父王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皇后娘娘觉得父王会不会动气?” 1996.第1996章 大事为重 皇王冷冷地道:“世子妃会不会想得太多了些?” “我想得其实并不多。”云浅的眼里笑意淡了些,看着皇后道:“若是他再知道皇后并不想靖王即位,你觉得他会不会拥立靖王?然后靖王若是登上了极位,再知晓皇后娘娘今日的算计,皇后娘娘觉得他又会如何对会你?” 楚王的手里握有最多的兵权,这些年来行事却一直都很中庸,但是他的立场基本上能决定整个大周的立声,他若拥立谁为太子的话,皇帝也难以拒绝。 皇后被云浅的那一堆假设说得有眼睛眯了起来,她幽幽地道:“本宫以前还真是看轻了世子妃,今日里本宫算是明白为何世子会独宠世子妃了,依世子妃的智慧,要将世子的心抓得紧紧的,实是一件易事,你方才说的话本宫也放心里去了,该怎么做本宫心里有数。” 她说完这句话便大步离开了。 云浅看着她的仪仗离开,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 楚远舟在云浅和皇后说话的时候,他去处理了今日的事情之后的善后细节,他安排妥当之后,皇后也已经离开了。 他走到云浅的身边道:“你方才和皇后说了什么?” 云浅的眸子里渗出了淡淡的寒气,缓缓地道:“不过是劝了她几句,不过看到起来,她并不喜欢我劝她,我的话,她必定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好奇,她一个没有儿子的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远舟听懂了她话里隐含的意思,他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道:“猜不透就暂且不要猜,如你所言,她不过是个没了皇子的皇后,折腾不出太大的浪花来,我们还是先想把楚墨的事情处理了要紧。” 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他说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楚墨这些年来为皇位付出了多少,就算是云浅再不关心国家大事,也能看得到一些。 至于皇后想要做什么,她觉得还可以再等等看。 只是她想起皇后今日和她说话时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又难掩担心,皇后的心思,深沉而又可怕,这样一个没有儿子的宫中妃嫔,她实在是在些想不明白为何皇后还会有如此的斗志,皇后她到底想要什么? 两人回到王府之后,云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楚远舟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心疼地道:“都说了让你不要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你却总是不听,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来来来,快坐下来休息。” 云浅其实关不觉得累,只是看到他如此紧张而又在乎的模样,她的心里终究满是温暖,她含笑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有浣玉和书秀陪在我的身边,她们会照顾好我的。” 浣玉和书秀听到她的话后都微微一笑,却并不接话,书秀去给云浅倒一杯白水。 楚远舟闻言却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 1997.第1997章 事情真相 云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满是幸福,她轻声道:“虽然觉得你这话听起来有些肉麻,但是这般听着我还是觉得很受用。” 楚远舟笑了笑道:“肉麻?我们都成亲这么多年了,你竟还说我的话肉麻,浅浅,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所以再肉麻的话我也说得出口。” 云浅轻轻掩了掩唇,说不说得出肉麻的话和遇见她好像没有直接的关系,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楚远舟以前在京中有花名。 她轻声道:“其实我也觉得我非常幸运,这一生竟能遇到你。” 她到此时,发自内心觉得老天爷让她穿越过来就是来见楚远舟的。 楚远舟听到她的话也乐得合不拢嘴,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当下又问道:“你在楚墨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和皇上的血不融和?” “我就知道今日里这件事情瞒过了所有的人,却一定瞒不过你。”云浅微微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下了一点让血液不融合的药罢了。” 原来今日楚远舟回来带她进宫的时候,她就担心会有滴血认亲的事情发生,而她这些年来在王府里的日子也过得很是安稳,平日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会配一些各种各样的药,以防会有不时之需。 而在她配制的那些药里,就有一味是能让血液不融合的药。 她用毒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寻常人哪里能看得出一些端倪。 当时太医给楚墨和皇帝验血的时候,她当时提出说要给楚墨验血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因为她知道楚墨和德妃都怕她会动手脚,所以绝对不会让她动手。 所以她就在太医的面前轻轻挥了一下手袖,看起来好像是在那个器皿里下了什么东西,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放,而是在走到楚墨的面前将手里的药掸在太医的手上。 她之所以会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发现了太医以验血的时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会用手轻拭一下器皿,他那个动作原本是想将器皿周围的灰尘掸掉,却给了云浅最好下手的机会。 她的那些药粉无色无味,沾在太医手上的时候极快的依附在皮肤上,再加上她下药的时候注意了一下份量,太医用肉眼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在拭器皿的时候一定会掉一些下去,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改变整个局面。 她在下药的时候也已经想到楚墨对于那个结果不会满意,一定会要求再测一遍,所以她给的那些药粉能支持测试两次的量。 换而言之,如果当时楚墨有要求测第三次,那么楚墨测出来的结果必定是他的血与皇帝的血相融。 只是在那样的情景下,众人是不可能再让楚墨测第三遍的,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云浅设定的发展,一点偏差都没有。 所以轮到楚易验血的时候,太医手上的药粉已经用完,就算还有一点残留,却也不会影响什么。 1998.第1998章 极致心思 所以只要太医在给楚易验血的时候让太医认为楚墨已经完蛋,太医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楚易了,那么太医就必定不敢再动手脚,那么验出来的结果就是正确的结果。 当时云浅所要赌的不过是太医的自保,在她看来,这是太医当时唯一的选择,只是她当时还有几分担心,所以就又旁敲侧击了一回。 楚远舟听完她的话之后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太过炽烈,云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声问道:“怎么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没有不妥的地方。”楚远舟轻轻拉着她的手道:“简直就是太妥当了!浅浅,我有时候都很佩服你,怎么就能如此准确的把握人的心思?” 云浅笑道:“说到把握人心思的事情,我觉得你也是个厉害的,今日里若非有你在旁打掩护,我只怕也很难得手。” 楚远舟闻言笑了笑后道:“今日里那个秦知之跑出来实在是吓了我一大跳,好在他没有捅出什么事情来。只是他说了那样的话后,你怎么还如此笃定阿易是皇上的儿子呢?” 云浅淡淡一笑道:“这个就很简单了,秦知了明显是被人德妃收买的,他的话又哪里能信,而靖王的长相和皇上很是相似,所以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不过是有人无中生有,想要借题发挥罢了。” 楚远舟轻笑了一声,伸手将她圈进怀里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费心了,你现在有孕在身,这样操心这些事情实是不妥,还很容易把我的儿子女儿教坏了,然后他们以后也满脑子心思,天天想着如何对付我,我岂不是得气死?” 云浅听到他那样的理由实有些哭笑不得,她轻轻抿了一下唇后道:“你真是会胡说八道。” 夫妻两人犹在屋子里说话,房门被人敲响,暗卫首领跑进来道:“世子,出事了。” 楚远舟立即收起脸上的调笑,面色一冷后问道:“出什么事情呢?” “我们的人今日一直跟着明王回了王府,他一回明王府就立即将太后派出去跟在他身边的探子全部给杀了,然后派人给郁兴送了消息。”暗卫首领轻声道:“而后的一个时辰,王府里人进人出,看楚墨那架式,只怕是想做最后一搏了。” 楚远舟冷笑道:“很好,这样也省了很多事情了,只是他快,我们要比他更快才行。” 暗卫首领轻轻点了点头后问道:“我这便去安排。” “等一下。”楚远舟将他叫住后道:“这个消息你了送一份给靖王。” 暗卫首领看了楚远舟一眼后道:“是,我这便去。” 暗卫首领退下去之后,云浅轻声道:“你快些去忙吧,否则事情一闹大只怕京中的百姓都要倒霉了。” 楚远舟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只是楚墨这么一闹,楚王府必定也会受到牵连,他必定会对楚王府出手,你呆在王府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1999.第1999章 一朝落魄 云浅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楚远舟在她的额前轻轻亲了一下后道:“我先去忙了,你等我回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云浅觉得他也是个狂的,楚墨这是要逼宫造反了,依着楚墨的性子,如果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是不会动手的,她以前也听说楚墨将京中的武官收买了不少,京中驻军除了楚易的京几卫和城外大营的二万大军,其它的士兵并不多,楚墨此时有这样的举动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云浅却觉得楚墨早前一定就有些安排。 而这些事情,她知道楚远舟比她更清楚朝中的事情,肯定比她更加清楚,他竟还说得如此轻松,是打算用一下午的时间就将楚墨预谋了许久的事情彻底破坏吗?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到房门口抬眸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此时乌云满布,倒是和此时的气氛无比的契合。 云浅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正在此时,门房来报:“世子妃,靖王妃求见。” 云浅一听南宫无双来了,忙命人将她请了进来,南宫无双一进来就急匆匆地问道:“浅浅,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呢?否则王爷不会让我来楚王府找你。” 云浅听她这么一问便知道是楚易将她送到楚王府来的,如今楚墨要逼宫,京城里的人手有限,而楚王府里的守卫比靖王府里要严得多,他心里有些担心楚墨可能会伤到南宫无双,所以就将她送进了楚王府。 云浅见南宫无双满脸的担心,她含笑宽慰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眼下有一些事情需要王爷和世子去处理,我们在家里等着他们便好。” 南宫无双听云浅这么一说才微微放下心来,她轻声道:“如此便好。” 云浅轻轻拉着她的手道:“你就放下心来吧,这京中还没有世子和王爷解决不了的事情。” 南宫无双闻言才微微一笑,坐下来和云浅说着闲话。 楚墨回到明王府之后就将手里所有能调集的人马全部调集了起来,他将所有的人和时间算了一遍后,心里其实有些忐忑不安的。 他的眼里有了一点担心,却又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下午,他亲眼看着德妃被白绫吊死在房梁之上,在那一刻,他的心里都说不清楚对德妃是恨还是其它的感情。 在他的心里,德妃一直都是他最为敬重的人,可是却骗了他这么多年,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为皇位奋斗着,可是他竟从一开始就没有竟争皇位的资格,这对他而言是无比残忍的事情。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朝梦醒,所的一切都成了空。 德妃这些年来对他的付出他是看得到的,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只是这样的结果,却终究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如果验出一次是云浅和楚远舟动了手脚,可是两次的结果一样,他无话可说。 2000.第2000章 弃他而去 且第二次云浅和楚远舟离那个太医那么远,那太医还是楚墨的人,这中间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真的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这一场针对楚易的算计,最后却算计到他自己的身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楚墨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眼底露出的冷若冰霜的嘲弄。 对他而言,如果没有得到皇位,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楚墨不想死,他要君临天下!他之前还曾为德妃给皇帝下毒的事情感到有些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如今却是完全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他也终于明白皇帝为何一直不太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帝的亲生儿子!所以两人根本就亲近不起来! 楚墨觉得他像是把这一切想明白了,如果他要是知道他根本就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其它的想法。 王府的人进人出,惊动了后院里的云烟,她走过来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进进出出,王府四周怎么还多了这么多的侍卫?” 楚墨缓缓将头扭了过来,云烟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顿时吓了一大跳,她往后退了一步后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呢?” 自从云府被抄家,云靖言死后,云烟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楚墨对她也越来越冷,只是楚墨一心忙于国事,也没有管内院的事情,云烟是以前王府里最为得宠的妾室,所以王府的后院一直都是由云烟在打理。 楚墨虽然并不喜欢她,却也没有心思太过为难她,她这段日子也算是过得风平浪静。 她今日里是见事情太怪,所以才壮着胆子出来看看,她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她如今已经不再得宠,云府一倒,她在楚墨眼里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楚墨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也是来看本王的笑话吗?” 楚墨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一身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泥污,他的发由于这一番忙乱已经显得有些乱了。 再加上他那一双通红的眼睛,云烟的心里实有些害怕。 “我没有。”云烟往后退了一步道:“若是王爷没有其它的事情,妾先告退了。” 她的话一说完就欲往外逃,却还是慢了一步,楚墨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怎么,就连你这个贱人也敢看不起本王,也要躲着本王吗?” 云烟连声否认道:“王爷误会了,王爷在妾的心目中是无比伟岸的大丈夫!妾方才在厨房里给王爷炖了一些血燕,妾这便去给王爷端过来。” 楚墨冷哼了一声,却完全没有松手,他一眼就看到了云烟眼里的恐惧,他冷笑道:“还说你没有在笑本王,怎么,知道本王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你也想离本王而去吗?” 云烟被楚墨的那句话震得有些傻了,她不太明白楚墨话里的意思 。 2001.第2001章 云烟之死 云烟呆了半晌才支支唔唔地道:“什么?王爷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 纵然她的语气里满是惊奇,却还是让楚墨的心里有了万千的不快。 今日里他受了一肚子的气,所有的美梦也毁于一旦,他的心里原本就有些扭曲,而这一众皇子中,他的性格和皇帝其实是最像的,疑心病是最重的。 他此时根本就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刺激,他一看云烟那张脸,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他被云嫣算计,想起云烟爬上他的床。 想起以前云靖言在世时在他的身上安排的一切,以前他觉得那些事情无所谓,毕竟两人是有共同的利益,如今再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却又觉得那是云靖言在利用他! 楚墨心里邪念更重,云烟见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当下挣扎着欲逃走,楚墨却一把将云烟拉住,然后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道:“贱人,让你看不起本王,让你笑话本王!” 他原本就是习武的,手上的劲道很大,这么一捏,云烟只觉得喉咙那里传来了剧痛,她似乎感觉到了喉骨被捏断了。 她拼了命了的想要将楚墨的手拉开,只是她是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此时就算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他的手拉开分毫。 云烟心里无比的恐惧,已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在这一刻,她终是有些后悔了,后悔她当初自作聪明的来到明王府,她以为她嫁给楚墨之后就算是个妾,也是王府里的妾,地位也比一般女子要高得多。 她还以为从今往后她就可以平步青云,能过富贵的日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可是此时她却发现她错得离谱,楚墨根本就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女子在他的眼里虽然不是玩物,却是一件工具,一件可以帮他的工具。 就算他看起来好像很宠她,可是她却觉得她从来都走不进他的心。 她记得她刚到明王府的时候还曾笑过云嫣,觉得云嫣是因为在嫁给楚墨之前就失了身,所以才不会得到楚墨的欢心,而后来的几年里,她终是用她的青春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觉得她的呼吸马上就要停止了,却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那一日云浅将她送进明王府里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太明白云浅为何会那样笑。 可是她此时却明白了,却已经晚了。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云浅就已经看透了她的命运,已经猜到了她的结局,所以云浅这些年来任凭她百秀挑衅,只是用极为淡然的法子回应。 云烟突然觉得她真是个蠢的,竟到死时才明白这些! 她的眼睛因为充血和恐惧有微微有些鼓,喉骨此时已被楚墨捏断,她已经没了呼吸。 楚墨却还不满足,死死的捏着她的脖子。 她那纤细修长的脖子顿时被他生生折断,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是清脆,将楚墨的思拉回。 2002.第2002章 准备逼宫 楚墨轻轻喘了一口气,终究将手松了开来,云烟的尸体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楚墨却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极为冷漠的吩咐道:“来人,把她的尸体给本王拉下去!” 外面的侍卫一看到云烟的死相,都吓了一大跳,却没有人敢问一句话,只依言将云烟给拉了下去。 楚墨的一个谋士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道:“王爷,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要王爷一声命下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楚墨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问道:“京外大营里的那些事情准备妥当了吗?他们多久能来接应我们?” 这些年来楚墨在很多事情上都费了心思,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虽然以前他没有想过要逼宫,但是却也做过逼宫的准备,京城外大营里他收买了不少的士兵,就是为了这天的到来。 他觉得只要那些士兵向着他,那么他今日里逼宫就有八成以上的胜算。 谋士轻声道:“已经布置妥当了,就等王爷的安排了。” 对于这个结果,楚墨是无比满意的,他看了谋士一眼道:“若是本王登基即位,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本王必定会有重赏。” 谋士欢喜地道:“多谢王爷,能为王爷做事,是下官的荣幸。” 楚墨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酉时进攻。” 谋士应了一下便退了下去,楚墨又轻轻松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看到成功在向他招手,他一定要抢在太后将他不是皇帝亲生儿子的事情公布之前掌握整个皇宫,他要做名正言顺的君主! 云嫣在院子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上次云靖言死时她被云府的那堆庶女打了一顿之后,腿受了不轻的伤,养了这么长时间才刚刚见好。 她的心里满是嫉妒和恨,只是以她目前的处境,她又知道她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些不甘,却又只能强自忍着。 因为她的心里那抹怒气,所以她的脾气变坏了不少,对身边的丫环经常是非打即骂,那些丫环的身上都体无完肤。 云嫣听到外面实在太吵,让身边的丫环去看却又半天没有回来,她的心里有些焦躁,便走出来看看,不想一出来就看见侍卫将云烟的尸体抬了下去。 她一看到云烟的尸体心里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又觉得有些痛快,当下拉着一个侍卫问道:“三夫人是怎么回事?” 那个侍卫知道她和云烟是亲姐妹,也知道两人一直都不和,当下解释道:“她今日里惹怒了王爷,王爷一怒之下将她的脖子捏断了。” 云嫣闻言心里有了一丝惧意,她轻声道:“她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王爷如此不高兴,竟将她的脖子都捏断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侍卫看了她一眼道:“王妃你今日最好也不要去招惹王爷,王爷今日的心情好像非常不好,方才已有不少人捱了骂。” 2003.第2003章 别有打算 侍卫的话一说完,便又接着将云烟的尸体拉了下去。 云嫣的心里却已有了计较,这些年来她和楚墨之间是没有什么夫妻情份的,若说她最初对楚墨还有些心思,想要讨他的欢心,在后面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彻底对楚墨死了心。 她比云烟跟楚墨要走,也比云烟要聪明一些,对于王爷和皇宫里的事情也微微知道一些,此时一看王府里这样的阵仗,她就知道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云嫣的眸光微转,觉得这是离开明王府的最佳时机。 她知道楚墨的心里没有她,甚至还无比讨厌她,所以她知道如果楚墨真的能当上皇帝,他也不可能会立她为后,最大的可能是楚墨一登基就将她打入冷宫。她以前也常在皇宫里行走,知道冷宫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如果楚墨当不成皇帝,按今日里闹出的阵仗来看,他必定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她虽然不得宠,却是他的正妃,他若是倒霉她也一样得跟着倒霉。 所以云嫣觉得此时离开王府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此时王府里乱成一团,她还能趁乱得到一些东西。 于是她设法从管事那里拿王府里库房的钥匙要了过来,然后把她的当年的嫁妆挑值钱的拿了几件,然后再将王府里的一盒金子给包了,再将她平日里的那些首饰全部拿走。 她将这些准备好了之后,然后再换了一套男装,再将脸涂黑,趁着王府乱成一团的时候从后门溜了出去,再设法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决定离开京城。 只是当她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城门那边已经戒严,她身上带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再加上这一生男装打扮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云嫣心里暗叫倒霉,当下只好让车夫再折了回来,先找间客栈住下,只是在找客栈的时候,马车经过楚王府时她又动了别的心思。 她落魄到这一步都是拜云浅所赐,如今云浅在过着舒服日子,她却要了亡命天涯,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她暗暗咬了咬牙,决定在她离开京城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将云浅毁了! 她对云浅的恨是无法用言语能表达得了的,以前她觉得云浅有楚远舟护着,她很难伤到云浅,可是如今的情况却又不一样了,京中只要一乱,楚王府也必定会有****,那么她就会有机会。 再则云浅如今又有孕在身,要将云浅除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云嫣这么一想,心里又有了计较,当即选了间离楚王府很近的的客栈,在那里能看到楚王府大门口发生的事情。 楚墨已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只待时辰一到就开始行动,他的眸子里顿时有些晦暗不明,楚寒却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 楚墨如今对所有的人都生了几分恨意,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楚寒来,这些年来,楚寒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此时相见,他轻叹了一口气。 2004.第2004章 无药可救 楚墨的眉头微微一皱后道:“你怎的又喝成了这般。” “我今日真没有喝什么酒。”楚寒抱了个酒坛子,身上的酒气却不重,走路也极为稳妥,楚墨知道他今日还真是没有喝多。 楚寒看了他一眼后微笑道:“我是来找三哥喝酒的。” 楚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不是喝酒的时候了,我有些事情想让你去做。” “什么事?”楚寒笑嘻嘻地问道。 楚墨看了楚寒一眼道:“今日里滴血认亲的事情你想来都知道了,我可能不能当皇帝了,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我负你太多,不能让你为我吃那么多的苦。” 楚寒听到楚墨的话后眸光微动,楚墨却已定定地看着他道:“不管滴血认亲的结果如何,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好弟弟,你被你皇发配到边关,这一生便算是毁了,不如我们奋起一搏!” “奋起一搏?怎么搏?”楚寒问道。 楚墨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道:“逼宫!” 楚寒被“逼宫”两个字惊得不轻,他惊道:“三哥,你不要胡来!” “我没有胡来,七弟,如果我们不奋起一搏的话,我们基本上就是在等死!”楚墨一把抓着楚寒的胳膊道:“你到了边关,那边苦寒无比,你在京中养尊处优惯了,那样的日子你根本就不可能过得下去!而且,我们两人一直都走得近,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你觉得他们能容得下你?” 楚寒的身子微微一抖,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楚易将披风披在他身上的情景,就算他觉得那一次楚易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是存有几分拉拢的意思,可是在那一刻他终究是感觉到了温暖。 楚寒的眸光里有了一分闪烁,楚墨的眸光却暗了些道:“我知道你还在为我给父皇下毒的事情生气。” 楚寒没料到楚墨会如此直接的讲出这句话,他咬了咬牙后问道:“三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楚墨觉得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和他怎么说那都是既定的事实。 他当下将楚寒的手轻轻松开,幽幽地道:“是的,否则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父皇,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母妃安排的。如今她已经去了,这件事情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 楚寒闻言轻轻闭上了眼睛,他低低地问道:“那么三哥在知道母妃为父皇下毒的时候,有想过要阻止吗?” “我阻不阻止都没有用。”楚墨轻声道:“母妃给父皇下的毒太过狠毒,一旦中了,就无药可解。” 楚寒的眸子里有了一行泪,他低低地道:“事实我是知晓了,可是三哥,纵然父皇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却也养了你多年,他还是我的父亲……” “听你这么一说,是不准备帮了吗?”楚墨看了楚寒一眼道,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深,却又轻叹了一口气。 2005.第2005章 我来帮你 楚墨微微一顿后又道:“不过就算你不帮我,在我的心里你都是我最亲的弟弟,如果这一次事成,我一定会诏告天下免了你的罪,让你回京做你的闲散王爷。若是这一次事败了……” 楚墨微微一顿之后道:“若是这一次我事败了,你就远走他乡,再也不要回京了,也不要和我有任何的牵扯。” 他的说一说完就大步朝外走去,楚寒却轻声唤道:“三哥!” 楚墨微微回头,楚寒的眼睛微微一合后低低地道:“三哥,我帮你!” 楚墨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他微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楚寒看到他的笑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谋士跑进来道:“王爷,出事了,我们之前联络好的城外大营的副将不愿意出兵,说这件事情太大,他害怕了。” “城外大营的副将可是是刘昭?”楚寒问了一句。 “正是。”谋士连忙答道:“就是他,七皇子和他可熟?” “再熟悉不过。”楚寒淡淡地答了一句后道:“三哥,我去劝刘昭,你去准备其它的事情。” 楚墨的眼里满是欣喜地道:“刘昭是我们成事的最为关键的一环,只要他带兵来助我们,就算是城外大营是归楚易在调配,他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我们今日的事情必定会成功!” 楚寒轻轻点了点头,眸光却很淡,楚墨又道:“这一次就辛苦你了七弟,若是我这一次能得到江山,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对云浅很感兴趣吗?到时候我可以把她送给你!” 楚寒听到楚墨的话微微一怔,他对云浅是求而不得,不得不放下,若再有一次得到她的机会,他又当如何? 楚寒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却能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么依着云浅的性子,怕是会想尽法子要杀了他吧!他如今已不再是三年前那个稚嫩的少年,对于这些事情他心如明镜。 他没有接楚墨的话,只是朝楚墨点了一下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楚寒出了明王府之后直奔京城外的大营而去,只是他才一出城,就见楚远舟站在那里河边的那座大桥之上,只要一过桥,再往南走上十里路,那里就是军营。 楚寒一看到楚远舟眸光深了些,楚远舟虽然骑在马上,但是却没有牵着马绳,双手懒懒的环抱在胸前,他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 楚寒一直都和楚远舟不合,此时相见,两人都知道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做什么?”楚寒淡淡地问道。 楚远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原本并不想管你的事,你他娘的是死是活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准确的来讲是你死了我会更高兴。” 楚寒冷哼了一声道:“那你为何不动手?” “我想动手的。”楚远舟缓缓地道:“只是今日里出门前,浅浅一再交待我,说你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让我不要取你的性命。” 2006.第2006章 蠢到极致 楚寒闻言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欣喜。 楚远舟却又道:“你他娘的少得意,我告诉你,浅浅不过是见你被人利用的太彻底,太过可怜,才让我过来跟你说几句话,那些话说完之后,你如果还执迷不悟的话,我就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楚寒冷笑了一声,楚远舟又道:“你和楚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一定是很深的,这一点我不怀疑,只是我却觉得你们两人的感情深不过是你对他的感情深,他对你却未必有感情。” 楚寒依旧冷笑了一声,并不接他的话。 楚远舟将马缰缠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后道:“我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以下几人理由,其实你一直都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这些年来你所做的一切功绩都算在了楚墨的身上,并没有往自己的身上算,所以你在他的手里不过是枚有用的棋子罢了。你肯定会觉得我是在无中生有,没事挑事,可是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来的事情,我就不信你没有一丝感觉。” “就算如此,我心甘情愿,那又如何?”楚寒的话里满是不屑。 楚远舟笑道:“就知道你是个二愣子,被人利用得无比彻底,然后被人卖了,还在那里帮人数钱。” 楚寒给了楚远舟一记白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你以为我高兴插手吗?”楚远舟冷冷地道:“我是看你快要蠢死了,所以才提醒你几句。抛开他设计你,让你为他顶罪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杀,还一门心思帮着他,这就是你脑袋被驴踢了。” “那是因为他之前已经知道父皇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他才会下狠手。”楚寒缓缓地道。 “这样的话也只有你才会相信,若是他早就知道的话,你觉得他会等到如今才逼宫吗?”楚远舟冷笑着反问道。 楚寒的心思一动,楚远舟又冷笑道:“你也是被兄弟之情冲昏头了,他如果不是你的亲兄弟,却要杀你的亲生父亲。楚寒,这在民间都有个说法,叫做杀父之仇不可戴天,你竟还在帮着他,难道你的良知都被狗吃了吗?” 楚寒的身体轻轻一晃,这一层其实他是早就有想到的,可是被楚远舟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楚寒轻轻咬了咬牙道:“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楚远舟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已经有些松泛,眸光顿时更加幽深了些。 楚远舟冷笑一声道:“对,你的事情我的懒得管,对于那些蠢到死的人,我也的确没有精力去浪费唇舌,怕中怕有人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他的话一说完就扔了一根发簪给楚寒。 “这是什么?”楚寒问道,他嘴里发问,却并没有支接那根发簪。 “这是宁贵人的发簪。”楚远舟不紧不慢地答道:“你细细闻闻那里面的香气可有些熟悉?” 2007.第2007章 当年真相 宁贵人是了楚寒的生母,楚寒是自从宁贵人死了之后就被德妃带在身边,而宁贵人去的时候,楚寒年纪尚小,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宁贵人是宫里出了名的美人,他也曾听过一些关于宁贵人的事情。 当年宁贵人宠冠后宫,她进宫之后皇帝的眼里就只有宁贵人一人,就算是之前对皇帝对德妃很是宠爱,在宁贵人进宫之后皇帝也对德妃冷淡了不少。 只是天妒红颜,在楚寒五岁那一折宁贵人就因为感染了一场伤寒,然后病情越来越重,最终香消玉殒。 楚寒将那只发簪拿起来放在鼻子里闻了闻,然后便从那只发簪里闻到极为熟悉的花香,那股花香和之前德妃放在皇帝寝宫里的那股了花香几乎一模一样。 他的心头先是一冷,然后却笑道:“我母妃已去了十几年了,就算是德妃在她的发簪里下了毒,过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还有花香!” “说你是个蠢的你还不信,这个花的香味是可以保留很多年的。”楚远舟冷笑一声道:“巩妈妈,你来告诉七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巩妈妈是楚寒的奶娘,他被德妃收养之后,德妃就将巩妈妈赶出了皇宫。 楚远舟的话音一落,巩妈妈便从桥后走了出来。 楚寒却还是认得巩妈妈的,他微惊道:“巩妈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是被楚远舟收买了所以才会对我说瞎话吧!” 巩妈妈轻声道:“七皇子,你误会世子了,当初德妃对宁贵人下手的时候,其实宁贵人已经觉察出来了, 只是那毒性太过狠毒,根本就无药可解。宁贵人自知时日无多,所以就写了一封信放在王爷贴身的金锁之中,还嘱咐老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告诉七皇子这件事情,怕七皇子被德妃给谋害了。这些年来老奴看到七皇子为德妃母子百般利用,老奴心里急啊!” 楚寒有些将信将疑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七皇子将那个金锁拿出来一看就知。”巩妈妈轻声道。 楚寒的眸光深了些,将金锁从怀里取了出来,这个金锁由于是宁贵人所送,所以楚寒这些年来一直都将金锁贴身戴着,只是他戴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发现金锁有什么问题。 巩妈妈轻声道:“七皇子用那力去按金锁观音上的右眼,然后再扳过金锁下方的底座,微微扳开之后,再轻轻转一下,就可以了。” 楚寒依言而行,果然,那个底盘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张泛黄的低条来,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淡了,却还是能看得清楚上面写什么。 楚寒是认得宁贵人的字的,他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宁贵人生前写好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她对他满满的祝福。 那种信他一直收到十八岁才没有再收到,所以宁贵人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而这把金锁他又一直贴身藏着,所以信上所说的内容绝对是真的,因为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可以做假。 2008.第2008章 宫变逼宫 楚寒看到完那封信之后手发抖,眼里泪如雨下。 信里的内容大致如下: 宁贵人知道她被下毒之后,自知知日无多,无法将他养大,便在信里写下了她遇害的所有经过。如果楚寒看到这封信的一时候已经有能力为她报仇,那么就报仇,如果还没有能力替她报仇的话,那么就一直忍下去了,直到有能力报仇的时候再出手。 楚寒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宁贵人对楚寒满满的关心和担心。 楚寒看完之后直接跪倒在地,他轻泣道:“母妃,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我一直认贼为母却不自知!今日还险些酿成大祸!” 楚远舟看到他那副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暗卫无比强大,就算是多年前的消息也给挖了出来。他原本并不打算告诉楚寒的,因为他觉得楚寒在夺谪这件事情里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楚寒必定会非常痛苦。 只是楚寒到此时竟还想要帮楚墨,他就不介意让楚寒痛苦一回,知道他这些年来做的事情有多么的蠢。 楚远舟一把将楚寒从地上扶起来道:“怎样,还要去帮楚墨吗?” 楚寒将泪水抹了一下之后道:“可惜的是德妃那个贱人已经死了!我没有法子替我娘亲报仇了!” 楚远舟看了楚寒一眼道:“其实你如果把德妃的儿子毁了,我相信德妃就算是死了也会很痛苦。” 楚寒闻言呆了呆,却很快就明白了楚远舟的意思,他站在那里微微思索一番后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话一说完便翻身上马,楚远舟问道:“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还要替你去军营?” “当然要去!”楚易的眸子里有了浓烈的寒意道:“我要亲手毁了他!” 楚远舟的双手半抱在胸前,楚寒却又道:“劳你跟二哥说一声,就说他的那些人马我先借用一下,用完之后立即归还!” 楚远舟将楚寒细细地打量了一通后终是勒马让他过去。 暗卫首领轻声问道:“世子,你就这样让他走了,还让他去军营带兵,就不怕他突然生变?” “如果他还要帮杀他母亲,害他父亲的仇人的话,那么不是他脑袋被驴踢了就是丧尽天良,到这个时候,他应该很清楚的知道,他做什么才是对的。不过我觉得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跟在他的身后,如果他要做出什么蠢事的时候,就直接将他结果了吧!”楚远舟淡淡地吩咐道。 暗卫首领明白楚远舟的意思,如果楚寒这样都执迷不悟的话,那么的确只能死了。 那边楚墨已将所有的一切准备完毕,楚寒已经用两人特有的联络方式告诉他,他手里如今已有五万大军,可以随时配合楚墨的行动。 楚墨收到那封信后有些得意地道:“真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能帮到我的还是七弟!” 郁兴在他的下首道:“王爷,平南候府在京中所有的人马已经全部集齐。” 2009.第2009章 杀身之祸 平南候手里握有重权,郁兴这一次进京除了叙职之外还需要打听哪位皇子最适合当皇帝,当时楚墨找上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楚墨很有君王的气度。 而平南候府也一直都是有野心的,他们的手里握有重兵,却被皇帝放逐到平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南候多前就有了其它的想法,只是一直忌惮于楚王父子的赫赫威名,所以才不敢有所动作。 郁兴这一次进京,因为楚天玉的事情已经和楚王府闹翻了,在郁兴看来,只有将楚王府踩在脚底下,平南候府才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楚墨这一次找郁兴合作的时候,郁兴只是微微一考虑便答应了楚墨的要求,对他而言,富贵和权势必都是险中求来的。 在他看来,只要楚墨成功了,那么平南候府的地位必定会有很大的提高。 楚墨轻轻点了点头道:“本王这一次若是成功,定会封你为王!” 郁兴当即道:“多谢王爷,属下必定尽全力助王爷得到天下!” 楚墨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长剑一挥道:“出发!” 他们的目的地是皇宫和楚王府,之所以楚王府也在楚墨这一次行动的范围内是因为在楚墨看来,楚王府里有着天下兵马的帅印,只要控制了楚王妃和云浅,就不怕楚王和楚远舟不听他的安排,而且只要一得到帅印,那么就意味着他得到了兵权! 楚墨的算盘打得很好,只是在进攻楚王府和皇宫的时候都受到了抵抗,他原本以为他苦心经营的那些人马必定会大获全胜,却没有料到这些年来皇宫里的守卫在楚远舟和楚易调教下,都不再是以前那种没有太多攻击力的士兵了,那些人个个都是精英。 尤其是楚王府里的护卫,个个都是精英里的精英! 楚远舟之前就料到楚墨很可能会对楚王府下手,所以在安排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将暗卫中的精英全留在楚王府里护着云浅。 楚墨两边的进攻受阻,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急,他在京城里的人马并不是很多,如今只能等着楚寒带着军营里的人马来救场了。 因为有了这一分希望,所以楚墨一直给那些士兵打气,更是许了不少的官位和好处,那些士兵也都拼了命的为他效力。 一时间,京城里乱做一团,四周都是浓烈的杀机。 寻常百姓早已吓得不轻,各自将各自的房门关得紧紧的,生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他们都在心里祈求着这一次的战事快快结束。 而当他们弄明白这一次是明王在谋反,倒有不少的百姓在背地里骂起楚墨来,在他们看来,谋反这种事情是大逆不道的。 楚墨是听不到普通百姓的心声,一直在苦苦等待楚寒带兵来帮他, 他好不容易听到城门那边传来动静,他的心里一喜,却见楚寒策马而来,他的心里顿时一松,大声喊道:“七弟助我!” 楚寒看了楚墨一眼,却见他的身上此时已经染满了鲜血。 2010.第2010章 反戈一击 楚寒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幽深,待他看到楚墨那张满是期盼的笑脸时,他的眼里就多了一分寒意,他没有说话,只是策马朝楚墨奔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不但没有去帮楚墨那些士兵的忙,反而是一冲来就去砍楚墨的人。 楚墨大惊道:“七弟,你弄错了,他们是我们的人!” 楚墨的话一说完,楚寒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楚寒飞身下马,直奔到楚墨的面前,楚墨大急道:“七弟,这是怎么回事?” 楚寒看了楚墨一眼,手里的短刀已经出了鞘,直直地朝楚墨的胸口刺去,楚墨大骇道:“七弟,你在做什么?我是三哥啊!” “杀的就是你!”楚寒的眼里满是森冷的光华,他不紧不慢地道:“你之前不是让我背上刺杀兄长的名声吗?今日里我就将这个名声坐实。” 楚墨的手紧紧握着楚寒的刀刃眼里满是痛心道:“七弟,原来你心里竟如此恨我!” “是的!”楚寒定定地看着楚墨道:“你嘴里说我是你最亲的人,可是这些年来你又是如何对我的?想来你的心里也再清楚不过。” 楚墨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有泪珠滚落道:“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你可曾见过哪个兄长会为了保全自己将自己的亲弟弟推出去?”楚寒咬着牙道:“德妃害死了我的母妃,你如今是否也想要我的命?” 楚寒看到楚墨眼里的泪水,心里一时间也觉得极度难受,在他的心里,是一直都将楚墨当做是最亲的人,可是如今才知道楚墨对他不过是利用罢了。 而对两人而言,少了那一层血缘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变了样。 楚寒的心里此时也极度不是滋味,只是却也只是不是滋味罢了,那些夹杂在心头的情感始终难以战胜他此时的理智。 他的眼睛里一片通红,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残忍的,就算此时那人在血缘上已不是他的兄长了。 楚墨的眼里满是怒气和难以置信,他最相信的人竟在他最关健的时候背叛了他!这对他而言,绝地是个致命的打击。 楚墨红着眼看着楚寒手里的剑,那把剑已刺进了他的肉里,剧痛传来,他却不觉得痛,只是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楚寒。 在这一刻,他突然知道什么是背叛,楚寒的反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由得在想:“若连七弟都反我了,那么我在朝中还能有多少人支持?” 楚墨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如此难受过,爱情、亲情对此时的他而言,已经全部死了。 郁兴也没有料到楚寒和楚墨会兄弟相残,他心里此时也有些后悔为何要支持楚墨。只是对于此时的郁兴而言,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他将平南候府在京城的势力全部暴露了出来,就算是他此时投降,皇帝追问他那些人从何而来,他也无从解释,到时候少不了得被皇帝猜疑一番。 2011.第2011章 兄弟相残 而郁兴和楚王府也已经反目,依着楚远舟那副性子,是一定会对付他的。 郁兴的眼里顿时有些绝望,他看了楚墨一眼,觉得此时的楚墨是他唯一的希望,只要楚墨还活着,依着楚墨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关系,就一定还会有翻身的一天。 所以郁兴一把拉着楚墨的手道:“明王,快走!” 楚墨走在那里没有动,楚寒也没有动,楚寒方才刺那一剑的时候心里是还有些恨的,可是看到楚墨那双无比悲痛的眼睛,他就觉得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继续下手了。 他眼睛里的泪珠滚落,没有将剑再递进一分,楚墨却已一把抓住他的剑道:“你是不是很恨我,若是恨我的话,就杀了我啊!” 楚寒的手依旧没有动,楚墨却抓着那把剑往自己的身体里狠狠地刺了一下,楚寒听到了刀剑入肉的声音,他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眼里满是震惊。 他今日到这里只是要破坏楚墨的计划,并没有真的想要杀楚墨,虽然他有些恨德妃毒死了他的母妃,可是那些事情终究都是德妃做的,和楚墨并没有干系。 楚寒的手不一由得一松,楚墨却已伸手一把将那把剑拔了出来,他的看着楚寒道:“今日里不杀我,我们之前所有的兄弟之情都被这一剑勾消,从今往后,我们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楚寒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眼里满是隐忍,楚墨却又道:“从今往后,我再不是你的兄长,你也不再是我的弟弟,若再见,我们就是仇人了!” 楚寒眼里的泪水再次滚落,楚墨却又道了句:“我不恨你,恨的是命运弄人!” 他说完这句话,一把将楚寒的那把剑扔掉,由郁兴扶着从一旁杀了出去。 楚寒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他抬头看了一眼已擦黑的天空,天空幽黑如墨,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四周的喊杀声四声,他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样,那些人和事,在他看来,都是一件一件的离他越来越远,那些功名利禄也离他越来越远。 楚寒突然就觉得这个京城好脏,好乱,好让人心烦,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逃亡的感觉,他想要离这里远一点,寻一片净土,过属于他的简单日子。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去管身边发生的一生。 楚易策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到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两个侍卫吩咐道:“扶七皇子回府,路上好生照顾。” 两个侍卫轻应了一声,然后就去扶楚寒。 楚寒由得两个侍卫扶起,眼里没有半点表情,整个人显得有些呆,由得那些侍卫将他扶起来走向远处。 楚易看到楚寒这副样子时,眸光又深了些,他那张素来冰雪难融的脸上也有了一抹凄然,这许是就是皇室子女的悲哀,父子相残,手足相残。 PS:30号大结局,明天晚上十二点亲们不要等更新了,偶等30号写完的时候全部上传,可能要到30号的中午去了。偶说这个月结文就一定会结文,不会让亲们为我再多开一个月的VIP。感谢亲们的支持! 2012.第2012章 怨偶相见 楚易听到远处又响起了号角声,知道战事还没有完全平息,此时京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实没有发呆的权利。 他当下将心思抽回,一夹马肚,便朝着号角的方向奔去。 失去楚寒相助的楚墨,他手里的那几千人马被京几卫和大内侍卫以及楚王府里的侍卫杀得没有藏身之地,在他们看不到胜利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也就有了更多的胆怯。 他们的手心里一升起了胆怯,也就没有了胆气了,没有胆气的士兵顿时一溃千里,追杀他们的侍卫又都是精英里精英,很快,原本的逼宫变成了屠杀。 楚墨的士兵是被屠杀的对像。 郁兴一看到这种情况,又见楚墨身受重伤,他没有法子,只得粗粗给楚墨包扎完之后,见河边有一艘小船,船上装满了稻草,他便楚墨塞了进去,他从一旁的小路逃走了。 他将脸抹黑,然后换了一件极为普通的老百姓衣服,随着惊慌失措的百姓欲逃出京城。 由于他进京的时间并不长,京中认识他的侍卫并不多,眼见得他就要逃出去了,却听得一记熟悉的女声道:“郁兴?” 郁兴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楚天玉,那一日皇后将楚天琪绑走之后,将她直接扔在了路边,她醒来之后强自撑着回了驿站。 她回到驿站之后,知道没靠山,就将往日的小性子给收了起来,对郁兴百般讨好,就算是如此,郁兴看到她也觉得不是太痛快,话说得也就不是那么好听,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打她一顿。 楚天玉心里虽然恼怒,却也知道如果要活命是不能再得罪他了,于是只有百般忍着,郁兴终是给她找了个大夫看病,这般一养着,她的身体也好了些。 今日里楚墨逼宫时,楚天玉是知道郁兴要帮楚墨,而此时的楚天玉对于郁兴已没有半点好感,当下便将郁兴在驿站里值钱的东西都取了出来,准备逃路。 她却没有料到竟在城门口意外的遇见了郁兴,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条计谋,若是郁兴死了,她再回到平南候府,那么平南候里的人必定不会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一样可以做平南候府里的少夫人。 她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得意,在跟踪了郁兴一条街之后,终于在郁兴要出城的时候大声喊出郁兴的名字。 郁兴此时只恨不得一把撕烂楚天玉的嘴,楚天玉却嘴角上扬,眼里还有那么一分得意。 守门的侍卫一听到楚天玉的声音,忙大声问道:“谁是郁兴?” 楚天玉伸起修和长的食指指着郁兴道:“诺,就是他!” 郁兴闻言心里大恨,早知道这样的话之前就把楚天玉给弄死算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楚天玉! 他心里无比清楚的知道,楚天玉这样做不过是想记恨他以前打过她,她这样做是把他往死里弄。 郁兴的眼里顿时杀气腾腾, 这个贱人到这个时候了,竟还敢害他! PS:怕只有这个月VIP的亲们看不完,偶努力提前写完,一次性更完21章,亲们慢慢看!支持偶的亲们请继续支持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偶在新文那里等亲们过来。 2013.第2013章 不是命数 郁兴见那些守卫奔过来的时候,他当即伸手换出一把暗器,直直的朝楚天玉的喉咙射去。 楚天玉一看到郁兴的举动顿时吓了一大跳,她转身欲躲,只是她不过是个弱质女子,又哪里能躲得过郁兴那必杀的一击,暗器是一把小刀,直直地插在楚天玉的喉咙上。 楚天玉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百姓大叫一声:“杀人了!” 众百姓顿时四下逃散。 郁兴欲混在百姓之中欲趁乱逃走,却没有料到他才一逃出城门就听到了破空声,紧接着便觉得背上有刺痛传来,他的心口此时已经插着一把透心凉的利箭。 郁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城楼上的弓箭手轻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原来楚远舟之前怕京城这边出乱子,所以就在四个城门上都派了两个能力高强的暗卫,他派出暗卫前曾细细交待过,让他们一定要小心一些,如果京城的变故一起,让他将城门大开将百姓放出去的同时,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乱党。 这本身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极严的命令,只是这些暗卫都是训练有术的,要认出这中间的叛党并不是难事,更何况郁兴的出现原本就引起了骚动。 郁兴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楚天玉没有叫出他的名字,潜藏在暗处的暗卫也已经认出他来了。 换而言之,不管楚天玉有没有叫出郁兴的名字,郁兴都必死无疑,但是她一叫出郁兴的名字,反倒送上了自己的性命。 因为楚墨这一场逼宫,整个京城里乱成了一团,好在楚易和楚远舟的能力卓然,很快就将这一次参与叛乱的士兵全部斩杀,宫门都没有被攻破,楚王府那边也未攻进二门,一切都在两人的控制范围内。 两人将所有的事情忙完之后已近子时,楚远舟负手而立站在楚王府的大门下,楚易站在他的身边,两人都有些心事,都没有说话。 如此过了许久,楚远舟终是道:“楚墨一除,你就再也没有对手了,那个皇位已经是你的了。” 楚易轻声道:“这个皇位上有太多的鲜血和枯骨,虽然这一直是我想要的,可是此时它就摆在我的面前了,我却又觉得很是淡然,竟没有一分高兴。” “你不必如此。”楚远舟轻声道:“这原本就该是你的。” 楚易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无可奈何。 楚远舟扭头看了他一眼后又道:“等你即位之后,我会把楚王府的兵符全部交给你,从今往后,我也可以过闲散的日子了。” 楚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打算把我一人扔在京城这个大牢笼里吗?” “这不是大牢笼,而是你的归宿。”楚远舟笑了笑道:“在我看来,这就是你的命数。” 楚易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再次看了楚远舟一眼道:“可以留下来吗?你知道我需要你。” 2014.第2014章 养儿防老 楚远舟轻轻摇了摇头道:“皇上病重的时候,将手里所有的权利都给了我,我如今在京中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朝中的大臣们虽然畏于我的权势不敢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心里一定会有很多的想法。你如今还不是君主,所以不会觉得我手里有这么多的权利有什么不妥,但是当你做皇帝之后,这些事情你就要想想了,我在朝中对你而言不会是件好事。” “你把我想得太过复杂和狭隘了。”楚易悠悠地道:“若你想要江山,这片江山我都可以给你。” 楚远舟笑了笑道:“你饶了我吧!我这几年已经累得想死了,为那些繁琐的事情操碎了心,真要我当皇帝,我不得烦死!” 楚易看了他一眼眸光深入些,楚远舟又道:“我觉得吧,当皇帝绝对是个苦差事,只有心志坚定又沉稳的人才能受得了那个苦,我是个懒人,一两年我忍忍还能受得了,日子久了,我会疯掉的!而你就完全不一样,你之前一个人在宁德的时候能受得了那些寂寞,我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的。” 楚易闻言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 楚远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进宫去吧,宫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你不陪我一起去吗?”楚易看了他一眼道。 楚远舟轻哼一声道:“一起去?开玩笑,我这会要去安慰我受惊的娘子,就不陪你了!我相信依你的能力,要处理宫中的事情就是小菜一碟。” 他说完后嘻嘻一笑就进了楚王府,楚易轻叹了一口气。 楚远舟离开之后,楚易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此时云雾已开,半轮弯月从云层里露出脸来。 楚易跳上了马背,看了楚王府一眼就策马离开。 楚远舟走进二门的时候,见楚王坐在一旁的石桌上,见他过来轻声道:“可都想好呢?” “嗯。”楚远舟含笑道:“等阿易一登基我就带着浅浅去江南,她说那边有无双的好风景,春有花开,夏天蝉鸣,秋有红枫,冬有微雪,比之京城里的景物要自然得多,也要美得多。” 楚王的眸光里有了一抹幽思,轻声道:“也好,白府的老宅子就在江南,你母亲也多次说想要回去,只是我一直不得闲,也该陪她回去了。” 楚远舟微惊道:“父王不要王位呢?” “你连王位都不要了,我又要来做什么?”楚王笑道:“我这半生戎马,从未得过一日闲,这些年来都在算计中度日,每日里都在担心这担心那,要这个虚名做什么?” 楚远舟轻轻掀了掀眉,楚王又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该不会想着不带我和你母妃一起走吗?你不会这么没有良心吧!” 楚远舟伸手摸了摸鼻子道:“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良心这东西是什么?” 楚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浑小子,你想抛下我和你母亲,想都别想,我可是要等着你给我养老的!” 2015.第2015章 嫁鸡随鸡 楚远舟听到楚王的话不知怎的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暖意,他微微一笑道:“你不过五十就要养老,不会是年轻的时候荒唐事做多了,然后把身体淘空了吧!” 楚王闻言立即瞪大眼睛道:“浑帐,怎么说话的!”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楚远舟理所当然地道:“你方才这一吼可谓中气十足,有什么老好养的,自己接着过你的快活日子去,不许打扰我的日子。” 楚王瞪了他一眼,他却已笑嘻嘻地自顾自地走了。 楚王对着他的背影轻哼了一声道:“想抛下我不管,门都没有!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楚王的声音不算太大,楚远舟却听得清楚,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自从三年前路竹死后,父子两人虽然还是天天斗嘴,天天吵架,但是关系已经好了不少。 楚王对他的关心,他也是能感觉得到的。 楚远舟的眸子里透出一分淡淡的暖意,如今只要一等到楚易登基,他就真的可以过他的快活日子了。 楚远舟回房之后,云浅正在和南宫无双说话,云浅一见他回来,忙问道:“怎样呢?” “你家相公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吗?”楚远舟冲云浅微微一笑道。 南宫无双闻言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楚远舟扭头朝南宫无双道:“笑什么笑,我本来就很好,你喜欢阿易就好了,千万不要对动心。” “世子真是会说笑,在我的眼里,世子虽好,但是在我的心里远不如靖王。” 她想起当初她来大周的时候,拓因王是让她嫁给楚远舟的,如今想来,她又觉得无比幸运,也就是当时阴错阳差,才让她嫁给了楚易。 “你这话我虽然不是太喜欢听,但是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楚远舟笑了笑。 外面已经戒严,楚易进宫处理善后事宜,不能来接南宫无双,云浅将南宫无双安排在王府里的厢房住下,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云浅才回房休息。 她一进去楚远舟轻轻将她搂在怀里道:“浅浅,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能到南宫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了。早在三年前,我就在湖州买了一个大宅子,门口有一个大湖,湖边栽满了杨柳,那里四时花开,气候温润,你一定会喜欢的。” 买宅子的事情楚远舟曾对云浅提起过,只是她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听到他这一番安排她的心里满是暖意,她轻声道:“等靖王一登基我们就离开吗?” “是的。”楚远舟轻声道:“你之前问我担不担心阿易的事情,说实话我之间有一段日子曾担心过,但是却又觉得那件事情再担心也没有用,倒不如把我的诚意拿出来。” 云浅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这些事情你来安排就好。” 她知道楚远舟纵然这样说了,一定还会留有防备,而楚易人品贵重,是绝计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2016.第2016章 为帝祈福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都忙成了一团,朝堂之上也正因为楚墨的逼宫而有不少人获罪,皇帝知道滴血验亲的时候楚墨不是他的儿子,而后楚墨又造反的事情之后,皇帝龙颜大怒,当即命人将所有参加这一次逼宫的人全部斩杀。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皇帝也就更加觉得难过了,他最宠爱的女人背叛了他,他的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这对他而言本生就是个极大的打击。 他下了那一道圣诣之后当即就晕了过去。 这一次太医前来给皇帝把脉,当即就吓得跪在地上道:“皇上这怕是灯枯之兆啊!” 当时只有皇后在,皇后当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胡说八道,皇上是要长命百岁的!” 太医顿时吓得直发抖,皇后的眸光微深后道:“朝中才历经叛乱,朝中大臣的心思各异,皇上的身子骨若还好好的,尚能压一压,若是此时朝中大臣听到皇上病危之事恐怕还会生乱,这事你千万不能些跟任何人说!” 太医觉得有道理,忙道:“还是皇后娘娘想得最周全!” 皇后轻轻挥了挥手,太医便退了下去,皇后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 太医匆匆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楚易和楚远舟前来看皇帝,太医匆匆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楚远舟看到太医的模样眸光深了些,楚易见楚远舟看着太医,他也看了太医一眼,两人进去之后,皇后正坐在床前发呆。 两人行过礼之后,皇后无比端庄地道:“皇上的身体太医说还是和往常一样,要仔细将养着,本宫看在眼里,实在是有些急,如今多少药下去了总不见起色,本宫想带着一众妃嫔为皇上祈福,不知世子和明王意下如何?” 她是皇后,原本这些事情她是可以直接做主的,此时这样问,不过是因为如今这宫里宫外处处都是楚远舟和楚易的人,她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楚远舟看了皇后一眼后淡笑道:“这件事情皇后娘娘做主就好,皇上的身子若能大好,实是整个大周之福。” 皇后微微点了一下头道:“世子若同意的话,本宫便去安排了,这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可好?” “靖王觉得如何?”楚远舟扭过头问道。 楚易知道楚远舟这样做不过是告诉皇后从今往后他是支持他的,他有楚远舟和楚王府做后盾,很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他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当下微微一笑道:“甚好。” 皇后闻言也浅浅一笑,她起身离开的时候眼里满是高深莫测。 楚远舟单手托着下巴道:“阿易,你猜猜看她想干嘛?” “我也猜不透,我们小心一些便是。”楚易缓缓地道:“她的娘家兰府虽然在朝中影响很大,但是并无实权,更没有兵权,想来她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楚远舟缓缓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愿这一切都只是我虑了。” 2017.第2017章 皇后病倒 楚易看了楚远舟一眼后道:“如果你有这样的感觉,那我们就要加倍的小心了,因为你的直觉一向很准,而她能当上皇后,且在后宫屹立多年不倒,是一定有过人的本事的。” 楚远舟见楚易到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一丝骄纵之色,他的言谈举止之后没有半点差别,行事还是一处既往的细致和小心,他轻轻松了一口气道:“有道理,阿易还在为居安思危,想来不会有事。” 楚易觉得他居安思危这个词语用得有些怪,他如今的处境还谈不上是安全的,只是当他看到楚远舟脸上的那抹淡淡笑容时,他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当下微微一笑。 第二天太后就传来了诣意,让皇宫里所有的妃嫔都去宝来寺给皇帝祈福,各王府内眷也要一起前行。有了这一道诣意,众皇子和众王爷都得前去,毕竟皇帝的身体对众人而言实是头等大事。 楚远舟听到这个诣意眸光深了些,却也知道这样的诣意其实是很正常的,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只是他心里担心云浅,便决定和云浅一起去宝来寺。 云浅想起她上一次来宝来寺的时候,她还没有嫁给楚远舟,当时还经历了一番生死考验,如今再想起往事,心里又有些感叹。 方丈听说今日里众妃嫔要过来给皇帝祈福,他早早就大门处候着。 今日里众妃嫔都到了,只有皇后没有到,据说她今日出门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烧得特别厉害,当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当时挣扎着要来,甚至说抬也要抬去给皇帝祈福。 还是太后看不过眼了,让她在宫里休息,由太后亲自领着后宫里的众妃嫔去了宝来寺。 方丈一看到太后忙行了个大礼,太后轻轻还了一个礼后,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方丈便引着太后及一众内眷去了经房,皇子王爷们则去了另一间经房。 一番准备之后,经房里暗香缠绕,颂经声不绝于耳。 由于云浅有孕在身,不宜久跪,所以太后特意请小沙弥取了一个蒲团来让她坐在上面即好。 云浅觉得太后实是个细心的,在这个时候竟还不忘照顾她。 由于天气炎热,屋子里又焚了香,里面的温度也就显得有点高,云浅的身子原本就不是太好,这般一热便有些胸闷气短,额前也渗出密密的汗珠。 好不容易等到颂经结束,太后见她气色不好,像让浣玉和书秀将她扶进厢房里休息,让她下午不用再来听经了。 云浅轻声道了个谢,她如今已有四个月的身子,却由于是双生子,赶得上一般女子六个月的身子,如今这么一折腾,她也觉得有些乏,那些虚的礼数也懒得去管。 她对于祈福这种事情素来是不信的,她本身就是大夫,更是深谙各种毒性的大夫,皇帝身上的毒已进了五脏六腑,是不可能好得起来了。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是大逆不道的,她自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2018.第2018章 想要什么 云浅觉得如今她一个人在厢房里,倒也落个清静,只是她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难免觉得有些无聊,更兼身子有些困乏,干脆就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楚远舟来看过她,见她睡下,心里一安,就又去了经房那边听经。 她睡得有些学蒙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她陡然惊醒,却见楚墨竟站在身侧,浣玉和书秀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浅一见楚墨微微一愕,旋即问道:“王爷好大的胆子,竟敢一个人到这里来。” 此时的楚墨已没有之前的风采,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穿了一件禁卫军的衣服,看那样子,只怕是扮成禁卫军混进来的。 楚墨见她的语气无比平静,他当即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个有胆色的,云府那么多的小姐只怕没有一人有你这样的气度。” “王爷过奖了。”云浅淡淡地道:“不知王爷今日找云浅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谈不上,本王的确有事想要世子妃帮忙。”楚墨冷冷地道。 云浅笑了笑道:“虽然我不知道王爷想要我帮王爷做什么,但是如果我是王爷的话,我一定会立即离开,依王爷的本事,就算是流落到民间再也无法享受皇子待遇,但是至少能保住性命,能衣食无忧的过普通人的日子。而你此时这般来找我,很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 “世子妃不必危言耸听,该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楚墨的眼里有了一抹阴戾,他冷笑一声道:“对我而言,隐姓埋名,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还不如早些死了干脆。” “王爷要这样想我也就没有法子。”云浅的眸光浅淡,面上也很是淡然,心里却有些急。 此时众人都守在经房那边,楚远舟此时也不可能过来救她,而她自从怀孕之后,虽然极擅长用毒,却也担心毒药会伤到腹中的孩子,所以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毒药。 她的身上没有了毒药,她心里很清楚她绝对不会是孔武力的楚墨的对手,更何况她此时还有孕在身,不管做什么都有诸多不便。 厢房离经房甚远,她就算是大声叫,经房里都是念经的声音也未必能听到。而她只要一叫,只怕楚墨就会对她下毒手,这样的险,她是冒不起的。 楚墨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淡淡一笑道:“世子妃不用等世子来救你,我之前就打探过了,这一次祈福要两个时辰,如今才过去一个时辰罢了,所以等世子发现世子妃不见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带着世子妃离开这里了。” “王爷方才想让我帮王爷什么忙?”云浅极为镇定地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请世子妃配合我走一趟。”楚墨看着她道:“我觉得世子妃此时没有别的选择。”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王爷说得极是,我此时的确没有什么其它的选择,只是不知道王爷想要什么?” 2019.第2019章 再度遇险 楚墨看了云浅一眼道:“那么世子妃请吧!若让本王动手的话,有时候难免难以拿捏轻重。” 云浅淡淡一笑,缓缓从床上起来。 楚墨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时间心里有些感伤,他的府里女子不少,却没有一个为他生下一子半女。 而他再看她的举止,优雅而又从容,就算是明知道自己身陷险境也没有一分惊恐,光这一点,她就可以将他之前的那些女子全比下去。 他的心思顿时更加的深沉,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忧伤,若是当年他能有楚远舟那样的眼光,将她娶回明王府,想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个样。 他这般一想,心里又没来由的有些恼,当下一把将拉着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云浅心里一惊却也挣脱不掉,只得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肚子。 楚墨拉着她一路向西,云浅来过宝来一趟,知道西面是悬崖,她不由得在心里赞楚墨真是个聪明的,众人只要发现她不见了,必定会顺着山路四处寻,是绝对想不到楚墨竟会将她带到悬崖边。 她轻轻咬了咬唇道:“王爷你稍微走慢一些可好,我有孕在身实在是走不动。” 楚墨扭头一看见她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知道如果她出了事情,他的计划也就会落空了,他当即把心一横,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云浅身材姣小玲珑,纵然有孕在身,也不算太重,此时这般一抱,楚墨竟也没有觉得太过吃力。 云浅轻呼一声道:“王爷,这……这样不太好吧!” “闭嘴!”楚墨冷喝了一声道。 云浅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 两人走到悬崖边的时候,云浅见那里竟放着一个云梯,想来楚墨是打算带着她从这里离开的。 她知道楚墨为了今日能劫走她,必定早就做了准备。 楚墨见云梯旁边的绳子松了,而楚远舟也没有那么快找过来,云浅有孕根本就跑不快,他便将云浅放下去检查那些绳子。 那些绳子都在悬崖边上,离云浅约有二十来丈。 云浅站在那里没有动,却见得一旁的岩石后有一块粉色的裙角,她的眸光深了些,心思一时间千转百回,当下轻轻将她头上的一根簪子拔了下来。 正在此时,便见得云嫣从岩石后跳出来道:“云浅,你今日死定了!” 如果不是云浅之前早有准备,她此时这样跳出来云浅只怕会被她撞倒。 云浅的身子极快的朝旁边挪了一步,云嫣一扑得空,她怒吼一声道:“云浅,你个贱人,你害得我失了名节,害死我的母亲,害得我生不如死,以前我是拿你没有法子,今日里若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原来云嫣之前一直潜藏在楚王府对面的客栈里,今日一早她见楚远舟带着云浅出门给皇帝祈福,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便偷偷地跟在队末,然后再打晕了一个丫环将她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便趁机混进了宝来寺。 2020.第2020章 云嫣行凶 云嫣到宝来寺之后见去浅进了经房,打算寻找机会再来对付云浅,机会果然来了,云浅由于有孕在身,受不热回到厢房休息,她想出手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楚墨。 她不知道楚墨要来做什么,只得在一旁等着,没料到却看了楚墨将云浅带了出来,而后又看到了楚墨抱着云浅。 云嫣对楚墨虽然早就没有了感情,但是此时这么一见,她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楚墨从来都没有这样抱过她! 云嫣的心里顿时对云浅又更加恨了,她一直觉得,如果没有云浅当初的设计陷害,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她和楚墨应该会举案齐眉。 所以她看到楚墨去一旁系绳子的时候,她当即便冲了出来。 她并不知道楚墨要带云浅去哪里,但是她知道楚墨如今已是叛党,抓云浅一定有他的用意,再依着他方才对云浅的模样,她便觉得楚墨不可能会取云浅的性命。 云嫣觉得,这是她对云浅下手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云嫣也知道只要楚墨一过来,必定不会让她杀了云浅,而楚墨奔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她绝不会再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 云浅如果没有身孕在身的话,她就算是再体质再弱要对付一个云嫣是没有问题,只是如今她的身子笨重,闪躲都没有以前方便,还得时刻担心腹中的孩子。 她此时一见云嫣手里拿着刀子朝她挥了过来,她当即大声道:“明王,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吗?我若是死了,你的千秋大业也泡汤了!” 楚墨一看到这副光景,眼里顿时满是森冷,他怒喝道:“云嫣,你这个贱人,给我住手!” 云嫣此时又哪里会听他的话,她将手里的知刀握得更紧了些,直直地朝云浅的胸口刺去。 云浅见楚墨奔过来需要一点时间,而她的身体已经通到巨石边,再往后就没有退路了,一边是荆棘,另一边则是悬崖。 云浅的手摸上了巨石,巨石的一角有块石头由于常年经风吹日晒,一旁的边角就要掉了下来,她伸手一把将那块三寸见方的石头拿在手里。 明王府被抄家的事情云浅是知道的,她之前还问过可有看到过云嫣,楚远舟告诉她云嫣早已趁乱离开了明王府。 云浅之前觉得如果云嫣这一次离开了明王府,以后隐姓埋名的过自己的日子,那么从今往后,她也不再派人去找云嫣,若再见,就当做不识。 只是她却没有料到云嫣竟追到宝来寺来了,竟还想要取她的性命。 她的觉得对云嫣这种人的仁慈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再开玩笑,于是她依旧无比淡定地道:“大姐,你要杀我可以,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想要如何都行。” “话说得那么好听!”云嫣冷笑道:“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太好笑了吗?以后我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她的话一说完,眼里的杀机更重了些。 2021.第2021章 云嫣之死 云浅往巨石上再次靠了靠,云嫣的眼里再无一分阁中闺秀的秀雅,眼里满意狰狞之色,她咬着牙大声道:“贱人,去死吧!” 她的话一说完,手里挥着刀用尽全力朝云浅刺了过来。 云浅的眼睛微微一眯,在云嫣刺过来的那一刻将身体朝荆棘丛那边用力一躲,云嫣刀便刺了过个空,与此同时,云浅手里的石头也狠狠地朝云嫣的头上砸去。 她这一下没有再留情,云嫣毕竟是个大家闺秀,身上的力气了原本就不大,也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此时这边拿刀一刺过来,动作就显得有些笨拙,她用力也过大,云浅那一下砸过来的时候她根本就避无可避。 而她的头那样靠前,就好像是故意凑过来给云浅砸的一样。 鲜血从云嫣的头上流了下来,云嫣的眼里满是吃惊,她还欲再扬刀来刺,一把刀就将她刺了个透心凉,她的手上顿时就失去力气,她扭头一看,却见楚墨已站在她的身后,楚墨的眼里满是森冷的目光。 云嫣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她缓缓扭过了身,一双眸子里满是嘲弄。 这个男人她曾想过要好好爱他一辈子,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是从来都未曾有过她的存在。 云府里除了她之外,云萝和云烟都嫁给了他,他除了对云烟曾露出过一丝淡淡的温柔之外,对她和云萝都未曾有过。 而云烟却被他生生掐死,云萝是因为出了家,才躲过了一劫。 而她此时竟也死在他的手里! 云嫣方才恨云浅入骨,可是此时却又恨起楚墨来,在她看来,这个男子绝对是世上最为薄情之人,他不管做什么都从利益出发,从来都没有过半点感情。 云嫣伸手一把抓着他的手道:“楚墨,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当得了皇帝,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今日里就算你把云浅这个贱人带走了,你也一定不能如愿!” 楚墨没有说话,看着云嫣的眼睛里没有半点表情,女人于他,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在他看来,云嫣早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原本就是该死的。 而云嫣的这些话无疑将他激怒了,在他的心里,云嫣虽然曾给他带来了一些价值,可是她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耻辱,那一顶硕大的绿,帽子曾让他颜面尽失。 楚墨的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然后一把将手里的剑给拔了出来。 长剑一拔出,鲜血便溅了出来,鲜红的血将山崖边上的的石头都染红了。 云浅不由得将头微微扭了过去,楚墨的这副动作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可怕,她到现在还能记得当初楚墨追求云嫣时那副温柔的样子。 虽然她知道他当年追求云嫣所为的也不过是个利字,可是他这般动手杀云嫣时却是没有一丝感情的。 云浅轻轻喘了一口气,楚墨将刀子一收,冷着声道:“过来!” 云浅知道如今的楚墨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心思顿时深了些。 2022.第2022章 一箭穿心 只是云浅如今有孕在身,冒不得半点险,当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再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想要如何脱险。 只是她才一迈步就听到身后凌厉的破空声,她的眼睛一眯,不便没有前进,反而顺着巨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云浅听到破空声时候,楚墨也听到了,只是在他看来那根箭要穿破层层荆棘射中他并不是一件易燃易事,当下他的手臂一挥,欲去捞那支箭。 只是他的手臂才一挥出去,那支箭便到,直直地射进了他的手臂,还带着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三步。 楚墨的眼里满是否吃惊,又有一支箭射了过来,这一次射向他的胸口。 楚墨此时已知道大意不得,当下闪身欲躲,却没有料到那支箭来得极快,他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支箭已经射了过来。 他闷哼一声,便被那支箭直接射了个透心凉。 楚墨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是谁有这么快这么凌厉的箭? 紧接着第三只箭再次射来,这一次直接射他的心口,他中了两箭再无反抗的能力,闷哼了一声,第三支箭便已刺进了他的心脏。 楚墨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眼里满是吃惊,正在此时,原本已伏在地上没有力气的云嫣用尽全力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扑进楚墨的怀里。 楚墨见她竟还没死,他愣了一下,却已没有了反抗之力。 云嫣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用极为虚弱的声音道:“楚墨,你不是一直嫌我脏,说我配不上你,不配呆在你的身边吗?那么我今日就要告诉你,生,我是你的妻,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你,就算是死,也休想摆脱我!” 楚墨被射中了心脏,根本就无力说话,身子重重地朝后倒去。 他的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他这般一倒,他和云嫣的身体就重重地朝后倒去。 云嫣此时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她心里想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若有来生,我定不会嫁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为妻!” 云浅站在巨石边看到这一幕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楚远舟极快地奔到她的身边道:“浅浅,你怎样呢?” 云浅方才看到那些箭的时候,她就知道楚远舟已经来了,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射出那么霸道的箭。 她朝他微微一笑道:“我很好。 楚远舟轻轻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却听得一记佛号宣来,云浅扭头一看,却见宝来寺的方丈和楚易就站在一边的崖边。 云浅看到楚易觉得很正常,在这个时候看到方丈就觉得有些古怪,她忍不住道:“方才怎么来呢?” “今日的事情还得多谢方丈。”楚远舟微笑道:“若不是方丈说你是往这边来了,我还不信了。” 云浅闻言微惊道:“今日里我被楚墨抓到这里来的时候,由于太过匆忙,我没有办法留下一点痕迹,大师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被楚墨劫持到这边来的?” 2023.第2023章 前尘旧事 方丈微微一笑,再次宣了一记佛号道:“施主可还记得四年前你到宝来寺烧香的时候,贫僧曾经和施主说过一番话。” 那些话早已埋没在岁月里,云浅已经印像模糊了,此时听到方丈这么一说,她倒又隐约想起了几分。 她的眸光微动,由楚远舟扶着站了起来,对着方丈盈盈一拜后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方丈的救命之恩。” “施主命格精奇,贫僧四年前见施主,尚觉得施主会是个短命之人,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来。四年后再见,施主的命格已变,遇事必能逢凶化吉,往后必定能长命百岁。”方丈双手合十道。 云浅听到方丈的话后微微一笑,她虽然并不是很信方丈的话,可是今日里若非他指路,她怕是已被楚墨掳走了。 她再下再朝方丈拜了一拜道:“多谢方丈大师,若小女子能活过八十岁的话,必定会用重金给庙里的菩萨重塑金身。” “浅浅也太小气了。”楚远舟含笑道:“我方才就跟方丈说过了,只要你这一次能平安无事,我就给这里所有的菩萨重塑金身。” 云浅闻言微微一笑道:“若如此,那么我方才说的话还是算数,我要活到八十岁,还有六十年了!” “有道理。”楚远舟微微一笑道:“老和尚,这一次是赚大发了!” 方才微微一笑,对于他这样的称呼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在云浅的心里还有一个迷团,那就是方丈是如何知道她被楚墨带到这个方向来的,这一次她由于受了惊吓没有再问。 几年后她有事再次进京,想到这个疑问就来宝来寺一趟,又问了方丈这个问题,方丈答得轻巧:“这个太简单了,那日颂经颂累了,贫僧出来喝口水,刚好看到明王带着施主离开。” 方丈的这一句话彻底结束了他在云浅心中无比高大而又神秘的形象。 那是多年之后的事情暂且不提,且说楚远舟带着云浅回到厢房之后,太后一脸沉重地坐在那里,下首跪了一个太监,屋子里气氛无比沉重,几个妃嫔还痛哭起来。 楚远舟和云浅一进去,太后看了两人一眼,轻声道:“远舟,你皇伯父已经龙殡归天,我们即刻回京。” 太后的这一句话一说完,云浅和楚远舟的眼里满是震惊。 云浅虽然知道皇帝的时日不多,只是皇帝一直都用极为珍贵的药材养着,她原本觉得他应该还能再活半个月,此时死了,实在是有些古怪。 楚远舟和云浅的想法一致,众人坐上马车回京的时候,半路楚远舟听到了一记哨声,他将马车停下,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将纸条摊开看完之后,一脸的冷然。 “怎么呢?”云浅轻声问道。 楚远舟缓缓地道:“宫里有变。” 云浅的眸光顿时一片幽深,她想起她曾楚远舟说起过,这一次给皇帝祈福是皇后的意思,而在出门前皇后却突然病重,这事情本来就有些古怪。 2024.第2024章 皇后监国 “是不是皇帝已经下诣立储君了,而那个人却不是靖王?”云浅缓缓问道。 楚远舟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没错,正是如此。皇后好心思啊,我们之前一直觉得她的膝下无子,那样去害楚束,去对付楚墨不过是因为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却没有想到她竟还有这一手,这个女人,倒真是心机深沉,厉害得很啊!” 云浅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将手里的那张纸条递了过去,她将纸条打开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皇帝已殁,下诣立十五皇子为太子,让皇后监国。” 云浅看到这张纸条微微一愕,在中国的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曾发生过多起,其中最为有名的当属慈喜太后的垂帘听政。 皇后此时弄出来的这件事情,和垂帘听政实有异曲同工之效,她轻笑了一声道:“真亏她想得出来,这事朝中大臣只怕多半不会同意。” “是多半不会同意。”楚远舟缓缓地道:“可是皇后的背后还有兰府, 传闻以前先帝在世时,兰府极受圣宠,先帝曾赐过兰府一把上方宝剑,我估莫着,皇后这会应该已经让兰府的家主手捧尚方宝剑立在宫门口了,如果哪个臣子敢不遵从皇帝的遗诣的话,估计是要动手杀人了。” 云浅的眸光深了些道:“上次滴血认亲之时,我曾与皇后说了一会话,当时从她的话里我就听出了诸多意思,也曾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却没有料到她的胆子竟真的如此之大。皇上是不可能真的立十五皇子那个只有两岁多的孩子为诸君的,只是之前有楚墨逼宫的事情在,又有九皇子不是皇帝的骨血之事,还有楚愿和楚束兄弟相残之事,我觉得皇后必定会拿这些事情说事,会说皇帝觉得众位已经成年的皇子不是无能,就是太过凶残,所以才会立年纪最小的十五皇子为储。” “你都替皇后想好借口了,皇后若知道了,怕是会非常高兴。”楚远舟的话里满是调侃之味。 云浅白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个正形。” 楚远舟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笑意道:“这事我们虽然要担心,但是如果我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离开皇宫,你信吗?”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里轻笑一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少。” 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其实这件事情在就付的话我至少可以整出两个版本来。” “哦,哪两个版本?”云浅微微一笑道。 楚远舟的眸光深了些道:“不要忘了,真正的兵权都是在我和阿易的手里,在这种时候,文臣一般是说话不算话的,兰府的老头子若是把我惹急了,我也可以直接无视他的尚方宝剑,一刀将他剁了。” 之前楚远舟曾花了不少的心思去拉拢兰府,可是却都没有任何效果,他对兰府家主那副老八股的样子是极度不屑的,觉得他们一个文人在这个时候是很难折腾出浪花来的。 2025.第2025章 皇帝遗诣 云浅淡淡地道:“世子的话虽然说得豪气万丈,但是这个法子怎么看都是下下策,想来世子爷还有更好的法子吧!” “还是我家娘子了解我。”楚远舟的眼里满是高深莫测地道:“我倒是想看看皇后这个贱人到底做出了那些布置,不到最后,我不会动粗。我是文明人,又岂能天天在那里喊打喊杀?” 云浅闻言失笑,她轻声道:“是,世子爷是世上最文明的人。” 楚远舟冲她眨了眨眼道:“不过有时候也可以打那么一下,杀那么一下,有的人不打不杀不知道怕。” 云浅再度失笑道:“世子爷说得是。” 楚远舟闻言也笑了起来,只是笑过之后,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凝重,两人都是知道皇后的性子的,知道皇后做出这样的安排来,必定还有极为厉害的后着。 一行人回到京城时,京城的宫墙上已飘直敢白幔。 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经是哭成了一团,一进到城里顿时便晕了过去。 随行人里虽然有御医,但是太后习惯用云浅,早有公公将云浅请到了太后的马车里。 云浅给太后施完针之后太后就悠悠影转,她一看到云浅眼里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云浅劝道:“皇奶奶,皇上已经去了,你节哀顺便。”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眼里却满是伤痛,她轻声道:“皇帝病了这么久,这样去了倒是一个解脱。” 云浅闻言轻叹了一声道:“皇后娘娘病重,这宫里宫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指着你老人家了,你可千万不能再病倒了。” 太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早年我送走先帝,没料到这一次却送走了自己的儿子。如今他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立下储君。” 云浅知太后还不知道皇后做的事情,当下试探着问道:“皇奶奶觉得这一众皇子中,皇上最喜欢谁?” “之前是愿儿,如今……”太后的眸光深了些,轻轻地道:“如今自然是易儿。” 云浅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 由于太后的身体不舒服,云浅纵然有孕在身,也只得跟着太后进了皇宫。 太后才一进到皇帝的寝宫,便见得皇帝的尸体已经入棺,皇后正坐在那里轻泣,她一见太后进来,便大声哭道:“母后你可算回来了!” 太后见皇后这副模样,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去的。” “母后走了约一个时辰的样子。”皇后轻声答道。 太后的眸光一片幽深,轻轻地道:“皇上可以诣意留下?” “有。”皇后轻声答道,她将头一扭对一边的太监道:“你将皇上的诣意再拿出来念一下。” 太监应了一声,然后便将圣诣摊开念道:“朕自知光阴不多,实放不下天下苍生。朕有皇子十五,及弱冠的皇子有七,却个个令朕无比失望,实无人能挑起治国之梁,唯皇后仁德贤淑,与朕成亲已有三十余载,朕再放心不过。朕之皇子无人可用,朕去后,立十五皇子为君,皇后辅佐,朕言可放心矣!” 2026.第2026章 有人造反 太后听到这一纸圣诣当即便拉下脸来,她冷冷地道:“皇后,这真是皇上的诣意?” “臣妾知道今日母后不在,只有臣妾一人在宫里,皇上临终前又下了这样的诣意,实会让朝臣有诸多猜想,但是母后,这张圣诣的确是皇上亲笔所写,皇上的字母后应该认识的。”皇后缓缓地道。 太后接过圣诣看了一眼,眸光幽深,云浅在旁轻声道:“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情意当真感人,只是皇后娘娘做出的这些事情,皇上他知晓吗?” “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冷冷地问道,她的眼里和几日前相比已有些差异,她的眸子里如今透出来的只有森森寒意和凌厉。 云浅淡淡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皇上病重多时,早已不能提笔,怎么今日里病重得很了,倒能提笔写字了。” “世子妃也精通医术,想来知道人死之前都有个回光返照,皇上他这是回光返照。”皇后无比镇定地道。 “皇后娘娘懂得事情还真多,竟是连医术都懂。”云浅淡淡地道:“只是皇后娘娘若是懂医术的话,想来也应该知道一件事情,回光返照的确是有,却也不可能逆天有如此大的转变。且皇上一向贤明,又岂会立一个两岁的孩子为君?他就算是对众多皇子再失望,也断然不会拿江山开玩笑。” “听世子妃的意思是在怀疑本宫呢?”皇后冷冷地道。 “不敢。”云浅只淡淡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有世子妃这样实话实说的吗?”皇后的眼里冒出了一抹寒气道:“本宫知道世子妃对本宫一直有很大的意见,但是国事当头,又有皇上的圣诣在,世子妃这样怀疑是不是太过了些?莫不是仗着世子对世子妃宠爱有加,所以世子妃恃宠生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想要谋反?” “皇后娘娘的想像力不是一般的丰富。”云浅的眉眼微抬道:“皇后娘娘莫不是因为得了皇上的这纸圣诣,觉得如今大权在握,看谁不顺眼就说谁谋反吧!” 皇后的眼睛一眯,云浅的眼里却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意道:“还有,皇后娘娘方才说我对皇后娘娘有很大的意见, 不知道皇后娘娘这个叛断从哪里来的?我对皇后娘娘一直尊敬有加,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得罪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会这样说我,还请明示。”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是沉稳,声音微微有些泛冷,便有了几分锋芒的感觉。 太后心中的皇后一向端庄有礼,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这副尖锐的样子,她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原本她对皇后的话只有一分怀疑,此时却已有了三分。 太后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你说浅浅对你有很大的意见,可有证据?若无证据的话,皇帝才下了圣诣让你教导十五,你就将谋反这样的帽子往浅浅的身上扣,哀家第一个就不同意。” 2027.第2027章 安排妥当 “母后!”皇后的声音大了几分后道:“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之前雪山圣女来大周的时候,因为本宫对雪山圣女稍好一些,世子妃就在暗地里使绊,数次欲谋害本宫,都被本宫察觉,本宫曾数次警示世子妃,让她不要得意忘形,她却是只字不听。前些日子又伙同楚王府的三小姐天琪来害本宫,好在天琪最后于心不忍,没有对本宫下毒手,将所有的实情道出,本宫才躲过这一劫。” 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的事情云浅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皇后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当即轻笑了一声。 太后看了云浅一眼后问道:“浅浅,有这回事吗?” 云浅还没有回答,皇后又道:“世子妃方才那般恶意中伤就证明了她的心虚,母后也许不知道,世子和靖王一直都走得非常近,在世子的眼里,怕只有靖王才是最为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想来她方才世子进宫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不是靖王登基,他们必会反对!” 皇后这么一说,太后也有些恼了,她当即冷着声道:“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回京的路上哀家的身体一直不舒服,所以浅浅一直陪在哀家的身边,没你说的那回事。” 皇后没料到云浅竟是太后坐同一辆马车回来的,当即眸光深了些道:“这件事情也许是我的猜测,但是其它的事情都是真的,还请母后明察。” 太后的眼里已满是不快,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对于后宫中女子的那些把戏,她再清楚不过。 正在此时,皇后的兄长这任的兰府家主兰书恒手持尚方宝剑走进来道:“皇上的圣诣已下,谁不遵从圣诣的诣意,本官只好以先帝赐的尚方宝剑来讲道理了。” 他手里拿着尚方宝剑,却说是来讲道理的,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些虚。 皇后看了兰书恒一眼道:“今日里要辛苦兰家主了。” 兰书恒斜斜地瞟了云浅一眼道:“皇后娘娘不必客气,微臣不过是做微臣该做的事情罢了,必定会保护好皇后娘娘和十五皇子。” 云浅觉得这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是热闹,她站在那里却并不再说话。 皇后却看了云浅一眼道:“怎样,世子妃可服气呢?” 云浅淡淡的道:“皇家的事情我原本不该过问的,只是今日里看到皇后娘娘的作派,我倒觉得有那么一点怪,既然是皇上的诣意,那么皇后娘娘又何需如此急迫的将兰家主请来?” “还不就是怕像世子妃这种人无中生有,凭空想出一些事情来反对吗?”皇后的眼里有了一抹冷然,却又有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 云浅闻言轻笑道:“听皇后娘娘的语气,好像一早就觉得我会反对呢?” “没错。”皇后缓缓地道:“你和世子根本就是靖王党,在靖王的身上下了那么多的功夫,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自然不会甘心,所以本宫已替你们准备好了一切。” 2028.第2028章 雷霆手段 进宫的时候云浅是和太后一起进来的,她原本有孕有身,皇帝新死,孕妇本不该直接进来的,只是太后的状态一直非常不好,又一直拉着她的手,所以她才陪太后一起进来。 而楚远舟和楚易进宫之后就被皇后的人带到军机处去了,此时还未回来。 皇后看了太后一眼道:“母后年事已高,今夜的事情母后看着便好,就不要插手了。” 太后一听皇后的这句话顿时大怒,她轻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母后看着就好。”皇后又重复了一句,眼里却已满是森森寒意。 她之所以敢在兰书恒进来之后就态度强硬,除了兰书恒手里的尚方宝剑之外,还有兰书恒此时进来就代表着外面的事情已全部解决掉了。 皇后的心里愈发得意,她看了兰书恒一眼道:“楚王府世子和世子妃意图谋反,先将世子妃拿下,然后着人立即去拿楚远舟!” 一直站在皇后身边的副总管闻言轻应了一声, 然后走到云浅的面前道:“世子妃,这边请吧!” 云浅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说我造反,可有证据?” “你不遵从皇上的诣意,对本宫心存怀疑就是造反!”皇后冷冷地道。 云浅笑道:“如此说来,是不是造反不过是皇后娘娘的一句话了,如此一来,我倒觉得有些意思了,皇后娘娘这不是辅佐十五皇子登基,而是自己要做女皇了。” “大胆!”皇后轻喝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不必管她是孕妇,立即将她给本宫拿下!” 皇后的话一说完,立即从屋子奔进来两个侍卫,伸手就去拉云浅,只是他们还没有靠近云浅,就腾的一下飞了出去。 皇后看到这副情景眸光深了些,却见得楚远舟已经走了进来,他冷冷地道:“我的女人也敢动,胆子还真是不小!” 皇后没料到楚远舟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她不由得朝兰书恒看去,楚远舟不屑地道:“不用看他了,就你们那几千禁卫军竟也想控制整个皇宫,皇后娘娘,你的脑袋里不是塞了草,就是被驴踢过。你真当我楚远舟战神的名头是白得来的吗?” 皇后的面色顿时有些苍白,兰书恒皱眉道:“世子此时不是应该在军机处吗?” “军机处被你们改成了监牢,将我和靖王诓进去,是真把我们两人当成是傻子吗?那样几块破木头也想困住我们?你真当靖王的京几卫和禁卫军的首领是白干了这么多年吗?”楚远舟有些不屑地道。 皇后眼里依旧满是冷静,当下冷笑道:“世子行事果然非常人所能及,只是你当真以为本宫没有其它的准备了吗?” 她的话一说完,就将杯子扔在了地上。 楚远舟笑了笑道:“皇后娘娘也太没没创意了,掷杯为号,来来来,我也来试试。” 他的话一说完,便将桌子上的一个杯子扔了下来,动作潇洒又随意。 2029.第2029章 滚一边去 楚远舟手中的杯子才一落下,便见得几个侍卫绑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太监走了进来。 皇后看到那个老太监面色终于有些变了,楚远舟却含笑道:“皇后娘娘,你是不是在找他?” 老太监是皇后暗卫的首领,也是这一次宫变的主要执行人,皇后一看到他被抓心里不由得一紧,当下怒喝道:“楚远舟,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谋反吗?” “谋反?我倒是想,不过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啊!”楚远舟轻笑一声,扬起手掌一掌就将那个老太监劈倒在地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太监几年前我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所以一直找人将他看得紧紧的,所以皇后娘娘这一次的计划,我刚好就全部听到了。原本想着要等皇后娘娘把这一出大戏全唱完了,我才好粉墨登场,只是皇后娘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抓浅浅,你真把我当成风流纨绔了吗?”、 皇后听到他这句话后怒道:“楚远舟,你少颠倒黑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意思,皇上已命本宫监国,你如今已经被撤职了!” “监国?”楚远舟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有如此大的野心,皇后你有如此大的抱负,皇上他知道吗?” 兰书恒大喝道:“这是皇上诣意,楚远舟,你是想抗诣不成?”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楚远舟极度不屑地看了兰书恒一眼道:“不要以为抱着把剑我就怕你,有本事你砍我一下试试!” “我这是尚方宝剑,上斩天子,下斩乱臣!”兰书恒瞪了楚远舟一眼道:“你以下犯上,触犯国法,休怪我的尚方宝剑不讲情面!” 他的话一说完竟真的朝楚远舟砍了过来,他觉得这是先帝所赐的尚方宝剑,代表着无上的皇权,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 只是这些人中间一定不包括楚远舟,兰书恒的剑一刺过来,楚远舟抬起一脚就将他手中的剑踢飞,然后脚下一扫,便将兰书恒踢倒在地,兰书恒倒地之后,楚远舟的脚也就不客气地踩上了兰书恒的手,他顿时痛得叫出声来:“楚远舟,你竟敢打手持尚言宝剑的大臣!” “先帝的尚方宝剑好像赐的人不是你。”楚远舟不紧不慢地道:“所以你根本就不配拿这把剑,剑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还得被一把剑给困死不成?” 兰书恒早前就听说过楚远舟做事不讲规矩,却也没有料到他竟如此不讲规矩,却听得楚远舟又吩咐道:“来人,兰书恒意图谋反,将他拉下去砍了!” 此言一出皇后和兰书恒大惊,兰书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了出去,皇后刚欲喝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兰书恒的惨叫声。 皇后自认为她行事也是狠的,可是此时和楚远舟的凌厉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兰书恒是皇后的至亲,她当即怒喝道:“楚远舟,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2030.第2030章 胆大包天 “我的胆子没有皇后大,竟敢找人模仿皇上的笔迹写圣诣假传诣意!你让我动你一下试试?很好,那我就你一下,不但要动你一下,还要动得很彻底。”楚远舟冷哼了一声,手轻轻一挥,乔志高就被人给拖了进来。 乔志高一进来就道:“世子饶命啊!我是被皇后逼的,是她逼上我模仿皇上的字迹写的诣意,她许我首辅之位我才答应的!是鬼迷心窍,世子饶命啊!” 乔志高有一手模仿他人写字的绝技,京中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却瞒不过楚远舟。 乔志高原本打算死也不招的,可是方才看到楚远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把已官至太傅的兰书恒给砍了,兰书恒还是皇后的兄弟,他不认为他的脖子会比兰书恒的硬。 皇后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楚远舟却又问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我要如何信你?” 乔志高忙道:“下官之前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怕被皇后灭口,所以特意留了个心眼,当时写这张圣诣的时候下面用宣花纸垫着,做了一个拓本。” 他说完从怀里颤微微的拿出一张纸来,上面的字迹果然和圣诣上的一模一样。 皇后的脸色顿时有了一抹灰败,太后大怒道:“贱人,你竟如此大胆!” 皇后没有说话,楚远舟轻笑道:“皇后娘娘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以说是机关算尽,我心里好生佩服来着,只是皇后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项,早在三天之前,皇上就已经下了传位的圣诣,他怕有人会造反,所以一直由我收着。” 他的话一说完,当即从怀里掏出另一张圣诣来,这一张圣诣是立楚易为君的。 皇后的眸子微微一合后道:“成王败寇,本宫认输,只是本宫是皇上的发妻,皇上曾赐我免死金牌,你们不能杀我,最多也不过是把我打进冷宫。” 云浅觉得皇后还真是个会算计的,在安排这一系列事情的同时,竟还替自己找了退路,而对皇后而言,原本不管是谁继位,再看她不顺眼,也不过是打入冷宫罢了。 楚远舟的眼里透出了一分寒气,云浅不紧不慢地道:“皇后娘娘打得好算盘,你谋反可以用免死金牌抵罪,那你毒杀皇上了?” 皇后的眸光闪了闪后道:“皇上是病逝的,根本宫有什么关系?” “皇上的死不但和皇后有关系,还大大的有关系。”云浅冷笑道:“来人,将太医字的院首请来,请他来给皇上验尸。” 楚远舟朝身边的侍卫点了一下头,那侍卫便退了下去,很快,太医院的院首便走了进来。 太医原本听说给皇帝验尸早已吓得不轻,却也不敢违逆,而他一给皇帝验尸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验完之后跪在地上道:“太后,世子,皇上是被毒死的!” 皇后心里一急抬脚欲走,楚远舟又会让她如愿,脚一伸便将她绊倒在地,太后大怒道:“你好狠毒,竟对皇上下毒手!你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啊!” 2031.第2031章 君臣之道 “结发妻子?”皇后冷笑道:“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这些年来他从未真心待我一天!他一直宠关德妃那个贱人,处处打压于我!愿儿是他的长子,也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却迟迟不立他为太子,还将他打进宗人府!我恨他!我对他恨之入骨!” 太后闻言怒斥道:“皇上一直最宠愿儿,是他自己不争气,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离谱?” 皇后冷笑道:“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愿儿好过!” 太后看到她这副样子觉得她已入魔障,根本就不会知道悔改,太后微微沉吟一番后道:“将兰氏拖入刑房,乱棍打死!” 太后的话一说,便有侍卫进来将皇后给拖了下去。 太后吩咐完之后身子一晃,云浅轻轻将她扶住,她的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皇后假传圣诣的事情第二日就被压了下来,兰府被抄家,男丁发配边关,女子充入官妓。 楚远舟将真正的圣诣诏告天下之后,朝中大臣尽皆遵守皇帝的诣意,拥立楚易为新帝,改国号为同济,只待皇帝下葬之后便登基称帝。 楚易登基后的第二天,楚远舟就递上了辞呈和楚王府所有的兵符,楚易知留他不住,只得应允,却不同意楚远舟放弃爵位的折子,并下诣永久保留楚王府的爵位,若楚远舟以及后人愿意进京为官,随时都可以。 他将夜无尘调至内阁,夜相听到楚易诣意之后当即也递上了辞呈,不与夜无尘父子两人同时为相。 夜府一门两相,一时间传为佳话。 楚易登基一月之后便即诏告天下,只立南宫无双一人为后,自此六宫无妃。 他登基之后任用新人,广施仁政,很快整个朝堂之上一片生机勃勃,民间百废俱兴,原本腐朽的吏治也变得更加清明。 这一日楚王府全家动身南下,马车上装满了细软,楚远舟站在云浅的身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果然是身上无事,一身轻松啊!” 云浅看到他那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却只是伸手抚了抚肚子。 楚远舟直接半蹲在她的面前将耳朵贴上去道:“来,叫声爹听听!” 楚王妃在旁看了道:“如今浅儿不过五个月的身孕,孩子才刚刚成形,你就让他让你爹,你真是想太多了!” 楚远舟极为自然地道:“我的孩子都是天才,自然和别人的孩子不一样,咦,他们方才就叫了我一声!” 众人听到他的话后都笑了起来,云浅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是无比幸福。 众人坐上马车之后才刚驶出京城便停了下来,楚远舟微愠道:“怎么停下来了?” 他将脑袋伸出去一看却见楚易和南宫无双一身的便装站在大路上,他忙扶着云浅下车行礼却被楚易拦住道:“都是自家兄弟,这里也没有外人,无须多礼。” 楚远舟笑了笑道:“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了,这样跑出来,也不怕朝中的大臣说你。” 2032.第2032章 大结局和新文推介 “他们敢!”楚易无比霸气地道:“我如今已是皇帝的,他们都得听我的,我来看我的兄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楚远舟听他此时还是自称我,并不是朕,他的心里一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楚易肩膀道:“以后闲了,我就回来看你。” “你现在还不够闲吗?”楚易叹了口气道:“我是真心想让你做我的首辅,朝中能及得上你的能力的臣子不多,不如……” “别!”楚远舟打断他的话道:“我觉得夜无尘就非常不错!你用他就好了!” 楚易笑道:“我不过是才说一句,就把你吓成了这副模样,你不要告诉我你去南方不过是怕我把朝中的事情往你身上压吧!” 楚远舟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哪有!” 楚易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如此,那边云浅和南宫无双也在聊天,云浅轻声道:“皇上是真心爱你的,为了你六宫无妃,无双,从今往后,你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你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南宫无双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 云浅的嘴角微勾道:“你和皇上也成亲好几年了,你也该为皇上生下一子半女了。” 南宫无双的头微微一低后道:“今日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已有孕了。” “真的吗?”云浅欢喜地道:“那真是太好了!” 南宫无双缓缓地道:“我知道的时候跟易说想和你们结个娃娃亲,易说他和世子是堂兄弟,这样结亲不太好,我心里还一直为这事可惜。” 云浅闻言笑道:“皇上说得有道理。” 四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楚远舟见天气不早了,他拉着云浅对楚易和南宫无双道:“我知道你们想和我们说话,让我们好走不成,但是不好意思,你们的诡计被我识破了,我们现在就走!以后山长水阔,后会有期。” 楚易和南宫无双闻言都笑了笑,却也没有再留。 楚远舟和云浅坐在马车里消失在青草绿林中。 楚易轻叹了一声,轻轻将南宫无双道:“再见他们不知是何时。” 南宫无双眨了眨眼道:“我听说做皇上是可以南巡的,等到南巡的时候我们去看他们可好?” “好。”楚易轻声应道。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全文完) PS:本来打算30号中午再把文一次发出来的,后来想想要是那个时间再发,怕只有这个月VIP的亲们看不完整,所以今天一直拼命的赶文,终于在这个点写完了,一次性发出二十一章,抱怨更得慢的亲们这次可以满足了,祝亲们看文愉快! 文写到这里终于写完了,历时八个月整,感谢所有一直跟文的亲们,因为有你们的陪伴,所以我写文的路才没有那么寂寞!感谢苏苏为偶建群,感谢无雨为群升级!感谢醉喵为新文做的封面!感谢叶子帮偶改错别字,感谢无双、雨晨、半月、半夏、郡主、墨轩、家家、凉薄、小妞、孩纸、兽兽等所有群里的姑娘(篇幅有限,没有提到名的姑娘表拍偶),还有很多没有进群却一直默默支持我的亲们,因为有你们,这八个月我很快乐! 之前一直有亲说想看到浅浅和小船儿孩子出生,文里主线内容已全部写完,我就不在正文里写了,写到番外里,想看的亲们有V到时候可以直接看,没V的亲们等新文V了,再过来看番外。番外的更新不会太快,我三月份生了一个月的病,四月份又新文和这本文一起更新,早累劈了,想稍加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一次性放出来。 有能力的亲们请继续支持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新文的风格和本文不太一样,剧情更加精彩,我自认是个非常负责的作者,跟我的文不用担心更新,我的笔力亲们有目共睹,绝不会让亲们失望。 附上新文的简介:废物成天才?NO!安溪夏誓把废材装到底!欺负她的自断脚掌,放蛇咬她的反被蛇咬,毁她名声的生不如死,要她命的直接挥剑自尽!她身藏神器、统驭万兽归来,某男率众来迎“我们成亲吧!”她挑眉“我只会御兽,不会成亲!”他化身苍龙“我已成兽,专等你驾驭!”她不屑“我不会驭人兽,只会驭禽兽!”红纱满天,一铺千里,他揽她入怀邪魅一笑“你不会刚好,我来教你!” 2033.第2033章 番外之琼华(1) 十月初八,良辰吉日,京城里今日就有十几对新人成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琼华和新科状元崔成的大婚。 十里红装从宫门口直铺进崔府的大门口,四处都是前来围观的百姓,鞭炮声、丝竹声不绝于耳,处处都在彰显年度最盛的婚事。 只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崔成的脸上却并没有一分喜悦,相反那张脸上满是担忧。 对他来讲,这桩婚事不过是皇帝的赐婚,是强加给他的婚事,若是当初知道高中之后会被皇帝赐婚于琼华,他宁愿不中! 他一想起琼华心里就难掩恶心,纵然她贵为公主,可是却是他见过的最没有礼数、最嚣张妄为的公主,两人初见时,她就对他投怀送抱,完全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样子。 繁杂的礼数行完之后,崔成面无表情的将琼华送进洞房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去前厅敬酒。 一向嚣张妄为的琼华却无比安静的坐在喜床之上,她此时的心里是喜悦的,她喜欢崔成,愿意为他收敛脾气,愿意为他侍奉翁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 崔成久久不来,丫环采玉有些急了,轻声道:“公主,不如你先把盖头揭下来,这般戴着怕有些气闷。” 琼华低低地道:“这盖头还是让驸马来揭吧,母后说了,我嫁过来之后就要按规矩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气闷的,只是她也知道崔成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如今他的冷落她也只能受着。 她喜欢他,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那一日崔成一身布衣站在金殿之上,纵然是一身布衣,却难掩他的绝世风流。他面对皇帝的提问侃侃而谈,旁征博引,征服了坐在金殿上的皇帝,也征服了躲在金殿侧门的琼华。 只那一眼,琼华便对着崔成许下了终生,而后崔成被邀宫宴的时候,琼华就想尽了办法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他却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 琼华当时便有些急了,见有舞娘前来献舞,她便将换上了舞娘的衣服前去献舞,她虽然性子张扬,舞却跳得极好,那一支舞艳惊四座,在场所有的男子都齐声叫好,只有崔成一人无比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 她觉得她当时许是急迫了些,见他不看她,她的脚下旋转直接投进了他的怀里,在她的身体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终是看到他脸上的震惊,而她却笑得灿若春花。 自那之后,她便想方设法的去见他,制造各种偶遇,而他始终对好都恪守着礼数,一见她来便避之不及,他的躲闪,倒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不满。 有一次她在御花园里将他拦下来道:“为何你看到本宫就百般躲避,难不成本宫还会吃人?” “下官还有事,请公主见谅。”崔成扭身欲走。 琼华却一把将他拉住道:“本宫喜欢你!要做你的妻子!” 许是当时崔成听到她这句话后的样子太过震惊勾起了她的怒火,她是天之娇女,也是世人公认最美的公主,他那副样子分明是不愿娶她的。 2034.第2034章 番外之琼华(2) 果然只见得崔成往后退了一大步道:“下官配不上公主。” 琼华看到他的样子咬着唇道:“本宫就是喜欢你,就要嫁给你,你就等着娶本宫吧!” 当天下午她就去求皇帝赐婚,皇帝原本也爱惜崔成的才华,当即便同意了,于是这桩婚事便定了下来。 正在此时,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一身酒气的崔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采玉忙上前将他扶住道:“驸马怎么这么晚才来,公主都等你许久了!” 崔成冷笑一声,一把将采玉拂开,见琼华还盖着盖头端住在床前,他的眼里微微有丝惊讶,当下也不用喜称,直拉一把拉开了琼华的盖头。 盖头下的女子娥眉微弯,琼鼻如玉,正睁着一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他早知她是个绝色美人,此时这般看到,眼里依旧有一抹惊艳,只是那抹惊艳很快就化做寒霜,他冷冷地道:“你用这样的法子让我娶你,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琼华闻言心里一酸,她素来好强,当即站了起来,眼睛斜斜地看了崔成一眼道:“是嘛,总有一天我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崔成冷笑,正在此时,采玉端了盆洗脸水过来,崔成伸手拿起那盆水直接倒在琼华的脸上道:“公主只怕是在做梦,这盆水就当给公主醒梦。” 那盆水是温的,却让琼华觉得有一盆寒水从头淋到脚! 采玉怒道:“驸马怎么可以这样对公主!” 琼华伸手一把拉过崔成的衣领道:“我知道你这样做不过是让我动怒,让我自己明日跑到父皇那里哭泣,好解除这段婚姻。但是崔成我告诉你,让我放弃你,你也是在做梦。” 她的话一说完,拿起桌上的一壳酒就朝崔成身上淋下道:“我也帮你醒梦!” 崔成冷笑一声,扭头欲摔门而去,琼华的声音响起来:“我能让父皇赐婚,就能让你家宅不宁,你今夜若是敢再离开洞房一步,我就……” 她的语气微顿后道:“明日我就让你的那个青梅竹马死于非命。” “你敢!”崔成的声音立即高了几分。 他这副护短的样子,却让琼华更加恼怒,她冷笑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崔成微呆,的确,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琼华不敢做的,他的手原本已拉开了门,当下又重重地将门甩上,然后将柜门打开,拉出里面的锦被铺在地上,然后直接睡了过去。 琼华看到他的样子重重地咬了咬唇,走到他的面前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公主方才说了,只要我不出这间房门便好,我如公主的愿。”崔成的声音几近冰冷。 琼华扁了扁嘴,直接在他的身边躺了下去,崔成起身欲起来,她却又道:“今夜你睡哪里我便睡哪里!” 崔成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当即起身上床,琼华也跟着他躺到了床上。 崔成一躺上床,便将身体侧过去,不再理她。 2035.第2035章 番外之琼华(3) 琼华却在崔成的身后抱住了他,他却已呼声大起,直接将她无视,只是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琼华轻叹了一口气,只是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之上,并未说话。 少女的身上泛发着淡淡甜香,让崔成的心里升起一抹极为特别的感觉,那贴在他后背上的脸,让他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 三天回门时,皇后问琼华和崔成相处的如何,琼华满脸娇羞地道:“他待我甚好。” 崔成看到琼华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并没有多言,两人出宫之后琼华道:“崔成,我以后不再和你吵架了。” 她贵为公主,这样说便是在为洞房那夜的事情向他道歉了。 崔成的眸光幽深道:“那夜酒喝多了,我并不记得那夜发生的事情,想来我也有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见谅。” 琼华满脸欢喜地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以后好好过,可好?” 崔成见她的眼睛里满是期盼,那双眸子亮若繁星,他知两人已经成亲,有很多事情已成定局,他淡淡地道:“公主说如何便如何。” 他的回答让琼华有些失落,只是她也知道他并不喜欢她,能这样说已经很好了。 两人相处的日子渐长,崔成发现琼华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讨厌,虽然性子有些娇蛮,但是只要不谈两人的感情,她还是有理可讲的,她也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粗俗,琴棋书画她虽然不是样样精通,但是却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副好画。 崔成对琼华的印象也渐有好转,一日琼华新得了一块玉佩拿给崔成道:“我写了首诗给你,就藏在这玉中,你若哪一日心里有我了,就将这玉佩送还给我如何?” 崔成抵不过她那双满是期盼的大眼睛里的祈求,伸手将玉佩接了过来,此时阳光透过玉佩,一行字迹便呈现出来:“欲寄相思与君,不如日日与君共。不能与君同生死,举案齐眉世无双。” 这样的诗在崔成看来没有文采可言,没有韵律可言,可是却让他的心跳了跳,他从容将玉放进怀里,淡淡地道:“知道了。” 琼华看到他的举动笑了笑,他从案上拿起一块扇坠递过去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送给你。” 琼华含笑道:“好漂亮,我好喜欢!” 崔成知那枚扇坠上的玉远不及她送他的那块玉,看到她那副欢喜的样子他不禁有些莞尔。 自相互赠玉之后,两人的关系好转,而后暑意更重,皇族去了宁德避暑,琼华做为最得宠的小公主也跟着去了,她去的时候把崔成也一并带上,宁德的风景极美好,在荷花池畔,他亲吻过她的脸,这段时光对琼华而言是这一生最美的时光。 两人从宁德回来之后,崔成有事经过城东,他想起苏巧儿就住在城东便顺道过去看看。 他和苏巧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之前他进京赶考,苏巧儿的父亲在京中有产业,她便陪他一起进京,他高中之后,她也替他欢喜。 2036.第2036章 番外之琼华(4) 只是崔成还未走到苏巧儿的住处,就听得一阵哭声传来,崔成走进一看,却见大队的官兵将苏巧儿的家团团围住。 崔成大惊,忙上前询问,为首的官兵认得他,施了个礼后道:“回驸马爷的话,是公主让我们将他们赶出京城的。” 崔成想起之前琼华对他说的话,心里顿时怒气冲天,这段日子他原本见她处事虽然张扬,但是并没有太出格的地方,他以为她已经将性子敛了起来,不会再做出格的事情,没料到她竟将巧儿这么赶出京城! “把他们全放了!”崔成咬着牙道。 为首的官员为难地道:“这是公主交待的,驸马若是对这件事情有异议,不如先找公主商量吧!” 崔成听到这句话气得半死,他心里是知道的,纵然他是驸马,却也只是个驸马而已! 他重重的甩了一下袖子然后扭头就走,他回到崔府的时候琼华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她将秋千荡得高高的,笑得无灿烂,一见他过来,便从秋千上跳下来欢喜地道:“你回来了!” 崔成的脸却黑得像锅底,他冷着声道:“是你派人将巧儿他们一家赶出京城的?” 琼华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崔成一记巴掌便扇了过来,琼华被打得有些蒙,她这一辈子是被人当做宝养大的,平日里皇后连对她说句重话都舍不得,此时竟被崔成打,她纵然爱他成痴也不能忍受,当即扬手就还了崔成一巴掌。 崔成怒道:“平日里你在我的面前装模做样,今日里我才看清你的本来面目,巧儿不过是和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你竟如此容不下她!我要你现在就把巧儿他们一家给放了!” “你就这么在意她?”琼华冷笑一声道:“竟为了她打我!” “你只需给我一句话,你放不放了她?”崔成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琼华将脸扬起来道:“不放!” 崔成的手再次扬了起来,琼华将脸微抬朝他的手凑近了一分,眼里满是倔强,这一巴掌终究是无法再打下去,他咬牙切齿地道:“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恶毒的女子了!” 崔成从怀里取出琼华送他的那块玉佩咬牙切齿地道:“你的东西太脏,我受不起!” 说罢,他就将那块玉佩扔进了一旁的荷花池里,玉佩落在水中,溅起小小的浪花,却很快就沉了下去。 琼华气得不轻,怒道:“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来打我,还状元郎!崔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崔成没有再说话,抬脚就走了出去。 采玉在旁轻声道:“公主,你怎么不告诉驸马苏巧儿家是贩卖私盐,你为了保护他们才将他们赶出京城的!” “我说了他会信吗?”琼华咬着唇道:“在他的心里,怕是只有苏巧儿一人,又何曾有过我的存在!” 崔成离开崔府之后日日宿在府客栈,只是他如今不过是个五品的参议,手里的薪俸并不多,在外住了几日之中手里的银钱就开始看紧。 2037.第2037章 番外之琼华(5) 崔成的眼里多了一分无奈,这一日他心情烦闷找之前一起高中留京的官员牛胜喝酒,两人才一见面,牛胜便拱手道:“崔兄真是好福气,娶了琼华公主那样一个贤妻,她为了帮你的青梅竹马家脱罪,不惜和张侍郎吵了一架,然后硬是将他们给送出了京城。” 崔成大惊道:“巧儿家里贩私盐?怎么可能?” “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吗?”牛胜有些好奇地道:“这件事情已经立了案,是公主让张侍郎把案子给撤了的。” 崔成想起那天的冲动,心里满是悔意,当下酒也不喝了扭头就往走。 牛胜大声道:“不喝酒了吗?” “改日再请你喝。”崔成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崔成回到崔府的时候门已上栓,他将门拍了拍,门房一见是他忙将门打开,他进来之后就直接往琼华的房间跑去。 屋子里的并没有掌灯,一片漆黑,看起来琼华已经睡下。 崔成走到房门口想将门推开,想起琼华的性子,觉得那件事情终究是他的错,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他对自己道:“待明儿天亮了再好生向她陪礼道歉。” 他踌躇了半晌,终是扭头离开,他想起那日他扔进水塘里的玉佩,当即跳了下去,一个人在水塘里找了大半夜,终于找到了那块玉佩。 他打算天亮之后就去向琼华陪不是。 只是他终究是个体弱的书生,夜里泡在水塘里太久,早上醒来时觉得头昏昏沉沉,像是感染了几寒,他本打算起来后就去找琼华,不想礼部的衙差来报,说是西凉的使臣进了京,夜相让他去礼部帮忙。 崔成无法只得带病先去衙门,想着晚些回来再向她道歉也不迟。 琼华听到崔成夜归的消息后心里一片暗然,他虽然回了家,却连见她一眼都不曾,竟直接去了衙门! 采玉宽慰道:“公主,想来驸马是有事才会一早离开,你就不要多想了。” 琼华轻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有多讨厌我,这桩婚事原本就是我强求的,他心里讨厌我也是正常的。只是他再讨厌我我也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见我,我自己找他去!采玉,你陪我去。” 采玉轻叹了一声,也无法再劝,她看了一眼瘦了不少的琼华暗暗心疼,轻应了一声稍做收拾便陪着琼华出了门。 两人到衙门的时候才知道西凉使声来访,崔成去了驿站。 琼华便又匆匆赶到驿站,只是一进去便见得崔成和一个绝色的美人在一起,那美人有一双如蓝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此时崔成的手刚好搭在那个美人的身上。 琼华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她走过去冷笑一声道:“崔参议真是艳福不浅啊!这几日不回家原来是宿在温柔香里,只是你也真是个花心的,这才几日,就将你的青梅竹马也给忘了!” 她从来都没有这般气恼过,以前他心里念着苏巧儿也就罢了,这才几日就又和凌阮好上了,让她情何以堪? 2038.第2038章 番外之琼华(6) 崔成知琼华误会了,他正欲解释,琼华的鞭子已朝西凉公主凌阮挥去,她大怒道:“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她是天之娇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自嫁给崔成之后就一直将性子敛起,本打算做个贤妻良母,却没有料到崔成背着她在外面找女人,这口气她又如何咽得下? 凌阮是西凉的公主,崔成自不能让琼华伤到她,他只得用身体为凌阮挡住鞭子道:“公主,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有的男子做了这样的事情都会说是个误会!”琼华含着泪咬着唇道:“崔成,我看错你了!见你平日里斯文有礼,其实不过是个衣冠禽兽,我以前对你太好了,从今往后若我再由着你我就不是琼华!” 她说完这句话将鞭子一挥,扭头就走。 崔成心里大急,想要去追却又头晕的厉害,若不是凌阮扶着怕是已经摔倒在地。 崔成忙告罪道:“抱歉,贱内方才有所误会,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凌阮轻笑道:“我在西凉就听说过琼华公主的大名,她的性子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娇蛮,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方才只是误会罢了,你回去之后不要和她吵,好生哄哄她,想来她就会原谅你了。” 凌阮的温婉让崔成更加不好意思,他轻声道:“今日原本是下官来照顾公主,不想反让公主来照顾我,实在是抱歉至极。” 凌阮笑道:“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崔参议就不用这么客套了。” 崔成微微一笑,做了个揖便回了崔府,只是回到崔府的时候琼华并不在府里,他的心里顿时升出一个下不好的预感。 他忙问门房琼华去哪里了,门房答道:“公主一早出门之后就没有回来。” 崔成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原本打算进宫去寻琼华的,不想此时他烧得厉害,只得寻了个郎中来给他治病,他喝完药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不想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琼华彻夜未归。 崔成心里焦急,穿好衣服硬撑着打算去找琼华,却在门口遇到凌阮,原来凌阮在驿站呆着实在是无聊,想到他和琼华的事情,便来看看。 崔成一见是凌阮告了个罪道:“多谢公主挂心,我昨日病得昏沉,还未见到琼华,所以还未来得及向她解释。” 凌阮问道:“我听说琼华公主进了宫,我一会也要进宫,要不我替你向她解释一二?” “不用了。”崔成苦笑道:“只怕公主去解释会越解释越乱。” 此时太阳照下,照得崔成更加昏沉,他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凌阮一把将他扶住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崔成轻声道。 凌阮看到他那副样子有些担心,当下便道:“你这副样子怕也没有法子去找琼华公主了,不如先在府里歇着,等身子好了再去找她。” 崔成心里焦急却也没有法子,只得依她之言。 2039.第2039章 番外之琼华(7) 两人没有看到的是,琼华坐在街角那辆马车里将两人方才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却听不见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她的脸顿时一片苍白。 采玉轻声道:“驸马这一次真是做得有些过了,公主,我们现在回府吗?” 琼华的眼睛一片通红,她咬着牙道:“不回,我们进宫!” 采玉低低地道:“公主这副样子进宫只怕皇后娘娘看到了会很担心。” 琼华轻轻咬了咬唇道:“无妨。” 崔成这一次病得不轻,在床上足躺了三四天,这几天琼华都没有回来,他的心里也越发担心,他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正准备出门,不想礼部又来人道:“昨日城拓因王进京纳贡,崔参议对拓因之事甚是了解,所以夜相想请崔参议去请驿站请拓因王。” 崔成心里觉得奇怪,上次去接凌阮就不太合制,此时又让他去请拓因王就更加不合规矩了,只是这是夜相吩咐的,他也不好拒绝,只得先去驿站。 他带着一众随行官员到达驿站去接拓因王的时候,却见好扇门并没有关上,他连喊几声没有人答应,便只好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 只是他们才一走进去就吓了一大跳,却见凌阮和拓因王两人赤身裸体躺在大床之上! 崔成吓得忙带着众人退了出去,这边的动静却已将拓因王和凌阮惊醒,凌阮顿时痛哭出声。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皇帝,凌阮是西凉公主,拓因王是拓因之王,两人在京中有了苟且之事皇帝不能不管,当即便保下了这个大媒。 崔成总觉得今日拓因王和凌阮之事有些怪,只是这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他回到崔府之后见琼华就在门口,他心里一喜,正要上前说话,却听得琼华道:“如今,看到你的心上人和别的男人躺在一起感觉是不是很不舒服?” 崔成一听她的这句话当即大惊道:“凌阮公主和拓因王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她有胆子勾引我的男人,那么她就得有胆子面对今天的事情!”琼华面色淡淡地道:“崔成,这只是一个例子,以后你若是敢再和其它的女子勾三搭四,我不介意把她们全毁了!” 崔成原本是想向她道歉的,此时听到她这句话大怒道:“琼华,你怎么能如此恶毒!我和凌阮公主之间清清白白,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白天两人都抱在一起了,你说你们清白谁信?”琼华轻笑一声,伸手挑起崔成的下巴道:“我们是御赐的婚姻,说得更直白一点,是我娶了你,你若对除了我之外的女子有其它的心思,会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崔成听到她这一番话顿时又气又怒,他咬着牙道:“很好!” 他扭头欲走,琼华又冷着声道:“站住!” 崔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琼华一眼,琼华咬了咬牙后道:“母后说,我们成亲已有数月,却并没有圆房,若你一直如此的话,必会治崔府的罪!” 2040.第2040章 番外之琼华(8) 宫里的嬷嬷都是人精,琼华一进宫就看出了端倪,皇后再一问,她知道也瞒不住,虽然求着皇后不要惩罚崔成,皇后却跟她说让他们尽早圆房,否则的话会丢皇家的脸。 琼华知道皇后的意思,只是当时嫁给崔成是她的意思,而崔成的心里却并没有她,圆房之事原本就有些难以启齿。 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终究不能再拖,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只怕皇后真的会治崔成的罪,她不想他被罚。于是,今日里她就将这句话直接说了出来。 纵然她平日里性格张扬,做事任性,却终究是个女子,这句话一说完,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崔成听到她的话后冷笑一声道:“怎么?用皇后来压我吗?琼华,你恶毒到让人匪夷所思!”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若不是采玉扶着,琼华怕已经跌坐在地上了,只是她的眼里却并没有泪水,只轻声道:“采玉,我嫁给他是不是做错呢?” 采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琼华却已轻声道:“我累了,扶我回房休息吧!” 琼华在床上一躺就睡到了黄错,屋子里没有掌灯有些黑,她刚欲叫采玉掌灯,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她愣了一下,便觉得有人压了过来,然后她便听到崔成冰冷的声音响起:“今夜我如你所愿!” 他的话一说完便疯狂的去扯她的衣裳。 琼华大惊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和我圆房吗?我今夜如了你的愿!”崔成的话一说完便朝她扑了过来。 琼华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黑夜里崔成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许是喝了酒了缘故,他的胆气粗了不少,当下伸手一把捏住她的手,冷笑道:“你真是会装!” 他的话一说完唇便凑了过去。 一夜凌乱。 第二天早晨琼华醒来的时候眼圈泛红,而崔成已不在了,她的身体又酸又痛,她和他的第一次竟是这样发生的,全然没有她想要的美好,只有浓浓的心酸。 接下来的日子琼华一直躲在屋子里没有出门,自也没有见过崔成。 采玉见她一日一日的瘦了下去很是心疼,恰好东园的红梅开了,采玉费了很大的劲终于说服琼华出去赏梅。 白雪红梅是美景,琼华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坐在半山的暖亭里看着赏梅的人走来走去,嘴角微弯,却意外的见到崔成陪着凌阮走不远处的山路走了过来。 凌阮身披一件白狐皮的大麾,站在白雪红梅间分明有一分出尘之色,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璀璨生辉。崔成身上披的是一个黑色貂皮大麾,俊朗无双。 两人这般缓缓走来,赫然便是一对壁人。 琼华的眼圈瞬间便红了,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却生生忍住,恰在此时凌阮的脚下一滑,崔成一把将她扶住,眼里俱是关心和温柔。 琼华只觉得无比刺眼,崔成从来都没有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过她,她眼里的泪水险些就要掉了下来。 2041.第2041章 番外之琼华(9) 琼华轻轻扭过了头,却在回过头来的时候直接站起来朝两人走了过去。 凌阮一看到琼华嘴角微微一扬,轻轻施了个礼道:“公主今日也来赏梅呢?” “是啊,如果我不赏梅又岂能看到你们如此恩爱。”琼华淡笑道:“咦,怎么没见拓因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凌阮公主再过一个月就要和拓因王大婚了。” 凌阮听到这句话后面色苍白,崔成却一把握紧了凌阮的手朝琼华冷喝一声道:“够了!” 琼华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悲凉,她却缓缓地道:“怎么?心疼呢?驸马是想和拓因王抢女人吗?” 崔成额前的青筋暴起,琼华却不紧不慢地道:“来人,把驸马请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再出崔府!哦,对了,把崔府改成公主府吧,省得有些人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琼华的话一说完她身边的侍卫便去拉崔成,崔成怒道:“琼华,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比这过份一百倍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琼华淡淡地道:“我喜欢你所以才嫁给你,喜欢你才尊重你,可是如果你一把贱踏我的情意,我又何必再尊重你?我若不再喜欢你,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有名份的男宠罢了!我若不再尊重你,那么我自然可以用我的权势禁锢住你。” 崔成闻言气得双目圆睁,琼华却又笑道:“你是不是要骂我恶毒?反正在你的心里我已无比恶毒,再多这一件事情也不多。” 她说罢轻轻摆了摆手,侍卫便将崔成拉了下去。 琼华缓缓走到凌阮的身边,眼里满是鄙夷却含笑道:“你是西凉的公主,西凉不过是大周的附属国,你看似尊贵,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一介草芥,你想抢我的男人,最好还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凌阮解释道。 琼华淡淡地道:“你还算低调,抢了我的相公还会说这是个误会,只是这世上的误会有很多种,我却最不屑这种误会。今日相见,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明日一早如果你还没有离开京城的话,可能你永远也不能离开大周的京城了。” 她说完无比优雅的离开,走到一旁的岔路口时,见拓因王冷着脸站在那里没有动,她轻笑道:“王上的未来的王后在那里走不动路了,怎的不上前扶她一把?” 拓因王微微颔首,琼华却已缓缓离开。 她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她扭头一看,是拓因王的巴掌打在了凌阮的脸上,她轻笑了一声,眼里却并无得意,方才忍住的泪水竟在这一刻滚落了下来。 第二日,凌阮便回了西凉。 琼华将这消息告诉崔成的时候,崔成的眸子里满是暗然,却并没有说话。 琼华却将下巴微微扬起来后用极为不屑地语气道:“从今往后,你就彻底断了你的那分念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2042.第2042章 番外之琼华(10) 崔成听到琼华的话后冷笑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一日琼华早上起来的时候侍卫长来报:“公主,驸马不见了!” 琼华的眸光转暗,轻声道:“往去西凉的方向去追。” “是!”侍卫长应了一声便欲退下。 琼华又道:“慢着,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崔成,崔成站在山崖边,山风将他的衣服猎猎吹起,琼华大惊道:“崔成,你不要做傻事,快些下来!” 崔成却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声道:“若有来生,我必不要再遇见你!” 他的话说完便纵身跳下悬崖,侍卫长眼疾手快,一把将崔成抓住。 琼华大惊道:“不要!” 她极快的朝他跳崖的方向冲了过去,采死拼死拉住她道:“公主,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琼华只觉得崔成那一跳,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便失去知觉。 崔成跳崖失败后便病了,仅仅只是三天的光景,他就已经气息奄奄,宫里的太医替他把脉后直摇头。 琼华醒来便守在他的身边,他却从来都不看琼华一眼,到第四日,他终是没了气息。 崔成死后,琼华在他出殡的那一日并没有换上孝服,而是戴了满头的首饰,着了一件极为华丽的衣服走在最前面。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流下一滴泪,在崔成的棺材入土之后,她轻声道:“我这一生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你,若真有来生,我也不愿再见你!从今往后,你我阴阳两隔,若你在天有灵,我要让你看着,我,楚琼华,就算是没有你,也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在琼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凌阮从西凉嫁到拓因,她将喜轿的帘子拉开道:“崔成,你还是回到琼华公主的身边去吧!你无需为我担心。” 崔成轻声道:“是她害了你一生,你这样嫁到拓因,拓因王必不会好好待你,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他在心里再加了一句“替她赎罪。” 崔府祖上行医,有一枚极为特别的药物,吃了之后能让人看起来重病且无药可救,三日后会没有呼吸,再过三日,却会复活。 早在他那日跳崖失败之后,他就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部想好。 假死之事是他想了许久的。 他假死醒来之后,琼华就坐在灵堂里,那出神的样了分明透着万千心酸,他恨她恼她,觉得她太过霸道,可是当时看到她那副样子,他竟觉得有些心疼。 只是他也知道,他这一生和琼华再无可能,若再这样相守在一起,只会是相互折磨。 他对凌阮并无感情,有的只是亏欠,若那一日他不生病,也许就没有往后的事情。 若他之前对琼华多一分了解,苏巧儿全家被赶出京城的事情他就不会那么冲动。 只是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既定的事实,凌阮是因为他被毁了终身,那么他就得对这件事情负责。 崔成扭头看了一眼大周京城的方向,在心里轻声道:“琼华,若有来生,我一定主动娶你。” PS:琼华和崔成的故事其实可以写成长篇的,只是我写不了虐,一写虐自己就先哭得不轻,直接缩成短篇了,亲们慢慢看,过几天会放出浅浅和小船儿的番外。 2043.第2043章 番外之云浅(1)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江南的夏天是秀丽温婉的,就连阳光也似比北方多了几分温柔。 云浅拿了本书坐在竹林里,她喜欢看着斑驳的竹影撒下,印在地上,在她看来,这便是绝佳的水墨画,清丽又不失优雅。 几个浣女抱着木桶从庭院前走过,她的眼里含了一抹笑意,她喜欢江南水乡,山绕水复的曲折分明透着几分妖娆的味道,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座宅子云浅来之前并没有看过,只是在京城的时候看到了满树梨花的别院,她就知道依楚远舟的目光,挑的宅子绝计不会差。 而当她住进来之后她才发现这座宅子比她预期的还要美的多,宅子的占地面积不算很大,却比京城里楚王府的宅子要大一些,也要秀雅一些。 云浅还记得她第一次走进这座宅子的时候,满树的石榴花开得绚烂,雪白的白玉兰开满了枝头,幽兰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池塘里的碧荷已铺得半满,虽还没有长出花苞,却已绿得让人心生怜爱。 当时晚霞铺满了半个天空,让整个院落多了一分绮丽的色彩。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门前流过,河流之畔,是秀丽的凤尾竹。 整个院子的布局很是精致,有着南方宅院里常有的借景和造景的雅韵,远处的山上的高塔也似成了圆中一景,硕大的太湖石屹立在园子里,旁边的水池之中养了许多锦鲤,更为院子平添了几抹生气。 只一眼,云浅就爱上了这座宅子。 听楚远舟说,这座宅子原本是江南的一个大户人家的,由于家道中落,子孙不争气,便将这宅子卖了,楚远舟听说了,便将这座宅子买了下来。 一晃,云浅已在这座宅子里住了三年。 她喜欢看着庭前云卷云舒的模样,京城里的那些争斗,仿佛已成隔世,若非她南宫无双和云筝常写信给她,她甚至觉得她似乎又穿越了一回,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之前的刀光剑影,再没有冰雪寒霜的算计,有的只是相夫教子的闲淡与惬意,与世无争的闲适。 她觉得如今所在的地方就是属于她的桃花源,因为她闲时的一句戏言,楚远舟便将屋后的荒山之上全部种满了桃花,许是他自己觉得桃花有那么点俗,便又将将栽的桃树挖掉一半种上梅花。 每年春日一到,满山先开的是雪色的梅花,然后是粉色的桃花,每次桃花一开的时候,云浅就觉得她是真正住进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娘亲!”几声奶声奶气的叫声传来,云浅扭头,却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朝她奔了过来。 她的眼里立即满是暖暖的笑意,浣玉满脸担心地道:“小姐,少爷,你们慢点走!小心摔着!”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两年半前她在这座宅子里生下了千帆和安然,生孩子时,因为她生的是双胞胎,若非她医术卓然早有准备,否则的话只怕连命都没了。 2044.第2044章 番外之云浅(2) 云浅此时看着千帆和安然这副粉嫩嫩极可爱的样子,她的心是满满的母爱。 千帆是男孩,安然是女孩。 千帆比安然早走路一个月,而如今安然却比千帆说话要清楚得多。 千帆的样子长得像云浅多一些,而安然则长得像楚远舟多一些。 安然奔得急了,地上有一根小树枝一绊小小的身体顿时就向前栽去,云浅极快的一把将她抱住,饶是如此,安然却还是受了惊,嘴巴一扁便哭了起来。 云浅忙将安然抱在怀里哄道:“安然乖,娘亲抱抱不哭啦!” 千帆见云浅抱着安然,忙过来抱着她的腿,口齿不甚清楚地道:“娘亲,抱抱!” 云浅笑了笑,只是怀里已抱了安然,她又如何能再抱得了千帆。 浣玉忙将千帆抱起来,千帆嘴巴一扁道:“我不要你抱,我要娘亲抱!” 书秀在旁哄道:“千帆是男子汉,要让着妹妹!” 千帆哪里懂这些道理,嘴巴一扁也准备哭,正在此时,楚远舟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哭什么哭,小心再哭就变成小女娃!” 云浅听到他那一句带着一点威胁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听过危胁人的话,却还从来都没有听过了像楚远舟这样威胁人的。 千帆扁着嘴道:“我不要变成女娃!” 楚远舟一把将千帆从浣玉的手里抱过来道:“让爹爹抱就不会变成女娃了。” 千帆信以为真,伸长细嫩的小胳膊半搂着楚远舟的脖子道:“娘亲偏心妹妹,爹爹好!” 楚远舟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的,你老爹我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浅浅,你说是不是?” 那边安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云浅听到他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他哄孩子就哄孩子,扯到她身上来做什么?她轻轻掀了掀眉道:“那是!” 两人虽然已经成亲数载,但是云浅却觉得两人还像是新婚一样,这样甜甜蜜蜜的日子是她穷尽一生所期盼的,他想听到什么好听的话,她都愿意说。 楚远舟顿时合不拢嘴,将千帆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去玩,那边云浅也将安然放了下来,浣玉和书秀忙跟在两人的后面。 到江南三载,云浅也为浣玉和书秀指了一门婚事,浣玉嫁的是府里管事的儿子,一个伶俐机敏的小伙子,书秀则嫁的是邻居的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顾子轩。 只是两人都习惯伺候在云浅的身边,虽然如今已各自成亲,云浅也送给她们一人一个宅子,两人白天却还是到府里来伺候她,到晚上才回去。 楚远舟扭头吩咐道:“你们带千帆和安然到那边去玩吧!” 书秀和浣玉服侍两人多年,对他们的性子甚是了解,只楚远舟这么一说便知道是要和云浅说会体已话了,当即笑着将千帆和安然抱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楚远舟便一把将云浅抱在怀里道:“浅浅,我想你了。” 云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又有什么好想的?” 2045.第2045章 番外之云浅(3) “有!”楚远舟的表情透着几分色色的味道,朝云浅抛了一记媚眼地道:“就算是你在我的面前我还是想你,我在想今天晚上要如何把你吃干抹尽。” 云浅虽然已经和他成亲多年,也早已习惯他说话那种不太着调的方式,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脸还是不由得轻轻一红,她轻喝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这副轻薄的样子!” “做父亲又怎么呢?其实我不介意再多生几个孩子。”楚远舟笑眯眯地道,他说完之后却又有些懊恼地道:“就是你怀孕之后的那段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不好过,想纳妾了吗?”云浅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张罗几个?” 楚远舟见她的脸上虽然还在笑,眸子里却含着一分冷意,他笑道:“浅浅,你吃醋的样子当真是好看,我越看越喜欢。” 他的话一说完,扭过头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云浅的面色更红了,楚远舟却又笑意盈盈地道:“你以前不是说我是个祸害吗?我这一辈子害你一个人就够了,就不去害其它的女子了。” 云浅闻言笑了笑,楚远舟却又有些惆怅地道:“浅浅,如果我真的纳了小妾的话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浅淡淡地道:“我只是会让你这一辈子也碰不了女人,看得到吃不到,这种滋味你要不要再试一试?”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我这一生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云浅闻言笑道:“是你自己不纳妾的,可不要说我不给你纳妾,日后可不要将善妒的罪名往我身上扣。” “那是,我家娘子是全天下最大度最温柔最善良的。”楚远舟微微一笑道。 云浅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一扬,楚远舟却又道:“方才说到生孩子的事情,我觉得吧还是不要再生了,你上次生千帆和安然的时候没把我吓死。” 想起那天的事情,楚远舟还心有余悸,那样惨烈的叫声,那么多的鲜血,想想就觉得可怕,他忍不住伸手将云浅搂得紧了些。 两人闲得无聊的时候,总是会开几句玩笑。云浅也早已习惯了他无聊时胡说八道的话语,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浓情厚意,她感觉得到。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楚远舟就赋闲在家,他在朝中算计的久了,也有些乏了,这般隐居于江南纵情山水之中的日子实在是让他觉得舒服,身边陪着的又是他的心上人,他觉得他的日子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只是有人明显不想让他过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京城里隔三差五的信,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痛快。 在楚远舟看来,楚易虽然说放弃了云浅,可是如今他已经是皇帝,保不定什么时候又生些什么心思来,总让他觉昨得有那么点不安,于是他对云浅也越发好了,只要没事都会守在她的身边。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管事走进来递给云浅一封信道:“夫人,您的信。” 2046.第2046章 番外之云浅(4) 云浅将信展开,楚远舟将头探了过来,她有意捉弄他,扫了一眼后就直接将信合了起来。 楚远舟微微皱眉道:“不就是南宫无双写来一封信罢了,还不能给我看吗?” “女人的体已话男人看什么?”云浅笑着道:“莫非,你的心里还在想其它的?远舟,你可真小气!” 楚远舟的小气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他帮了楚易的一个大忙,但是楚易也回过头来帮了他的一个忙,当初楚王府离京之后曾有臣子弹骇楚王府,楚易直接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然后治了弹骇之人的重罪,自此之后,再没有人敢说楚王府一个不字。 虽然这么多年来,楚易早已立南宫无双为后,两人在外人也看来也是琴瑟合鸣,帝后情深,楚易为了南宫无双六宫无妃,并育有一子一女,便是他的心却还是放不下来。 最最可气的是,南宫无双时常和云浅保持着书信的来往,还时常相互馈赠礼品,那些书信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云浅看过之后就把它们藏了起来,越是这样,越是让他百抓挠心。 谁知道那些信是南宫无双写的还是楚易写的?而送过来的那些礼品,就有些五花八门了,有绝世的宝物,也有不值钱的衣物,更有一些连他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于是楚远舟就更加不安了。 他扫了云浅一眼道:“我哪里小气了,只是紧张你罢了。”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暖,却只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这日,楚远舟趁云浅带着千帆和安然出去玩的时候,溜进屋子里去寻找那些书信,结果书信没找到,却寻到一件有些古怪的物事。他拿起一块布,中间是剪裁的圆圆的布,两边还有两根长长的布条,他觉得奇怪,伸手轻轻一拉,还能拉长,这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这时,云浅已经带着千帆和安然回来了,见他拿着那个东西还在发呆,脸上微微一红,示意书秀带千帆和安然出去玩。 他们一出去,她便一把将那个东西抢了过去,微怒道:“楚远舟,你在做什么?” 那个东西是她根据记忆做的内衣,到江南之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乱七八糟的算计,日子一下子就显得有些长了,时间也多了起来,她闲时看看书,刺绣这事是绝计做不来,却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好,便自己的动手裁了一件内衣。 只是她在女红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份,那件内衣做得实在不算是成功,却也免强能穿。 她原本想穿上它去勾引楚远舟,但想想那家伙基本上不用怎么勾引就直接上勾,所以放在那里十来天了,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楚远舟见被撞破,脸也有些挂不住了,讪讪的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整日里在忙些什么。只是我看了这个东西半天,硬是没弄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云浅笑道:“你不需要明白,这是我们女子才用的。”笑过之后又瞪着他道:“以后我的东西不准乱翻!” 2047.第2047章 番外之云浅(5) 楚远舟心里叹了口气,将云浅揽进怀里,轻轻的在她的耳边道:“浅浅,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碰你的东西,可是你也该修书一封告诉京城的那些忙得晕头转向的人,让他们不要有事没事给你写信,若你真想她们的话,过段日子我带你进京找她们玩去。” 云浅眼里划过一丝明了,知他还在为楚易的事情担心,却轻笑道:“无双是我的朋友,云筝是我的姐姐,你把我一个人带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竟连这事都管,远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呢?” 楚远舟笑道:“你是我娘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我管你的事情天经地义,一点都不宽。” 云浅笑了笑,楚远舟又道:“浅浅,那些信给我看一眼可好?” 云浅看到他那画有些像是哀求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知他若不看只怕怎么都放心不下来,当下便将那些书信从一旁的暗格里全抽了出来。 楚远舟打开看了看,见里面写的无非就是一些家常之事,比如说院子里的花开了,天冷了加衣,天暖了不急着减衣裳之类的琐事,还有一些想念之语,劝她回京长住之类的话。 楚远舟的心才一宽,却又见那个盒子的最下层放着一支碧绿的玉簪,那枚玉簪做工其是精细,最重要的是不是大周的物品,只有西凉才产这种玉。 楚远舟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看到那支玉簪微微一愣,当下轻笑道:“一个月前,有人送了一个盒子给我,打开一看便是这支玉簪,里面什么落款都没有,我想着这支玉簪质地不错,原打算赏给书秀的,却因事耽搁,倒将这事给忘了。” 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这支簪子是楚寒所送。 楚易登基之后虽然免了楚寒的罪,让他留在京城,只是京城对楚寒而言实在是有太多不愉快的往事,于是他便主动请诣镇守大周和西凉的边境。 这几年西凉偶有来犯,却都被楚寒挡下,一切都想安无事。 前段日子楚寒奉诣回京叙职,楚寒虽然知道他这一生和云浅没有任何可能,心里却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绕道江南,亲眼见云浅儿女双全,楚远舟待好似珍似宝了,他知他这一生终是可以将她完全放五了,便将那只他亲手雕就的玉簪派人送给了她。 他只偷偷地看了她几眼,连面都没有见,便连夜带着随从离开了。 对楚寒而言,真正的放下就是重生,黑夜里,墨树连绵向往远方,高山起伏重叠,千山万水间,指引他的是属于他的真正幸福。 楚寒到江南的事情楚远舟是知道的,暗卫首领也将楚寒在府外徘徊的事情告诉了楚远舟,楚远舟当时见到了楚寒。 此时的楚寒早非三年前的楚寒,他身上稚气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风霜和铁血,那眉眼里似有血染黄沙的苍桑。 楚远舟当时看到这样的楚寒,心里是有些感触的,让他想到当年他在沙场征战的他。 2048.第2048章 番外之云浅(6) 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已变了,曾经有些天真单纯的少年肩上已挑起了万斤重担。 只是当时楚远舟并没有见到楚寒送给云浅的簪子,此时看到他的眉毛不由得挑了一下,簪子的做工实不算好,怕是楚寒亲手做的。 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是想将那枚玉簪给摔成两截,只是想起楚寒那有些寂寥的背影,再想起云浅的心里并未有楚寒的存在,他便将簪子轻轻一扔,玉簪在他的劲力下完好无损刺入了窗外的梧桐树上,只露出半截清灵的绿色。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笑了笔,楚远舟却伸手将云浅搂紧了些道:“浅浅,你天天教千帆和安然说不能撒谎,你可要以身做责,也不能撒谎!” 云浅笑嘻嘻的道:“我是一个合格的娘亲,所以会以身作则,要教好千帆和安然也一定要从自己做起。” 她知他在说楚寒的事情,其实在她的心里也有些后悔,当时不过是因为一时负气所以招惹了楚寒,却没有料到竟给那个少年带来了一手都抹不去的印迹,到如今,她也只盼着他一切安好。 楚远舟的牙含着一抹坏笑道:“你知道要是骗了我会有什么后果的?”说罢,张嘴轻咬她的耳垂。 云浅身体微微一颤,用手抵着他的胸道:“大白天的,不许胡来!” 楚远舟笑的妖娆道:“谁说那件事情白天就不可以做!”说罢,又朝她的嘴亲了下去,灵活的大舌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 云浅心里暗暗生气,她怎么能忘了楚远舟的本性,真是太大意了,只是她的身子却不听她的话,已经软软的倚在了楚远舟的怀里。 楚远舟对于她的反应甚是满意,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轻轻的道:“浅浅,我爱你!” 云浅听得他的话,心里满是暖意,她也轻轻的附在他的耳边道:“远舟,我也爱你!” 两人成亲多年,她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顿时心神俱动。 楚远舟正在进一步动作,门外却响起了细小的脚步声“爹爹,娘亲,哥哥又欺负我了!” 是安然稚嫩的声音。 楚远舟抚额,云浅吃吃一笑,一把将他推开,整了整衣襟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然此时已经奔了进来,云浅一把将她抱起,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的脸黑的像锅底。 他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小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一日云浅见浣玉抱着半篮子梅子走了过来,她平素并不喜酸,此时见到那些梅子只觉得口水直流,当即让浣玉洗了一些送过来。 梅子送来的时候,她拿起一颗便吃,酸得她挤眉弄眼,却又还想些再吃第二颗,浣主知她一直不喜酸,此时看到她这样吃梅子吓了一大跳道:“夫人,你怎么这样吃梅子啊?该不会是……” 云浅想想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她是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今日可当真奇怪,居然一口气吃了两颗梅了,她的眸光闪了闪,伸手轻轻扣上她脉搏,这一把脉自己倒先轻笑一声。 浣玉见她一笑,忙问道:“夫人是不是又有呢?” “是的。”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就说这几日月信该来了,却没见动静,没料到竟又怀上了。” 浣玉当即笑道:“世子知道一定会非常开心!” 云浅的嘴角微勾,恰好书秀带着千帆和安然走了进来,浣玉笑着道:“千帆,安然,夫人又要给你们添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你们高兴吗?” 两个孩子一听说还有小孩子要陪他们玩,当即欢喜的拍手道:“娘亲要给我们生小弟弟小妹妹了!” 云浅看到两个孩子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俱是淡淡的笑意。 楚远舟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屋子里热闹得很,再听到千帆和安然的话,他的心里先是一喜,然后便脸上便满是苦恼,浅浅又有孕了,这几个月他可怎么过! PS:番外全部更新完,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喜欢偶的亲们请继续支持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 2049.第2049章 番外之琼华(9) 琼华轻轻扭过了头,却在回过头来的时候直接站起来朝两人走了过去。 凌阮一看到琼华嘴角微微一扬,轻轻施了个礼道:“公主今日也来赏梅呢?” “是啊,如果我不赏梅又岂能看到你们如此恩爱。”琼华淡笑道:“咦,怎么没见拓因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凌阮公主再过一个月就要和拓因王大婚了。” 凌阮听到这句话后面色苍白,崔成却一把握紧了凌阮的手朝琼华冷喝一声道:“够了!” 琼华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悲凉,她却缓缓地道:“怎么?心疼呢?驸马是想和拓因王抢女人吗?” 崔成额前的青筋暴起,琼华却不紧不慢地道:“来人,把驸马请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再出崔府!哦,对了,把崔府改成公主府吧,省得有些人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琼华的话一说完她身边的侍卫便去拉崔成,崔成怒道:“琼华,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比这过份一百倍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琼华淡淡地道:“我喜欢你所以才嫁给你,喜欢你才尊重你,可是如果你一把贱踏我的情意,我又何必再尊重你?我若不再喜欢你,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有名份的男宠罢了!我若不再尊重你,那么我自然可以用我的权势禁锢住你。” 崔成闻言气得双目圆睁,琼华却又笑道:“你是不是要骂我恶毒?反正在你的心里我已无比恶毒,再多这一件事情也不多。” 她说罢轻轻摆了摆手,侍卫便将崔成拉了下去。 琼华缓缓走到凌阮的身边,眼里满是鄙夷却含笑道:“你是西凉的公主,西凉不过是大周的附属国,你看似尊贵,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一介草芥,你想抢我的男人,最好还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凌阮解释道。 琼华淡淡地道:“你还算低调,抢了我的相公还会说这是个误会,只是这世上的误会有很多种,我却最不屑这种误会。今日相见,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明日一早如果你还没有离开京城的话,可能你永远也不能离开大周的京城了。” 她说完无比优雅的离开,走到一旁的岔路口时,见拓因王冷着脸站在那里没有动,她轻笑道:“王上的未来的王后在那里走不动路了,怎的不上前扶她一把?” 拓因王微微颔首,琼华却已缓缓离开。 她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她扭头一看,是拓因王的巴掌打在了凌阮的脸上,她轻笑了一声,眼里却并无得意,方才忍住的泪水竟在这一刻滚落了下来。 第二日,凌阮便回了西凉。 琼华将这消息告诉崔成的时候,崔成的眸子里满是暗然,却并没有说话。 琼华却将下巴微微扬起来后用极为不屑地语气道:“从今往后,你就彻底断了你的那分念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2050.第2050章 番外之琼华(10) 崔成听到琼华的话后冷笑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一日琼华早上起来的时候侍卫长来报:“公主,驸马不见了!” 琼华的眸光转暗,轻声道:“往去西凉的方向去追。” “是!”侍卫长应了一声便欲退下。 琼华又道:“慢着,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崔成,崔成站在山崖边,山风将他的衣服猎猎吹起,琼华大惊道:“崔成,你不要做傻事,快些下来!” 崔成却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轻声道:“若有来生,我必不要再遇见你!” 他的话说完便纵身跳下悬崖,侍卫长眼疾手快,一把将崔成抓住。 琼华大惊道:“不要!” 她极快的朝他跳崖的方向冲了过去,采死拼死拉住她道:“公主,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琼华只觉得崔成那一跳,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便失去知觉。 崔成跳崖失败后便病了,仅仅只是三天的光景,他就已经气息奄奄,宫里的太医替他把脉后直摇头。 琼华醒来便守在他的身边,他却从来都不看琼华一眼,到第四日,他终是没了气息。 崔成死后,琼华在他出殡的那一日并没有换上孝服,而是戴了满头的首饰,着了一件极为华丽的衣服走在最前面。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流下一滴泪,在崔成的棺材入土之后,她轻声道:“我这一生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你,若真有来生,我也不愿再见你!从今往后,你我阴阳两隔,若你在天有灵,我要让你看着,我,楚琼华,就算是没有你,也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在琼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凌阮从西凉嫁到拓因,她将喜轿的帘子拉开道:“崔成,你还是回到琼华公主的身边去吧!你无需为我担心。” 崔成轻声道:“是她害了你一生,你这样嫁到拓因,拓因王必不会好好待你,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他在心里再加了一句“替她赎罪。” 崔府祖上行医,有一枚极为特别的药物,吃了之后能让人看起来重病且无药可救,三日后会没有呼吸,再过三日,却会复活。 早在他那日跳崖失败之后,他就已经将这些事情全部想好。 假死之事是他想了许久的。 他假死醒来之后,琼华就坐在灵堂里,那出神的样了分明透着万千心酸,他恨她恼她,觉得她太过霸道,可是当时看到她那副样子,他竟觉得有些心疼。 只是他也知道,他这一生和琼华再无可能,若再这样相守在一起,只会是相互折磨。 他对凌阮并无感情,有的只是亏欠,若那一日他不生病,也许就没有往后的事情。 若他之前对琼华多一分了解,苏巧儿全家被赶出京城的事情他就不会那么冲动。 只是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既定的事实,凌阮是因为他被毁了终身,那么他就得对这件事情负责。 崔成扭头看了一眼大周京城的方向,在心里轻声道:“琼华,若有来生,我一定主动娶你。” ps:琼华和崔成的故事其实可以写成长篇的,只是我写不了虐,一写虐自己就先哭得不轻,直接缩成短篇了,亲们慢慢看,过几天会放出浅浅和小船儿的番外。 2051.第2051章 番外之云浅(1)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江南的夏天是秀丽温婉的,就连阳光也似比北方多了几分温柔。 云浅拿了本书坐在竹林里,她喜欢看着斑驳的竹影撒下,印在地上,在她看来,这便是绝佳的水墨画,清丽又不失优雅。 几个浣女抱着木桶从庭院前走过,她的眼里含了一抹笑意,她喜欢江南水乡,山绕水复的曲折分明透着几分妖娆的味道,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座宅子云浅来之前并没有看过,只是在京城的时候看到了满树梨花的别院,她就知道依楚远舟的目光,挑的宅子绝计不会差。 而当她住进来之后她才发现这座宅子比她预期的还要美的多,宅子的占地面积不算很大,却比京城里楚王府的宅子要大一些,也要秀雅一些。 云浅还记得她第一次走进这座宅子的时候,满树的石榴花开得绚烂,雪白的白玉兰开满了枝头,幽兰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池塘里的碧荷已铺得半满,虽还没有长出花苞,却已绿得让人心生怜爱。 当时晚霞铺满了半个天空,让整个院落多了一分绮丽的色彩。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门前流过,河流之畔,是秀丽的凤尾竹。 整个院子的布局很是精致,有着南方宅院里常有的借景和造景的雅韵,远处的山上的高塔也似成了圆中一景,硕大的太湖石屹立在园子里,旁边的水池之中养了许多锦鲤,更为院子平添了几抹生气。 只一眼,云浅就爱上了这座宅子。 听楚远舟说,这座宅子原本是江南的一个大户人家的,由于家道中落,子孙不争气,便将这宅子卖了,楚远舟听说了,便将这座宅子买了下来。 一晃,云浅已在这座宅子里住了三年。 她喜欢看着庭前云卷云舒的模样,京城里的那些争斗,仿佛已成隔世,若非她南宫无双和云筝常写信给她,她甚至觉得她似乎又穿越了一回,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之前的刀光剑影,再没有冰雪寒霜的算计,有的只是相夫教子的闲淡与惬意,与世无争的闲适。 她觉得如今所在的地方就是属于她的桃花源,因为她闲时的一句戏言,楚远舟便将屋后的荒山之上全部种满了桃花,许是他自己觉得桃花有那么点俗,便又将将栽的桃树挖掉一半种上梅花。 每年春日一到,满山先开的是雪色的梅花,然后是粉色的桃花,每次桃花一开的时候,云浅就觉得她是真正住进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娘亲!”几声奶声奶气的叫声传来,云浅扭头,却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朝她奔了过来。 她的眼里立即满是暖暖的笑意,浣玉满脸担心地道:“小姐,少爷,你们慢点走!小心摔着!” 云浅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两年半前她在这座宅子里生下了千帆和安然,生孩子时,因为她生的是双胞胎,若非她医术卓然早有准备,否则的话只怕连命都没了。 2052.第2052章 番外之云浅(2) 云浅此时看着千帆和安然这副粉嫩嫩极可爱的样子,她的心是满满的母爱。 千帆是男孩,安然是女孩。 千帆比安然早走路一个月,而如今安然却比千帆说话要清楚得多。 千帆的样子长得像云浅多一些,而安然则长得像楚远舟多一些。 安然奔得急了,地上有一根小树枝一绊小小的身体顿时就向前栽去,云浅极快的一把将她抱住,饶是如此,安然却还是受了惊,嘴巴一扁便哭了起来。 云浅忙将安然抱在怀里哄道:“安然乖,娘亲抱抱不哭啦!” 千帆见云浅抱着安然,忙过来抱着她的腿,口齿不甚清楚地道:“娘亲,抱抱!” 云浅笑了笑,只是怀里已抱了安然,她又如何能再抱得了千帆。 浣玉忙将千帆抱起来,千帆嘴巴一扁道:“我不要你抱,我要娘亲抱!” 书秀在旁哄道:“千帆是男子汉,要让着妹妹!” 千帆哪里懂这些道理,嘴巴一扁也准备哭,正在此时,楚远舟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哭什么哭,小心再哭就变成小女娃!” 云浅听到他那一句带着一点威胁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听过危胁人的话,却还从来都没有听过了像楚远舟这样威胁人的。 千帆扁着嘴道:“我不要变成女娃!” 楚远舟一把将千帆从浣玉的手里抱过来道:“让爹爹抱就不会变成女娃了。” 千帆信以为真,伸长细嫩的小胳膊半搂着楚远舟的脖子道:“娘亲偏心妹妹,爹爹好!” 楚远舟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的,你老爹我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浅浅,你说是不是?” 那边安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云浅听到他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他哄孩子就哄孩子,扯到她身上来做什么?她轻轻掀了掀眉道:“那是!” 两人虽然已经成亲数载,但是云浅却觉得两人还像是新婚一样,这样甜甜蜜蜜的日子是她穷尽一生所期盼的,他想听到什么好听的话,她都愿意说。 楚远舟顿时合不拢嘴,将千帆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去玩,那边云浅也将安然放了下来,浣玉和书秀忙跟在两人的后面。 到江南三载,云浅也为浣玉和书秀指了一门婚事,浣玉嫁的是府里管事的儿子,一个伶俐机敏的小伙子,书秀则嫁的是邻居的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顾子轩。 只是两人都习惯伺候在云浅的身边,虽然如今已各自成亲,云浅也送给她们一人一个宅子,两人白天却还是到府里来伺候她,到晚上才回去。 楚远舟扭头吩咐道:“你们带千帆和安然到那边去玩吧!” 书秀和浣玉服侍两人多年,对他们的性子甚是了解,只楚远舟这么一说便知道是要和云浅说会体已话了,当即笑着将千帆和安然抱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楚远舟便一把将云浅抱在怀里道:“浅浅,我想你了。” 云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又有什么好想的?” 2053.第2053章 番外之云浅(3) “有!”楚远舟的表情透着几分色色的味道,朝云浅抛了一记媚眼地道:“就算是你在我的面前我还是想你,我在想今天晚上要如何把你吃干抹尽。” 云浅虽然已经和他成亲多年,也早已习惯他说话那种不太着调的方式,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脸还是不由得轻轻一红,她轻喝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这副轻薄的样子!” “做父亲又怎么呢?其实我不介意再多生几个孩子。”楚远舟笑眯眯地道,他说完之后却又有些懊恼地道:“就是你怀孕之后的那段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不好过,想纳妾了吗?”云浅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张罗几个?” 楚远舟见她的脸上虽然还在笑,眸子里却含着一分冷意,他笑道:“浅浅,你吃醋的样子当真是好看,我越看越喜欢。” 他的话一说完,扭过头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云浅的面色更红了,楚远舟却又笑意盈盈地道:“你以前不是说我是个祸害吗?我这一辈子害你一个人就够了,就不去害其它的女子了。” 云浅闻言笑了笑,楚远舟却又有些惆怅地道:“浅浅,如果我真的纳了小妾的话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浅淡淡地道:“我只是会让你这一辈子也碰不了女人,看得到吃不到,这种滋味你要不要再试一试?” 楚远舟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我这一生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云浅闻言笑道:“是你自己不纳妾的,可不要说我不给你纳妾,日后可不要将善妒的罪名往我身上扣。” “那是,我家娘子是全天下最大度最温柔最善良的。”楚远舟微微一笑道。 云浅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一扬,楚远舟却又道:“方才说到生孩子的事情,我觉得吧还是不要再生了,你上次生千帆和安然的时候没把我吓死。” 想起那天的事情,楚远舟还心有余悸,那样惨烈的叫声,那么多的鲜血,想想就觉得可怕,他忍不住伸手将云浅搂得紧了些。 两人闲得无聊的时候,总是会开几句玩笑。云浅也早已习惯了他无聊时胡说八道的话语,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浓情厚意,她感觉得到。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楚远舟就赋闲在家,他在朝中算计的久了,也有些乏了,这般隐居于江南****山水之中的日子实在是让他觉得舒服,身边陪着的又是他的心上人,他觉得他的日子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只是有人明显不想让他过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京城里隔三差五的信,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痛快。 在楚远舟看来,楚易虽然说放弃了云浅,可是如今他已经是皇帝,保不定什么时候又生些什么心思来,总让他觉昨得有那么点不安,于是他对云浅也越发好了,只要没事都会守在她的身边。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管事走进来递给云浅一封信道:“夫人,您的信。” 2054.第2054章 番外之云浅(4) 云浅将信展开,楚远舟将头探了过来,她有意捉弄他,扫了一眼后就直接将信合了起来。 楚远舟微微皱眉道:“不就是南宫无双写来一封信罢了,还不能给我看吗?” “女人的体已话男人看什么?”云浅笑着道:“莫非,你的心里还在想其它的?远舟,你可真小气!” 楚远舟的小气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他帮了楚易的一个大忙,但是楚易也回过头来帮了他的一个忙,当初楚王府离京之后曾有臣子弹骇楚王府,楚易直接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然后治了弹骇之人的重罪,自此之后,再没有人敢说楚王府一个不字。 虽然这么多年来,楚易早已立南宫无双为后,两人在外人也看来也是琴瑟合鸣,帝后情深,楚易为了南宫无双六宫无妃,并育有一子一女,便是他的心却还是放不下来。 最最可气的是,南宫无双时常和云浅保持着书信的来往,还时常相互馈赠礼品,那些书信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云浅看过之后就把它们藏了起来,越是这样,越是让他百抓挠心。 谁知道那些信是南宫无双写的还是楚易写的?而送过来的那些礼品,就有些五花八门了,有绝世的宝物,也有不值钱的衣物,更有一些连他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于是楚远舟就更加不安了。 他扫了云浅一眼道:“我哪里小气了,只是紧张你罢了。” 云浅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暖,却只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这日,楚远舟趁云浅带着千帆和安然出去玩的时候,溜进屋子里去寻找那些书信,结果书信没找到,却寻到一件有些古怪的物事。他拿起一块布,中间是剪裁的圆圆的布,两边还有两根长长的布条,他觉得奇怪,伸手轻轻一拉,还能拉长,这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这时,云浅已经带着千帆和安然回来了,见他拿着那个东西还在发呆,脸上微微一红,示意书秀带千帆和安然出去玩。 他们一出去,她便一把将那个东西抢了过去,微怒道:“楚远舟,你在做什么?” 那个东西是她根据记忆做的****,到江南之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乱七八糟的算计,日子一下子就显得有些长了,时间也多了起来,她闲时看看书,刺绣这事是绝计做不来,却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好,便自己的动手裁了一件****。 只是她在女红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份,那件****做得实在不算是成功,却也免强能穿。 她原本想穿上它去****楚远舟,但想想那家伙基本上不用怎么****就直接上勾,所以放在那里十来天了,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楚远舟见被撞破,脸也有些挂不住了,讪讪的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整日里在忙些什么。只是我看了这个东西半天,硬是没弄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云浅笑道:“你不需要明白,这是我们女子才用的。”笑过之后又瞪着他道:“以后我的东西不准乱翻!” 2055.第2055章 番外之云浅(5) 楚远舟心里叹了口气,将云浅揽进怀里,轻轻的在她的耳边道:“浅浅,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碰你的东西,可是你也该修书一封告诉京城的那些忙得晕头转向的人,让他们不要有事没事给你写信,若你真想她们的话,过段日子我带你进京找她们玩去。” 云浅眼里划过一丝明了,知他还在为楚易的事情担心,却轻笑道:“无双是我的朋友,云筝是我的姐姐,你把我一个人带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竟连这事都管,远舟,你是不是管得太宽呢?” 楚远舟笑道:“你是我娘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我管你的事情天经地义,一点都不宽。” 云浅笑了笑,楚远舟又道:“浅浅,那些信给我看一眼可好?” 云浅看到他那画有些像是哀求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知他若不看只怕怎么都放心不下来,当下便将那些书信从一旁的暗格里全抽了出来。 楚远舟打开看了看,见里面写的无非就是一些家常之事,比如说院子里的花开了,天冷了加衣,天暖了不急着减衣裳之类的琐事,还有一些想念之语,劝她回京长住之类的话。 楚远舟的心才一宽,却又见那个盒子的最下层放着一支碧绿的玉簪,那枚玉簪做工其是精细,最重要的是不是大周的物品,只有西凉才产这种玉。 楚远舟扭头看了云浅一眼,云浅看到那支玉簪微微一愣,当下轻笑道:“一个月前,有人送了一个盒子给我,打开一看便是这支玉簪,里面什么落款都没有,我想着这支玉簪质地不错,原打算赏给书秀的,却因事耽搁,倒将这事给忘了。” 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这支簪子是楚寒所送。 楚易登基之后虽然免了楚寒的罪,让他留在京城,只是京城对楚寒而言实在是有太多不愉快的往事,于是他便主动请诣镇守大周和西凉的边境。 这几年西凉偶有来犯,却都被楚寒挡下,一切都想安无事。 前段日子楚寒奉诣回京叙职,楚寒虽然知道他这一生和云浅没有任何可能,心里却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绕道江南,亲眼见云浅儿女双全,楚远舟待好似珍似宝了,他知他这一生终是可以将她完全放五了,便将那只他亲手雕就的玉簪派人送给了她。 他只偷偷地看了她几眼,连面都没有见,便连夜带着随从离开了。 对楚寒而言,真正的放下就是重生,黑夜里,墨树连绵向往远方,高山起伏重叠,千山万水间,指引他的是属于他的真正幸福。 楚寒到江南的事情楚远舟是知道的,暗卫首领也将楚寒在府外徘徊的事情告诉了楚远舟,楚远舟当时见到了楚寒。 此时的楚寒早非三年前的楚寒,他身上稚气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风霜和铁血,那眉眼里似有血染黄沙的苍桑。 楚远舟当时看到这样的楚寒,心里是有些感触的,让他想到当年他在沙场征战的他。 2056.第2056章 番外之云浅(6) 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已变了,曾经有些天真单纯的少年肩上已挑起了万斤重担。 只是当时楚远舟并没有见到楚寒送给云浅的簪子,此时看到他的眉毛不由得挑了一下,簪子的做工实不算好,怕是楚寒亲手做的。 依着楚远舟的性子是想将那枚玉簪给摔成两截,只是想起楚寒那有些寂寥的背影,再想起云浅的心里并未有楚寒的存在,他便将簪子轻轻一扔,玉簪在他的劲力下完好无损刺入了窗外的梧桐树上,只露出半截清灵的绿色。 云浅看到他的举动笑了笔,楚远舟却伸手将云浅搂紧了些道:“浅浅,你天天教千帆和安然说不能撒谎,你可要以身做责,也不能撒谎!” 云浅笑嘻嘻的道:“我是一个合格的娘亲,所以会以身作则,要教好千帆和安然也一定要从自己做起。” 她知他在说楚寒的事情,其实在她的心里也有些后悔,当时不过是因为一时负气所以招惹了楚寒,却没有料到竟给那个少年带来了一手都抹不去的印迹,到如今,她也只盼着他一切安好。 楚远舟的牙含着一抹坏笑道:“你知道要是骗了我会有什么后果的?”说罢,张嘴轻咬她的耳垂。 云浅身体微微一颤,用手抵着他的胸道:“大白天的,不许胡来!” 楚远舟笑的妖娆道:“谁说那件事情白天就不可以做!”说罢,又朝她的嘴亲了下去,灵活的大舌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 云浅心里暗暗生气,她怎么能忘了楚远舟的本性,真是太大意了,只是她的身子却不听她的话,已经软软的倚在了楚远舟的怀里。 楚远舟对于她的反应甚是满意,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轻轻的道:“浅浅,我爱你!” 云浅听得他的话,心里满是暖意,她也轻轻的附在他的耳边道:“远舟,我也爱你!” 两人成亲多年,她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顿时心神俱动。 楚远舟正在进一步动作,门外却响起了细小的脚步声“爹爹,娘亲,哥哥又欺负我了!” 是安然稚嫩的声音。 楚远舟抚额,云浅吃吃一笑,一把将他推开,整了整衣襟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然此时已经奔了进来,云浅一把将她抱起,扭头看了楚远舟一眼,楚远舟的脸黑的像锅底。 他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小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一日云浅见浣玉抱着半篮子梅子走了过来,她平素并不喜酸,此时见到那些梅子只觉得口水直流,当即让浣玉洗了一些送过来。 梅子送来的时候,她拿起一颗便吃,酸得她挤眉弄眼,却又还想些再吃第二颗,浣主知她一直不喜酸,此时看到她这样吃梅子吓了一大跳道:“夫人,你怎么这样吃梅子啊?该不会是……” 云浅想想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她是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今日可当真奇怪,居然一口气吃了两颗梅了,她的眸光闪了闪,伸手轻轻扣上她脉搏,这一把脉自己倒先轻笑一声。 浣玉见她一笑,忙问道:“夫人是不是又有呢?” “是的。”云浅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就说这几日月信该来了,却没见动静,没料到竟又怀上了。” 浣玉当即笑道:“世子知道一定会非常开心!” 云浅的嘴角微勾,恰好书秀带着千帆和安然走了进来,浣玉笑着道:“千帆,安然,夫人又要给你们添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你们高兴吗?” 两个孩子一听说还有小孩子要陪他们玩,当即欢喜的拍手道:“娘亲要给我们生小弟弟小妹妹了!” 云浅看到两个孩子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俱是淡淡的笑意。 楚远舟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屋子里热闹得很,再听到千帆和安然的话,他的心里先是一喜,然后便脸上便满是苦恼,浅浅又有孕了,这几个月他可怎么过! ps:番外全部更新完,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喜欢偶的亲们请继续支持偶的新文《狂宠枭妃:第一驭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