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成了淫娃荡妇1 哇,怎么这么痒? 好象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我的脸上轻轻拂过,让我觉得很痒,可是又异常舒服。这股气流里面,似乎含着一种好闻至极的兰花香气,让我几乎要彻底沉入其中,不愿睁开眼睛。 可是…… 怎么我的身上,仿佛压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那样重的感觉,让我终于忍不住将眼睛睁开,却对上一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几乎忍不住要叫了出来,却被这双眼睛主人的绝世容颜惊吓住了。天啊,他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好看!细长秀美的眉毛,柔滑洁白的肌肤,鲜艳的嘴唇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他那红宝石似的眼瞳中泛着鲜血一般的红色光泽,这种妖冶的红色与他雪一样白的长发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让人想起了雪地上如彼岸花般绽放的血色之花。 我怔怔地看着他,视线被莫名其妙地订住,再不能移开半分。但这个大美男眼中的神情怎么这么恐怖?他的气息重重地扫过我的脸颊,那样近的看着我,眼睛里却尽是憎恶和鄙夷。我不由感到一阵郁闷,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很讨厌我,那既然讨厌我又干吗要贴我这么近? 看见我的神情,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嘲讽的神色,冷笑一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看男人,那你就尽管看吧!今日不看,以后恐怕就没希望了!不过,朕现在还是要好好的服侍朕的皇后才是正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更加邪恶地笑着,让他红色如鲜血的眼睛更加诡异,却莫名地吸引住我所有的神志。可是他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朕,还有皇后,他是谁?他以为自己在拍古装戏吗? 还有,他说要好好的服侍我,又是要干什么? 我愣愣的往下看去,却不由大吃一惊!我这时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原来那不是东西,而是……而是眼前这个俊美非凡的男子! 霎时间,我只感到我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我的大脑,头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男子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抚摩。在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宽松的青色轻袍,看这个样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是想要干什么。 我赶紧用手去摸我身上,还好,我全身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地穿着,没有一点的破损。可是他既然要干我预想中的事情,为什么对我没有一点冒犯? 我不禁疑惑地向他望去,刚好碰到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再次没有悬念地掠过一道嘲讽,声音也是阴阳怪气:“哦?原来朕的皇后这般的急不可耐呢,那朕就尽管满足皇后的要求好了!” 说完这句话,只听见布匹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冷风从我的胸前袭来,我讶异低头一看,只见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开,露出胸前雪似的肌肤。我不由又惊又怒,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口里奇怪的称呼不断不说,还敢对本姑娘做这种事情,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吗! 我再也忍受不住,管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是什么来头,看见他的手不老实地向下滑去,并且口中还说着:“不想皇后紧裹在衣服里的肌肤这般洁白,难怪艳名远播,令得无数王孙公子觊觎不已了——”,我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一边大叫:“你这个流氓、败类、人渣!你去死吧!”一边使出我最擅长的无影腿,一下子就把他从我身上踢到了床下。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经踢,这么轻易地就被我踢了下去。将他踢下床后,我赶紧顺手抓起放在一边的床单,将自己还在袒露中的胸部遮住,朝那个男人怒视,充满戒备地问:“你这个大流氓,要对本姑娘做什么?你别看本姑娘我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要是你惹急了我,我可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他被我这样踢下床,一脸气急败坏地朝我望来,听见我的话,更是眼神冰冷,冷冷地说:“你竟然敢踢朕?” “切,还朕呢,你以为你在演皇帝啊?”我不屑地撇撇嘴,这个男人要么是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每天梦想着要当明星想疯了,连自称都变成皇帝的专属称呼“朕”了,“我警告你啊,你最好给我赶快滚,要不然我可是要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你想逃也逃不了了!” “住嘴!竟然敢这样子对我说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看来这个男人真是气得不轻,连自称都变成“我”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就看见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直向我走来。他的眼睛里满是危险的光芒,虽然让他看起来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霸气,却让我看得胆战心惊。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禁不住将手中的床单抓得更紧,声音虽然还是强势,却已经微微含着颤抖:“我……我真的要报警了,你不要过来啊……啊,你要干什么!” (这本书已经进入了的半价书库,若订阅全部vip章节,只需原来一半的价钱。本书有2个结局,第一个是NP结局,喜欢看NP的亲们,可以只订阅前一个故事,修正版的结局是一对一的,并且修正版的故事比之前结局的故事要精彩与丰富得多,建议亲们看修正版的故事哦,呵呵!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慢慢看书吧! 看完此书后,请别忘了看萧萧的另一篇文哦:《穿越公主我最大》,是篇女强文,也是半价文,呵呵! 还有萧萧的新文《纵情弃妃》,在左侧的作者其他作品中有的,大家喜欢就请收藏下哦,谢谢!) ——————————————————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我成了淫娃荡妇2 他对我的警告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要扯我手中的床单。我紧紧抓住床单,笑话,现在我就只剩下这个防卫的武器了,怎么能被你轻易夺去?可是这个男人的力气真是大,几乎一下子就要将床单抢走。我简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住我的前胸不会再次裸露在他面前。 “松开手!”他一时无法得逞,眼里更是笼上一种浓浓的怒气,声音冰凉地说出这三个字。 “我为什么要松手?我有那么笨吗,好让你这个人渣随便糟蹋?”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床单捂得更紧。 听了我这句话,他的眼中再次闪烁一丝嘲讽的笑意:“糟蹋?你说朕糟蹋你?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说出这样的话么?朕再一次警告你,快点将这块破布放下,否则朕可就不管你是不是个女子,从而对你动粗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本来就是个人间败类,竟然对我做这种事情!”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这个男人看起来的确很强壮,刚才能够被我踢下床肯定也是巧合而已,要是他真的对我动粗,我的清白身躯就真的难以保住了。妈妈啊,弟弟啊,你们可怜的萧萧就要被这个恶魔糟蹋了,你们快来救救我啊! 可是老天显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他的唇边拂起一抹冰凉的笑:“做什么事情?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是皇后期盼已久的么,又为何要装模作样,跟朕玩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挑起朕的兴致么?假如皇后真的是出于这种意图才这样做的话,那皇后可真是做得成功,现在朕的兴致完全被你勾起来了!既然这样,那皇后也就适可而止吧!” 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流出来,滴落在他紧紧握着床单的手上。但是我的声音中,还是没有一丝示弱:“我什么时候期盼你对我做什么事情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我的清白罢了,谁知道你这个人渣加败类会想歪?你快放手啊,我长得又不好看,你自己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想着要强奸我,强奸犯做到你这个份上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只是火上浇油,可是就算死到临头也要逞口舌之利就是我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习惯了。算了,如果今天就算命不好被这个变态帅哥糟蹋了,那我就当作自己赚到了吧,毕竟我这种往人群中一站就完全销声匿迹的女人,和眼前的这个帅哥真的没得比。 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感到那双抓着床单的手蓦然一松。我不可思议地朝下一看,只见他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床单。他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唇边一抹莫测的笑容:“你说朕对你霸王硬上弓?” “还叫自己什么朕,你神经病啊!”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后,我说话更加不客气,“你以为自己真是皇帝吗,我们这个年代哪来的皇帝,一定是你这个疯子想演皇帝想疯了!你有时间当疯子,本姑娘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真的么?”他望着我,唇边的笑越发的莫测,让我根本看不透他心中所想,“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淫荡女子,有什么资格说朕?莫以为朕娶你当皇后是真的看上你了,若不是为了要笼络你的宰相老爹,你认为朕会忍辱负重娶你这样一个*荡妇么?” “呸,你才*荡妇呢!”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我骆萧萧一向洁身自好,什么时候成了*荡妇,反倒是他,才更像是绝世大淫棍。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已经对我没有了兴趣,于是我说话也大胆了许多:“你这个大淫棍,快给本姑娘滚出去!” “大淫棍?”他喃喃念着这个词,神情是好象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说,“皇后真的舍得朕走么?” “废话,不要你走我干吗那样说?”我白他一眼,这人看样子也不是理解能力很弱的人啊,干吗还要来验证一下我的话,“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就算我和你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要让你这个大淫棍碰我一下!” “皇后真的不愿朕碰你?”他仍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见我又朝他翻白眼,深深地望我一眼,若有所指地说,“既然皇后真的想朕走,那朕也只有离开了,免得皇后再用各种恶毒的语言来辱骂朕。不过若朕走后,皇后可千万不要后悔。” 我不屑地一撇嘴:“谁稀罕你啊?我恨不得永远不要看见你,又怎么会希望你来这里?” “好,既然皇后这样说的话,那朕还真是求之不得了。”他望着我的眼神越发奇怪,语气却是淡淡的没有一点波澜,“如果皇后真的不希望朕来的话,那朕就尽管听皇后之言,这座永宁宫,以后,便让它成为冷宫吧!”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我现在的身份1 他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华丽的背影。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好讲话。可是我还没有为自己脱离虎口而庆幸时,却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起来。 奇怪,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和弟弟兴高采烈打电玩来着,怎么现在就到这个地方差点被那*侮辱?并且,这里的环境还真是陌生,我坐在一张大大的床上,从屋顶垂下无数条五彩缤纷的绸缎,围绕在床的四周,看起来就像琼楼仙境一样。 不对,似乎更像古装戏里面的皇宫多一点。 难道我被什么空间瞬间挪移术挪到了某个电影拍摄地么? 我还没有理清个头绪,就只听见一阵门帘掀起的声音,从门口跑进来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欧巴桑。她一直急急地跑到床前来,神情中满是焦急,紧紧抓住我的手,紧张的问:“小姐,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啊,怎么会让皇上在新婚之夜走了呢?”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身上穿着的也是古装戏里才能看到的古装,头上插满各式各样的首饰和头簪,虽然年纪不轻,可是仍然风韵犹存,显然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但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奇怪,一个穿着古装自称朕的大*,一个也是穿着古装叫我小姐的欧巴桑。 老天啊,你能不能派一个神仙出来,向我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女人见我愣愣的样子,眼睛里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小姐啊,皇上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脸色多么憔悴,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啊!” 我仍然处于一片茫然之中,直到她拿出一块镜子递给我,我才反应了过来。这块镜子也不是我以前照的用玻璃造的镜子,而是用一整块铜打造出来了。我机械一样将镜子接过,朝镜子里面看去,却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 我赶紧捂住嘴,虽然的确很震惊,可是这样短短一段时间的经历,却让我明白我不能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可是镜子中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真的是原先相貌一般泯灭众人的骆萧萧吗? 这是不是就算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人,只见她的额头洁白细腻好象最高档的陶瓷,她的眉毛弯弯如挂在天边时的新月,有像春风中微微颤抖的柳叶,纤长弯曲的睫毛下是一双幽黑动人的大眼睛,红润的小嘴仿佛熟透了的波斯樱桃,丰隆的胸脯象跃跃欲飞的鸽子。 她的眼睛显然是哭得有些红肿,可是不但不难看,反而更加让她有一种梨花带雨一般柔弱而我见犹怜的美。这个女孩是谁?难道是我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试着向右撇撇嘴角,只见镜中女孩的嘴角也朝右撇了一下。我不死心地皱了下眉头,却看见那女孩的眉头也皱了一下。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手里的镜子无力地从我手中滑下,一直掉到了床上。我没有闲暇去顾及其他,只是像发疯一样抓住那个女人的手臂,双目无神地望着她,歇斯底里叫着:“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究竟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 那女人看到我这个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讷讷地说:“小姐!小姐!你究竟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好不好?你好好的看看奴婢,奴婢是一直服侍小姐长大的张姨啊,小姐!”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狂乱得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眼。我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些事情吓傻了,我一向就不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所以对于这种难以接受的情况,我还能说得出话就已经算是很庆幸的了。 我依然揪着她的手臂,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她:“你快告诉我好不好?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皇上究竟对小姐做了什么事情啊,小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听见我口中喃喃的话语,她叹了口气,说:“好,那奴婢就向小姐全部说明白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看见床头燃着的红烛全部都燃成了灰烬,我才勉强接受了眼前的状况。原来现在的我,真的像小说里面所讲的那样,穿越成了一个新的身份。现在的我,不是刚刚高考完毕的准大学生骆萧萧,而是当今丞相的唯一千金萧晨依,主职是这个叫做秦国国家的皇后。 而刚才被我踢下床的男人,却是秦国皇帝上官墨尘。昨天晚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也就是说,我在新婚那天晚上,不但没有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反而还将自己的丈夫踹下了床。这样的事情,假如传了出去,肯定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而我这样做的对象却是皇帝,那我岂不是有十个脑袋也还是活得不耐烦?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我现在的身份2 可是听这个身为我的奶娘,被我称为张姨的女人说,貌似这个皇帝不是很愿意娶我。若不是因为我的宰相老爹向他施压,而他也顾及自己刚登基根基不稳需要我老爹的支持,他绝对会连正眼看我一下也不肯。 只因——原因跟上官墨尘说的一样,我,骆萧萧这个身体,真的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不但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并且还跟N个男人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听到这里,我不由拼命黑线。这个叫萧晨依的女人也不知那根筋坏掉了,好歹也是宰相千金,怎么就这么淫荡。害得我还要替她受罪,差点被那个一直鄙视着她的皇帝霸王硬上弓。娶一个这样的妻子,应该是世间每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吧,何况他还身为一国之君。 就算我这张脸确实漂亮,不过想着还被别的男人碰过,难怪他看我的眼神会掩饰不住嫌恶。 想到他临走之前说的话,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得罪他了,以后这个皇后寝宫真的会变成这个皇宫里面最冷的宫殿。不过对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毕竟我也不想像后宫里那种女人一样,每天想着皇帝来宠幸自己。 那既然已经穿越,想必也不能很轻易的回去,那我就索性接受上天的安排,乖乖地当我这个*皇后吧。 看到我已经平静下来的神情,张姨松了口气,说:“小姐,现在天已经亮了,各宫妃嫔也会前来永宁宫给你请安,你就让人帮你梳妆打扮一下吧。” 我点点头,任她把我搀下床。看见我被上官墨尘撕裂的衣服,张姨的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却没有问原因,而是一直扶着我走到梳妆台前,说:“小姐先坐着,奴婢这就叫宫女来服侍小姐。” 我看着她走出去,心情才终于完全平复下来。看着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珍贵无比的首饰,无论哪件拿到现代去卖,肯定都是天价。看来这个上官墨尘虽然不想娶萧晨依,也是不敢对她太怠慢,所以生活上的必需品还是不缺的。 不过一会儿,便看见两个宫女跟在张姨的身后走了进来。她们向我请安之后,便来服侍我洗漱。虽然有点不习惯,不过说实话,有人服侍的感觉就是好,一切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么?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难道……是因为再也看不到我的晨昊哥哥,才会这样吗? 那两个宫女很快替我绾好头发,我呆呆的看着铜镜里面的人,再次被掠去了呼吸。只见她的头发被一根碧玉簪一层一层地绾了起来,在脑后绾成了电视里面常见的皇后所拥有的高贵无比的发簪,一支玉钗斜斜插在我耳畔的发髻上,长长的流苏垂在她如花朵一般娇艳的容颜旁,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更加生动无比。似乎流苏每摇曳一下,便会莫名地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电视里面皇后才有资格穿的宫装。我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只见她的身材修长,微张的领口,让她的锁骨若隐若现,胸真的很挺,是我以往望尘莫及的傲人罩杯。一条缀着流光闪烁宝石的腰带系在细而柔软的腰肢上,更加衬托出她腿的修长和腰身的纤细。 我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样美的一个女子竟然是我,是不是老天看我以前长得太寒酸了,所以就让我穿越来安慰我?看来老天还真的很垂怜我,既然我长得这样国色天香,并且还“花名在外”,那我就索性好好利用这些优势资源好了,多钓几个帅哥美男来显摆显摆。 可是晨昊哥哥…… 我的眼睛不由黯淡下去,命令自己不去想,却偏偏还是忍不住。我自己心里当然也知道,这是我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可还是想去做,想让梦想成真。 “皇后娘娘!”一声清脆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两个宫女各自端着一个盘子站在不远处,见我回头看她们,连忙说:“请皇后娘娘用早膳。” 这个皇宫里面还真是帅哥美女成群啊,不但那个*皇帝是个大帅哥,我这个皇后是个大美人,便连这些宫女们也是长得清清秀秀的。见我在看着她们,那两个宫女害羞地垂下头去,说:“请皇后娘娘用早膳!” 原来是吃早饭的时间到了。我正要走上前去拿那些盘子,刚才那两个替我梳妆的宫女已经帮我把盘子端到了梳妆台旁的一张桌子上,说:“请皇后娘娘用早膳。”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要知道我以前在现代早上可是经常不吃早饭的,要吃也只是吃些包子馒头而已,可是现在桌子上摆着的早饭,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不就是个早饭吗,可是为什么还这么讲究?不但有荤有素,并且还有一大杯金黄的蜂蜜。真是奢侈得让我都不由在心里暗骂皇宫里面的浪费。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上官墨臣的妃子们1 可是我的肚子真是很饿,所以三下五除二,桌子上一大堆食物就被我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等我吃饱喝足之后,才发现站在旁边的四个宫女加上张姨都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做了多么让她们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心里当然明白是我惊人的吃相将她们吓到了,于是擦擦嘴,干笑两声,说:“你们不吃早饭么?” 被我这样一问,她们才反应过来,张姨赶紧答道:“小姐不知道么?奴婢等人都是要等服侍小姐用完早膳以后,才能去用膳的。” “哦。”我答着,这皇宫里面的规矩还真多,她们空着肚子看着我吃饭,滋味会好受才怪。我不由恻隐之心顿起,对她们说道:“以后你们便与我一同吃饭吧,要知道我一个人吃饭也蛮无趣的,不如你们来陪我。” 听了我这句话,她们慌忙跪了下来,急急地说:“皇后娘娘请千万恕罪,便是借奴婢们十个胆子,奴婢们也不敢做这种践越的事情啊!” 便连张姨也是一脸惶恐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说:“小姐!虽然奴婢仍然是沿用以前在府里的称呼叫你小姐,但是在奴婢的心里,早已把你当成皇后娘娘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以后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可就是害了奴婢等人啊!” 我不由郁闷,难道我要大家和我一起吃饭,也会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么?看来古代的等级制度未免也太森严了一点,我提倡平等反而还是一件害了她们的事情,真是太受不了了。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也不逼你们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她们一个个如释重负的样子,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看我的眼神,却不像刚才那样充满敬畏与疏远,而是有着一种淡淡的温暖和崇敬。 看来我这样做,还让她们对我产生了一丝感情,而不像有些主仆之间,只有纯粹的命令与服从的关系。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看来,以后我在这个皇宫里面,可就不再只是孤身一人了。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我相信也不会没有人会袖手旁观的。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门帘掀起的声音再度传来,接着进来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朝我行礼,说:“启禀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们都在永宁宫大殿里等候,要给皇后娘娘请安!” “各位娘娘们?”我望着那太监,眉毛一扬,“上官墨尘到底有多少妃子啊?” 听到我直呼上官墨尘的名字,所有的人都脸色一变,张姨赶紧冲上前来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脸紧张地说:“小姐,你可千万不能乱说话啊,要是说错了就不得了了——” 好了,我不叫他的名字就是了,干吗这么紧张啊?我呼了口气,望着那个太监,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啊!” “是!”那太监仍然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回禀皇后娘娘,此次所有妃嫔都来永宁宫了,有柳贵妃、陈贵妃、张贵妃,还有林淑妃——”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要说的话,“上官,呃,皇上有多少妃子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现在你就跟我一起去大殿,让她们好好地向我请安!对了,你叫什么?” “回娘娘,奴才叫小柜子!”那太监额上滑下一排大大的黑线,“请皇后娘娘随奴才一起走吧。” 我呼了口气,跟在他的身后向大殿走去。离大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就听见从那里传来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好象无数只麻雀在那里吵架。而那些声音谈论的内容,无非是哪个妃子现在正受宠,哪个妃子又得了上官墨尘的赏赐,哪个妃子的打扮比较时尚,听得我不由郁闷地皱起了眉头。这些妃子们还真是无聊呢,难道每天在皇宫里就是干这些事情吗?把自己的一生都拴在了上官墨尘这个男人身上,并且还以此为豪,她们人生的追求我还真的不敢苟同。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上官墨臣的妃子们2 当我在门口现身时,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停止,所有人的眼睛都唰唰地向我扫来。我敢打赌,假如她们的眼睛能够射出激光的话,现在的我,身体早就成了无数蜂窝状的窟窿了。 她们眼睛里面的感情也是各种各样都有,有羡慕,有嫉妒,有惊艳,有得意,有不屑,真是不一而足。我将她们每个人都扫视了一眼,果然每个都是美人,只是此刻在我的眼里,她们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而已。只因跟我现在的这副皮囊比起来,没有一个人的容颜能够比得上。 并且,她们被权势蒙蔽的心,也被我鄙视得一塌糊涂。 被我扫视了一眼之后,她们好象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赶紧跪了下来,说:“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这样的场面还真是恢弘啊,我一时之间竟然被她们齐刷刷的声音震得耳膜都在微微发痛。小柜子见我愣愣的样子,慌忙用手触触我,小声说:“皇后娘娘,快叫大家平身啊!” “啊?”我慌忙反应过来,接着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微微一抬手,说,“你们都平身吧!” 这样应该没有差错了吧?我正在自鸣得意时,小柜子的提醒又来了:“皇后娘娘,您快赐座啊,这样叫大家站着真的很不妥当的!” 怎么这么多规矩?我皱了皱眉头,赶紧照着小柜子的话让她们坐下。她们坐下之后,便又像刚才那样对我审视起来,一双双眼睛看得我好不爽。我不由在肚子里暗暗骂起了上官墨尘,他看起来才不过二十上下的样子,干吗这么耐不住寂寞娶这么多老婆?害得本姑娘现在就像动物园里面的大熊猫一样,被所有的人观瞻。 她们看得心满意足之后,才终于有人开口说话:“皇后娘娘,臣妾听闻昨晚皇上半夜从永宁宫回到回龙殿后大发雷霆,竟然连西域进贡的绝世宝瓶也被皇上亲手摔破,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告诉臣妾等人,皇上究竟为何如此大动肝火呢?” 我朝提问的人看去,只见她是一个身着艳红色宫装的女人,看服饰也知是贵妃之一。只是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不要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让我忘记那一夜的屈辱。 不过,看她眼中依稀闪烁的得意光芒,她应该是故意提起想让我难堪的吧?已经知道上官墨尘与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所以说出让大家看看,我这个皇后在新婚之夜就被皇上冷落。 看来古代后宫里面的争斗,果然不是虚传的啊。 “是啊!”她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附和,“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很担心皇上的身子,假如因为如此让龙体受损,那要让臣妾等人如何是好啊?” 你担心个屁,只怕你也是和那个贵妃是一伙的吧? 可是她的话也成了一个导火索,接下来唧唧喳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无语地看着这群七嘴八舌的女人们,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现在早就忍受不住了。 既然这样,那各位姐姐们,本皇后就对不起你们了。 在心里默默说完这句话,我往椅背上一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上官墨臣的妃子们3 “晨昊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么?” 朦胧的雾气中,一个短发女孩跟在一个少年身后问出这句话,脸涨得通红。可是她的眼里,却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勇气,还有坚决和执着。 我认出来了,她就是以前的我,骆萧萧。 而眼前的少年…… 刚想起他的名字,我就只觉得心蓦然痛了起来,双眉紧紧的皱着。江晨昊,我一生最爱的少年,可是他却永远不会爱我,因为他那样好看,那样优秀。可是我既不好看,成绩也不好,我只是个丑小鸭。 这不是童话,王子永远不会爱上灰姑娘。 可这是在我的梦境里面,与真实永远迥异的梦境。我只看见少年缓缓伸出手,轻轻揉着我细碎的短发,轻笑着说:“小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一直喜欢的,就只有你啊!” “晨昊哥哥……”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笑真好看,就像柔和的春风一样,瞬间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我只觉得天地之间所有的幸福都涌进了我的心里,将它塞得满满的,让我觉得好温暖好甜蜜。 忽然,他将我拥入他的怀中,他的气息,一阵一阵从我的脸上拂过,那样贴近,让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小傻瓜……”他轻笑着,喃喃地念着这个称呼,声音里满是宠溺。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只觉得脸更加红了,仿佛随时都有爆掉的可能。他要干什么,难道…… 情不自禁的,我闭上了眼睛,可是脸却仰了起来,等待着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的初吻,我的初吻,终于要献给我最爱的人了!我心里的幸福在不停地跳跃,仿佛要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如果这是梦境,就让它永远也不要醒来吧;如果这是现实,就让它永远定格下来吧。 但是为什么世界上有一个叫做“好事多磨”的成语?就在我和我的晨昊哥哥就要进行亲密KISS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尖利的喊声:“皇后娘娘!” 这是哪个臭三八的声音,把我最憧憬的初吻,我的晨昊哥哥,我的亲密KISS,都在瞬间吼得无影无踪!我火大地睁开眼睛,只见刚才那个贵妃模样的女人正死死盯着我,眼睛里满是火气和愤怒。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把我的美梦惊醒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竟然敢这样子望着本姑娘,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吗!我冷冷的瞟她一眼,说:“你鬼叫个什么?” 她听见我这样的语气,身子重重一颤,眼睛里再次掠过一道怒气,却是赶紧垂下头去,说:“臣妾不敢!” “切,我管你敢不敢,只要你吵醒本姑娘睡觉,我就饶不了你!啊——” 天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赶紧反应过来,看看身边的情况,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早已不是以前的骆萧萧了。现在我的身份,是秦国皇后萧晨依! 看到身边所有人奇怪的视线,我慌忙恢复镇定,干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说:“那个……本宫现在有些困了,你们请安也请完了,就先退下吧!” 希望这样一来,她们能够不要拿这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也希望我的话不要被当成空气被她们忽视。不过貌似没人敢得罪我,那个贵妃模样的女人听见我的话,赶紧行礼说:“是,臣妾告退,请皇后娘娘好好歇息!” “臣妾告退,请皇后娘娘好好歇息!”其他的妃嫔们见状,也慌忙告退。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手段,这个皇宫里面其他的妃子都唯她是从。不过这也与我无关,反正我不喜欢上官墨尘,而上官墨尘,因为我以前的“特殊名声”,也是对我毫无兴趣。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我被调戏了1 看到这么多人都走远了,我的耳根终于彻底清净下来。只不过被吵醒以后,睡意也没有了,想睡觉也睡不着,可是就这样歇着也真是无聊。于是回过头去看小柜子,说:“你告诉我,这些妃子们每天都干些什么啊?” 可是小柜子却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情,说:“皇后娘娘,刚才您怎么能这样子对柳贵妃啊?她可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人啊,并且她的父亲可是当今大将军,娘娘还是要小心为上!” 她老爹是大将军,我老爹还是宰相呢!况且我还是皇后,她只是个贵妃,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在小柜子肩上拍拍,一脸轻松地说:“放心了,还是快点告诉我,大家每天都干些什么事情吧!” 小柜子见我不听他的话,叹了口气,说:“回禀娘娘,在娘娘还未入宫之前,大家一般都是在柳贵妃的新月宫里绣花喝茶聊天的,或者到花园里面去散步扑蝶赏花。除此之外,并再无什么事情了。” “不会吧?这么无聊啊?那有没有电玩啊!要不本姑娘肯定要无聊死的!”我不由惨叫,看来穿越真的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没有我这个超级游戏迷最喜欢的电玩,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电玩?!”小柜子诧异地问道。 “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算了,你还是告诉我这里花园在哪里吧,我索性去花园逛逛算了!”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实在没事情干,那就让我熟悉一下这个皇宫也行。 小柜子赶紧说:“那便让奴才陪着娘娘一起去吧!” “不要了,我想一个人走走!”笑话,熟悉地形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一个人去干的好,要是被你看出我这个皇后是假冒的,那我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柜子听了我的话也不再勉强,将御花园的大致方位告诉我以后,就退下了。我在脑袋里将小柜子说的话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放心地朝永宁宫外走去。一直走出这个宫殿以后,我才发现古代的皇宫跟电视里面的真的一点也不一样。单是从我住的这个永宁宫的辉煌程度来看,就能知道别的地方是多么豪华了。 看着四周没人,我像刚刚才从牢笼中放出的鸟儿一样,欢欣地跳跃了几下,尽情地舒展了一下四肢。古代的空气就是新鲜,尤其这里四面都是绿树环绕,还能听到鸟儿的啼叫,别说有多享受了。 好了,现在就开始我的熟悉地形大业吧! 我记着小柜子刚才的指点,向传说中的御花园走去。在我的印象中,不管是不是最小气的导演拍的电视剧里面,所有的御花园都是风景优美无比的,不但有花有树,并且还有一个好大的天然湖泊。既然这样,那假如真的没事干的话,游游泳钓钓鱼也是不错的选择。 主意打定,我的步子加快了许多。可是,小柜子说的话真的没错吗?为什么我在皇宫里面绕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到达御花园里? 而是到了一个无比陌生无比幽静的地方,虽然这里也有花有树,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但如果谁告诉我这就是御花园,我却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哪有御花园这么寒酸,并且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慢着!似乎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的样子! 我朝不远处的河边望去,只见在河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少年。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忽然,一阵清风夹杂着树上的碎花飞来,轻轻吹乱了他的长发,在长发飞扬间,透过纷落的碎花,我看清了他的脸。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的容貌,明媚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他的容貌,从柔滑的长发到细致清秀的五官,还有略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由内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与奇妙的深沉。沉静得如没有瑕疵的雪峰,你觉得很简单但永远想不透里面所蕴藏的丰富。 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像是优雅华丽的八重樱,姿态风流,气质高贵。只见他薄薄的唇边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好像微风拂过,八重樱的花瓣瞬间抖落出一片令人目眩的花吹雪。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我被调戏了2 我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连全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颤栗,瞬间让我的神志全部迷失,让我的眼里,只有他绝世的容颜,他飞扬的长发,他如梦幻般不真实的笑容。 只因,那样熟悉的一切,每晚每晚,都会千篇一律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却让我永远也看不厌,永远也会沉沦其中,永远也会无法自拔。 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一颗一颗流了下来。我再也忍受不住,发疯一般向他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身子,深深伏在他的怀中,一遍一遍如梦呓一般念着一个名字:“晨昊哥哥,晨昊哥哥……” 我感到他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的心跳声,也突然紊乱了起来。可是我却无暇顾及,我只想这样子抱着他,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可是忽然,我只觉得我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扳住,然后,被迫离开他的怀抱。接着,一个略略含着讽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来微臣所闻非虚,皇后娘娘果真会对每个遇见的男子,都忍不住投怀送抱呢。” 这样陌生的语气,让我禁不住抬起头来,却只碰到一双冰冷的栗色瞳眸。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温暖与柔情,只有和上官墨尘看我的眼神一样,全部都是嘲讽与鄙夷。 看到这样的眼神,我心里陡然涌起一阵寒气。我的理智告诉我,他不是晨昊哥哥!晨昊哥哥不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他只不过是和晨昊哥哥长得一模一样而已!情不自禁的,我向后退去,想逃离开他的怀抱,想逃离他这片伤人的冷漠与疏离。 可是,我的身子却丝毫也动弹不得,我的腰,被他的双臂紧紧握住。我挣扎着要挣开,却只是徒劳,他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既然皇后娘娘亲自向微臣投怀送抱,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姑且吃点亏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掌的力道,我只感到我的胸都和他的胸紧紧贴在一起了,他有力的心跳声,蛊惑着我的心神,让我顿时脸红似霞。 我伸手去推他,却是无济于事,而我一直的挣扎,不但没有作用,反而让我的胸部一直在他的胸膛上厮磨,有种奇异的触感,让我脸红心跳的触感。我抬头看他,他依然静静看着我,眼里嘲讽的光芒更加明显,唇边的笑也是充满讽刺。 知道他误会了我这种做法的原因,我赶紧停止住了所有的动作,颤声说道:“你要做什么?要知道我可是皇后,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吗!” 看来这人真是色胆包天了,也许是听过我以前的传闻,认为我是个淫荡之极的女子,所以才敢这样对我不敬。不过这时我抬出皇后的名号来吓唬他,他应该会乖乖地松手吧? 可是现实证明我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这个胆大包天敢打本皇后主意的小子不但没有害怕,并且还笑得更加魅惑:“是么?不过就算微臣这般做了,皇后娘娘反而还会感激微臣吧,我说得对么,皇后娘娘?” “喂,你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你在说些什么——”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只感觉一个冰凉的物体落在我的唇上。霎时间,我只感觉我所有的理智都被迅速抽离,天地间都在瞬间静止下来,只有这个让我莫名惊慌的吻。 但是,这也是吻吗?这样粗暴仿佛掠夺一样的占据着我的双唇,让我的呼吸瞬时几乎要被扼住。我使劲地挣扎着,拼命地推着他的身子,换来的却只有让自己胸前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换来的只有他更加强烈的侵略。 他的唇渐渐变得灼热起来,眼里充满迷乱的深情,我柔软的红唇,已经被他彻底地占有。在我惊喘的时候,他已经霸道地将火热的舌叩开我紧咬的牙关,不容许任何退缩地与我的舌纠缠,而我,却也别无选择的只能接受,从他口中汲取空气,只能与他占有的舌交缠。 可是我这样的举措,却仿佛是对他的鼓励。他将我的身子搂得更紧,手掌放肆地从我微开的领口中向下滑去,一直触至我傲挺的胸。那种陌生的酥麻的感觉,顿时像电流一样传遍我的全身,他的手那样邪恶,甚至滑入我的肚兜里面,轻轻拨弄着我已经微微紧绷的红晕。 我的喘息渐渐急促了起来,情不自禁抓紧他的衣襟,想倚仗这唯一的寄托,才不会让我自他的怀抱里软软地滑下地面。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让我浑身发烫,轻轻地颤抖,却不忍离开,反而还生硬地迎合着他。 他的吻更是霸道,火热的唇舌几乎要将我的嘴唇揉碎,可是又有一种无法明喻的感觉,让我心甘情愿享受这种痛楚。可是忽然,我只感觉唇舌之间一阵腥咸,自我的唇上传来一阵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这是最美丽的梦境吗1 天啊!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不但不拒绝这个登徒浪子的轻薄,反而还好象很享受的样子!!! 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眼中的迷乱仿佛一面镜子,提醒着我所有经受的耻辱。先是险些被上官墨尘强奸,接着又被他这样强吻,难道我真的要因为以前的名声,而让我以后的所有生活都被它控制么?我再也顾不上思考,右手一挥,几道血红的痕迹便出现在了他俊秀的脸上。 与此同时,我也使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将他重重一推,终于挣开了他的禁锢。 我不断喘息着,吸取难得的新鲜的空气。那些血痕印刻在他的脸上,不但不难看,反而让他更有一种妖冶的美感。可惜,他虽然长得和我最爱的少年一模一样,此时在我的心里,对他却只有深深的厌恶! 他被我这样蓦然推开,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旋即用手抚上脸上的印痕,轻笑一声,说:“皇后娘娘不是很期盼微臣如此做法么?怎的竟对微臣如此?” “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期盼了?明明是你自己强吻我的好不好?”听见他这样说,我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竟然还贼喊捉贼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层层的耻辱感也渐渐笼了上来,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掉落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它只能给我最爱的晨昊哥哥,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禽兽给强抢了!你和上官墨尘一样,你们都是流氓败类人渣!” “流氓败类人渣?”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可是转瞬之间,它便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又是深深的嘲讽。我只感到我的下巴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捏住,我吃痛,抬起头来却触上他冰凉的眼,不由愣住,“请问皇后娘娘告诉能不能微臣,是谁一直在用身体的敏感部位引诱微臣,才令得微臣做出此等事情呢?请问皇后娘娘能不能告诉微臣,方才那位如此热情回应微臣吻的女子,又是何人呢?” “你——”我被他这句话说得哑口,索性不再反驳,而是奋力将他一推,挣脱出他的所有掌控,然后狠狠似发誓一般说道,“你等着!以后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至死!我一定要让所有侮辱过我的人,也体验和我一样的感觉!我要让你和上官墨尘那个人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恶毒的话语,真的还是我第一次说出口,可是我满腔的愤怒却控制住了我所有的神志,让我所有的话都不经任何思索便脱口而出。仿佛又看到他的脸上掠过一道惊异,可是我却不屑于再去看,就算他与晨昊哥哥再相象,可是相似的只有相貌,他们的灵魂那样远,永远也无法重合。 可是我的眼泪,却流得更加肆虐,我不愿让他看到我的泪水,使劲用袖子一擦,便转身往回跑。似乎听到身后他的叫声,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跑着。一直到终于没有力气,我才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的神志渐渐模糊,恍恍惚惚中,我只感觉一双手轻轻揽住我的双肩,接着将我拥入一个怀抱之中。刚一触到这个怀抱,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我所有的忧伤与愁郁就这样全部消失,只想依偎其中,永远不要离开。仿佛是在浓雾中迷失已久的船舶陡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我靠在那人的肩上,泪,却已经停止。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这是最美丽的梦境吗2 喃喃的,我无意识地念着:“你是谁?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王子么?” “是,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王子。”一个清朗如同最美妙天籁的男子声音传来,似梦似幻般不真实,却又温暖着我的心,“不要流泪,不要伤心,我要看着你永远开心的笑颜。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天下所有的女子,在你面前,都只不过是最低贱的尘土,她们甚至连你的一根头发也及不上!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伤心了,好么?” 他的声音真好听,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我的心,拂走我所有郁积的块垒。朦胧中,我只感觉一阵百合般幽远的香味向我袭来,接着,一个分外柔软而清凉的物体轻轻触上我的前额,动作轻柔无比,好象抚摩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唇一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滑来,直至我的双唇。 他的吻真的好轻好轻,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紧紧闭着眼,任他吻着,享受这种被呵护的感觉。如果这是梦,那我就好好的做下去吧,只因,我怕一醒来,又会看到那么多令我恶心与讨厌的人。 我的意识终于完全沦陷在这个神秘的吻中,紧紧倚在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我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不测,连吻我也是那么小心的人,根本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何况,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 也不知道这个如百合一般幽远的男子,是否真的存在。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来,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我不由自嘲地笑笑,原来那一切真是我的幻觉。想来也是,像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就算贵为皇后,也是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尊重我。更别说会那样小心地呵护我,安慰我了。 可是我刚刚站起来,却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掉落着一样奇特的东西。我走上前去一看,只见那原来是一块极小的玉佩。上面依稀写着字,可是因为字也很小,所以就算我努力看,也是看不清楚。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块玉佩?我的思绪,又不由飞扬到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难道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梦,而是真实的存在?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尊重我,爱护我的男子?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触向被他吻过的地方,那些吻,已经刻下了无形的痕迹,也在我的心里,留下永远的印记。我紧紧握住那块玉佩,似乎要将它融入我的手心。 可是我的手指,却触上唇上的痛楚。这种感觉的存在,立即提醒我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对我自称“微臣”,肯定也是秦国的臣子,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动皇帝的女人。 我的眉心掠过一道阴影,对他,以及上官墨尘,都涌上了一种莫名的仇恨。我的性格本来是非常随和的,可是到了现在,却不得不令得它变得强硬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能够远离所有的侮辱与伤害。 直到手心的玉佩硌到我的肌肤,我的眼里才再次笼上柔和的光芒。这个神秘的男子,不管是不是来拯救我的王子,给予我那样温馨而安定的感觉,我真的永远也无法将他忘记,永远都会记得他轻柔的吻和温暖的怀抱。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我的噩梦 我将玉佩仔细收好,站了起来朝永宁宫的方向走去。虽然对这个皇宫并不熟,可是回去的路我至少还是记得的,所以不久之后,看到了永宁宫的大门。看着它,我忽然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眼泪几乎又要潸然而下。这时,只听到门口传来宫女高兴的声音:“张夫人,皇后娘娘回来了!” 可是我却没有丝毫力气去看她们的表情,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让我觉得分外疲倦。我没有理会她们,没有在意任何人的话语,就径直朝我的寝宫走去。 我像木偶一般直直地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我的头,想借此来平定我纷乱的心。可是这时,只感到我的被子被一只手轻轻拉下,接着,张姨的声音响起:“小姐,你不用晚膳么?” “我不吃饭。”我淡淡地答着,“我想睡觉了,你就下去吧。” “小姐,你不能这样啊!就算遇着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啊,如果这样,奴婢也会心疼的!”张姨将被子拉下,扶着我的肩,说,“小姐,你就吃点东西吧,虽然奴婢不知道小姐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可若是饿坏了身子,奴婢,还有夫人,都会伤心的!”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了,你怎么还来烦我?”我不由一阵火大,将她的手使劲拨开,朝她不耐烦地叫着。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一愣,将手慢慢松开,喃喃地说:“小姐,你……”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下来,看到她脸上的心疼和担心,愧疚盛满我的心:“对不起张姨,我只是心情真的很不好,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但是,我怎么样能够心情好得起来!被每个人看成*荡妇,被每个人这样子不尊重,那种感觉多么难受,张姨你都知道么?” 这样说着,今天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莫名烦躁了起来。虽然知道在张姨的面前说这种话只能让关心我的人伤心,但我就是抑制不住自己,不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就真的感到难受得很。 “小姐——”张姨的声音也低沉下去,“小姐不必为这件事情如此耿耿于怀,一切……一切都是老爷的错啊!若是老爷听从夫人的话,让小姐嫁给普通人家,也许小姐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是,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贪图荣华富贵,才让我到这个破皇宫里面来当什么皇后!结果让我受到这么多从来没有经受过的耻辱!”我喃喃说着,心里却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宰相老爹感到仇恨起来,假如没有他,我现在的日子,就应该没有这么痛苦了吧? 张姨也叹了口气,抚着我的肩,说:“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老爷毕竟是小姐的亲爹,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姐好,毕竟成为皇后可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好了,小姐也不要伤心了,就下床吃点东西吧。” 没错,成为皇后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可惜却不是我的梦想。我最大的梦想只是和晨昊哥哥在一起,每天都有电游玩,而所有争权夺势的事情,我却是一概不想理会。 看见张姨还想劝说的样子,我推开她的手,说:“张姨,我真的很累了,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吧。” “是,奴婢告退!”看到我这个神情,张姨也知道我的心情真的是很不好,于是便退了下去。我看着她离去,也叹了口气,在床上躺了下来。忽然想起那块神秘的玉佩,情不自禁将它拿了出来,抚着上面的印痕,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这种甜蜜的感觉,自从我穿越成萧晨依后,还是第一次出现。那么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是谁?他对我说的话,那样温柔那样关怀,他的怀抱和他的吻,那样轻柔那样迷醉。那么,他是不是就像我手中的这块玉佩那样,是个温润如玉笑容温暖的男子? 我只觉得眼前渐渐恍惚了起来,倦意笼了上来。可是我却没有陷入沉睡中,而是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在这个梦境之中,是薄薄的雾气,雾气中,是一个少年朦胧的面容。他的笑容那样遥远而模糊,就像水中映着的月光一样不清晰,却有着皎洁而明亮的光华。他的手缓缓向我伸来,几乎要触到我的面容时,却又在倏忽之间缩了回去,似乎在我与之间,有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沟渠,令得他无法与我接近,永远也无法执住我的手。 终于,我看清楚他的面容,那样清楚那样熟悉,恍然是晨昊哥哥的样子。我想向他跑去,想倾诉对他的深情,却只看到他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抹冰冷的神色,他的唇边,也尽是嘲讽。我的脚步骤然停止,他果然不是晨昊哥哥,他是与晨昊哥哥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今天侮辱我强吻我的那个人! 我的身子,忽然再也忍受不住,强烈地颤抖了起来。一种无法名说的恐惧感笼住我的全身,令得我在梦境里面,也是能够深刻的感受得到。我只希望以后能够远离所有的伤害和屈辱,让我能够平静地过完这一生,不要在萧晨依以前的名声下,受到各种各样的负累。 也不知被这种感觉笼罩了多久,我终于抵挡不住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的倦意,沉入了梦乡。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上官墨尘再驾光临1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太阳晒PP的时候了。那几个宫女们服侍我洗漱梳妆吃完早饭加午饭后,我便来到了永宁宫的庭院里晒太阳。看来当皇后,尤其是当冷宫里的皇后真是爽啊,不但没有人打扰,还能衣食无忧,什么都有人照料。早知道穿越有这么好玩,我就不要等经历完难熬的高考才穿了。 可是忽然之间,却只听见从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安静的时刻,又有谁来打扰我了?正在烦躁时,只看到永宁宫里叫凝霜的宫女走了进来,一脸急匆匆的神色,说:“娘娘,皇上来永宁宫了,请娘娘赶快出去迎驾!” “皇上?”我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这个称呼,忽然想了起来,神色一变,“你是说上官墨尘?” 再次听到我叫上官墨尘的名字,凝霜已经一副彻底无语的样子了,只怕她的心里会担心,我这样随便乱说话的皇后,总有一天会祸从口出,连他们那些宫女太监也被连累吧?她点了点头,说:“是,皇上已经在大殿里了,奴婢不见皇后娘娘,就找到这里来了。娘娘还是快点走吧,要是皇上生气就不好办了!” “哦,我马上就去。”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却在不停地想上官墨尘来这里的原因。他那天不是才说永远也不会来永宁宫,要让永宁宫变成一座冷宫吗?怎么才过不了几天就来了?难道……难道他是来找我算帐的?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虽然我并不怕他,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帝,杀人就像杀只蚂蚁一样容易。要是他想对付我,无论怎么做,我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可是忽然,我又放松下来。就算他想对付我,为了笼络我的宰相老爹,他应该也会顾忌一下的。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也没有了担心,一脸无所谓地向大殿走去。 一直走到大殿门口,果然看到上官墨尘正坐在椅子上,永宁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连同张姨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跪在地上。上官墨尘手里端着一个茶盏,望着他们,眼睛里是没有一丝感情,声音也是冷冰冰的:“皇后怎么还不来,究竟去何地了?” 看到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脚步重重地走了进去,也是冷冰冰地说:“你不用问他们了,本姑娘现在来了!说吧,你来又有什么事情,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淫·棍?” 一边说着,我一边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要我向你下跪?想都别想! 看见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的脸上顿时笼上一层怒色,“腾”地一声便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望着我,怒喝:“你说什么?朕什么时候成了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大——” “难道不是么?”看到他不好意思将最后一个词说出来的样子,我心里暗笑,却是头一扬,挑衅似的说,“如果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你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某人明明白白地说过,以后再不会来永宁宫,要让这里变成一座冷宫的。可是现在,又是谁不遵守诺言,再次来到这里的呢?” “你——”上官墨尘被我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冷一瞟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将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你们都给朕退下!” “是,奴婢(才)告退!”他们满含惊惧的声音响起之后,迅速以光速撤离。可是退下之时,都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真的很担心我,可是却又不敢得罪盛怒中的上官墨尘,所以只能在精神上支持我了。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上官墨尘再驾光临2 上官墨尘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又重新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冷冷地说:“朕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若不是因为情非得以,朕一辈子都不愿踏进这个地方,所以你就别得意了!”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已经动了真怒。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耸耸肩,说:“我也是,若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滚进来,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你!”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有一抹奇特的光芒闪过,说:“你当真这么讨厌见到朕?” “Ofcourse!”我无所谓地扬扬眉,也不管他是否能听得懂英语,反正现在就是不能让他太得意,不能让他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那么喜欢他,都那么向往皇后的这个位子。人往往一自信过头,就会对所有的事情缺乏正确的判断,从而以为所有人都非他不可。而我的艰巨任务,就是打破他的这种盲目自信,让他认清自己所处的环境,起码在他的面前,就有一个女人不吃他的那一套。 看到我这个神情,就算确实对英语一窍不通,他也肯定知道了我说的是什么话。他的唇边掠过一抹带着淡淡嘲讽的笑容,说:“原来如此,原来皇后对朕,真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既然这样,那朕也没什么话可对皇后说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像那天晚上一样转过身去,给我留下一个背影。我不由舒了口气,看着他朝门口走去,心里一阵莫名其妙。他要走便走好了,以为我真会后悔么?我也正好可以在他走后,继续我的晒太阳事业。 可是我却发现,今天的上官墨尘,跟那天晚上看到的真的有着很大的不同。今天的他,头上戴着嵌玉攒珠束发冠,一身绛紫色织绵长袍,掐金边走银线,佩饰华丽。腰间还挂着一柄黄金吞口的银丝缠蟒绿鲨鱼皮鞘宝剑。他的打扮十分奢华,但却丝毫没有半点庸俗之感,相反的,他身上自有一股高贵威严的气度,配合着眉宇间似是天生的一股桀骜神色,令人一见便知他是惯于发号施令、一呼百诺之人。 但尽管长着一副帅得离谱的样子,他的灵魂却那样丑陋,以为自己是皇帝就拽成二五八万,比以前我们学校那些自以为很帅又臭屁的男生还要可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松了口气,不管他来永宁宫要找我有什么事情,可是他已经被我气走了,所有的事情也都与我无关。 我也转过身,朝庭院里面走去,可是才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从身后传来一阵奇特的压迫感。我赶紧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一个人正站在我的背后,他的眼睛里满是意外,深深的望着我,语气里有一种奇异的波澜:“你当真不在意朕的离去?” 原来是去而复返的上官墨尘,我还以为是什么危险人物来临呢。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感到一阵好笑,看来他还是没有看清楚状况呢,以为本姑娘还期盼着他的垂怜。我不屑地笑了一声,说:“要是我在意的话就不会要你走了!反倒是你,又走回来究竟有何贵干啊?” 他眼里那种莫测的光芒更加强烈,却是黯了黯,说:“你果真是宰相的女儿萧晨依么?” “是与不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怎么还这样问我?”我没好气地说,“好了,废话少说,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他眼中忽然涌上一种莫名的伤感,却在瞬间,又被他一贯的冰冷所代替。而他的脸部线条,也变得僵硬起来,他望着我,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楚国太子端木叶庭近日来秦国商讨结盟之事,朕要在今晚设宴款待他,希望皇后也不要缺席,并且注意自己的身份,以免丢了我们秦国的脸!” 这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看说的都是什么话,明显又是一副丝毫不尊重我的样子。看到他这样,我撇撇嘴,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什么让你丢脸的事情!反倒是你,可别到时酒后失德,做出什么有辱国威的事情,让世人耻笑啊!” 既然他对我不敬,那我也犯不着对他尊重,以牙还牙可是我骆萧萧一贯的为人宗旨,现在,就让我继续沿用到萧晨依的身上来吧。 上官墨尘听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冷哼一声,说:“你明白就好!端木叶庭可是朕的贵宾,要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将他得罪,朕可决不轻饶你!”看着我的脸色又有变臭的趋势,他用手指触触我的领口,声音里满是不屑:“记住了,晚上可不能穿这种衣服出席宴会,领口开这么低,哪还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回去叫人赶快换下来!” 看来上官墨尘这个男人惹我生气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我的火气又成功地被他这句话挑起。真是见鬼了,那个什么柳贵妃陈贵妃穿的衣服比我暴露多了他都没意见,单单我穿着他就这么多废话。哼,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啊?你要我换衣服我就偏不换,你叫我穿保守我就偏要穿得暴露! 可是现在却不能让他看出我心里的盘算,免得又生出什么枝节。我白他一眼,懒懒地说:“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他的脸色又变得铁青,可还是极力忍着,说:“你明白就好,今天晚上会有来接你过去,你最好把朕的话好好记着!” “知道了!你还是快滚吧!”我懒得再理他,反正他翻来覆去也没几句好话,无非就是要我明白自己的身份,要我自重之类的警告。看来在他的心里,我真的是个十足的淫荡女子,恐怕他这样警告我,就是怕我见着端木叶庭比他帅,从而勾搭上端木叶庭。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花园里的较量1 看到我的神情,他识相地没有再说话,就从永宁宫走了出去。我迅速走回里室,一看里面一群人都在紧张地等着我,一看见我现身,就赶紧涌到我的身边,有的查看我的手臂,有的查看我的脸,都是一脸焦急地问:“娘娘,皇上没有为难娘娘吧?” “没事,上官墨尘敢对本宫如何啊?”我朝他们笑笑,原来他们都是在关心我才这样的,让我的心里瞬时涌上一阵暖流,“所以你们就都不用担心了,我在这里很安全,没有人敢得罪我的!对了——”我想起我今天晚上的捣乱计划,对身边那个叫凝霜的宫女说,“你会裁剪衣服吗?” “回娘娘,奴婢手拙,对女工实在不是很精通,不过凝露就很在行了。”凝霜摇摇头,望向身边另一个宫女,赶紧说。 我也望着凝露,说:“那就好,你跟我来,我要你帮我改造一件衣服。” 说完,我就朝里室走去,丢下一群满心疑惑的人。凝露也是困惑地望了我一眼,才跟在我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一直走到我的寝宫里面,我就将昨天穿的那件华丽的宫装挑出来,对还在发愣的凝露说:“你替我将这件衣服的领口开得更低一点,腰身改得再小一点,还有,把它的裙摆下端,也割几条口子,让它看起来更有一种飘逸的感觉。” 凝露听着我说这些话,神色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我说完之后,朝她看了一眼,说:“你听明白了么?” “哦、哦,奴婢明白。”凝露颤颤地接过这件宫装,又像验证什么一般讷讷地说,“皇、皇后娘娘,假若真要这样改的话,那……那这件衣服——” “改一下以后,就会变得很露是不是啊?”我将她的话截断,把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呵,这样最好,我就是希望达到这种效果!” 我的唇边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想想待会上官墨臣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哼,敢小看我小魔女骆萧萧,天知道我以前可是小太妹一个,只是因为晨昊哥哥的原因,我才会奋发图强,努力当个好学生的。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有些恶作剧的因子在闪烁。 而在这个再没有晨昊哥哥存在的异世,那我便尽管将这种风格发扬光大吧! 这样想着,我的眼里也闪烁起邪恶的光芒,让我的容颜看起来更有几分魅惑天下的奇异力量。凝露呆呆看着我的这个样子,几乎都要看呆了,只是喃喃地说:“娘娘,你——” 我赶紧将这种神态收敛,轻咳一声,说:“好了,你就快去办吧,改好了就把衣服拿给我!” “是!”凝露颤颤巍巍地走远了。想必在她的心里,肯定会是以为我是精神有点问题,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出来。可是想到让上官墨臣吃瘪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让现在正好走到门口的凝霜和张姨一群人看得瞬间石化。 张姨赶紧走上前来,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急急地说:“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收住笑容,说:“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一件很搞笑的事情,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现在去晒太阳了,你们不要跟来啊!” 说完,我赶紧以光速撤离。我可不敢再留在那里,被所有的人当怪物一样看着。并且张姨还是从小看着萧晨依长大的人,要是被她看穿我是个假冒的水货,谁知道我的下场会怎样。所以综上所述的原因,我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我冲出门口以后,本来打算再次回到那个庭院里面,可是转念一想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这个落脚点,要是被他们找到那里再对我做什么研究就不好玩了。于是便打定主意再度去熟悉这个皇宫,反正离今天晚上的宴会也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 虽然昨天发生的事情仍然让我心有余悸,但我骆萧萧可是一贯的乐天派,只要不要再去那个属于皇宫最偏远地区的地方,就不会再遇到那个胆敢调戏我的大臣。 不过关于这个人的底细,我却是非查不可。不要以为我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就算是,也是萧晨依,不是我骆萧萧,敢得罪我骆萧萧的人,可是一向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那要去哪里好呢?我的脑中将这个皇宫大致扫描了一遍,终于决定要去与昨天完全相反方向的地方。于是出了永宁宫的大门,我就朝环绕的绿树外面走去。 这一路全部都是青石板铺就的路,走起来真的很舒服,并且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四周非常安静,只能听见鸟叫声。趁着这么好的机会,我一边走一边不忘记舒展筋骨,以前当小太妹的时间里经常打架斗殴,不过自从认识江晨昊以后,我就完全“从良”了,甚至连打架是什么滋味都差点要忘记。 不过可千万别小看我,我骆萧萧虽然没有学过什么跆拳道空手道柔道之类的高级武术,不过这些年来的架也不是白打的。不是我吹牛,就算四五个大块头的女人敢动我,我就算不能保证能够将她们打得在床上趴上几天,起码也能让我自己不吃亏。 所以就算我现在一个人出来,也是不用担心什么。何况我还贵为皇后,这个皇宫里面的女人就属我的地位最高,管他什么妃子受宠爱,也是只有让我三分的份。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花园里的较量2 走着走着,我发现身边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的绿树环绕,而是出现了很多好看之极的花朵。那些花儿在我的身边盛开,扑鼻的香气一阵一阵袭来,让我忍不住立刻就顺手摘下一朵来慢慢欣赏。以前我就不是一个公德心很强的人,现在整座后宫都是我的,我当然更加不会对这些花儿怜香惜玉了。 可是我刚刚摘下这朵花,便只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随意采摘紫鸢花?要知道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花,要是被皇上知晓,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这又是哪个欧巴桑的声音啊?还真是见鬼了,刚才我摘花的时候没人阻止,直到我将花摘下来才出口责罚我,这人还真是欠揍呢。 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欧巴桑正站在我的身后,望着我手中的花,一脸毫不客气的表情。可是当看到我的脸时,她的神情便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逆转,赶紧跪了下来,急急地说:“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皇后娘娘,竟敢对娘娘出言冒犯,请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满眼鄙视地看着她,她还真是与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种嫫嫫们一样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的不低。不过对于这种人,我也不屑于与她计较,于是淡淡地说:“你起来吧,没事了。” “谢娘娘!”她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边颤颤地站了起来,一边在口中大唱颂歌,“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能有娘娘这样的皇后,真是我们秦国最大的幸事了!娘娘对奴婢的出言不逊都不计较,以后娘娘若有任何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要用你这种墙头草,纯粹见风使舵的人,谁脑子就有病。现在对我这样巴结,谁知道我有朝一日失势之后,你又是不是对我扔砖头扔得最多最重的那个人。不过我又转念一想,虽然我个人觉得这个皇宫确实非久留之地,但我毕竟身为皇后,就算上官墨尘有多嫌弃我,我也一时半会不得离开皇宫。既然这样,笼络住个把个人也是没害处的。 呵呵,毕竟我以前笼络人心的本事就不是很低,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朋友了。我看她一副颤得都快要摔倒的样子,慌忙上前将她扶住,说:“你这样说,真的让我感到很欣慰呢,那好,那你以后若有空的时候,就随时来永宁宫吧。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先告诉我吧。” 这样的语气,跟我以前笼络别人时说的语气截然不同。何况我以前交朋友时也不是要利用他们,而是完全出自一片真心,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我真的无法对她产生任何真心,而只能产生利用的感情。 那欧巴桑看到我这个样子,再次感恩戴德起来,要不是被我扶着,说不定又会膝盖发软跪下去了。她一边维持着那副神情,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回娘娘,奴婢名叫沈天香,是这万花园的主管。” “哦。”我若有所思地答着,心里却在使劲按捺住大笑的*。天香?哈!她的名字还真是取得有创意啊,叫天香的多得去了,不过都是小姑娘。人家小姑娘叫天香是名副其实,都是长得国色天香,水灵灵的大美人,可是眼前这位叫天香的,可就真的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我几乎是要忍笑忍到肉痛才能不让自己的笑意爆发出来,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一定会好好记得的,并且会永远记得的!” 这倒是真话,这么印象深刻的名字和人物形象的绝妙组合,我怎么可能忘记。那叫天香的欧巴桑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像受到天大的恩惠一般,不迭地说:“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体恤下人、母仪天下的表率啊!便连奴婢这等目不识丁之人也能深刻地感觉到,只有娘娘才有掌管整个后宫的资格,而其他的妃嫔们,便连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能为皇后娘娘效命是奴婢此生最大的光荣,以后只要娘娘一句话,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是义不容辞!” 她这话说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看她这样子,鬼才相信她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成语一串一串蹦出来,让我听得都望尘莫及。不过既然她想演戏,我也就配合着她演吧。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花园里的较量3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只见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面忽然变魔法一样冒出一群人,接着,一个没有一丝感情,但绝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之极的声音响起:“沈嫫嫫说得不错呢,皇后娘娘乃是金枝玉叶,又岂是我等能够及得上的?看来沈嫫嫫真是精通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啊,本宫真是后悔,怎么沈嫫嫫这等人才,本宫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沈天香的脸便“唰”的一下就白了,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心里也恐惧得很。我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人,满头插满首饰,云鬓花颜,一双桃花眼里含着冰锋,正是那天在我面前大展雄风的柳如眉柳贵妃。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也显然都是新月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和主子一个德行,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看着他们这个模样,又看看沈天香的神情,我立马就知道了他们平时在皇宫里面是多么的强悍,难怪沈天香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我表明忠心,目的当然只是为了想找个强硬点的靠山。不过马失前蹄,她向我表忠心的时候太过投入,以至于被最不能听见这些话的人,听到了所有不应该的话语。 看来现在我若不表现一下的话,这个沈天香嫫嫫肯定会被柳如眉整得不像人样,况且假若我把她救离虎口,她说不定以后都会对我死心塌地。但我当然也不会笨到因为她而得罪柳如眉这样的皇宫红人,于是瞧见柳如眉越走越近,而沈天香的脸色更加煞白时,眼珠一转,右手一扬,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沈天香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条红红的印痕。 我眼一瞪,厉声喝道:“你这个臭奴才还不快跪下,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沈天香被我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但她不愧是在皇宫里面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了,所以立即就反应过来,很配合地跪了下来,一边哆嗦一边说:“请皇后娘娘明言,奴婢究竟有何地方做得不对?” 很好!我心里赞许地点头,看来我这样努力地搭救她,真的是有价值的。我眉一扬,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来点明,真是没看过你这样蠢的奴才!你可知道,皇上一向便对本宫等人说过,后宫所有妃嫔都必须要相亲相爱,不得卷起任何纷争。若是有何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被皇上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而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还好只被我和柳贵妃听到了,也还好我和柳贵妃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所以你的脑袋才不至于搬家!但若你以后再说这等风言风语,看本宫还会不会将你饶过!还不快滚!” 我又是脸显怒容,朝她大声喝了一声。沈天香被我这一喝吓得呆住的样子,慌忙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必将谨记娘娘之言,以后再不敢说这种疯话了!” “你知道就好!”我冷笑一声,说,“还好你遇到的是我和柳贵妃,若遇着别人,说不定你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所以你就不要只感谢我了,还要多多谢过贵妃娘娘,知道么?我也相信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因这种小事,就与你计较的!是么,贵妃姐姐?” 说完这句话,我朝明明知道我和沈天香在演戏,却偏又无计可施的柳如眉望去。柳如眉听见我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却也是轻轻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都不计较,那臣妾自然也应该宽宏大量,这个胡乱说话的沈嫫嫫,此番便饶过她!要是以后再听到她讲这种话,我们听到不要紧,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希望她好自为之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沈天香忙不迭地磕头,我正想要她赶快离开时,柳如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皇后娘娘进宫几天了,仍未到臣妾的新月宫小坐一下,此番便请赏脸去一下吧。皇上前些天赐给臣妾好些顶级毛尖,不如皇后娘娘也去品尝一下,如何?” 她这样好意,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毕竟电视里面都是那样演,后宫里面的斗争都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谁知道她这样客气的表象之下,又有着什么样阴暗的目的。我正想拒绝,忽的看到沈天香的眼里闪过一道担忧,心里也明了,于是低头朝她喝道:“你还不快滚,难道还想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么?” “是,奴婢告退!”沈天香听见我的话,像得到大赦一般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不过在她离开的时候应该有看到我的那个眼神,我要她到永宁宫里搬救兵,也不知道她理解清楚没有。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新月宫危险的下午茶1 然后正要对柳如眉说拒绝的话时,她却含笑将我的话堵了回去:“怎么?皇后娘娘嫌弃新月宫寒酸,不愿赏脸光临么?” “当然不是。”我表面答得云淡风清,心里却着急得直打鼓。看柳如眉身后那些人的表情,看来今天我如果拒绝,他们也会把我硬拖着去,然后在新月宫里面做些什么虐待我的事情。就算我是皇后,不过这个后宫却实际上已经完全属于她掌管了,我这个强龙怎么样都压不过她这条地头蛇啊。 只希望沈天香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并且还对我足够忠心,那我才能脱离虎口。 听到我的话,柳如眉笑得越发迷人,眼里也尽是闪烁的得意光芒。难怪上官墨尘会对她这样宠爱,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尽管对她人品不认同,我也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就算相貌不如我美,可是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相信哪个男人见着,都难免不会动心。 她一边笑着,一边说:“既然如此,那皇后娘娘便和臣妾一道前往吧。” 我点头,走在她的身边向前走去。真是见鬼了,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我转念一想,就算有人见着,也是会绝对不敢向他人泄露一个字。因为每个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我和柳如眉是绝对不会相处那样融洽的,现在的这个样子,绝对是有着什么猫腻,为了不得罪后宫里的实际掌门人,他们宁愿昧着良心,也是会为虎作伥。 一段如押解人犯一样的旅途终于结束,新月宫已经在眼前了。直到这时,柳如眉才转头对我说话:“皇后娘娘,请随臣妾一块进去吧。” 事到如今,我所有的行为都不得不受她的控制了,所以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这样的场面话我还是会说的,至于两面三刀的伎俩,我也是会耍一点的,不然我以前骆萧萧的小太妹经历,可就真是白混了。柳如眉听到我这句话,又是笑得迷人至极:“听到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真的很高兴呢,既然这样,那就快点进去吧,这里风大,吹了风不好的。” “好啊,那我们就赶快进去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向里面走去,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在冷笑。就算真的是想整我,也用不着这么心急吧,就算是傻瓜,也能从你的这些表现,看出你暗藏的祸心啊。 一直朝里面走去,发现这个新月宫真的毫不输于我的永宁宫,不,简直是比我的永宁宫还要奢华。一路走过去,墙上像暴发户一样挂满了名家字画,还有一些俗得要命颜色的绫罗绸缎从头顶一直垂下来,虽然让整个宫殿看起来确实像琼楼玉宇一样梦幻。可是这样的打扮,的确也只有像柳如眉这种一看就知道没内涵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来吧?想起她老爹是当朝大将军,肯定是没多少墨水的,而她这个女儿,肯定也尽得老爸真传。 看来上官墨尘这个男人也真是俗,瞧瞧喜欢的女人都是什么货色。只贪恋她的美色,丝毫不管她的才学如何,这样的皇帝,看来也没多少品位。况且柳如眉衣服穿得比我还要暴露得多,这个问题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偏偏上官墨尘这个没眼睛的就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责怪我,要我穿衣服注意点。 真是莫名其妙。 这个古代的人,这个秦国的人,这个皇宫里面的人,都是莫名其妙。 看来,我还真的应该尽早离开这里才是,免得自己也被传染成这个样子。 但现在最要注意的事情,却是怎样摆脱这个叫柳如眉的女人的刁难。 我忐忑不安地向里面走去,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离地狱近了一步,可是偏偏却又不能露出什么破绽让柳如眉发觉。虽然想拖延时间,让脚步变慢一些,可是柳如眉却又会“适时”的提醒我:“皇后娘娘怎么了?怎的步子有点迟疑,莫非身子不舒服么?” “是啊,的确有点不舒服。”我额角暗暗沁出冷汗,却只有朝她笑笑,不敢让她看出我心里的想法。 柳如眉听到我这个回答,脸上立刻笼上一层关怀的神色:“哎呀!皇后娘娘到底何处不舒服了,臣妾这里有上等的药,要不要臣妾命人煎了来给皇后娘娘?” 真是个虚伪之极的女人啊,我心里不屑地在骂着,却也只能虚与委蛇:“只是小恙而已,贵妃姐姐太紧张了。”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新月宫危险的下午茶2 “就算是小恙,那也不能忽视啊!既然这样,那便让臣妾搀着皇后娘娘前去里室吧!”柳如眉的脸上仍然满是关怀,可是眉心的那抹得意,却没有漏过我的眼睛。她不容分说便前来扶住我的手臂,一边拉着我向前走,一边回头朝那些宫女说:“你们还不快去替皇后娘娘沏上一壶热茶?记住,要沏热点的,那样才能彻底将寒气祛除干净,知道么?” 热茶不就是用开水沏的吗,又有什么冷热之分?她讲话还真是奇怪,难道有什么诡计?我不由暗暗存了个小心,看着那两个宫女向里面走去,柳如眉又转头来看我,笑着说:“到里室了,皇后娘娘请上座吧。” “谢谢。”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环视这里的环境来了。只见在这里的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贝,有数尺高的珊瑚山,有纯金打造的九龙吐珠,有翡翠屏风,碧玉花瓶,还有各种我说不上认不出,但显然价格不菲的宝贝。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看得我眼花缭乱,不由再次对这个暴发户一样的女人更加鄙视起来。 柳如眉看见我正在观察这些宝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笑得更加*:“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宝贝,若是皇后娘娘喜欢什么的话,便尽管开口,臣妾自当不会拒绝。” 她还真是炫耀得露骨,不过错就错在我骆萧萧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喜欢显摆的人。于是我再也不想和她演这出戏,只是淡淡地说:“谢了,我想要的话尽管会跟上官,呃,皇上说的,就不用麻烦你了。” 听到我这样的话语,柳如眉脸上有怒色闪过,却不动声色,说:“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那臣妾也不勉强了。啊,热茶来了,皇后娘娘就请先喝茶吧,那样也许会感觉好受点。” 我也顺着她的视线,只见那两个宫女已经从里室走了出来,两人手中都是端着一个大盘。其中一个盘里放着两杯热茶,还有一个盘里盛满各种糕点。那两个宫女一直向我们走来,将糕点放在茶几上,然后一个将热茶向柳如眉递去,另外一个端起茶杯向我递来,笑着说:“皇后娘娘请用茶!” 我应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接,可是这时,却看见那个宫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我心里陡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地感到会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发生,不由去看那杯热茶,只见它正冒着腾腾的的热气,除了这个,我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要发生。 正在这时,那杯茶已经递到了我的面前,我赶紧伸手去接,身子却站了起来,笑着说:“贵妃姐姐太客气了!”而与此同时,那杯茶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那个宫女似乎没有端稳,所以茶杯一倾,所有滚烫的水全都倒了出来。好在我早有防范,在那个时候向后退了一步,所以那些水只是稍稍溅到了我的衣服上,却对我的身子没有任何伤害。 好毒的女人!我终于知道柳如眉要那两个宫女把茶泡热点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早就打算来这一招了。可惜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否则就会难免中招,被这杯茶烫得够戗。 杯子直直地掉在了地上,看见我胸前的水渍,那宫女慌忙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皇后娘娘请饶命!都是奴婢不小心,请皇后娘娘千万要饶恕奴婢!” 柳如眉看到这副情景,眼睛里闪过一丝可惜了的神色,却转瞬即逝,赶紧走上前来,拿出一块丝巾来帮我擦去胸前的水渍,一边擦一边充满歉意地说:“皇后娘娘请不要生气,一切都与百合无关,都是因为臣妾教导无方,才导致出现这种事情。假若皇后娘娘要怪,便只管怪臣妾吧,都是臣妾的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她做的,我又怎么能怪得到她?只能忍气吞声地将所有斥责的话压回肚子里,说:“不要紧,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那就不要再责罚她了吧。” “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那臣妾就太感谢你了!”柳如眉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句话,用脚一踢那个跪着的宫女,说,“你还傻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 那宫女慌忙说道:“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我不由同情地看着她,看来身为柳如眉的宫女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啊。明明是她指使着干坏事的,到头来背黑锅的还是自己,并且还被她这样子对待。于是赶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说:“快起来吧,既然是意外,就不要再多作计较了。” “谢皇后娘娘!”那宫女颇感意外地望了我一眼,站了起来,说,“那奴婢就再为皇后娘娘沏一杯热茶吧。” “不用了,我不喝茶也行。”我才没那么笨要你再端茶来让我中招呢,于是立马出言拒绝。那宫女听到我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望望我,又望望柳如眉,说:“奴婢告退了!” 柳如眉挥挥手,说:“你先下去吧,记得要后院的人准备好。” “……是。”那叫百合的宫女迟疑了一下,才答应柳如眉的话,然后朝里室走去。可是临走之前却朝我望了一眼,眼里似乎有着什么暗示的神情。看到她的这个眼神,我不由警惕地皱了皱眉头。难道柳如眉说的“后院的人”,是要对我不利的人么? 本书由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新月宫危险的下午茶3 看见百合走了之后,柳如眉又转头对我笑着说:“都是臣妾的宫女没用,破坏了皇后娘娘的好心情。若是皇后娘娘不介意的话,便请先坐下吃点糕点吧。” 我低头朝那些糕点看了一眼,虽然都是极品糕点,可是谁又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尤其想起刚才柳如眉跟百合说的话,更加觉得不安起来,于是赶紧发挥我的演技,用手撑着额头,装着一副天旋地转的样子,声音无比虚弱地说:“哎呀,我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头这么晕!看来今天不能陪贵妃姐姐了,我先回永宁宫歇歇去了啊!” 一边说着,我便一边要朝新月宫外走去。可是还没来得及顺利脱逃,柳如眉的手便拉住我的胳膊,声音腻得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既然皇后娘娘不舒服的话,就先在新月宫休息一下吧。若是在回永宁宫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这个皇宫里面的人,说不定会怎么想臣妾呢,那样臣妾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 看她这样子,我知道我今天真的只有九死一生的份了。于是将她的手拨开,说:“多谢贵妃姐姐你的关心,不过我这个人比较认床,在别人的床上是睡不着的,只有在自己的床上才睡得安稳。所以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能够顺利安全地回到永宁宫的。” “是么?”柳如眉双眉一挑,说,“可是,臣妾真的很想皇后娘娘留在新月宫呢,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的话,那臣妾也只好用点非常手段了。”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脸一沉,朝里室叫道:“都出来吧!” “是,贵妃娘娘!” 只听齐刷刷的声音响起,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宫女从帷幔后面走了出来。她们一个个满脸杀气,一脸冷笑地朝我走来。我心里细细掂量了一下,知道虽然彼此力量悬殊,但以我的身手,还不至于吃亏太严重。何况这时沈天香也帮我去搬救兵了,我只要在救兵来之前坚持住就没事了。 我赶紧装傻拖延时间,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柳如眉,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她们送我回去么?你放心好了,虽然我的身体的确不是太好,可是也不要那么多人护送,我一个人就可以啦——” “废话少说!”我还没有将这番话说完,柳如眉便冷冷将我的话截断,然后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唇边是如同恶魔一般恐怖的笑容,“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淫荡的女人用的什么手段,竟然在你进宫之后,皇上便再没来过我的新月宫!他以前可是天天来的,几乎从不到别的妃嫔那里去,可是现在,他却再也没有离开过回龙殿!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说啊!你给我说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的衣服都要撕破了。我只有向后退去,才能避免自己被她喷得满脸都是标点符号。相信如果上官墨尘看到她现在这样口水横飞的样子,以后都会没有了想碰她的兴趣。 直到终于没有了退路,我只好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说:“别激动别激动!我可是跟上官墨尘没有一点瓜葛的,你怎么能把他不来你这里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啊,这可是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事情啊!” 可是她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依然像得了歇斯底里症一样狂吼:“你不要狡辩了!就算皇上确实从来没有宠幸过你,可是谁都能看出,他对你的在乎程度!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宴会,明明只是他和叶铭扬招待端木叶庭的一个私人宴会,根本不要什么皇后也出席,但他却偏要你也去!如果还不能看出他重视你,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可是!”她的眼中忽然闪起两点寒光,“尽管如此,我却要让你再没有出席今天晚上宴会的机会!反正没人知道你在我这里,那我就尽管折磨你,将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看皇上还会不会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她回过头去朝那些宫女叫道:“你们给我上,一定要给这个贱人一点颜色瞧瞧!” “是,贵妃娘娘!”那些宫女们听到她的话,立刻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摩拳擦掌地朝我走来。我看着她们越走越近,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于是也不再装傻,望着柳如眉,冷笑一声,说:“你竟然敢这样子对我,难道不怕皇上知道之后,会将你五马分尸吗!” “哈哈!哈哈!”柳如眉听了我这句话,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大笑起来,说,“你这个贱人还真是脑子简单呢!我不如跟你说了算了,在这个新月宫里不知道死过多少妃子宫女,都是敢跟我作对的!可是尽管如此,我不还是好好地当着我的贵妃?何况你来这里的情况,除了你和我们新月宫里的人,便再无他人知晓,你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第十章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是么?”我也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你也别忘了,除了你我,还有一个人也是知道我来新月宫的!” 柳如眉一愣,旋即又冷笑道:“你是说沈天香?你竟然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你也太天真了吧,她那种女人你也会相信?不过也多谢你提醒我,等我将你收拾了之后,我就接着再将她灭口,这样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任何一人知道了!” 她将这句话说完,又转头对那些宫女们厉声说:“你们不要站在那里不动,快给我上,不管这个贱人说什么你们都不用理,尽管动手!” 那些宫女们得到她的命令,于是都一脸狞笑地朝我走来。我望着她们,双手暗暗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看来我阔别已久的小太妹生涯,又要重新来临了啊,可惜我一直维持着的淑女形象,就这样被打破了。 我望着她们一步一步走来,唇边渐渐拂起一抹冰冷之极的笑容。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我也要让你们看看,我骆萧萧可不是一个任人乱捏的软柿子! 一个宫女当先向我冲来,一下子就紧紧地掐住我的手腕。她的力气还真是大,我细嫩的手腕立刻就被掐出了一圈红印。我不由皱了皱眉,朝那宫女看了一眼,只见她满脸都是得逞的冷笑,不由怒从心头起,将手腕轻轻一翻,她的手便被我抓到了手里。我冷冷一笑,说:“现在你可要准备好了,如果手断了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可怪不得我!” 话音刚落,我便将她的手腕一翻,只听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响起,那个宫女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不断地呻吟,满脸痛苦之色。 其余的宫女们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都不可思议地朝我看来。我将她们扫视了一眼,唇边是如恶魔一般邪魅的笑容:“怎么,你们还想继续上么?” 听了我这句话,她们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恐惧的光芒。柳如眉也是一脸震惊地朝我看来,忽的又是冷笑:“哼,身手不错嘛,看来我真的还看轻了你!不过你可别得意,你对付得了一个,可并不代表你能对付得了五个!”然后又转头对那个一直惨叫的宫女吼道:“你不要鬼叫了,快给我上!你们都给我一起上!” 听了她的话,那宫女赶紧停止了惨叫,忍痛向我攻来。看到她们几个人来群殴我一个,我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以前虽然也有过这种情况发生,可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退隐江湖已经有好几年,所以看到这个情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发怵。假如她们一起动手,我肯定打不过她们,那么,我该怎么办? 那几个宫女趁着我在思忖对策分神时,已经一起冲了上来,有的揪住我的头发,有的拉住我的手臂,有的扯住我的胳膊。我只感到我快被她们大卸八块,从间隙中看到柳如眉得意的笑容,怒气像海潮一样汹涌地澎湃起来。并且,也许是急中生智,在这刻,我已经想到了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右腿抬起,朝离我最近的一个宫女踢去,恰好踢到她的胯下。她痛得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声之后,手一松,我的胳膊便彻底自由了。趁着这个时候,我已经一拳朝另外一个扯着我头发的宫女挥去,她的眼睛被我这拳打成了熊猫眼,而手,自然也是松开了。 另外几个宫女看我这样威猛,不由胆怯地朝后退了几步。我冷笑一声,又是几脚向她们踢去,她们有了前车之鉴,慌忙将抓着我的手松开,齐刷刷向后退去。 现在我可是终于成了自由之身了,于是不敢怠慢,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迅速冲到柳如眉身边,用手卡住她的脖子,朝那群宫女冷笑着说:“你们如果敢过来的话,我一定保证让这个女人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那些宫女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慌忙发誓一般地保证。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另外一个宫女,说:“你,给我拿把刀子来!” “刀……刀子……”柳如眉听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的光芒,颤声说,“你……你要干什么?” 我懒得理她,不耐烦地朝那个宫女叫道:“我不是要你去拿吗,怎么还不去?” “是……”那个宫女也颤巍巍应了一声,慌忙朝里室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朝里面走去,忽然看到百合正站在帷幔后面。可是看到我把柳如眉这样对待,她不但不担心,反而还一副很高兴很放心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柳如眉太失人心,害得新月宫里的宫女们众叛亲离么?还是我的亲和力太强,令得所有人都对我忠心耿耿? 第十一章 沈天香搬来的救兵 不过一会,那个宫女就将刀子拿了出来。我将那把刀子接过,将它架在柳如眉的脖子上,说:“你也没有料到你会有那么一天吧?这就是对你一向飞扬跋扈的惩罚!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现在我只要利用挟持你顺利地离开新月宫,也不想像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样,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你们都给我散开,等我顺利回到永宁宫以后,我自然会放她回来的!” 一边说着,我一边朝门口走去。柳如眉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所以一直口里都在罗罗嗦嗦地骂着我,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于是将那把刀子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好整以暇地说:“貌似你精力很好是不是?那要不要陪本姑娘玩飞刀游戏啊?不过——”我顿了顿,说:“我还是觉得,这样近距离地割割某人的脖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不要!不要!”柳如眉慌忙惨叫,一边用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臂,一边说,“好好好,我不说话就是!请你千万不要这样子对我好不好?” 看到她现在的这个熊样,我只感到心里好爽!不由感到自己真是太过多虑了,看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需要沈天香再替我去搬救兵。并且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真正明白我的意思,是到永宁宫里去搬,而不是到别的什么地方,搬一些不该搬的救兵来。 眼看我就要顺利脱险时,忽然只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后娘娘真的在这里么?” 刚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的额头就不由划下N道黑线。不会吧,我不会这么惨吧,想什么就是什么。忽然看见柳如眉的脸上出现一丝希望的曙光,知道我在劫难逃,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刀子在她的脖子上一划,一道血痕就立即出现,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柳如眉惨叫一声,恨声说:“皇上已经来了,你竟然还敢这样子对我!你信不信我这就让皇上治你大罪?” “怕,我当然怕!”我冷笑一声,说,“可是尽管怕,我还是想给你点教训尝尝!你自己不是说过么,你害过很多个女人,所以这一刀,便就算是为那些女人报仇吧!” 我说完这句话,将刀子往地上一扔,然后松开柳如眉,看着上官墨尘走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沈天香,看来她还真的误解了我的意思,好心帮倒忙,害得我现在反而只有被某人反咬一口的份了。 柳如眉看到他,就像信徒们看到真主一样,慌忙跑了上去,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然后哭得梨花带雨:“皇上,你可千万要替臣妾做主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信皇上看了臣妾的伤口之后,应该会完全明了吧?” 上官墨尘朝那些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宫女叫道:“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宣御医!” “是!”那些宫女们听了他的话,慌忙反应过来。上官墨尘将柳如眉轻轻推开,说:“你受伤了就先坐下休息一下好了,朕先来解决一下应该解决的问题!” 柳如眉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关心之语,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再次依到上官墨尘的怀里,娇嗔道:“皇上,臣妾的伤口真的好疼哦,可是御医到来还有一段好长的时间,伤口又这么重,臣妾的身子又这般弱,真的怕忍受不住啊——” 第十二章 他在偏袒我吗?1 我无限鄙视地望着两人,好歹也是皇帝和贵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知他们的廉耻之心究竟被丢到了哪里。上官墨尘似乎看到了我的神情,稍稍愣了一下,赶紧将柳如眉推开,说:“你还是先去休息吧,等御医来了就没事了。” 然后不再理会她,而是直直向我望来,说:“对于贵妃的话,皇后有何解释?” “还有什么解释,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所以任杀任剐随你便了!”我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反正他什么都看到了,又有柳如眉这个他最宠幸的妃子在这里搬弄是非,我就算长一百张嘴,都是没有机会伸冤了,“事情就是像你所见的这样,我单枪匹马独闯新月宫,然后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凭着我敏捷的身手,擒贼先擒王,将柳贵妃挟持!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是我脑子秀逗了,没有带一个人就敢来这里。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一切你看着办吧!” 上官墨尘死死地盯着我:“皇后这般说,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不错!”我自嘲地笑笑,他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单凭柳如眉的一面之词,就定下了我的罪状,“接下来你要说的,是不是我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供证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行使我的沉默权好了,我闭嘴,决不说话,免得越说越错!” “萧晨依!”上官墨尘的声音响起,却是蕴着火气。我疑惑朝他望去,只见他的眼中竟然闪着一底怒火,用好象望着一个最不争气的小孩那种眼神望着我,说:“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朕好好说说,事情的经过究竟是什么?” 这时沈天香也赶紧走了上来,走到我的身边,紧张兮兮地说:“娘娘,你就快点说实话吧,皇上是绝对会替你做主的!” 看来她是为自己找错帮忙的对象而想将功赎罪,所以才表现得这么积极。我不屑的撇撇嘴角,上官墨尘会关心我才怪,他现在不知道有多喜欢柳如眉,柳如眉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说的全被他当作放屁。 反正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所以我不如省省口水,懒得解释一遍了。 柳如眉看到我的这个样子,眼里掠过一道得意的光芒。上官墨尘看到我这个样子,静静望着我,眼中尽是我看不懂的光芒:“皇后真的不愿说么?难道其中有何隐情?” 对,就是有隐情!所谓隐情,就是你对你爱妃的包庇! “既然皇后不愿说的话,那朕也只好——”上官墨尘见我仍然不说话,眼里竟然闪过一丝貌似沉痛与无奈的光芒,“来人,把皇后——” 呵,他终于还是要对我动手啊,想来他一定也是早便想解决掉我吧。可是又没有恰当的借口,所以正好趁现在,既将我这个眼中钉皇后除掉,又讨好了柳如眉,真是一箭双雕的计策啊! 至于他眼中那丝疑似沉痛的光芒,那一定是我的幻觉! 可是这时,上官墨尘的话还没有说完,事情却又发生了无人能料到的逆转! 只见刚才一直站在帷幔背后的百合,忽然从那里冲了过来,一直冲到上官墨尘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地说:“皇上请明鉴,事情绝对不是像皇后娘娘所讲的那样!奴婢将所有的经过都看到了,其实……其实是贵妃娘娘要那群宫女去教训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没有办法,只好挟持贵妃娘娘才能脱身!这一切都是实情,奴婢半句也不敢乱说!” “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这样污蔑本宫!”柳如眉听到百合的话,不由脸色一变,朝上官墨尘说道,“皇上,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奴婢的话,她肯定是和皇后娘娘一起合谋,要置臣妾于死地的!皇上,你可千万不能听信她的胡说八道,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看到她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相信上官墨尘肯定会更加偏心于她吧?我已经对结果不抱任何希望了,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百合竟然会帮我作证。真没想到这个皇宫里,还有这种正义感极强的人存在,看来真是皇天有眼啊! 可惜,所有的努力,在上官墨尘的眼里,都是无济于事的。 第十二章 他在偏袒我吗?2 我冷眼看着柳如眉的表演,就好象看着一幕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戏剧。上官墨尘听见柳如眉的话,仍是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然后,便转过头来看我,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于这个宫女的供词,皇后有何异议么?”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么?干吗还要多此一举问我啊?”我懒懒一瞟他,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沈天香又在扯我袖子了:“娘娘,你怎么这么犟啊,相信皇上吧,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知不知道皇上——” 我才没心情听她在这里和稀泥,于是赶紧打断她的话,说:“你不要多说,再说也是没用的,不如就陪我一起看好戏吧。” “是。”沈天香见劝说无效,只好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上官墨尘明显是听见了我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似乎受到伤害的光芒,可是唇边那抹莫测的笑意,却是更加的深沉。他淡淡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百合,轻描淡写地说:“皇后可知道么?这个宫女说的话若是假的,并且又无人能够为其证明真假,便要当欺君之罪惩治。而欺君之罪的刑罚,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的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是在我心里掀起了十二级大风,令得我全身的冷汗都在瞬间冒了出来。他还真是懂得威胁人,明显是说如果我不承认百合说的话是真的,不将事情的真正经过说出来,他就会立马定下百合的欺君之罪。 好狠好狠啊!和柳如眉一样的狠! 可是,慢着——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这样做,居然是为了我好?要是我承认了百合说的是真话,那不就代表我不说话,也能证明我自己是清白的么?可是不对劲啊,上官墨尘对我差不多已经恨之入骨了,我那天晚上将他踹下床,再次见面又对他那样不客气,他没道理帮我啊! 对,一切肯定都是他的陷阱,都是他的阴谋!他这样做,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我偏偏又只能中计,如果不这样做,就害了百合了。于是我只好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不错,她说的都是真话,骗你的不是她,而是我!要是你想治谁欺君之罪,就尽管治我的罪吧!” 听见我这样说,上官墨尘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到这抹笑意,我的身上立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果然!他果然有阴谋,不然就不会笑得像偷到鸡的小狐狸那样狡猾了! 但为什么柳如眉又突然跪了下去,一脸的不敢相信?只见她冲到上官墨尘的面前,紧紧揪着上官墨尘的龙袍下摆,声泪俱下:“皇上,皇上你怎么可以只听她们的一面之词,就这样相信她们?皇上,难道你没有看见臣妾的伤,究竟有多重么?现今证据确凿,皇上又为什么要忽略,而是去听一个奴才的胡言乱语啊,皇上——” 上官墨尘低头看她,眼里有一抹奇异的光芒闪过,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说:“现在太医已经来了,你便先回内堂去歇息吧!” “皇上!”柳如眉的神情更加充满不可置信,仿佛见到了天下最不敢相信的事情,“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子对臣妾?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这样子冤枉我、诬蔑我——” 上官墨尘仍然静静地看着她,再次轻轻叹气:“你先退下吧,朕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这句话,便朝刚刚进来的太医说:“胡太医,快扶贵妃娘娘进去!” “是,微臣遵命!”胡太医不敢违抗,于是赶紧依命将柳如眉扶了进去。柳如眉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皇上!皇上!你可千万要相信臣妾,千万不要被她们的妖言迷惑了啊,皇上——” 她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在了远方,我呼了口气,转头来看上官墨尘,却见他也正在看我。只是他的眼里,不再是以前看我时的那种厌恶与冷漠,而是带着一点点探究,一点点好奇,一点点迷惑,还有……一点点温柔。 这是我的幻觉么?我眨了眨眼,想将它看清楚时,上官墨尘却忽然别开视线,说:“既然皇后承认百合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便说明皇后是被柳贵妃所陷害。既然这样的话,那皇后就请回到永宁宫吧,至于那些对皇后不敬的人,朕自会处治的,皇后就请放心好了!” 第十三章 关于他的柔情,我不敢相信1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瞪大眼睛看着他,几乎以为我是同时出现幻觉和幻听。上官墨尘看着我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丝伤痛,说:“皇后不相信朕的话么?” 既然他这样子问出来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于是点了点头,说:“不错,我确实不相信你!你这样做,绝对是有着什么阴谋的!不过算了,就算有阴谋,我也玩不过你,不如躲着你好了!沈嫫嫫,我们走吧!” 然后,不管上官墨尘听了我的话有什么反应,我便径直向门外走去。忽的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其中似乎含着沉沉的哀伤,以及,还有隐隐的失落。 但我刚走了不到几步,就只听到百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皇上,奴婢愿意为皇后娘娘做牛做马,希望皇上能够答应奴婢的请求,让奴婢能够到永宁宫服侍皇后娘娘!” “好,朕便答应你的请求。”上官墨尘叹了口气,将这句话说出,又转头对我说,“希望皇后不要忘了今天晚上的宴会,并且还请不要忘记朕的提醒!” “我知道了!”我呼了口气,怎么都知道他时刻不会忘记要我穿得端庄点的提醒,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禁不住问了出来,“对了,你招待端木叶庭的本来是私人宴会,为什么又要我出席?” 听到我这样问,上官墨尘的脸上掠过一道可疑的绯红,却是轻咳一声,说:“皇后不是要回去么,怎的还不走?” “哦。”我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于是也顾不上研究他的行为,就朝前走去。百合慌忙跟在我的身后走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改旗易帜叛逃到我手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因为皇后娘娘是此生对奴婢最好的人,每次贵妃娘娘责罚奴婢时,下手都是那样重,并且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奴婢求饶,可是皇后娘娘就不同了!”百合看着我,满脸都是崇敬之情,看得我几乎都以为我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了,“当时奴婢将茶故意倾到皇后娘娘的身上,娘娘不但没有责怪奴婢,反而还那样温言软语地跟奴婢说话。自那时开始,奴婢便决心从此以后都要对娘娘忠心耿耿,就算将性命都拼了不要,也要一直跟随娘娘!” 而这时,沈天香也在一边大唱颂歌:“是啊,娘娘宅心仁厚,众所周知!整个皇宫里,就是娘娘的心肠最好了,所以奴婢等人若是不对娘娘忠心,那简直是瞎了眼了!真是不懂那些人怎么这么狠心,竟然忍心对娘娘这样菩萨心肠的人动手!” 她这话说得义愤填膺,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被她们两个说得几乎要雷倒了?那样肉麻的话,就算确实是出自她们的真心,我也听得快要受不了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沈天香说:“对了,上官墨尘是你叫来的吧?” “没错!当时奴婢见着娘娘的示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便赶紧到回龙殿去请皇上前来搭救娘娘。可是没想到——”沈天香的声音低沉下去,“请娘娘恕罪!奴婢也没料到皇上会恰好那个时候到新月宫!不过娘娘尽管放心好了,皇上真的很关心娘娘呢,丝毫不理会贵妃娘娘的挑拨离间,还是还了娘娘一个公道了!” 对了,我也正在疑惑这个问题,上官墨尘明明很讨厌我的,为什么又会良心发现帮我呢?于是我不由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上官墨尘是你叫来的?” “是啊!”沈天香赶紧说,“娘娘,皇上真的对你好关心的!你不知道,在听到你被贵妃娘娘叫去时,他当时是多么的紧张,立即就要奴婢跟着他一起来了!还有啊,娘娘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帮你吗?那是因为当时他已经在外面听了好久,把贵妃娘娘说的话都听去了,所以才知道娘娘说的是都是气话。皇上这般喜欢娘娘,真是奴婢最高兴的事情啊!” “他喜欢我?”我听了这话,不由感到超级好笑。上官墨尘会喜欢我,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吧?可是我却又不懂,沈天香是不可能骗我的,难道上官墨尘在听到我在新月宫,真的会那样着急地赶来吗? 第十三章 关于他的柔情,我不敢相信2 还有,他为什么要在门外偷听,而不在刚开始我被柳如眉教训的时候出来,而是要在柳如眉被我挟持的时候出来?这样做,明明就是袒护柳如眉的一种方法,恐怕假如我不把柳如眉挟持威胁到她的安全,就算我被她们打死,他也是不会现身的吧? 所以,他这样做,果真是有着什么阴谋的。也许那样着急地赶来,就是为了来抓住我小辫子的,然后再用任何借口,把我赶出宫去! 而要我参加那个私人宴会,也是想借此让我出糗,目的,当然也是也是要将我赶出宫! 哼,可惜他算盘实在是打错了,以为本姑娘很喜欢呆在这个皇宫里面啊?你要赶我出去,我还求之不得呢! 我要出去,我要依仗我的优势资源,我要去钓美男,我要去寻找我的那一片森林! 就算你是天下最大的那棵树,我也不会在你身上吊死! 既然你这样想我走,那我就尽管配合好了。 我不再废话,转头对沈天香和百合说:“走,我们回永宁宫!” 她们两个见我这个样子,对望了一眼,不敢有半句废话,马上跟在我后面走去。我一路风风火火回到永宁宫后,将她们两个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就赶紧拉住凝露往房间里走去。 她被我这样拉着,一脸的疑惑,不住地问道:“娘娘,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奴婢讲么?” “当然了!”我呼了口气,说,“快将那衣服拿出来,我要亲自动手加工一下!” “娘……娘娘……”凝露讷讷说着,“奴婢已经将那件衣服,照娘娘所说的要求改好了,不知道娘娘又要进行什么改动……” “你不要管了,一切我自己都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说着这句话时,眼里开始闪烁着属于恶魔才有着的光芒,凝露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怔住,喃喃地说:“娘娘真的好美……真的好美……娘娘这个样子,真的好美……” 她一连说了这几个重复的字眼,让我听得莫名其妙。我皱皱眉,说:“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娘娘平时虽然也美,但是现在有着这种神情时,却更是美得倾国倾城!”凝露将这句话说完,忽然反应过来,慌忙跪在地上,说,“娘娘,奴婢一时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你起来吧。”我将她扶了起来,说,“你将那件衣服拿来给我,就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凝露从地上站了起来,便将衣服拿到我的手里,然后退了下去。可是我却想着凝露刚才说的话,不由疑惑地走到镜子前,像刚才那样,眼里闪现出狡黠的光芒,却连自己都看得不由惊住! 原来凝露说的都不是假话,这个样子的我,真的是有着平时不能具有的魅力。不同于任何女子的或优雅或娇艳或恬静或妖冶的形象,现在的我,甜美中带着邪恶,清纯中带着妖艳,看起来就像堕落凡尘的天使。没有洁白的双翅,没有纯白的灵魂,带着一种萎靡的颓废的气息,却更加能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以前虽然就发现萧晨依很美,可是没有发现他竟然可以美成这个样子,看来以后我若一直留在这个皇宫里守活寡,还真是浪费了我身为美女的资本。 所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皇宫! 我捏着手中的宫装,唇边掠过一抹邪恶的笑意。上官墨尘,你不是很想我离开这个皇宫,离开你么,那我就尽管让你如意好了! 第十四章 终于来临的宴会1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我换上那件宫装,看得周围的人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张姨赶紧抓着我的手,说:“小姐,你怎么能穿这件衣服呢,要知道那可是要接见楚国的太子殿下的宴会啊,这件衣服,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 我朝镜子里看去,她说得不错,这件衣服确实不成体统。且不说它的胸开得那样低,让我的乳沟若隐若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向下滑去,情不自禁就想探索其中的奥秘;且不说它的腰束得那样紧,让我的胸更挺,腰更细,腿却更直更修长,将我身材的所有长处全都凸显了出来,是让人忍不住喷鼻血的曼妙曲线;单是看着一直开到膝盖处的裙摆缝隙,看着我露出的雪白的小腿,就会吃惊得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我轻笑了一声,这还远远不够呢。假如不是考虑到古代人的思想毕竟保守,我就不会让我的裙摆只开到膝盖处,而是把它改造成超短裙了。 我拍拍一脸紧张的张姨,说:“你不要担心,我想上官墨尘看到我这个样子,也许不但不会感到生气,反而还会开心得要命!” 一边说着,我一边朝宫外走去。上官墨尘派来接我的轿子早就在门外等着,而那些抬轿子的太监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也都是纷纷一副目瞪口呆,想必是从未见过我这种完全没有“母仪天下”风范的皇后。我朝轿子里走去,只见里面看起来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舒服很多,坐垫都是软绵绵的,跟电视里面那些大官坐的轿子还真有几分相象。 就这样一路到了上官墨尘的私人宫殿回龙殿,还在轿子里面,就请上官墨尘的声音传来:“皇后来了么?” 那些太监还没有回答,我就已经从轿子里走了出去,大大咧咧地说:“我还在轿子里你就问我来了没有,难道很想见到我么?” “哼,朕会想见到你——”上官墨尘冷笑一声,朝我看来,却在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停止,他望着我,脸上是一副惊讶加愤怒加惊艳的表情:“你,你竟然敢穿成这样!难道都忘记朕跟你说过什么了么!” 我心里也在冷笑,看他的神情,明明也是被我这种打扮震撼住,明明很喜欢看我的这个样子,却偏偏装出这样一副模样,还真是虚伪。跟柳如眉一样的虚伪,两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叹了口气,说:“皇上,你说这是不是一次私人聚会呢?” 上官墨尘黑着脸,说:“当然是。” “那私人聚会是不是需要气氛融洽呢?” “当然。” “那气氛融洽跟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有没有关系呢?” “……当然。” “那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与周围的环境又有没有关系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某人终于忍受不住我的重重追问,额头划下几大条黑线,脸更加的臭,使得他的俊脸看起来犹如修罗,却让他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英气。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唇边露出一抹纯洁如最单纯小白兔的笑容:“我要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个个都西装革履,呃,不是,就是穿成正式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去参加这样的私人派对,那究竟会不会有气氛呢?我想那样一来,我们不像是招待端木叶庭,而更是像一次会谈吧?而本皇后就是为了让宴会更加放松,所以才作出这种牺牲穿这种衣服的!对于本皇后的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难道不值得皇上嘉奖我一下么?” “你!你!你——”上官墨尘死死地盯着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却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眼里是“你就算知道我是故意的,又能把我怎么样”的神色。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对视,从各自眼中发射出来的火花,几乎都要把方圆几十米的地方都要烧成灰烬。这样强烈的气场,我以前只有看灌蓝高手的时候,才在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之间感受到了。而周围的那些太监宫女们也明显感受到了其中的火药味,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半分也不敢动弹。 这样持续的对视,终于在一个太监忽然发出的声音下,戛然停止。 第十四章 终于来临的宴会2 只听那个太监中气十足地叫道:“皇上,户部侍郎叶铭扬求见!” 这人还真是不怕死,现在任何人看到我和上官墨尘,都避之惟恐不及,生怕被我们的火烤成焦碳。这人却冒着这种高温前来报信,要不是他确实英雄虎胆,就是那个叫叶铭扬的人,真的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果然,上官墨臣听到他的话,朝我狠狠望了一眼之后,就很不甘心地回过头去,对那太监说:“让他过来!” “是!”那太监答应,正要去叫那叫叶铭扬的户部侍郎,但他还没有将身转完,就只听到一个少年笑谑的声音传来:“皇上不要麻烦孔公公了,微臣自己来参见皇上便行!”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脸就不由刹那间变得煞白!这个声音,纵使我是在梦里,也是深刻的记得!纵使它混在千万种声音之中,我也是能立刻准确地辨认出来! 只因,这个叫叶铭扬的少年所发出来的声音,真的,真是,就是跟那时强吻我的那个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然颤抖了起来,连全身上下也跟着不停地颤抖。我抬起头来,朝渐行渐近的那个少年望去,映入我眼帘的,是我此生最熟悉最爱的容颜,可是,却偏偏让我感到那样陌生那样厌恶! 他越来越近,看到了正站在上官墨尘身后的我,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而我此刻,却是无比深刻的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穿着这样一件衣服,讨厌我最美丽最珍贵的身体,被他这样的一个人注视。 他似乎觉察到我对他的厌恶,神情之中稍稍愣了一下,上官墨尘却一把将他的肩膀搂住,一副好兄弟的模样:“你对朕还讲什么客套,咱们一起长大,还用得着分什么彼此么?” 对,你们是好兄弟,你们不分彼此!你们的关系那样好,连老婆也可以共享! 我心里在鄙视地接过上官墨尘的话说下去,哪有上官墨尘这样好的朋友,某人吃他老婆豆腐,他还跟那人称兄道弟。不过本姑娘也不想要他计较,毕竟我也不奢想他会对我有多么重视。我只是对叶铭扬那个人极度鄙视,对我那样冒犯,还好意思跟上官墨尘这样钩肩搭背。 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赶紧提醒这两个看起来像十几年没见的兄弟别把我当空气:“喂,端木叶庭呢?该不会就是我们三个参加这次宴会吧?” 听见我这样说,他们总算重新认识到我的存在。上官墨尘和叶铭扬同时转过头来看我,上官墨尘的神情中是不耐烦,叶铭扬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如琥珀般晶莹的眼睛里,依稀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耀,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分外不真实的感觉。 旁边宫殿里若隐若现的灯火,从层层树枝的缝隙中投射过来,将我们身边照亮。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他那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的忽闪着,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就好像初生的蝴蝶扇动着薄脆的翅膀。薄薄的嘴唇微抿,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他浑身似乎被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色光芒,那俊美到极致的容颜恍若神祗。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却蓦然涌上一种深沉的哀伤。这样熟悉的容颜,与记忆中的他重合。只是,那个他,是我一生最爱的人,而眼前的他,却是伤害我最深的人! 明知道他不是他,明知道我会被如潮水般的忧伤淹没,可是我却真的无法移开视线,我只是这样痴痴地看着他,寻觅着与记忆中相似的雷同。他被我这样看着,视线也渐渐迷离了起来,眼里出现一种恍惚之极的神采,也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在灯光的映射下,仿佛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以及,些微的悔恨和疼惜。 这样的神情,几乎就要让我以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江晨昊。不然,他不会对我出现这许多,那样陌生的表情。可我们这样的对望,明显已经引起了旁边某人的抗议,只听一声咳嗽声传来,把我从迷梦中惊醒过来。觉察到眼前的情景,慌忙挪开视线。 转头却看到上官墨尘再度黑起来的脸,他如火焰般的眼,在此时看起来,有种邪魅的诱惑,可惜充盈其中的,是浓浓的怒火。他望着我,唇边一抹嘲讽的笑:“皇后是否又像成亲前一般,旧病复发了呢?不过就算是,找别人可以,铭扬是朕最好的弟兄,他是绝对也不许你染指的!” 听了他这话,叶铭扬的脸微微有些红了,赶紧别过头去,轻轻地咳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就知道他不跟我说话则已,一说就没好话,于是懒得跟他争辩,拽拽地瞟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神经病!”就朝回龙殿走去。 想着上官墨尘的脸已经差不多会气得成了包公,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直笑着走进大殿,却只听到一阵无比悦耳无比清澈的琴声传来,令得我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彻底沉醉在这阵琴声中,无法自拔。 第十五章 “调戏”端木叶庭1 这应该是世间最美的天籁了吧?仿佛流过清晨树林中的小溪,能够在瞬间荡涤人心中的所有阴霾;又仿佛是来自九天的召唤,让人瞬间,似乎看到了最美丽的天堂。 我被琴声吸引着,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大殿里走去。直到终于看到空旷的大殿里,那个坐在一架古琴前,手指如花丛中蹁跹的蝴蝶般拂过琴弦的奏琴人,我的脚步才停止了下来。我站在原地,遥遥望着他,便连呼吸都要停滞了下来。 只是,能奏出这样动听琴声的,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忽然很想看看他的容貌,想看看他,是否也如他的琴声一般脱俗而清澈。 可是,我却只能看到他如绸缎一般光滑浓密的黑发垂下,垂在他的长袍上,垂在他如透明的雪一般的白皙肌肤上。他抚琴的动作虽然很快,却是那样优雅随意,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莫名的高贵的气质。 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注视,琴声顿下,然后,他抬起头来,遥遥地向我望来。 我只感到我的呼吸,在看到他容貌的瞬间,蓦然就这样停滞下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几乎不能挪开视线。 那个少年,明明拥有如阳光般亮泽的黑发,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明明那双浅绿色的眼眸中充满笑意,笑容却很远很远,像是白雾笼罩的山,一点都不真实。他的眼睛像冬天的湖水一样宁静美丽,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寒冷入骨的寂寞。微挑的双眉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姿,只是无论寂寞还是不羁,都掩盖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这样看着他,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由在今天第二次后悔起来穿这样一件衣服。他的气质那样高雅,他的相貌那样脱俗,他的眼神那样清澈,让我看着,只觉得自己必须要仰视着他看他,才能不被他这种天神般的光芒灼伤。 那么,我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他也在望着我,眼里有一种虽然微弱,却分外璀璨的光芒在闪耀。渐渐的,他眼里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消失,慢慢扬起一抹笑意,那样温暖那样贴近,让我看着,只觉得心蓦然加速跳动起来。 我的脸,忽然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我赶紧别过视线不去看他,可是却发现,我真的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似乎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接触。 但,却偏偏又是想不起来。 他轻笑一声,好看的双唇抿成一条温暖的弧线,说:“皇后娘娘很喜欢听我抚琴么?” “啊?”听他这样一说,我赶紧慌乱地转过头去看他。看到他的容颜时,再度被它深深吸引。 他那纯得如透明的雪一样的白皙肌肤,美的得近乎邪性的墨色长发,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的浅绿色眼眸,揉在一起却是令人甘心情愿堕落到地狱的迷乱。他的眉眼,日后纵然是熟悉到闭上眼睛都是清晰的,也是看不够的,让人只想隔着清风明月,隔着飞花落雨细细地端详。 而他的声音,也是最清朗如最动听的天籁,能够荡涤一个人心里所有的阴霾,能够吸引一个人所有的神智。 可是忽然之间,我又为我这样的想法感到愧歉起来。天啊,我明明只喜欢江晨昊,可是为什么,我看着他,也会这样莫名其妙就为他心动?难道……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用情不专的女人吗? 我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努力想与他的眼睛对视,却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只好再次转过头去。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唇边又掠起一抹淡淡的笑:“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皇后娘娘竟不看我?” “不、不是!只是……”我慌忙解释,可是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不能说出。突然间,他站了起来,唇边含着微微的笑,向我走来。我看着他越走越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不会吧,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竟然看到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有这样的表现?他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低下头来看我。我依然不敢看他,只有深深地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却几乎成了一堆乱麻。 第十五章 “调戏”端木叶庭2 看见我这个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不愿意看我?难道你就这么忌讳我么?” 他的声音中,有着一抹淡如轻烟的忧伤,虽然轻,却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几乎要将我完全淹没。我慌忙抬起头来,正要解释时,却触到他的眼睛,所有的言语,都在瞬间停滞在唇边。 他看着我,眼里仿佛也和他的话语一般,有着一丝深沉的哀伤。并且,还有一种微微的恍惚,明明在看我,却又似乎没有在看我,而是透过我,望向一个很遥远很虚无的地方。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见我这样的神情,眼里的恍惚更加的深,情不自禁伸出手,触向我的睫毛。可是在就快触到它时,却又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赶紧将手收回,然后,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而我,也在那时反应过来,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心里在惊讶他这样的做法。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想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可是他却挪开视线,没有与我对视。 正在这时,只听从门外传来一个杀风景的声音:“不想皇后真是神通广大,才如此短的时间,便与朕的贵客如此熟识起来!” 这样一个声音,顿时把我和端木叶庭之间的所有美好感觉都驱散。我回过头去看上官墨尘,一撇嘴,说:“我当然神通广大了,难道还像某些人,活到现在都只有一个朋友,还真是一件可悲至极的事情呢!” 听到我这句话,叶铭扬的眼中闪过一道惊奇,上官墨尘是一如既往的暴怒,可是这一切,都抵不过端木叶庭的反应。他听了我这话,轻笑一声,朝上官墨尘望去,说:“皇后娘娘与我只是刚刚交谈了几句而已,并不像皇上所想一般,是很熟识的至交了。” 这句话让上官墨尘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可是却让我的心里难过起来。就算是不为了让上官墨尘误会,也没必要这么急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吧?这种难过,终于让我下定决心要将那个计划进行到底了。 于是,我笑了笑,走到端木叶庭的身边,将他的手臂挽住,说:“是啊,我们不是像你所想的熟识的至交,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在你和你最好的朋友进来之前,我们不知道聊得有多投机,是吧,叶庭?” 我明显地感到,在被我挽住手臂的刹那,端木叶庭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挣开。看见上官墨尘又变得黑了的脸,和叶铭扬意味莫测的眼神,他的唇边拂过一抹苦笑,低头看我:“皇后娘娘,你——” “喂,你怎么这么见外啊!我们都是这样好的朋友了,你怎么还叫我皇后娘娘!”我满脸委屈地抗议,“你看我都叫你叶庭了,所以你也应该叫我晨依啊,就像你刚才叫我那样叫我就行了!” “我刚才叫你那样叫——”端木叶庭的神情愣住,刚要向旁边的两个大灯泡解释时,我赶紧拉着他向那架琴前走去,一副完全将那两人当空气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对了,叶庭,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真好听呢,再弹一次给我听听好不好?呃,不过我不想听那个了,我说一个曲子,你弹给我听吧!就叫《今天你要嫁给我》,那首歌很好听的,我好喜欢听你弹的,你就弹嘛!” 说到最后,我几乎都要将身子粘到他的身上了,他的身子越来越僵硬,显然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用眼睛的余光朝那两个灯泡看去,只见上官墨晨已经气得青筋毕露,死死地盯着我,一副有机会一定要给你点教训尝尝的样子。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接着去看叶铭扬,却发现他的眼里,盛满一种深沉的痛苦,看着我和端木叶庭,像是在忍受着世间最难忍受的折磨。 他的这种眼神,让我的心不由一颤。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和上官墨尘一样,是最讨厌我的人吗,又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赶紧移开视线,不让他们的情绪影响我接下来的表演。见端木叶庭不动,我加大力道拉他,他低头看我一眼,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透彻的光芒。可是瞬间,他又轻轻叹了口气,再没有抗拒,而是顺从的任我把他拉到了琴的旁边。 第十六章 这世界全乱套了1 他坐了下来,仰头笑着对我说:“不知道晨依说的这首曲子的旋律,又是怎样的?不如稍稍唱一下给我听听吧!” 他会这样子配合我,真的让我感到惊讶异常,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他既然已经开口说了,那我就正好顺着他的话继续演下去,于是,我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朝他甜甜一笑:“好,那我就唱给叶庭你听吧,你可要好好的记着哦,因为我真的很想听你弹的!” 然后,不管上官墨尘几乎要气爆的样子,我靠在端木叶庭的肩膀上,一句一句唱了起来,声音温柔如水: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气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 鸟儿都高得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我一边唱着,一边满脸幸福表情地依偎在端木叶庭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虽然是演戏,但我却似乎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情不自禁,我照着剧本里的台词继续问着,却似乎是在同时也问出我自己心中最期盼的问题—— “叶庭,你还没有娶妻,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端木叶庭不由愣住,然后才满脸尴尬的笑,说:“晨依,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告诉我嘛,到底有没有嘛!”我拉长着音调撒娇,声音甜腻得连我自己都要感到恶心,“叶庭,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就说说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萧晨依!” 隐含着怒火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看来某人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啊。我心里笑得要抽气,表面却不满地看向变成包公脸的上官墨尘,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干吗要在我和叶庭聊天聊得正起劲时插嘴?” 上官墨尘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叶铭扬就已经淡淡地说:“皇上,微臣感到有些头晕,先出去散散心了,告辞!” 说完,就转身朝门外走去,背影似乎有些僵硬。哼,走吧走吧,我最讨厌的人最好都走光! 上官墨尘见亲密战友也走出去了,脸色更加难看,伸手来拉我:“萧晨依,你身为一国皇后,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况且太子还未成亲,你便这样对他,又怎生对得起楚国将来的太子妃?” 我一脸惊讶:“呀?叶庭你还没有成亲啊,那真是太好了!” 端木叶庭只是尴尬地笑,一开始时的配合已经荡然无存。不过这个独角戏,一个人唱起来似乎也不错。至少眼前的情景,就是我占了上风。 “什·么·太·好·了!”上官墨尘一字一字地咆哮,几乎连我娇嫩的耳膜都要被吼破。我不满地捂着耳朵,抗议:“你干什么嘛,干吗要叫这么大声,小声点会死啊!” “我看想死的是你吧!”上官墨尘继续咆哮,一边伸手来拉住我的袖子,“你快回到你的永宁宫去,朕不想再见到你!” “我为什么要走啊,我还没有跟叶庭说上几句话呢!啊,叶庭救我!”我一边挣扎,一边回过头去,用无比楚楚可怜的眼光向端木叶庭“求救”。我才不相信端木叶庭看到我的样子会袖手旁观,果然,他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忍,站了起来,对上官墨尘说:“皇上,你就不要这样子对晨依了吧——” “闭嘴!这是朕的家事,还轮不上别人来操心!”上官墨尘看来已经气晕了,完全不管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谁,就这样不客气地说了出来,“还有,她是朕的皇后,任何人也不可叫她名字,知道么?” “我知道。”奇迹耶,听到上官墨尘的话,端木叶庭竟然没有生气,而是脸色黯淡了下去,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是他脾气确实一直都好,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第十六章 这世界全乱套了2 上官墨尘将端木叶庭吼了一顿之后,又将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使劲将我向门口拉去。我一边回头惨兮兮地叫着“叶庭救我!”,一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上官墨尘看到我的动作,脸气得铁青,怒喝:“你还不松手!?” “我就不松!”我气鼓鼓地回答。笑话!要是我现在松手了,那我所有的计划,不是全盘皆输了么! “你不松是么?”上官墨尘的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冷笑,“既然你不松,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难道他要对我干什么不利的事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感到他唰地转过身来,然后将我的衣服使劲一扯。被他这一扯,我的手臂没有什么感觉,却只听到衣帛撕裂的声音传来,刹那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了起来。 凝聚,凝聚,凝聚…… 全部凝聚到了我的身上,看着我,眼珠子几乎要掉了一地…… 不对,没有一地,只有四个眼珠子。 两个是上官墨臣的,两个是端木叶庭的。 端木叶庭看了我一眼,然后慌忙转过头去,脸却变得通红;上官墨尘的脸已经成了包公了,所以再红也看不出来,只听到他满含怒火的声音:“你怎么穿这样一件衣服?怎么一扯就破!” “我也不知道你会这样子扯嘛!”我嘟着嘴抗议,低头看着自己被上官墨尘那一下扯得面目全非、已经将肚兜都露出来的衣服,泰然自若地整理着,“算了,让你们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成年人了嘛,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然后,将衣服拉好,一脸无所谓地朝上官墨尘说着:“既然你这么想我走,那我就尽管走好了!真是搞不懂你,明明是你自己叫我来的,可是要我回去的又是你,莫名其妙!” 我皱了皱眉头,便要朝门外走去。上官墨尘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你穿成这个样子出去,哪还有一丝皇后的样子?” “你还真好笑呢,拜托你自己好好看看行不行?明明是你扯破的,竟然赖到我的头上,你还要不要脸啊?” 我一脸轻蔑地回过头去看他,他顿时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正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的端木叶庭走了过来,将他的外衣脱下,说:“晨依,你披着我的衣服吧。” “谢谢。”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层暖流,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正静静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这样的眼神,让我看得不由呆住,竟然无法挪开视线。 正在这时,我却只觉得身上的外衣被一只手扯住,接着一阵凉风袭来,那件外衣已经到了上官墨尘的手里。他将那件衣服往端木叶庭手里一扔,冷冷地说:“她是朕的皇后,用不着你关心!这件衣服你自己好好穿着吧,朕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他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我的身上。我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划过一道红晕,接着又将脸板了起来,将我的手紧紧抓住,说:“快点给我回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他抓得我的手腕真的很疼,我不由朝他瞪了一眼。他却视若无睹,将我连拖带拉拉出了回龙殿。一路上我只感到无数只眼睛都向我瞟来,像超高功率的大灯泡发出的热量,几乎要将我灼成灰烬。可是我转头去看他们时,却发现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指头。那么那些视线,难道我气昏了头,才产生的幻觉吗? 我想向上官墨尘抗议,可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生怕我说错话被他打击报复,从而让我柔弱的手腕被他就这样揪断。终于等得到了一个没有一个人的地方,他才将我的手松开,我重获自由,也顾不得再客气,使劲瞪他一眼,气鼓鼓地说:“喂,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我跟叶庭只不过是讲讲话而已啊,你干吗这样生气?” “朕倒还真是要问问皇后到底想干些什么呢!”上官墨尘看着我,冷笑,“看来传闻中还真的不错,皇后果然……哼,可惜就算你再对端木叶庭怎样投怀送抱,以他那样高傲的性子,才没有看上你的可能,所以皇后就请不要白费心思了吧!” “真的么?”我看着他,唇边一抹好笑的神情,“看来皇上还真的是没看出来呢,假如叶庭真的不想理我的话,又怎么会叫我晨依呢?并且还那样亲密地和我一起弹琴,这样的事情,就算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也是没有做过吧?” “你——”上官墨尘再一次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然后重重一甩袖子,气急败坏的说,“真是没看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们秦国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第十六章 这世界全乱套了3 我“哈哈”笑了两声,好整以暇地说:“不好意思啊,不过再怎么样也是皇上你叫我来参加这个宴会的,是你忘记我以前的美好名声,所以才犯下这种错误!现在看我和叶庭这么投机,就气成这个样子,你的心胸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狭窄呢!好了,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话了,我走了,拜拜!” 我朝他一挥手,就转过身朝永宁宫的方向走去。可是忽然,又感到自己的手被上官墨尘抓住,我火大地回头,大声朝他吼道:“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看见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的眼里闪起两簇火焰,将我的手松开,冷笑着说:“既然皇后和端木叶庭这般情投意合,那看来朕也没有了任何反对的必要!好,今日朕便放你走,明天是你的省亲之日,你回到娘家以后,随你跟什么男人来往,随你跟他们做些什么事情,朕也不想再管!现在,你立刻、马上消失在朕的视线里面,朕不想再见到你!” 目的终于达到了!我心里暗爽,却狠狠地瞪他两眼,再次发挥我的演技:“你神经病啊你,我走就走,干吗非给说这么难听的话!” 跺着脚重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把它往上官墨尘怀里一扔,边扔边喊着:“喏,衣服还给你,从此我们再不相干!” 说完这句话,我转过头来,却又像不敢置信一般迅速回过头去。我是不是眼花了呢?不然,我为什么会看到,上官墨尘接到我扔的衣服时,脸上会有那么一抹深沉的痛苦?让他绝世的容颜看起来如同水墨画一般不真实,却有一种让人可以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的手仿佛颤抖了一下,衣服掉落在地,他赶紧去捡,可是手却颤得更加厉害。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想走上前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想起他刚才那样子对我,于是再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就走。反正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我费了这么多精力去演这一出戏,甚至还到了出卖色相的地步,为的,就是上官墨尘要我出宫的这句话。 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终于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里,却是很难受呢? 我赶紧摇了摇头,想将这种感觉从我的心里排除出去,却只看见在不远处的树林边,有一个人影站着。刚刚看到他,我就不由愣住,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向我走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静静地望着我。 我也望着他,看着他那样熟悉的容颜,眼里又出现一抹恍惚,可是心里,却是冷静得很。 我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样,对我有什么不敬之举啊?” 听到我这样说,叶铭扬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睛黯了黯,却仍是望着我,喃喃的说:“你真的是她吗?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啊?你讲话讲清楚点好不好?” “我是说——”他忽然冲上前来,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那些传言,说你是……都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告诉我啊,你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告诉我啊!” 他的手力气好大,我的肩膀都被他抓得很痛。我皱皱眉,不知道他也在这里发什么神经,于是不客气的将他的双手掰开,大叫:“你在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敢这样子对我,我可再不会像上次那样吃哑巴亏了,我一定会大声叫人来,你信不信?” “对不起……”他的脸色黯淡下去,手无力地松开,然后垂了下去,“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便原谅我,好么?只是……那些关于你的传言,都不是真的,是么?” 我看着他,他的神色那样奇怪,和上官墨尘一样,有着我看不透的哀伤,但是我听到他的话,却感到真的好可笑。我仍是淡淡地说:“关于那些传言的真假,你不是早就验证过了吗?那时勾引你,让你吻我的那个女人就是我!今天当着你们的面和端木叶庭搞暧昧的也是我!这么多事情,难道还不能证明传言的真实性吗?好了,我也不想要你的什么道歉,反正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无论对我做多么过分的事情,我也不会生气,反而会感到非常高兴!我走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我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没有看他一眼。却只听到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如最深沉的海水一般,隐含着无尽的哀痛:“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真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语,继续向前走去。他,还有上官墨尘,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来弥补,都是无济于事。我骆萧萧,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 第十六章 这世界全乱套了4 既然上官墨尘让我回家省亲,那我就尽管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找上一个真正爱着我的人,让这帮自命清高的人看看,我骆萧萧就算名声再狼藉,也是有人喜欢的! 这样想着,我心里好过了许多,仿佛看到光明的前途正在向我招手,召唤着我向宫外那片广阔的天地而去。 但是,我真的要那样做吗?我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掠过江晨昊的影子,还有那块神秘的玉佩,假如我真的那样做,是不是算背叛了他们? 算了,不要再想了,索性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加快脚步,向永宁宫走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也不想再去想。 回到永宁宫后,看到我褴褛的衣裳,张姨的眼中闪过一道心疼,慌忙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到我的身上,谍声说:“小姐究竟遭了什么罪啊,为什么衣服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我轻描淡写说着,将衣服裹紧,说,“张姨,明天是不是要到我回家省亲的时候了?” “是啊。”张姨点了点头,“小姐进宫三天了,所以也到了回家省亲的时候,依照秦国律历,皇后省亲短则三天,长则半个月,长短都要看皇上的旨意了。” “是么?”我的唇边拂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看上官墨尘对我的讨厌程度,他应该是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回到皇宫吧?那也正好,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找几个帅哥美男玩玩,好好将我以前的花名发扬光大。 张姨一脸的担心:“可是小姐若就这样回去,只怕老爷会对小姐有什么微词……” 我冷笑一声:“他还有什么话说?将我送到这个皇宫里面的就是他,明明人家不想要我,可他就是死皮赖脸地把我塞进来,如今受到冷落自然也是预想之中的!你放心好了,就算他想说什么,我也是不会让他说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我在她的肩上拍拍,说:“好了,你也快点去休息吧,明天长途跋涉的应该会很累,所以今天晚上就把精神养好吧!” 我朝我的寝宫走去,将衣服换好,穿上我自制的睡衣,正要躺在床上时,却只听见从窗外传来一阵无比悠扬的箫声。我凝神仔细听,只能听到它是从永宁宫的庭院里面传来的。 我正想去看看谁在那里吹箫时,忽然想起这些天的经历。对,好奇心害死一只猫,我可不能因为好奇心,而让自己再受到什么伤害。既然那个人这么喜欢在晚上吹箫,就尽管让他吹去吧,本姑娘可没兴趣去看究竟是谁! 我在床上躺了下来,在我的耳边,依然响着那阵奇异却悦耳的箫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不觉中,我在箫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惚中,我只感到我的脸颊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抚摩着,有种舒服至极的触感。一个轻柔得似乎不存在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好想见你,我真的好想见你……可是你,为什么有时那么遥远,有时,却又那样贴近?我好恨,我恨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你,如果能够早点的话,我们之间,便肯定什么隔阂也不存在了……” 我在梦境里面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是梦是幻。可是他的声音,他带给我的安定感觉,却是跟那天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次一次来到我的身边给予我温暖,却一次一次,不让我知道他是谁? 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一般,我从梦中挣脱开来,想看看他是谁。可是,我却似乎看到他离我越来越远,终于,远到我不能触及的地步…… 我终于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抹极淡的影子消失在窗帘背后,窗帘被风掀起,仿佛梦境般遥远,仿佛梦境般虚幻。我再也顾不上多想,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窗子旁朝外面看去,却只看到窗外静寂的黑夜,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他真的又再次从我的眼前消失,来不及让我看清他的样子,来不及让我知道他是谁。不过…… 我的手又不禁触向那块玉佩,不管怎样,我都要将他找出来,将他给我的所有温暖与甜蜜,都全部还给他。 心里忽然感到莫名的轻松,想着明天的省亲,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皇宫,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天地,于是心情又变得好受起来,在床上安心地睡了下来。 第十七章 出宫,终于出宫 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那些宫女们为我梳妆打扮好之后,我便踏上专门的软轿,在一大堆侍卫宫女们的包围下,浩浩荡荡地朝皇宫外走去。 走在街上,我微微挑起轿帘,看到路边那些百姓们都跪在地上,场面好生壮阔。不过我可不想在这个大街上光明正大地挑起轿帘,要是被这些人认出我长什么样子,那我要出来混就困难好多了。 一大群人一直向宰相府走去,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轿子刚刚落地,就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奴婢(才)参见皇后娘娘!” 这一阵声音过去之后,只听见两个声线迥异的声音响起:“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刚听见这两个声音,我马上就知道他们是谁。看来古代的等级制度真的森严无比啊,连萧晨依的老爸老妈,都要给她这个皇后磕头。 我可不敢做这样折福的事情,于是赶紧从轿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正在跪着的两人面前,慌忙将他们扶起,说:“爹,娘,你们快起来吧!” 然后,又转头看那些跪在地上的宰相府的下人们,说:“你们也起来吧!记得以后不要再叫我皇后,而是要叫我小姐,知道么?” “是,小姐!” 听到我的话,他们赶紧站了起来,然后站在一边。这时,我的老爹萧敬走上前来,满脸的严肃:“依儿,你跟爹进来!” 这人是怎么搞的嘛,刚才还对我这个皇后恭恭敬敬的,现在又这样摆起架子来。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可不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前的萧晨依或许很怕她,可我骆萧萧,哼,你等着瞧吧! 我毫不在乎地就要走进去,可是站在一边的萧妈妈萧夫人却脸露担心之色望着我,伸手轻轻将我的袖子扯住。萧敬仿佛觉察到她的动作,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她,厉声说:“你这是干什么?” “老爷,你千万不要为难依儿啊,她还小,做错事情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骂她吧!” 萧夫人听了萧敬的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我的袖子紧紧扯住,一边望着萧敬,一边为我求着情。 “混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萧敬脸色更加难看,一把将萧夫人的手掰开,语气强硬地对我说,“你还快不给我进来,还呆站着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我不想进来的,你发什么脾气啊?好了,我们有什么话就进去说吧,娘,你也进来吧!” 说完,我就擦着他的肩膀朝屋里走去。所有的人,包括我的娘亲萧夫人,都是一脸惊异地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萧晨依。看着他们的眼神,我就知道原来在这个宰相府里,萧敬有着多么大的权威,而萧晨依和萧夫人,都每天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 哼,就算所有的人都怕你,我骆萧萧可是个例外! 我走进客厅以后,大大咧咧地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走进来的萧敬一扬头,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听到我这句话,萧敬的脸色剧变,萧夫人赶紧冲了上来,一脸紧张地跑到我的身边,说:“依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对你爹这么不客气呢?” 我抬头看她,看来她是真的很怕萧敬,才会吓成这个样子。这也难怪萧敬会这么专横跋扈,所有人都这么怕他,不敢对他有一点反驳,他不这个样子才怪。 萧敬听到我这样说,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怎么着,竟然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爹也不放在眼里了?你可别忘了,就算你身份再高贵,你也终究是我萧敬的女儿!今日假如你再敢对我这样不敬,我就对你家法伺候!” 我无所谓地一笑:“好,我对你客气点也可以,只不过假如你对我不客气,很抱歉我也不能那样对你!” 瞧见萧敬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轻笑一声,说:“你说吧,是不是想问上官墨尘这样痛快让我回家省亲、并且还不规定期限的原因?” “你知道就好!”萧敬向我走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千方百计把你送进宫里,让你当上皇后,谁想你竟然这么不争气!简直将我们萧家的脸都丢光了,我萧敬怎么会有你这样不长进的女儿,真是气死我了!” 我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抚着他的背,装模做样地说:“哎呀!我的好爹爹,你可千万不能生气啊,要是气出什么病来,我这个女儿可是心里永远都不会安宁的!不过话说回来,上官墨尘会喜欢我这种,呃,残花败柳才不正常呢,假如我们秦国的皇帝都不正常的话,那么我们秦国岂不是会一塌糊涂得要命?所以爹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咱们秦国有了这么一个明辨是非黑白的皇帝,实在是社稷之福啊,这种皇帝,难道不是身为臣子最希望看到的吗?” “你——”萧敬转过头来看我,也许是没料到我会有反驳他的胆子,顿时气结。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着急地问道:“爹啊,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娘啊,快来看看爹啊,他好象不对劲了!” 听到我的惊呼,萧夫人赶紧走了上来,萧敬气得一把将我的手挥开,吼道:“你说什么混帐话!我哪里不对劲了,快给我滚下去!” 我佯作惊愕:“不会吧爹!刚才你真是把我魂都要吓跑了,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你那个样子有多担心吗,我简直连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假如因为我回来让爹遭到什么不幸,我可真是会永世不得安宁啊!不过还好,爹你没事,这我就放心了!” 我一唱一和,声泪俱下的样子,把萧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萧敬却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指着我,胸脯起伏不定:“你、你……给我滚下去,面壁思过!” 切,还面壁思过呢,本姑娘我有那么听话么?我翻了个白眼,满脸关切:“爹啊,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让身子再遭什么不测啊,女儿这就告退了!” 说完,我转过身去,脸上表情顿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哼,这样卖女求荣的父亲,活该被我骆萧萧收拾,否则他还以为我还会唯他之命是从,从而再度从我这里索取什么呢。 第十八章 我的老爸老妈 我刚刚走进里面时,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抓住。我顿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看清楚来人时,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张姨,你干什么,我都被你吓死了!” 张姨一脸紧张地望着我,声音也是紧张兮兮的:“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子和老爷说话呢,要是老爷发起火来就不好了!” “张姨你怕什么?要是他敢动我早就动了,而不是会这样子叫我走了!”我挥挥手,说,“张姨,你带我到外面去走走吧,我实在太闷了!” “不行啊小姐!”张姨慌忙拉住我,“小姐刚刚才回来,应该在家里呆上三天,才符合秦国的礼仪。而若是刚回家就出门,若是被他人知晓了,又不知道老爷和皇上会对小姐有什么责罚,所以小姐都请听听奴婢的,不要出去了好吗?要知道奴婢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姐好啊!” 我转头望了她一眼,看见她眼中的关切,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我就听你的,不要你带我出去了。” 不要你带我出去,并不代表我就不能自己出去。我心里暗暗地想。 张姨听见我这样说,也放心下来,说:“既然小姐这样想就好了,那奴婢现在就先带小姐回房吧,今日老爷有个宴会要赴,应该不会再为难小姐了。” “恩。”我点了点头,跟在张姨后面朝房里走去。到了房间里,张姨将一大堆针线还有布匹往我面前摆来,我愣愣地看着它们,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干什么?你要缝衣服么?” “缝衣服?!”张姨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才勉强恢复正常,说,“难道小姐竟然不知道,接下来小姐要干的,是每个女子每日必须做的事情么?” “每个女子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我的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不会吧,我怎么这么背运,刚刚从萧敬的魔爪挣脱开来,现在又掉入另外一个虎口? 我颤抖着手将那些针线拿了起来,抬头看张姨,可怜兮兮地问:“张姨,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吗?” “当然不行!”张姨连忙说,“小姐你怎可说这种话?别的女子也许可以不做,但是小姐身为皇后,这是必须要做的啊!否则等小姐回宫以后,皇上要看小姐在娘家的绣品,那小姐该拿什么出来呢?” 我呼了口气,在张姨肩上拍拍,说:“你放心好了,上官墨尘是不会关心我这种事情的!他还巴不得我什么都交不出来,然后好找个借口把我休了呢!好了,你先退下吧,让本小姐我好好休息一下,你走吧!” “小姐……”张姨颞颥着,一动也不动,眼里全是担心。 “好了,你就尽管走吧,不要再担心我了,担心也是白担心!”看见张姨还有继续说话的趋势,我赶紧将她连推带拉,“走吧走吧,我自己会掌握分寸的啦!” 看到我这个样子,张姨叹了口气,正要离开时,只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阴影。我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又要产生,于是赶紧朝那里看去,却见萧夫人正站在门口,看见我们的动作,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对张姨说:“张姨,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张姨听见她这样说,赶紧退了下去。 我抬头看着我这个陌生的母亲向我走来,因为知道她绝对不是和萧敬一伙的,所以我看的眼光也没有什么敌意,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向我走来。可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平静,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一种激动之极的神情,看着我,好象看到最稀有的珍宝一样。 我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全身发麻,禁不住想向她笑几声来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可是这时她却一下子冲了上来,将我紧紧抱住,声情并茂地大声叫着:“依儿,你吓死娘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没事,真是太谢天谢地了!” 我莫名其妙地被她抱着肩膀,只感到肩膀上凉飕飕的,好象有什么液体滴到了我的衣服上。我赶紧回头一看,只见萧夫人已经是哭得满脸泪水了。我看得心里一惊,赶紧小声说:“喂,娘,你怎么了?” “依儿——”萧夫人抬起头来看我,将手抚上我的脸颊,喃喃地说:“依儿别动,让娘好好看看你,看看你这几天在皇宫里,究竟过得怎么样……” 她这个样子,莫名地就感染了我,所以我没动,任她抚着我的脸颊。她就这样看了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依儿没有瘦,娘就放心了。只是希望皇上他不会太冷落你才好,娘知道,都是娘的错,是娘自作主张,所以天下人都嫌弃你。但是你怎么也这么傻,怎么说出那样的傻话来,让娘担心得几天都睡不好觉,生怕你会有什么不测啊!” 我愣愣地望着她,她这番话说得我心里全部是问号,可是又不敢问出来,怕她怀疑我身份的真假。 第十九章 萧晨依是同性恋?! 她看见我这个样子,又是叹气:“依儿,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娘?难道你在怪娘么?娘知道,娘也许真的做错了,但是你也早便谅解了娘,并且还配合着娘啊!不然你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见我还在这样望着她,她慌忙将眼泪擦干,然后将我松开,勉强笑了笑,说:“依儿你回来省亲,本来应该是娘最高兴的事情了,并且依儿你也没有死,娘应该更加高兴才是,怎么又这样不吉利地掉眼泪了呢!好了,虽然皇上看起来对依儿你不是很上心,不过还好他没有对依儿你做什么,这样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来,娘得知你要回来省亲,亲手做了几样糕点,你就来尝尝吧,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娘做的糕点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身去将拿糕点。我看着她的动作,想着她的话,只感到心里疑云重重。她为什么要说萧晨依幸好没死?难道萧晨依原本是个将死之人么? “来,依儿你不要那样傻坐着了,来吃娘做的糕点吧。”萧夫人将糕点拿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我一看那些糕点,看起来就是分外谗人,吃起来味道肯定也是不错的吧?于是我赶紧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味道真的不错。 萧夫人看到我的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说:“还是现在好啊,若依儿没有成为皇后,而是嫁给普通人家,应该就可以经常回来看娘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娘知道为什么我回来省亲,皇上都不期限的么?” “娘当然知道,皇上还是对你爹的决定有着成见,所以对你,自然没有对柳贵妃那般上心了。”萧夫人说着,又舒了口气,“不过这也好,这也是依儿一直期盼出现的结果,不是么?” 我笑了笑,说:“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在洞房花烛夜,把他从床上踢了下去,接着又当着他的面和楚国太子端木叶庭*,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把我赶回来了。” “依儿你怎可这样做!”听到我的话,萧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皇上有千万个借口可以置你于死地?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要不是他顾忌着你爹,你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娘你担心什么,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况且,”我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忧伤,“你也知道我的名声那个样子,没有一个男人会真正喜欢我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依儿啊!”萧夫人听了我这句话,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住地说,“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都是娘的错啊……” 我继续听得一头雾水,她说的话真的是非常奇怪,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对萧晨依做过什么,所以才对她这样充满愧疚。不过看样子,好象萧晨依对她的做法并不反感,反而还很配合,恐怕对萧晨依来说,也不是什么坏的计划吧。 于是,我也只有循循善诱,让她主动将这些谜团讲出来:“娘,你不要伤心了,好在我没有什么事啊,又没有死,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依儿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啊,你知不知道娘当初听着你的话,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啊!”我这句话反而成了萧夫人眼泪再次泛滥的导火线,她的眼泪像泉水一样从她的眼睛里面涌了出来,紧紧将我抱住,说,“你当初跟张姨说,假若皇上敢碰你,你宁愿喝鹤顶红,也要保全你的清白,就是你的这句话,把娘吓死了啊!娘知道你不喜欢男子,可是你也没必要这样做啊,他是皇上,咱们惹不起的,怪就怪你爹把你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我被她这样抱着,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受,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我肩上的冰凉。我的心里,只是一声一声地回荡着她说的话,那些奇怪非常的话。 真是奇怪呢,萧晨依明明是一个*荡妇啊,为什么又会对自己的清白那样在乎?并且还要以死来捍卫自己不被上官墨尘染指? 并且……并且…… 貌似萧夫人说过,萧晨依不喜欢男人! 萧晨依不喜欢男人! 萧晨依不喜欢男人! 怎么会这样!是我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一条太惊世骇俗的新闻? 可是,萧晨依明明是很淫荡来着,难道其中,又有什么隐情……(注:本文不是GL,所以萧晨依也绝对不是同性恋,只是关于其中的原因,还在后文之中,所以大家慢慢看就会知道了,呵呵~~) 第二十章 成功出府 我想向萧夫人问得更加明白一点,可是转头却看见她的泪水流得那样凶猛,一副几乎要哭晕过去的样子,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于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说:“娘,你不要自责了,我都能体谅你的苦衷的,你这样做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知道。好了,娘,你就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恩,依儿娘走了!”萧夫人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站在门外的侍女们慌忙将她扶着。我看着她走远,可是脑袋里面混乱的思维还是没有理清,究竟以前的萧晨依有什么秘密,我真的很想弄明白。 不过,关于我穿越的原因,我却是知道了一点。萧晨依绝对是喝了鹤顶红,所以就挂掉了,而我就凑巧附到了她的身上。但是,我又是怎么挂掉的呢?明明和弟弟玩电游玩得兴致勃勃,难道是太high了,以至于一口气上不来,也这样挂掉了么? 我甩了甩头,这样复杂的问题,索性还是不要想了。现在眼前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想想我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毕竟假如萧夫人说的是真的,前面肯定会有什么大麻烦等着我。 这时,张姨走了进来,见我还在吃着那些糕点,丝毫没有动手开工绣花,赶紧走了过来,说:“小姐,你怎么还不赶快绣啊,要是回宫的时刻到了,那你拿什么给皇上过目啊?” 我将一块糕点丢进口中,瞟她一眼,说:“好啊,我马上就绣,只不过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比较活泼点的丫鬟来?刚回来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算是绣花,也未免太闷了一点吧?” “小姐,只是绣花而已,要是有人在旁边会分神的。”张姨提醒着我,我装做不懂她的意思,继续说:“快去吧,我要开始绣花了,假如没人陪的话一无聊起来就很容易出错的,这个道理张姨你应该懂的吧?” 说着,我含笑望着她,她一副明显被我这种眼神望得发毛的样子,只好答应:“是,奴婢这就把春兰叫来!” 说完,就赶紧走出房门。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桌上的针线,这样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呢,焦头烂额不说,还特无聊。我让张姨叫人来,当然也不是为了要陪我绣花,不然就不会叫“大胆的丫鬟”了。 嘿嘿,至于我的计划,张姨绝对猜想不到! 不过一会,那个叫春兰的丫鬟就来到了我的房间里,刚一看到她,我就知道我没选错人。只见她相貌虽然不是很美,可是那双眼睛却灵动得很,看着我,虽然脸上有着恭敬的神色,却掩不住一股泼辣之气。 好,这样的人,正好当我的搭档! 我顾不上客气,直接对张姨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张姨踌躇了一会,才退了下去。 这时,春兰转头来看我,笑着说:“小姐叫奴婢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指着桌上的糕点,说:“先别谈正事,来吃糕点吧!” “奴婢不敢!”春兰赶紧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拘谨嘛,会让我觉得很紧张的!”我站了起来,去拉她的手,“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把我当成小姐,直接把我看成你的姐妹就行,知道么?”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说:“多谢小姐!” 我笑了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过来吃糕点吧!这可是我娘亲手做的,平时很少有人能够吃到呢。” 春兰听到我这样说,脸上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连声说:“谢小姐美意!” 我拉着她向桌前走去,她站在桌旁,战战兢兢地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我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一笑,说:“干吗这样,不是说你不要太拘谨了吗?你就放开肚皮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是!”春兰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几块糕点吃了起来,不过已经没有了像刚才那样紧张的样子。她连吃了几块,忽然抬起头来看我,说:“小姐叫奴婢来,应该不是为了要陪小姐绣花那样简单吧?” 我也抬头看她,眼里充满玩味的意味。她被我看得赶紧低下头去,讷讷地说:“奴婢妄言,还请小姐千万不要见怪!” “很好。”我笑着在她肩上拍拍,“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呢。”然后,我站了起来,说:“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经大略猜到了我的意图,那我就跟你直说。其实我要你来,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京城什么地方最好玩,什么地方最热闹?” 虽然明显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听到我这样说出来,春兰还是震惊地抬起头来看我,颤声说:“小姐,你要出去么?” 我点头:“我已经跟你说得这么明白了,所以你应该知道的。” “可是小姐……”春兰的脸色仍然满是意外,“小姐和奴婢都是女儿家,假若在外头遇到什么不测,又该怎么办?” 我笑了笑:“现今太平盛世,哪有这么多不测发生?好了,你不要迟疑了,我们走吧!” “小姐……” “走吧!” 就这样,现在我和春兰站在京城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模样。 第二十一章 萧晨依的朋友 路人从我们面前经过时,都纷纷向我行注目礼,那些目光真的让我感到很不舒服。虽然知道萧晨依的相貌的确很美,可是能够让别人花痴成这个样子,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何况,以前一向相貌平平的我,也是一时不能适应这种情况。 看见大家的反应,春兰小声对我说:“奴婢早便说了小姐不应出来的,只因小姐每一次出来,都会在大街上造成轰动。” 我这时越发觉得红颜祸水这个词说得正确无比,惨呼一声,转头问春兰:“对了,这个京城有没有人认识我呢?要是知道我是当今皇后,那我还逛什么街啊?” “小姐请放心,小姐的身份一向很隐秘,所以没有人知道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呼了口气,将春兰的手拉住,说,“走,我们不要发呆了,去逛街狂购物狂钓凯子吧!” 然后不管春兰有什么反应,便拉着她向前跑去,一直冲到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古代的京城看起来也和现代的城市没有太大的区别,虽然没有汽车等现代交通工具,没有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可是逛街的人也不在少数,路边的小摊小贩更是不计其数。 我手中甩着钱袋,东看看西看看,想看看这个年代有没有我喜欢吃的东西。忽然看到一家成衣店,想起我这些天穿的衣服都是由专人准备,并且都是那种极其正式的宫装,所以想换一种式样的衣服穿穿。 于是,我回过头去看春兰,说:“走,我们去买衣服!” “买衣服?”春兰诧异地看着我,“小姐,宫里和府里的衣服并不愁穿啊,为什么要买衣服?” “哎呀,你不懂了,我们走吧!”我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我们一起走到那家服装店里面,只见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子站在柜台前。看见我们进来,她眼睛一亮,满脸都是欢欣之极的神色,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紧紧地将我抱住,一边跳一边叫:“萧萧啊萧萧,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高兴啊!” 我被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抱着,听见她这样激动的话语,只感觉一阵莫名其妙。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将她推开,说:“喂,你是谁啊?” “不会吧萧萧!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听见我这样说,那女孩子的脸上满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萧萧,你不会当了皇后以后就忘记了我这个朋友吧?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太让我伤心了啦!” 看到她这副假装伤心的样子,我只感到头都大了起来。萧晨依还真是个人才,不但和N多男人有纠葛,便连交的朋友都是这等蛋白质女孩,真是与以前的骆萧萧差距太大了。 不行,我要整理,我要整理! 我将思绪稍稍的整理了一下,终于让自己讲话也清晰了许多:“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呢,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才对!你自己想想,假如我不记得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到你的服装店来看你?” “是哦,萧萧你说得太对了!”我这句话让她立刻绽放出笑脸,她将我的手紧紧拉住,笑着说,“萧萧,你来看看我新设计的一套衣服,绝对会让你看得满意极了的!” 然后就把往另一边拉去,我任凭她拉着,心里却在暗暗猜测着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跟以前的萧晨依又有什么交情。 于是我继续旁敲侧击:“我进宫以后,你一直在这里开成衣店么?” “是啊!”她没看我,而是将那件衣服拿了起来,递给我,“来,萧萧来看看我的手艺吧。” 我心不在焉地接过她递来的衣服,又说:“那你为什么要开店呢,开店这么辛苦。” 这下她终于抬起头来看我,眼神里面全是诧异:“我开店的原因,萧萧你不知道么?” 呃?难道我应该知道的吗?我愣愣地望着她,知道我讲错话了,于是赶紧干笑两声:“呃,那也是我以前的想法,只不过我现在发现,你也应该要嫁人了,不要再这样子蹉跎青春了,呵呵。” 我的样子肯定难看死了,都怪我状况没搞清楚就乱说话。 听了我这句话,她却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只是笑着捶我一拳:“好你个萧萧,就这么想把我嫁掉,当一个黄脸婆吗!你休想啊,就算是黄脸婆也是你,绝对不是我!我可是会潇潇洒洒地开我的店,绝对比你陪着你的皇上要轻松得多!” 我看到她这样说,不知道我的话究竟有没有说错,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要紧的吧?于是我也放松下来,笑了一声,说:“好了,我也不说,我还是来看看你设计的新衣服吧!” 说完,我就将手里的衣服拿起来好好地看了起来,只见那真的是一件精品,跟现代的公主群倒有几分相似。丝绸的纱面薄如蝉翼,几层荷叶边垂在裙面,将宽大的裙摆衬得美仑美奂,领口还有一个很大的蝴蝶结,袖子上垂下长长的流苏,轻轻一转,便飘逸如飞天。 我呆呆地看着那件衣服,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有才了,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设计天才啊,世界上什么大品牌都绝对要争相聘请她去当顶级设计师。可是她生在这个年代,就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第二十二章 成衣店里的帅哥1 我抱着一股惜才之心叹了口气,问她:“你这件衣服设计出来,是给你自己穿的吗?” “当然不是!”她笑了笑,说,“我是专门给萧萧你设计的啊!” “给我设计的?!”我不可思议地惊叹了一声,天啊,这件衣裳假如要送给我,那我穿着,该有多么漂亮啊。看来她这个朋友,还真是太讲义气了。 看到我脸上的喜色,她也笑了笑,说:“既然萧萧喜欢的话,那就到后面去试试吧。只是我送东西给萧萧,也希望萧萧送一件东西给我才是。” 我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的语气,只是点头,说:“好好好,你送了东西给我,我当然也要送东西给你啊!好了,我去试衣服了,待会出来跟你说话啊!” 于是我赶紧拿着衣服到后面去换了,可是转头却看见春兰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担忧,看着我,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我心里一阵疑惑,可是没有多想,就冲进后面去换衣服了。 自己捣腾了好久以后,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刚刚出来,就发现那两个人的眼睛都很不对劲地望着我。我不由扯扯嘴皮,讷讷地说:“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听到我的话,那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冲到我的面前,满脸惊叹:“天啊,萧萧你真是太美了,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天生就该配你的啊!你自己来看看你多么好看,就像仙女一样,这个世界上几乎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过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我带到店里一面大镜子面前。我一头雾水地走到镜子前面,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只感觉我的呼吸都要停顿下来,怔怔地看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早就知道萧晨依真的很美,可是现在穿着这件衣服,却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美得无人能及。这件衣服好象原本就是为了衬托她的美而存在着的,此时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使她看起来就像天女一样脱俗而美丽,比我以往在任何地方看到的最美丽的女子还要漂亮。就算我已经看这张脸看得要腻掉了,现在再度看着,也是禁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 难怪萧晨依以前会这么放荡,有着这么好的资本,不多和几个帅哥谈谈恋爱,那才真是太浪费了呢。 正当我自己都看得呆住时,只听见从门口传来一个少年的微含着询问的声音:“请问老板在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正往店里走来。一抹灿烂的阳光也与此同时斜射进来,在他的全身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仿佛天神般耀目,将他的面容笼在这片灿烂中,让我一时看得恍惚。 等我眼前清晰过来之后,他已经走了进来,看见我,神情不由一愣。而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只见他虽然只是一身简朴的衣着,却掩饰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线条优美的的薄唇挽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浅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仿佛沾染了晨露般光彩潋滟。 真是不知这个年代怎么这么变态,随便走几步都能遇到帅哥。只不过,他好象对我的样子很不感冒,只是望着我愣了一愣,就又转过头去,对那个女孩子说:“你是老板?” 他的唇边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是和陌生人说话,可是那抹浅笑,却是温和得似乎要浸透人心的清泉,让人看着,便能一直暖到心底。本着发现一个帅哥就绝对不放过的原则,我赶紧走了上去,挡在正牌老板的面前,一脸阳光般的招牌笑容:“我是!我才是老板,她是帮我打工的!” 被我这样一挡,那个女孩子只好退在一边,眼里却有一抹奇特的神色闪过。 “你是老板么?”那个少年的眉心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又轻笑一声,“那好,请问能不能帮我量身订做一套衣服呢?” 量身订做一套衣服?假如我真的这么做,还不被你看穿我是个纸老虎啊?于是我摇了摇头,说:“抱歉,本店不接受订做衣服!不过——”我拿眼看他,“你的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所以就不要再特地订做了,直接买一件就行了啦!” 我的好友老板一副要说什么的样子,被我装作不经意地往后一挥,手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只好用眼睛蹬我,眼里明明是在说“你这个花痴,赶走我的生意,看我怎么整你”的杀人表情。 第二十二章 成衣店里的帅哥2 我没再看她,而是转头看那帅哥,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们店里现在在搞活动,只要你报出你的名字就可以参加,奖品十分丰厚哦!” 那帅哥依然朝我淡淡笑着,眼睛里面恍若有晶莹的流光闪过,看得我几乎都要流鼻血了。听到我的话,他的唇边拂过一抹好看无比的笑容,好听的声音响起:“那请问活动内容是什么呢?” 我见他有上钩的趋势,赶紧说:“嘿,也不是很复杂了,就是本店为了答谢新老顾客,特地在本店开店的一周年之际,推出一个优惠活动。只要在今日之内,只要是以一百的倍数来到本店买衣服的顾客,都能免费获得赠送一件衣服的机会哦。而你是今天第两百名来到这里的客人,只要你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就可以领取奖品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放在手边的帐本向他递去。他却没有接,而是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的这个提议时,他却忽然微微一笑,将它接了过来,在上面将自己的名字写好之后,说:“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况且我对姑娘你的名字也有几分好奇,希望姑娘能够将你的名字告知于我!” 我看了一眼上面他写的字,字迹苍劲无比,三个极有气势的字落在上面。“杨落帆?你名字好好听哦!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就告诉你,你一定要记好了哦,我叫——”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将我的名字说出,原来被我死死压在一边的正牌老板却一把将我扯在身后,然后一脸职业性的笑望着杨落帆,说:“不好意思,我们店里并没有什么店庆之类的活动,她也并不是什么老板。真正的老板是我,假如你要订做衣服的话,跟我说就是,礼尚往来之类的事情,也由我来做好了。我叫秦蔓柔,很高兴见到你,杨公子!” “哦?”杨落帆一扬眉,朝我看来,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我被他这种眼神看得脸瞬间红了,几乎都要挖个地洞溜了进去。天知道我以前当小太妹时也调戏过美男,可已经从良几年了,所以再次重操旧业时,难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似乎被我这个样子逗笑了,微微一笑,才和秦蔓柔讲起话来。我却像只鸵鸟一样躲到春兰的身后,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讲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反正我总感到,我越不去看他,他的视线就更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眼里仿佛仍是那种温暖的笑容。 终于等到秦蔓柔帮他量好了尺寸,他将定金交给秦蔓柔之后,便约定好了来拿衣服的时间,然后就要朝门外走去。我见他要走,赶紧从春兰的背后走了出来。可是这时,他却突然回头朝我看来,我猝不及防之下,恰巧与他的视线相撞,顿时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看来我真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典型代表人物啊,这个帅哥才看了我两眼,我脸就红成这样,那我以后的狂钓美男事业该怎么继续啊! 仿佛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杨落帆唇边泛起一抹浅笑,澄澈的眼里也有了笑意,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出现了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莫名就牵动我的心神。我赶紧又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他唇边的笑更加的深,对我说道:“后会有期,不知道名字的姑娘!” 说完这句话,他才转身离开。我抬起头来,想着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只好烦闷地摇了摇头,想将自己刚才这种丢人的形象从脑海里摆脱出去。 第二十三章 京城第一才子的盛会1 可是转头却看见秦蔓柔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她见我看她,朝我笑了笑,说:“萧萧喜欢杨落帆么?” 我赶紧摇头:“你说什么,谁说我喜欢他的!” “不是就好!”秦蔓柔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萧萧刚才是不是还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假如萧萧真的那样做了,可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产生?” “什么后果?”我倒还真的没有想到。 她叹了口气:“萧萧做事情经常是这样欠缺考虑!你自己好好想想,假如你将名字告诉他,他不是就会知道你是当今皇后?假如让他知道你是皇后,也许以后这条街上的人都会知道你的身份,从此你就别想能出来玩了!”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我,好象我真的做了一件弱智之极的事情一般。我只好勉强挤出一抹笑,转移着话题:“对了,你刚才说要我送你一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她听到我这样说,神秘一笑,说:“这个礼物就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相信萧萧你是绝对也不会不讲信用的,既然这样,那我以后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就跟你说好了。” “好吧。”我点了点头,忽然发现我对眼前的这位我所谓的朋友,感到些微的反感。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因为我根本就和她从来没有过接触,而仅仅是凭着第一印象,就发现她也许真的,和萧晨依的关系,并没有我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所以,我也不想再和她多说话,而是笑着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做生意了啊!” 她也点了点头,将我送出店门。刚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只见她仍站在门口,却没有看我,而是微微低着头,在她的唇边,有一抹依稀是冷笑的神情。 我心里一寒,慌忙转头对春兰说:“你也认识她么?” 春兰笑着说:“秦姑娘是小姐最好的朋友,奴婢当然认识。”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她除了是这家成衣店的老板,还有什么身份?”我再也顾不上怕被别人看穿的危险,就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因为我发现,她真的是一个有着很多谜团的女孩子。 春兰听见我这样问,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却不露声色地接着说:“她除了是那家成衣店的老板,还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奴婢以前便感到很疑惑,为什么兵部尚书和老爷的关系并不好,小姐却对秦姑娘这么好!” “哦。”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她之所以与我的关系好,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有着什么原因的。而我,从此也不应该对她掉以轻心,否则,我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我将这个问题暂时压下,正要去买点好东西吃时,忽然看见前面的一个楼上,挤满密密麻麻的人,热闹无比。我顿时好奇心强烈起来,拉着春兰的手向那边走去,说:“那边有热闹看么?那我们快走吧!” 春兰笑着说:“那不是什么热闹,而是由京城第一才子慕容少爷举办的一次对诗对词大赛。这次大赛已经持续了五天了,可是因为慕容少爷的才华实在是无人能及,所以他出的好多诗词,都没有人能够对出。” “哦?他有这么厉害?”我眉一挑,“那假若对出了他出的诗词之后,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呢!”春兰说,“除了能够得到慕容世家出的赏金之外,还能和慕容少爷一起外出踏青,然后一起吟诗颂词,这是京城中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挑战者很多,但是能够赢得机会的,却几乎没有。” 听到春兰这样说,我也禁不住想去看看这个剽悍的牛人,并且还想看看他的才华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能够让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 第二十三章 京城第一才子的盛会2 于是我不再罗嗦,立即拉着春兰的手,自信满满地说:“走,去看看你家小姐我的威风形象!” 春兰疑惑地说:“小姐也去参加对诗大赛么?” “自然是的!”我朝她笑笑。不管怎样,好歹我以前也算是个才女,就算自己不会写诗,起码也背过那么多诗,所以当然不怕那个什么慕容少爷了。 不过,难道我也叫他慕容少爷不成?好象我还没问他名字呢…… 我赶紧转头问春兰:“这个姓慕容的叫什么名字啊?” 春兰又是一副无比疑惑的样子看着我,惊讶道:“小姐以前不是早就认识慕容少爷么,记得慕容少爷以前还为小姐作过画呢!” “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他了嘛,都这么久了,再说我又不喜欢他,干吗老记着人家呢是不是?”我赶紧装糊涂,“对了,照你这么说,那他就应该认识我了?” 春兰点点头:“小姐说得是,小姐与慕容少爷交情并不深厚,所以不记得他也是正常的。慕容少爷是慕容世家将来的继承人,又是这次文状元的首要人选,被所有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子。他的名字也很好听,叫慕容紫轩,他为小姐作画时,曾经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可能会认识小姐。” 没想到慕容紫轩会有这么多头衔,难道他的才华真的高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但不管怎样,有我来自未来的才女游魂骆萧萧在,难道还怕他不成?他不会被我打败得乖乖求饶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挤进人群里面。进去以后才发现场面更加恐怖,这哪是什么以文会友,分明比赶集的人还要多。并且一个个都死死盯着其中的一块牌子,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即将要抢购某商品一样。 我也朝那块牌子看去,想看看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让每个人看得目不转睛。却只见上面除了一枝梅花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疑惑地望着那边,禁不住自言自语:“都看得这么仔细干吗,不就是一朵梅花吗,有这么好看吗?” “切,你这个女人不懂就不要说话,你不知道慕容少爷的意思吗,真是白痴!”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屑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只见在我的身边,还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个穿着暴露,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望见我的面容时,眼里都闪过一丝嫉恨的光芒,唇边讽刺的笑容也更加厉害。 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不屑:“就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并且就算只是一朵梅花,是我们家慕容画出来的,就是与别的梅花不一样!” “不错不错!”另外一个女人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不过料想这个道理,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也无法明白,跟你说了也是白搭!你还是站一边睡觉去吧,这种水平也敢来参加慕容的对诗大赛,还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嘛,连慕容画的梅花都看不懂,还有什么脸来这里,快滚啊!” “你这个庸俗的女人离我远点,不要站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快滚啊……” …… 我看着她们对我进行*裸的人身攻击,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们这样没有任何风度的举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们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既然这样,那我根本就用不着跟她们计较,于是淡淡一笑,拉着春兰要走。 第二十三章 京城第一才子的盛会3 既然这样,那我根本就用不着跟她们计较,于是淡淡一笑,拉着春兰要走。 可是这次春兰却没有被我拉动,我疑惑地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她正望着那几个女人,满脸都是愤怒。她挣开我的手,朝那几个女人怒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什么你还没听到么?”那几个女人一脸傲慢的表情,“你这个臭奴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讲话?” “是啊,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是我起码比某些人更加有眼光得多!”春兰冷笑一声,说,“要说胸大无脑,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衣服穿得那样暴露,自己的胸都要露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们家小姐!并且说我们家小姐庸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们来参加对诗大赛,难道真的是来对诗的吗?我看是来看慕容少爷才是真的吧?不妨跟你们实说,慕容少爷以前可是给我家小姐画过画像的,你们谁能比得过她?” “不会吧?慕容少爷会为这个女人画像?”那些女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望着春兰,然后又哈哈大笑两声,“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这个贱婢随便信口开河说的话,就能把我们骗倒吗?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们了吧?慕容少爷会给她这种女人画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春兰也是哈哈大笑:“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有眼无珠啊,我们家小姐的真实身份你们看不出来就算了,便连她这般出尘的高贵气质你们也看不出来,就真的是太丢脸了!所以我说,不应该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所以你们还不自惭形秽地滚回家去?” “你这个贱婢说什么呢,姑奶奶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那些女人被春兰的伶牙俐齿说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开始耍横。春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一声,说:“怎么?被我说成这样恼羞成怒了吧?我早说了你们不要来惹我家小姐,否则后果可是会相当严重的,可惜你们不听,偏偏要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你——”那些女人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在一边看着,看见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们的吵闹吸引过来,于是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就去拉春兰的手,说:“春兰,我们走!” “小姐!”春兰看我,一脸的不甘,“小姐,她们那样子对你,奴婢是在为小姐出气呢,为什么小姐现在要走?” 我笑了笑,说:“算了,今天我们是来对诗的,而不是来吵架的,并且,”我望了一眼那几个女人,接着说:“要吵架的话,也是要找好对象的,我可不想像只疯狗一样,看到人就想咬!” “是!”春兰听到我这么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我身后离开。那几个女人听到我说的话,都不由脸色一变,一副马上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我朝她们笑了笑,说:“不过我似乎听说,慕容紫轩喜欢的女子,可是温文尔雅,并且知书达理的,而最讨厌的,却是涵养极其不好,性格极其泼辣的。所以各位可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形象,可别费尽心机,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到我这句话,她们立即像变了个人一般,瞬间端庄起来,装模作样地说:“不用你操心,我们对慕容少爷的事情,自然比你要清楚得多,你就不要多嘴了!” “那就好!”我懒得再理她们,便拉着春兰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我边走边问她:“对了,那枝梅花是什么意思啊?” 春兰答着:“是慕容少爷画出来的,要大家根据这枝梅花写出一首诗或词,假若能够超过他原先写的,便算胜出这一局。可是现在已经贴出两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出,所以那枝梅花便一直挂在上面了。”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于梅花的诗词我以前也看过不少,所以当然不担心了,“那么,参赛的规则又是什么样的呢?” 春兰向我详细解释了一下规则之后,我就大剌剌地走到那块画着梅花的牌子面前,先咳了两声,等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我的身上来时,我才开口说话,语气相当之拽:“各位请听好了,今天本姑娘我是来打擂台的!所以特地在这里向擂主慕容紫轩发出挑战书,要用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好词将他挑下马,大家请听好了!” “切~~~!”我话音刚落,只听全场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嘘声,明显是对我的话感到一阵不自量力。尤其是刚才与春兰吵架的那些女人,眼神间更是充满蔑视,望着我,就像望着一个白痴一样。 我镇定自如地笑笑:“你们先不要这样将我看扁,毕竟本姑娘若是没有真才实学,也是不会这样贸贸然就出来挑战京城第一才子!假如大家不相信的话,就请听我把我作的梅花词念出来再鄙视吧!” 听了我的话,一个举办人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他走到我的面前,彬彬有理地说:“姑娘请自便!”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慕容紫轩不亲自出来,难道他一直便这般怠慢挑战者的么?” 那人勉强笑笑:“姑娘请见谅!毕竟来挑战我家公子的人不计其数,若我家公子每个都要接待,岂不是会劳累不堪?所以只好对姑娘抱歉了!” 我笑了笑,说:“算了,我也知道慕容紫轩不出来的原因了,只因他怕被我打败没有面子,所以就躲着不肯出来!不过本姑娘一向宽宏大量,也不屑于跟他计较这么多了,现在我就要把我作的词说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 “喂,你这个臭女人在说些什么啊,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脸,快滚回去带孩子吧!” 我还没有将我那首即将造成巨大轰动的词说出口,只见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就开始对我冷嘲热讽起来。春兰站了出来,对她们大叫:“你们叫什么叫啊?见不得我家小姐比你们好吗?我看要回家带孩子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 “切~~~!”再次嘘声响起,这下不但女人在嘲讽,便连男人也开始起哄了:“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有着这样泼辣的丫鬟,你应该也文雅不到哪里去吧?依本少爷看来,你还是索性回去算了,在这里丢人现眼,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喂,我说你这个——” 春兰听到那人这样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要替我出头时,我转头对她说:“春兰,你给我退下,不要再说了!” “是,小姐!”春兰狠狠一瞪那人,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我一脸平静地面对着大家的质疑,心里却在暗笑。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情,去挑战身为京城第一才子的慕容紫轩。我这样狂的做法,只是为了将某人激出来,让我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当然,我那样做,也是要具备一定资本的。 第二十四章 慕容紫轩1 我一脸云淡风清的神情,扫视了一眼全场,等到喧闹声小了一些,才微微一笑,说:“既然大家不相信,那就请安静一下,让我把这首词念出来吧!”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这个嚣张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这下所有的人都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明显我已经犯了众怒,看来我若不说出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词,他们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用臭鸡蛋烂菜叶扔我。所以我也不再罗嗦,轻咳一声,将嗓子清清之后,说:“好,前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这下本姑娘就将这首名垂千古的词念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吧!” 这下全场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眼巴巴地望着我,等待着我将那首词念出来。我一副马上就要说出来的样子,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无比惊讶地说:“哎呀,你们要我念的是梅花词吧,不是桃花玫瑰或者芍药的词吧?也不是什么诗吧?” “你不是废话吗!”我这句故弄玄虚的话,显然让民愤更加的大,几乎每个望着我的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把我喷死了,“我看你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装懂,所以才迟迟不肯把那首词念出来吧?既然这样,那就快滚回去吧!” 我朝众人笑了一下:“刚才也是前奏的一部分,现在才是正题,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别到时被震撼掉了,沉醉在我的词里出不来!” “哈,牛谁不会吹啊,你一直在这说大话有什么用?有胆子就快点说啊——” 马上就有人对我嘲讽起来了,我却是仿佛没有听到。我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搜寻慕容紫轩身上,我就不信我这样明显是来砸场的人,他竟然都能涵养这么好,连出来见我一眼也不肯。 可是尽管我已经做得这样嚣张了,他竟然还没有出来! 我只好彻底放弃这样插科打诨,开始认真起来,说:“好了,吊了你们这么久的胃口,我也确实应该将这首词念出来了,那你们就尽管洗耳恭听吧!” 看见他们都对我嗤之以鼻的样子,我懒得去看,回头去看那枝梅花,开始将那首词念了出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将这首词念出,只见全场一片静寂,都在愣愣地看着我。不会吧,难道我这首词有多么惊世骇俗么,竟让得这么多人听得呆住,全部变成了木头人? 可是瞬间,我却只听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姑娘的才识果然常人所不能及,难怪这般自信满满!” 这是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从我身上挪开,全部望向另外一个方向。而他们的眼里,也是像有千朵万朵桃花开一样,满眼红心地望着那个地方,一个个都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而他们的嘴里,也像经过训练一样,异口同声地念出一个名字:“啊,慕容少爷!慕容少爷!慕容少爷出来了!” “真的是慕容少爷呢,真的是慕容少爷呢!慕容少爷终于出来了!” “对啊,就是慕容少爷——” 我无语地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场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里的人出现这种只有超级明星出现,才会有着的反应。我想向那边看去,可是只见无数的人已经把那个神秘来客全部包围得死死的,根本一点也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我想去问春兰,转头却看见她也是一脸花痴表情地望着那里。 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我已经彻底明白是什么人出现了。只是他们的反应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吧?难道这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的慕容紫轩同学,是个超级大美男,具有超级吸引人的魅力,使得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迷他迷得要死,就像对以前的天王级人物一样对他么? 我禁不住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可是这么多人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根本就不能看到他丝毫。我不耐烦地看着他那些狂热粉丝们,大剌剌地向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擂主亲临,那是不是说明,我的水平的确已经高到了让擂主亲自现身的程度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擂主尽管站出来和我对诗,而不是一直满足于所有人的崇拜之中!” 我这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拽,也好让这个第一才子看看,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那样崇拜,起码在我的眼里,他就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仿佛听出了我话里的讽刺,慕容紫轩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家请让一下,让我和这位姑娘说说话好么?” 听了他的话,那些人就像听到真理一样,赶紧向四周散开,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慕容紫轩和我正式面对面。我遥遥望向这个传说中的才子,想看看他能造成这种轰动,究竟是靠着什么。 可是当我自己也看到他的真容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够有着这么大的魅力。仅仅靠他出众的才华自然不够,而他绝世的风采,才是造成这么多花痴追捧的原因。 他有着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轮廓说不出的优美,一双深邃而悠远的黑色眼眸犹如闪耀着群星的夜空。那是一种清澈剔透的黑色,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轻盈地跳跃在他墨黑色的睫毛上,细微的光芒,让他的眼睛上有一种和谐的色彩。 而他的满腹诗书,又让他的气质更加高华得无人能及,仿佛将他置于最黑暗最肮脏的环境中,他也是如同一块晶莹的璞玉那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任何物事,也无法遮掩住。 第二十四章 慕容紫轩2 如我这样呆呆地望着他一般,他也那样子呆呆地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这抹光芒立即让我清醒过来,不会吧?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穿着秦蔓柔亲自设计的那件衣服确实很美,但也不至于连他这种才子帅哥也变得花痴起来吧? 并且,我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他那么受那些花痴的欢迎,我可不想被大家的眼光杀死。 慕容紫轩也是遥遥向我望来,他的眼里,掠过一抹蜿蜒的流光,然后,他的唇边拂起似乎要将所有人的呼吸都掠夺的笑容:“姑娘作的这首词真的极好,令我不由惊叹!若是姑娘不介意,那我便再出一首词来给姑娘对,如何?” 我见他这样客气,于是也将语气放得谦逊起来,微微一笑,说:“好,那就请你尽管出题好了!” 他见到我的笑容,眼神有些许的恍惚,也是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就出题了。” 旁边的所有人听到我们这样的对话,都不由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刚才那些和春兰对骂的女人们,都一副既郁闷又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我,好象看着什么怪物一样。这样的眼神让我看得莫名不爽,好象我是他的陪衬一般,我的所有光芒,都被他所抵挡。 于是我也不再客气,打算再露出点锋芒,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我。我一望他,说:“你尽管出吧,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有点惊讶,我看他这副神情,心里更是不爽,脸上也将这种心理全部体现了出来。他的眼里划过一道黯然,却微微笑了下:“我出的题是‘雪花’,我先作一首,请姑娘再跟一首,再看谁的好,谁便胜!” “好!”关于雪花的诗词我当然知道很多,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我这样干脆,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大胆,竟然敢跟他们的慕容大才子叫板。 便连慕容紫轩也是掩不住惊奇,可是眼里的那抹黯然,却更加的深沉。他笑了一下,说:“既然姑娘这样迫不及待,那我就将那首诗说出来了。” 听了他这句话,所有的人,包括春兰都是赶紧仰着脖子听他念。我不由在心里鄙视春兰,真是一个花痴,看到帅哥就把小姐我丢到脑后了。 慕容紫轩微微一沉吟,就将那首诗念了出来:“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好诗啊好诗!”他这首诗才刚刚念了出来,马上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赞叹声,还有分贝极高的掌声。真是不懂那些人,有必要对偶像这样盲目崇拜吗?说不定他们连慕容紫轩这首诗的意思都不知道,就开始对他这样助威了。 慕容紫轩面对着这么多人的赞美,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向我望来,笑着说:“请姑娘也将自己作的诗念出来吧。”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所以才会用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说出这句话,我心里更加不服气起来,于是也像他这样,朝他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说了。只不过,你可别后悔你此时的想法哦,因为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刚刚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有人不屑地说了起来,我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眼露凶光看着我,似乎要把我撕成碎片。就算是春兰,神情里也尽是对我的不认同。 这个吃里爬外的丫鬟,我开始后悔起带她出来了。 慕容紫轩似乎很反感他们这样说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望着我时却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姑娘请说!” 我轻笑一声,将我的咏雪诗说了出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我将这首诗念出来,只听见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还有些人一边笑一边指着我,语气中尽是讥讽:“哈哈哈哈,这种诗你也拿得出手,明明是写梅花的,你也敢滥竽充数,来和慕容少爷对诗?” “你这女人,还是乖乖的回家带孩子去吧,在这丢人现眼像什么——” “就是就是!你这女人就是胸大无脑,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一脸好整以暇地望着所有人,又转过头来看慕容紫轩:“怎么,我念的这首诗,你认为如何?” 却见慕容紫轩已经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了,听见我问他,才慌忙反应过来,语气似乎有些感叹:“姑娘的才识之高,真是令我甘拜下风!这首诗将梅花和雪花融会在一起吟出来,果真令人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寒梅傲雪的情景,虽然写梅的笔墨很多,但写梅却更加衬托出雪的无瑕。这首诗,真的比我的那首要好得多!”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朝我望来,嘴张得老大,脸上分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我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人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明明不懂何谓真正是诗词,还在这里附庸风雅。 看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人会小瞧我了。我又转过头来看慕容紫轩,却见他也在望着我,眼里似乎有种奇怪的神色,瞧见我转头来看他,他慌忙移开视线,脸上却有抹微微的绯红。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喜欢动不动就脸红啊,真是太好玩了! 第二十五章 京城第一才女 被我这样看着,他的脸仿佛更加红了起来。我几乎要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样一个偶像级人物脸皮竟然这么薄,看到他已经承受不住我目光的重量,我才终于将视线挪开,说:“既然你对我刚才那首诗赞誉那么高,那么是不是证明,这一局是我胜了?” 他见我没有再死盯着他,才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二局吧——”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我将他的话截住。 他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疑惑:“姑娘有何要求?” 我好整以暇地掰着手指:“刚才我对的那些诗都是你出的题目,现在若还继续由你出,那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既然这样的话,假如你够大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慕容紫轩轻轻叹了口气,说:“请姑娘出题便是!” 他还真是聪明,我刚稍稍作了点提示,他就这么轻易的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好了,现在我要出我的题目了,希望你不要继续说那个叫‘甘拜下风’的成语哦!”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抿着嘴轻笑了一声。可是刚刚笑出来,便发现身边的情况不对劲起来。 我满怀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几乎全场的男人都以一种超级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却不是像刚才那样充满鄙视,而是…… 如果我没看错,那绝对是像看慕容紫轩的那种眼神! 狂热中充满崇拜,惊佩中充满仰慕,红心不停的跳跃,更加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的嘴里都淌下口水来了。 这样的情景让我不由立刻黑线,他们的态度未免也转变得太快了一点吧?就算我的才华确实高到让他们望洋兴叹远不能及的地步,也用不着这么花痴啊! 难道我和慕容紫轩一样,成为第二个大众情人了么? 这样的想法却不能让我高兴起来,相反还让我不寒而栗。虽然我确实希望成为众人的焦点,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但虚荣太大了,我的心也装不满啊。 看现在的局面,我也只有走为上策一条路了,否则现场这么多女人刀锋一样的目光,还不把我劈死? 我不管慕容紫轩眼巴巴瞧着我,等待着我出题的样子,就急急地对他说:“慕容紫轩,不好意思了,我忽然有点急事,就先告退了,以后再来对诗吧!” 接着赶紧转头,一把拉起也在发愣的春兰的手,说:“我们赶快走吧!” 春兰愣愣地看着我,疑惑地问:“小姐为什么要走?” 我已经没有空解释了,假如再解释的话,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以后,说不定我就逃不开了。我只有使劲拉着春兰往前走,背后传来慕容紫轩的声音:“姑娘为什么这样急着告辞?” 我也没有理他,他的声音又接着传来,似乎有些许的黯然:“若姑娘要告辞的话,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芳名?以后要见面的话,也好知道怎么称呼你啊!” 我依然没有说话,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参加这次对诗大赛了。虽然慕容紫轩确实很优秀,但是他的人气毕竟太高,如果将来收来当男朋友,估计每天走在街上都会被大家的眼光杀死个千遍万遍。 柳如眉事件使我充分的认识到,成为箭靶子的后果可是相当之惨,况且我还是一个虚设的箭靶子,更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了。 但是我不说,却有人替我说了。只听春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慕容少爷怎么忘了,你在五年前曾替我家小姐画过像的啊——” “春兰,你说什么!快给我闭嘴!”我蓦然转过头去,用眼光杀死她。 春兰看到我这样的眼神,赶紧乖乖地闭上了嘴。这时却听慕容紫轩微微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原来姑娘与我早已相识,只是不知为何姑娘不准你的丫鬟将你的名字说出来呢?” 我气急败坏地瞪了春兰一眼,慕容紫轩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失笑:“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名字想起来的,希望后会有期!” 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你不要再罗嗦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记起我的名字,我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好了,我走了,你再找别人对诗吧!” 说完这一句,我连头也懒得回,就拉着春兰的手向前走去。刚刚跨出大门,就只听见身后传来无数人的呐喊声:“姑娘!姑娘!留下来吧姑娘!” 我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都在缓缓下落,赶紧脚步不停地拉着春兰向前跑去。一直跑到楼下时,只见好多人站在窗口往下看,一边异口同声地叫着:“京城第一才女,京城第一才女,请留下来吧!” 听到他们的话,春兰高兴地叫了起来:“小姐,他们叫你京城第一才女呢!” 此时我身上的冷汗流得更加厉害,只想挖个地洞钻进来,才能躲避这种受万民景仰的“荣幸”。我还想继续我以后的钓美男事业呢,假如就因为这样声名大震,我走在街上都被每个人盯着,那我以后该怎样才能让美男们不要俯视着看我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啊? 并且貌似古代有一句话,叫做——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看来我以后的感情历程,可真会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 第二十六章 如此父女1 我不由拉着春兰在街上狂奔,不顾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已经完全扫地。假如我现在还不回去,被那些人跟踪我,从而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不要想过快活日子了。 终于安全地走到了宰相府的大门口,我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还好,那些人并没有跟来,这时我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大门。 一直到走进我自己的房间,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我原本还以为我这一出去,肯定会在家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呢,没想到竟然无风无浪的。也许是全家人都没想到萧晨依会做出什么忤逆萧敬的事情,所以才没有人注意到我走了出去。 春兰也是跑得气喘吁吁的,这时才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姐,那些男人原来都是慕容少爷的崇拜者,现在改弦易辙来崇拜小姐你,并且还尊小姐为京城第一才女,可是小姐为什么要跑呢?” 我呼了口气,用手撑住额头,惨叫一声:“春兰,假如你想要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称号的话,我就送给你吧!” “小姐千万不要说笑,这个称号奴婢可不敢当!”春兰赶紧说道,“其实小姐被大家称为京城第一才女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又为什么要这样紧张呢?想来小姐应该是秦国第一个享有这个荣誉的皇后吧!” “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担心的啊……”我望了她一眼,苦恼地说着。看见她一脸的疑惑,将她一推:“好了,你先回到你自己住的地方去吧,我要静一静!” “是,小姐!”春兰向我说完这句话,便仍然带着满心疑问向门口走去。我见她走远了,又是禁不住惨叫一声,向床上倒去。以今天的情形来看,不久之后我的麻烦便会不断了。我仿佛看到我原本光明的未来突然变得灰暗起来,我却根本不能拒绝,而只能全盘接收。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萧敬不知道出去赴什么宴会,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他没回来还是好的,起码我不会再让自己的耳朵受他荼毒。 将晚饭吃完以后,我就早早地睡着了。这个古代还真是无聊,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连个电视机都没有,更别提电游了。 可是想起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由头疼得厉害,所以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早上起来时,已经是顶着两个熊猫眼了。 “啊啊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我梳头的丫鬟刚看到我,就用手指着我,一副看到鬼一样的神情。 “怎么了?”我懒懒地问。昨天晚上因为心事太重,所以都没怎么睡好,所以现在就忍不住呵欠连天了。 那个叫秋兰的丫鬟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小姐,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这个样子——” 我朝镜子里面看去,只见我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无比巨大的眼袋,看起来无比恐怖,并且眼睛里还布满红丝,让我看起来就像小白兔一样。 并且还是带着黑框眼睛的小白兔,整个一熊猫和兔子的结合体。 我不由继续惨叫,拉着秋兰无助地叫道:“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出去见人啊,你帮帮我好不好?” 秋兰看到我这个样子,已经彻底吓傻了,慌忙说道:“小姐别慌,奴婢会替小姐想办法的!” 好不容易将我收拾好了,我的两个极大黑眼圈已经被秋兰被脂粉恰到好处地遮住,虽然还有些痕迹,却已经很难看到了。秋兰服侍我洗完脸刷完牙之后,我便向饭厅里走去。 第二十六章 如此父女2 这下萧敬和萧夫人倒都在饭厅里好好呆着,看着我无精打采地走了进去,萧敬皱了皱眉,说:“你好歹都是一国皇后,怎么走路这么不成样子,究竟成何体统!” 我看他一眼,说:“我刚起床,又没有吃饭,怎么会像你预想中的那样,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 “你这个丫头,是这么对你爹讲话的么?”听到我这句话,萧敬又开始爆发了。 “老爷,依儿只是一时口快说错话了,你就不要骂她了!”萧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又转过头来看我,“依儿,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见萧敬仍然是死死地盯着我,我忽然有了种开玩笑的想法,于是打了个呵欠,说:“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梦,所以就没睡好了!” “你做了什么梦,怎么连睡觉都受了影响?”听到我这样说,萧夫人慌忙站了起来,抓住我的手臂,急急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依儿啊,你害怕了就跟娘讲啊,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我轻轻将她的手拨下,笑了笑,说:“不是做噩梦,娘你就不用担心了。其实我彻夜难眠,娘你也应该知道原因的——” 说到这里,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朝萧敬看了一眼,见他虽然装做很不屑,但明显是在全神贯注听我们讲话,不由在心里暗笑一下,说:“娘啊,你也知道我这几天在宫里的生活,皇上因为我以前的特殊名声对我不闻不问,而我……唉,你也知道我是多么寂寞难耐,所以我会做些什么梦,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听到我说的话,萧夫人的神情瞬间僵住,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萧敬已经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我,吹胡子瞪眼的:“你竟然说出这种有伤风化的话来,究竟还有没有切记自己的身份?看来今日若不对你家法伺候,日后还不知你会放肆到何种程度!” 我无所谓地轻笑一声:“哎呀爹,大清早的干吗就火气这么大啊,一天之计在于晨,难道不应该趁着这大好晨光,好好放松下心情,和家人吃一顿愉快的早餐吗?娘,你说是吧?” 我转过头去对萧夫人施展撒娇神功,果然马上萧夫人就出面了。她走到萧敬身边,叹了口气,说:“老爷,我都说了不要再和依儿斗气了,她要做什么她自然都知道,不要我们多说的了!好了,依儿你也不要站在那里了,快给你爹陪个罪!” “是,娘!”我笑了一声,继续拉长着腔调,对仍在气头上的萧敬说,“爹啊,实在对不起了,不过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没一句假话的哦!难道说真话也要受惩罚,说假话反而能受到表扬吗?这样的教育方式可是不对的哦,因为做人要讲诚信,而不是为了得到表扬而做出欺骗别人的事情,我这句话没说错吧?” 他们两个已经被我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萧敬才像发疯一样伸手指着我,叫得歇斯底里:“你……你这个贱人,我将你拉扯到这么大,还千方百计让你成为秦国的皇后,本以为你会好好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从而孝敬我和你娘!可是现在,看来我若不给你点教训,你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他将这句话说完,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家仆叫道:“阿富阿贵,你们给我拿根棒子来,越粗越好!” 那两个家仆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点头道:“是,老爷!” 萧夫人听得他这样说,慌忙连拉带扯抓住萧敬的袖子,一边求情一边示意我赶紧逃:“老爷,你怎么能那样对依儿,依儿也没说错什么话啊,她说的都是真话不对吗?那你为什么要因为她说的话而下这样的重手,假若依儿不孝敬我们,就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进宫当皇后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老爷啊,你就仔细想想吧,依儿什么时候让我们操过心!” 我却仿佛没有看到萧夫人的暗示,而是依然站在原地,冷眼瞧着他们,忽然轻笑一声,说:“娘,你就不要劝他了,就尽管让他来打我好了,最好把我打死,彼此也落得干净!” 第二十六章 如此父女3 听了我这样说,萧夫人回过头来望着我,惊叫一声:“依儿,你在说些什么!” 萧敬冷笑两声,将萧夫人推到一旁,说:“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也怨不得别人!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尽管打死你好了,就当我萧敬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 “不要啊!老爷不要啊!”听得这样的话,萧夫人慌忙一把拉住萧敬的袖子,却被萧敬一把甩开了。萧夫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却仍是为我求着情:“不要啊老爷,依儿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她!” 我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比萧条的感觉。原来萧敬真的和我想象中一样,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而萧夫人,则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既然这样,那我也顾惜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萧敬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棒子朝我走来,我却仍然是冷静得一塌糊涂,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自觉。他越走越近,眼看就要来到我的面前时,只见萧夫人从一边冲了上来,一把挡在萧敬的面前,伸出双手护着我,大义凛然地对萧敬叫着:“你不要伤害依儿,要打就打我吧!”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做法弄得愣住,难道这就是母爱的无私吗?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暖流,却只听见萧敬恼怒的声音传来:“让开!” “我不让!除非你答应不要责怪依儿!” 一向对萧敬言听计从的萧夫人这次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仍然挡在我的前面,一下都没有移开。萧敬看到她这个样子,眉宇间笼起沉沉的怒气,冷着脸说:“你若还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夫人仍然坚决地说:“我绝对不会让开的,我不会让你伤害依儿的!” 我仿佛看到萧敬的头上正冒出滚滚的青烟,似乎要将他的头发都直接烧焦,让人感觉只要稍微靠近一点他,便会被燃成灰烬。可是萧夫人却不闪不避,依然死死地盯着萧敬,生怕他一来个虎毒食子,那我就没命了。 萧敬的眼里掠过一道更深的怒色,眼看如果萧夫人继续这样做的话,那么她的下场,必定也是会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我也终于不再袖手旁观,而是轻声对萧夫人说:“娘,你先让开吧,我自己有办法的。” 萧夫人不放心地抓住我的手:“依儿,你在说些什么啊?难道以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么——” “住嘴!你究竟还让不让开!”萧敬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朝他看了一眼,笑了笑,说:“现在不是以前,所以娘你就不用担心了。好了,你就先到一边去休息吧,毕竟我可不想你和爹,因为我而产生任何矛盾啊,你就听我的话吧,好么?” 萧夫人看到我自信满满的笑,又看看满脸怒气的萧敬,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走到一边。 萧敬看着我,神色之间没有一丝父女温情,而是冷冷地说:“你说,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那么爹呢,又有没有将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我凝视着他,将这句话慢慢说了出来,“假如你没有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又怎么可以要求我会将你这个爹放在眼里?尊重本来就是相互的,感情的付出与回报也是相对的,关于这些,爹你可知道么?” 萧敬听到我这句话,神情更加暴怒:“你给我闭嘴!关于我该怎么样,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你赶快给我跪下来,否则我可真是会手下不留情了!” 我一脸无畏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过情?所以今天,也请不要假惺惺地说这些话了,你尽管将我打死算了!不过这样一来,料想你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会一场空了吧?”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萧敬听了我这话,无比震惊地望着我,仿佛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轻笑一声:“爹你不是全部听清楚了么,为什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其实关于爹的所有计划,爹不说我也全部知道。明人不说暗话,如果爹需要我的帮忙,就最好不要再这样对我,否则这个计划全盘溃败,可不关我的任何事!” “你——”萧敬气极,可是手中的木棒却软软地垂了下来。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别以为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什么都不懂,关于权谋之类的知识,我这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起码也是应该懂得一点的。 要是看不穿他的这点算盘,那我这一千多年的时空,岂不是白穿越了? 第二十七章 协议 我继续说着:“怎么,爹可答应我的提议?” “哐铛”一声响起,只见萧敬手中的木棒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我,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样子,讷讷地说:“你……你真是依儿么?” 便连坐在一旁的萧夫人,也是怔怔地站了起来,望着我,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点点头,忽然又脸色一变,笑着说:“我当然是了,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被你们看着会害羞的耶!” 被我这么一插科打诨,萧敬和萧夫人的嘴角纷纷抽搐起来,额头纷纷垂下几道黑线。 我又笑着说:“爹,难道你很喜欢在和别人议事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围观么?” 听了我这话,萧敬慌忙反应过来,将留在饭厅里的所有丫鬟家仆都支开之后,便转头对我说:“你当真答应配合我?” “当然会答应,难道我是傻子,愿意被你打死啊?”我呼出一口气,说,“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开始执行你的计划好了,怎么样?” “好!”萧敬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我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才不信他不会答应,以他那么大的野心为赌注。 果然,他移开视线,说:“那么,你都要些什么?” 呵呵,看来我的话真的发挥效用了,我的心里完全没有一丝将要进行大阴谋的担忧与沉重,而是得意得几乎要笑翻天了。既然他这样明白地说出来了,那么,我就不要客气,尽管地提出我的要求好了吧。 可是我还是要再验证一遍,免得他临阵反悔,于是我用一副很不信任的样子望着他,说:“你当真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我的要求?” 他听了我的话,一副自尊心大大受到伤害的模样,眉头一皱,声音中尽是火气:“你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别等我后悔了才哭着喊着要求我!” 看他这个样子,哪有一丝像对自己女儿说话的样子,简直比对最遥远的陌生人说话还要冷漠。知道妄想唤起他和我的父女亲情是完全不可能,为了让我不会成为他心狠手辣的牺牲品,我也只好使些权宜之计了。 我笑了笑,说:“好,既然你答应的话,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首先,我希望在我省亲的这段日子里,你不要对我的行踪有任何的限制,怎么样,你答应吗?” 他定定望了我几眼,点头:“可以。” “第二,关于对上官墨尘,我有我自己的一套计划,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踌躇了好一会,才终于说:“还有吗?” “当然有!”我笑了笑,“假如我帮你成功完成计划以后,希望你不要对我下毒手。” “你毕竟是我萧敬的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下什么毒手?”萧敬听到这个要求,嘴角难看地抽搐了两下,“你提了这么多要求,满足了么?” “满足了满足了!”我赶紧点头,心里却对他说的话很不以为然。 他说得好听,说我是他的女儿他就绝对不会害我,可是假如他真的不想害我的话,就不会跟我合作,把我当作他的一颗棋子了。 并且,谁又知道他的身后,究竟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他和我之间,还真的成了相互利用与提防的合作者了。我不由开始同情起原来的萧晨依来,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应该是她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吧? 有着无人能及的绝世容颜,又是宰相千金,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值得惊羡的事情。可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谁能够了解? 原来以前在电视上看的,关于豪门大户的黑暗与揪心,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替萧晨依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不要让她再生活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中,永远被人当作棋子利用。 萧敬听了我的话,又定定将我瞧上几眼,忽然用力一挥袖子,说:“你们先吃饭好了,我出去有点事情!”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我回头看他的背影,那样挺直那样冰冷,浑然不能给人一点温暖的感觉。就算我是他的女儿,谁知道他对我,究竟会不会有一丁点的温情。 萧敬刚走,萧夫人就赶紧走上前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急急地问:“依儿,你怎么能对你爹讲这种话呢?” “为什么要讲这种话?”我望了她一眼,轻笑,“假如我不那样说,那我是不是会像一颗没用的棋子那样被他任意丢掉,是不是会连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掉的——” “依儿!”萧夫人的指甲几乎要扣进我的肌肤里面,表情痛苦,“他毕竟是你爹——” “就算是父女又怎样……”我喃喃将这句话说完,忽然不想再在萧夫人面前说下去,怕她因为这样而担心,于是对她展颜一笑:“娘,我好饿啊,我们先吃饭吧!” “哦。”萧夫人点了点头,可是眼里,却依然有着浓浓的担忧之色。我装作没有看到,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忍不住叹气。 我本来真的是不愿意涉足所有的阴谋诡计与诡云谲波中,可是形势却往往喜欢戏弄人,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如果我不小心,被这些惊涛骇浪湮没的就是我了。 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我也只好装作和萧敬合作的样子,实际上关于真正具体要实行的措施,我这个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尔虞我诈的人,一时间还真是无所适从。 看来现在要做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十八章 我的抉择 吃完早饭后,我又照例和秋兰来到花园里面散步,熏风暖暖地袭来,夹杂着一阵一阵怡人的百花芳香,让人几乎要彻底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我深深地吸了口花香,随手摘了朵鲜花拿在手中把玩,正想着今天要到哪里去逍遥时,忽然只看见一个人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直跑到我的面前。 我望着眼前气喘个不停的春兰,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于是忍不住微微皱眉:“什么事?” “小姐,小姐……”春兰上气不接下气,“小姐,慕容少爷来拜见小姐了,要兑现他的诺言,给小姐来送奖品,以及,还要和小姐出去踏青!” “慕容紫轩?”我不由惨呼,我的直觉怎么这么准啊?昨天就猜想慕容紫轩今天肯定会来找我,可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他会认识我,并且还亲自找上门来! 虽然我确实很想钓个帅哥玩玩,可是他这样的大众情人……呃,还是算了吧…… 春兰一脸期盼地望着我:“小姐,究竟要不要去见慕容少爷啊?” 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搞的,立刻涌上一股寒气。我自己的丫鬟都对敢当着我的面对他这样花痴,那别的女人还不知会疯狂到什么地步去呢,到时我还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想起将要出现的局面,我就不寒而栗。 我赶紧一脸坚决地对春兰说:“你快去跟他说,我今天没空,要他离开吧!” “小姐,这……”春兰迟疑着,一步都不肯移动,眼睛里充满不甘。 我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这时如果我不答应,她绝对不会死心的。那我就使出点别的方法让她乖乖去拒绝慕容紫轩了,于是我坏笑一下,说:“你这样希望我去见他,是不是因为你也想见他啊?毕竟假如我要出去的话,肯定就是带着你了,到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他了。”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春兰慌忙解释,“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奴婢对慕容少爷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哦?”我继续坏笑,“那我该怎么相信你呢,假如你不给点行动表示一下的话?” 春兰听了我的话,赶紧垂头说:“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便一步也不敢怠慢,就朝花园外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眼里渐渐笼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心有些微的疼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令得它停止。 这时,站在一旁的秋兰声音里尽是兴奋地说:“慕容少爷都亲自来找小姐了,小姐的魅力真是无人能及啊!”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她的话,而是朝天上看了一眼,说:“好象要变天了呢,我们进屋去吧。” 话刚说完,便只感觉刚才还温暖的风瞬间变得冰凉起来,拂起我的长发和衣袂,使得我的心里,都如同被风刮成了一片荒芜的孤城,那样孤独那样冷寂,只想令人远远逃离。 乌云开始密集,在天空中累积成厚重的阴影,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 而我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时一般,充满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不安和恐惧。 我好害怕所有我不能掌控的事情发生,我好害怕事情的发展脱离预定的轨道,拐向另一个方向。 可是事情却似乎早已经起步,让我不能预计不能抗拒,而只能顺着它的发展,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管挡得那样为难。 第二十九章 慕容紫轩来了 秋兰听见我这样说,慌忙走上前来,为我披上披风:“小姐为什么不愿意见慕容少爷——” 看见我回头望她,她忽然止住嘴里说的话。我移开视线,轻轻叹了口气,喃喃:“有些事情,真的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简单的……” 可是刚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 真的,好多事情都超乎了我的想象,使我不得不开始防范起来。我原先以为,我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不要我操心。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 这个世界是一个漩涡,而我早已便置身其中,无论怎样,都不能挣开。 所以,我不能牵扯太多的人进来,我怕我会连累他们,使得他们,也陷入这个漩涡之中。从而,坠落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永远无法解脱。 秋兰不解:“小姐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莫非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么?” 我继续默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秋兰看见我的神情,也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我叹了口气,说:“不要多说了,我们进屋去吧。” 说完,我就顺着回廊朝里室走去。可是才刚刚走上几步,就只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跑来,赫然是刚才消失的春兰。 看着她这样着急地跑到我的面前,我不由抽了抽嘴角,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着:“你跑这么急,有什么事情么?” “小姐,是奴婢没用!”春兰一脸歉然地对我说,“尽管奴婢解释了好多遍,慕容少爷却始终不肯离去,说假如小姐不出去见他,他便永远不会离开,直到小姐出去见他为止!” “是么?”我的脸埋入突如其来的一片阴影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可是我的心,却那样疼那样荒凉,是我抑制不住的痛楚。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清冷起来,对春兰说:“既然他想等,就让他去等吧。秋兰,我们进去!” 秋兰慌忙反应过来:“是,小姐!” 春兰赶紧叫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忍心让慕容少爷等?”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春兰,你千万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是,小姐!” 静默了片刻,春兰终于说出这几个字来,表情中却一片沉痛。可是谁又知道,我讲出那句话,我的心里,也和她的表情一样,充满无垠的痛楚。 却被我埋得那样深,没有人能够察觉。 春兰的眼里依然盛满浓浓的不甘,我装作没有看到,依然和秋兰向前走去。这时,耳畔传来秋兰略带惊讶的声音:“咦,下雨了?” 我转过头去看回廊外面,只见一颗一颗的雨珠,从天空渐渐降落,滴在了干燥的地面。本来下得极慢,只是稀稀疏疏的雨点而已,随着风声的加剧,雨点也越来越稠密,渐渐的形成了巨大的雨幕,将天地都笼罩在了一片无边的朦胧中。 还有湿润的水气迎面扑来,在我的周身萦绕,似乎将我的心我的眼,都在瞬间润湿。 我禁不住转头去看春兰,她也正好在看我。她毫不畏惧地迎上我的视线,说:“小姐,要不要奴婢去送把伞给慕容少爷?” 我摇了摇头:“你没必要去了,这么大的雨,说不定他早就回去了。”渐渐的,我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样也好,让他不要继续等我,至少,他也会好过一点……” “小姐!”春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我,“慕容少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小姐,假如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先让奴婢去看一眼,再来给小姐汇报吧!” 我望着她,她的脸上尽是受到伤害时才有着的神情,看来我的这句话,真的伤了她的心。这只能证明慕容紫轩的人气真的太高了,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最完美最无瑕的天神。 我只有点头,说:“你去吧。” 尽管这样说,我心里却是真的很期盼他能离开,不要再等我。 第三十章 我的无奈 春兰听到我这句话,好象得到莫大的奖赏一般,不住地点头:“是,多谢小姐,奴婢马上就去!”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要冲入雨帘之中。我慌忙叫住她,说:“怎么不打伞就去啊,这样会淋出病来的!” 她回过头来,眼神炯炯地望着我:“小姐,假若慕容少爷这样淋雨,也会淋出病来的!” 我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转头对秋兰说:“秋兰,去拿一把伞来!” “是!”秋兰慌忙转身到内室里去拿伞。这里只有我和春兰,我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抽紧,仿佛有一只手正在使劲攥着我的心脏,令得它渐渐扭曲,生疼生疼。 我望着眼前的雨,眼睛里忽然盛满了迷离。春兰一直看着我,忽然轻笑一声,说:“小姐还是不忍么?” “啊?”我被她这句话惊醒,转过头去看她,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唇边是一抹意味莫测的笑容,说:“假如小姐真的不忍,又为何不亲自去见慕容少爷呢?” 我终于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了,脸色瞬间就变得黯淡下去,声音僵硬:“你别说了,等秋兰将伞拿来,你就去看他吧!” 春兰看到我这个样子,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我转过头去看无边的雨帘,视线仍在,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不久之后,秋兰将伞拿来了,她将伞递给春兰,我说:“你去看看吧,假如他已经没在了,你就赶快回来!” “是。”春兰答着,就打着伞向外面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远走,忽然感到心里无比的沉重,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和谁扯上任何关系,只因,从答应和萧敬合作的那刻起,我就不能再牵扯更多的人进来。我怕所有与我有关的人,都遭到什么不幸。 尤其是慕容紫轩。 春兰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可是我仍然盯着那个方向。我好期盼她快点回来,告诉我慕容紫轩已经离开的消息,那样,我的心里,就不会那么纠结那么痛苦了。 可是还没过多久,就只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春兰,她手里打着一把伞,正朝这边跑来。 我不由放下心来。看她这个样子,慕容紫轩肯定已经走了,不然她手里的伞也不会自己留着,而是会送给慕容紫轩。于是我看着她越跑越近,唇边已经出现了笑容。 直到她跑到我的面前,我才蛮有把握地问:“怎样?我都说了他一定走了吧,所以你这一趟根本就是白跑,还是把伞收起来吧!” 春兰却没有听我的话,而是摇摇头,脸上是一种沉沉的哀伤:“没有,慕容少爷一直没有走。” “那你——”我的笑迅速消逝,指着她,“那你还打着伞回来,就让他在那里淋雨么?” 春兰仿佛没有注意我的怒气,而是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就是让他在那里淋雨。” “你——”我不由气极,“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很关心慕容紫轩的吗,现在怎么忍心看他淋雨,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伞给他!” 春兰抬头看我,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讽,唇边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奴婢的确不忍心,可是奴婢想看看,小姐究竟忍不忍心!奴婢想看看,小姐在见到被雨淋着,却仍然在雨中苦等着的慕容少爷,究竟会不会有丝毫动容!奴婢也想看看,听到慕容少爷在受这样的苦,小姐究竟会不会亲自去见他!” 我看着她,只感觉我的心越来越痛,几乎要撕裂成碎片,化成血水流淌出来,才能让我从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解脱开。可是我说出的话,却是清冷如初:“你不要再说了,还是先送伞给他吧,要是他被淋出什么病来,我可真的是会于心不安的。” 说完,我转身要走,春兰疾步赶了上来,一把将我的袖子拉住:“小姐真的、真的一点点也不在意么?” 我没有看她,怕她看到我脸上的不忍,点头:“不错,我真的一点一点也不在意。” 第三十一章 他曾经爱过我? “真的么?”春兰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却仍是倔强,“难道听到奴婢这样说,小姐真的还不在意么?难道小姐,就真的不顾慕容少爷对小姐的深情一片,而对他不闻不问么?” “他对我的深情?”我不由失笑,“他喜欢我么?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啊?” “不是……不是一见钟情……”春兰的声音突然拔高,“小姐,不是一见钟情啊,慕容少爷他……他早就喜欢小姐了啊……”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春兰,颤声说:“你说什么?” 这可真的是一件我无法相信的事情,慕容紫轩明明不认识我,不,是不认识萧晨依,又怎么会早就喜欢上她呢?难道是春兰为了让我去见他,而编造的谎言吗? 可是看春兰的神情,却又不像在撒谎。只见她紧紧抓着我的袖子,眼泪似乎都要流了出来:“小姐,小姐,他是真的喜欢你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他受苦吗!” 她一边说着,眼泪却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滴在我的手上,温热的液体让我冰凉的手有了热度:“小姐,奴婢求你了,你去看看慕容少爷吧,他淋雨的样子那样可怜,便连奴婢看了也是不忍,小姐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小姐,奴婢求你了……” “春兰!春兰!你要干什么,你快起来啊!”我手足无措地看着要跪下来的春兰,赶紧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除非小姐答应奴婢的要求,否则奴婢长跪不起!” 春兰倔强地望着我,我使劲拉她也是无济于事。我无奈的看着她,看来今天我如果不答应她,她可真的会是长跪不起了。我不由对天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倒霉,还要受她的威胁啊! 这时秋兰也走了上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说:“小姐,希望你能够去看看慕容少爷,因为……因为春兰讲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啊!” “全部都是真的?”我更加一头雾水。 秋兰点了点头,说:“小姐如果不去,也许慕容少爷真的会一直在雨中等待。但是慕容少爷只是一介书生,他的身子那样弱,也许会出什么事情……” 她说到这里,像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白。春兰也抬起头来看我,眼里依稀有泪花闪烁:“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了么?” 我看着她们两个,两个人都是一副看最狠心的人的样子看着我,仿佛我做的,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假如我真的那样做了,就是真的对他不起了。 我为难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看到她们的神情,心也不由软了下来,只好跺了下脚,叫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们了,索性就答应你们算了!春兰,把伞给我吧,我去跟他说!” “小姐答应了?”春兰立刻破涕为笑,脸色变化之快让我自叹弗如,就连秋兰也是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仰着头兴奋地说道:“小姐,你真的要去看慕容少爷吗!?” 真是受不了她们两个,原来早就是知道我会心软,所以才用这招来胁迫我。不过……我望向雨帘,心里在极力的自我解释,就算我现在去见他,也一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吧。 也许我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呢。 我顾不上再听她们长篇大论的赞美之词,将伞撑开步如雨帘。无数细小的小水珠飘进伞里,浸润我的衣裳,有种冰凉的触感。我向前走着,脚步犹疑,不知道这样走着,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既然已经走了,就只能一直走到底。 第三十二章 雨中的等待 我一直向前走着,眼看宰相府的大门离我越来越近,我握着伞的手也开始沁出冷汗。假如……假如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低到最低的水平?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了,渐渐的,我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门口。我站在门里,没有迈过门槛,而是只远远地朝外望去,看着无边的雨帘中,那个模糊的人影。 我是不是花了眼睛,才会看到这一幕景象?只因我从来不敢相信,会有那样一个人,在这样的暴风雨中等待着另外一个人出现,而那个人,却也早已对他说过,她不会出来见他。 但他,却一直在等待,纵使是虚无的等待,也要坚持下去。 在这样的暴风骤雨中,不管淋着雨会出现什么后果,不管她是否会出来,也要坚持等下去。 我只觉得我的鼻翼突然有点微微的发酸,仿佛有什么液体将要从我的眼眶流出,将我的神志湮没。一阵暖流从我的心底涌起,将我全身的寒气都驱逐怠尽。 伞缓缓从我的手里滑落,一直滑到地上,将我的神志惊醒。 我慌忙反应过来,将伞捡了起来,向雨中走去。 慕容紫轩正站在雨帘之中,雨水笼住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却看到他的身子正在雨中瑟瑟发抖,似乎抵抗不了暴雨的寒冷,可是他却没有一丝退缩,仍然定定地望着宰相府的大门,伫立成一座雕像。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想起春兰和秋兰说过的话,更是觉得奇怪之极。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一直看着我向他走去,唇边渐渐拂起一抹笑容,声音因为寒冷而颤抖:“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终于还是来了……阿嚏!” 他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有些微微的疼,于是将伞挡在他的头上,说:“别说话了,先进去换件衣服吧!” “好。”他点点头,转头看我,眼里是深深的眷恋。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神情,赶紧转过头去,他接过我手里的伞,将它举到头上,说,“晨依靠过来一些吧,雨水会把身上弄湿的。” 听了他的话,我只好向他靠去,才能让自己不会置身于雨中。可是这样和他靠着,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他,而是沉迷于他的气息中,一直向宰相府中走去。 很快就到了回廊里面,春兰和秋兰看到我们到来,眼里都充满浓浓的喜悦。我不由叹气,我的这些丫鬟可真是将吃里爬外的精神进行到底啊,假如放在战争时期,随便找个美男来色诱下她们,保准什么军事机密都会全盘托出。 并且,好象她们对我的态度,真的极为随便。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们这样? 看来这个萧晨依的身上,秘密还真的是好多啊。 我只好忽略这个问题,对她们说:“还傻看个什么,快去帮你们的慕容少爷换衣服啊!” “是,小姐!”被我这样一提醒,她们赶紧反应过来,走过来领慕容紫轩进里室。 慕容紫轩慌忙说:“不要麻烦你们了,我不要紧的!” 我转头看他,微微带着点责备地说:“这怎么可以!刚才你就打喷嚏了,要是还不换衣服的话,你肯定会感冒的!” “哦。”他不再说话,只是看到我在望他,神情之中好象有点不正常,似乎有点闪躲,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发现他的脸,貌似又红了起来。 不会吧,你可别告诉我这个纯情之极的慕容同学是喜欢上我了啊!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并不代表我要找个万人迷当男朋友啊! 慢着,貌似我自己最近也成了万人迷! 这样一来就更加要不得了,两个万人迷凑在一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我可不想当个明星或者明星的女朋友,那以后的幸福日子就不存在了,一出门都会被狗仔队追着逮着,哪还有一底自由可言? 慕容紫轩跟着春兰和秋兰两个花痴向前走着,我也赶紧跟在后面。看着慕容紫轩的背影,我不由有些失神。要说我不喜欢他肯定是假的,他长得那样帅,并且有这么有才华,哪个女孩子瞎了眼才会不喜欢他。 可是想着自己和他在一起要经历的挑战,我又不由踌躇了起来。 正在这时,我只觉得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正触到慕容紫轩的眼睛,不由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的眼睛好黑,就像最纯净的黑曜石一样,丝毫不搀杂任何的俗尘。他的睫毛好长,微微笼在眼睑上,就像一层浓重的帷幔,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显迷离。他的鼻梁好挺,就像万年积雪的冰山,那样俊挺那样无瑕。他的嘴唇好性感…… 天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赶紧别开视线,只听见他微微含着疑惑的声音传来:“晨依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摇头,我怎么能说我是看他看得呆住了啊!可是谁又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转头看我,让我这样措手不及呢! 等等!他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好象是晨依…… 我晕,我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亲热了,他竟然把我的姓都给省略,直接叫我名字。 并且还叫得这样自然,好象每天叫的就是这个名字一样。 我正要抗议,他这个恶人倒比我先了一步,说:“为什么那天晨依要走这么快呢,我要给晨依送奖品都没机会。” “不要叫我晨依!”我抬起头来抗议。 “为什么不可以呢?以前我也是那样叫的啊。”慕容紫轩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以前?”我皱起了眉头,以前萧晨依和他之间,难道有过什么交往吗? “是啊,以前。”慕容紫轩点点头,眼里有一种恍惚的光芒,让我看得怔住。 我忽然想起春兰和秋兰说过的话,突然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再说他的眼眸那样纯净地看着我,让我也不忍心拒绝他,于是只好点头,说:“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他见我这样说,唇边拂起一抹好看的笑,说:“那么晨依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呢?” 为什么他这么烦人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看见房间快到了,于是赶紧指着前面对他说:“啊,到了,你还是快点进去换衣服吧!” 第三十三章 他竟然抱我了! 他见我这样,只好也放弃追问我这个问题,向房间里走去。可我这时却看到春兰在微微抖动着肩膀,和秋兰在说些什么。哼,这两个死丫鬟,我就知道她们不可靠,现在说不定就在偷笑我和慕容紫轩的表现,可是又不敢笑出来,所以只好这样忍着。 我只好拼命忽略,要她们拿一件男人穿的衣服来,然后再把慕容紫轩的衣服拿下去烘干,就把她们挥下去了。这两个花痴也不知道脑袋里想些什么,每天就只关心这种八卦,我好歹也是皇后,她们也都知道我的身份,还想把我和慕容紫轩撮合在一起,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她们下去以后,整个房里就只剩下我和慕容紫轩了。他正在扣那件衣服的腰带,也许是由于不合身的原因,他老是扣不好。 我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忍着笑去帮他,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有许多奇怪的光芒在闪耀。可是忽然,一个喷嚏又响起来了。 我不由又责备起他来了:“你为什么要在大雨里等?我都说了我不会出去的,你还等,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依然望着我,眼睛里是灼灼的光芒:“晨依认为我傻么?” 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赶紧移开视线,声音却依然强硬:“是啊,你真的很傻,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哪有人像你这样不顾惜自己身体的,我都说了我不会见你,你还在雨里面等,结果,结果让自己——”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怀抱里面。登时一股清新的翠竹香味将我笼住,让我沉醉其中,目眩神迷。 慕容紫轩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喃喃:“是啊,我很傻,我真的很傻!我那么傻,竟然不知道你就是晨依,竟然在昨天见到你也没有将你认出来,我真的太傻了……” 果然,他和以前的萧晨依之间,真的有着什么渊源。可是……我的心里有些酸涩,就算他喜欢以前的萧晨依,也不关我的事,因为他喜欢的,又不是现在的我。 我赶紧清醒过来,使劲将他推开,脸还在通红中:“你要干什么!?” “晨依……”他望着我,眼里有种受到伤害时才有着的神色,“晨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呃,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心里的怒火在看到他这个天生小受般的模样时又莫名其妙湮灭,于是将声音放缓了下来,说:“我当然记得你啊,你不是慕容紫轩吗?京城第一才子这么大的名气,我又怎么不记得呢?” “你说的就是这个?”他的语气不由自主低沉了下去,忽的轻笑一声,好象自嘲一般说着,“也是,我怎么能期盼你会记得我,我真的很傻……” 我心里更加疑惑,于是伸手在他肩上拍拍:“好了,你很聪明,你一点也不傻,都是我说错话了!快点恢复你以前的样子吧,现在可不像刚刚见到我时那京城第一才子的派头哦!” 他被我这样一拍,赶紧反应过来,唇边又是像以前那样温和的笑容:“晨依,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履行我的诺言,希望你千万不要拒绝好么?” 我一头雾水:“什么诺言?” 他微微一笑,说:“晨依难道忘记了么,我早就对大家说了,只要谁赢了对诗比赛,我就和他出去踏青,所以现在,也到了我该履行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你是说……”我只感觉我的冷汗又迸了出来,“你要和我出去踏青所以才来找我的……” 他很诚实地点点头:“是啊,晨依答应么?” “你脑子没病吧?”我伸手往他的额头摸去,他见我的手伸去,慌忙红着脸躲开。我呼出口气:“同学拜托你好好用脑子想想好不好?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出去踏青啊,你想淋死吗?” 真是不知道他明明身为京城第一才子,脑筋怎么这么不灵光,只想着风花雪月,也不想想雨这么大怎么有风花雪月让他观赏。风倒是不错,这么大,几乎要冻死人,可是这种天气出门,除非我有自虐倾向才会答应。 他听了我这么说,眼神一亮:“晨依,你答应了?” 看他这样一副像得到棒棒糖奖赏的小孩模样,我还真不忍心伤害他,于是只好无奈地说:“那要看老天是什么意思咯,假如它想让我去,就停了这场雨,假如它不想让我去,就不要停,怎么样,你答应吗?” 他的脸上露出容易满足的笑容,点头:“只要是晨依说的,我都答应!” 我不由恶寒,这是什么回答嘛,怎么让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而更加让我郁闷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只听从门口传来两个高兴无比的声音:“太好了,小姐答应了!那小姐不可以反悔哦,奴婢一定会期待雨停的!” 我无比郁闷地望着从门口跳进来的春兰和秋兰,额头尽是黑线地问她们:“你们一直在门外偷听?” “小姐请明鉴,奴婢没有偷听啊!”她们两个以一副非常欠揍的无辜表情望着我,嘴里还大叫冤枉,“奴婢们是站在门口正大光明的听,这不是偷听啊,慕容少爷是吧?” 我无语地盯着她们两个,我骆萧萧是什么人,竟然被她们两个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可恨她们竟然还搬出慕容紫轩出来当挡箭牌,究竟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真的很想将她们收拾一下,让她们不要对我太过无视,也让她们自觉点,别把我这个小姐当空气。就算以前的萧晨依多不在乎她们的态度,我起码还是要在乎她们对慕容紫轩的态度。 敢当着本小姐的面和我的凯子眉来眼去,我估计她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 (皇后明天入V,如果对后文章节感兴趣的话,就请按照公告里面所说的方法充值。) ———————————————————— 第三十四章 吻 所以这个整顿丫鬟风气的问题,还真的不能怠慢。于是我眼珠一转,装作很随意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没多久!”春兰听见我这样问,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察言观色地摇头。 “真的没多久?”我狐疑的问。春兰一向机灵,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春兰很诚实的点头:“真的没多久!” “哦,那就好。”我转头看秋兰,“那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是吧?” 春兰赶紧向秋兰递眼色,我轻咳一声,说:“春兰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怎么老是眨个不停?要不要我替你去叫个医生来看看?” “不,不用麻烦小姐了!”春兰赶紧回答,慌忙移开向秋兰暗传信号的视线。 我心里暗笑,耍小手段本姑娘一向耍惯了,又有谁能比得过我?于是我去看秋兰:“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啊?是不是像春兰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看到啊?” 秋兰的脸上掠过一片慌乱,期期艾艾地回答:“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么?”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么?”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秋兰的声音中已经出现了哭腔,惟恐我不相信她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小姐千万要相信奴婢!” 我很满意地看着她,说:“你起来吧,希望以后别人问起的时候,你也能这样回答就好了。” “是,奴婢遵命!”秋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开始变了。 这就好了,虽然我的确想钓帅哥玩玩,但假如授人把柄就不好了。因为我毕竟是皇后。所以这两个目击我和慕容紫轩进行“亲密接触”的目击者,假如不封住她们的嘴,我可是没好下场的,于是我也只能这样做。 并且她们两个,不管如何,以后也不敢对我太过随便了。 我见事情已经办妥,于是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挥挥手说:“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雨停好了,不过看这个样子,貌似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这时,慕容紫轩走到了我的身旁,低低地说:“晨依不愿雨停么?” “呃……”我回头看他,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忧伤,忽然不忍起来,赶紧大笑,“哪有哪有,我什么时候希望过,哈哈,不要歪想嘛!” 可是看大家纷纷嘴角抽搐的样子,我就知道我铁定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可是也没办法啊,谁叫我现在身份特殊,慕容紫轩身份也特殊,并且我还自作聪明地和萧敬达成什么狗屁协议呢? 所以害得我连自由恋爱也是这样胆战心惊的,我只好无奈地看着窗外的雨,希望老天能够听到我的祈祷,让雨永远不要停,永远这样下下去。 下吧下吧,最好下上几天几夜,然后发大水,让慕容紫轩永远没有机会出去踏青。 呃,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恶毒了一点? 所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不然也不会见鬼似的,将本来这么大的雨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小,并且还有停止的趋势! 喂,你这个死老天,是在故意跟本姑娘作对吗! 看我初一十五上不上香把你给熏死! 正当我在心里把老天爷骂得个死去活来时,慕容紫轩和旁边两个无间道都一脸欢欣地叫了起来:“哇,雨停了呢!” 我也只好附和似的说:“是啊,雨停了。” 心里仍然在用傻B、八嘎牙路、SHIT之类的多国语言骂着老天,却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失望,这种感觉真是好惨好惨。 并且慕容紫轩同学还像凑热闹一般走到我的面前,说:“晨依,现在可以动身了么?” 我不死心地看了几眼外面,只见一片风平浪静,安静得恍如幻觉。知道自己垂死挣扎也是没用,于是我只好点头,说:“好吧,我们出去!” 然后回头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看着身后两个无间道,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两个不准跟来知道么?否则以家法惩治!” 丢下这句恶狠狠的话之后,我便和慕容同学扬长而去。刚走出大门,慕容紫轩就微微一笑:“晨依刚才好威风呢,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 “你说得对,我本来就不像以前的萧晨依!”我听到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很不爽,似乎很想将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萧晨依撇清关系,于是扬起头看他,像示威一样地说,“怎么,你有意见么?”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他轻轻地笑着,“还是现在的晨依好,是我梦想中希望见到的晨依。” 他说着这句话时,好象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神变得非常迷离,好想让人吻上他的眼睛。我赶紧抑制住自己的这种犯罪想法,开始琢磨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却一点都想不透。 我只好无奈地抓抓头,命令自己不要再东想西想。正在这时,慕容紫轩拉起我的袖子,说:“晨依在想什么,连路都认错了?” “呃?”我慌忙抬起头来,只见我们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京城,眼前是一大片碧绿的原野。看着慕容紫轩拉着我的袖子,我不由有点疑惑,他刚刚不是还抱着我吗,干吗现在连我手都不敢拉,而只拉着我的袖子? 看来我还真是色迷心窍了,不过这样被他拉着袖子的感觉也真的好好。就任凭他拉着我向前走去,踏在柔软青翠的草地上,嗅着雨后芬芳的空气,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禁不住抬头望着被雨水洗涤过而分外湛蓝的天空,伸出双臂高喊:“好舒服啊!” 慕容紫轩看到我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也走了上来:“晨依,我们去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种的树好么?” “第一次见面时种的树?”我望着他,他和萧晨依真的有过什么故事吗?为什么我的鼻翼忽然有些发酸,好象心里很不开心似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可是我却只能听见我的声音无比清楚地响起,似乎有些僵硬:“不,我不想去,我只想在这里看草地看蓝天。” 慕容紫轩的神情有些惊讶:“为什么?为什么晨依你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你真的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么?” “对,我是忘了!”我心里疼痛的感觉更加的深沉,抬头看他,“在你的心里,只有以前的萧晨依,而没有现在的萧晨依!但是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以前的萧晨依了,假如在你的记忆里,永远都只有以前的萧晨依,那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你要知道,在现在我的心里,真的只有此刻的你,而没有以前的你啊!” “晨依……”他呆呆地望着我,讷讷地说,“对不起晨依,实际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心里,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我瞪他一眼:“你傻瓜啊!我是说你彻底忘了以前的萧晨依,只记得现在的萧晨依,知道吗?”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也在瞬间消散。真不知他怎么长个万年小受的模样,让人总是忍不住会对他心生怜悯,不忍去伤害他,不忍去看到他伤心。 于是我笑了下,看了一眼周围,说:“这里竟然有蝴蝶呢,我们来捉蝴蝶好不好?” “好!”他见我笑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走到我身边,说,“晨依小心点,刚刚下了雨,地上有点滑,别摔着了——啊,晨依小心!” 真是不知道他的嘴巴怎么这么灵,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刚把这句话说完,我就只感到我的脚下一滑,眼看立刻就要摔个满嘴啃草的POSE时,我的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接着,我刚刚要触到地上的头发登时快速无比地离开地面,又重新摇曳在风中。 难道我被某人救了?我脑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我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其中的担心,让我看得心脏蓦然漏跳半拍。 我赶紧嘿然一笑:“没事了,多谢你救了我啊!” “晨依!”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声音中也全是担心,“刚才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去玩别的吧。” “呃……”我刚要说话,却在这时听到他的心跳声,稍微有些紊乱,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与害怕,还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这样的想法,顿时让我感觉心跳也有些不在节奏上,于是赶紧想打个哈哈离开他的怀抱,他却忽然把右手向我的额头伸来,用手在上面轻轻一弹,说:“上面沾了片草叶,让我帮晨依把它弄掉。” 他的手指似乎有种莫名的安定感觉,我将心里想逃离的想法压下,任凭他将草叶拿去。一时间只感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下来,一种温馨的感觉笼罩在我们的身边。 我不由愣愣地看着他,他觉察到我的视线,也是停住动作,愣愣地看着我。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他的眼中逐渐笼上一层迷离之极的神色,伸出手将我的腰紧紧抱住,让我和他面对面站着。 我忘了挣扎,也忘了反抗,也这样望着他,只感觉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流转。 他的气息,温温的暖暖的,在我的发上轻轻拂过。他开口说话,声音温柔:“晨依,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这样的表白好直接,却像在我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令得上面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样美丽那样永无停息。 可是,我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说:“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皇后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依然柔和,却那样坚定。只是他的眼里,却闪过一丝锐痛的光芒。 我叹了口气:“并且我的名声那样坏,我跟那么多男子有过纠葛。” 他的声音更加温柔:“不要紧晨依,你知道我不介意的。” “你真的能够不在意么?”我望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丁点的犹豫,可是除了深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也许早已是个残花败柳,而你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你真的要喜欢我吗?” “晨依,你不要说了,我就是喜欢你!我不管你的身份你的名声,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不管世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晨依!晨依,我恨不得对整个世界宣布,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呆呆地看着慕容紫轩。他这样的思想还真是超前卫,想想在现代,都几乎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曾经是个博爱高手的现实。而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这样一点不后悔,并且还想把他喜欢我的事实宣告天下,他究竟是古往今来第一情痴,还是个傻瓜? 可是尽管这样想,我的心里却更加的温暖,并且还有种无比幸福的感觉在流淌。 我成为萧晨依以后接触的男子,无论是上官墨尘还是叶铭扬,或者是还未深交的端木叶庭,说不定都对我的特殊名声耿耿于怀(什么!还有杨落帆?此人戏份不足,忽略不计!)。 而眼前的慕容紫轩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与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算我是块石头,现在也会软化成杏仁酥了,何况我本来也还算是个心软的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后悔?”慕容紫轩的唇边拂起一抹笑,“我爱晨依,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人还真是一根筋认到底啊,但是我的鼻翼,怎么又开始发酸了?好象还有泪水要流出来的样子,呜,我不要,我不要在他面前哭出来,让他看到我哭的丑样子! 于是,我将头埋到他的怀里,低低地说:“紫轩,我也喜欢你啊。” 似低吟一般的语气,宣示着我此时的心声。慕容紫轩听到这句话,轻轻抚着我的长发,声音高兴得微颤:“晨依,真的么?” 我微微点头,他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声音却开始颞颥:“晨依……我、我可以吻你吗……” 我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晶莹的泪光。透过朦胧的泪帘望着他,他的脸看起来有种高贵的气质,却被他无垠的哀伤所轻笼。我只觉得我的心几乎都要被他脸上的哀伤撕成碎片,情不自禁的,我点了点头。 他的唇轻轻落在我的眼睑上,似吮吸一般,将我眼里所有的泪水都吻干。他的动作那样轻柔,像呵护最深爱的宝贝那样,似乎怕不小心便会触痛了我。顺着我的泪痕,他的唇渐渐移离,一直吻向我的唇。 他的唇落在我的双唇上,就像樱花花瓣那样飘逸,有种翠竹般清新的气息,一直沁入我的唇齿之间。他的吻很生涩,仅仅还停留在唇碰唇的地步,似乎有满腔的深情要倾泻而出,可是又被他拼命地抑制住。他轻轻吮吸着我的唇,没有任何技巧的吻,却让我幸福得仿佛置若天堂。 我情不自禁钩住他的颈,将自己的舌伸入他的唇齿之间,与他的舌紧紧交缠。他明显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做,微微有些吃惊,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可是脖子却被我紧紧抱着,根本不能动弹一分,他只好也笨拙地学着我的动作,将自己的舌深入我的唇齿之间,与我的舌任意纠缠。 第三十五章 我爱你 许久许久,直到我以为我要窒息在这个长长而深情的吻中时,他的唇才离开我的唇。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子有些微的轻颤,似乎刚才的感觉仍在残留。他也在微微喘息着,将我抱得更紧,一遍一遍吻着我的耳垂,喃喃地说:“晨依,晨依,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奇异的触感从耳垂传来,让我不由心旌摇荡,禁不住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紫轩,我也真的好爱你。” 他将我松开,低头看着我,在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满脸坚决地说:“我慕容紫轩今天在这里发誓,今生今世,都只爱着萧晨依一人,愿意用尽此生所有的时光爱护她,喜欢她,永远不会令她受一点伤!如违此誓,便——” 他的话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我踮起脚,将唇封住他要说着的话。他猝不及防,只有将我紧紧抱着,回应着我的吻。 又是一番热吻结束,我偎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我真的不需要什么誓言,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 他点头:“晨依你放心,我一定会倾我所能对你好的!” 我仰头看他,故意问他:“就算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你也照样喜欢我吗?” “那是当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楚,却转瞬即逝,被柔情所代替,“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永远对你好。” “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忘掉以前的我,爱上现在的我呢?”我满脸坏笑地望着他。 他无奈地在我额上轻轻一弹,笑容宠溺:“我当然喜欢现在的晨依,我一直喜欢的晨依,便是现在的晨依啊!” “算了算了,你的绕口令绕得我头都晕了,我们还是去捉蝴蝶吧!”我打断他说着的这些拗口的话,转头去看那些蝴蝶。丛丛的花朵间,蝴蝶成双成对,无限幸福地蹁跹着,像极了此时的我和慕容紫轩。 这样的想法,让我忍不住有些害臊,脸渐渐红了,却不敢让他看见。他仿佛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轻轻一笑,将我的手紧紧拉住,十指相扣,我一直向往的幸福。 他给我的感觉那样安宁,那么,他是不是以前在皇宫里面安慰我给我吹箫的那个男子?我转头看他,很想问,却又怕问。我怕他不是他,而让我的心里又起什么涟漪;可是又期盼他就是他,从而能够让我的心安定下来。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夕阳的余晖从天边射来,将世间万物都轻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我轻握着慕容紫轩的手,他无限伤感:“晨依,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切,不要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我在他肩上轻轻一捶,“现在萧敬已经答应我了,在我省亲期间他不限制我的行动自由的,所以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啊!” “真的么?”他的神情高兴得像个孩子。 “当然。”我点头,贪婪地看着他。我们家的小轩轩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五好青年啊,并且又这样听话,上官墨尘那群沙猪男拍马也赶不上,不由又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像偷了腥的小狐狸一样狡猾地笑了出来。 小轩轩同学无奈地在我的额上轻轻一弹,我满不在乎的抓住他的手继续亲。嘿嘿,现在知道我是一个色女了吧?可惜你已经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了了~~ 他满脸通红,只好叹了口气,说:“晨依别淘气了,我们回去吧!” 我委屈地叫道:“你不想看到我吗,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回去?” 他的脸更加的红,不过不是羞红的,而是着急成这个样子的:“晨依我怎么会不想见你,你要知道我有多想见你——”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捉弄小轩轩真是太好玩了,我的一句玩笑话都会被他认真成这个样子,并且又长得这样像极品小受,我不捉弄他捉弄谁呢? 他看到我在笑,这才恍然大悟,宠溺地敲敲我的头:“晨依你把我吓死了——” 我沉迷在他的温柔中,久久不愿离开。直到夕阳的光芒刺进我的眼里,我才蓦然惊醒过来,拉着他的手,急忙说:“哇,怎么这么晚了,我们走吧!” 他苦笑一声:“我早说了时候不早了,晨依你偏偏不听……” “怎么,你在怪我吗!?”我用眼睛杀死他。 “不是不是!”他慌忙摇头,赶紧解释,“我怎么会怪晨依的,晨依千万要相信我好么?” 我不由又笑了起来,看来小轩轩就是纯情啊,有着这样听话的一个男朋友,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呢?我心情大好,拉着小轩轩的手,对他说:“小轩轩,我来教你唱歌怎么样?” “小……小轩轩……”他立马黑线,向我抗议着这个称呼。 我继续用眼神杀死他,他只好苦笑着答应。我倚在他的肩头,一脸坏笑:“你答应了哦,以后可千万不能反悔,知道么?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小轩轩,小轩轩~~” 慕容紫轩没有办法,只好一边苦笑一边点头,然后还在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说:“好,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呃,小轩轩……” “恩,这才是听话的小轩轩嘛!”我在他的脸上重重啵了一口,拉着他的手走在夕阳下,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有种一直走到地老天荒的感觉。我扬起头,晚风拂起我的长发,我看到他眼中的惊艳,不由放声歌唱: “从你眼睛看着自己,最幸福的倒影。 握在手心的默契,是明天的指引。 无论是远近,什么世纪, 在天堂拥抱,或荒野流离。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我爱你,我愿意准你来跋扈地决定,世界边境……” 他听到我的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像发誓一样的说:“晨依,我也爱你!” 我朝他嫣然一笑,接下去将歌唱完,好象要让整个世界都听到我的心声,让整个世界都觉察到我的幸福,让整个世界都见证我们的爱情。 “偶尔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谁真懂自己。 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像焦虑不安我就任性,怕泄漏你怕,所以你生气。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 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我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挡狂风豪雨,想让你喘口气。 被割破的信心,需要时间痊愈。 梦想缠着怀疑,未来看不清。 就紧紧的拥抱,去传递,能量和勇气,我爱你……” 他也和着我的歌继续看下去: “哪里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走出森林,一起品尝回忆,一起误会妒忌,一起雨过天晴,一起更懂自己,一起找到意义,我爱你,我不要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决不能没有你……” 歌声荡漾在风中,久久不能平息,而我们的心里,也和歌声一样,充满着无尽的柔情和蜜意,我们牵着手向城里走去,丝毫不顾及所有人的眼神和他们的议论。 以前的所有顾虑和担忧,都被此刻的幸福所掩埋。我不管我喜欢的人是不是一个公众人物,也不管喜欢他会带来什么麻烦,反正我就是喜欢他,任何人也无法阻拦。并且,我喜欢的人这么优秀,我也该感到高兴和自豪才对啊! 我们一起走在城里,眼看离宰相府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重。正想和他说上几句开心点的话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秉着对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我赶紧拉着慕容紫轩向那边走去。 走到前面时才知道事情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好玩,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人群中央,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狐假虎威的随从。 而他这个样子对待的对象,则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乞丐。 那个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穿的根本就不能算是衣服,而是一条一条的破布,露出他布满伤痕的身体。他的头发也是好久没有洗的模样,一缕一缕紧紧贴着头皮,将他的脸遮住,根本看不见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此时他正躺在地上重重喘息着,一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而那个富少却颐指气使地望着他,一脸怒气的瞪着他,大叫:“你这个臭叫花子竟然敢这样对大爷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再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本少爷就不信他不会乖乖地求饶,哼!”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随从就立刻如狼似虎一样涌了上来,使出浑身解数对那乞丐拳打脚踢。那个乞丐被他们这样对待,却连声惨叫也没有发出,只是紧紧咬着牙关不肯求饶。 那富少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气得发飙:“你还不肯向本少爷求饶是不是?那本少爷就把你打死!给我重重地打,打死他活该!” 他话音刚落,那些狗腿子们就一窝蜂涌了上去,将那乞丐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可是那乞丐却只是从头发的缝隙中盯着他们,眼睛里尽是冷冽而嘲弄的光芒。 这人该不会是被打得脑子坏掉了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打之后还能笑成这样,就算是性格再高傲再冷峻也是说不过去啊。 我已经大略向围观的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个乞丐不小心碰了那个什么荣少爷一下,将他穿的衣服弄坏了一个小口,结果荣少爷就指挥手下痛殴那乞丐,但那乞丐也算是硬骨头,死活不肯向荣少爷开口求饶,所以就酿成现在这样被往死里打的情形了。 那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那个乞丐看来已经是不行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丝毫不见任何屈服,并且连半声呻吟也听不见。不过我心里也在猜测他没有惨叫的原因,也许是他体力实在不支,所以就连惨叫也发不出来了吧?要不以他这样不肯轻易屈服的性格,也不会乖乖的就让别人打,而是会奋起反抗。 看到他的眼睛仍然充满冷嘲,我不由对他佩服起来,半是出于对他的同情,半是出于对他的敬佩,于是转头对慕容紫轩说:“紫轩,我们还是快救他吧,不要让他再这样被别人打了。” 慕容紫轩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早就看不惯那个荣少爷继续飞扬跋扈了,并且看周围人的表情,也是对那个荣少爷颇有成见,可是却有害怕自己也遭到像那乞丐那样的待遇,于是都只好乖乖地将见义勇为的正义感收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害怕失去你 我见慕容紫轩答应,高兴地在他耳边说道:“小轩轩你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呢,不愧是我的小轩轩!” “晨依,小点声啊……”慕容紫轩颇为尴尬地望了四周一眼,显然是很怕我的这个称呼被别人听到,所以才赶紧提醒我小声点。我笑得更加促狭,抬头看着他,他被我看得脸又红了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晨依喜欢这样叫,那便这样叫吧。” 呵呵,我的小轩轩就是好啊,我禁不住踮起脚,在他的脸颊旁吻了一下,马上成功的看到他的脸更加红了起来,简直可以媲美一只番茄了~~ 小轩轩又是轻声说:“晨依,你怎么可以……这里这么多人……” 我一脸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以前我们那个……呃,反正就是男女接吻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我喜欢你当然就不要怕别人知道了啊!” “晨依……”慕容紫轩喃喃念着我的名字,温热的气息荡漾在我的耳际,让我有种莫名舒服的感觉。他伸出双手,将我的肩膀轻轻环住,让我紧靠着他的胸膛。 幸福的感觉登时围绕全身。 但这种甜蜜立刻被荣少爷的大呼小叫给惊破了,我皱着眉朝那边望去,看见那个乞丐被他们打得更加厉害,顾不上再留恋“小我”的幸福,而是将正义感扩大,遍及到那个正在受苦受难的乞丐了。 呃,其实我也是有点私心的,他在被打之后仍然能这样有骨气,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他确实是个强人。 而看他笑得这么镇定自若,也不像是个脑子有病的人该有着的表现。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确实是个牛人,而我如果救了他,也应该会多个得力助手。 至于是干什么的得力助手呢,嘿嘿,就先容我保密咯。 我从慕容紫轩的怀里走了出来,朝那边走去,双眉轻扬:“我还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荣少爷在这里带领手下在锻炼筋骨啊!” “谁敢跟本少爷讲话!”荣少爷火速抬起头来,看见是我,眼神有了一丝恍惚,不敢置信一般问道,“是你?” “荣少爷认识我么?”我轻笑着说。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荣少爷笑得那叫一个殷勤,“京城第一才女啊,本少爷……呃,小生有幸见过姑娘一眼,没想到姑娘会主动和小生讲话,真是小生一大荣幸啊!不知道姑娘找小生有什么事,小生一定全部答应,只要姑娘开口就是!” 真是没想到他变脸的本事这么强,并且语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抄袭来的,讲得那样彬彬有理,简直是慕容同学的一个翻版。 可惜翻版毕竟是翻版,他这个样子不但不能让我看着舒服,并且感觉真的是极其之恶心! 所以我也顾不得和他客套,直奔主题:“呵呵,既然荣少爷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你是说过只要我开口,我说的要求你都全部答应,那我就尽管开口好了,希望荣少爷你千万不要反悔哦!” 一边说着,我一边露出我招牌似的倾国倾城的笑容。可惜有人却很不消受这种笑,不但没感觉到享受的感觉,并且还恶寒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呵、呵,姑娘有什么要求?” 我也哈哈笑了两声,沿袭他的皮笑肉不笑的好习惯:“荣少爷真是好爽快啊!那好,我也不罗嗦了,我希望荣少爷能够卖个人情给我,将一个人送给我,怎么样?” 听到我这样说,估计他用脚指头想事情也应该知道我要的是谁了。他看起来虽然像个草包,可是智商明显不是很低,听见我的话,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迅速反应过来:“呃,那个……假如姑娘要的是我家的哪位,就算是要我,我也一定奉送给姑娘啊!但如果姑娘要的人跟小生我没有一点关系,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嘿,他丢皮球的本事还挺高的嘛,以为这样说我就没办法了啊?还说要把自己送给我,真是没看过这么脸皮厚的人,你这样的挫人,我要着你干吗?嫌宰相府当清洁工的欧吉桑太少了么? 既然你丢皮球,那我就陪着你丢好了。我眼珠一转,笑了笑,说:“其实我这样做,也是帮了荣少爷一个大忙啊!要不然我干吗会在这里废话这么多,跟荣少爷要一个与荣少爷根本连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呢?” 看见我这个样子,荣少爷马上竖起耳朵,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凑了过来,说:“姑娘请讲!” “呵呵,其实也不是很复杂,所以你不用洗耳朵也能听的了!”我笑了笑,“荣少爷的威名,我虽然久居闺中,也是早已听过!传闻荣少爷一向乐善好施,在街上看见要饭的绝对不会小气,不但不会小气,并且还大方得要命,银子什么的经常不会有舍不得的时候。同时荣少爷的心胸之宽广,也是无人能及啊,传说荣少爷连对乞丐们也没有一点歧视,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偶尔还切磋一下拳脚。譬如就像今天这样,我相信荣少爷这样做绝对不是像有些人想的那样欺负弱小,而是在和自己的乞丐兄弟在切磋武艺交流感情,是么?” 说完这句,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这下荣少爷应该知道我在帮你什么了吧,这里美女可是好多的哦,如果大家都知道荣少爷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那我家的慕容少爷还有什么前途呢?” “慕容少爷!?”荣少爷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看见站在一边慕容紫轩,眼里顿时闪烁起璀璨的火花,将他的眼睛衬托得那叫一个贼亮贼亮啊。 看来我家的小轩轩还真是一个万人迷了,我在荣少爷肩膀上拍拍,笑得像最纯洁的小白兔那样无害:“荣少爷我好想向你学习你的博爱精神哦,所以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乞丐老兄借我用用,让我也来扩大一下影响,昭显我博大的胸怀,证明我平等思想的存在?” 好在这个荣少爷还真不是笨人,并且现在也被小轩轩的魅力四射迷得七荤八素的了,于是立刻点头说:“哈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当了好人不如大家一起当好人!既然姑娘这样看中我这个兄弟,那我就把他交给姑娘好了,希望姑娘和他好好切磋切磋,也不要浪费我的一片苦心了!” “哈哈,那是当然,荣少爷就放心好了!”我也配合地打着哈哈,看着他那些手下将那乞丐向我抬来。 他早已就晕了过去,一点都不知道已经由荣少爷的手里被转移到了我的手里。我看着他,很想将他的头发捞起来看看他的真面目,可是想想什么厉害的传染病都是由不讲卫生引起的,于是赶紧后怕地收回手,对荣少爷装模作样:“好了,荣少爷不用帮人帮到底了,你的这位好兄弟,就让我自己想办法带回去好了!只是你这个好兄弟的身子还真是弱啊,竟然都晕了过去!我真不知道他跟我切磋完武艺之后,还能不能继续跟我交流感情啊!” 荣少爷无限配合着我:“哈,姑娘说哪里话,我这位兄弟可是讲义气到极点,就算力尽人亡也是会继续和姑娘保持着良好的友谊的,姑娘就放心好了!” “啊,真的吗?那荣少爷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一个好朋友,真是让我羡慕啊羡慕!” “哪里哪里,只要姑娘喜欢就好,哈哈哈!” “荣少爷真是大方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说好说,姑娘也是爽快人,我当然不会拒绝了,哈哈哈……” “哈哈哈……” 经过一翻无比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那个倒霉的乞丐终于顺利被我救出来了。呃,不对,应该说是被我和慕容紫轩救了出来。慕容紫轩随便发挥一下个人的魅力,立刻就有人充当免费脚夫,将那个乞丐往我家搬去。 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这么个人自然高兴。但最让我高兴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一路上大家说的话。 几乎每个人都用无比羡慕无比憧憬的目光看着我和慕容紫轩,一个个都在交口称赞我和他真是人中龙凤。我一边虚应着“哪里哪里”,心里却幸福得要命,手和脸红得比西红柿还厉害的慕容紫轩紧紧牵着,一副惟恐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关系的样子。 可是忽然,我却似乎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不对劲。糟糕!该不会是像柳如眉那样,出现一个什么脑瘫女人,将我当成情敌,要把我分尸吧? 我赶紧朝那种奇怪感觉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一个表情奇怪的女人,而只看到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人—— 那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里,脸色平静,眼神也是没有一丝波澜的起伏,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此时的他,就像一株静静摇曳在风中的翠竹,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清香,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他些许。 便连他身上穿着的无比普通的青衣,也被他这种卓然的气质衬托得不似尘间所有。 他的面容在阳光下,闪烁着珠玉一般的光泽,那样出尘,那样脱俗,仿佛矗立九天的神祗。 这个少年,我原本真的以为是萍水相逢,以后都再没有机会见面的了。但是没想到,却真会如他所讲那般,我们又见面了。 他,便是我在成衣店里遇见的那个帅哥,杨落帆。 可是他的眼神,却真的让我看不懂。他遥遥的望着我,唇边甚至还有一抹轻笑,但是那抹笑的意味,真的让我弄不明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知道,那抹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仿佛觉察我在看他,脸上表情有些微的怔忡,旋即却又轻笑一下,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眷恋和迟疑。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正在这时,却只感到我的手被谁轻轻拉动了一下。 我慌忙回过神来,只见慕容紫轩正微微皱着眉看着我,他的口中,好象在惧怕着什么一般,念出一个略略含着担忧的称呼:“晨依……” “什么事?”我抬头看他,却只感觉我的手被他握得更紧,紧得让我有些慌张。 而他的眼,也是在闪躲着我的眼。听了我的话,他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着:“晨依,我好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也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手有些冰凉而僵硬,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你怕什么……”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那样无力,仿佛被风一吹,就会从此远去。我似乎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生怕他会说出什么连我自己也没注意到的事实出来。 “晨依,你能答应我,这段日子,都陪伴在我身边么?”慕容紫轩的声音也那样脆弱,脆弱得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我知道你的心,那样漂泊不定,我全都知道……我希望留住的,只是这段日子而已……” 我的手,又被他紧紧地攥着,他似乎要把我手心的所有脉络,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手心,让这个痕迹永远停留。我抬起头来,朝他一笑:“小轩轩,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不自信?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哦!好了,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我已经是皇后,我也相信我和你之间,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结果的,你就放心好了!” 尽管这样说着,可是我的心里,却真的有点不高兴。什么叫我的心一直在漂泊不定?我只不过是比较喜欢看帅哥而已,并且还是素质比较高点的帅哥,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可真的不多,所以他尽管可以放心好了。 第三十七章 爱的印记 再加上我这么多年来都只喜欢着晨昊哥哥一个,现在只是因为没希望见到江晨昊,并且又是在这个世界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我好的人,关键他又这么优秀,我当然会喜欢上他。 但他却以为我会看一个爱一个,真的以为我是这样一个滥情的女人吗! 我突然很想给他点什么特别的教训尝尝,让他不要在心里把我看成是这样一个女子,也不要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眼看着距离宰相府越来越近,我朝那些免费脚夫和围观的人们一扫视,再对慕容紫轩说道:“快到我们家了,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吧。” 慕容紫轩听到我这样说,也知道我在怕我自己的身份泄露,于是转头望着他们,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容,说:“多谢大家的帮忙,现在他就让我来背进去吧,天色这么晚了,大家先回家去吧!” “是,慕容少爷!”虽然万般不乐意,但是还没有人不听慕容紫轩的话,何况我也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当即没人废话,都向我们告辞而去。 慕容紫轩将那乞丐抱紧,朝我家门口走去。离门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我就看到春兰和秋兰正站在门口等我们,于是转头对慕容紫轩说:“你先将他放下来吧,我与话要跟你说。” “晨依要跟我说什么?”慕容紫轩马上听话地将那乞丐放在脚下,满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却没有说话,而是踮起脚,在他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鲜血立即涌了出来,将我们的唇齿之间,都沾染上了一层鲜亮的血色,有些腥,有些咸。 他愣愣地望着我,仿佛没有觉察到唇上的痛楚,只是讷讷地说:“晨依,你……” 我将他唇上的血恶狠狠地擦去,语气也是恶狠狠的:“我要让你知道,你从此以后都是我萧晨依一个人的!我要你绝对地相信我,相信我不会背叛你,相信我不会让你伤心!今天你嘴唇上的伤口,就是我给你的一个教训,谁叫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认为我会离开你,爱上别人?” 我一边说着,眼睛却湿润了起来:“你真是个大傻瓜,我怎么可能会三心二意,我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要是你不相信我,那你就不如趁早离开,免得到了我真正变心的那一天,让你受到什么伤害,我可不能保证,到时你受的伤,会比你此时唇上的疼更轻!” “晨依……”他仍然是讷讷,可是眼里却闪耀着蜿蜒的流光,让他原本便晶莹的双眼更是如琉璃那般易碎,让人不忍去伤害他些许。忽然,我只感到我周身的空气都似乎在瞬间被抽离,他紧紧地抱住我,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肆无忌惮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袭了上来。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此时的吻,充满掠夺的意味,似乎想要在瞬间,都将我的唇舌揉成碎末,似乎要将他口中血腥的味道,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吻让我莫名心慌,却又让我莫名心安,原来,他也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对我的爱情与重视。 直到我以为我几乎要窒息在这个吻中,手无力地揪住他的衣领,才能不至于让自己掉落地上时,他才终于将我放开。双唇映着鲜血的颜色,如同最美丽的玫瑰花瓣那样娇嫩而魅惑。 他望着我,淡淡一笑,如同瞬间开放了千树万树最洁白无瑕的梨花,他的声音,也是清朗得就像是清晨最透澈的溪流:“晨依,你知道么,这也是我的证明!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相信你,不管如何,不管遇到什么阻碍,我也是不会轻易将你放手,你相信我好么!” “恩!”我点头,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满心的幸福充盈在我的心中,只想这样和他拥抱着,直到天荒地老。 正在这时,只听刚才被我们丢在脚下当电灯泡的乞丐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立刻将我们从甜蜜中打击出来。看到天色果然已经很晚,我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紫轩,我们明天见!” “好。”慕容紫轩点点头,笑容温柔如水,“晨依,明天我来找你。” 说完,就转身朝反方向走去。可是尽管他要离开,却是一步三回头,明显一副不愿意和我分开的样子。我也是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好在明天还有见到他的可能,否则我可就真的是要相思难熬了。 否则这漫漫长夜,我可是真的会像至尊宝和他的晶晶姑娘那样无心睡眠了。 这时,那乞丐又呻吟了一下,我低头朝他看去,说:“你不要哼哼了,待会我就会把你带回去,好好地替你养伤了。真是不懂你,既然这么想哼哼的话,为什么刚才不哼几声让自己少受点苦,而要到现在在我面前哼呢?” “不……不关你的事……” “谁?!” 我像踩到一条毛毛虫一样,如同弹簧一般使劲跳起三丈高,不可思议的望着四周:“谁谁谁?刚才谁在讲话!天啊,我该不会是白天见到鬼了吧?” “你才是鬼呢!”又是那个虽然微弱,但语气绝对不善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的鸡皮疙瘩啊,那真是掉了一地。 等等,这个声音好象的确不是鬼发出来的,鬼虽然是阴间的动物,但讲话也绝对不会有这么阴阳怪气。而这个声音又似乎是在我的身边,那么,讲话的,又是谁? 我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赶紧朝地上看去,只见那个乞丐早已经苏醒过来,眼睛从乱草般的头发的缝隙之中向我望来,眼神凛冽得让我直打寒战。我伸手指着他,哆嗦着牙齿说:“你……你醒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都眼睛睁这么大还问我有没有醒!”那乞丐一副拽得要死的样子,丢给我一个大白眼,继续躺在地上装晕。 我赶紧蹲下去看他,用手在他身上重重捏了一下。他又将眼睁开,眼中尽是怒气地看着我:“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啧啧,你脾气还挺大的呢,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啊?”我阴谋得逞似的笑笑,“你也不要这么大火气嘛,其实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终极目的还是为了你啊!假如这一切都不是我做梦,那就证明你是真的醒了,而你醒了,那就证明你没有被荣少爷K死,那就证明你还有救哦!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他眼里的怒气更加的深:“哼,我才不稀罕被你救呢,再说了,你要证明这是不是做梦尽管掐你自己就好了,为何要掐我?” 我满脸委屈:“掐在身上很痛的呢,何况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当然要掐你而不是掐我了!再说了,你说我掐自己,我能下得了手么?” “你……”他气极,简直要硬撑着爬起来找我出气,我赶紧将他按住,欺负他此时力气不如我,笑得像个顺利偷到鸡的小狐狸:“你不要我救你是吧?那我就越要救!我要将你救好,我要让你永远欠我一个人情,我要让你当我一辈子的小厮,哈哈哈哈!” 无数声回肠荡气的狂笑声响起之后,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的额头滴下一颗混杂着千万颗尘埃的冷汗,一直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去,黑得就像一滴墨珠。 然后,我朝站在门口的春兰和秋兰一个虎啸:“春兰秋兰,快来帮本小姐将他搬进去,然后服侍他好好的洗个澡,一定要让他比神仙还要快活,知道么?” 接着,我又低头去看他,笑得倾国倾城倾天下:“嘿嘿,你就安心的接受本小姐的美意吧,我敢保证,你在这里呆上一天,绝对会美得乐不思蜀,到时恐怕就算我求你走,你也是不会走的了!” 他仍然盯着我,被春兰和秋兰抬着,口里也是不肯老实:“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有什么手段尽管光明正大地使出来,不要在我面前玩弄阴谋,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了!呜--” 我甩甩手,看到他嘴里塞着的那条手绢,依然笑得国色天香:“忘了告诉你了,今天紫轩身体有点小问题,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是流鼻涕,而我就是用这条手绢替他擦干净的。唉,其实我本来还想将这条带有紫轩味道的手绢珍藏起来的,但为了让你少说话少费点体力,我也只好将它牺牲了!听到这些,你应该会很感激很感激我吧?” “呕--”春兰和秋兰经过我出门前的那番调教,已经变得相当之配合我了。听到我的话,立刻装出一副恶心的样子,接着就看到某人正奋力想将嘴里的手绢吐出来。但那条手绢被我塞得这么紧,他又受了伤,怎么可能会把它弄出来? 他急得脸都红了,拼命挣扎着,想挣脱春兰和秋兰的束缚,可是尽管他拳打脚踢,也是一点用都没有,仍然被她们两个吃得死死的。他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竟然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我看着他这时的样子,得意地一扬头。哼,你这小子敢对我这个救命恩人这么不客气,现在应该知道什么叫报应了吧?当然那块手绢肯定和什么鼻涕没任何关系,我们家小轩轩才不会这么不讲卫生呢,但是对于某人的心理,还是产生了非常大的冲击啊。 看到我的这丝笑容,在场的另外两人,也无一例外地流下唰唰的成吉思汗了。她们对望一眼,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眼神间还在交汇着“幸亏得罪小姐的不是我”的念头,这招还真是一箭双雕,看来我真是聪明啊,哈哈哈! 春兰和秋兰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便只见春兰朝我走来,说:“小姐,奴婢已经替那位公子沐浴好了。” “公子?”我扬了扬眉,虽然听声音早知道他不是一个大叔级人物,但是被称为“公子”,是不是对他评价太高了点?我禁不住也想去看看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能够担当得起“公子”这个称谓。 于是问向春兰:“他呢,到哪里去了?” 春兰赶紧回答:“回小姐,那位公子醒过来之后,就把奴婢等人赶了出来,要他自己动手洗澡,不准奴婢们再服侍他了。奴婢等人怕那位公子再出什么差错,于是便守在门口不敢离开。他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便往花园的方向走去了,现在料想还在花园之中。”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洗完澡后竟然不来看我这个救命恩人,看来在他的心里,对我的成见还真是很深啊。我的唇边掠起一抹轻笑,对春兰说:“带我去花园,我要好好地会一会这位公子,哈哈!” “……是,小姐!”春兰犹豫了一下,才答应着。我凑近她,笑得诡异:“看你的样子,好象对那位公子很关心呢,是不是怕我会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啊?” 春兰赶紧低头:“小姐请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没有就好!”我轻描淡写说着,可是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她听到我这种语气,慌忙向我使劲表明忠心:“小姐请千万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对小姐有任何二心,若是奴婢有任何对不起小姐的地方,就让奴婢遭受天打雷劈的痛楚,永世不得翻身!” 第三十八章 绝美少年 春兰不敢废话,赶紧在前面给我领路。我和她一块走到花园以后,只见这里风景真的极好。刚走进花园,就只闻到一阵醉人的花草清香,混杂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几乎要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风轻轻地拂来,空气中满含着水气,湿润无比,雨后初晴的夜空特别美丽,繁星点点,像是颗颗璀璨无比的宝石。 我在花园中走着,下过雨后的地面有些潮湿,偶尔还能听到草地沁出水的咯吱声。在花园里种满各种各样的花树,其中最醒目的是庭院中央的几棵海棠树,淡粉色的花瓣点缀在枝叶之间,在星光下闪耀着透明的光泽。 我没想到夜晚的海棠能够美成这样,禁不住看得呆住。可是更加将我视线吸引住的,却不是满树的鲜花,而是花下的人。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站在海棠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花,在朦胧的星光下微笑。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扎起,又随意的在他肩上散了几缕,淡淡散发出一种清冷脆弱,纤尘不染的纯净。他漆黑的眼眸,令人想起了繁星闪耀的夜幕,他淡粉的嘴唇,令人想到春天第一朵绽放的樱花,他轻轻一笑,仿佛阳光照射进了心底深处,那种温暖的感觉一直蔓延着,蔓延着。 他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吹拂过他俊美的面颊,一双深不见底的褐色眼睛,淡淡的泛着琥珀的光泽,嘴角微挑,显出几分不羁。 我呆呆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够扭转头去看春兰,声音微颤:“他……他真的就是那个乞丐……” 春兰点头:“没错,他就是那个乞丐。” “天、天啊!”我的声音更加颤抖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他一分钟前明明还是个脏兮兮的乞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一个绝世美少年了?并且那种超乎凡俗的气质,那样清冷那样脱俗,看起来就像一朵不沾染任何世间尘埃的白莲。 我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想走到他的前面,将他看得更加仔细。这时,他仿佛注意到我的存在,将视线从海棠花上移到我的身上,眼睛如琥珀般透明而晶莹,却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他的眼看起来分外的不真实,并且似乎还有一种流冰般的冷漠。 他静静地看着我向他走去,紧抿着双唇,没有说一句话。我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说:“呵呵,你好啊!”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眼神安静得好象波澜不惊的海面,深沉得让我看不透彻。可是忽然之间,他唇边拂起的笑容,却将所有我认为的美好感觉驱赶殆尽。 他笑了一下之后,又寒起了一张脸,声音冰冷:“我很不好。” “怎么了?”我打着哈哈向他走去,“难道是我的人没有将你照料好,所以才让你感觉不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马上就去教训他们,竟然敢对我的贵客这么不尊重,他们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还没将话说完,就只听见一个冰凉中含着冷笑的声音传来:“哼,你这个女人就不要做戏了吧,谁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我靠,竟然对我讲这种话,信不信我把你踢飞?可我还是想给这个小美少年一个好的印象,于是使劲攥紧自己的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忍,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于是我继续向他露出甜美无邪的笑容,将心里的愤怒压下:“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嘛!我怎么会对你安排什么呢,明明是我把你从虎口救下来的,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证哦!并且我又为什么要对你作什么安排,难道我是一个非常非常无聊的人,所以才会干这种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么?” 他懒懒望我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了,又为什么要再要我说?你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当然也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不告而辞的,我起码也会报了你的恩之后,才会离开你这个老女人的!” “老……老女人?!”我气得全身发抖,这小子是不是脑袋秀逗了?竟然说我这样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老女人!并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比我小多少,怎么能这样子没眼光,竟然叫我老·女·人! 我再也顾不上装淑女,朝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你刚才叫我什么,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好象感到很开心一般,唇边开始出现讽刺的痕迹:“哈哈,我就知道刚才你这女人是装的,现在总算是露出真面目出来了吧?怎么样,我说得对吧,你装作救我,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的!” 我真是彻底无语了,这小孩简直就是一标准的愤青,对任何人都要忍不住怀疑一下,让我不得不认为他根本就是童年灰暗,所以看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副有色眼睛。直觉告诉我不要和这样一个小孩计较,于是我好声好气地说:“那我倒要听听,我救你这样一个既没钱又没势并且还是个臭乞丐的小孩,究竟有着什么企图啊?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愣了一下,才说:“我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也感到疑惑的……可是我就是知道你绝对不会打什么好算盘的,在你的心里,肯定是有着什么阴谋的!” “你神经病啊你!”这下我真的懒得理他了,看来年龄有差距就是有代沟存在,跟他这个小P孩绝对没有交流的必要。可是不对啊,我还不知道他的年龄,我怎么觉得自己就是比他小?难道是因为刚才他那句“老女人”的原因? 这个想法立刻让我不爽起来,于是忍不住没好气地问他:“喂,你多大了?” 他眉一扬:“一般真正懂礼貌的人,都是会先说出自己的情况,再问别人的情况的吧?”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个小子还真是欠揍,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给他点海水就泛滥,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我对他稍微客气点,他就敢对我这样不客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冷冷一瞟他,没有说话。他继续扬眉,满脸的得意:“怎么,我就说了你这个老女人既没素质又不懂礼貌是吧?我告诉你,在我的心里,我可是对你的品德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你休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别人骗倒的人!” 我好笑地一看他:“既然你这个聪明,怎么还会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呢?” “我……”他立刻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我促狭的笑意,又慌忙解释,“哼,话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这次只不过是马失前蹄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么?”我笑得好整以暇,“但是你这个前蹄还真是失得够大的啊,小马同学!” “不准叫我小马!”他抗议着。 但这抗议看在我眼里,还真是跟没抗议有得一拼。我笑着看他:“你不是说自己比我小么,并且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你小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准叫我小马!”他走了过来,脸涨得通红,走到我的面前,想将我的嘴捂住,可是因为脚下实在太滑,所以一个不小心,人立刻就成抛物线向下滑去,而下滑的终点,非常不凑巧的,就是在我的怀里! “啊!” “啊!” 两声声线迥异的惊叫声响起,我使劲将他往怀外推,一边大叫:“你要干什么!?” 可是这一推却没有丝毫作用,因为他这个时候也在使劲挣脱我的怀抱,各位学过物理的同学都应该知道,力是作用与反作用关系的,所以我们都在对彼此使劲,不但没有将我们分开,反而还将我们两个抱得更紧。 “砰!”的一声响起,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而他也是这样望着我,眼睛就像个玻璃球一样,几乎都要弹出来了!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 他清凉的嘴唇,紧紧地贴在我的唇上,和我此时保持的,根本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姿势和动作! 我只感觉我的脸腾的就红了,看着他的脸,表现也是跟我一样。天啊,我真的要死了,刚才才跟慕容紫轩表示我对爱情的忠贞,现在就跟这个小P孩发生亲密接触,我真是罪不可恕罪该万死啊! 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为了不发生刚才那样的状况,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将他重重一推。他终于离开我的怀抱,往后踉跄推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我用手指着他,义愤填膺地怒斥着他:“你!你在吃我豆腐,你在占我便宜,你在侮辱我的爱情!你要我怎么去跟紫轩交代啊,我的初恋啊,就这样被你玷污了,我真是可怜啊!” 他也是呆呆地看着我,听见我的话,眼里闪过一道蜿蜒的流光,声音中充满一丝愧疚:“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补偿有用吗!”我更加激动,“你吻都吻了,便宜也都占了,你还要怎么补偿?难道你还想要我吻你,将你的这个吻奉还给你,才算让你偿还了吗?” “当然不是……”他讷讷说着,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春兰,欲言又止。 我看见他这个神色,皱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看春兰干什么?难道有着春兰在这里,你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春兰你就退下,让我听听他究竟还要狡辩些什么!” “是,小姐!”看春兰的样子,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赶紧一溜烟地走了。 我见她走远,又转头去看他,眉毛一挑:“现在她走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只不过你补偿我这件事情,是铁板钉钉的了,你可千万不要赖帐!” 他撇撇嘴:“就当我确实占了你的便宜好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 “什么叫就当你确实占了我的便宜好了?”我又是拍大腿又是跺脚,“你这个占了别人便宜的登徒子还真当自己有理了吗,要是你还敢这样说,我可一定会把我清白丢在一边,也是会去报官的!并且目击证人也是有着,你想赖也赖不了,就算你再狡辩也是没用!”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奇特的神色,声音也低沉下去:“但是,你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你说什么?”我眼露凶光,用眼神杀死他。 “那时,我都看到了……”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但我还没有,我从来不跟女人……” “你看到什么了?”我逼前一步,气势上压倒他。 他抬眼望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了下去,声音讷讷:“就是在你们家门口啊,你和那个慕容紫轩……你们以为我晕了,其实我早醒了,你们干了什么我都看到了,所以……” “所以什么?”我仍然望着他,他被我的眼神看得头都抬不起来,只好仍然低着头,声音更加的低:“我都说了,我从来没有过……” “哈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同学你也太纯洁了吧?”我笑得几乎要抽风,在他的肩上使劲拍着,“敢情这还是你的初吻?” 他脸更加的红,声音却倔强无比:“是又怎么样?你不服气吗?” 我哈哈大笑:“我怎么会不服气?只是未免也太乌龙了吧,你的初吻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我,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你这个老女人,笑什么笑!”他使劲瞪着我,声音里满是怒气,我置若罔闻,仍然在他肩上拍着:“喂,小马同学,你的初吻都给我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我,只是脸上的红色和眼里的怒气如初。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想捉弄他:“你放心好了,你的初吻都给我了,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终于转头看我,却是将我的手狠狠地甩开,然后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出来:“无耻!” 无耻!他竟然骂我无耻!我还真是没看过这样的人,连开玩笑都开不了,以为我骆萧萧是好欺负的角色吗,竟然用这样低贱的词语来骂我,真当我骆萧萧是只HELLOKITTY啊? 我继续在笑,只不过这时的笑已经变成冷笑了:“小马同学,似乎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哦,你应该知道,在当今这个世上,只有男子调戏女子,而没有女子调戏男子。” 他听到我这句话,身子一颤,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顺着咱们刚才的话题讲咯!”我好整以暇地说,“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否则你以后的人生道路,我可打赌一定会是一条黑暗到底的道路哦!” 他的眼里又如我所想一般迸出愤怒的火花,咬牙切齿:“你卑鄙!” “就算我确实是老太婆靠着墙角喝粥--卑鄙无耻下流好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都要好好的配合我,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我朝他笑笑,“怎么样,你同意吗?” “……你要做什么?”他终于松了口,只是我怎么还能听见磨牙声? 我嬉皮笑脸跑到他面前:“喂,小马同学,你是不是很不乐意啊?” “废话少说,否则我改变主意就不好了!”他黑着脸说着,没好气地瞟我一眼。 “哎哟,我倒还真的很想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改变主意呢!毕竟是你自己理亏在先哦!” “你……”他咬了咬嘴唇,再次火大地叫了出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再这样磨磨蹭蹭了,女人就是麻烦!” “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他听见我这种语气,惊异地抬起头来看我,又赶紧低下头去,声音僵硬:“没有。” 哈,看来这个小马同学还真是单纯天真善良啊,我只是装装柔弱,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呵呵,那我以后,就真的算是抓住他的软肋了。 我立马恢复成恶霸模样,看见他悔不当初的样子,嘿嘿一笑:“那好,我现在就要问你几个问题了,希望你都能配合着回答哦。” 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快问!” 我撇撇嘴,这小孩还真是一个不怎么懂礼貌的人啊,看来以后我真的是要好好的调教他才是。至于为什么是我调教呢,嘿嘿,往下看就知道了。 我咳嗽两声,当做清嗓子:“好了,你一直叫我老女人,那是不是说明你比我小啊?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他连望我也是忽略:“十八。” “哈,谁说你比我小的,我才十七耶,要是你叫我老女人的话,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难道叫你老男人?” “废话少说,快问下面的问题!” 他声音更加气急败坏,狠狠瞪我一眼,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好了好了,那我就问下个问题好了!”我只好不再惹他这个愤青级青少年,于是问起了第二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似乎有些闪躲。我呼了口气:“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大方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听了我这话,又有要爆发的趋势,却是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那种敌视的气焰消失,喃喃地说:“我叫叶……” 刚说到这个音节,他就再也说不下去。我知道他必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也没有再追究,笑着说:“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叫你小叶吧!你不会拒绝吧?” 他抬头看我,微微有些讶异:“你真的不问我的名字?” 我也看着他,说出一句我自认为说得极有水平的话:“如果你真的想说,不要我问,你也必定会说出来;如果你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你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哇,我这话真是太有水平了,我怎么以前没发现我也能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呢,真是浪费了好多年的青春啊! 我正在自我陶醉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小叶的声音:“谢谢你,萧晨依。” “你没事谢我干吗?”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忽然吃惊地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叫萧晨依的,我明明没有跟你说过!” 他稍稍有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快点说,不要在这里蘑菇了,我的时间可不是让你来挥霍的!” 还真是个毒舌王啊,不过被他这样一说,我也忘记了继续纠结那个问题:“哦,对了!你应该记得我救了你一命吧,所以你肯定是要报答我的!并且你还非礼了我,更加是要加倍地补偿我,知道么?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进来跟我签一张协议书就行了,以后你要干什么,都照协议书上说的就行了!” “什么协议?”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该不会是卖身协议吧?” 我一副无比吃惊的样子望着他:“哇,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还没看就被你猜中,你真是太强了!哥们啊,以后你跟我去赌场吧,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大赢特赢的!喂,小叶--” 我看着背影渐渐远去的小叶,冲着他的身影大叫。可是可惜的是,此人却对我的大叫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着。看着他走远,我的唇边掠过一抹轻笑,这个捡回来的小叶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我以后的无聊日子,应该是有着相当大的调剂吧? 我马上冲了上去,追上了他,孜孜不倦地问着:“对了小叶,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告诉我好了!” “不关你事!”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叫不关我事嘛,是我的名字好吧!” “少废话!反正就是不关你事!”仍然冷冰冰的声音。 “小叶,这可不是一个跟班对主人应该有着的态度哦,何况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我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威胁味道。 “萧晨依你不要得寸进尺!”某人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可是又被一个满含委屈的声音盖住:“哇,小叶叶,你这样大声讲话,真的好可怕哦 ̄ ̄” “萧晨依你不要装了!!!” “小叶叶,你真的很不讲礼貌呢 ̄ ̄ ̄” 夜幕渐渐降临下来,可是整个宰相府,却好象这个时候才开始陷入热闹之中。 少年和少女的声音,在府中回荡,明明是在争吵,听起来却只觉得无比的和谐。 某处,两个名字中含有兰的丫鬟在窃窃私语:“小姐和那个人关系这么好,和慕容少爷的感情应该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你放心好了,小姐明明对那个人这么讨厌,并且那个人也对小姐没什么好感的样子,那我们就不要担心了!” 而在另外一处,一个满是火气的声音响起:“我萧敬怎么会有这种女儿,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带回家,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该怎么了得!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管管她!” 接着是萧夫人的声音:“老爷莫非忘记了对晨依说过的话了么?老爷答应了晨依,不管她在省亲时期的任何事情,假若老爷违背了这个约定,晨依生气起来就不好了!” “哼,这个不肖女,我总有一天要让她吃点苦头!”某人不甘心的声音中充满愤恨,“都是你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出来,将我们萧家的脸都丢尽了!” 但宰相府里的波澜却毕竟平静下去,我和小叶的喧闹声消停之后,府邸中就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可是这个夜晚,却仍然没有平静。 在一个阴冷灰暗的房子里面,传来一个女人阴森森的声音:“她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回禀主子!据属下所查,她这些天赢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并且和慕容世家的继承人慕容紫轩相交甚密,同时还捡了一个乞丐回家。” “哦?”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那我就看看,她究竟还能滋润到什么地步!” 随着她话音的停顿,只听“嘎吱”一声,一根玉如意在她手里被折成两半。其中一段被她扔在地上,立刻摔成了碎片。这种情形,让那个站着自称“属下”的人不由打了个寒战,赶紧低头表忠心:“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全力去办,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这句话说完,他便施展轻功朝屋外走去。看着他走出去,那女人的脸上出现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哼,萧晨依,你休要怪我太狠,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所以你若因此而死,也怨不得我半分!谁叫你敢阻拦我,处处与我作对!” 然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手中另外半只玉如意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那女人看着地上的碎片,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而与此同时,正在床上睡觉的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战。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气明明不冷,并且我盖的被子也多,为什么就会打冷战?难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唉,不想了不想了,还是想着明天和慕容紫轩的约会吧。 这样想着,我渐渐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中,将一切的危险和顾虑,都抛在了脑后。 (入V之后,一直想说感谢的话,我一人同时写两个V文,并且还要上课,就是因为有了亲们的支持,才能天天爆发,写这么多的字。今天这章八千多字,一章发了。感谢留言的亲们。另外,如果您喜欢这个绝美少年,请留言投票。永远爱你们的烟!) 第三十九章 欺骗 第二天很快来临了,春兰一边替我打扮,一边眉开眼笑地跟我说:“小姐今日是去见慕容少爷么?那奴婢要替小姐打扮得更加漂亮才行!” 我听着她这句话,轻轻一笑,看似轻描淡写地说:“似乎春兰你很希望我和慕容紫轩在一起呢,只是你好象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在镜中看看她,“你好象已经完全把我的身份忘掉了!怎么,我说得对么?” 春兰怔怔地望着我,没有说话。为我梳头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没有丝毫动作。 我一扬眉,继续笑得云淡风轻:“还有,假若我没猜错,那日你不是被张姨叫来的,而是自己走来的吧?因为你也想知道,你成为皇后后的小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么?” 春兰的手重重颤抖了一下,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的笑更是迷人,“那么现在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成为皇后以后的我,可真是来了一个脱胎换骨的变化。对了,你不是很希望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么,那怎么还不替我梳妆啊?” “小姐请饶恕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听到我这句话,春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希望小姐能够幸福,所以才会迫切地希望小姐和慕容少爷在一起!若是小姐不满意奴婢的做法,尽管责罚奴婢便是,奴婢必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哦?”我好笑地望着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似乎你真的忘记了我的身份呢,要知道我可是皇后,就算我和慕容紫轩的关系再怎样亲密,也轮不上别人来多管闲事!可是你和秋兰,却不但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而还热心过头了,那我能不能请问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这样做呢?” 春兰低着头,嘴唇紧抿,一个字也不说。 “你不说是吧?”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边掰弄着手指一边轻笑,“那我就去问秋兰,我相信她必定会诚实得多。而根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你应该知道一个隐瞒事实真相的人,和一个对主人忠心耿耿的人,究竟谁的下场好,谁的下场差了吧?” 她的身子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似乎我说的,是一件多么恐惧的事情。我装做讶异地惊呼:“哎呀,春兰你怎么在抖啊,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所以你才会这个样子?看来我这个小姐还真是做得不够格,一点也不关心丫鬟的生活起居!你放心春兰,我回头一定会好好地叫人做上几件好衣服给你,假如你因此而伤风感冒,我可是很会过意不去的哦!” 一边说着,我一边还相当之关心地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摸她的前额。她看见我的动作,慌忙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开了我的“魔掌”。 我皱了皱眉,责怪道:“春兰你怎么能这样!我是关心你耶,你怎么像躲瘟神一样地躲着我,真叫我伤心啊!” “小……小姐!”春兰好象丝毫没有看见我声情并茂的表演,而是颤抖得更加厉害,声音中盛满重重的畏惧,“既然小姐已经知晓事情不对劲,那奴婢也没有要隐瞒的必要了。不瞒小姐,奴婢等人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夫人的命令--” “慢着!”她说到这里,却被我出声阻止。她不明所以地望着我,显然是不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我微微一笑,朝门口看去,声音戏谑:“小叶叶啊,你大清早的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是打算干吗啊,难道你有这么想我么,刚起床就想见到我?” 听到我这么说,春兰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于是也朝门口看去,神情也配合地变了。 只见在门口飞扬的帷幔中,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他绝美的容颜在帷幔之中看来,更加显得分外的不真实,让我看得不由也感到有些恍惚。他的黑发在风中轻扬,衣袂翩飞,就像即将羽化成仙一般,美得让人心惊。 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将这种美感破坏了好多。和他本身和谐而脱俗的美不同,他脸上的神情,是一贯的微微嘲讽和讥诮,让他看起来分明就是一标准愤青。 他听见我的话,不屑地“切”了一声:“谁稀罕看你?要不是听见你房间里闹哄哄的感到奇怪,我才不会过来看!” “哦,是吗?”我笑了笑,“但是听人墙角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尤其还是听主人的墙角!” 他蓦地抬起头来看我,神情更是不屑:“你以为我愿意听啊,只不过是你们的声音那么大,我想不听也难啊!并且看到你这么虐待你的丫鬟,我作为你未来的跟班,当然要以她为鉴,放小心点才不会受你荼毒,知道么?” “你这么认为真是让我伤心啊,全京城的人谁都知道我萧晨依可是个体恤下人出了名的人,我又怎么会虐待我的丫鬟?只不过,对于某些目中无人并且又随便顶撞主人的下人,每个主人都难免会给他点教训尝尝的吧?就好比是某个明明已经是主人我的跟班,却死活不肯承认的人一样!”我轻笑着望着他,“虽然我萧晨依一向宅心仁厚,可并不代表我是个软柿子,假如某人真的违背了协议书上的条款,我可是会按照正常程序给他掉教训的,关于这点,还希望某人要明白点的好才是啊,否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啊!” 看着我笑里藏刀的样子,小叶没好气的哼出一声:“你写老拿主人的架子压我,我可不喜欢被人威胁!” 我无限委屈:“我有威胁你吗?我真的是好冤枉啊,春兰你来说句公道话,我什么时候虐待过你,又什么时候有威胁过任何人?” 春兰现在已经是被我弄得目瞪口呆了,于是只好配合着我,说:“小姐说得不错,小姐对奴婢等人一向是关怀备至,奴婢等人都万分感谢小姐的恩情,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答小姐的恩情,才不会令奴婢等人一直处于愧疚之中!” 明知道她是迫于我的“淫威”才说出这席话的,我还是自我感觉挺好的对小叶一扬头:“怎么,我就说了我是个很好的主人了吧,以后你就尽管跟着我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只要你好好的听我的话,对于我的每一条命令都乖乖的执行,我敢保证你的小日子一定会过得很滋润的,怎么样,现在决定好了没有?” 他望着我,唇边依稀有着一抹意味奇特的笑容,望着我,却不说话。看到他这种神情,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似乎很想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可是当他真正被我说得无话可说时,我却又觉得不好受起来。 天啊,我该不是对这个小孩心软起来了吧?虽然他确实比我大,可是他的性格,真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孩,所以我就忍不住对他母爱泛滥,对他怜爱了起来? 这种想法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这可不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想法,于是我赶紧将它抑制下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现在主人我可是要对你下第一条命令了,你可以选择不接受,但因此产生的任何后果,我可不能保证会很乐观哦!” 他听到我这么说,哼了一声:“你说,反正我也知道,你的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哼,这小子真是欠揍啊,竟然拐着弯来骂我是狗,以为我听不懂吗? 我也不甘示弱地哼了声:“可是某人竟然还在我的手下当差,可真是大大丢了人类的脸啊!” 他见我听懂了他的话,又是一哼:“那是我运气差,否则哪轮得上你?” 又是在哼,在比谁的鼻子哼的响声大么?那我就尽管和你比比,看看谁的气势更强盛:“可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啊,不管如何,你是我跟班总是事实,无论怎么否认也是没用!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现在我就开始执行我这个主人的职责了!我数三下,你赶快在我面前消失,否则我可是会以家法处置了!一--” 我开始数数了,他见我这样,丢给我一句:“小人得志!”便只好转身走开,神情中满是不甘。 我看到他走远,虽然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也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就连回过头去看春兰时,也是忍不住带着一丝笑容。 春兰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一愣,讷讷地说:“小姐喜欢小叶么?” 我听着她的问话,下意识地问答着:“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很不对劲,于是赶紧将笑容收掉,说:“你问这些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你不要管我的个人私事么?何况,你还没有将你为什么要和秋兰一起,对撮合我和慕容紫轩这么热心了!说吧,我娘到底为什么要你们这样做!” “是……小姐。”春兰踌躇了半晌,才终于开口说话,“夫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 “依儿,你怎的还在房里,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和你爹正在等着你呢!” 正在这个关键时候,只听从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赫然正是萧夫人。她的声音刚刚响起,春兰就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走了进来,看到春兰跪在地上,一脸的惊讶:“春兰你这是怎么了,究竟犯了什么错,依儿要这般惩罚你?” 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心里这样想着,表面当然不能让她觉察出我心里的想法,于是赶紧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臂,笑着说:“娘,你不知道春兰多可恶啊,替我梳头的时候连眼睛也没长好,竟然用玉钗将我头皮都差点戳破了!娘,你不知道我有多疼啊,所以我当然就要惩罚惩罚她了!” 萧夫人神色一变:“竟有这事!看来春兰的确该罚,竟敢这样对我的宝贝女儿!春兰,你还不快点来给小姐磕头认罪!?” 她一边说着,一边凤目含威地望着春兰。春兰看到她的这种眼神,赶紧垂下头去,朝我恭恭敬敬说着:“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最该万死,请小姐千万要饶恕奴婢!” 我心里在不屑地笑,她们两个还真是会演戏啊,被萧夫人这样一吓,春兰还会有对我说那个原因的胆子才怪。真不知道萧夫人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说是对萧晨依好吧,偏偏又有这么多秘密瞒着我;说是想害我吧,可又看不出她任何坏心。 眼看今天的话题是持续不下去了,我便只好顺着她们的意思演戏,对春兰说:“算了,我反正也已经罚过你了,念在你一直服侍我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就先起来吧,我先去吃早饭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谢小姐!” 春兰站了起来,可是眼睛的余光,却还是偶尔闪向萧夫人那边。萧夫人虽然只是平静地望着她,可是她眼里射出来的高压电流,却是连我也能感受得到,何况春兰了。 看来都是这个古代我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强人,唯一菜鸟的,可能就是我这个现代人了。 便连小叶,好象也有很多的秘密。 上官墨尘和叶铭扬等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暗中叹了口气,我搀着萧夫人,没心没肺地笑着,撒着娇:“娘,我好饿啊,我们赶快去吃早饭吧!” “好,我们这就去,饿坏了我的宝贝女儿,娘心里可是会疼的!” 萧夫人怜爱地抚摩着我的头,声音也是如平时一般慈祥。可是我却知道,她在转身的一刹那,望向春兰的眼神,却是凛冽得很。 那是一种纯威胁的眼神,纯警告的眼神。 果然,在她们之中,真的是有着什么秘密,萧夫人不愿让我知道。但算计的对象,却是我。我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做法,究竟对我有没有什么害处。 看来我的心眼还是不够多,因为假如不是春兰亲口说,我真的会看不出来,萧夫人这样的一个女子,也会对萧晨依动什么念头。她看起来对我不知道有多关心,可是没想到,连她也开始算计起我来了。 那在现在的这个时空,我又能信任谁?又能相信谁?又有谁不会算计我? 慕容紫轩会吗?秦蔓柔会吗? 他们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照理说是不会这样做的。但现在,连我自己的父母都对我这样了,还有我身边的所有丫鬟也都有无数的事情隐瞒着我,这样不尊敬着我,那还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浓重的哀伤,让我的心也变得凉了起来。既然世人都这样对我,那我也用不着太过善良。 虽然不能做到像曹操尊崇的那样“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但多些心眼,还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便会连被别人卖了,也还帮着人家数钱。 见我正在精神恍惚的样子,萧夫人转头朝我笑着说:“依儿怎么了,为何这样魂不守舍的?” “没有了,娘你多心了!”我赶紧反应过来,朝她一笑,“我只是想着待会要见紫轩,所以才这样罢了!好了,娘,我们快去饭厅吧,我真的好饿啊!” 萧夫人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只要依儿高兴,娘就放心了!” 说着,便跟我一起向饭厅走去。可我听到她的话,却感到无比的好笑。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所有人了,对她,当然也是一样。 ------——————————————————-—— (因为萧萧的电脑坏了,昨天经过N次重装之后,终于将电脑修复好,可是我郁闷啊,因为昨天一个字都没码,所以今天吃完中午就马上回来码字,一直码到现在,终于将一章码完,于是赶紧发上来给大家看。我要休息一下去码第二章,争取在今天之内码完,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留言啊!!) 第四十章 情话 吃完早饭后,我便收拾好准备出门。正在这时,只见本来一直消失不见的小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饭厅的门口,迟疑着向我望来。我不知道他这样做什么意思,于是走了过去,一脸的坏笑:“喂,我说你好象忘记刚才我们说的话了吧?我不是刚刚才说你在我面前消失吗,怎么现在你又出来了?” 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我,而是低着头,稍稍有点迟疑地问:“萧晨依,你……真的是皇后吗?” 我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看见他的神色这样不正常,心里更是疑惑,于是皱皱眉,说:“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皇后而已。”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声音里隐隐有着一丝失落。 我一扬眉,望着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 “是,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但是我还是不懂……”他轻声说着,声音讷讷,“你已经是皇后了,为什么还……为什么还跟慕容紫轩……” 他望了我一眼,看见我脸色,慌忙停住了说着的话,我冷笑一下:“是啊,我是众人都不齿的*荡妇,我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也还是喜欢招惹别的男人!怎么,你不就是想求证这个问题么,那我就尽管开诚布公地跟你说明白好了!” “你……”他怔怔地望着我,仿佛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你什么你啊,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是你看不惯就不要看!不过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主人,你都必须要听命于我,不然就违背了我们的协议!”我仍然冷笑着将这句话说完,接着又一挥手,“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好了,现在我要出去约会了,你就先去一边呆着吧!” 说完,我就转身朝门外走去。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轻不可闻的声音:“萧晨依,你完全可以不要这样的……” 这样的声音,真的让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他却那样的真实,让我听得一清二楚。但我却宁愿选择忽视。什么叫我完全可以不要这样的?难道他的意思,就是说我已经是一国皇后了,就不能再和别的男人再有任何联系?或者是说,我有着这样的名声,也是一件非常不可原谅的事情? 所以他才希望我能够改邪归正,不要再继续以前的形象。 但是他这样做,又是什么原因?难道是看我不起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真的很抱歉会让他失望了。因为无论如何,只要我爱上了慕容紫轩,都不可避免地如他所想一般,干些让世人不齿的事情了。 没想到他也如别人一样,将我想成这样的一个人。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失落和酸楚,但是忽然又想起,就算他是这样想的又怎样?他的想法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让我立刻就振奋起精神来了,想起和慕容紫轩的约会大事,心里更是兴奋起来,于是再顾不上什么,便朝门口跑去。 一直跑到宰相府门口,果然看到慕容紫轩正站在门口引颈相望,看到我出来,他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充满喜悦的光芒。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还是我的小轩轩好啊,什么时候都记挂着我,心里只有我,至于我刚才认为他会像萧夫人等人那样欺骗我的想法,真是太杞人忧天了。 我朝他跑去,一直扑入他的怀里,抬头看他,笑靥如花:“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 这样的问话真是俗气至极啊,以前我是最看不起任何一个女人问这种话了,可是没想到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问这种蠢话的却是我骆萧萧。 见我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他,他轻笑一下:“我当然在想晨依,我无论何时都在想着晨依!” 他的回答真的让我心里大爽,虽然这样的回答也是俗气之极,但却是最能讨人欢心的回答。真不知道他这个纯情帅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油嘴滑舌起来,说起甜言蜜语来一点也不觉得不自然,反而听起来还感觉很舒服。 我心里一高兴,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说:“不愧是我的小轩轩,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并且永远不会伤害我的人了!” 被我吻着,他的脸有些红。可是听到我的话,他的脸色却有些微的变化,可惜,现在正沉浸在甜蜜中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丝神色。 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似承诺一般地说:“不错,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晨依,晨依尽管相信我好了……”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坚决中含着些许的迷茫。我注意到他语气的异常,抬起头来看他,疑惑地问:“紫轩,你怎么了?为什么好象有点心不在焉?” “没什么。”他赶紧笑着说,“晨依,你今天想去哪里?” 我仍然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似乎想把他看透。他却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看我的视线。 难道他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看他的样子,却明显是不可能。我只好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拉着他的手,笑着说:“是不是无论我去哪里,你都会陪我去?” 他点头,说:“那是当然!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陪你去!”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我坏笑一下,“我也不要你陪我去天涯海角,我只要你陪我去一个很近的地方就行了,就在京城中哦!” 这下疑惑的是他了:“晨依要去什么地方?” 我继续坏笑:“这个地方你应该也听过,因为它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好了,不要磨蹭了,现在我们就赶快去凝香楼吧!” “凝……凝香楼?”慕容紫轩的额头滑下几条大大的黑线,“晨依怎么会想到去那里?” “怎么,你不答应么?”我回头看他,眼里是威胁的光芒。 他苦笑一声:“我怎么会不答应晨依的要求,既然晨依想去,那我便陪你去吧!” “你真是我的小轩轩!”我又在他的脸上奉送了一个大大的香吻,拉着仍然在苦笑中的他,便朝前面走去。 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凝香楼。之所以说传说中的呢,是因为在现代我就对这种地方如雷贯耳,一直想看看它究竟长什么样,可是一直无缘得以一见。 今天终于能够看到了,它也果然如我想象中一般,真的美女如云。一个个身着彩衣的女子在门口搔首弄姿,向来往的人们抛着媚眼,一个个声音娇脆,让人一听,便感觉好象骨头都要酥掉。 没错,所谓凝香楼,便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我和慕容紫轩站在门口张望,心里在不停的感叹,原来以前看的那些电视剧里面对青楼的描写都没有太失实,这里果然是能够令普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的温柔乡。 但不知道其中,是否包括我身边的慕容紫轩? 只见他虽然也在望着青楼里面,但脸却已经红了。凝香楼里的妓女们看到他,一个个双眼发光,显然没想到他这样的风云人物也会屈尊来到她们的凝香楼。所以一个个马上就围绕了上来,将我和慕容紫轩围在了中央。 她们的胭脂花粉的香味那样浓烈,一阵一阵往我鼻孔里钻,让我终于坚持不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便平地而起,让各位冲慕容紫轩打情骂俏的女人们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和语言,一个个都望着我,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我用手擦擦鼻子,一脸歉意地冲着她们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请继续、继续!” 她们愣了一下之后,便又对慕容紫轩采取柔情攻势起来。慕容紫轩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看我,稍稍有点无奈地说:“晨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我只是想体验一下逛青楼的滋味而已!”我一脸无辜地说着,“我从小就对青楼很好奇,所以就一直想找个人来陪着我逛逛。现在我终于实现我小时侯的梦想了,真的是好激动好激动啊!” 说着,我满脸的兴奋神情。那些青楼女子们看到我的神情,都用纱巾捂着嘴,笑着说:“姑娘真是个妙人儿,难怪慕容少爷会对姑娘如此深情了!” 这句话我听着喜欢,实际上任何一句拍我马屁的话我听着都高兴。可惜有人却不乐意了,只见慕容紫轩的脸微微有些难看,他拉住我的手,把我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我被他这样拉着,不觉有些莫名其妙。正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却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严肃得让我看得愣住。我望着他,讷讷地问:“紫轩,你怎么了?生气了么?”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几乎都要把我的手捏碎,声音也脆弱无比:“晨依,你爱我么?” “恩?”我疑惑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的脸沉入一片无垠的哀伤之中:“假若你喜欢我,你就不会……” 他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因为这时的我,并没有在听他说的话。我的视线投向另一边,眼里神光闪烁。 因为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我以为我绝对不会见到的人! 只见在凝香楼的门口,缓缓走来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他的面容那样熟悉,赫然便是叶铭扬! 此时他正朝凝香楼里面走去,他本来就长得很帅,所以那群青楼女子们看到我和慕容紫轩正在一边说悄悄话,便都掉转方向向他走去了。 我见到他,不知道怎么搞的,慌忙躲到了慕容紫轩的身后,让他抵挡住叶铭扬望着这边的视线。慕容紫轩觉察到我的动作,朝我望来,又望望远处的叶铭扬,似乎猜出了一点什么,神情有了些微的变化。 可是瞬间,我又感到疑惑起来。我到底为什么要躲啊?不就是见到了曾经轻薄过我的叶铭扬吗,我犯得着对他这样害怕吗?况且是他轻薄我,又不是我轻薄他,要受什么惩罚也应该是他,而不是我,那我根本就没有躲着他的必要,又干吗要头脑发热,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冷静下来之后,就从慕容紫轩身后走了出来。慕容紫轩看到我的动作,神情莫测地对我说:“晨依为何要躲起来,莫非见着了什么不能见的人么?” 我赶紧打了个哈哈,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我曾经和叶铭扬之间的过节:“没什么,我没有躲啊,你刚才只不过是恰巧走到你的身后而已,根本不是在躲什么,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他轻笑一声,又朝叶铭扬望了一眼:“晨依为何要说谎?其实晨依是在躲着叶大人,是么?” 我也朝叶铭扬望去,颇感到有些意外地问:“你也认识叶铭扬?” 他点了点头:“叶大人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我自然认识他了。”他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兴高采烈地望着我:“莫非晨依是怕被叶大人看到和我在一起的情形,从而怕被皇上知道,从而连累到我?” “啊?”我听到他的话,差点都要笑喷。慕容紫轩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这样的理由都能想得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不但不需要我自己来解释,还可以让慕容紫轩心里好受一些,于是我点点头,嬉皮笑脸:“小轩轩好聪明哦,怎么连这个原因都知道!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怕被上官墨尘看见连累到你,所以就这样躲着叶铭扬的!不然我为什么要躲着他,我好歹也是皇后,我干吗要怕他!” “晨依真是太好了。”慕容紫轩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是笑着将这句话说出,可是语气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凄凉。我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正要拍拍他的肩膀问问具体的原因时,却只觉得一股特别有杀伤力的视线朝我射来。我心里一个咯哒,不会吧…… 抬头看去,果然不出我的意料,这时叶铭扬好象有通灵能力一样,已经越过重重人流向我望来。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道依稀可算是欣喜的光泽,这道光泽让我不由纳闷,他不是很不高兴见到我吗,可是为什么在见到我时,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难道是我的幻觉? 他望了我一眼后,接着又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慕容紫轩,眼里的光泽更是如放电影一样闪过,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啊。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像开染坊一样多姿多彩,真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歪主意。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我是躲不过去了。慕容紫轩紧紧拉着我的手,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典型的如果被叶铭扬向上官墨尘告状,他不能和我在一起,便甘愿做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英雄烈士。 这样的他,让我心里感动十分,于是也朝他一笑,紧紧拉着他的手,希望他能放心。对于叶铭扬,我自然是有着办法的。 叶铭扬看到我和慕容紫轩充满默契的样子,又是一愣,然后便冲破那群花痴们的包围向我们走来,脸上有着一丝淡笑。可是我怎么觉得,在他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一把刀的样子? 看着他越走越近,慕容紫轩将我往他身后一挡,望着前来的叶铭扬,一脸的笑:“原来是叶大人,紫轩早便久仰叶大人之名,没想在此处能见着,真是紫轩的无限荣幸!” 这时的慕容紫轩好象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脸上虽然是笑,却不是以前对我的那种笑,而是纯粹客套的笑容。这样的慕容紫轩让我看得觉得觉得有些陌生,我忽然想起以前春兰说过,他似乎是什么慕容世家的继承人,那么,慕容世家又是什么名堂? 莫非,也是什么在朝廷里面有很大势力的家庭么? 那么这样一来,我就要对慕容紫轩再度审视一下了。也许他真的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是个只知道吟诗诵词的文弱书生,而是像上官墨尘或者以前在电视里面看的有些人那样,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否则,他就不会对着叶铭扬,有着这样脱胎换骨的变化了。 甚至陌生得连我也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可是叶铭扬看着他,好象觉得这是一件分外正常的事情一样,也许,在他的心里,这才是真正的慕容紫轩。 看来,慕容紫轩也许真的有着连我也不曾了解的另一面。 也许那一面,会让我感到无限绝望无比寒冷。 他也朝慕容紫轩皮笑肉不笑地说:“慕容公子言重了!实际上能够见着慕容公子才是铭扬的荣幸啊,尤其在见着慕容公子的同时,还能见着另外一位如此尊贵的人物,当真是铭扬此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他将这话说完,便朝我望来,恭身说:“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看见他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理智告诉我不应该生气,否则他当回小人向上官墨尘告密,就大事不好了。我当然是不要紧的,我骆萧萧一向尊崇的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我本来就花名在外,也不介意再坏一次名声。但这样一来,慕容紫轩就不知道会被上官墨尘怎样对待了,所以为了他,我绝对不能做什么疏忽的事情。 于是,我从慕容紫轩的身后走了出来,也是学他们一样无比虚伪地笑着:“原来是叶大人,自从上次一别,真是好久未见啊!今日叶大人怎么有这等雅兴,来凝香楼闲逛?莫非是看上了哪位红姑娘,所以才念念不忘地赶来了?” 这样文绉绉地讲话真是郁闷死了,弄得我舌头都要结起来了。叶铭扬听到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疼痛,说:“皇后娘娘说笑了,微臣来此只是为了见个朋友而已,并不是如皇后娘娘所说,对此处的某位红姑娘念念不忘。” “哦,是么,那我真是太不好意思!都怪我一贯的思维定势,认为到青楼的都是来干吗干吗的男人,但我也不好好想想,像叶大人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又怎么会来青楼干吗干吗呢?我的思想真是太龌龊了,简直龌龊得不可原谅啊!”我一脸的抱歉之意,好象多悔不当初一样地继续演着戏,“我的话真是对叶大人莫大的侮辱啊,还请叶大人不要见怪好么,我真的真的是无心之言,叶大人这样宽广的胸襟,应该不会怪我吧?” 叶铭扬继续低着头,说:“微臣自然不会怪皇后娘娘!” 我干笑一声:“哈,叶大人对我真是好啊!那希望叶大人继续将这个美德发挥一下,做好人做到底,怎样?” 这下叶铭扬终于抬起头来看我,脸上已没有笑,而是仿佛有着一种淡淡的忧伤。看着他的这种神情,我不由有些失神,这样熟悉的容颜,总是忍不住会让我有些失态。 我赶紧挪开视线不敢看他,我怕看一次,就会忍不住沦陷其中。可是在这时,却忽然想起他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以及,他那天晚上望着我时的眼神。 他对我的,到底是什么感情?这样想着,我不由自嘲地笑笑,他会对我有什么感情?他明明就是一直瞧不起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淫荡女子,所以才会一直对我这么不尊重。 既然这样,那我也彻底将他无视好了。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他目击我和慕容紫轩在一起的麻烦。 在我胡思乱想的过程中,他已经说话了:“不知道皇后娘娘要微臣做何事?” 我轻笑一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在上官墨尘的面前,说话稍微谨慎一点就行了!呵,叶大人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听见我这么说,好象丝毫没有感觉意外一样,只是点了点头,说:“皇后娘娘请放心,微臣必定不会乱说话的!” 他这样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会这么好说话,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于是我再度确认:“你真的会那般做?” 他见我这样说,似乎有点生气,眉一扬:“那皇后娘娘要如何,才能相信微臣?” “真是奇怪耶,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相信你了?”我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假话,也许他真的良心发现,愿意为我们遮掩住这件事情呢,“如果你真的答应,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相信以叶大人这样洁身自好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的,并且就算是别人搬弄是非,皇上也绝对不会相信。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东西皇上肯定不会在意,而有些东西,说不定皇上就非常看重。譬如以前的某件事情,真不知道皇上假若知道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真的好想见识一下,皇上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我看着叶铭扬的脸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心里也在叹息。我这样做真是对不起他了,为了不让他将我和慕容紫轩在一起的事情让上官墨尘知道,我也只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想必他也是很不希望那次他调戏我的事情被上官墨尘知道,不管上官墨尘对我态度如何,我好歹名义上总是他的老婆,任何男人都见不了自己的老婆被别人调戏,尤其还是被自己的兄弟调戏。 所以拿这件事情来要挟他,也由不得他不答应。 可是这时却觉察到慕容紫轩的视线,他望着我,神情好象有点奇怪。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神情看着我,忽然之间只感觉手一紧,被他握着,几乎要将我的手都捏碎。 我手吃痛,禁不住也将他的手掐了一下,他才微微将手松了松。我又朝他看去,可是他却将头掉转开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有种感觉,他的心,好象突然之间变得很远,远得我无法抓住,无法触及。 我只好又转过头去看叶铭扬,只见他的唇边依稀有着一抹淡淡的含着讽刺意味的笑。看到他的这丝笑容,我心里不由火起,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笑着,难道是看不起我威胁他么?明明那件事情都是他做的,他还有意思来嘲笑我! 于是我看他的眼神也不客气起来,他瞧见我这样的眼神,微微一愣,眼里讽刺的神色却更深:“皇后娘娘请放心,微臣决不会干这种事情!毕竟关于慕容公子和皇后娘娘以前的传说,微臣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必定不会干此等破人姻缘之事!皇后娘娘若无他事,微臣便进去了!” 说完,他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我见他要走,慌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裳,叫了出来:“喂,你等等!”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回过头来看我,眼里尽是疑惑。我想起以前他对我的态度就不是很好,怕他翻脸不认人,于是赶紧松开拉着他衣服的手,讪笑道:“呃,你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不懂呢,你能讲得具体点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唇边却有着一抹浅笑:“这是皇后娘娘自己的事情,微臣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皇后娘娘却为何又来问微臣,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呢?” 他的话说的真是太有理了,将我所有的疑问都挡了回去。我也想起假如我真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他和慕容紫轩的双重怀疑,毕竟好奇害死一只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于是我只好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当然最清楚,还有必要问你吗?我要说的,只是希望你讲话千万要谨慎点,要是让别人察觉出歧义,那就真的不好了!” 他的唇边再次露出一抹浅笑:“是,皇后娘娘见教得是,微臣必定谨记于心!微臣就此告退,还请皇后娘娘和慕容公子也要谨慎点才好!” 说完,他便朝凝香楼里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头看慕容紫轩,却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叶铭扬的背影。 我轻轻一推他:“喂,你在看什么呢?” 他慌忙反应过来,轻笑:“没什么。”接着又说:“晨依真厉害,看来叶大人应该不会向皇上说什么了,这下我就放心了。若晨依因我而受皇上责罚,那我就真的永远都会过意不去啊!” 看来还是我的小轩轩关心我啊!可是陷入甜蜜中的我,却也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慕容紫轩望着叶铭扬时那种奇怪的眼神,还有叶铭扬说的,我和慕容紫轩以前的故事,到底都是些什么我不知道的经过? 我接着他的话,撇撇嘴:“哼,对他这样的人,当然是只能用这种方法,否则他的嘴漏风,将你害了怎么办?” “可是晨依可知,叶大人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慕容紫轩喃喃地说着,忽然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不住讷讷,“晨依,你会走么?你真的会离开我么?”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脆弱无比,好象易碎的玻璃,轻轻一砸,便会支离破碎;又好象在风中竭力盛放的烟火,随时都有被风吹灭的可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说出昨天刚说过的话,我明明已经对他承诺,并且也已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我给他的爱的印记,但他为什么又要反复的求证?反复的询问着我,要求我的回答? 虽然很想将他教训一顿,让他不要再这样反反复复地问这种问题了,可是看到他的脸色,却真的无法拒绝,我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故意板着脸,说:“怎么,你还想要我给你刻上烙印么?” 他紧紧地盯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光芒。我被他这样望着,只感觉心忽然疼了起来,于是刚要移开视线时,却只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怀抱之中,他身上好闻的翠竹清香向我袭来,将我彻底包裹其中。 他紧紧抱着我,温热的气息,一遍一遍在我的颈间厮磨:“晨依,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他的话让我听得很莫名其妙,他明明不是很没有自信的人,明明我已经向他说明我没有别的爱人,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个样子?我将他推开,说:“好了,你就放心吧,我的名声那样差,估计除了你,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人喜欢我,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啊!” “晨依……”他低头望着我,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那样温柔那样不舍,让我听得甜蜜之极。可是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一般,惆怅的神色逝去,又笑着说,“晨依想进凝香楼么,那我们就进去吧!” “好啊好啊!”听到慕容紫轩的提议,我虽然觉得他神色的突变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就拉着他向里面走去。 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又变得有些哀伤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悲剧,正在我们面前上演。 --————————偶是华丽丽滴分界线———————————— (今天萧萧把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牺牲了,终于把这章9000字给码完了,让大家看个过瘾哦!! 再说一件喜事,萧萧的《穿越公主我最大》今天结文了,大家请去看下哦,那本书绝对比皇后要精彩N倍,看过的人都说好看,萧萧不骗大家的呵呵!! 好了,萧萧去码明天的章节了,请大家多投票啊,谢谢大家!!) —————————————— 第四十一章 上官墨尘的阴谋 我们走入凝香楼后,发现这里与外面比起来更是另有一番天地。只见到处都是摆满了美味珍馐的桌子,在桌旁,嫖客们和妓女们在调着情,看着我和慕容紫轩都是面红耳赤的。 我不由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虽然我确实已经成年,但好歹以前一直都是个清纯少女,所以看到这些少儿不宜的场面,难免会有些失措。而连我都是这样,慕容紫轩更加不用说了。 可是如果就因为这样,而失去了解古代青楼的机会,我却是真的不愿意。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拉着慕容紫轩往里面走。 但是还没走上几步,就只看见身边的慕容紫轩停住脚步,抬起头来望着一个地方,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我不由疑惑地望着他,问到:“紫轩,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慌忙答着,双眉微皱,忽的像下定决心一般,转头望我,“晨依,我忽然感到有点内急,你先去门口等我吧!”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朝凝香楼的内院走去。我想追上他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走得那样快,并且这里的人这么多,不过一会,我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想起他这样反常的表现,不由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以他对我这么好,他绝对不会什么也不说就丢下我不管,可是现在,他似乎是看到什么东西,便对我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他这样忘乎所以呢? 想着他的话,他是要我出去等他。但现在好奇心升起的我,当然是不会轻易听他的话乖乖出去。何况现在我已经深入凝香楼的腹地,也不想再前功尽弃,放弃这次了解古代青楼的机会。 我一直朝里面走去,只见里面的布局更是奢华,不愧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整个内院里面全是小巧玲珑的建筑物,看来应该是凝香楼中的红姑娘们住的地方。那慕容紫轩这样急匆匆的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他也是个心口不一的人,背着我和这里的某个头牌有着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么? 哼,竟然敢骗我骆萧萧!我心头猛地腾起一簇怒火,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里面走去,想揪出那个隐藏中的情敌。 这里的人也好多,一个个都在不停地打情骂俏,只有我这个无所事事的人混在其中,看起来显得非常之不正常。但由于萧晨依这副无比出众的外表,所以一路上回头率高得惊人,可是因为我睁着像探视灯一样恐怖的眼睛,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招惹我。 我气势汹汹地向前走去,打算每个房间都检查一遍,看看慕容紫轩究竟躲在哪里。竟然敢骗我!也不瞧瞧骗我骆萧萧的人,最后都会落得什么下场! 说干就干,我冲到一楼的第一个房间,一话不说,就使出大力将门一把推开,然后朝里面看去。 可是…… 天啊,里面的气氛怎么这么奇怪? 我呆呆地看着里面的情景,忽然大叫一声,面红耳赤地退了出来,一边往外面退一边不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这个臭女人,难道没长眼睛吗!老子今天真是撞到邪了!#·¥%-**(……¥%”里面光着身子的那个男子对我骂出一大串粗话,听见我的道歉,火气更是大得要命,“老子只不过是来睡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你快给老子滚回家去!” “好好好,我马上走,您继续您继续!” 我算是彻底被这个男人给骂得服帖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骂人强人,假如生在现代,肯定是个名嘴了,那些粗话不但骂得气势磅礴,并且还竟然不重样。骂这么多形容词名词出来竟然都能不重样,简直不是常人能够做的事情啊。 我忙不迭地退了出来,正要夹着尾巴走人时,只听那男人的大吼声响起:“你这个臭女人,还不给老子把门关上!” 我郁闷地转过身,将门给他乖乖的关上。看来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推那门的时候,竟然都不多个心眼,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响声,就这样贸然的走了进来,难怪会自己找一顿骂。 所以当我来到第二张门前时,就相当谨慎地先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时,才打算推门走进去。 可正在这时,只听见门突然被拉开,我猝不及防之下,失去平衡朝里面倒去。糟糕,这次我该不是会被别人提早发现,所以将我偷听人墙角的证据找着,然后要来教训我一顿吧? 但我却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掉到了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怀抱里面,接着,一个腻得要死的女人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冤家,死人,怎么现在才来啊,真真叫奴家想死了~~~” 我鸡皮疙瘩顺利地掉了一地,正要转头对把我抱在怀里的女人说不是她的冤家死人,要她把眼睛擦干净点时,她的反应却比我更快,经历了嘴张得像鸡蛋那样大的一个过程之后,就使劲把我一推,作个河东狮吼:“你这个女人是谁!” 我被她这一推推得差点都要掉在地上了,听见她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女人有病啊!明明是你自己把我认错了好不好,竟然还好意思这样子对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素质!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这样的一个女人计较,我走了,你自己去发飙吧!喂,你干什么--” 我还没顺利走开,就只感觉我的衣服被谁揪住。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女人正死死地拉着我。我忽然感到有点头痛,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是事情证明,经验主义的错误还是很容易犯的,譬如我,就犯了这样一个错误,结果还让我白紧张了这么一会。 只见那女人一脸崇拜,眼冒红心地望着我,大呼小叫:“我认得你!你是京城第一才女对不对?哇噻,没想到我真的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看着这个态度天翻地转的女人,颇有些无语地问她:“你认识我?” “是啊是啊!”她越发激动,“你当初和慕容少爷对诗时,那样风光,那样潇洒的风姿,我又怎么会忘记呢?天啊,你是我的偶像,是我最崇拜的人了!请你进来给我题个诗怎么样,我相信有了你的题诗,我的身价一定水涨船高,成为凝香楼的头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啊!” 这样的热情真的让我有些受不了,毕竟我还没有慕容紫轩那样强悍,也还没有适应名人身份,于是赶紧摆手:“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情,所以就没空给你题诗了!我走了,你找别人吧!” “哦。”她很失望地应了一声,忽然又赶紧对我说,“不知道小姐来这里有什么事,也许奴家能够帮得上忙呢!” “没什么事。”我转身正要走时,想起她的话,慌忙回过头去,“你当真能帮我的忙?” 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那是自然!能够为姑娘效命是奴家最大的荣幸,姑娘尽管开口便是!” 我没有一丝怠慢:“那,你快告诉我,慕容紫轩在哪里?” 多亏我那个超级粉丝的帮助,我终于知道了慕容紫轩在哪个房间了。哼,他现在竟然在凝香楼最红的姑娘彩云的房间里,真是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看我将他逮住以后,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当初还好意思向我发誓,说他永远不会变心,并且还担心变心的会是我! 看现在的情形,也该知道谁是负心汉,谁是陈世美了。 我像个绝世弃妇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彩云的房间走去。来往的路人看到我这个样子,都怕引火上身,于是都纷纷给我让开一条道路,让我畅通无阻地通向了彩云的房间。 我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时,正要像河东狮吼里面刘月虹那样颇具气势地踹开门,来他个捉奸在床时,却在这时,听见几个无限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立即将我所有的动作停滞住了。 我赶紧躲在一边,像所有听墙角的人一样,将耳朵侧在窗口下。里面的声音顺利地传了出来,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而全是男人的声音,并且貌似有三个以上! 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慕容紫轩还有什么特殊爱好,在里面玩NP么? 我按捺住心里疑惑,学电视里面那样,用口水把窗纸舔破。看来还是古代好啊,窗纸这么不经弄,要是像现代那样安着玻璃窗,那我就没法子去干这偷听偷看的一行了。 我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赫然坐着慕容紫轩,在他的对面,坐着刚才才见过的叶铭扬,以及,还有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看见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挺正常,我便暂时放下心来。只要慕容紫轩不背叛我,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可是我马上又疑惑了起来,慕容紫轩刚才才和叶铭扬一副面和心不和的样子,怎么现在却坐在这里和他促膝长谈?并且还愿意为了和他说话,而将我一个人丢下。 难道他们要讲的,会是什么严重之极的话题么? 这样想着,我的好奇心更加的重,管他们要讲的是什么事情,我也要偷听到底。 只听叶铭扬望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知赵大人有什么计策?” 计策?他们讲的,果然是什么大事!我的耳朵竖得更加厉害,极想听一下,慕容紫轩这样的人物,什么时候也能和别人讨论起什么“计策”来了。 那个赵大人听了叶铭扬的话,并不表态,而是将热芋头丢给慕容紫轩:“传闻慕容公子才高八斗,对于这个计划,应该是有着什么好的主意吧?” 哼,这个赵大人还真是懂得欺软怕硬啊,看我家的小轩轩性格温和,就以为他是好欺负的么?要不然怎么不去欺负那个叶铭扬,而是在这检软的柿子捏? 但慕容紫轩的回答却让我大跌眼镜,只见他淡淡一笑,说:“赵大人客气了!想赵大人身为兵部侍郎,才识自然是常人不能及的,又何必要我这个草民布衣来出主意呢?还请赵大人不要藏拙,尽管将计策讲出来,紫轩必会洗耳恭听。” 哇靠,我家的小轩轩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啊 ,一般人哪有他这么厉害,轻易地就把那芋头给扔了回去?我正在为他而感到自豪时,一旁的叶铭扬却在一边冷笑两声:“似乎两位对于这个计划,都不是很上心呢!皇上对你们这么器重,没想到你们却在这里勾心斗角,一个个明哲保身,惟恐说错话担风险!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什么话说,今日也不要见面好了!” 皇上?这两个敏感的词汇立刻将我心提了起来。难怪慕容紫轩这么急着要来,原来是上官墨尘的命令。可是他们说的计划又是什么,要让上官墨尘这么紧张? 赵大人听到叶铭扬的话,慌忙表忠心:“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有任何异心,叶大人请千万不要介意!” “很好!”叶铭扬满意地点头,转头看慕容紫轩,“似乎慕容公子还没有表态呢,难道慕容公子对于这个计划不是很热心呢!” 慕容紫轩听到他这样的话,并没有丝毫慌张,而是淡淡一笑,说:“若我不想来此议事,便不会让晨……皇后娘娘一人在外边等着了,对于紫轩的这个决定,难道叶大人还会怀疑我对皇上的忠心么?” 叶铭扬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定!” 看到他这个阴阳怪气的样子,我不由火起。真以为我家小轩轩是好欺负的么?假如不是考虑到我正在干着偷听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会忍不住冲进去将他打一顿。 好在小轩轩的脾气一向很好,听见他这样的话,也是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而是淡淡地问:“叶大人此话何意?” “不用我说,你自然也应该知道吧?”叶铭扬继续冷笑,“对皇后娘娘都这般不敬的人,我又怎敢相信他的忠心?” 慕容紫轩听到这句话,不容易的竟然出现了一丝怒色,只不过转瞬即逝,没有人看得清楚。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叶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奇怪,难道仅仅是我么?难道叶大人,对皇后娘娘,就从来没有过不敬的时刻么?我想关于这点,叶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叶铭扬听着这话,神色立刻变了,死死盯着慕容紫轩,似乎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将他烤死了。 慕容紫轩此时好象变了个人一般,也是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眼里没有一丝屈服的神色。 我在窗外看得纳闷之极,他们不是来探讨什么机密事情的吗,怎么现在又在这里比赛互瞪?并且他们之间说的话也那样奇怪。假如在叶铭扬看来,紫轩和我在一起就是对我的不敬,那他做的一切,就更加是对我的冒犯了。 可是奇怪的是,慕容紫轩怎么知道他做过什么? 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我忽然觉得,似乎我将每个人都想得太简单了一些,也许所有的人,都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只有一个面孔。 譬如慕容紫轩,譬如叶铭扬,譬如,在背后操纵这次会谈的上官墨尘。 仿佛听到我心里的呐喊,这时赵大人终于出来打圆场了:“两位莫非忘记了此番我们的目的么?千万不要因此而影响彼此关系,否则就是给那人带来可趁之机了!” 听到他这话,那两个彼此虎视眈眈的人终于收起了目光,终于如我所希望那样,谈论起正事来了。 叶铭扬叹了口气,说:“赵大人是否已经有了主意了?” 这下赵大人也不再罗嗦,而是点点头,说:“我是有了好主意,只不过就是害怕皇上不同意!” 叶铭扬轻笑一声:“这是皇上一直以来的愿望,他又怎会不同意?” “话虽如此说,可是……”赵大人欲言又止。 叶铭扬神情不耐,正要催促时,慕容紫轩已经淡淡地说:“赵大人尽管放心,以皇上对晨……皇后娘娘的态度,他绝对不会不同意的,所以赵大人就请尽管说好了!” 听到他这句话,叶铭扬的神情有些犹疑,却似乎想起什么一般,一句话也没说。 这下郁闷的就是我了。他们讲他们的计划讲得好好的,怎么又牵扯到我来了?并且还讲什么会因为上官墨尘对我的态度,而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这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莫非他们要进行的计划,其实是与我有着关系的? 我心里无限火大,看来上官墨尘和我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竟然密谋商量对付我的办法!照我看来,他这个计划的终极目的,应该是想废掉我这个皇后,从而立他那个柳如眉柳亲亲为皇后! 你既然这样不待见我,我求之不得呢!天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皇后这个位置,我早就恨不得将它丢给柳某人,然后和我的小轩轩浪迹天涯,多快活多潇洒啊! 不过对于上官墨尘打算如何对付我的方法,我还是想了解一下的,于是赶紧凝聚所有的精力,等待着赵大人将他的主意讲出来。 赵大人在我们无限期盼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终于决定把那个惊天动地的计划讲出来时,却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两个人来,连走路都不会走,一下子就撞在了那扇门上! 那么大的响声,立刻让里面的三个人有了反应。叶铭扬眉一扬,朝外面喝道:“谁!?” 与此同时,慕容紫轩和赵大人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警觉地朝门口走来。 看着他们越走越进,我只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脑袋里像齿轮一样拼命转着,想着应该怎么逃,才能不被他们抓到。 跳楼吧,这里虽然是二楼摔不死人,但毕竟还是小心为上。就算摔不死,摔了胳膊摔了腿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何况这里人多耳杂,要是看到我跳楼还不引起轰动?那样一来,他们绝对就能知道我是在这里偷听了。 而我假如横向逃跑,也明显是来不及。 那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由转头看去,恰好看到那两个罪魁祸首,只见是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一个是这个凝香楼的姑娘,一个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嫖客。此时他们经过刚才那一碰撞,都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也许是急中生智,我顾不上想太多,就一把扯过身边那女人披着的纱巾,将它往头上一盖,立刻让我变了个人一般。 然后,我顺势朝他们两人身上靠去,压在他们身上,将头完全埋在了那个嫖客的怀里。那两个人虽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侵犯,可是因为毕竟喝醉了,所以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这时,门被打了开来,那三个人站在门口,眼神如火炬般从门前扫过。当扫到我的身上时,我只感觉我的冷汗流了一背,好在他们明显没有把我认出来,只是稍微扫视了一遍,叶铭扬便说:“看来是我们多心了,也许是这三个醉鬼撞到门而已!不过这里看起来似乎绝非安全之地,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如何?” 赵大人马上点头,慕容紫轩思忖了一会,才说:“既然今天不能谈,那便改天吧。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要回去找她,我不能让她久等!” 叶铭扬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凉意:“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慕容公子了,告辞!” “告辞!”慕容紫轩说完这两个字,便朝楼下走去。叶铭扬看着他走远,也转头对赵大人说:“赵大人应该没有别事吧,那便和铭扬再去商讨那个计划,如何?” “我自然有空,不如叶大人和我再约个地方谈谈!” 赵大人和叶铭扬说着,便也朝另一方向走去。我见他们都已经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将那个女人的纱巾扯了下来。刚才慕容紫轩说了不会让我久等,现在要去找我,那我绝对要快点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让他看出破绽来,那就真的不好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风一般朝楼下冲去。 —————————————————————————————— (今天拼上老命了,终于码出了今天的新章,第一时间发给大家看了!! 关于上官墨尘的阴谋,料想有些聪明的读者都会已经猜出来了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继续往下看,期待更加精彩的篇章吧,还有某人在某晚派出去的杀手,也马上要露面了哦!! 好了,萧萧再来拉个票,请大家都为皇后投票哦,谢谢!) 第四十二章 情敌 我冲破层层人流,朝门外跑去,果然远远地看到慕容紫轩正站在门口,一副在找人的样子。我将衣服整理好,慢慢地向他走去,悄悄绕到他的身后,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看到他惊讶地回过头来,我朝他笑着:“怎么,是不是一直在找我啊?” 他见到是我,赶紧转过身来一把将我抱住:“晨依,我终于见到你了!” “喂,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吧?不过是一会会没见到我而已,犯得着这样紧张吗?”我享受着他怀间的清香,仰头望他,坏笑着说,“难道你真的就有那么害怕我离开你么?连离开你一点点也不能?” 他紧紧地抱着我,喃喃地说:“不错,我真的不能将晨依你放手,不管怎样,不管他们会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会将你放手……” 我莫名其妙地推开他的怀抱,看着他:“你讲话讲清楚点行吗?到底有谁会伤害到我啊?” “没什么。”他躲闪着我的目光,忽然又笑着说,“晨依,我们再去逛街好不好?” “好啊!”我点头,装做没有看到他奇怪的神情。 他对我这个样子,肯定是有着什么苦衷的。我不由想起了我偷听他们的那些话,知道其中肯定有着与我关系莫大的事情,可是就算我想破头皮,也是一点头绪都想不出来。 而想着他也参与了其中,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我虽然不知道上官墨尘要他们做些什么,可是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也知道他们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已经发誓要永远对我好,那么是不是说明,就算君命难违,他也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实在不敢再去想,怕我会想出来什么令我难以承受的结果。 我牵起他的手,笑意盈盈:“好,那我们就去逛街!我要买什么,紫轩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哦!” 慕容紫轩宠溺地看着我,笑容如月光般皎洁:“我当然不会拒绝晨依了……不管晨依要我做什么,我都永远不会拒绝!” 我望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动。但我同时,也真的很想问问他,关于他们定的那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假若真的要他执行这个计划的话,他会不会真的像现在说的那样,永远不会伤害到我。 可是我什么都没问,我只是拉着他的手,笑靥如花:“小轩轩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好喜欢小轩轩你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将他抱住,在他的唇上轻轻映上一个吻。无数的路人都在回望着我们,他们的眼中,充满着惊讶和不可思议,可是当看到是我和慕容紫轩时,却都纷纷转换成艳羡。 而他的身子,也是有着一丝的僵硬,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当街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但他却没有一点拒绝,只是任我吻着他的唇,神情温柔。 我松开抱着他的手,仿佛挑衅似的朝一个方向望去。那里,站着已经瞠目结舌的赵大人和一脸平静的叶铭扬。他的脸真是典型的扑克脸,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好象我听过一句话,说什么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 那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看到我对慕容紫轩做的动作以后,会百感交集,可是偏偏又不能对我有什么发作? 哼,你那样就最好了!毕竟他好歹也算是上官墨尘的一个好兄弟,最好他将这件事告诉上官墨尘,那样上官墨尘就更有借口将我赶出皇宫了。 而我期盼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慕容紫轩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叶铭扬,神情中闪过一丝无奈:“晨依,你为什么要故意做戏给叶大人看?” 我一副无比惊讶的样子:“哇,你也知道我在做戏啊,你好聪明啊!”看见他更加无奈的表情,我赶紧认真起来:“其实紫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不再是皇后,我们就有可能在一起?” 慕容紫轩听着我的话,神情却有着一丝痛楚,叹了口气,说:“但你就算不再是皇后,我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因为,晨依你毕竟是我们秦国的皇后,一朝为后,终身为后,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切,滚他的什么破规矩吧,我可偏偏不信邪!”我无所谓的笑着,“就算我曾经是皇后,也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背负着你们秦国的所有责任,也并不代表我就得永远当个挂名的皇后,不能追求我自己的幸福!我的心是自由的,任何责任与规定,也无法将我束缚,而我,也终究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任由别人主宰我的命运!” 我转头看他,继续说着:“紫轩,以前我看过一本书,里面的主人公的毕生理想,就是要创立一个不受束缚与压迫的国度。而他的宣言,就是‘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这样的豪情壮志,虽然我不具有,但是对自由的向往,我却和他一样!紫轩,你愿意和我一起,争取我们的幸福吗?” 我望着他,眼里闪着灼灼的光芒。他看着我,双眼里面尽是璀璨的火花,以及,对我无限的爱恋。 不会吧!!我怎么看他的眼睛里,除了对我的爱恋之外,还有着一丝崇拜?天,不会是我的这番激昂澎湃的话语,让他成为了我的铁杆粉丝吧? 他点点头,说:“好,晨依说得真的太对了,晨依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什么上官墨尘,什么叶铭扬,通通丢到脑袋后面去吧!”我哈哈笑了一声,和慕容紫轩牵着手在街上逛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大肆宣扬的幸福,一个个都充满着羡慕。 但是,所有的人当中,当然不包括某个隐藏在阴影里的人。 他的双眼,从蒙面的黑纱中透射出来,充满阴森森的光芒。他紧紧攥着腰上挂着的剑,、咬牙切齿:“哼,你先别得意,别看你现在笑得这么高兴,有朝一日,我可是会叫你永远也笑不出来!” 我和慕容紫轩往前走去,忽然看到一间无比熟悉的店铺,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赶紧拉着慕容紫轩走了进去。 我刚刚踏进那个店里,就看见秦蔓柔正在为客人们在量着尺寸。看见我们进来,她的双眼一亮,冲着我们叫道:“萧萧你来了!还有慕容公子!天啊,我的店今天真是蓬荜生辉啊,竟然有你们这两个大人物来这里,真叫我受宠若惊啊!” 慕容紫轩朝她微微一笑:“秦小姐,好久不见了!” 我吃惊地望望他们两个:“你们竟然认识!” “是啊!”秦蔓柔走了过来,说,“晨依你怎么全忘了?以前我们三个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呢,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秦蔓柔之所以能走过来,是因为那些大婶们看到慕容紫轩进来,一个个都只顾着看这个大帅哥,连秦蔓柔开小差也没有注意到,所以秦蔓柔也乐得清闲,和我们聊起天来了。 这个女人讲话好象总有陷阱,例如现在,就在提醒着大家我是不是将过去忘记了的事情。我正要找个借口回答时,慕容紫轩已经代我回答了:“晨依是忘记了以前不少的事情,这点秦小姐就不要太担心了,我都会帮晨依想起来的。” “哦。”秦蔓柔的脸色有些失望,我则是暗中捏了下慕容紫轩的手指表示奖赏。看来我的小轩轩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句话就把秦蔓柔给堵住了,回去我一定要给点他什么额外的奖励才行。 秦蔓柔见那话题已进行不去了,于是又另外转移着话题:“对了,萧萧今天到这里来,可是有着什么事情么?” 我轻轻一笑:“难道没事就不能来这里么,也许我只是来看看你这位老朋友的呢!” “当然不是!”秦蔓柔再次被我堵了一次,赶紧干笑一声,“萧萧当然可以来看我这个老朋友的了。” “不过你问得很对,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有事情。”我含笑将这话说出,成功地看到她的脸经历着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的过程,心里感觉暗爽,谁叫她一直在说话过程中暗暗挤兑着我,“你这里有没有男孩子穿的衣服?要白色的,袖子要很宽,还要有摆,穿起来要很气派的那种!” 秦蔓柔虽然被我堵了几次,还是很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当然有,萧萧自己找就是了!” “好。”我点头,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果然摆着好几种式样的白色衣裳。我朝那边走去,耳边传来慕容紫轩的声音:“晨依是给那个乞丐买衣裳么?” “乞丐?”我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小叶啊?是啊,我是给他买衣服,家里的那些衣服都不合身,让他穿着真的不好看,所以我才要多买几件给他穿穿。紫轩你来看看,究竟我要买哪几件比较好啊?咦,紫轩,你怎么了?” 我转头看去,只见慕容紫轩正看着我,眼里闪过如潮水一样的哀伤。而与此同时,我也忽然触到秦蔓柔的眼睛,她眼中似乎隐约闪现着些许的怨恨,让我看得以为是幻觉。 听见我的话,慕容紫轩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了句:“原来他是叫小叶……晨依,他……是个小孩么?” 听到他说起小叶,我的唇边不由自主拂起一抹笑容:“也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他比我大了一岁,可是虽然比我大,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经常和我吵架。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蛮可爱的,不然我也不会收留他在我家里,并且还这样帮他买衣服了!好了,紫轩你不要再问什么问题了,快来帮我选衣服吧!” “好。”慕容紫轩点了点头,便帮我选了几件很适合小叶的衣服。我将衣服拿给秦蔓柔包的时候,她用只有我和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我:“萧萧真的很喜欢慕容公子么?” 我不知道她问着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忽然想起在电视里面,演的都是女人往往都被最好的朋友抢去了男朋友,她打的,该不会也是这个算盘吧?我赶紧无比警惕地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哼,你可别想打我家小轩轩的主意,否则你可是会死得很惨的。 ———— (萧萧看了大家的留言很感动哦,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大家请放心,萧萧没事,也不是家在灾区,我只是因为要准备考试,所以才几天没有上网了而已,今天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写了一章赶紧发了上来,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请大家继续支持萧萧,谢谢大家!) 第四十三章 黑夜遇“鬼” 她很自然地回答着我的问题:“我只是出自一个朋友的立场,想对萧萧说几句话而已。假如萧萧真的喜欢慕容公子,那就请不要再对别的男人动心。凭我的直觉,似乎萧萧对那个小叶,也是非常的关心,关心得有点超乎正常的范畴。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慕容公子,千万不要让他伤心--” 是吗?看她说得这么正义凛然,仿佛真是处处在为我这个朋友着想,可是我怎么发现,她什么都是在为慕容紫轩着想?慕容紫轩喜欢我,我如果再对别的男人动心就会让慕容紫轩伤心。本来这不关她的事,可是她为什么要管? 难道她喜欢慕容紫轩,假如慕容紫轩伤心,她也会随着伤心? 并且看她的眼神,好象也是很不正常,似乎时刻都在告诉我提醒我,她也喜欢着慕容紫轩。 看来她真的对慕容紫轩有着什么不轨之心,不过好在我挺聪明,或者是她够笨,竟然被我看出来了,所以这样一来,我也有足够的准备来未雨绸缪,杜绝她对慕容紫轩的狼子野心。 于是我朝她露出一个看在别人眼里是嫣然一笑,看在她眼里却足以让她冷得直打寒战的笑容:“这就不要蔓柔你担心了,我对紫轩的爱有多深,他自然会知道;而他对我的爱有多深,我也很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拆开与离间的,所以你就不要这么努力了,努力也是会徒劳无功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对慕容紫轩说:“紫轩,我们走吧!蔓柔好客气的,说什么都不肯要我银子,我好说歹说,她才终于勉强收下了,所以我们才会说了这么久的话。蔓柔,你可一定要放下心来哦,不要再做这种勉强自己的事情,要是累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痛的!” 说完,我挽着慕容紫轩的手臂,一副无限甜蜜的样子离开了成衣店。哼,真的敢打慕容紫轩的主意,也不看看我骆萧萧是什么人,难道会笨到连你这种伎俩也看不出来吗,那我以前的风云岁月,可就是白混了。 可是我没看到,在我们离开成衣店后,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也走进了成衣店。他一直走到秦蔓柔面前,将腰间的剑拔出来,一把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说:“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你快把那些人都赶出去关上门,否则我就杀了你!” “啊!”看到这个样子,那些大婶们都纷纷叫了起来。黑衣人冷冷一看她们:“住嘴,要是再敢叫,我就杀了你们!” 看到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所有的人都立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秦蔓柔却冷静得多,对那蒙着脸的黑衣人说:“好,我这就照你说的把门关上,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杀我!” 黑衣人冷笑:“我当然不会杀你,杀了你还有谁跟我商量那件事?” 他说着,就转头去看那些吓得直发抖的大婶们,眼神像刀一样锋利:“你们还不快给大爷我滚出去!记住,出去之后不许乱说一个字,否则大爷我就杀了你们!” “是是是!”那些大婶们答应着,连滚带爬地走出了成衣店。看到她们走了,黑衣人便朝秦蔓柔命令:“你还不快点把门关上!” 秦蔓柔走上前去把门关了起来,将门反锁上,才转过头来看黑衣人,不但不慌张,唇边还有着一抹笑容:“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商量什么事?难道我也有这种荣幸,能和你商量什么事情么?” 黑衣人闷声说:“当然,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机会?” “那么,你要和我商量的,又是什么事情呢?”秦蔓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说,“不如说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值得合作的分量!” “你--”黑衣人被她这样轻视,却不敢生气,而是忍气吞声地说,“我家主子看一个人不顺眼,而我的责任是杀了她!但假若不能成功杀她,我便需要你的帮助。我相信秦小姐也是很想给她点教训的吧,那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什么不合作呢?” 秦蔓柔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黑衣人一扬眉,剑一扬,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秦蔓柔看着脖子上的剑,并不害怕,而是将剑撇开,娇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大家的立场都是一样,都是不要让萧晨依这个小贱人过得舒畅!所以既然是合作伙伴,我们就不要窝里斗,还是好好合作吧!大爷你将这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真的很难受呢!” “哼!”黑衣人冷笑了一下,将剑拨开,说,“你真的愿意和我合作?” 秦蔓柔的眼中闪烁着冷光:“我怎么会不愿意?从小到大,萧晨依这个贱人就一直把我所有的光芒都抢去!她哪方面比得上我,不就是仗着比我漂亮,所以才那么多男人喜欢她吗?就是仗着美貌和她爹的权势她才当上了皇后,现在又来勾引我爱的男人,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早就想把她除去,但是一直没机会,现在我当然要同意跟你合作了!” 黑衣人将剑收回,说:“好,我家主子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秦姑娘答应,那我们就展开这个计划好了!” “好。”秦蔓柔笑得更加奸险,“我毕竟是她的朋友,以这个身份呆在她的身边,不管我做什么,她都绝对不会怀疑。不客气地说,就算我现在把她卖了,她还会帮我数钱呢,反正她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根本不足为虑!” 两人就在嘿嘿的冷笑中,达成了对付我的计划。 可是此时的我,还在跟慕容紫轩兴高采烈地逛街,根本就没有料到,阴谋与危险,正在逐步接近着我。 奇怪的是,慕容紫轩自从和我走出那个成衣店,就变得很奇怪。和我讲话超不过三句,就有意无意地提起小叶的情况,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关心小叶了,不过我家的小轩轩,确实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于是我也没有丝毫隐瞒,将小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 可是他听了我讲的话,神情更加古怪,我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去问。因为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吃醋的,不会误会我会喜欢上小叶,毕竟我早就对他说了,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就这样在外面玩了好久,一直到天色已经很晚,我才意犹未尽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本来慕容紫轩要送我,可是我突然想一个人走走散散心,再加上也不想让他也这么晚回家,所以就拒绝了。 我一路走着,知道古代民风淳朴,所以也不用担心在路上会遇到什么杀人越货的变故。就这样向前走着,眼看宰相府已经快到了,我也放下心来,赶快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可是我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只感觉身后忽的袭来一阵奇怪的阴风。我赶紧朝后面望去,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那么那股阴风又是什么?难道是鬼吗? 我只感到冷汗迅速爬上我的脊梁,鸡皮疙瘩也在这时掉了一地。就差没抖了起来。我朝天一声大吼:“鬼啊!”就赶快撒开脚丫朝家跑去。 第四十四章 帅哥黑衣人 可是我还没有跑上几步,就又感到那阵阴风继续跟在我身后。可是我转过身去看时,却依然什么也没有。这时我已经连跑也没力气了,只有回过头去对着身后哭丧着脸说:“拜托你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我全身没几两肉,不好吃的,你去吃别人吧!再说我胆子小也不经吓的,要是把我也吓死了变成鬼,那我就是你的同类了,对于你将来的同类,你就手下留情好吗鬼大爷!” 一边说着,我一边往后退着,希望能够暂时麻痹这个神出鬼没的鬼,从而让我顺利回到家。可这时却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哼,我可不是鬼,卧室来向你索命的阎王爷!” “哇,鬼说话了,救命啊!” 我一声大吼,慌忙使出全身力气向宰相府的方向跑去。但我还没有顺利脱逃,就只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一只爪子抓住,不会吧,该不是碰上鬼打墙了吧?我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以及一双冷冰冰像刀子的眼睛,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从我口中喊出。 “你这个鬼,放手啊,我对鬼真的一点也不感冒,你不要缠着我好不好!”我见吼声无效,就开始采取柔情攻势,用眼泪加企求希望能够感化他,“鬼大叔,你饶过我吧,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走夜路了!你现在到凡间来是不是因为没人给你烧纸钱啊,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每天都烧纸钱给你,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只好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都说得这样声泪俱下了,那该死的鬼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吧,老天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鬼都是铁石心肠,并且没有一点幽默感的啊。 不对,那个黑鬼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可是那反应怎么看起来这么恐怖?只见他的眉毛已经深深地凝在了一起,眼睛更是冷得像冻结千年的冰川。可是他的脸上,怎么蒙着一面黑布?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黑衣人一样,难道古代的鬼都是这种装扮? 我伸出手去摸他脸上的黑布:“咦,你这造型好帅啊,是不是每个鬼都是你这种造型啊?” “我都说了我不是鬼了!”那个黑鬼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萧晨依,你如果再唧唧歪歪,老子马上就杀了你!” “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真是太神通广大了!”我惊叹着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据说鬼都是冰冷的,可是为什么我刚刚摸他的脸,感觉有点热度?难道-- 我颤抖了起来,在他的手下抖得像个筛子:“你……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黑衣人吧?” “哼,算你还有点聪明,不错,老子今天来,就是要将你这个小贱人给杀了!”黑衣人冷冷地说。 我心里不停地惨叫,继续我刚才无辜可怜的形象,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恳求:“大侠,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罢了,你干吗要杀我呢?你是帅哥你是美男,你走在路上都有人送花有人求爱,你魅力无穷英俊潇洒,但我就什么都没有啊!你看看我,长得又不漂亮,好不容易嫁了个人又被赶回娘家,现在连真爱都没尝过,我多可怜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杀我吗?帅哥,你就放过我好不好,以后要我做牛做马都行啊!帅哥~~” 为了配合我的演戏,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直拉着他的袖子叫帅哥,就不信他不会心软。可是貌似天下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一个德性,无论怎么求情都是没用。但是,貌似天下所有的主角在临死之前都会有个英雄来救美,那么我这个主角是不会例外呢,还是会衰到连只蟑螂也不会来理我? 果然那个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嫌恶地将我的手拉开,声音依然冷得像一块冰块:“你说什么都是没用,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听从我家主子的命令将你杀了!” 我不由惨叫,老天真是把我命运设定得够衰的,这样不明不白就死去,好象还真是我一贯的风格。可是这次我可不想再死得不明不白,并且,像所有的电视里演的那样,主角拖延着时间,往往都会拖来一个帅哥级英雄来救自己。 所以我将这种风格贯彻到底,又不死心地拉着他的袖子问着:“那你能不能在临死之前,让我也做个明白鬼,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当然帅哥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你总得也偶尔发发善心,让我在临死之前,也该知道杀死我的人是谁吧?不然我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我的话说得这么多,时间也拖得够久的了,可是那个预想中的帅哥英雄,连个鬼影也看不到。那黑衣人不耐烦地一扬眉:“你还真是够罗嗦的!好,那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不过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可是你的天字第一号大仇人,你抢走了她的所有东西,她不杀你才怪!” “我抢走了她的所有东西?”我惊讶地望着他,继续进行我的拖延时间大业,“你没搞错吧,我可是一个最大方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并且我人缘也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杀我?我看是你自己想杀我,所以才搬出这样的借口吧?帅哥你要知道哦,虽然你是帅哥,可是撒谎也不是什么美德,就算是帅哥也不能撒谎啊,你要知道,做人要讲诚信滴,否则--” “够了!”我正要对这黑衣人进行一番详尽的思想教育时,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阵大喊,将所有的话语都吓得吞回了肚子里,我委屈的望着他,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干什么嘛,为什么要这样大叫,会让我的耳朵提前衰老的知不知道?就算不会让我的耳朵提前衰老,对帅哥你的听力也会有影响的嘛!你是一个帅哥,要是耳朵不灵光的话,可是要大大打折扣的,这样怎么行呢,所以帅哥你讲话,还是要温柔的点好,免得破坏你身为帅哥的形象啊!” 我从一开始时的楚楚可怜,变成了现在的语重心长,那黑衣人出人意料地没有打断我,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在他肩上拍拍,赞赏地说:“恩,不错,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这样的帅哥真的好有魅力,一定会迷到万千少女的,帅哥我等着看你拥美万千的景象哦!” 他的肩膀硬邦邦的,拍上去疼的倒是我的手。我正在揉着自己的手时,忽然听到这个黑衣人的声音传来:“你的戏演完了没有?” “演完了演完了!”我回答着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天啊,我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将这句最机密的话都说出口了?于是我赶紧补救,“刚才帅哥你说什么我耳朵可能真的被你刚才那声大吼震坏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我没说错话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还装什么?你不就是想说些废话拖延时间么,可惜你再怎么拖延也是没用,这里人迹稀少,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一个人会来救你,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算了!” 不会吧,他怎么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心里暗暗叫苦,知道我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于是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插科打诨:“哇帅哥!你说的话好经典啊,你知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后,电视里面的反派也是这样演的呢!不过他们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说的是‘你叫吧,你尽管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和你说的真的有点不同呢!”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你叫吧,你尽管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黑衣人狂笑两声,“哇哈哈哈,萧晨依,你就不要再枉费经历拖延时间了,再拖延下去,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罢了!你拿命来吧!” “哇,你怎么知道我在拖延时间?你怎么样让我死得更加痛苦?”我继续拖延下去,可是这个黑衣人却没有一开始那种闲情逸致听我废话,他二话不说,就从腰间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一把向我挥来。我虽然没有武功,可是求生的本能还是有着的,于是我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他的这一剑。 哇,好险!我擦擦冷汗,看着黑衣人继续向我挥来的剑,想逃,可是两只脚偏偏却好象被钉在了地上,根本连挪动半分也不可能。我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老天你对我还真是残忍,把我丢到这里当个不受宠的*皇后,并且还让我三番五次暗算,不是毒打就是暗杀,简直比最虐的虐文还要虐嘛! 并且自古以来的主角定律,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都跑到哪里去了?不是每篇小说里都有说吗,一般主角尤其是女主角遇到危险时,都会有一个帅哥来救她,从此两人火花迸出,再然后…… 咦,我的脚怎么忽然离开地面了,不会是我被那一剑劈得升天了吧?那也好,让我看看天堂是啥模样,顺带看看那些光屁股有两只翅膀的天使,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可爱。 可是我睁开眼睛,却发现以前别说天使了,就连光明都看不见一点。而我也在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贴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仰上头,正看见一个和那黑衣人同样装束的男子。 可是从他的身上,我却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危机感,相反,还充满着无尽的安全感。 老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现在眼前出现的情景,真的是滥俗的小说里写的啊!难道我真的是像所有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幸运,在这生死关头,真的有个帅哥来救我了么?但是为什么这个帅哥,也要学人家反派,动不动就蒙着个面巾?究竟是不是他长得太帅,所以就只好蒙着块布,免得在路上被人家看到,引起大家狂流鼻血,造成营养缺失? 从危险中逃脱出来,我倒真有闲情逸致研究这种事情。可惜有人就没心情了,只见刚才还神气十足的黑衣人怒气冲冲地望着抱着我的这个帅哥黑衣人(同是黑衣人,为了区别,就只好自作主张地认为他是个帅哥了),气急败坏地叫着:“你是什么人?竟敢破坏老子的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帅哥黑衣人还没有表态,我就自发当起了他的发言人:“哈,你还真是跟电视里那些大反派说的话一模一样呢!大哥,看来假如你有幸回到二十一世纪,我一定推荐你去演戏,记得你一定要演大反派哦!假如你演他们的话,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会得金马影帝,哦不对,应该说是奥斯卡影帝才对!所以大哥你不要迟疑了,快点到二十一世纪去发展吧,留在这里当杀手没什么前途的!” 那黑衣人被我这话说得更加怒气冲天,朝我怒吼:“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 我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子称呼我呢?你难道不知道做人要懂礼貌吗,就算你将来有成为影帝的可能,可是在你没出名的时候,就算出现一丁点的差错,将来也会成为你星途上的一块硬伤的!所以你一定要在出名之前对别人和和气气的哦,这样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嘛!” 那黑衣人气得发飙:“你给老子闭嘴!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得意成这个样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收拾了,再把你的嘴给缝起来,看你还怎么废话!” 说完,就立马挥着手中的剑向我们砍来,我装出一副无比害怕的样子:“哇,我好怕怕哦,我真的好怕你会杀了我们哦,帅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回过头去看身后冷静的一塌糊涂的帅哥黑衣人,忽然感到他竟然有一点熟悉。他见我望着他,眼里仿佛闪起了一抹笑意,点点头,说:“我当然会帮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的!” 我好感动啊,难道我真的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从此和这个帅哥黑衣人碰撞出火花,然后再演绎出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但是我怎么能这样做,我明明已经有我的小轩轩了啊,不行,我不能再为别人动心了,我很专一的我很纯情的,我不会轻易变心的! 我正在心里做着碎碎念时,那两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已经开打了。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只能听见飞砂走石刀剑相撞的声音,我刚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斗,就被他们凌厉的剑气刺得眼都睁不开了,只好将头埋在帅哥黑衣人的怀里。好在他怀里的味道也真的很好闻,仿佛淡淡的木兰花香,在他的怀里萦绕着。 闻着这样的香味,我顿时有点目眩神迷,几乎想永远这样在他的怀里依偎下去。但是我马上想起了我的小轩轩,不对,我是个绝对专一的女人,我不会变心的!我在自己的腿上重重捏了一下,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冷静,不要让自己继续这样发花痴下去。 这时,只听见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竟然是大内高手!你所有的武功招式,都是大内的功夫?” 帅哥黑衣人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可是我怎么感觉,他那声音像是经过加工才发出来的:“不管我使的是那里的功夫,我都能将你击败!怎么?不相信?那你就尽管来试试吧!” 好帅的话啊!我忍受着刺眼的光芒抬起头来,只见帅哥黑衣人将手中的长剑一挥,不知道使出一个什么招式,就只听见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手臂,说出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名词:“天阕剑法!你竟然会天阕剑法!” 帅哥黑衣人冷冷地望着他,说:“那么,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呢?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不快走,趁我在还不想杀死你的时候快走!” 这话更加的帅!我现在是感激加崇拜望着帅哥黑衣人了,可惜人家与我太没默契,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那黑衣人,让我几乎郁闷他们两个是不是gay。那黑衣人恨恨地望着帅哥黑衣人一眼,不甘心地说:“哼,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可别得意,以后我还有的是机会杀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施展轻功遁掉了。看着他走远,帅哥黑衣人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将我放开。我忽然感觉到手上好象滴下了什么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只见在我的手上,正蜿蜒着一条血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受伤了?可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啊! 那么,就是帅哥黑衣人受伤了?我朝他看去,果然看见他正捂着手臂,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说:“喂,你受伤了,不要紧吧?有没有药啊,我来帮你擦一下!” “没事!”他望了我一眼,那眼神依然叫我熟悉,我真的很想扒下他的面巾看看他是谁,可是人家受伤了,我也不好趁虚而入啊,所以只好一直忍着。 “你的血流得这么厉害,怎么能说没事呢,还是让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受苦可不是我骆萧萧一贯的处事风格,于是我撸起袖子,正要帮他看伤口时,他却一把将我推开,艰难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快点回去吧,要不你家人会担心的!” 说完,他就施展轻功要走,我赶紧拉住他:“你不许走!你救了我,还为了我受伤,我怎么能不问你的名字就让你走!就算你真的要走的话,起码也要先把名字告诉我啊,也好让我以后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回头看我,神情中有些许的无奈:“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救你也并没有期盼得到报答,所以我的名字,当然也没有告知姑娘的必要!假如姑娘再无他事,我就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就把我的手拿开,然后施展轻功像只燕子一样地走了。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远走,他还真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是正宗的侠客心肠,做好事不留名,还真是品德无比高尚。 可是这样一来,我要像小说里面和我的救命恩人来段什么浪漫故事,就真的是件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我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怎么老是有这种出墙的想法?如果我真那样做了,就是真的对不起慕容紫轩了啊!我赶紧抑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宁,转身朝宰相府的方向跑去。现在那个黑衣人虽然说是被帅哥黑衣人给打败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反过头来再度对付我,所以我现在只有回到家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一溜烟跑回家,跑到家门口时还不忘朝身后望了一眼,真的很怕那个黑衣人继续追来。可是看到身后无风无浪,才终于放下心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 (为了避免大家等皇后的更新,也为了让大家在第一时间看到皇后,那萧萧就在这里将皇后每天更新的大略时间说一下。一般来说,假如没有特殊情况,皇后都会在每天下午的6点之前更新,大家只要在这个时间段来看,就一定能看到皇后的新章节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哦,是你们的支持让萧萧一直走到现在的,谢谢你们啊!) —————————— 第四十五章 神秘的玉佩 守门的大叔看见我进来,慌忙放我出去,还有点紧张地说:“小姐现在才回来么,老爷和夫人正在担心小姐呢!” 萧夫人会关心我这倒可能是实情,可是要我相信萧敬会关心我,倒不如让我相信太阳可以打西边出来。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怕我遭到什么不测,从而不能协助他完成他的什么大业。 我走进大门,只见春兰和秋兰正在庭院里等我,看见我进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急急地问:“小姐怎的现在才回来,有没有吃晚饭啊?” 我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对了,小叶呢?” 听见我这样问,春兰和秋兰对望了一眼,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这句话。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往后望去,我顺着她们的视线,正看到小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他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单薄。他的衣服看起来也有点不合身,让我看得莫名的,就对他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来了。 我赶紧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像顺利偷到鸡的小狐狸一样朝他笑着:“你为什么也出来了呢?是不是也和春兰秋兰一样,担心我的安危啊?” “你有病!”小叶原本还在看着我,听到我这句话,马上就丢给我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喂,你干吗要走啊,被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犯得着要不理我吗?”我走上前去,去拉他的袖子,“小叶你就不要害羞了嘛,咱们来交流交流感情,难得让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有多感动你不知道吗!来嘛,不要走了好不好!小叶,转过头来跟我说话嘛!” 小叶终于回过头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可真是让我不敢恭维。他看着我,就好象是看到天下最恶心的东西一样,眼睛中尽是让我不爽的神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关心你,拜托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行不行?我站在这里只是来赏月的,根本不是像你这个自恋的女人想的这样等着你回来,这里比较宽敞,赏起月来也比较好!只不过现在这里这么吵,我也没这个心情。我就先走了,皇后娘娘!” “喂,你这个死小叶,你都在说些什么!”我将这句话吼完,忽然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脸上扬起迷倒众生如小白兔一样纯洁的笑容,“对了,似乎你忘记了一件事情呢,今天可是初一,又怎么会有月亮呢?莫非你在这里不是赏月,而是赏星星?” 听到我的话,小叶的脊椎顿时明显地僵硬了起来,接着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不用你管!” 就又继续向前走去,我在他的身后哈哈大笑:“哇哈哈哈,你就不要装了吧!我说你啊,不会说谎就不要说,要说谎就说个象样点的谎言吧,偏偏还扯出一个连鬼都不相信的谎!其实呢,被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否认呢--” “萧晨依!你到底说够了没有!我都说了我没有关心你,谁会关心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行不行?”小叶回过头来,一副头冒青烟的样子,看见他这个样子,春兰和秋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叶立即将怒火撒向她们:“你们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我也不由失笑:“小叶叶,你真是太可爱了!难道不知道对女孩子应该温柔点吗,你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小叶索性将我忽视,瞪了我一眼,连话也懒得说。 春兰在一边说话了:“小叶,你今天明明是在这里等小姐的,可是为什么又不承认呢?”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等过她了!”小叶赶紧反驳,可是为什么我明明觉得,他的脸,好象有一点红了呢? 他又转头看我:“喂,萧晨依你不会蠢到真相信她的话吧?” 我笑了笑:“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蠢呢?其实最笨的还是小叶你一个人吧?好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关心我,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你看我现在对春兰和秋兰多好?所以呢,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然也会对你好了咯!” 小叶望我一眼,嘟囔着说:“谁稀罕你对我好?” “小叶你就不要嘴硬了,今天姐姐我从外面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走,我们一起到我房里去看吧!”说着,我就拉着小叶往我房里走。他不自然地甩开我的手,继续嘟囔:“你是谁的姐姐?你明明比我还小!” “好好好,我是别人的姐姐好了吧?”我不死心地继续去拉他的手,“走啦,去看我送你的礼物吧,你绝对会非常非常满意的!” 奇怪的是,这次小叶倒是没有拒绝。他的手比我想象中的要粗硬很多,手掌上还有着厚厚的茧子。难道他在以往当乞丐的日子里,曾经吃过很多苦吗?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忽然有点酸楚的感觉,极想问问他这些年的经历,极想帮他分担一下他的痛苦。 可是他曾经好象也说过,他当乞丐是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结果。并且看他的气质,也不像是个天生就当乞丐的人,那么他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迷团,不像从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我们一起向我的房里走去,置身后那两个大功率灯泡于不顾。她们两个死死地盯着我和小叶紧握的手,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来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我们走进房里后,小叶没好气的说:“你究竟要送什么给我,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别急嘛,我这就拿出来给你咯!”我笑了笑,从包裹里将那几件衣服拿出来,“你看这些衣服,都是我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看到这些衣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却又迅速转过头去:“我又不是没衣服穿,你为什么还要买衣服给我?难道你想笼络我,不想再让我跟你吵架了啊?” “切,你刚才还说我自我感觉好,我看这自我感觉好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我将衣服扔给他,他慌忙接住,“好了,给我试试吧,毕竟我买的时候可没有带你去,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合不合身!你先试试看有没有小了,小了我再去换!” 听了我这句话,他的手指有些发白,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嘴唇也紧紧抿着。我奇怪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试衣服啊?” 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反应过来:“哇哈哈哈,你该不会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什么报答的,你听了这话是不是更感动啊?你就感动去吧,让我也看看我的博大胸襟,究竟伟大到什么程度!” 小叶瞪了我一眼,原先的神情一扫而空,拿起衣服就朝里室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丢给我一句:“我去试穿衣服了,你不要偷看啊!” 一句话把我堵得要吐血,我站起来一副要扔东西的样子:“切,你当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我偷看你换衣服?你求我去我都不会去!还不快给我滚,换好衣服来见我!” 他看见我发飙的样子,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徐徐说着:“对了,为了报答你将我收留下来,以及为我买衣服的恩情,我就好心免费提醒你一句,女人不能生太多气哦,否则会老得很快的,尤其是你这种老女人更是不能生气,否则就会很容易被当成黄脸婆打进冷宫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我换衣服去了。喂,你干什么,干什么朝我扔东西!喂,萧晨依,你这个疯子!” 我手里拿着放在椅子上我自己设计的抱枕,看着抱头鼠窜可仍在狂笑的小叶,气得牙痒痒的。这家伙真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型的,我对他这么好,他还时刻不忘跟我吵架练习口才,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孩。 我走上前去,将扔在地上的抱枕捡了起来。可是这时,我却听见一个什么东西掉了的响声传来,我低头一看,只见是原先被我装在贴身口袋里的那个神秘的玉佩。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太激动了,所以它才会因为我一直跳来跳去,所以才没装稳跳了出来。 刚看到这个玉佩,所有所有的回忆,又像潮水一样涌进了我的脑海。那天他温柔的吻,夜半时他飘逸的箫声,都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一般,将我的思维缠绕住,让我的所有思绪,忽然就飞向了那时的所有心动。 原来,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忘记这个给过我关怀和温暖,如王子一般的男子。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与他之间,也仅仅是有着这个玉佩的牵连罢了,并且,我也没有像我原先期盼的一般,希望他永远守护着我。 只因,我早已背弃了我当初的决定,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他,而是另外一个男子。 而他,也是那样的关心着我,不肯让我受一丝的伤害。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将这块玉佩的秘密,一直深深地埋在我的心里,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我的手,却在情不自禁地抚摩起这块玉佩来。在我的心里,也是极不甘愿就这样将它忘记,一直想去将它的主人找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在我最难堪的时候,给我最温柔的抚慰。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可是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一直到小叶的声音响起,我才反应了过来。 只听小叶稍稍有点迟疑的声音响起:“你手中的那块东西……能给我看看么?” 我赶紧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抬头警惕地望着他:“你干什么?想要打什么主意吗?” 他这次却出乎意料没有跟我抬杠,而是一脸紧张地说:“你快将它拿给我看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我继续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说给我就给啊,谁知道你要着它有没有什么目的!” “少废话,快给我拿来!”这下小叶连话也懒得再说了,直接就从我手里将那块玉佩抢了过去,我赶紧去抢:“喂,你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它可是我的宝贝,你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说抢就抢!” 小叶根本就没理我,用手将我一推,我就摔到了地上。他这一下推得真的很重,我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却根本鸟都没鸟我,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脸上的神情却分外奇怪。 —————————— (哇卡卡,萧萧今天终于考完了,所以加班加点码了今天的文,说好6点以前更的,好在没晚点,真是幸运啊!各位看官们,假如喜欢萧萧的文呢,就请投个票票哈,这票数可真萧条啊!!) —————————— 第四十六章 小叶的心伤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抗议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于是只好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他的面前。 正想把那块玉佩抢过来时,却只见他已经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我:“这块玉佩是你的么?” 我瞪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你没看到我随身带着吗,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啊?” 他的眼神也是很奇怪,明明是看着我,却好象是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分外遥远的地方。这样的眼神,突然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似乎记忆里,也曾有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可是到底是谁,我却真的想不起来。 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直到看到我心里发毛时,他才又将视线凝聚在我身上,像不相信一样,再度确认了一下:“它真的是你的?” 我呼了口气:“拜托你不要再问了好吗,它当然是我的了!喂,我说你看了这么久应该看够了吧,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了?” 他听了我这话,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佩,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将玉佩向我递来。看见我像看着怪物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皱眉说:“你在看什么?” “刚才你竟然叹气了耶,我耳朵没问题没听错吧?”我大惊小怪地叫着,将玉佩接了过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难不成是想学人家忧郁王子装忧郁啊?” 一边说我一边去看那块玉佩,还好,虽然经过小叶一番折腾,也是没有任何损伤。 小叶一副看鸡婆一样的样子看着我,就在我认为他又要发挥他的毒舌精神时,他却忽然蹦出一句超级奇怪的话:“我刚才是因为太想看这块玉佩,所以才会把你推倒的。你疼不疼啊,对……对不起啊……” 虽然声音越来越低沉,我还是将他最后一句话听清楚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看到外星人一样大叫起来:“天啊,你在跟我说对不起!你竟然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是真的耳朵出问题了吧!” “萧晨依,你很过分呢!”小叶瞪我一眼,转身要走,可是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没好气地冲我叫了一声,“你快点看看我的衣服合不合身!要是合身的话我就走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才收住刚才的大惊小怪,将玉佩收了起来,抬头朝他看去。却只见这时的小叶,真的比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要俊逸得多,穿着合身衣服的他,飘逸无比,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王子那样迷人。而他的瞳眸,也是闪着微微的琥珀色,让他看起来隐约有种十分吸引人的忧郁气质。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啊,不过小叶无论何时,都会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让人甘愿为他沉迷。无论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当然当乞丐时穿的乞丐服除外),都能像个脱俗的天使一样,那样纯净那样不染凡尘。 小叶见我望着他,神情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拘谨,不自然地说:“萧晨依,你究竟看好了没有?究竟合不合身啊?” “啊?”我慌忙反应了过来,只感觉似乎自己的口水都要留出来了。天啊,我真是太丢脸了,明明看过的帅哥已经够多的了,可是看到这样好看的小叶还是忍不住犯花痴,好在没被他看出来,否则我以后的日子,还不被他挤兑死?我赶紧点头如捣蒜:“恩恩恩,很合身很合身,小叶穿着很好看!” “真的么?我穿着真的很好看么?”小叶听到这话,忽然轻笑了起来。那抹淡淡却欣慰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立刻就光芒四射,似乎连正午的太阳都没有这样璀璨的光辉。我呆呆地望着他,只希望他不要再笑了,因为……因为……因为我的鼻血,真的忍不住就要流出来了! 可正在这时,只感觉小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笑,温柔得仿佛是梦境。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走上前来要干些什么,却见他伸出手,一直向我伸来,然后-- 他的手触着我的唇边,动作温柔无比,像极了情人的轻抚,他的声音,也温柔得仿佛春水的荡涤:“你在干什么,怎么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子对我,一时间愣在了当地,连身子也动弹不得丝毫。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动作温柔的替我擦去口边流淌出来的口水,那种温柔的触感,几乎要让我晕眩。 可是忽然,我却反应了过来。啥?口水?口水! 口水啊! 我简直要挖一个地洞躲进去了,眼睛绝望地闭上。天啊,我怎么这么丢脸啊!怎么竟然真的在小叶的面前流口水了啊!就算真的垂涎他的美色,也不应该当着他的面流口水啊,要是被他知道我流口水的原因,那还不被他鄙视死? 我仿佛看到我今后的日子,在他的淫威下,暗无天日地度过着。 要让我活得这样窝囊,老天你不如打一个晴天霹雳,把我劈死算了。 我任凭小叶替我擦去口水,等待着他的冷嘲热讽,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我也没有听见一点的狂风暴雨。我疑惑的睁开眼来,却恰好撞上小叶的眼睛,那样的眼神,让我看得心脏立刻漏跳半拍。 貌似……貌似我刚刚在小叶眼睛里面看见的,有一点点的温柔! 这大概也是我的幻觉吧?小叶这样的毒舌王,又怎么可能会用温柔的眼神看我? 对,一切肯定都是我的幻觉! 但这时,我却又听见小叶开口说话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让我以为是他被鬼给附身了:“萧晨依,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瞪他一眼:“谁不舒服啊?我看不舒服的是你才对吧?我身子可好得很!” “是么?”小叶轻笑一声,“可是你既然这么健康,为什么又会掉口水呢?” 哼,我就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绕着绕着又绕到奚落我的地方来了。于是我没好气地说:“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明知故问!别那样单纯无邪地望着我,我才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得了,你不想说是吧,那我就帮你说出来,也让你好好的自我陶醉一番!其实我就是看你帅看得掉口水了,怎么样,听到我这样说得意了吧?那你就尽管得意去吧,我可不奉陪了!” 这下愣住的倒是小叶了,他愣愣地望着我,似乎在努力消化我这番话。忽然,他弯下腰去,笑得惊天动地:“哈哈哈!萧晨依你真是太搞笑了,怎么连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呢,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我皱眉看着他,这番话好象方才我才对某人说过,没想到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现在说这番话的人倒成了他了。我站在一边看他笑,不冷不热地说:“你就尽管笑吧,不过最好小心点,要是把肠子笑断了,可是没有人会帮你接的!” 他抬起头来看我,虽然一直在笑着,还是很给面子地拼命忍住,说:“萧晨依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搞笑呢?我只是笑笑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把肠子笑断,你太杞人忧天了啊!” 我白他一眼:“我开玩笑你都听不出,你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哈,我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小叶听到我的话,将笑收住,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萧晨依,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恩?”突然看到他脸色发生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我倒还真的是有一点不能接受,勉强才冷静了下来,疑惑地望着他,“什么问题?” 他却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好象将要问出的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一般。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究竟是什么,你快点问啊?” 他经我这样一催促,终于像下定决心一样,使劲吞了口唾液,说:“萧晨依,我真的很想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慕容紫轩,或者,是上官墨尘?” 他突然问起我这样的问题,真的让我措手不及。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可是从来不会关心我的个人私事的,可是现在,他却这样直白地问了出来,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于是我采取回避措施,勉强笑笑,说:“你为什么这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究竟喜不喜欢谁?”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难道他也暗中喜欢上了我么? 我不由朝他望去,想求证一下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的个人猜想。他仿佛猜透了我心里所想,赶紧说:“萧晨依你可别瞎想,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问的!” 我就知道,他这样一个经常跟我吵架的小P孩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可是听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我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点失落的。于是也一副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了,所以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好不好?” 他听到我这样说,愣了一下,接着才又说:“那么你还不快点回答,难道这个问题就有这么难回答么?” “这种问题当然难回答了,谁会跟你一样,问这样私人的问题啊?”我没好气地一甩白眼,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慌忙说道:“那么,你是不是不打算回答了?难道这样的问题,真的是不能问的吗,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们而已啊!” 这个样子的小叶,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像小孩的样子。我只感觉我心里的正太控因子又在燃烧了,老天啊,我受不了了,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忍不住了,我的口水啊,我的鼻血啊,好象又在汹涌澎湃了 ̄ ̄ 我赶紧稳住心神,不敢再重蹈刚才的覆辙,呼了口气,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我就回答你这个难缠的问题吧!”看见他一副好学生一样等着答案的样子,我忽然不忍心卖关子,于是接着说:“只不过你那个问题问得不好,因为这不是选择题。你给我听好了,我只喜欢慕容紫轩一个人,至于上官墨尘那只沙猪么,嘿,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与本姑娘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见我这样的回答,小叶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我推推他:“喂,你怎么了,我这个回答有这样震撼吗,让你智商好象都变得低于80的样子(注:低于80即等于弱智)!”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你喜欢的是慕容紫轩……那、那上官墨尘呢,他毕竟是你的、你的夫君啊--” “哈哈!”我冷笑热哈哈,“他?就凭他那个沙猪,也配让我喜欢他?不错,他确实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但要我喜欢他,却是休想!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一说起他就心烦!我们还是来说说小叶你的衣服吧,话说你穿着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啊!” 小叶听到我这句话,脸很可爱地红了一下。我又是一笑:“小叶你干吗要这么害羞啊,我是在说实话呢,其实你真的蛮好看的,所以你就不要脸红了嘛!” 听着我这样说,小叶的脸更加地红了起来。看到他红扑扑的脸,真是可爱极了,几乎都让我有一种想去摸摸的冲动。可是想起后果的可怕,我还是拼命忍住了。 他脸红了好一会,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可是声音却是很低微:“萧晨依,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都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这种话。所有的人,包括我的至亲,都认为我是个不祥的人。只有你,不,还有我的哥哥,才这样子称赞过我,其他的人,都看不起我,都极力挤兑我,都无比希望能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小叶……”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说这些话。同时我也没有想到,小叶这样一个毒舌王,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虽然证明我以前的推测不错,他果然是个有童年阴影的愤青,但是现在,我却真的无暇去高兴去得意我的猜想正确。我只感觉我的心里,在听到他的话时,止不住地痛了起来,好象有无数只手在揪着我的心,很疼很疼,却无法阻止,无法叫出声来。 但我能做的,却只有这样静静望着他。对于他的所有事情,我都完全不了解。我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我想将他抱到怀里让他不要这样伤感,可是却偏偏又无法伸出手去。 我只有看着他,看着他低沉的神情,看着他的伤感,却无法帮到他一点。 正当我们都笼罩在一片伤感的气氛中时,他却忽然抬起头来,唇边一抹轻笑:“不好意思,都是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说过我们现在是要看我的衣服,那就请你指点一下我的衣服吧。” “好。”他对我这样客气,让我真的有几分的不适应,可是也知道他自己不愿提起刚才他的失态,我当然是更加不能提了,于是便呆呆地答了一声。他见我这个样子,不由失笑:“萧晨依你怎么突然变得像个老太婆一样,反应这么迟钝!” “切,你敢说我反应迟钝像老太婆,你活得不耐烦了啊!”听了他这话,我火气又被他给挑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P孩,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整天骂我,假如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就不叫骆萧萧!” “哈哈哈,你本来就不叫骆萧萧啊,你是叫萧晨依好不好!连自己的名字都搞不清楚,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啊!”小叶笑得更加厉害,“哈哈哈,老太婆,要是你能打到我就尽管来打啊,但是我看以你的身手,你是绝对追不到我的吧?喂,你干吗,干吗扔我!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追不到就扔东西!喂,萧晨依你这个疯婆子--” 我手里拿着抱枕,一边扔一边追着小叶满房间跑。他明明可以跑出去不受我的“荼毒”,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这样做,而是一直在房间里到处跑着。看着他确实好象已经将刚才的那种伤感全部给抛到脑后了,我也放心下来。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忘却了自己那段伤心的往事,但只要此时开心,我们又要计较什么呢? 就像我,虽然一直没有适应萧晨依这个身份,每次自称都是骆萧萧,也是没有人会太过深刻地去计较。 所以我也没有必要一直硬要逼着自己去适应这个身份,也没有必要去承担任何萧晨依原本要承担的责任。只要开开心心地生活着,就是我骆萧萧追求的生活了。 何况在不久之后分开之时,小叶还向我道谢了呢。为的,当然是我给他买衣服这件事情。 并且,我们还约定,明天要出去一起游玩。 当然,是在和慕容紫轩约完会之后的事。 看来他还真的不像以前刚刚见面时那样难以相处呢,同时,我当然也为我和他的关系得到这么大的转变而高兴,我竟然能将这个冷冰冰的小孩笼络得勉强算是我的朋友,我的魅力还真是无穷啊(请先容许我大笑三声 ̄ ̄)! 但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没有人能够完全的预测到明天会发生些什么。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我们今天计划得多么完美,一切也赶不上明天会发生的变故。 而明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明天会见到的那个人,也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只因我们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所以我所有的计划,都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被迫搁浅,包括和慕容紫轩约会,以及和小叶难得的游玩计划。 第四十七章 不请自来的某人 因为和小叶和慕容紫轩都拟订好了明天的计划,所以今天晚上我可是睡得格外的香,以至于有人在我的房间外窃窃私语我都不知道。而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不走运的,正好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大人。 众所周知,当所有的父母背着自己的小孩在小声说话时,说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话说恋爱中的女人精神气色什么都特别好,现在真的验证在了我的身上。我精神抖擞地穿好衣服化好妆,正要走出去散散步,让我的好精神感染到那些花花草草时,春兰却忽然走了进来:“小姐,夫人和老爷在饭厅里等着小姐,请小姐马上过去!” “他们在等着我?”我不可思议地一扬眉。没搞错吧,我还以为这个宰相府里面的所有主子,就是我起得最早呢,可是没想到另外两个比我更加正宗的主子起得比我还早。并且他们一大早就叫我去饭厅,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和我商议? 我朝春兰望去,她却赶紧躲开我探询的视线,不敢看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我,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作好准备去见他们了。反正萧敬也已经作好保证了,在我省亲期间绝对不会干预我的私事,所以我和慕容紫轩约会,以及和小叶游玩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泡汤的了。 相反,我还对他们要我去见他们的目的,充满浓浓的好奇感。 终于来到了饭厅的门口,我还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神秘人物,能够让萧敬和萧夫人紧张成这个样子。可是我刚刚将我的头探进去,还没看清楚那个神秘人物是谁,就只听到萧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在门口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还不快进来叩见皇上?” 皇……皇上? 皇上啊! 我的心仿佛被一阵从天而降的闪电重重地打击着,一下一下地颤抖了起来。我没听错吧?竟然是皇上,而现在这个社会,在秦国的土地上,被称为皇上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就是-- 我惴惴不安地走进去,正好触上上官墨尘的眼眸。那双红得恍若最华贵宝石的眼睛,和他似最无瑕雪花的白色长发,还有他精致俊秀得仿若天神般的容颜,都让我瞬间愣住。呆呆地望着这个我决计想不出来会出现的人,连全身的动作,也在瞬间停止。 我就这样望着他,看着这个好几天不见的男子,我名义上的夫君。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眼里也闪着莫测的光芒,声音一如既往地欠揍:“几天未见,不知皇后过得可好?” 听到他这句话,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上官墨尘真的是在一大早就来到了我的家里。不过照他的为人,他来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好事。于是我也懒得对他客气,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多谢皇上关心,我这些天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绝对快活得超过你的想象,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边萧敬见着我这样,眉一沉,喝道:“你还不跪下向皇上谢罪?这样子对皇上讲话, 你眼中究竟还懂不懂三从四德?” 我听着萧敬这般说,心里当然是不以为然的,可是为了不让上官墨尘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对萧敬夫妇任何不利的事情出来,我也只好装模做样地微微屈下身子,用绝对称不上尊重与惶恐的语气对眼前的上官墨尘说:“都是我的错,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听得我这样的语气,萧敬又是眉一扬,眼看又要对我进行教育时,上官墨尘已经脸色讪讪地一挥手,说:“皇后请平身,朕并未怪罪皇后!” 呵,我根本就没有跪下去,还要你废话说什么平身?可是我表面上还是配合得一塌糊涂,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多谢皇上!皇上你宅心仁厚,真是让小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上官墨尘看看我,又看看已经气得不行的萧敬,唇边竟然仍然有笑:“朕已经向萧相国打听了皇后这些天来的饮食起居之类的情况,知晓皇后这些天平安无事,朕便放心了!” “多谢皇上关心!”我仍然在一边大唱着颂歌,可是照谁都能看出我的不以为然。哼,要我相信他会关心我,比让我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哦不,应该说是从南方北方出来还要困难。他会关心我?我打死也不会信!我离宫的这些日子里,也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也许成天就在跟他的柳如眉柳亲亲每天逍遥快活得似神仙呢。 照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无限希望我离开皇宫,永远不要回去的好。 那么,他今天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阴谋? 莫非是想抓住我的什么小辫子,从而找个理由永远将我发配娘家么? 上官墨尘看到我的脸上不屑的神色,愣了愣,才说:“依照秦国律法,皇后省亲短则三天,长则半月,一切都是由皇帝所规定。皇后到今日省亲已超过了三天,不如就此跟朕回宫去好么?” “哈?”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我还是继续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他在说些什么啊?是他在说梦话,还是我出现了严重的幻听?要不然,他绝对永远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情不自禁的,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前面,伸出手朝他的额头摸去。他见到我的动作,赶紧将身子朝后仰去,疑惑问道:“皇后此举何意?” 见他不配合,我也只好将手收了回来,呼了口气,说:“没什么,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他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到底,典型的爱学习的好孩子形象。 我一翻白眼:“这么简单的动作你都猜不透,你究竟是怎么当皇帝的?我摸你额头当然不是对你做什么性骚扰,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话来!不过我想可能也是因为皇宫里面实在是太闷了,没有人和你对着干,所以你才想着我回去吧?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某人的受虐症,可真是厉害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啊!” 听到我这样说,萧敬和萧夫人彻底黑线,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看来他们两个现在肯定恨透了我这个女儿,要是上官墨尘因为这样而要降罪他们,估计不要上官墨尘的人动手,他们两个一定会亲自走上前来亲历亲为,就算萧夫人也许不会这样做,萧敬可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果然,上官墨尘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我怒吼:“萧晨依,你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难道你的反应真的有这么迟钝?”我装做一副超级惊讶的样子,“唉,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最不可能对我好的那个人了,可是现在你竟然屈尊来到我们家来请我回到皇宫,就算我是个二百五我也免不了会心存疑惑吧,皇帝大人?” 上官墨尘死死地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逢里逼出来:“你是说朕对你不存好心?” 我无限吃惊:“呀,你竟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真是太惊讶了!天啊天啊,看来你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迟钝嘛,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人了!” “萧晨依,你不要给朕装蒜了!”某人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若隐若现了,看来真是被我气得不轻,但我却看得心里超爽。谁叫他屡次得罪我呢,反正我现在是把气他视为己任了,对他是气死人不偿命了,“你屡次对朕冷嘲热讽,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我无可奈何地一耸肩:“唉,皇上啊,看来我真的不应该夸你,刚刚一夸你你就得意了,而得意的后果呢,就是你又变得迟钝起来!喂喂喂,你也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讲完再气也不迟!我说你啊,你打的是什么算盘,地球人都应该知道吧,何况我的智商,以前可是高得出名的,我当然更加能看出来了。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打马虎眼了,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我回宫,究竟要干什么?究竟是皇上你‘想’我了要和我吵架呢,还是你的柳贵妃‘想’我了又要请我喝下午茶?” 我说得这样直白,就不相信上官某人不会承认自己的目的。我心里暗爽,朝他看去,去没有看到我预想中的怒气,反倒看到他的神情之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无奈。这丝无奈让我看得不由愣住,旋即又反应过来,他无奈个什么啊,不就是无奈他的口才不如我,每次都被我气得够戗,可是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么? 他看着我,忽然奇怪地一笑:“皇后真的就这么喜欢胡乱猜测朕的心意么?就算与真相一点不符合,也是愿意相信么?”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到与我对着干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就想换种方法来让我乖乖认输么?嘿,没想到他诡计还挺多的嘛,不过很可惜,被我看穿了可是不会那么好收场的。 我也装傻:“皇上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胡乱猜测过你的心意,话说胡乱猜测皇上的心意可是死罪一件呢,我又怎么有胆子置生命于不顾,来胡乱猜测皇上你的心意呢?要知道我说的可是多么情真意切的话了,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胡乱说的啊,相信以皇上你的英明神武,是绝对能看出来的吧?” 他死死地盯着我,我当然也是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就在我们的双眼之中迸发着连串的火花时,只听见萧敬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在这里行迹鬼祟的,想干些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上官墨尘只好暂时放弃我们的对视战争,将注意力转向萧敬望着的那里。只见宰相府守门的那个大叔站在门口,像我刚才那样探头探脑,可是又不敢进来。都是怪上官墨尘搞什么微服私访,弄得那大叔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好。 听见萧敬的话,那大叔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理都没理上官墨尘,径直走到萧敬的面前,说:“老爷,慕容少爷求见小姐,现在正在门口等着!” 听到这句话,所有知道上官墨尘身份的人都不由变了脸色,只有这个完全还搞不清状况的大叔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也许在想我们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不然为何会全部变成这副德性。 萧敬和萧夫人铁青加冷汗涔涔的脸我当然是可以预料的了,所以也没有去看的必要,现在我关心的,只有上官墨尘的反应。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要是抓着我这个辫子不放手,那还不知道慕容紫轩会被他打压成什么样子。 于是我赶紧朝上官墨尘看去,只见他正一脸的若有所思,脸色平静,看不出来究竟有没有生气。但万事还是小心点的好,我赶紧打了个哈哈,对那个大叔说:“哈,慕容紫轩是来还昨天借我的那套文房四宝的吧?你去告诉他,今天本小姐没空见他,并且我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那套文房四宝,就让他暂时用用好了,不用急着还了!” 那大叔用超级纯洁无辜善良的眼神看着我,说:“小姐,慕容少爷并没有借小姐什么东西啊--” “你还不快去,难道就很想让人家等么?”我赶紧截住这个典型的脑子秀逗大叔的祸言,眼神凌厉地望着他,“你还不去说!要是还不去的话,当心我扣你薪水,让你全家没钱吃饭,没钱喝水,饿死活该!” 被我这样一说,那大叔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本来目的,打了个哆嗦,这才识趣地说:“是,小人遵命!” 说完,就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我才松了口气。去看萧敬和萧夫人,也都是一副死里逃生一样的神情。但只是瞬间,我们的注意力,便全都齐刷刷地转到上官墨尘的身上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上官墨尘的反应。 要是他从刚才那个二百五大叔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端倪,那我肯定是要被萧敬活生生用酷刑折磨死不说,还要在死后再忍受鞭尸五百下的痛苦。当然这个过程中是没人会同情我的,就连萧夫人都有可能冷笑着看我受折磨,上官墨尘则会更加变态,不但冷笑着看,还会大声鼓掌叫好,顺带还赏我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偷情皇后的尊号,我的坟墓上,刻的也是“此人因偷情被老爹活活打死”,并且死后还不准入祖坟。 (第三卷开始了,重新开始萧晨依的皇宫生涯,请大家继续支持哦!) 第四十八章 被迫回宫(一) 这样想着,我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于是闪电般朝上官墨尘望去,却见他也正看着我们,脸上仍是那种看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神情。 不会吧啊,他这样的脸色,该不会是山雨欲来的前兆吧?然后,我想象中的那些事情,都纷纷地发生了。 天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安全地度过此劫啊,毕竟上官墨尘也实在欠揍,我讲那些话只是想为民出气而已,你犯得着要这样挤兑我,时刻派出个路人甲来捣乱吗? 可是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上官墨尘不但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说:“不想皇后与慕容紫轩也有交情呢,真是有点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了。” 我也是微微一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皇上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啊,毕竟照我一贯以来的声名,这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难道皇上连这件事都忘记了么?” 听到我这样说,萧敬就在一边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有你这么跟皇上说话的么?还不跪下向皇上请罪!” 我转头一看他:“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皇上都没说话,就证明皇上不计较我讲话用的是什么语气。既然皇上都不介意,那爹你又为何要管什么闲事呢?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我也相信皇上绝对不会怪罪我的,是么?” 说着,我望着上官墨尘,满脸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可是再次让我失望,上官墨尘仍然没有生气,像证明他肚子里不但能撑船,并且还能行驶航空母舰一样,笑得云淡风轻:“皇后说得不错,都是自家人,还用得着分什么彼此?既然这样,皇后与朕讲话,自然也用不着太过客气,太过客气便会很容易显得生分,皇后说是么?” 哼,谁和你是自家人,看你现在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并且笑得这么虚伪,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装的,真的当我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么? 既然你演戏,那我就配合到底好了。于是我朝他嫣然一笑:“皇上说得太对了!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就不要太过客气,照皇上的意思,那就说明以后我见到皇上也不要那么客气地行礼了,也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什么的,如果我那样做,不就是故意疏远和皇上之间的距离么?这样一来,那我可真是罪不可恕了!哦,不对,既然是一家人,那无论干什么皇上你都不会治我罪的是不是啊?” 上官墨尘被我这顿狡辩驳得一愣一愣的,看看萧敬和萧夫人,也都是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都是没有料到我现在还在插科打诨。但上官墨尘不愧是脸皮第一厚的,不过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也是朝我笑着:“哈哈,既然皇后也亲口说与朕是一家人的话,那何不快点随朕回宫?毕竟天下可是没有一对新婚夫妇在成亲三天之内就像你我这样分开的,若是妻子一直在娘家不肯回夫家,那皇后要朕这个皇帝如何在万民面前作好表率呢?所以皇后就赶紧与朕一同回去吧,省亲时期已过,皇后确实也到了回宫的时刻了。” 呵,没想到他也挺会绕圈子的,竟然套我的话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我也不是笨蛋啊,我难道真的答应他的要求,结束我在宫外逍遥快活的日子,随他回到那个破皇宫,每天看他和他的柳亲亲卿卿我我,顺带被他们两个当个玩偶一样欺负么? 既然你跟我绕圈子,那我也尽管配合到底到了! 于是我也打哈哈:“哈哈,照皇上所说,是想要我配合你一同在万民面前作好表率了?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利用我,来向天下人证明,你是个为家为国都是极其负责的好皇帝?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皇上可真是让我无限伤心啊,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被别人当棋子用了!” 上官墨尘听着我的话,稍微一愣,然后又凝视着我的眼睛:“皇后当真认为朕是想利用皇后?” 不知怎么搞的,被他这样望着,我的心脏竟然跳得有些紊乱,于是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波澜不惊地望着他的眼睛:“呵呵,皇上不是最清楚的么,为什么还要问我?” “难道皇后真的认为,朕对皇后就真的没有一点夫妻情分?” 他仍然望着我,眼里有着很奇怪的光芒在闪烁。但那种光芒真是太奇怪了,所以我一点也看不懂。 并且,我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去看。 我只是冷笑一声,好笑地看着他:“皇上还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夫妻情分么?皇上不是一直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么?何况我们之间,哈,真是只有夫妻之名,而是没有夫妻之实的,皇上不会全部忘记了吧?”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只感到好象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我,这道视线传来的方向让我否决掉了上官墨尘,于是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正站着一个人,直直朝这边看来。 那个人,分明就是小叶。 我不由也郁闷起来,不知道小叶大清早地跑来偷窥是什么意思,要是让上官墨尘认为他也是一个和我关系暧昧的人物,那就不好办了。就算和谁有暧昧关系都好,要是上官墨尘以为我跟他,那,哎,我就真是太冤枉了! 于是我赶紧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可是他依然像往常那样将我忽视,只是一直望着上官墨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种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他那样看着他,敢情他是个同性恋? 上官墨尘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朝他望了一眼,唇边掠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但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向我的身上:“皇后当真不愿回宫么?那可是有违祖宗理法的事情啊!” 他仍然笑着,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的这抹笑背后,就是和他的好朋友叶铭扬,暗暗藏着把刀子呢?我好象看到他的心里正在有个小人在得意地笑,得意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跳入他的陷阱里面。 他真的当我是个软柿子啊?可我就偏要硬给他看! 我又是冷笑:“你们祖宗家的家规跟我有关吗,我凭什么要遵守?反正你也不想和我有着什么关系,那我也没必要非得跟你保持什么关系!好了,本姑娘肚子饿了,也不想再和你争什么,我吃早饭去了,你自己慢慢琢磨着吧!” 说完,我就朝饭桌走去,这时的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我的眼里,只有摆在饭桌上的早饭,其余的所有东西,我都完全看不到眼里去。 可是我刚刚走了几步,就只感觉我的手不知道被谁拉住。我回过头去,却只撞到上官墨尘平静中含着暗流的眼睛,不由火大,朝他不耐烦地说:“你要干什么,松手啊,本小姐真的很饿了,你就不要妨碍本小姐吃饭了好不好!” 上官墨尘却只是无比冷静地说:“要朕松手可以,但是你却必须要答应朕,吃饭早饭就要跟朕一道回去!” 我更是火大:“你神经病啊,我干吗要听你的?快放手,否则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不客气?”上官墨尘笑得越发奇怪,好象得了失心疯的样子,“那朕还真要好好看看,究竟皇后要怎样的对朕不客气!” “你问我要怎么不客气么?”我慢吞吞地说着这句话,忽然一脚向后踩去,想要将他的脚背踩出个洞来,可是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变得这么快,不知道以什么脚法一移,我这一脚就落了个空。我牙关一咬,又再次看着他的脚使劲踩去,可是又被他用同样的方式躲了过去。 看来他是对我的动机察觉得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这么精确地就躲过我的袭击。更加让我郁闷的是,这时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皇后在干什么?莫非想和朕切磋一下腿法么?” “对,我就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腿法!我恨不得你输得难看之极,乖乖的向我认输才好!”我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句话,听见头顶上传来他的轻笑声,一阵无明火就这样被激了起来,不经大脑思索的,我一口就咬在了他抓着我的那只手的手腕上! 他吃痛,慌忙将手松开,怒视着我:“你……你竟然敢咬朕?” 我冷哼:“哼,谁叫你敢阻拦本姑娘去吃饭?吃饭皇帝大,谁不让我吃饭我就跟谁急!” “好好好,算你狠!”上官墨尘也许真是被我气得糊涂了,竟然不怒反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朕就要看看,究竟是朕大,还是你的吃饭事业大!” 我看着他走来,不由本能地向后退去。直觉告诉我他现在向我走来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我还是躲他远远的比较好些。正往后退着时,只见他笑得越发厉害:“怎么?皇后眼中此刻真的只有你的早餐,而没有朕了么?难道皇后就真的这般的反感朕,这般的不愿与朕接近么?”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一直硬到底了,否则就太失面子了。虽然心里还是怕上官墨尘再像我和他新婚那晚那样化身为超级野蛮人,但我还是慷慨激昂地冲着他叫道:“切,我实话实说算了,我就是讨厌你,我看到你就烦!怎么,你听到我的话很生气啊,那你就杀我头,把我全家抄斩啊!你不是皇帝吗,皇帝就是有这个权力的,看谁不高兴就斩谁的头,假如真这样下去,我看到了最后,你就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毕竟这个世上,能被你这个愤世嫉俗的人看上眼的,也只有叶铭扬这个超级大变态而已!”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直直地望着我,一字一字地说:“皇后说的都是真话?”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话,不然不就是欺君之罪了?这么大的罪我可不敢犯!”我死到临头还嘴硬,明明知道某人现在肯定已经气疯了,而他疯掉我可不能跟着疯,否则我的下场可是会相当之惨的,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算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也还是不能克制。 可正在这时,不知道谁又在后面偷袭我了。一阵劲风陡然向我袭来,我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好歹也不是聋子,那阵风来得这么快,声音也这么响,我立即就感应到了。一边回头一边怒吼:“哪个兔崽子想偷袭我,活得不耐烦吗--” (今天本来想写到萧晨依回宫的情节的,可是因精力原因,只能写到第一节而已,第二节萧萧努力一下,争取尽快发上来,前些天因为要考试消耗了精力,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请大家见谅啊!! PS:请大家投票,还有留言啊,话说自从萧萧入V后留言就少了N多,真是好伤心啊~~) 第四十九章 被迫回宫(二)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头就这样回了一半,就再也回不过去了。惟独嘴巴还能发出声音,我火气大得简直要把这个饭厅都要烧起来:“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本姑娘?有本事就找本姑娘单挑,不要在背后暗算别人!喂,谁啊,谁敢动我,谁!” 我只感觉我的身子被谁给抱住,可是回头,却看见萧敬的脸。只见他将我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向也是一脸错愕的上官墨尘跪下,诚惶诚恐地说:“请皇上饶恕老臣教女无方之罪!现在老臣将皇后点住穴道交给皇上处置,希望能够做到将功赎罪!” 我的脖子还是不能转过来,只能歪着脖子斜着眼睛怒视着萧敬。真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卖女求荣到这种地步。好在我的嘴巴还能讲话,于是我尚自在一边骂着,把我十八年来所有精通的粗话都骂了出来,简直是骂得天地无色,飞砂走石,将萧敬和上官墨尘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个遍。 在场的所有人都铁青着脸,看着我在那里作着脏话连篇的长篇演讲。所有听见我声音的人中,只有小叶的脸色最正常。不但正常,并且还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所有人难看的脸色,似乎极其高兴的样子。 我也没有忽略他的存在,立马向他求救:“小叶快来救我,要是你把我救出虎口,我就还你自由,让你不要再当我的随从了!” 听到我这样说,小叶的神色有些变化,我立刻趁热打铁:“小叶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别忘了那时我是怎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快来救我啊小叶,快来救我--” 但我话还没说完,萧敬那个该死的老头就一步冲到我的眼前,一把将我的哑穴点住,一时间我立刻成了哑巴一个,只好干瞪着眼睛死死望着他。假如眼睛能够杀人,这里的每个人恐怕都成了干尸。 萧敬做完这件事情,便向上官墨尘去邀功:“皇上,都是老臣考虑欠缺周详,现在老臣已将皇后的哑穴点住,这下皇上的耳朵也能清静不少了!” 去你个大头鬼,等本姑娘恢复自由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仿佛感应到我的愤怒,上官墨尘朝我望了一眼,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的光芒。他朝萧敬很满意地点点头,说:“萧爱卿这件事做得不错,朕一定重重有赏!既然萧爱卿这般为朕着想,那朕必定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放心,朕马上便会命人将皇后带回宫里,萧爱卿不知道,在皇宫离宫的这几天里,朕当真是寝食难安啊,还是萧爱卿知晓朕的心情,真不愧是侍奉两代君王的元老级人物啊!” “老臣不敢!皇上过誉了!”萧敬慌忙谦虚。 我则是眼睛冒火地看着这两个人,对萧敬卖女求荣的行径我早已不屑一顾,而上官墨尘那厮的行为,也是让我恨之入骨了。他哪里会像他自己讲的那样,在我离宫的几天里寝食难安?就算是真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是没有欺压我才会这样的。而他现在这么急着要我回宫,明明是想让他自己继续欺负我,或者听信他最爱的柳亲亲怂恿,让他的柳亲亲来欺负我。 反正就是一个意思,看不见我回宫,他和他的柳亲亲都尝不到欺负人的乐趣,于是感到人生无望日月无光,连吃山珍海味也是没味,连睡芙蓉绸帐也是睡不着。 总而言之,就是把我当成他们两个调节生活质量的调味剂了。 而这样的调味剂,任何一个稍微有脑子的正常人都不愿意当。何况我在这个皇宫外面过得风光如意,不但有慕容紫轩这个大才子帅哥对我言听计从,还有小叶(虽然一直和我吵架)以及有过几面之缘的杨落帆这等有希望追到手的帅哥陪着,小日子正过得滋润呢,怎么可能就被上官墨尘和柳贱人所破坏? 于是对上官墨尘更加恨得咬牙切齿,几次对他亮出我白森森的牙齿,希望他能看到,从而乖乖的放过我,免得在我的影响下,他和他柳亲亲的幸福生活受到什么干扰。但人家定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根本连鸟我一眼也不肯,而是望着身后,若有所指地说:“若有人再敢上前来破坏朕的事情,朕可不管他是谁,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并且他要救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遭到更大的折磨哦 ̄ ̄”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却足以让几个人的身上都冒起了冷汗。我望着正往这里走来的小叶,双眼中尽是闪烁的小星星,几乎感动得要痛苦流涕了。还是我的小叶叶好啊,竟然敢冒死来救我,等我安全脱逃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可是,我要怎么报答呢?难道以身相许? 恩,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只怕他不会答应…… 我正在盘算着该怎样才能让小叶乖乖接受我的报恩时,只听见上官墨尘那个沙猪男的那句威胁响起,身上登时冒出一阵冷汗。 这时我倒是希望小叶千万不要走过来了,要是上官墨尘那个变态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让我遭到更大的折磨,那我还不知道会吃些什么苦。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妄想来救我,何况我还不知道小叶究竟有没有武功,到时可不但没有救到我,反而还连累他把命也搭进去了。 看来我还是比较善良的啊,于是赶紧向小叶使眼色。可是小叶还没有接到我的眼色之前就已经停住了脚步,犹豫地望着我们这边。他这样做,难道也是在担心我么?担心会让我受到更大的折磨? 可是,呃,我这样想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小叶会这样吗,根本不可能啊。 在我胡思乱想和小叶踌躇的时候,上官墨尘已经奸笑着走上前来,一直走到我的前面:居高临下望着我:“这下皇后可答应和朕一同回宫了吧?” 呸,谁愿意和你回去,你就节省点口水吧! 上官墨尘一副了然的样子,微笑点头:“恩,沉默便是默认,原来皇后早已答应了朕的提议。那好,那朕便立刻命人准备轿子,接皇后回宫!” 我呸!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对,沉默便是默认,这句话说得不错,但我是被点住穴道才不能说话的耶,要我不默认才是一件天大困难的事情。 我依然怒视着他,可是被他通通当空气看待。他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皇后为何一直这样望着朕?难道对朕钟情至此,竟然这般不舍地看着朕么?” 我呸呸呸!这样自恋就不要出来混了,每天在家里照镜子就行,最好还问镜子几句天下谁最帅的问题!我相信以你皇帝的权威,肯定没有一面镜子不会回答你帅的,这样能够满足你虚荣心的事情,你不去干,反而一直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污染大家的视线,糟蹋我的耳朵! 看到我迸射出X光射线的眼睛,上官某人笑得更加开心:“哈哈,皇后请放心!既然皇后这般想见着朕,那朕便早早将皇后接回宫,让皇后天天看着朕,每天看都看不够!” 如果我能动,我肯定会连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可是关键是我不但不能动,连讲话都讲不了。对于上官墨尘的废话,我只有听的话,反对的话当然是不能说,便连堵着耳朵不听他讲也是不行。这应该算是天下最惨的事情之一了吧?尤其眼前这只沙猪,还是我最讨厌的那只。 上官墨尘在我面前将那些自恋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才转头对萧敬说:“萧爱卿对朕做的一切,朕十分高兴!现在朕便命人将皇后接回宫去了,过几日再来答赏萧爱卿了!” 萧敬慌忙谢恩:“谢皇上隆恩!” 上官墨尘又转头对站在一边的萧夫人说:“朕今日出来匆忙,没有带礼物来见岳母,还希望萧夫人不要见怪!” 萧夫人却是不冷不热地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需要什么礼物!” 上官墨尘听得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萧敬慌忙侧头对萧夫人轻声说:“混帐!你怎的也和女儿一样不懂事了,还不向皇上谢罪!” 萧夫人脸色僵硬,仿佛没有听到萧敬的话,上官墨尘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用了,既然萧夫人不需要朕的见面礼,那朕也不再坚持了!希望萧爱卿和萧夫人都好好修养,千万要保护身子,朕就和皇后先走了!” 萧敬和萧夫人慌忙向他跪安。我正看着上官墨尘气得像便秘的样子心里暗爽时,却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抱起,像普天下所有的偶像剧演的那样,我被上官墨尘抱在了胸前,还是横躺着的。 喂,你放我下来,你这只沙猪,你着个恶男!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你也离本姑娘远点! 假如我能说话,我现在说的肯定就是上面那些话。可惜我不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着挣扎,只能任由这个让我恶心之极的人抱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在经过小叶身边时,他朝小叶仔细望了几眼,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话:“恩,的确长得不错,难怪皇后会看上你!” 我晕,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他刚开始口口声声说他是我丈夫,可是现在他这句话,又哪里像一个丈夫应该说出来的?简直就比一个市井流氓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还有轻佻! 并且更让我受不了的,还是他话里的内容。什么叫小叶长得不错,难怪我会看上他?我和小叶根本就是单单纯纯清清白白的男女关系,竟然什么都叫他想歪了,真不知道小叶会不会误会! 可是看样子我希望小叶不要误会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只见小叶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却也是一贯的拽,朝上官墨尘冷冷一看,说:“我和她如何与你无关!” 说完,就再没看我们一眼,就这样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刚才冒起的好感又随风而去,真的很想走上前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装酷,回答也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他就这么希望上官墨晨误会我们之间真的有些什么瓜葛?上官墨尘已经这么看不起我了,现在有掺合进来小叶这么一个小孩,真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形象,究竟会坏成什么模样。 不过就算坏成无以复加的地步,我也是无所谓。毕竟我和他之间,真的是没有一点关系的。除了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联系。 并且这种名义上的夫妻,也是做得那样心不甘情不愿。 他不甘,我不愿。 (刚才加班加点,终于把这章的第二节写完了,请大家都投票哦,谢谢!!) 第五十章 这算勾引吗? 就这样我被上官墨尘打包带回了皇宫,看到我离开,萧敬就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这人还真是将卖女求荣的精神贯彻到底,还妄想我会帮助他实现他的那个惊天大阴谋,看他对我这样冷漠,我会帮他才怪。 一直回到皇宫以后,上官墨尘也是没有将我穴道解开,而是一直将我带回永宁宫。将我往床上一放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并且,在临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皇后请尽管放心,穴道在三个时辰之后自然会解开的,而朕现在不给皇后解开穴道,皇后自然也知道原因的!” 我恨恨地望着他,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六个小时里面让我躺在床上挺尸,不是要我命吗?我在心里暗暗发着誓,在我解开穴道的那个瞬间,我一定要把这笔帐连本带利地要回来,让上官墨尘这个人渣没有安稳日子好过。虽然这样有点狠毒,但谁叫他先得罪了我? 上官墨尘仿佛猜透了我心里的想法,却只是对我促狭地一笑,就离我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对他恨得牙痒痒,只希望他能够祈祷千万不要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否则他的下场,绝对是会比我现在要惨上百倍千倍!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自我解决无聊之苦。上官墨尘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在刚进来永宁宫的时候,就朝小柜子等人吩咐好了我要休息,不准他们前来打扰我休息之类的话语,所以这样一来,别说他们会进来,就连鬼也不会看见一只。 也就是说,这六个小时之内,我都只能这样无聊地呆在这里。 我望着天花板,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可不管我怎样数羊,都是一点用都没有。 看来,我只有一直等时间缓慢地过去,才能让我自己重获自由了。 可我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似乎老天也不会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无聊至死。最好像古往今来所有的俗套小说里面的俗套情节一样,从天而降一个大帅哥高手将我的穴道解开。 想起这个大帅哥高手,我忽然想起上次救我的那个帅哥黑衣人。他究竟是谁?既然他上次救了我,那么这次,又会不会救我脱离苦海?还有,那个刺杀我的人也说他是大内高手,那么是不是证明,他有可能就是这个皇宫里面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证明我的遭遇,他都有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看来我是有希望被柩的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才好受了起来,有了希望之后,连等待的时光也显得没有那么难熬了。可是我继续等了好久,也是没有看见一个人进来,登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只好恹恹地躺在床上继续挺尸中。 但正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好象是风吹着衣服响动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我的神经系统瞬间抖擞了起来,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分明就是武打片里面的高手用轻功飞翔时的声音。 那是不是说,现在正有个武林高手向这里飞来? 我立即激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但既然是有人来了,就证明有希望。我想向那个高手呼救,忽然反应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于是只好寄希望于我的运气,希望那个高手能够看到我,从而将我救了出去。 看来我的运气还真的不错,那个高手竟然径直朝我的房间飞来。一直飞到我的窗口,忽然动作停住,半晌之后,才看见一条身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人影从窗子外面溜了进来。 我朝他望去,只见他的身形比较瘦弱,一双眼睛像琥珀一样晶莹,其中波光潋滟,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帅哥。看来我的祈祷上天还是知道了啊,果然派了个帅哥来救我。可是这个帅哥不知道怎么搞的,愣是给我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可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在我的认识的人里面,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能够闯入皇宫。 我原本还以为是那天救我的那个帅哥黑衣人呢,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不过容花心的我稍微花痴一下也行,只要是帅哥,管他是谁呢。 见我望着他,那个帅哥的眼里露出一丝欣喜,迅速朝我奔来,一下子冲到我的床前,连面巾都没有拉下,就朝我身上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 我登时感觉全身的气血一通,知道穴道被他解开了。不过这帅哥的动作还真是不温柔,点了那几下把我点得痛死了,但人家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揉了几下那地方,忍痛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啊,不知道大侠要小女子怎样报恩,我这里的金银珠宝多得是,你尽管拿去就是了,也就当是你救了我的命的报答吧!” 哇,那些地方真的好痛,这个帅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是没想到下手这么重。 他听了我的话,却没有回答,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这样的一双眼睛我真的好象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想起来了,也不敢相信他的真实身份。 看到他这样地望着我,我心里不由暗暗发毛,于是勉强嘿嘿干笑两声,说:“大侠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这样的报答,你不满意么?” 他仍然望着我,一声不吭。 我的心里更加恐惧难当,情不自禁就抓紧了被单,抿着嘴唇,好半天才开口说出句话,却是抖抖索索:“不会吧大侠!你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你可是大侠呢,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侠你饶过我吧,我长得这么差,我不对你胃口的,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在打算假如他真的想这么做,我当然还是乖乖就范的好。毕竟人家可是一个帅哥,我也不算吃亏。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我太BT了?或者是我还继承了萧晨依以前的风流因子,所以也变得这么随便起来。 恩,以我这些天这么容易为帅哥动心的经历来看,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我就算已经这么说了,那个帅哥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不会吧?这厮竟然一直不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 可就在这时,却只听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可称为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哈哈哈,萧晨依,没想到你也有知道自己长得丑的时候,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嘛!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因为你说得对,就算你真的那样做了,我也是不会要你的,哈哈哈!” 我看着眼前这个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吓死人的黑衣人,只感觉牙齿突然痒得要命。他的身子,此时正因为不停爆笑而前俯后仰,看得我好不爽。我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假如我眼前有面镜子,一定可以看见我的脸色正在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再由青变黑。 而这,就是我愤怒到极点的象征。 一直笑了很久,那个黑衣人才停了下来,看见我的脸色,不由疑惑地说:“萧晨依,你怎么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笑完了么?” “完了。”他虽然确实感知到危险,却笨到不知道躲开,还是傻不拉叽地坐在我的床头。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你完了,并且你也笑够了,现在就让你哭够吧!” 我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就一下子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我对自己的手劲脚劲没有什么信心,可是对于牙齿的威力,可是相当了解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将上官墨尘咬得鬼哭狼嚎了。并且我咬的还是他的手指,十指连心,我就不相信他不会痛得哭起来。 果然,立即就听到他惨叫的声音:“萧晨依你这个老女人,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你都要把我的手指咬断了,快松开啊!” “谁叫你敢笑话我!”我仍然咬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他紧紧扣着我的嘴,想把手指从我的嘴里抽出来,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只好用感化措施:“萧晨依,我好歹也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子对你的救命恩人?” “那你呢,我也救过你,你对我又怎样?”我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些话,虽然仍然口齿不清,可是相信他也能够听清楚了。 他听到我的话,知道软硬都来不了,一急之下,竟然冒出一句:“要是你再咬着我不放,我也咬你了!” “你敢!”我恶狠狠将这话说出,话说咬人可是女人的专利,哪听说过一个男人也咬人的?所以我可不担心他会真的敢咬我,于是嘴里的牙齿仍然加足马力,一点也没有放松。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一边惨叫一边也是恶狠狠的将这话说出,说完一把扒下面巾,正是小叶涨得通红的脸。看见我仍然在瞪着他,他气鼓鼓地说:“既然你咬我,那我也要咬你了!” 说着,他俯身就要朝我凑来,我不由气极,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于是赶紧将他推开:“你滚开,要是你敢咬我,我跟你没完!” “那你就快点松开你的嘴巴啊!”他吸着冷气,不忘讨价还价。 我看着他已经被我咬得萝卜一样的手指,犹豫半天还是不愿松开牙齿。我这么记恨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难得,要是将他手指松开,以后想再咬就难了,所以我当然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松开牙关。 并且我也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咬我,所以我也有恃无恐地将这项欺负他的行为进行到底了。 可是事情证明我真的不应该犯经验主义错误,不应该认为咬人是男人不会干的事情。只见这个小叶同学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接着杀气陡涌,唇边掠过一抹嗜血的冷笑(虽然事后小叶极力否认,但当时却真的给我这种感觉),声音也是冰冷之极:“你就当真不放手么?” 我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口气,算是对他这个问题的回答。 “好,既然你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又接着说,“那既然你咬我,那我也咬你了!不过我咬的可不是你的手这么厉害,我要咬一个让你感觉最痛的地方!” 我仍然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看他现在这样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咬我。但是,这个时候小叶却忽然猛地俯下身来,嘴里的牙齿闪着寒光,一下子,便紧紧地咬在了我的唇上! 第五十一章 春色销魂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唇上传来,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咬我,并且……并且还咬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可是从唇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痛苦,同时,钻心的痛楚也已经控制了我的心神,让我一下子松开咬着他手指的牙齿,然后,像报复他似的,将他的唇紧紧一吸,也想让我的牙齿咬到他的嘴唇上。 可是我忽然发现,这种具有高级难度的动作,我又怎么能做到!他咬着我的嘴唇不放,我又怎么能咬到他的嘴唇? 除非我用的是假牙!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要开玩笑的时候了,见我停止咬他的手指,他也很公平的将我的嘴唇松开。可是因为我原先报仇想法的龌龊,所以在他松开我嘴唇的那个瞬间,我也顺利地将他的嘴唇给含到了嘴里。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分明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动作! 小叶被我这样一吸,不由一惊,撑着手要站起来。可是现在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这样轻易逃脱,我慌忙伸手将他的双臂紧紧抓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森森的牙齿,毫不客气地朝他的嘴唇咬去。 恩,他的嘴唇那样水嫩水嫩的,咬起来肯定舒服极了。我被自己的这个龌龊想法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了,报仇咬别人的时候还象这么多杂七杂八的? 并且就算是咬他的嘴唇,也是不是太那什么了一点?就算小叶也是咬了我的嘴唇,可他毕竟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小孩,难道我也跟着他这样胡闹? 这样想着,我不由松开他的手臂。可是这时小叶却不依了,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居高临下望着我,有点气急败坏:“萧晨依,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报仇!” 我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一点惊惧的感觉,声音有点发颤:“你要怎么报仇?你还要咬我哪里--” 可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小叶就像一只小老虎一样俯身下来,一下子又咬在了我的嘴唇上。虽然说着他想报仇,可是这下,他咬得却轻了许多,我只感觉自唇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让我瞬间像具僵尸一样,丝毫也动弹不得。 不会吧,小叶这个小孩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胆起来,竟然敢吃本姑娘的豆腐! 我一把想把他推开,也让他学学怎么尊重我这个老前辈,可是这样一推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小叶根本就像一尊宝塔一样,怎么推也推不动。 正在僵持中,只感觉小叶的牙齿松动了一下。我松了口气,正要破口大骂时,小叶的下一口又来了。他轻轻地咬在我的唇上,登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又自唇上传来,让我情不自禁的,便也轻轻地吸了一口,便轻易的将小叶的唇吸进了口里。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小叶进行这样的亲密接触了,可是他口中清甜的气息,还是再度将我蛊惑。我一时之间只感觉什么都忘记了,不管他是不是要报仇而在咬我,也不管他这样做是不是对我的冒犯,我忘乎所以地轻轻吮吸着他双唇,只希望他口中的那股清甜就这样萦绕着我,永远不要离去。 而他也明显被我这样的做法吓得愣住,但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也毫不客气地使劲吮吸着我的唇。那种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奇怪,让我一下子就拉住小叶的衣服,将他拉得紧紧贴近我的身子。 也就是说,这时的他,已经基本上全部贴在我的身上! 小叶又愣了愣,可是眼神却忽然迷离了起来,他的双手环着我的肩膀,把那个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吻的动作贯彻得更加到底。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舌已经轻轻探了进来,与我的唇舌交缠。 我从没想到,明明没有一点接吻经验的小叶,动作竟然会这么娴熟,这分明就是标准的法式接吻嘛,并且他的技术也这么高,才吻了几下,就把我吻得七荤八素的。 似乎有无数奇怪的气流在我的全身上下乱撞,让我无法将他松开,也无法将他推开,只能彻底沉沦在他的这个吻中,无法自拔。我只感觉我的身子,似乎都要融化在了他的这个吻中,原本拉着他衣服的手,也在无力地下垂,软软地落在床榻上。 可是抬眼却看见小叶眼里的迷乱更加深沉,里面激涌而出的深情,几乎要有将我吞噬的可能。我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他的吻,忽然由温柔型向掠夺型转换,刚才被他咬痛的嘴唇,似乎正在沁出血来,混杂在小叶给我带来的清甜感觉中,不但不会觉得难受,反而更是觉得无尽的诱惑来。 恍惚间,只感觉小叶的手,自我的肩膀上,一直向下滑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至他的手触上我的衣领,我才慌忙反应过来。 不会吧,我和他之间,未免也进展得太神速了一点吧? 我想将他推开,可是睁开眼,却撞见他已经彻底被*迷住的双眼,不由心里一惊。可是也许此时,我的眼里,肯定也是这样的状况,因为这时的我,脸好象被烫着一样,火热火热的,并且我的身上,也有一种无比奇异的感觉,似乎有点期盼,又有点抗拒。 那种矛盾之极的感觉,让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正在犹豫间,只感觉小叶的唇微微离开我的唇,就那样深深地望着我,似呻吟一般念着我的名字:“萧晨依,萧晨依……” 我晕,他的这个声音真是念得消魂啊,让我瞬间身子又软了下去。我的天,我竟然对他有这么大反应,莫非这小子的嘴唇上涂了什么春药之类的药物,以至于让我这样情难自禁? 我还在愣神时,他又朝我的嘴唇吻了下来,这下吻得比刚才还要粗暴,我几乎都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时,他便已经顺着我的嘴唇朝下吻去,一直吻到我被发丝缠绕着的颈,吻到我裸露着的双肩。 他的手,也在配合着他的吻,将我的衣领轻轻解开。而他的吻,也由双肩,一直下滑到我的前胸,然后,顺着我衣领的再度解开,一直落到了…… 他的这个吻,将我弄得真的是神魂颠倒,假如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我真的以为他是个资深的采花贼。看他那些动作,真是无一不娴熟再加内行。 随着他那些吻的轻落,我的身子更加软了起来,可是双手,却似乎不受我思维控制的,环上了他的腰。这时的我,真的只希望他永远不要离开,我宁愿永远沉沦于他的吻中,不管前路如何,也是在所不惜。 在他的轻吻中,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双手紧紧扣着他的腰,几乎要把他的腰都给拧断。他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紧张,停止了吻着我的动作,望着我的眼睛,声音温柔中带着沙哑,许是也被*控制了心神:“萧晨依,你……你喜欢我么?” 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出来,就好象是在你玩云霄飞车的时候,飞车忽然出了问题停下来,让你所有的性质都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一样。虽然知道这个比喻有点不太妥当,但真的可以想象,在我被他吻得晕头晕脑情难自禁时,他忽然刹车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给我的挫败有多么的大。 我望着他的眼,已经被深深的*所充溢,虽然仍然是好看的琥珀色,却已经没有了原先所拥有的那种晶莹,不过这种略带迷乱的琥珀色,却令得他的眼睛更加的吸引人,仿佛只要看上一眼,便会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只希望永远沉溺其中,纵使是万劫不复的一个深渊,也是会毫不犹豫地践踏下去。 而我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原先以为,我对他的,只是由于一开始时的正太控思想在作祟,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的好。或者,是因为他确实长得很帅,并且脾气也这么可爱,所以才对他这么注目。 现在我忽然明白,也许我所有以前认为的一切,都是我的借口。原来在我的心里,他早已扎根其中,不然,我就不会那么地关心他,不然,我就不会一心想和他拌嘴和他纠缠,不然,我就不会在他的吻中,轻易地意乱情迷起来。 我望着小叶期盼的眼,朝他微微一笑,说:“是,我喜欢你,你呢?” 听得我这样的回答,小叶的双眼深沉得如最深邃的夜空一样,闪耀着让我看不清的光芒。我望着他,期盼着他的回答,可是他却没有说话,而是用最直接的行动来给了我回答。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其中。我的呼吸,彻底被他掠夺过去,只能拼命从他的嘴里吸取着稀少的空气,回应着他热情的吻,只感觉自己幸福得仿佛置若云端。 他的手向下滑去,一直滑到我的腰间,手指微微一动,我的裙带便轻轻滑落。他抬起头来,轻声问我:“萧晨依,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我的神志,已经被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的激情吞没,我已不能言语,只能紧紧握着他的腰,让他不要离开。我微微仰头,吻便落在了他紧凑着的唇上。 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小叶轻轻呻吟了一声,细碎的吻便落到我的唇上、身上。虽然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恐惧很不知所措,可是那又怎么样?小叶是我爱着的人,两相情愿,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某人低声补上一句:尤其是在此时水深火热*的情形下,要拒绝也是需要定力的啊,可是萧某人的定力,在小叶的柔情攻势下,貌似早就约等于零了,所以,好戏噔噔噔噔开场了 ̄ ̄) 不知何时,我的身子已经大半露了出来,而小叶的衣服,也在脱落之中。我不由闭上了眼睛,心里既激动又忐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会是些什么情况。 毕竟我在以前也只是稍稍YY一下,在这种方面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到自己真正遇到这种事情,就难免紧张起来。 而小叶明显也是菜鸟一只,他的手仿佛在微微发抖,解着自己的衣服也是有些困难。只是他的吻,仍是不停地落下来,迷惑着我所有的心神,让我将他的腰握得更加的紧,手心不可抑制地沁出冷汗来。 天啊,难道我骆萧萧的第一次,真的要给这个叫小叶的少年了么? 难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真正的姓名,我也是会这样义无返顾么? 可是就算我脑中回荡着这许多的问题,我却仍在不停地回应着他的吻,而我的手指,也开始邪恶地抚上他的腰带,轻轻一扯,他原本一直紧张得解不开的腰带,就这样松了开来。 他的衣服,终于掉落了下来,他紧紧地拥着我,我们的肌肤紧贴在一起,那种*肌肤接触的感觉,让我不由轻轻地颤栗了起来,我的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肌肤里面。 而此时,我也感觉到身下有种很奇异的变化,有点骚痒,有点僵硬,还有点…… 仿佛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变硬,抵着我的双腿之间,让我只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大脑,让它立即充血严重,一片空白。 不会吧,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 我只感觉我羞涩得连头都无法抬起,几乎都要埋到我的胳肢窝里去了。我也不敢去看小叶,不过料想他现在的反应,肯定也是跟我一样,毕竟我们都是这样纯洁的小孩啊。 隐约间,那个东西好象更加更加昂扬起来,硬硬地触在我的双腿间,感觉真是很痒。我忽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笑声似乎惊到了小叶,他低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萧晨依,你……我……” 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这样的语气,让我不由睁开眼睛来看他,果然看到他的脸,已经红得跟个大龙虾一样,望着我,眼睛里充满歉意,好象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对不起我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我家的小叶(某人:你家的?萧晨依:当然,他的卖身契还在老娘手里,他不是我家的是哪家的?)还真是可爱啊,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害羞起来。 不过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既希冀又想回避的心理,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所以感觉到小叶身体的变化时,我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就算真的没有一点实际经验,也没有观摩过什么特殊影像,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至于一点不懂的。 但我这时才发现,就算从书上看来的知识多丰富,在实战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便如我现在,和小叶这个大菜鸟在一起,就真的慌了神了。 尤其看到小叶的这种眼神和神色,我更加觉得那些知识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正用到实处,根本是不可能。 我们两个正在尴尬时,小叶已经轻轻地吻上我的胸前,慢慢向下滑去,勾勒着诱人的形状,让我的心旌顿时不可抑制地摇荡了起来。他的吻真的好象具有无比邪恶的力量,仅仅是吻着,便让我的身子,都在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我的指甲嵌在他的皮肉之中,似乎要带动他,一齐随我轻颤了起来。 他的舌,在我的胸前游走,一下一下,轻舔着我胸前的肌肤,那样温柔那样轻软,让我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融入他的温柔中,永远不要挣开,永远这样沉沦。 这种奇异的感觉,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真的好期待着他的抚慰,期待着他的吻他的轻抚。他仿佛感应到了我心里的想法,抬起头来看我,声音中带着*的沙哑:“萧晨依,我……要……” 这话还没说完,我也还没有听清楚他要说些什么,他的腰便微微抬起。我仿佛知道了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眼睛微微闭起,等待着他的动作。 也等待着幸福的颠峰降临。 第五十二章 惊心动魄 可正在这时,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突然降临了! 只听从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声,那阵喧嚣声如此之响,以至于让我和小叶立即就清醒了过来,而等我们听清楚那些人讲的话时,我们两个更加的清醒。 只听那些声音如潮水一样的涌来,在大叫着:“别让那刺客逃了,他此时铁定潜入了永宁宫,千万要保护好皇后娘娘,不要让娘娘被那刺客挟持了!” 刺客?永宁宫?说的该不会就是小叶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的激情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小叶对望一眼,彼此的眼里都充满了不安和警惕。我忽然反应了过来,将自己的衣服弄好,接着又替小叶将衣服整理好,急急地说:“你快躲起来啊,我相信有我在,他们绝对不会敢搜这里的!” 说着就要替小叶找可以让他顺利藏身的地方,可是小叶却没有一丝的动弹,而是转头看我,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脸上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表情:“萧晨依,你想不想离开皇宫?” “啊?”我没想到小叶会对我说出这样一句话,愣了一下,才仍然掩不住惊异,“我当然想走了,谁愿意整天面对着上官墨尘那个变态?难道小叶你是想救我走吗,可是我们两个出宫之后,又能去哪里呢?” 小叶的脸色仍是坚决:“只要萧晨依你想出去,那我就有办法让你逃脱上官墨尘的追捕!”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走!”我似誓言一般,将这句话说完,紧紧握着小叶的手,正想从窗口逃出去时,却只听到那些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得好象就是在窗口响起来的一样。 听到这些声音,小叶脸色一变,急急地说:“不好,那些侍卫追来了,好象就在永宁宫的庭院里!” 我也是吃惊:“永宁宫的庭院里?那是不是说明,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小叶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又要怎么办?也许是急中生智,我忽然想起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情景,于是赶紧拉住小叶的手往床上走去。 他看到我这样的动作有些惊讶,疑惑问着:“萧晨依,你要干什么?” 我回头对他一眨眼:“你放心,当然不是做什么占你便宜的事情了!” 自己刚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脸立即红了起来,想起刚才才发生的一切,只感觉非常的不好意思,而看小叶的神情,也是不自然至极,明显也是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脸也有些微的红。 我们走到床前,我对小叶说:“你快躺下去,躺到里面!” 听我这样说,小叶也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就在床的里侧躺了下来。我见他躺好之后,便也在他的身侧躺了下来,将帐子放下,被子一拉,任何人都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了。 而刚躺下来时,刚才的一切情景又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只觉得脸更加的发烫,不由自主转头去看小叶,只见他也正望着我,神情跟我的一样。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见我笑得促狭,眉一皱,没好气地说:“萧晨依,你笑什么?” 我仍然不知好歹地笑着:“我笑什么?当然是在笑你啊,你平时这么聪明,现在不会不知道吧?” “萧晨依,你--”他瞪了我一眼,“就有这么好笑么,还不都是因为你在勾引我,我才会这样的!” 哈,这小孩看来比我更加不知好歹,什么叫我在勾引他,我根本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于是,我也不客气地在被子底下用手掐他:“那你倒给我说说,我怎么个勾引你啊?” 他被我掐得吃痛,却不敢弄出大动作来,只好咬着牙说:“你自己心里都明白,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吻你!” 我继续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哎呀,我倒还真不知道呢,到底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不是你自己想吻我么,难道我真的再次高估我的个人魅力了么?” 小叶被我这话堵得不行,只好涨红着脸,说:“反正我的定力可是很强的,我怎么可能会轻易做这种事情!” “哦?”我忽然更加促狭地笑了起来,“那我倒要考验一下,你的定力,究竟有多强--” 这话还没说完,我就把他抗议的话都忽视掉,一个侧身,便将自己的唇,落到了他嫩软的唇上。顿时,一阵好闻的清香充斥我的唇舌之间,让我心旷神怡再加上目眩神迷。我顾不上别的什么,便将自己的舌长驱直入,扣开他的唇齿,与他的唇舌交缠着。 他发出一声低微的轻吟,身子无力地平躺着,将我的双肩轻轻环着,回应着我的吻。这个吻真是吻得天昏地暗,直到我们两个都气喘吁吁时,我才将他松开,用手撑起身子望着他,唇边一抹轻笑:“怎么?你现在还敢不敢说,你的定力很强了啊?” “你--”他刚从甜蜜中挣脱开来,尚自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到我这句话,登时火大,“萧晨依,你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着?”我哈哈笑了两声,“看来,不需要我的勾引,你也蛮主动的嘛!喂,你不会吧,就生气了?你气量也忒小了一点吧,这样就生气--”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已经扭转头去不看我的小叶,他用被子紧紧包着头,明显是一副不想看到我的样子。知道他又在跟我赌气了,我不由暗暗好笑,就要掀开被子继续捉弄他时,忽然只听见门外传来几个男子的声音:“皇后娘娘寝宫里有没有异样?” 知道那些侍卫搜来了,我赶紧抑制住自己心里的念头,也将被子遮着装睡。这时,只听见凝霜的声音传来:“今日皇后娘娘被皇上抱回来的,都不准我们碰上一下,说皇后娘娘累了需要休息,并且还交代奴婢等人不准进寝宫打扰皇后娘娘休息!奴婢等人不敢抗旨,就都没进寝宫了,所以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什么动静!” “是么?”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说着,“那么现在皇后娘娘是否醒了?” 听见他这样说,凝霜赶紧拦着他:“不行啊孔大人,皇上已经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假如你进去了,说不定皇上会怪罪的,那么奴婢等人就难保不会人头落地了!” 那孔大人无所谓地说:“但是让刺客逃脱,你们又怎么能逃得了这个罪责?如今这永宁宫里的每个地方都搜了个遍,就是没有搜皇后寝宫,所以说不定那个刺客就藏身在那里!假如那刺客威胁到皇后的安全,我们这样做还是救了皇后的命,又怎么会怕皇上责怪?你让开,要是再拦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凝霜仍然不屈不挠地拦着他:“孔大人,真的不行啊,要是皇上怪罪下来,那奴婢等人真的担待不起啊!” “那么让刺客逃脱,你们就担待得起吗?”那孔大人嚣张的声音传来,“何况若皇上怪罪下来,还有贵妃娘娘顶着呢,你们怕什么?” 说着,就只听见一个人被推到地上的声音响起,敢情那孔大人已经将凝霜推到了地上,然后大剌剌朝我的寝宫走来。知道他这样的行径,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明火,并且照他刚才所说的,他似乎也和柳如眉有着什么渊源,这样一来,我对他的反感之情,可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了。 他一直朝里面走来,走到门口时,朝我跪下,说:“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他既然都进来了,那就证明我装睡也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装虚弱也是可以的。于是我微弱无比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去:“什么事这么吵死人的,让本宫连个觉都睡不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如实向本宫禀报!” “是!”那孔大人听见我这样问,慌忙回答,“回禀娘娘,是有个刺客来到皇宫,微臣怀疑他来到了永宁宫,所以就派人前来搜查,以免让那刺客伤着了娘娘!” 我打了个呵欠:“不就是一个刺客么,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好值得紧张的?你们都退下吧,让我好好接着补觉,昨天晚上被上官墨尘吵死了,连觉都没睡什么!” 那孔大人听得我这样讲,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说:“但是微臣不知那刺客是否躲在娘娘不知道的地方,所以能否容许微臣在娘娘的寝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那刺客是否在此处?” 我不耐烦地说:“好好好,你想检查就检查吧,快点收工就好,本宫可是要睡觉的!” “是,微臣遵命!”我这样大方的将这句话讲出来,孔大人有些微的不可思议,不过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指挥他的手下在我的寝宫里面找起人来了。他们当然是找不出来什么的了,因为那所谓的刺客,可爱的小叶同学,可是在我的身边,在我这张大床的被子里,好好的躺着呢。 那孔大人和他的手下将这里搜了个遍,也是没有发现有丝毫的异样。他的脸上登时露出失望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是柳如眉的手下,而现在到这里来搜查,说不定就是柳如眉的意思,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后陷害我。 陷害的方法,当然是说我和那刺客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或者对上官墨尘有什么不利的行为,那样就好顺利地在上官墨尘面前搬弄是非置我于死地了。 那孔大人和他手下就要退出去时,可他还是不死心,竟然朝我的床上看来。我被他这一眼真是看得冷汗都出来了,真的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但实践证明,往往恶人都是会先做出贼喊捉贼的事情的,我登时柳眉一竖,声音冰冷:“你在这看什么看?难道连本皇后睡觉的样子,你也要看得这么仔细么,你究竟居心何在?” 听了我这话,他的那些手下有些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孔大人脸色瞬间煞白,慌忙跪了下来,声音惶恐:“娘娘请饶命!微臣对娘娘决无任何不敬之心,还请娘娘千万明鉴!” 我声音依然冰冷:“要是不想我为难你就快点给我滚,本宫可是相当想睡觉了,你们最好滚得远远的,要是敢扰我清梦,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微臣告退!”也许是我这样阴冷的语气和威胁的话语产生了作用,他们马上就以光速撤退。我看着他们走远,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才松了口气,掀开被子,转头对小叶说:“好了,现在我们走吧!” 可是我的这句话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小叶头上的被子虽然被我掀开,但他却仍然是扭转头望着墙的方向,根本就没朝我望上一眼。我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要和我赌气,于是装作十分遗憾地说:“唉,本来人家还想跟你走的,可是看你根本没什么热情嘛,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咯!” 说着,我便要朝床下走去,可是刚刚把脚拿下床,就只感觉我的手被一只手拉住。我的唇边不由掠过一抹浅笑,回过头去时却是一脸的不愿:“你不是不想理我么,那你还拉着我干什么?” 小叶紧紧地盯着我,声音里有着一丝乞求:“萧晨依,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脆弱得不堪一击,却让我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我只好又重新躺在了他的旁边:“当然了,我怎么会离开你?不过假如你再敢这样对我甩脸色,我可不担保我会扔下你一个人哦!” 我这威胁说得轻描淡写,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威胁,所以小叶听见之后神色一变,赶紧发誓:“我绝对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萧晨依你就放心好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失笑:“好了,那我们就赶快走吧,要是不快点走的话,恐怕就会有麻烦了。” “恩。”小叶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便要将衣服整理好。我想了一下,说:“小叶你最好还是把那面巾也蒙好,要是被什么人看到了你的样子,然后再制造出什么通缉令,那你就麻烦了!” 听我这样说,小叶也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慌忙将面巾拿起来,打算将脸遮住。就在他即将要将整张脸遮住的瞬间,我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将他的手腕抓住:“慢着!” “什么事?”他被我这一抓抓蒙了,疑惑地望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疑问,那叫一个晶莹啊。 我心里陡然一颤,再没顾得上说话,微微踮起脚,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看到他惊愕的神情,我笑了笑:“现在当然要吻你了,要是你戴上面巾还怎么吻啊?并且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我也说不下去了。我知道我们都在担心一个问题,要是我们两个无法顺利地逃出皇宫,那我们之间,以后就真的很难见到面了,那到时要来什么亲密接触,可就相当的难。 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黯然,忽然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霎时间将我的呼吸全都掠夺过去。他的吻中含着无限的深情,仿佛怕这是最后一次吻我一般,似乎怕我们这一出去,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我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他将面巾罩上,抱着我,一下子从窗口跃了出去。我躺在他的胸口上,这时才发现他真的好瘦,胸口凸出的肋骨几乎将我身上都烙得有些痛。他这些年当乞丐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想着他可能会有着的遭遇,我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一种莫名怜惜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而我也在这时决定,我真的是永远不会,再让这个叫小叶的少年为我受一点点伤了。 第五十三章 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们跃出窗后,他便一直用轻功在永宁宫里飞奔。知道从宫门口出去肯定要被其他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发现,他便打算直接从宫墙上用轻功跃出去。可是在他刚刚打算运起轻功的时候,只听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快将皇后娘娘放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和小叶都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永宁宫的正门宫墙上,正站着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可是他的服饰明显要比孔大人等人要高级得多,由此可见这人的官阶肯定也是要比孔大人高得多。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皇帝的贴身侍卫,即被称为御前侍卫的那个人。 这等高人不是应该在守着上官墨尘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搅局?并且那人也奇怪得很,仿佛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真面目,竟然也学小叶那样,用面巾将自己的脸遮住。 可我们分明是把他的威胁当成耳边风,小叶只是望了他一眼,就理也不理,直接用轻功上墙。那人见到我们不理他,眼神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飞来,那速度简直比波音737还要快,就真的像闪电一样,转眼间就到了我们面前。 看来那人的轻功,真的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小叶见他武功这样高明,紧抿着唇,又将自己的功力提升一下,想在他来临之前顺利逃脱。可是高手就是高手,小叶的武功虽然不低,可是跟他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就算他真的想走,也还是被那个高人给截了下来。 那高人挡在我们面前,冷冷一扫我们,那种眼神竟然也让我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快将皇后娘娘放下来,否则我真的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我还没说话,小叶就在我之前说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要把萧晨依放下来?” 听见他连名带姓地称呼我,那高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声音中更是充满火药味:“你究竟是何人?绑架皇后娘娘有着什么目的?” 小叶又要讲话时,我已经伸手将他的袖子一拉,他感觉到我的动作,慌忙转头来看我:“萧晨依,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径直朝那高人说:“既然你尊称我是皇后娘娘,那是不是证明,你要听我的话?” 那高人慌忙说:“那是自然,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我慢条斯理说着:“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吩咐,只不过要你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他赶紧问道:“什么事情?” “我要你做的,只是装无视!假如上官墨尘问起你有没有看过我们,你就说没有!就这么简单,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他听到我这样说,神情一凛,声音惊讶:“娘娘想出宫?” 我点头:“是啊,我就是想出宫,所以请你高抬贵手了!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对上官墨尘讲一个字,他就绝对不会知道我已经走了,那样你也会没事的!” 那高人听了我的话,望望我,又望望小叶,仿佛在考虑着什么。我见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他还在犹豫,于是赶紧趁热打铁:“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上官墨尘那个变态,只要你放我走,将来就算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你!并且就算你替上官墨尘卖命,他又能给你什么好处,你还不如放我走呢!反正上官墨尘对我也没什么感情,你放我走他绝对不会追究的,所以你就做回好人好不好?” 那高人本来还在犹豫中,这时听着我的话,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眼神一冷,说:“请恕微臣实在难以从命,还请皇后娘娘回宫,千万不要为难微臣了!” 这样的转变,让我着实接受不了,我不由气急败坏,朝那人叫道:“你脑袋是不是烧坏了?放我走对你有什么损失,你干吗要和我作对,你是不是有病啊--” 可是不管我骂得有多难听,那人还是不动声色,依然淡淡地说:“请皇后娘娘千万不要为难微臣,皇上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不能做任何背叛皇上的事情!” “你--”我简直要气晕了,这人都长的什么榆木脑瓜啊,真是想不出上官墨尘有什么好,能够让他对他这样愚忠愚忠的。 我还在生气时,小叶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萧晨依你不要和他废话了,既然他不让我们走,求他也是没用,还不如刀剑上见真章!我就不信以我的身手,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就算我逃不出去,萧晨依你也可以自己先逃,总之逃出一个是一个!” 我急道:“小叶,你怎么能这样说!要是你不能逃出去,我一个人逃出去又有什么用?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和你同进退,要是你死在这里,我也会给你陪葬的!” 听着我这样说,小叶也转头来望着我,他的眼中,漾满让我心忽然就柔软下来的深情。我也这样望着他,仿佛此时,整个天地间都一片寂静,只有我和他眼中的深情,在交相辉映,冲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回响在我们的心中。 可是我们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视,瞬间就将一个旁观者激怒。他的眼中,瞬间笼上一曾坚冰,望着我们,冷冷的说:“原来你叫小叶!你竟然敢进宫来侮辱皇后娘娘,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人还真是变态,也不知道上官墨尘给了他什么好处,他竟然激动与生气成这个样子。我是上官墨尘的老婆,又不是他的老婆,我跟别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关他什么事啊,他管闲事也管得太宽了吧? 听得他这样说,我本来还想再对他说什么狠话来威胁他的,可是这时小叶已经将我放了下来,也是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说:“好,既然你想对我不客气,那我也对你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出手就是怕了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就是有把萧晨依带出宫的本事!” 这样的小叶真的好帅啊,像极了以前所有或好或滥的电视剧里面的护花使者。这样的英姿飒爽,几乎就要让我冲上前去赏他一个大香吻,可是想想现在所处的情境,所有的温情都消失不见,只有浓浓的关心。 情不自禁的,我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知道这时他的斗志已经涌起,我再说什么也是没用,只好对他低低地说了声:“小叶,你要小心了!” 那高人看到我们紧握的手,瞳孔再度紧缩了一下,声音更是冷得降低了几个温度:“你这个狂徒不要口出狂言,免得待会输得更惨让你没面子!” 听到那人的话,我的气也是不打一处来,不由朝他怒吼:“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就算你是替上官墨尘卖命又怎样,小叶有哪点挡着你了,犯得着你对他这样子阴阳怪气吗?你自己也是个大老爷们,怎么讲话就这么不阴不阳的呢,要动手就动手,不要再废话了!小叶,你要替我把这家伙收拾了,现在是本姑娘也看他看不顺眼了!” 小叶听了我的话,朝我微微一笑:“你放心,不要你说,我也是要收拾他的!” 可是我却怎么感觉,那人听到我的话时,眼神忽然变得悲伤之极,好象死了老娘一样悲伤。仿佛我说的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痛。但是照他的强人行径来看,他的心灵应该不会这么脆弱,也不会因为一句我说他的话而伤心成这样子啊,难道在其中,还有着什么隐情? 可是现在已经没空研究他了,我全部心神都放在为小叶加油鼓劲上面,当然也无暇去顾及他。但这时,却忽然听见那人淡淡的声音:“皇后娘娘与小叶,是否真的两情相悦?” 他这话刚问出,我和小叶就异口同声说了出来:“关你什么事?” 说完之后,才发现我们之间的默契,不由欣喜地对望了一眼。那人见到我们这个样子,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旋即却又恢复冷冷的光泽,说:“那好,那我们便动手吧!” 小叶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出来,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吹牛皮吹得这么厉害!” 然后就施展轻功朝那人冲去,那人手里也拿着一把剑,而那剑的形状,我怎么怎么觉得熟悉,可是偏偏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它了。 立刻两人就杠上了,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能第二次看到古代的高手过招,他们的武功真的都是很高,和上次那样精彩,真是打得让天上的太阳都没了光泽,让地上的尘土都满天飞了。他们就那样打了好久,也没有分出胜负的样子,原来小叶的武功也不像我原先想的那样低嘛,这样想着,我不由放下心来。 可是忽然,那高人摆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马上让我想起在武打片里面看过的什么高强武功,一般都是先摆一个奇怪兮兮的姿势,然后再施展出那门厉害的武功出来。 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个人现在要使出的,就是要对小叶不利的武功? 这样想着,我马上担心起小叶的安危了,禁不住提起嗓子冲小叶大叫:“小叶你要小心点,这人要用什么阴谋诡计了,你一定要加油啊!不过打不赢你也不要硬撑了,使劲跑就是,这个人不会追你多远的!” 听了我的话,小叶火大地叫了起来:“萧晨依你这个乌鸦嘴,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现在就算我原来比他强,现在也要输死了,你真是个大大的乌鸦嘴!”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我这样说是担心你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应该听过吧?没文化就不要在我面前硬装,没人会说你是文盲的!” “萧晨依你在说什么?!”小叶火大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来假如不是考虑到现在劲敌当前,说不定现在在干架的就是我和小叶了。并且这时就算小叶有再多的话要说,也是没机会说了,因为这时,那高人已经将那个奇怪的姿势保持完毕,右手拿着剑轻轻一挥,一道极其明亮极其皎洁的光芒,就从他的手里迸发出来,将整个永宁宫都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 小叶看到他的这个招式,原本脸上的轻敌之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凝重。他手中紧紧握着剑,朝那高人冲去,想和他来一招硬碰硬。 而我,也是呆呆地望着那高人使出的这招,脸色也变了。这一招高明的剑术,假如我没有记错,应该是…… 可是我还没有将来历想清楚,就只听见一阵闷哼声从半空中传来。这个声音把我的注意力立即吸引了过去,我抬头望去,只见小叶已经像只断线风筝一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从空中掉下来的可能。而他的面巾也被打落下来,唇边是一抹血迹。 看到小叶这个样子,我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急急朝他们打斗的地方冲去,真的好希望我有武功,能够去接应小叶。可是这个问题不用我担心,因为这个时候,小叶已经从空中急速掉了下来,我看着作自由落体运动的小叶,只觉得心莫名就空了起来,撕心裂肺朝着他大叫:“小叶,小叶,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要死啊,要是你死了,我可一定会给你陪葬的,所以你为了不让我死,你自己也不要死,你听见了没有!” 我向那边冲得那么快,甚至连宫墙就在眼前,而我就要撞上去头破血流我也没有发现。在我的眼中,只有小叶的安危才值得我担心,而其余的任何事情,我都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你真的会因为他的死而陪葬?” 我没深想这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便坚决地点了点头:“当然,小叶死了,我当然也不会活下去的!” 那声音再次确认一下:“你真的有那么爱他?”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当然!你没爱过,你当然不知道!” 刚说完这几句话,我就感到不对劲起来。不对啊,现在我在跟谁对话,难不成是我的幻觉?可又不像啊,假如真的是,那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便看到了那高人的那双眼睛。他一直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悲悯之色。 这样的眼神登时看得我不自在起来,同时也因为那人害得小叶这时受伤掉在了地上,于是我没好气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和小叶本来好好的,都是因为你这个人渣恶棍,所以小叶才会受伤的,都是你,都是你!” 我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对小叶的关心和心痛,都在这时爆发了出来,全部撒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虽然知道他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对他发脾气,不知道怎么搞的,尽管他将小叶弄成这样,我就是认为他不会伤害我,我就是不怕他。 我对他的,只有切骨的恨,希望将他五马分尸来补偿小叶的恨! 他看到我这样,忽然微微叹了口气:“假如我将他杀了,你会不会恨我?” 我根本就没想一秒钟,就直接回答了:“我当然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我要让你以后的日子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好好,这样的惩罚,当真是严重得很!”这个人听得我这样的回答,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声里,我竟然能够听出一种凄凉的感觉,“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有人也是对你好的,你为什么偏偏视而不见?” 我冷笑一声:“除了小叶,这个皇宫里面还有谁对我好,难道是你?” 他被我这话问得愣了一愣,接着又是叹了口气,说:“既然皇后娘娘不愿我杀死他,那我便和皇后娘娘做个交易如何?”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讲出这句话,愣了一下,才说:“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他望着倒在墙外的小叶,说:“我可以不杀他,但是--”还没轮得上我高兴,他的转折就来了,“但是娘娘却要留在宫里,否则我以后有机会还是要杀他的!” 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对我来说,要留在这个皇宫里,真的是比死还要难受。可是假如我不答应,他就要杀死小叶,他已经知道小叶的名字,又看过他的样子,要是要上官墨尘贴个通缉令,小叶肯定就只要死翘翘的份。要我难受不要紧,可是想到小叶…… 我的心忽然疼了起来,想到我们刚才的缠绵,想到他瘦削的身形,想到他对我所有所有,我的鼻子瞬间又酸了起来,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不要杀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要求,让我看他一眼,仅仅是一眼就好了,我不会对他说太多话的,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那人看看我,又看看小叶,眉宇间依稀有种奇异的神色,却是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彻底,他我呆会会让人带走好好养伤,但是娘娘,现在却只能回到永宁宫!” 我听到他这么说,几乎就要走上前去跟他拼命。这个人还真是变态到底了,我只是去看看小叶他就激动成这样,真搞不懂我和他之间有着什么仇,他要这样阻止我和小叶在一起。就算是对上官墨尘愚忠,愚成这个样子也太离谱了吧? 而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不是…… 我忽然有种想去掀起他面巾的冲动,说做就做,我使出全力朝他跑去,想去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可是我刚刚跑了才几步,他就掠了过来,一下子将我的穴道点住,我登时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而他却已经将我抱起,向永宁宫的方向飞去,一直飞到我的寝宫,他从窗口跃了进去,将我一下子丢在了床上。我被摔得生疼无比,可是又不能去揉,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他看到我的眼泪,仿佛也愣了一下,却冷漠地转过身去,丢给我一句话:“娘娘的穴道六个时辰后会自然解开,娘娘就不用担心了。至于小叶,微臣会遵守诺言绝对不会伤害他的,这件事情,娘娘也可以放心!” 说完,他就要从窗口跃出去。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一阵分外陌生的情感,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连我被上官墨尘轻薄和被叶铭扬强吻时都没有出现过。它是那样的强烈,几乎要将我所有的心神都吞噬掉,令得我下一句讲出的话,也语气陌生得让我以为是另外一个人说出来的。 我的声音中,似乎含着无限的怨毒,似乎用尽我一生的仇恨,似乎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 我的双眼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字,仿佛要让此时的每个字,都深深地嵌入我的心底:“杨落帆,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第五十四章 所谓真相 听见我的话,他的背影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他伸手将脸上的面巾拉下,露出他的脸,果然是杨落帆。 只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却是分外的陌生,再不似我第一次在秦蔓柔的成衣店里看到的那个杨落帆。我真的以为,此时的他,或者是以前的他,总有一个是我的幻觉,因为我真的想象不到,那时朝我微笑着的他,是此时面无表情看着我的他。 并且他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因为他的插手,令得我和小叶,就这样永远分离,再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所以我对他的恨会那么的深,深得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看着我,眼里是淡淡的疏离,以及,还有些微的冷嘲。他就那样望着我,忽然说出一句话:“终有一天,皇后娘娘也会明白,究竟谁才是最关心娘娘的人!” “你放屁!”看见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也配来关心我?我和小叶原本好好的,都是因为你多管闲事让我们分离!你这样破人姻缘,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我发誓我一定会日夜诅咒你,让你在你的余生里都永远不得安宁,死后也下十八层地狱,让你忍受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我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可是他却是波澜不惊,只是眼睛里的光芒变得更加黯淡,仿佛我说的,是一些他根本无法接受的话语一般。也许他的自尊心真的极强,看我这样子不把他当回事,但是他又不可能说出什么对我不敬的话来,所以就难以避免地出现这种神情。 但我现在却无暇去理会他的息怒哀乐,依然在不停地发泄着我心中的愤恨。不就是因为他武功比我高,所以我才没力量对付他么?要是有一天我的武功比任何人都高,我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强,那么不管如何,谁也无法强迫我,我也可以选择我自己爱着的人,选择干我自己想干的事。 杨落帆一直望着我,听到我这样的话语,却没有一丝的愤怒,仿佛这些话都不是骂他的,根本与他无关似的。直到我终于骂累了,他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话:“有许多事情,微臣都无法向娘娘道明,不过日久天长,事后娘娘一定都会全部知晓,到了那时,也许娘娘就不会怪罪微臣的所有行为了。” “你放屁!”我一怒之下,把粗口都爆发了,“你将我留在这个皇宫里面,让我每天面对自己不爱的男人,让我每天看他活得那样风风光光,但我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你的心里真的就有那么痛快么?不就是上官墨尘给了你好处,或者命令你干这些事情的么?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上官墨尘为了顾及他自己的面子,怕我这个皇后闹出什么诽闻来给他丢脸,所以才不顾一切要留我在这个皇宫里面,而他对我,根本是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他每天最想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废掉我这个皇后,立柳如眉为皇后!” “不是的!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我话音刚落,刚刚还冷静得一塌糊涂的杨落帆就立刻大叫了起来,神情激动,将我吓了一大跳,他仿佛还没有说够一般,继续大声说着,“不是的,皇上绝对不是这样的,皇上的苦衷,娘娘全部都不知道!” 我被他这一席话说得有些愣住,不知道他这样说什么意思,不过潜意识里,却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于是皱着眉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被我这样一问,杨落帆好象刚刚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神情一凛,又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微臣并没有什么意思。若是娘娘并无别事,微臣就此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走,我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他走,要是他走掉了,他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和行为,我当然就无从去了解。不过看他的样子,要是我继续追问到底,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唯一的办法,当然是用激将法了。 于是我在他的身后冷哼一声,说:“哼,都是你说得好听罢了,不过也是,不管你的官阶有多高,不还是得乖乖听上官墨尘的话?他要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同时他要你说这种鬼都不相信,却说来欺骗我的话,你当然也是不会拒绝,所以你现在在这说的每一个字,对我来说,都只不过是放屁!从此以后,除了恨你,我还要追加着恨一个人,因为你们两个,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我这话说得很狠,我就不相信杨落帆不会回来反驳,毕竟他对上官墨尘看起来真的极为忠心。果然,我刚刚说完,杨落帆就立即回过头来,望着我,眼睛深沉中似乎燃烧着一簇火焰:“娘娘真的不相信微臣的话?”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神情轻蔑,典型的一副我是呆子才会相信你的神情。 杨落帆看到我这个神情,轻叹一声,说:“微臣想问娘娘,你是怎么知晓我的身份的?” 我淡淡地说:“因为你向小叶用了天阕剑法。” 他听到我这样说,微微一愣,忽的自嘲地一笑:“原来那时,皇后娘娘就认出了微臣。” “我那时当然没有认出你。”我依然淡淡地说,“你在那时救了我,我本来真的不应该恨你,但是对我来说,报恩与报仇,完全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我可以在报完你的恩之后,再来找你报你拆散我和小叶的仇,虽然我的武功远不及你,但我有的是机会,我就不相信没有机会能够报得这个仇,所以你尽管等着好了。” 说到这里,我的脸色又不禁变得冰冷起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杨落帆忽然苦苦一笑:“既然娘娘要对付微臣,那为何还要告诉微臣?” 我面无表情:“因为你肯定不会杀我,所以我当然跟你说也无妨。要是你想杀我的话,就不会在那个时候救我了。说起来还是多亏你今天跟我和小叶讲话时露出了你原来的声音,所以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原来如此。”杨落帆唇边自嘲的痕迹越来越深,“原来我的声音再伪装,在无限关心的时刻,还是会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他的这句话声音很小,小得我几乎都听不真切,皱着眉正想要他不要这样考验我的听力时,他的声音却突的拔高,望着我,说:“娘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欠着微臣的人情么?” 我一扬眉:“不是?难道你不希望我欠你人情,所以才这般说?” “呵,假若能够是娘娘欠我人情,我自然不会不愿意。”他仍然是那副一脸自嘲的样子,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出,又接着说,“本来微臣是决计不会将所有的事情说出,但若是不说出来,也许会令娘娘心里的结越来越深,所以微臣管不了那么多,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对娘娘说明,不管会遇着什么麻烦,微臣也一定要说!” 我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心里虽然很好奇,却仍是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在这里罗嗦什么?” 杨落帆仿佛没有注意我的语气,依然是一脸悲悯的表情,说:“娘娘可知,为何会在秦小姐的成衣店见着微臣?” 我听着他这样问,也感觉有点奇怪。照当时我见他的样子来看,他穿得极为朴素,应该是在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真的要装扮成一个衣着朴素家里没钱的人,就根本没有理由到成衣店里专门订做衣服,那么他到那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见到我疑惑的表情,又接着说:“相信娘娘那天和慕容公子郊游回家,必定也见着了微臣。实际上整整一天,微臣都一直在暗地里跟着娘娘。” 我听着这话,假若不是被点着了穴道,肯定已经跳了起来。我晕,我当时和慕容紫轩在一起,干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他在一边跟踪我,那不是代表他全看过了?我登时只感觉心里一簇怒火就这样腾了起来,朝他叫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那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失声叫道:“那天我遇到那个刺客刺杀也是你知道的事情咯?还有我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天啊,你可别告诉我,在我每天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再顺带和小叶干的什么事情,都通通被他给看去了啊!见我用警觉的目光盯着他,杨落帆慌忙解释:“娘娘千万别误会!微臣只是在娘娘外出之时才跟踪着保护娘娘,其余时间,微臣知晓娘娘必会没事,所以便没有践越了,还请娘娘放心!” 看到他这样子,我知道他没有撒谎,可是却觉得,他的话后面似乎还有着什么机密,可是我偏偏只能感觉到一点,却根本不能看出全局。好象他所有的行动,都不会是他自主做的一般,而是有个人在后面指挥着他,命令着他,而这个人,就是…… 我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望着杨落帆,看看他会怎么说下去。他见我不说话,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愣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其实微臣之所以能够那么巧出现在秦小姐的成衣店,是因为一个人的命令,而微臣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好娘娘的安危--” “你不要再说了。”我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似乎对于他将要说出来的事实,有种无法接受的力量。同时,我也不想知道他要说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答案,因为对于那个答案,我真的没有想去打探想去明了的*。我只是挥挥手,说:“我不想知道究竟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你不要伤害小叶,还有,你快点从我面前消失,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个人!” 杨落帆见着我这个样子,不由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娘娘当真不想知道么?” 他的声音中,充满着深深的失望,还有些微的痛苦,似乎我说出的,是多么绝情多么冷酷的一句话。可是我却没有再去看他,而是接着冷冷地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这毕竟又不是你的事,你也是听人家的命令而已,所以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你也不要管什么闲事了!你最好快点走,免得我对你的仇恨化成什么怨念,让你消受不起!” 可是杨落帆却没有动,而是依然望着我,眼里盛满浓浓的哀伤,忽的又自嘲地笑笑,声音轻不可闻:“对,你说得对,一切都与我无关!这一切,都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我不值得为这件事付出一丝一毫!”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样的话,突然让我心里感到有些难受。我仿佛不敢面对什么,赶紧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声音也冰凉起来:“你走吧,以后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话刚说出,便听到一声几乎听不清晰的叹息声,就在我以为这是幻觉时,只听杨落帆的声音传来:“是,微臣告退!” 说着,便要从窗口跃出,可是这时,忽然听到小柜子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我朝杨落帆望了两眼,眼里全是置疑。这下不敢看我的是他,他点了点头,说:“的确是微臣将皇上叫来的,所有的事情,皇上也全都知道了。” 此时我的心里,真的很想很想将他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这个世界上的狗腿子还真是多啊,例如眼前的这个杨落帆。他那么听上官墨尘的话,料想将我抓住之后,上官墨尘应该会大大嘉奖他吧? 可惜他以前给我的所有好感,全部都化成空气消失了。 不过,就算他给我留有好感,在我的心里,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他的所有行动的原因,都只不过是上官墨尘在后面指挥。虽然不知道上官墨尘派他来保护我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还是不愿相信,他从一开始,就对我有着什么好的企图。 也许,是想遵从上官墨尘的意愿,抓住我的所有罪证,然后有废掉我这个皇后的借口。 我的心,忽然不可抑制地掠过一道疼痛,好象受到极深的伤害才会产生。但我却不知,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情。 我明明对上官墨尘和杨落帆都没什么感情,我明明不在意他们的伤害与利用,可是为何我还会伤心起来?难道我竟然真的天真到认为,他们会对我心存怜悯,永远会好好地保护着我么? 我也自嘲地笑笑,朝杨落帆望去,说:“我知道了,虽然你是我的仇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假如没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清醒,但现在,我什么都懂了。” 我的笑,肯定是很有一种四大皆空的感觉,不然杨落帆也不会看得一愣,旋即又被一种绝望的表情所代替。他的眼里,像瞬间笼上了一层深沉的绝望,看着我,仿佛就像看着彼岸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我接着说:“的确应该多谢你,毕竟还是你,才让我明白,我确实不应该有那么多空想,我确实不应该以为,有那么多人都很在乎我。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本领都没有,我不应该期盼得到别人的帮助与怜惜,所以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些!” 说完这句话,我就看到杨落帆的脸色更加黯淡下去。他像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因为这时门帘一挑,上官墨尘走了进来。---------------------------偶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杨落帆的番外: 他自幼便和师傅相依为命,师傅是武林中很有名气的高手,可是与其余的武林人士不一样。师傅毕生的理想,便是他这个徒弟能够将武功学好,等到武状元比试之时,一举夺得头魁,成为金刀加身的武将。 他果然不负师傅厚望,在武状元比试上一举夺魁。秦国年轻的皇帝亲手赐予他金刀,任命他为自己的贴身侍卫,拥有宫中所有侍卫中最大的权势。 他对他忠心耿耿,任何命令,无论黑白,他都竭尽全力去完成,从来没有一丝的遗憾留下。 直至那次,上官墨尘再度给他下的命令。 那个命令,是要他去保护出宫省亲的秦国皇后,这个名字唯一的约束条件,只是不要让她知晓他的身份,不要让她知晓是谁下的这个命令。否则,就是死罪一条。 他从来没有看过上官墨尘对自己这个样子,也真的不明白,他为何明明要自己保护她,却又这样子隐瞒着他。 可是对于君王的心思,他却真的无法去猜度,只有默默接受。 关于那个成为秦国皇后的女人,他也曾经听过一些传闻。她是秦国宰相萧敬之女,萧敬是全国闻名的大奸臣,他的女儿当然也不会受到多好的家教。况且,她的皇后之位,原本就是萧敬逼迫即位不久又没有巩固地位内忧外患无所不具的秦国新君给予的。 并且,她的名声也是那样的差,相传与无数男子有苟且关系,难怪据传皇帝在新婚之夜都没碰她,便直接从永宁宫走了出来。 所以,当他接到上官墨尘的命令时,真的是万分不解。不懂他为何会去保护这样一个人人不齿的女子,并且还不愿让她知晓。 于是心里含着疑问,他终于看到了她,和她的丫鬟走在街上,美得让人眩目,似乎全世界所有的光芒,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她的容颜那样美,却偏偏又不似想象中那样张扬,似乎还在拼命掩藏着自己的美,对这样的美感到有些局促一般。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市井中的东西一般,在街上东瞧西看,对路边每一样东西,都是一副好奇之极的样子,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全然没有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几乎被她吸引去了注意力,眼里只有她在跳跃着,穿着一袭红衣,闪烁得如火焰一般,灼伤着人的眼。 里面,当然也包括他。 这时他仿佛有点明白上官墨尘的心理了,眼前的她,与传闻中的她,似乎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不知道是他出现了幻觉,还是那些不齿的传闻,根本就是不可信的。 他的视线一直随着她走进一个成衣店中,那是兵部尚书千金的店铺,老板秦蔓柔,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也许从那里,可以了解得她更多吧?他没有丝毫犹豫,就那样走了进去,刚好看到她换好衣服出来,那件衣服,将她衬托得出凡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看得有些微的怔忡,旋即走了进去,装作不认识她一般,问着老板是谁。他看到秦蔓柔被她拉到身后,看着她假冒着老板,看到她信口胡诌着那许多接近他的借口,忽然觉得似乎传闻又有一点真实,她真的会跟每个相貌英俊的陌生男子勾勾搭搭。可是他的心里,却偏偏无从拒绝,对于她的所有谎言和问题,都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宁愿全部无所保留地回答。 可是后来,他看到她被自己识破谁是老板之后那种害羞的模样,想看他又不敢看他,想和他说话又不好意思和他说,又是不由莞尔。他也和她一般,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在关注她,可是视线却偏偏不受控制地飘向她,却发现自己这样的举措,让她更加无措,不由让他觉得恍惚,更加不知道究竟哪个她,才是真正的她了。 他继续跟踪着她,看着她和慕容紫轩对诗,看着慕容紫轩望着她的眼神,看着那些男子呼喊着她的声音,忽然发现,她真的是一个每个人都无法忽略的焦点,能够轻易便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她不用丝毫行动与话语,单凭一颦一笑,便能让人心甘情愿为她沦陷,纵使万劫不复,也是在所不惜。 而慕容紫轩的眼神,也令他潜意识里知道,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令他心焦,却无可奈何。 果然,他看到她和慕容紫轩相拥接吻的一幕,看着他们在静谧的天地间许下永恒不变的誓言,看着她肆无忌惮地向全世界宣示他们的爱,只觉心里那样空那样疼。但他却不能向前,不能加以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爱情落地生花。 但纵是这样,他还能忍受内心的煎熬。可是自她救下那个乞丐,将那乞丐带回家,还亲自为他买衣服时,他便知道,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上官墨尘的想象了。她不是传闻中的那种淫荡的女子,她只是一个单纯的追求真爱的女子,那样的她,纯洁美丽得让他忍不住疼惜深爱,却永远无法拥有着她。 尤其是看到叶铭扬的眼神与表现,他的心里,真的是只有一种如同宿命般的痛苦与哀伤。 他知道,他们都将万劫不复,因为这个女子。这个明明心思透明性格单纯,却让人捉摸不透无法安定的女子。 便如他,便如上官墨尘,便如慕容紫轩,便如小叶,便如叶铭扬。 而她,却不知道上官墨尘的犹豫与彷徨,不知道叶铭扬的隐忍与深情,不知道他的守护与辛酸。 她的身边,她的心里,只有慕容紫轩和小叶,只有他们,才值得她去付出。 所以,当看到她目光坚定地决定要与小叶逃离皇宫时,他只感觉自己的行为和语言,都被无尽的妒意所控制。他受命于上官墨尘,那刻却不仅仅是听命于他。 虽然知晓她是真的想离开,虽然知晓自己不愿忤逆她的任何意愿,可是那刻,他还是做了那般让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纵使她会恨他一辈子,纵使她从此真的不幸福,他也不会再顾及。 因为他不单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上官墨尘,为了叶铭扬,为了慕容紫轩,为了一切爱她的男子。 而谁也不知道,在听到她的那句话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痛苦。她要恨他一辈子,那样的语气,是他永远没有听到过的无限怨毒。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是明媚的,纵使遇到伤害,也是会以牙还牙,而不是像此刻那般,用这种陌生的语气对他说,她要恨他一辈子。 也许她这样说的,都是真的吧。他已经无力再解释。 既然她这般认为,那便让她永远这样以为下去吧。伤害她的人只有自己,而保护她的人,却是上官墨尘。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要对他说那样的话? 她说她要谢谢她,谢谢他惊醒了她的梦,让她从此以后都不再做那种虚无的梦。 她说她已经完全明白,在这个世上,太多的人不关心她,她也不会去企求别人的关心。在她的心里,果然一如既往都只有慕容紫轩和小叶,才是真正关心着她的人。 而其他人的关心与爱意,都完全没有被她关心与注意。 所有的人,似乎都成了她的仇人,漠视着她,伤害着她,让她永远也不能亲近。 便如叶铭扬,便如上官墨尘,以及,还有他。 他终于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远成了千山万水。她真的会像她所说那样,会恨他一辈子,永远永远,也无法原谅他。 而他,却根本无从解释,只能接受着她的这种结论,直至天长地久。 第五十五章 撩拨情欲(超虐) 杨落帆看到他,慌忙跪了下来,说:“微臣参见皇上!” 上官墨尘的脸色相当难看,用脚指头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朝杨落帆望了一眼,淡淡地说:“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是,微臣告退!”杨落帆不敢废话,赶紧退了出去。 可是,他在临退出去之时,还望了我一眼。这一眼的眼神非常奇怪,好象是生离死别一样。可惜我因为一直在望着天花板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丁点他的不对劲。 等到杨落帆退下之后,我仍然望着天花板,可是嘴里已经开始说话了,声音冰冷:“你来干什么?” “你说朕来干什么?”听见我这样问,上官墨尘的脸色立即由刚才的难看变得更加难看,几步向我走来,很快便走到了我的床前,居高临下望着我,“皇后能不能向朕解释一下,杨落帆发现的事情,都是不是真的?” 我头不能动,可是视线却可以移动。我懒懒一瞟他,冷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就算你问什么我也是不会说的,你为什么还要浪费你的口水,问这些无所谓的问题?” “你竟然说这是无所谓的问题!你竟然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说这些话!”上官墨尘的脸忽然压了下来,离我的脸只有几乎几毫米的距离,他就那样直直看着我,眼睛里似乎在冒着火,有着将我灼伤的趋势,“假如皇后认为这些事情也是无所谓的话,那么在皇后的心里,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关心的?难道,是那个奸夫的性命?” 他说到这句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与冷嘲,我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就感到血几乎都要冲到头顶上了,不顾一切地争辩:“你还没资格这样说小叶!假如你敢伤害他的话,我敢发誓你绝对会后悔的!” 上官墨尘冷笑一声:“看来你果然和他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就算如此就如何,你现在不还是被杨落帆给抓了个正着?原来皇后真的是如外界所传一般,可恨我竟然还自欺欺人认为那是假的!” 他说着这句话,右手忽然伸了出来,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他的手劲那样大,我的下巴仿佛都要被他掐出血来,连骨头都有被他掐碎的可能。他紧紧掐着我的下巴,而我则死死地盯着他,彼此都不肯屈服。 他忽然笑了一下,看起来竟然狰狞无比,而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你都跟我说,你全部跟我说,你跟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你们之间什么瓜葛都没有!你都给我说听见没有,我只想听你的一句解释,你快点给我解释,给我解释!”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大声吼过,所以一时之间我竟然看着他愣住了。可是瞬间,从下巴那里传来的剧痛,让我立即清醒过来,我被他这样捏着,差点连眼泪也流了出来,想抗议,可是手脚都不能动,也不能将他推开。 我不由对杨落帆更加痛恨起来,他没事干吗点着我的穴道,让我现在受的苦比我自由时要多得多。我勉强张口,想破口大骂上官墨尘的行为,可是只是呜呜了几声,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 头顶上上官墨尘的脸色更加难看,比他以前的包公脸还要难看三分。他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对我怒吼:“我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了?你没有成为皇后之前你做了什么与我无关,可是既然你已经成为我上官墨尘的妻子,你就应该恪守妇道,好好的给我当这个皇后!上次你去勾引端木叶庭我没惩治你,可是不想你竟然连慕容紫轩也勾搭上了,这次还闹出这么大风波想离开皇宫!你竟然想离开皇宫,你竟然想离开皇宫,你把这里当成关着你的牢笼,你千方百计想离开这里!哈哈哈,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怎么会在那时中了你的计让你出宫,所以惹出这么多事来,我怎么这么笨,竟然被你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所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想要欺骗我到何时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手上加着劲,并且手指已经不是在我的下巴那里,而是在我的脖子上了。他就那样使劲掐着我的脖子,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量,几乎要在瞬间将我掐得窒息,让我在瞬间就这样死亡过去,以解他心头之恨。 我感到难受之极,被他这样子掐着,似乎马上就要晕厥过去。我的心里真的不想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次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正宗的亲密接触,就这样死掉了,做鬼我也不会甘心。可是上官墨尘却明显没有体会我这种心情的想法,随着他手指的加劲,我只感觉我的眼前开始朦胧起来,似乎已出现了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幻觉。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死去的那个瞬间,只觉脖子上一松,无数新鲜的空气,又充斥在我的胸腔之中。我大口大口吸着久违的空气,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墨尘,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我即将死亡的刹那将我放开,可是却只看到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满脸都是呆滞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这种呆滞消失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暴风骤雨等着我,于是索性不去想,反正就算他对我做什么,以我现在全身穴道被点的样子,也是毫无还手之力,于是便在一边喘着气,想让自己的体力迅速恢复过来。 这时上官墨尘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却不是刚才那样的怒吼声,而是含着些微的迟疑和犹豫:“我刚才是真的想杀你么?” 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又重新激动了起来,怒视着他:“你当然想杀我了,你根本就是恨不得早点杀了我,免得让我跟你丢脸,免得让我阻碍柳如眉成为你的皇后!” 他听了我的话,仿佛很无措地摇了摇头,不住喃喃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出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他,失魂落魄得真的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让我看得不由有些害怕。可是想起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的愤怒又占据了上风,也忘记了其他的情绪,一连串的话,便不经大脑思索地冒了出来:“你怎么会没有可能干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是个人渣,要是你不想杀我,那我脖子上的痕迹又是哪里来的?那我刚才差点死去又是谁干的,难道我想不开自己掐自己吗?” 他经过我这么一说,原本涣散的瞳孔好象聚焦了一点,看着我,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的脖子,真的疼吗?” 说着,他的手便来摸我脖子上的痕迹,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便想去躲,可是身子丝毫也动弹不得,只有嘴里不客气地说着:“你快将手拿开!你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想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你快拿开啊,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可是上官墨尘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他的嘴里,只是兀自在喃喃自语:“你的脖子真的很疼么,真的很疼么?我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怎么可能--” 我被他这个样子弄得莫名其妙,被他这样子抚摩着脖子更是显得格外不舒服,就像有无数只毛毛虫在我的脖子上爬来爬去,恶心得要死。我再也不想去顾及什么,一下子就把心里的厌恶骂了出来:“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想杀死小叶,如果你想杀死他,不如一并把我给杀了,免得小叶一个人在地府太孤单了!”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里真的突然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似乎感到死亡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可怕,而是好象是一个极乐之土,召唤着我前往。也是,假如小叶真的被他们杀死了,那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虽然杨落帆说了不会杀小叶,但他也要听上官墨尘的,谁知道上官墨尘这个变态会不会下令要他杀了小叶。 所以既然上官墨尘有这样做的可能,那我还用得着对他客气什么?不如索性撕破脸皮,让他也连带一起杀了我好了,免得我留在这个皇宫里面受罪。 听到我这样的话,上官墨尘不怒反笑,声音却是似乎在微微颤抖:“皇后当真这般决定,便是死,也不愿留在这个皇宫,也不愿意见着我么?” “当然是--”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刚刚答应了一声,便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来。好象从上官墨尘变得激动起来之后,他的自称就不再是“朕”,而是“我”了。自古以来都一向很少听到皇帝那样称自己,而我见到上官墨尘这样自称,除了上次他被我踢到床底下,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一般人都只有特别忘我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称呼的紊乱,上官墨尘当然不会因为看到我而产生什么正面情绪的忘我,那是不是证明,他是已经如同上次一样,被我气晕了? 所以说,他现在这样阴阴地笑着就是表明他是在生气了?看来这人真是气到了极限了,就像人至悲则无泪一样,现在的他气到极点,就竟然会笑了出来。但我真的想不清楚,他凭什么这么生气,我红杏出墙他除了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他听到我的回答,便又上一笑:“果然,果然……” 我不知道他这样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可是忽然,我却只看见他的脸色蓦的变了,脸上的阴笑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沉的怒色:“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你一直都想找你以前的众多奸夫鬼混,原来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我一直都是一个大傻瓜大笨蛋!我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但我偏偏就不信,我偏偏就要证明我不是一个傻子,我不会永远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说着,他的手往下一拉,便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他的手一下子便将我的衣领一拉。似乎知晓他要做些什么,我不由一惊,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禽兽究竟想干什么?” 他听到我的怒吼,看着我,冷笑:“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说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呢?” “你……你……”我忽然感到我的牙齿正在使劲地打着冷战,死并不可怕,但是假如在死之前还被这样羞辱,那可真是比死还要恐怖。我只感觉我的所有神志都在这刻变得无比清醒,似乎都被召唤来守护我的清白,于是我也不管会不会激怒上官墨尘,径自在一边将什么都骂出来了。 上官墨尘听到我的怒骂,眼中怒色更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便将我的衣领使劲往下一拉,衣服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阵冷风从我破碎的衣服中吹了进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上次我是因为穴道没点并且他措手不及,才能够将他踢下床,从而保护了我自己的清白,可是现在我全身穴道被点,上官墨尘又有了上次的经验,看来我今天可真是会逃不开他的魔爪了。 所以我除了乖乖地忍受,还能干什么? 小叶,慕容紫轩,请你们都原谅我吧。你们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却无法为你们保全我的清白之躯,我真是一个咎由自取自作聪明的女人,以为自己能够逃得开上官墨尘的惩罚。 可是上官墨尘的手却忽然静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手,不由纳闷时,却听见他仿佛含着浓浓嘲讽的冷笑声:“哈哈,原来你真的是这样一个淫荡的女子,原来你真的与那小子做过那等苟且之事,原来我真的错信了你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 听到他这样疯狂的声音,我不由睁开眼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得他又这样歇斯底里了起来。可是睁开眼,却看见他正望着我胸前的某些地方,眼里满是怒火。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他看着的那些地方,有着一些红红的印痕,宛然便是…… 我的脸不由有些红,那些印痕,明明就是小叶刚刚留下的吻痕,刺着我的眼,让我又想起了我们刚刚的缠绵。那段时光明明不是很久远,却让我觉得分外遥远一般,仿佛从此以后,一切都成陌路。 可是上官墨尘的兴致显然没有我这么好,他望着那些吻痕,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冷冷笑了两声:“有着这些痕迹存在,你又有什么好否认的?今天我就要给予你应当受到的惩罚,让你也明白你这个皇后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后,要不是萧敬逼的,我永远都不想当!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天长地久地生活在一起,我不想管任何我不愿意管的事情!” “你爱的人?”上官墨尘冷笑,“你爱的人是谁?你那么多的相好,恐怕你连你究竟爱着谁也不知道吧?你这样下贱的女人,又怎么有资格谈爱,又怎么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听到他的话,竟然有一丝的愣神。仿佛突然间,我也不知道究竟我爱着谁,究竟我只愿意和谁天长地久。是小叶,还是慕容紫轩,连我自己也无法决定。 但我还是毫不嘴软:“既然我是那样下贱的女人,那你怎么还碰我,难道你也想证明你是无比下贱的男人?” 他却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挑衅,依然阴着脸说:“既然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男人,那多我一个也不打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让他们都为你神魂颠倒!”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向下抚去,抚过我肌肤的敏感部位,让我禁不住轻颤。可是我却无法挣扎,只能在口中锲而不舍地骂着他,各种各样难听的语言都骂出来了,可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一点都没听见。 忽然,他的唇边出现一抹阴戾的笑意,身子伏了下来:“事到如今还这样硬撑,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够傲到什么时候!别到时跪下来求我,求我满足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我头皮一紧,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又有着什么企图?正在疑惑时,只见他的手忽然抚上我胸前的丰满,我正要破口大骂时,只见他用手指轻轻抚摩上那朵已经有些硬挺的红梅,顿时,一阵酥麻的感觉涌上,我嘴里的骂声已经被一声连我自己也觉得恶心的呻吟所代替。 我恨恨地望着他,他却是含着一抹阴笑望着我,说:“皇后是不是感到很快乐?” 我这时稍微清醒了一些,正待要出言臭骂时,他却又将它轻轻一旋,我的身子一紧,马上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我的嘴口冒了出来。 我简直要气晕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竟然会在这个我最讨厌最痛恨的男人面前,有着这样原始的反应?我想控制自己,想让自己不要被他影响,可是他的手指那样可恨,每一下撩拨,都能触及到我最敏感的地方,我除了呻吟就是轻颤,根本没有一丝别的反应。 看到我脸通红的样子,他笑得更加邪魅,声音如勾魂使者那样恐怖:“对我做的一切,皇后都感到满意吧?” 尽管在说着话,他的手却没有丝毫停顿,轻轻一扯,我的衣服便全部褪了下来,身子全部在他面前露了出来。他打量着我的身子,就像打量着一件商品一样,还不停地在嘴里啧啧:“这样美的身子,难怪会惹得这么多男人为你痴迷,甚至连我,也是忍不住被它所吸引,皇后这样的妙人儿,我真的是好久未见着呢!” 我心里怒火狂涌,正想说你的柳如眉柳亲亲不是比我更性感,你干吗不去找她来泄欲,但这时他的手指已经顺着我牛奶般润滑的肌肤向下滑去,一直滑到我的两腿之间。然后,他的手指已经没有丝毫犹豫的,轻轻向其中前行。 我的全身,由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忽然不可抑制地轻颤了起来。假如不是被点住了穴道,恐怕我现在已经已经会忍不住在他的身上猛抓才能缓解这种刺激。我的心里在告诫着我自己不能这样沉迷其中,我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的挑拨而意乱情迷,但我的神志,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起来,他的手指带给我的震撼,连小叶的吻也不曾具有。 他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在其中翻转,那样急速的动作,让我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几乎不成调的呻吟,从我的口中逸出,充满*特有的味道。他似乎对我这样的反应感到相当满意,手指撩拨得更加起劲,阵阵快感向我袭来,很愉悦的感觉,却让我感到那样恶心那样排斥。 他的气息却仍是那样平稳,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掠过,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迷乱而有些许的变化。他仅仅是在用手指撩拨着,此外没有一丝别的动作,也没有如我意想中那样对我有其余的侵犯。但这样的撩拨,却仿佛更加会要了我的命,我好象有种预感,他真的是在整我,他要整死我,撩起我的*,放任着它肆虐,却又不给予解决的方法。 他要我在这种该死的*折磨中,抛下所有的自尊和信心,从此,乖乖地听从着他的所有命令,再也不敢违逆他的所有。 他要我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切唯他之命是从。 可是我偏偏不想,我偏偏不会让他得逞! 我拼命要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不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任何的分散。可是那样做真的好困难,即使我将从小到大所有的定力都用上,也不一定能够如愿以偿。 忽然,他的手指往里面重重一挺,刹那间,如同处于幸福与痛苦并存的颠峰一般,一阵不可描述的感觉向我袭来,使得我的口中,发出一阵呓语般的长吟。这种感觉使得我勉强集中起来的精神力又在瞬间涣散起来,迷乱又重新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在我眼前的,并不是上官墨尘,而是刚才与我有着肌肤之亲的小叶。与他在一起的一幕回荡在我脑海中,让我情不自禁便颤抖着说道:“吻……吻我……小……叶……我,我真的忍受……不……住……” 我的声音那样模糊,连我自己也是听不真切,勉强只能听清楚前面两个字。我的神志一片朦胧,只有下意识里的轻吟和颤抖存在。可是突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住,身下的涨痛也止住,上官墨尘的手指停顿着,没有再有任何动作。 我只觉身子一松,仿佛原先的清醒又回来了。这时,只听上官墨尘冷笑的声音传来:“你想要我吻你?你想要我来吻你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我奉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用手指对付你都是看得起你了,又怎么可能会去吻你,怎么可能对你的身体产生什么遐想?你休想,一切都是你休想!” 说着,他的手指猛地往下一滑,痛楚夹着愉悦,一齐向我袭来,让我的身子,在这个瞬间颤抖得几乎达到了最颠峰的时刻,也让我的思维再度混乱,嘴里的轻吟,阻止不断地逸了出来。 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个男人,他真的是想折磨死我,用这种最不入流最下作的手段来折磨死我。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真的比死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同时我也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不争气,他仅仅是那样撩拨一下,我就没骨气到这个样子,任他将我的所有丑态全部收在眼中。让我以后在他面前,真的都难以有着维持自尊的资格。 我以前我真的要被他这样整死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经禁受不住这么多的激情冲击,颤抖得超过我的控制。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指却忽然抽了出来,登时所有的感觉全部消失不见,轻松感又蔓延我的全身。虽然身上仍然残留着激情未褪的痕迹,依然在轻颤不休,可是我的神志,却仿佛正在静静回复在我的身上,让我还不至于在他的手指离开我的身体之时,失控地晕厥过去。 透过朦胧的眼帘,我看着他,只见他一脸嫌恶地将那根手指在被单上擦了擦,又朝我望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对于我今天的做法,皇后是不是满意之极呢?可惜我还是没有达到皇后的要求,没有真正对皇后有什么举措,对于这点,皇后应该会感到很失望吧?” 这个时候我很想说话,可是刚刚从*中挣脱出来的我,却真的无法说出一个字来。我只有恨恨地盯着他,只希望我的眼睛能够射出超级激光,将他射成马蜂窝一个。 他见我不回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差点忘了,皇后现在还在回忆刚才的缠绵,又怎么有空来理会我!不过皇后请放心,这样的情形,以后不会再出现。因为你的永宁宫已经正式成了冷宫,你这辈子哪个男人都见不到,而我,也是不可能再对你有什么举措!从此以后,皇后就乖乖地呆在这座永宁宫中,当好你的秦国皇后吧!” 说完这话,他又嫌恶地看了我一眼。我被他这眼看得火起,他竟然敢嫌弃我!我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不就是和小叶以及慕容紫轩有过交往吗,我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又凭什么要来管我的事情?并且他的身边也有这么多妃子,他可以和这么多女人有关系,为什么我和别人谈恋爱都不允许? 难道这个世界上,男人就注定可以拥有三妻四妾,可以坐拥右抱倚红枕翠,女人就必须要从一而终么? 我偏偏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我偏偏要抗拒这样该死的世俗,我偏偏要让所有的人来看看,女人也可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 上官墨尘说出这句话,见我仍然不回答,便将被子往我身上一扔,表情依然嫌恶如初:“希望皇后能够记得我说的话,若是不循规蹈矩,可别怪我以后再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再不看我一眼,便扬长而去。我见他走远,才稍微感到轻松了起来,可是却忽然觉得自他刚才撩拨的那处,传来隐隐的阵痛。这种阵痛立刻让我意识有了更大的清醒,我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心里已被无尽的屈辱与痛恨所盛满。 从此以后,我一定会让他,付出连他自己也不能想象的代价! 这是我的誓言,我永远都不会违背,我永远都不会忘怀!——————————————————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上官墨尘的内心独白: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似乎刻骨的愤怒和背叛的屈辱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心神,他的脑海中,全部都是她与别的男子缠绵的画面(当然是想象中的)。那样的激情洋溢,那样的肆无忌惮,无一不让他感到妒火中烧。 于是他也想似那些男人一般,占据着她的身子,将她的身体她的心,全部永远锁在自己身边。 但是当他撕裂她的衣裳时,却看到她原本白嫩得令人惊羡的肌肤上,刻满了无数红红的吻痕。那些吻痕的主人不是他,而是那个叫小叶的少年。 他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深,一阵莫名的嫌恶涌上他的心头,似乎以前的传闻,又再度响彻在了他的耳边。果然,他一直都看错了她,枉他以前还以为那些传闻都是假的,是因为某些居心叵测的人诬蔑她的行为。可是现在,看着她身上密集的吻痕,却让他不得不相信,那些传闻,都是无比的真实。 他突然不想再碰她,不愿去碰她被已无数男子触碰过的身子,那样只会让他觉得她更为恶心,也让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变得很廉价。他很想惩罚她,想看看她在那些男人身下承欢的情景,可是又不愿自己亲自去试验,更不想让别的男子见着,于是他的手指,便如被施了咒一般,抚上了她的肌肤。 她的肌肤如绸缎一般,手感极好,若不是极力控制着,他真的几乎要沉沦其中。终于,他如愿以偿看到她激情难抑的模样,口中婉转的轻吟,身子轻微的颤抖,也令得他都要忍受不住,极想真正占有着她。可是理智却适时控制住他的心神,他继续着折磨她撩拨她的任务。 当他的手指插入她的柔软时,他有些吃惊,因为那超乎他想象的紧缩感,似处子一般的紧缩感。他几乎有种错觉,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误会了她什么。 可是看到她的神情,他却真的无法停止,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判别,只想用这样最卑鄙最下流,却又最直接最简单的手段去折磨她,去磨掉她所有尖锐的轮廓,令得她以后乖乖的收心当自己的皇后。他并非没有看到她冰冷中含着恨意的眼,笼着*的迷离,那样美,却那样伤人。 而他干的这些,又何尝不是一件伤害她,却更伤害自己的事情?他终于索然无味地离开她的身体,感到这样的报复方法,真的无聊得一塌糊涂。可是骄傲如他,还是继续向她展示着自己对她的轻蔑与厌恶,纵使他的心里已经很痛,痛得几乎麻木,也不愿对她说一句真话。 谁也不知道,在走出她的房间之后,他心里的后悔与痛楚究竟有多深。他多想回去向她道歉,向她倾诉自己所有的爱意,向她请求原谅。就算她原谅他的方式是多么绝情多么残忍,他也是不会后悔,也是会甘之若饴。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这个胆量,他害怕被她看穿他所有的软弱和伤痕。他怕被她知晓自己对她的爱,会伤得更深,会更加一败涂地,一生一世,都被她掌控在手里。 谁爱得更深,谁就会被伤得更深。 何况,她并不爱他。 所以,他只有向前走,永远不要回头。让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终于远成了千山万水。 也许,永远得不到她的爱,就是对自己最深最重的惩罚。 第五十六章 背叛(继续虐) 从此,便开始了我的软禁生活。 好在我皇后的位子好歹还在,纵然上官墨尘那人渣从来不来我这里,纵然谁都知道我没有受过他的宠幸,我也还是平安无事地在这里呆着。只是最无聊的,就是上官墨尘不许我出入永宁宫,在永宁宫的每个地方,也都有专人把守,连凝霜凝霜他们出入都要经过严格的把关,更别说我了。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担心小叶的事情,同时也在想我平白无故离开宰相府,没有和慕容紫轩招呼一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我。这些念头一直纠缠在我的心里,也让我无暇再去思量任何让我无聊让我愤恨的事情,不但没有像以前的我一般去找那些守门的人的麻烦,并且便是连永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是不想搭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从而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但无疑的一点却是,见着我这个样子,虽然都在暗暗担心我是不是有点神思恍惚,那些原本明着暗着监视我防卫着我的人,都渐渐放松了警惕。 而上官墨尘既然已经搁下狠话说不会让我见着一个男人,所以就算是侍卫也不让我见,我预想中应当要出现的杨落帆自然不会现身。既然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都不在身边,那我还怕些什么? 况且另外的一些高手,上官墨尘为了防微杜渐,自然也是不会让他们前来。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皇宫里几乎所有的男人见到我都会退避三舍,除非他们不怕上官墨尘砍他们的脑袋。 而皇宫里面又不像武侠片,自然也没有武功高强的太监。那些真正武功高的人都是侍卫,而侍卫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既然他们不能靠近我,那我身边的那些草包,当然也是没有被我放在眼里。 这种情况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现在我顺利而成功地翻墙出了永宁宫,走在了一条偏静的小道上,欣赏着路边的美景,聆听着悦耳的鸟鸣。 而所有的人,必定也是一直在以为我仍然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或者在干其他正常人不会干的事情吧? 比如用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子旁边发一个下午的呆;比如和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或者茶壶聊天;比如干脆在地上翻跟头,摆出各种奇怪的造型。 这样的情形,就导致了几乎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不敢来接近我,甚至连接近我的寝宫都不敢。惟恐我一个真的精神失常对他们造成什么误伤,发展到后来,没有我的亲口传唤,他们就连膳食也不敢来送,就是怕发生这种情况。 这种情形的产生,就是我最希望的,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去扮演一个疯子了。这样处心积虑地演戏,虽然的确不是很光明正大的手段,但是只要一想起上官墨尘对我做过的事情,所有的犹疑和踌躇,就一扫而光。 莫名的勇气,便洋溢在了我的身上。 虽然出来并不代表就能干成功什么,但只要能走出永宁宫的宫墙,就证明天是站在我这边的,而我干的事情就算不会成功,也不至于会输得太惨。 我一直顺着那条路走着,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投射下来,在我的脸上调皮地跳跃着。心里虽然在担心小叶的状况,但直觉告诉我杨落帆还没有那么卑鄙,就算上官墨尘确实想杀小叶,他也是会帮我保全他的。 况且我这时也不能让这种负面而悲观的情绪影响我的心境,免得再发生什么变故。 对于这个皇宫我还真的不是很熟悉,所以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忽然,我只听见从我的头顶好象掠过一道轻微的风声,好象有人从我头顶飞过一样。 我心里一惊,立即抬起头朝头顶望去,可是却只看到头顶浓密的树枝,什么人也没看到。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听?可是又不像啊,因为我对我自己的听力还是挺自信的,这么明显的声音也绝对不会是虚幻的,那是不是说明,在我的身边,真的有着什么危险? 我顾不上想太多,毕竟因为经历的危险已经很多了,所以我也不想再去招惹什么,立即就转身要走,想逃离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安全的地方。可是这时,我却听到似乎有声音从前传来,似乎还是很熟悉的样子。 我顿时吓得动都不敢动,要是在前面讲话的是上官墨尘那我就死定了,以后我都别想再从永宁宫里面偷跑出来。于是我站在原地仔细地听了片刻,却没有听到原本应该属于上官墨尘的声音,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警惕心放下之后,好奇心又涌了上来。我实在想去看看是谁在前面讲话,并且声音还这么熟悉,毕竟这个皇宫里面能够让我觉得声音熟悉的也没几个人,所以我现在能够听到觉得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从皇宫外面进来了人,并且还是我很熟悉的人? 好奇心起来了就很难抑制下去,我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听到那些声音更加清晰,同时却也熟悉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们? 虽然距离比较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我几乎要愣在当处。只因那两个声线迥然不同的声音,真的的大大超乎我的想象,因为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会出现在这个皇宫之中,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时我心里的好奇越发的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我听到了一句最清晰的话语,却是让我的心忽然猛烈地一颤。 “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其中含着无限的期盼和希冀,似乎在等着爱人的回答。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个所谓的爱人是谁。 没有回答的声音响起,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望着眼前的两人,他们相拥的景象多么美好,就像交颈缠绵的鸳鸯。那样和谐那样安详,仿佛受到我这个外来入侵者的打扰一般,他们惊愕地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望着我,眼里尽是惊异。 他们脸上的诧异那样相似,就像情深的情侣一般,提醒着我才是所谓的第三者。是我干扰了他们幸福的时光,是我打破了他们之间所有围绕着的幸福而安逸的感觉。 我的心忽然抑制不住地疼了起来,痛到深处却仿佛不再痛,而是在原本心脏应有的地方,生生地空出来一个洞。 我望着眼前仍然保持着相拥姿态的两人,痛极,却失声笑了出来。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那个一直说他爱我,说他担心我会变心的男子,现在却在和我最好的朋友拥抱。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去,我不想知道,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因为我的所有思维,都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控制和牵引。 自我来到这个异时空,我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和欺骗,而此时,我又遭到了我原本以为最爱我的人的背叛! 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一阵突如其来的绝望笼罩着我,令得我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消失,所有的愤怒与伤心也都不复存在。我甚至没有再朝他们望上一眼,便转过头去,没有再看他们两人一眼。 既然靠近他们,便代表着欺骗背叛和伤心,那我便选择远离吧。 起码那样,也能让我伤痕累累的心灵和身体,都不要再伤上加伤。 可是在我刚刚转过身去的瞬间,便听慕容紫轩的声音传来:“晨依,你误会了!我和秦小姐并没有什么!” 就算你们没有什么,又关我什么事?毕竟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让这么多人用任何借口来伤害我,来折磨我原本便脆弱的心。 这时,秦蔓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萧萧,我知道你都听到我所有的话,那我也直接跟你说好了,我喜欢紫轩,他也喜欢我,你可以选择退出了!” 她的话中充满浓浓的挑衅和炫耀,我的心锐痛,正想说什么时,却只听慕容紫轩含着惊愕的声音响起:“秦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秦蔓柔委屈的声音响起:“紫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我知道你怕萧萧伤心,但她是迟早要知道的啊,所以你就不要隐瞒了,隐瞒得越久,她受到的伤害就越大,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我回过头去,看到他们两个依然保持着这种拥抱的姿势,心里似乎痛得更深。我想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秦蔓柔的诡计,是她早就对慕容紫轩觊觎,所以才会设计这一幕让我看见,让我和慕容紫轩之间产生什么误会,从而好让她趁虚而入。 但是我却真的无法说服我自己。此时他们那样亲密的举措,早就刺痛了我的眼我的心,让我怎样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若他真的只喜欢我不喜欢她,那他就不会这样抱着她了,而这样的行为,本就是他背叛我的象征。 我淡淡望他们一眼,声音也是淡得没有波澜:“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我告辞了!” 说着,我转身要走,却只见慕容紫轩忽然将秦蔓柔一推,然后向我走来。秦蔓柔在他身后叫着,可是他却仿佛没有听见,而是一直急急向我走来,神情中尽是焦急和慌乱。我看着他走向我,好象看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紧抿着唇,没有任何动作。 他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低头看我,眼里是浓浓的伤痛:“晨依,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背叛你,我和秦小姐之间,真的是清白的!” 我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那样真诚,好象真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幻觉。但假若一切都是幻觉,那我的心,又怎会有这样深的疼痛? 我淡淡地说:“如果是清白的,那么她怎么会在你的怀里?难道这就是你对所谓清白的定义?” “我……”他被我这样说得一怔,接着又赶紧说,“其实是因为秦小姐--” “你不要说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我不想看着一个明明出轨了,还在那里使劲埋怨是轨道的不是,而不是自己本身问题的人胡说八道。好了,我走了,再见!” 我转过身,那样的情形,多么像最俗套的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我明明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明明可以选择原谅,但是我却用这样最决绝最直接的方法来保护自己。我怕受伤,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爱,而不是有着任何犹疑与差错的爱。 只有那样的爱,才能保全我的爱情我的自尊,保全我不受任何人的侮辱和毁灭。 这时,我的手被一只无比熟悉的手抓住,依稀还能听见秦蔓柔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紫轩,你怎么能这个样子!你明明说了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你为什么还要去管这个女人!” 但我的耳中,却只能无比清晰地听到慕容紫轩的声音:“晨依,事情真的不是像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多么俗套的台词,都被那些滥俗的偶像剧用得滥掉了。但是,这句话产生的威力,也是如那些偶像剧里面那样微弱,不能令得我的脚步停止半分。 我依然向前走,使劲甩着被他抓住的肩膀,想挣脱任何与他的关联。可是他抓得那样紧,让我真的无法挣开。 我只好停住了脚步,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也许一切都会继续沿袭偶像剧的情节,变得无法挽救无法收拾。 还在想着怎样才能离开他时,却只感到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我被那个怀抱的主人紧紧抱着,他火热的唇,已经排山倒海一般地向我袭来,将我所有抗拒与冰冷的话语,都全部阻了回去,令得它们再也说不出来。 他那样激烈地吻着我,仿佛是想要在瞬间将我吻得窒息,仿佛想要将我和他一起沉溺在这个吻中。耳边秦蔓柔的尖叫声响起,可是一切都变得那样遥远那样虚幻,我的意识里,只有他的这个吻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以前的所有甜蜜,似乎又在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沉迷在这个吻中,彻底忘乎了所有。 只希望这样它永远存在,让我永远不要离开这片幸福。 但这时,却有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量袭来,将我从这片幸福之中硬生生地推离出来。 我被一只手重重地推开,那个吻消失不见,怀抱也离我无比遥远。 只有我的脸上,秦蔓柔扇的那个巴掌,无比真实。火辣辣的疼,连我的心一起抽搐了起来。 我却没有丝毫挣扎,仿佛没有意识到我的脸上有着这样一个创伤。 我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忘记了所有的痛楚,只有麻木围绕着我。 慕容紫轩愣了一下,赶紧走上前来,满脸俱是痛心和关切:“晨依,你不要紧吧?” 说着便要来抚我的脸,可是我却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向我伸来的手。他看到我这样的动作,眼里满是痛苦和伤感,声音喃喃:“晨依,你为何要这样?” 我抬头朝他望去,却又看见秦蔓柔嫉恨的眼神,不由淡淡地说:“不这样又要怎样?你敢说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么,你敢说你的那个拥抱都是虚无么?” 他不由讷讷,脸瞬间苍白,却只是发出一个音节:“我--” “这就是我对你的解释。”我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转过身去,没有丝毫留恋地走了。 在我的身后,站着一筹莫展的慕容紫轩。他的脸全部被痛楚所笼罩,连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想看我的背影,却又似乎没有丝毫胆量去看。 秦蔓柔站在他的身边,冷笑:“她不相信你,那就证明她不是真的很爱你。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为她伤心?” 慕容紫轩没有说话,依然垂着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秦蔓柔忽然叹了口气,声音温柔下去:“我那么喜欢你,无论你干了什么,我都会毫无条件地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甚至连看我一眼也不肯?以前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你就只喜欢她,在你的眼中只有她,我只是她的衬托而已。其实你为什么要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她明明就没有心,她明明就只喜欢着自己,你何苦要自己折磨自己?” 听到这样的话,慕容紫轩惊异地抬头看她,讷讷:“秦小姐……” “你为什么要叫我秦小姐,你叫她叫得那么亲热,叫我却叫得那么生疏,你这都是为何……”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我们都是那样傻,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是太傻了……可是为什么,我却偏偏是心甘情愿?” 慕容紫轩看着她,眼里忽然笼上一阵柔情。秦蔓柔看着他,眼里尽是温柔一片:“我好想替你分担所有,我真的好想……” 说着,她便将眼前的慕容紫轩紧紧抱住,而慕容紫轩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挣脱。 既然都是那样的人,便让她不要那样伤心吧。 我一直向前走着,忽然心里也有点不忍,也许我那样做,真的是太偏激了,也许他做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而是秦蔓柔一手策划的吧? 就像所有拙劣的偶像剧里那样,离间男女主角的手段。 所以我忍不住回头,想看看身后的他,是否仍然在伤心。 可是当我回过头去,却正看到秦蔓柔抱着他。 而他,却没有挣开,而是任凭她抱着。 此情此景,仍然是那般和谐,却那样地刺着我的眼,让我的心我的眼,都不约而同地痛了起来。 原来我还是太天真。他不但不会伤心,并且,还会很舒心很庆幸,庆幸着我的离去。 我回过头来,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一直顺着我的脸颊流着,很暖很咸的液体一直滑入我的嘴中,很难受的滋味,我却顾不得去擦。 只是任凭它的肆虐,将我所有的天真幼稚和侥幸,都全部流出。 也暂时将我的心,陷入一片麻痹,让它沉迷泪水之中,不再痛不再难过。 我的泪水流得更加的肆虐,我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痛楚,加快脚步要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在风中狂奔,风掠起我的长发和衣袂,泪水朦胧中,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路过了什么地方,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人,是我最担忧与顾忌的人。 无垠的痛楚侵袭了我所有的五脏六腑,控制着我所有的思绪和行动。耳边似乎传来什么嘈杂的响声,但我却无暇去理会,依然在风中奔跑,泪水仍然在流,似乎要将我全身所有的泪水都流干,似乎要将我全身所有的力量都用尽。 纵使身死泪干,也是在所不惜。 经历了那么多的背叛和欺骗,我还有什么动力来维持着残生? 唯一的牵连只有小叶,但他却那样遥远,遥远得让我几乎感受不到希望的存在。他的生死,我那样关心,却一点关于他的信息也不知晓。 不知不觉中,我耳边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已消失,我也无力地跪了下来。刚才的奔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量,不过,假如这样死去,应该也是一个解脱吧? 我扶着身侧的一棵树,靠着它的枝干坐了下来。环绕一下四周,却发现这里无比熟悉,好象我曾经来过这里。可是现在思维紊乱的我,却真的无法分辨出来这里是哪里。 正在疑惑时,却只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无比悦耳无比熟悉的箫声。刚刚听着那阵箫声,我的心里便立即安宁了下来,似乎其中有着什么奇异的力量,能够抚慰人的心灵。 而对于我,却更是如此。 因为那阵箫声,我仿佛无数次听过,那种被呵护的感觉,也时刻出现在我梦中。 我情不自禁伸手抚上那块玉佩,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复仇前奏曲(女主反击了) 我的身子,忽然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这阵箫声那样熟悉,分明就是以前在我最悲伤最绝望的时候,安慰过我的那个男子所吹奏出来的。 也就是现在我手中握着的那块玉佩的主人。 那阵箫声这样贴近,是不是表明他就在这里,就在离我无限近的地方吹着箫。 如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在我最伤心的时候给予我安慰和温暖。 我没有再想任何事情,慌忙就向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也不管前面的草丛中具有着什么凶险,也不管繁茂的树木的枝叶已经将我的身上划伤。我就一直向前面跑去,极想见见他是什么人,一直在默默关怀着我,却又一直不肯让我看见他的真实相貌。 那阵箫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脚步却忽然好象受到惊吓一般放慢了下来。他会是谁,会不会是我最害怕最忌惮的一个人?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继续向前走着,不管他是谁,以他以前对我的态度,我就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我,不会让我有任何心伤。 终于,当我绕过一棵树的阻挡时,那个在树林中吹箫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从我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层层叠叠的树木遮拦着我的眼,在我和他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幕。隐约中,我看着他的背影,微风掠起他的长发和他的衣角,让他看起来就像御风的仙人一样脱俗。数不清的落花在他的身边萦绕飞舞,伴随着他奏出的箫声,优美和谐得似乎让人不忍去惊扰。 可是他的背影,却真的那么熟悉,好象我曾经在什么时候看过一样,但却偏偏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我的脚步不由停住,不敢向前走上一步,不敢去看他的正面,害怕他是什么我不敢面对的人物,从而让我心里所有的希冀与期盼,就这样全部消失。 我就这样傻傻站着,透过树木的缝隙看着他的背影,沉迷在他的箫声之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温暖笼罩着我,令我想起在以前的岁月中,当所有的人都在伤害我欺辱我时,他给予我的抚慰和温暖。而现在,在我再度受到伤害时,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我面前,那样温柔地对待我,安慰我? 我几乎就要冲动地走上前去,可是又像顾忌着什么,脚步止了又止。正在这时,一只虫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我的面前乱飞,使得我看向他的方向平白受到阻隔。我不耐烦地向那只虫子挥去,它却一下子飞到了我的鼻孔中。顿时一阵无比难受的瘙痒感传来,我禁不住爆发了一个分贝惊人的喷嚏声。 糟糕!刚刚把这个喷嚏打出来,我就郁闷得想自杀。我怎么能这么不隐蔽?明明在偷看别人,明明不想让他看到我,可是现在这样大的喷嚏声响起,他不会看见我才是见鬼了呢。 果然,很快就看见他回过头来看我,层层的落花之中,我无比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果然是无比熟悉的容颜,可是为什么,却偏偏是他? 我只感到我的心脏好象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我再也站立不住,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我慌忙抓住身旁的树干,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我的脑中嗡嗡作响,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笼罩着我,让我以为以前的所有都是我的幻觉,但偏偏却有那么清晰地存在。 怎么可能会是他! 他原本是伤害我最深的人之一,又怎会给我所有的安慰与温暖的感觉? 不,一切肯定都是我的幻觉,这一切,肯定都是我的猜想! 或者,只是因为他们吹的曲子和风格一样,而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忽然感到我不想再看他,可是他的声音却传了过来:“皇后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望着他,他的容颜那样熟悉,是我以前一直爱着的人所具有着的容颜。可是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天真,我不会仅仅因为他们容颜的相似,而以为他就是我以前爱着的那个少年。 我的眼神冷淡得有些疏离,看着他,说:“你能在这里,难道我就不能来么?” 话音刚落,我又接着说:“假如你以为我还是会像上次那样对你投怀送抱,再让你有机会来轻薄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为了不发生这种,我想我还是早点告辞的好,免得再让我遭受你这个登徒浪子的侮辱!”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他微微含着伤痛和迟疑的声音:“娘娘当真认为,微臣就是这样一个一心要对娘娘不敬的人么?” 我回头,唇边一抹冷笑,看着他,说:“难道不是么?” 他见着我的这个样子,微微一愣,忽的自嘲地一笑:“不错,既然我在娘娘的心中已是这般形象,那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是没用。但娘娘可知,自那段日子以来,我一直都是在愧疚中度过,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能给娘娘道歉,还希望娘娘能够原谅我那时的举措!”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不由愣了一下,颇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在我的印象中,原本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永远也不会说出这样低三下四的话来,可是现在他却对我说出,也许真是他真心实意的道歉吧?但是我却真的无法接受,我不能接受任何人将另外一个人伤害之后,再用任何的办法来弥补。既然伤害已经造成,那么无论怎么弥补也都是没用,反而还会将那道已经痊愈的伤害再度掀起。 而这句迟来的道歉,带给我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如此?我朝他一笑,声音平静:“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和道歉,毕竟以前的事情你都做过,再说什么也是没用。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说什么了,只要你记住,今天我没有看到你,你也没有看到我,我也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就好了。这样一来,对我们谁都好。” “等等!”我正要走时,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仿佛有些焦急,“娘娘,难道你一直不肯原谅我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今天的叶铭扬,真的与平时的很不一样。不对,似乎是从那时和我跟上官墨尘一起出席招待端木叶庭的那个宴会起,他对我就有一点不对劲。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如此呢? 我回过头去,仔细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答案来。可是当我看着他时,他却似乎有点不自然地躲开我的视线,微微别过头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至少还是有点轮廓。 我甚至还有了一个决定,假如我证明了这个想法的真实,那是不是说明我会有能力,使得上官墨尘为他举措,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仿佛在瞬间坚定了起来一般,我没有往前走,而是退了回去,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他看着我的动作,有些愕然,呆呆地看着我向他走去,神情莫测。 我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看他,唇边一抹轻笑:“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原谅你?” 他仿佛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之间被我问得愣住,栗色的眼睛像瞬间被一层迷离所笼罩一样,透出分外不真实的晶莹,将他绝世的容颜衬托得仿若仙人。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猜测的那个想法越发清晰,暗暗叹了口气,却继续问着:“难道我的原谅,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可是我希望你也能知道,那时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有多深,甚至让我到了恨不得立即死去的地步!这一切你都知道么?可是现在你却妄想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来恳求我的原谅,你以为这能够有用么!” 我的神情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双眼中盛满冰锋,也是那样尖锐地看着他。他被我这样看着,眼里闪过一抹锐痛,却没有多说一句话,而只是讷讷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紧紧地盯着他,他眼里的锐痛看起来那样真实,让我看得也是有些不忍。但是,我却只能将我心里的所有不忍和脆弱全部压制下去,我必须要让我的心坚硬起来,才能令得我不会受那许多伤。 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却有些失神:“对不起,又是对不起!难道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只要用一句对不起来表示,我就会那么简单的原谅你?那究竟是你把你自己的魅力抬得太高了一些,还是把我想得太低份了?”我一边说着,神情却更加恍惚起来:“我知道,你们谁都不把我当成一个人看,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一个用来巩固你们地位,让你们得到消遣的玩物!我不需要具有着任何思想,我不需要有着灵魂的存在,我只要跟随着你们的脚步,随时取悦着你们,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你,上官墨尘,还有慕容紫轩,你们都是这样,你们谁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惨然一笑:“对,我也知道,我具备那样的名声,我又怎么能奢求能够得到你们的尊重?所以也难怪你们那样对待我,一次一次伤害我背叛我,也活该我一直处于被伤害的境况,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就算是受到了屈辱,也是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而我的心,却真的没有一个人会加以顾惜!既然这样,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作用……” 我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我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过身去。我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限颓丧的气息,仿佛即将濒临着死亡一般,如同凋零的鲜花,在散落地面之前,还竭力散发着属于自己特有的美丽和芬芳。可越是如此,便越具有令人心疼与怜惜的力量。 我刚刚转过身去,便只听见身后传来叶铭扬满含疼惜的声音:“娘娘,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 我没有回头,声音依然苦涩:“那究竟是怎样,你又怎么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所以,你也不要再解释什么了,我知道我自己的分量,我不会怪罪你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说着,我又要朝前走去,可是这时,我却只感到我的身子被人紧紧抱住,我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我的唇边拂起一抹冷笑,嘲讽似的冷笑挂在唇边,让我绝美的面容看起来越发有种魅惑天下的魅力。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包括此时抱着我的叶铭扬。 我依然没有回头,只是不停的挣扎:“你放手,你放开我!你还想干什么!你曾经已经伤害过我,难道现在,你又要伤害我么?” “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同时,我也永远不会再对你放手了!”头顶上,传来叶铭扬的声音,含着几分坚定,几分承诺般的不移。 我冷笑:“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像上次那样侮辱我?” “晨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满含苦楚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我所有的动作立即惊在原地。但让我惊异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对我的称呼。 晨依。只有慕容紫轩才那样称呼过我,而现在,他却那样叫了,怎么能不让我吃惊? 我讷讷地说:“你……你叫我什么?” 感觉我被他抱得更紧,他的头垂了下来,埋在我的脖颈之中,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畔。他的声音响起,如同梦呓一般:“我早便想叫你的名字,我早便想叫你晨依,可是为何,你却偏偏是皇后?我与你之间有着那么远的距离,我只能仰望着你,仰望着你站在他的身边。并且为何,他偏偏是我最好的兄弟……”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不由微微一震,不可思议一般回头看他:“你……你说什么?” 还没等得他的回答,我便像想起什么一样,惊讶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会喜欢我吧……” 刚刚说完这句话,我的脸就不由红了。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却像得到莫大的鼓励一般,点头说:“是,我喜欢你,从发现你不是传说中的萧晨依那天起,我便喜欢上了你!” 他的声音那样坚定,好象所有的犹豫和踌躇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的眼睛里面也全是如坚冰一样不能动摇的深情,让我看得怔住。可是瞬间,我的心,便剧烈地悸动了起来。 我也回抱着他,像求证一般问道:“你当真喜欢我么?” 他没有回答,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心意。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不似那日那般粗暴,而是温柔得仿佛一个梦,让我宁愿永远沉迷其中,也不愿清醒过来的美梦。 而我在此时,竟然也感到有一阵的意乱情迷。似乎在我的心里,我也并不讨厌他,并且……并且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对他的好感。 不会吧?我怎么会这个样子!我明明没有花心到这种地步的,可是为什么,我对这个曾经深深地伤害了我的少年,还会有着一丝奇异的情愫? 我回应着他的吻,一种甜蜜和幸福笼罩着我,可是我的心里,却还是始终存在着一片清明,令得我在这片迷乱之中,仍是没有忘记我原先的目的。 他的舌长驱直入,采撷着我口中的芬芳,也将他的满腔深情,都几乎要嵌入我的身体之中。也许,他是真的很爱我的吧,可是为什么,我接下来要做的的事情,却是那样的无奈? 我伏在他的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仿佛连心跳声也充满着幸福的意味。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含着深深的不敢置信:“晨依,你也喜欢我么?”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于是我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着话题:“你今天吹的曲子,真的很好听呢,可惜我以前并没有听你吹过。” 说着,便看着他的表情。他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失望,显然是因为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才是如此。但他却很快回答了我的问题:“是啊,以前晨依并没有听过,不过若是晨依喜欢,以后我每天都会吹给晨依听的!” 我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果然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曾经在永宁宫中的庭院里吹过箫,假如他是他,他一定不会否认。 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对他有什么仁慈。 忽然,我想起来一件几乎被我忽略的事情。似乎在宰相府的时候,小叶曾经用无比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的那块玉佩,并且好象跟它很熟悉的样子。那是不是证明,那次的那个人,也许是小叶?并且他的武功那样高,出入皇宫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当然有可能是他了。 但是,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是那样安定,并且他的语气也不像小叶…… 难道只有一个理由,就是那个人并不是小叶,却跟小叶有着什么渊源。不然小叶在看到那块玉佩时,也不会有那么奇怪的表现了。 既然所有给我温暖和抚慰的,都是与小叶有关的人,那么,就注定我一定要尽我的所有能力,来保证小叶不受任何人的伤害。同时,还要让所有伤害着他的人,都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譬如杨落帆,譬如上官墨尘。 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手软,我也没有必要心存仁慈。我也要学学他们的所作所为,我要报复他们对我的所有伤害和背叛! 第五十八章 复仇进行曲:利用 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我抬头看叶铭扬,眉宇间含着淡淡的苦楚:“你可知道,今天我能够见到你,是多么的不容易。” 叶铭扬听到我这样说,慌忙问道:“为什么?难道是皇上--” 他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从而不敢说出来。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苦苦一笑,说:“不错,的确是他不肯让我出来的。并且,你可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令得我对世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憎恨了起来?” 我的声音逐渐颤抖了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分外可怕的事情一般。我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他赶紧将我紧紧抱住,想将这种颤抖压制下去,但他的声音,也是盛满一种莫名的担忧:“究竟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对我说好么?” 我转头看他,无比担忧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也许是真的关心我的吧?但是我却真的对不起他了,我不愿伤害任何人,可是他不同。 谁叫他是上官墨尘唯一的朋友,并且,还是曾经伤害过我的人? 我的声音,如同最轻薄的雾气一样飘渺,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消失无踪:“你可知道,我现在真的都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我不敢相信那是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它对我的身心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让我只要略略一想,就忍不住整个人都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我也不敢告诉你,因为毕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愿意讲出来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什么缝隙,所以,你还是不要听了吧……” 我的声音越发低沉,好象那真的是一个我永远也不能回去的噩梦一般,只要回想一下,就令我痛苦一分。我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他环抱着我,可是我却感觉到,他的怀抱,似乎也有点僵硬,好象很害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般。 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却似乎也含着些许犹疑:“晨依,你能讲给我听么?也许,我能够替你分担,请你相信我!”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里虽然有着一丝犹疑,却是格外坚定。可是他的坚定之中,却含着些微的痛楚和挣扎,仿佛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件分外难以抉择的事情一般。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可是我却不能表露出来,我只有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做出决定。最好的朋友和他最爱的人之间,他究竟会选择谁,这是自古以来所有的人都最难以作出的抉择。 我看着他,嘴唇在微微颤抖:“你真的要我说么?” 他的身子,忽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却仍是坚定地点头:“是,因为我想分担你的痛苦。”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的热潮,却被我及时地控制下去。 不行,我绝对不能心软,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理智被这种软弱所控制! 在这场复仇的战役中,我必须要使自己的心硬起来,才能不至于一败涂地! 我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将我的眼神遮掩住,让他看不到我眼中的所有情感。我开口说话,声音软弱中带着无限的疼痛:“那天杨落帆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么?” 他点了点头,眼里也掠过一抹深沉的痛苦:“是,我全都知道了。那个少年……他是叫小叶么?” “对,他是叫小叶,他是迄今为止,对我最好的那个人!”说起小叶时,我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中尽是温柔,仿佛没有看到,因为我这样的表现,使得他的眼中更是蕴满伤痛,“我想和他过安宁幸福的日子,不要被任何人打扰,不要卷入任何人的是非和矛盾之中。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这么简单的向往,竟也被一个人破坏!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他,就算不能报仇,让他付出代价,我也要用尽一生的时光来憎恨他,诅咒他!” 我的声音,由一开始时的柔和,逐渐变得阴狠起来,显然在我的心中,含着无限的仇恨,对上官墨尘的仇恨。 听到我这样的语气,叶铭扬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他微微抬手,抚上我的脸颊,声音微微有些踌躇:“晨依,你真的……就有那么恨皇上么?” 我仿佛没有觉察到他的踌躇,依然恨恨地说着:“不错,我是非常非常恨他!其实,只要你明白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我想,你也是不会原谅他的……你不知道,那样的手段,又是多么的卑鄙,我真的是不愿再回想了……” 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时,眼泪已经将我的眼睛润湿,一颗一颗地滑落下来,滴在他环抱着我的手上。他吃了一惊,看见我满脸的泪水,心疼地将我抱紧,唇已经轻轻地贴了近来,将我脸上的泪珠一颗一颗采撷过去。 在他的轻吻中,我只感觉心中更加的疼,眼泪也流得更加肆虐。他的吻还没有吻净我的泪珠,便再度有泪滴了下来。我的心里也在无声地骂着自己,我真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女人,别的女子在报仇时可以想出很多的计谋出来,偏偏我脑袋里却是空空一片,什么都想不出来。 而只能用这样拙劣的所谓美人计。 假若叶铭扬不喜欢我,那是不是证明,连这个美人计也是要失效?假如它也失效的话,我我就真的想不出来,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彻底将上官墨尘报复了。 但这样子利用叶铭扬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 还没等我将愧疚心隐下,叶铭扬满含心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晨依,你不要伤心,我不许你再流泪,你不要因为他对你的伤害而伤心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许!”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恐怕连他自己,也知道他不能完全的保护我。毕竟不管如何,就算他是上官墨尘最好的朋友,上官墨尘仍然是皇帝,而他,却终究是个臣子。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对抗的可比性。 但尽管这样,我还是有办法将上官墨尘击败,自古以来已弱胜强的故事,就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为了让我的仇恨能够得以舒展,我也只有利用一下他了。 我苦苦一笑,说:“我怎么能不伤心,任何人经历过像我这样的事情,都会变成我这个样子。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你可知道,无论多么深的关切之情,都敌不过那些行为给我带来的阴影……我真的不想拖累你,也不想损害你跟他之间的友谊,所以,我还是决定不要对你说了,这些苦,还是我自己一力承担好了。” “晨依……”他愣愣地看着我,眼里却是深深的柔情,几乎要将我都融化其中。旋即,他的手臂便将我拥得更紧,在我耳边喃喃地说,“你是在为我着想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伤害你的是他,明明我以前也曾伤害过你,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你可知道,对这样子的你,我真的是不忍再放手……” 我的唇边,掠过一抹冷笑。果然,我的这招欲擒故纵,真的收到了很好好的效果。 莫以为我就真的那么白痴,什么都不懂。每个人都是这样,只要经历过背叛和伤害,都难免会变得坚强与聪明起来。 而我,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今天实在不在状态啊,所以才写这么点,希望大家不要见怪啊,明天等到RP爆发时,一定会写多点的,大家就请期待着女主的卷土重来哦,绝对会精彩十分的!) 第五十九章 复仇进行曲:最高机密 我将那抹冷笑收起,抬头看他,眉宇间仍是无垠的痛楚:“你真的想听,上官墨尘对我做过些什么么?” 他见着我这样的神情,眼里也是掠过一丝痛楚,却将我拥得更紧,说:“你说吧,毕竟我也想知道,皇上究竟做了些什么。” 可是他的声音也却有一丝脆弱,仿佛怕我说出来的,是一个多么令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心里在冷笑,声音却柔弱无力:“你应该知道,从我成为皇后的第一天起,上官墨尘就没有碰过我。” 他点了点头:“是,我都知道。”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不是一件秘密了,几乎每个地球人都知道了。难道上官墨尘就这么喜欢把这件事到处宣扬吗,现在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失宠彻底的皇后了。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说他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毕竟我也早知道,我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除了不要让他丢脸,我无论干什么,他都懒得去管。 既然他这么开明,那我也暂且做做虽然不会让他丢脸,但又万分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可知道,其实我早非处子之身,而那个人,却是上官墨尘。” 刚刚将这句话说出口,我便只感觉腰上的手蓦的收紧,好象几乎要将我的腰都扼断,我吃痛,禁不住轻轻哼了声:“好痛……” 可是还没说完,便只听他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晨依,这……都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的笑,越发的凄楚,却含着一种无限蛊惑人心的魅力,“但是,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你可知道,从头到尾,他都是用一根手指解决的……他,根本就不屑于碰我……” 我的声音渐渐低沉,含着几许自怨自怜,也有着几分嘲弄:“我也知道,我只能受到这样的对待,但是为什么我就是心不甘,因为,这样的对待,那样看轻那样鄙夷,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我当然也是如此。” “晨依,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愤怒,不知道是为了上官墨尘的举措,还是因为我的这番话。 我继续轻笑:“那时,我已经被杨落帆点住了穴道,我无法挣扎,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那种通彻心扉的绝望感,我想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而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也是无法理解……我就算能说出来,有人听了,也是不会同情,而是认为我是咎由自取!没错,我就是咎由自取,我不该在顶着皇后的身份下,还和别的男子纠结,但我就是不喜欢他,难道还要一直硬逼着我留在他的身边,让他这样糟蹋这样侮辱么?” 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愤恨起来,我没有去看叶铭扬的眼睛和表情,不过料想他此时的神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继续说着,就像梦呓一样:“还有,你们那次在凝香居中,和慕容紫轩还有赵大人商量的那个计策,我也全部听到了。假如我没有猜错,那个计策,也是来对付我的吧?毕竟上官墨尘一直都很想将我这个皇后废掉,但顾及我宰相老爹的权势和他自己帝位的安稳,便只有一忍再忍,是不是?” 我抬头看他,果然看到他的神情中,是浓浓的哀伤和无奈。但听到我最后的一段话时,他却忽然像发狂一样将我抱紧,一遍一遍地说:“不是的,不是的,皇上不是这样的!” 我的唇边掠起一抹轻笑:“你们果然是朋友呢,到了现在,你还要替他辩解,你还要这样子维护他。” “晨依……”他愣愣地看着我,忽的将我抱得更紧,喃喃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想皇上,为什么一直不相信他?你要知道,我们商量的那个计划,根本不是对付你,而是--” 他说到这里,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就止住了说着的话。我心里不由冷笑,他们那日商量的,果然是个很重要的计划,并且绝对与我有关,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我。就算不是要废掉我这个皇后,也是有着跟这个举措*不离十的目的。 而我所有的努力之一,当然就是要将这个计划全盘引出。 看见他止住不说的样子,我冷笑一声:“果然呢,就算你再怎么替他辩解,这个事实还是摆在那里的。就算你再说你们商量的那个计划根本不是为了对付我,但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以上官墨尘一直以来对我的举措,我真的无法不相信他一直都想着要废黜我这个皇后,一直都想打压我家族的气势。他所关心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他们皇家的脸面,毕竟我一直以来的名声,都像一个隐患一样,有着损害皇家声誉的可能。他为了不让我这个皇后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出来,就宁愿折磨我羞辱我,也不愿让我与外人有着什么牵连,不愿让我去喜欢别的男子,纵然他并不爱我。便如对你,就算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假如我们之间的事情被他知道,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你!怎么样,我说得都对么?” 他依然望着我,眼里有着无垠的伤痛:“晨依,皇上真的不是这样的,他只是……” 可是说到关键地步,他又停下去不说了。我心里急得发毛,真的好想知道后面省略号的内容,只好继续发挥我的演技,将他猛的一推,泪水流了一脸,望着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冲他大喊:“不错,他是不会这样的!因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对我呢?呵呵,我想比那次羞辱更重的惩罚,他也是毫不会心软地加诸在我身上吧?现在算我看清楚你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一个男人值得相信!不是,除了小叶,任何人都不值得我去相信,不值得我去付出!你们和上官墨尘一样,都是只顾着自己毫不顾及他人的沙猪男!” 我一副已经陷入完全的疯狂状态的样子,似乎他的双手已经要来抱住我,让我冷静下来。可是我的拳打脚踢却已经不留情地向他攻击而去,他却一点也没反抗,只是越发紧地将我抱在他的怀中,任凭着我打着他踢着他,将我的双手紧紧箍住,直到我的力量全部耗尽,再没有任何动作。 头顶上,传来他的轻吼声:“晨依,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折磨自己?没有人会那样深地伤害你,皇上也不会对你那么残忍!虽然那日在凝香居你听到了一些内容,但是你怎么没有听到我们说皇上很介意对你的处置?” 我身子不能动,声音却仍然中气十足,依然含着无限的怨恨:“哼,他当然介意了,因为他怕得罪我的宰相老爹,害怕得不到我宰相老爹的支持危及他的皇位!毕竟他虽然是皇帝,但位子还没稳,还有那么多对他皇位虎视眈眈的人,他怎么有胆子和我老爹翻脸?再说了,你也别忘记,他当初立我为皇后,本来就是为了得到我老爹的支持,这些都能说明什么!” 听得我这么说,叶铭扬的脸色忽然变得黯淡下来:“晨依,一直以来都没人想伤害你,你可知道,我们商量的,不是对付你,而是对付萧相国。” 他说完这句话,好象松下了一个极大的包袱一样,但是却又好象又背负起了另外一个沉重的包袱。我听着他这句话,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望他,眼中满是惊疑:“你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再次重复了一遍:“就算这是最高机密,但为了不让你继续这样痛恨皇上,为了不让你对天下所有人都绝望,我还是要告诉你。”他顿了顿,继续说:“不错,我们那次商议的,就是要对付萧相国。我们要联合朝中所有的忠臣还有楚国太子端木叶庭的支持,共同扳倒萧相国。” (这样的女主,是否太狠毒太卑鄙了一些?我好害怕会写成公主那样的女主,如果大家对这样子的萧晨依有什么建议或想法的话,就请留言讨论讨论啊,说实话我也不想把她写得太阴狠了啊~~) 第六十章 复仇进行曲:上官墨尘喜欢我? 我的心里继续冷笑,虽然有点吃惊,却也不是太吃惊。虽然这样的话的确可算是最高机密了,但是我以前也猜想过他们也许对付的就是萧敬,所以听起来也没有多吃惊的感觉。但是毕竟是我自己猜想的,又没有经过任何人的验证,就不好确认究竟是不是真的。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才知道我以前那些模糊的猜想都没有错,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心里的决定,终于有了正式形成的轮廓。 我望着他,神情是意料之外的惊讶:“你……你说什么……这可是你们的计划,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并且我的身份……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和我爹串通么?” 他的眼里,却是一片如水的温柔:“就算你和萧相国串通,我也是要告诉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不会继续绝望下去。何况,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直觉,你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们,对不起大秦社稷的事情,所以,我对你根本就用不着任何担忧。” 听着他这样说,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歉意,真的好想对他说对不起,我不忍再欺骗他利用他。但是这许多句话,都堵在我的喉咙口说不出来,只有我的眼泪似乎在渐渐涌上眼眶,令得我的眼,都在瞬间模糊起来。 他低头看着我,看见我的眼泪时,有些无措,赶紧说道:“晨依,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赶紧将眼泪擦去,低着头,不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愧疚和欺骗:“没事,只是我太激动了,你竟然那样相信我。” 便连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那样的谎话,我真的从来没有说过。何况,我欺骗的,还是这样一个一心为我好,一心相信着我的人,又教我的心怎么可能不震撼,不满怀着对他的无限歉意? 他听见我这样说,更加激动地将我抱紧,似叹息一般地说:“我自然相信你了,若是连你都不相信,那我还能信谁……虽然你确实很恨皇上,但是你对他,绝对不会起什么坏心的,是么?” 我不由叹息,他这样说,便是更加将我推入无比愧歉与内疚的深渊,令得我的小良心,真的永远都不得安宁啊。但是他这样说,是不是还在维护着上官墨尘?是不是仍然在将上官墨尘认定是自己的朋友,他永远也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那我要做的,看来就真的还有很多。 我看着他,说:“看来懂我的人,真的是只有你啊……不错,虽然我的确恨着上官墨尘,但我还不至于会拿着秦国的社稷来当复仇工具。所以我不但不会背叛你们,并且,我还会有和你们合作的可能。你也知道,我毕竟是我爹的女儿,无论他对我多么无情,但我好歹和他有着血缘关系,他也不会对我太差,并且应该也不会提防我。所以有着我的帮助,相信你们扳倒他的机会也多得多,那么,这个计划,我认为我也能参与一份!” 说着,我的眼里也满含坚决,大有一种在家国大业面前,个人恩仇算得了什么的样子。叶铭扬低头看我,看见我的神情,有些微的犹豫,可是瞬间,却又展眉一笑,说:“好,其实那个计划简单得很,但只有越简单的计划才越有效,有时候擒贼先擒王的手段还是很重要的。” 我点点头,这个我当然听过,就像以前康熙把鳌拜给收拾了的那样,那样简单的方式,只是一群装成小太监的相扑高手就把鳌拜给搞定了。那现在上官墨尘等人要做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事情? 叶铭扬见我一副明了的样子,继续说:“但是萧相国这些年培植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所以我们还需要慕容世家和端木叶庭的支持。” “哦,原来如此。”我又是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那天原本在我心目中应该清心寡欲的慕容紫轩竟然也会参与他们的讨论,只因这是上官墨尘的命令,每个爱国的秦国人都得听他的话,否则就是和我老爹同罪。 但端木叶庭有这么好心么,秦国和楚国的关系再怎样好,也不会好到这种好哥们的程度吧?也许要端木叶庭帮忙的背后,还有着什么条件,让人不得不接受的不平等条约。 没准就跟什么南京条约马关条约一样,丧权辱国得让人不愿提起。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不知道饮鸩止渴的意思,这样做分明就是引狼入室,假如端木叶庭怀有什么不轨之心,那秦国就真的只有灭亡的份了。 不过…… 我心里自嘲的一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国了,并且这个国家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个国家之中,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关心的人和物。 相反,在这个国家之中,带给我的只有伤害与背叛。虽然小叶曾经带给我温暖,但小叶假若不是秦国人的话,那秦国与我的关系更是远到十万八千里了。 更加重要的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曾经带给我那样的耻辱。 这样的一个国家,又怎能让我产生感情? 所以,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关心这种事情? 但为了证明我还是跟他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我也不得不装出无限合作的样子,略略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敢百分之百地相信,端木叶庭就有那么可靠吗?” 他微微皱了皱眉:“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那次宴会之前,他还不是很明确地表态,但不知为何,在宴会之后,他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不但很爽快地答应派兵,并且对皇上提的很多要求都毫不犹豫地答应。虽然他这样的表现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据直觉来看,他应当还不会对秦国怀有二心,所以皇上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地和他合作了。其实就算他有狼子野心又如何,皇上也不可能不对他有着任何提防的。” “哦。”原来政治真的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简单,但端木叶庭的态度,却真的也让我感到很奇怪。我仍然记得在宴会上我对他进行“调戏”的那一出戏,还有上官墨尘事后对他发的火,照理说他应当会对秦国的一切感到很厌恶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的态度却有了那么大的变化?难道他在采取曲线报复的方式,假装答应上官墨尘的要求帮助秦国,实际上却是有着什么阴谋吗,想趁上官墨尘和萧敬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来插一脚,来个渔翁得利吗? 还真看不出端木叶庭这个美得出尘脱俗的神仙人物,竟有这般城府!既然这样,那岂不是大大遂了我的意了? 我仿佛看到光明的前途,正在我的前面朝我挥手,那叫个前途无限啊! 正在思量着自己的超级好计划时,只听见叶铭扬含着轻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晨依,虽然我不是很想告诉你,就算是出于一个男人的私心,我有件事情真的是不愿意告诉你的。但是,假若我不说的话,那便真的会令我的良心很不得安宁,也让我永世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对你说了比较好。”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想说话就说话呗,干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绕得我头都晕了,肝火都旺盛了,真的很想敲他一下,让他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讲清楚才好。 我心里无限郁闷,表情却无限温柔地望着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说:“什么话让你这么犹豫,让我也忍不住想听了呢。” 直觉却感到,他要说的,似乎是什么大秘密,让我难以接受的大秘密。 他看见我期盼的样子,又是轻叹一声:“其实我想也许你不知道反而还要好一些,但是……假若你不知道,对他真的是极为不公平的,所以我还是告诉你的好。” 我立马黑线。帅哥啊,拜托你不要这么委婉这么迂回好不好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嘛,以为这样吊别人胃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我的胃都被你吊得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真是一个不爽快的人,想说什么就说嘛,还跟我绕这么大的弯。 我颇有些无语地朝他说:“说吧说吧,我真的很想听!” 他好象很为难一般,朝我深深地望了一眼,才说:“你可知道,为何皇上会那般待你?” 我不假思索地说:“还有什么?不就是嫌我给他戴绿帽子,败坏了皇家的尊严,让他的面子没地方搁么?” 拜托!我又不是智商低于80的白痴,我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就算我智商不高,我情商也可以来互补的,起码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吧? “不是。”可是这样精确的猜测,却被他瞬间否决,“不是这样的,其实皇上那样做,只是因为一个原因--”他说到这里,又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就在我几乎要抓狂时,他才用无限悲凉无限哀伤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声音也是苍凉如水:“其实皇上那样做,只是因为喜欢你!” “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只感觉我的耳朵登时就竖了起来,似乎想要把他说的话仔仔细细听清楚。天啊,我刚刚听的应该不是幻觉吧,他在说些什么梦话啊?对,一定是梦话,所以我要确认,一定要确认,我可不能因为这通梦话而闹出什么毛病出来。 我无比期盼地望着叶铭扬,只希望他能够把刚才他说的那句话给再说一遍,以免让我能够明白他刚才说的究竟是不是我的幻听。他看见我这个神情,又是轻叹一声,说:“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你偏偏要那样偏执地认为,皇上是恨着你的?你应该知道,皇上之所以那样待你,并不是害怕自己的颜面受到什么损失,假若柳贵妃等人做出像你这样的事情,必定早已被皇上打入冷宫或者赐死了,根本就是连见着皇上一眼也不可能。皇上如何对你,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我愣愣地看着我,他在说些什么?不对!一切肯定都是我的幻听,是叶铭扬故意说出来骗我的!因为他和上官墨尘是朋友,所以他才愿意为上官墨尘作说客! 第六十一章 复仇进行曲:吻别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反驳,他便又开始说话了:“晨依,我并不是因为皇上是我的朋友而这样说的,实际上就因为我也喜欢你,我本来还不愿意说这许多话的,但我倘若不说,对他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我不想拥有这样不公平的爱情,所以我宁愿把他的所有苦衷都全部讲出来。我和皇上自幼一起长大,他心里想些什么,我也是能够猜到。他的自尊心极强,便是觉得对不起你,也是不会开口对你诉说,况且你名义上,又是他的皇后,他自然不愿意……”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忽然感到有点焦躁,情不自禁就截住他说的话,不想听他讲的所有。可是却看到他含着些微伤感的眼睛,以及他淡淡的叹息:“晨依,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心里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烦闷,不由将手堵着耳朵,狂乱地大叫:“不不不!你说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我永远都不会相信!” “晨依,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自欺欺人,为什么要永远对皇上存在着这么深的成见!”叶铭扬也开始激动起来,看着我,眼神是明显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伸手来将我的手拨开,皱眉说:“晨依,你好好地听我讲话好么,皇上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我望着他,开始无声的笑:“你到现在还要维护他,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么?” 我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将手放下,说:“你可别忘记了,他都对我做过些什么。就算是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那么难道他给我的伤害,就不算什么了么?” “晨依--”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神情愣住,喃喃地念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继续无声地笑:“还有,就算他真的喜欢我,我也不屑一顾!反倒是你,好象真的是把一句话贯彻得极其彻底啊,真是叫我不得不服!” 我的笑容中,开始有着一种嘲讽,让他看得不由一愣,然后才问了出来:“什么话?” 他也许真是预料到我说的那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他现在的脸色已经开始白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前景,让他无法接受的前景。 我紧紧望着他的眼睛,轻笑一声:“那句话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用来形容你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我这句话当真说得尖酸之极,因为这时,他的脸色变得更白,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抖,几乎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他望着我,唇边也是一抹意味奇特的笑意:“晨依,你便是这般认为我的么?” 我仍是轻笑:“不是我自己要这般认为,而是你要让我这样认为的。从你说的那些话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你对上官墨尘的友情之深。的确,我是太过天真了,我竟然还认为,在你的心里,我的分量会超过上官墨尘,可是这样想来,我真的是错了。” 他的脸色越发的白,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又接着说:“你以为你那样说,我便会原谅他,不去计较他对我做过的一切?你错了,我一向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对上官墨尘自然也是如此!何况他喜欢我又怎样,他对我的伤害已经作出,再怎样补偿怎样解释也是没用!并且,我就算宁愿被他贬入冷宫,或者被他赐死,我也不能忍受让他来碰我一下!他只要碰我一下,我都觉得生不如死,何况他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情?你是他的朋友,你什么都为他维护我能够理解,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你知道我的伤心我的痛苦吗,你能够为我分担这一切吗?” 他见我这般激动,想要来拉住我的手,可是却被我一手甩开。我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远了几分,他的神色痛苦,声音也似哀求一般地说着:“晨依,你究竟要如何?” 我的声音依然如冰一般的寒冷:“我要如何,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他的声音更加哀凉:“你真的,一直都不愿意原谅皇上么?” “你放心,虽然我的确很恨他,但是我不会把个人恩怨跟家国大业混合在一起,所以你们的那个计划,我还是要参与的,并且我还可以作为内应身份,去骗取我爹的信任,再逐步瓦解他的势力。”我淡淡地将这些话说完,望他一眼,说,“我现在出来这么久了,估计假如还不回去,上官墨尘派下来监视我的人肯定要起疑心,所以我还是回去吧,再见!”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晨依,我送你!” 我回过头去,唇边一抹带着淡淡讽刺的笑:“你送我?假如被上官墨尘看见了,还不知道他会发飚成什么样子呢,并且,你和他的友情那样深厚,我也不愿意让你们之间产生任何缝隙。” 我走了几步,只听见他含着浓浓忧伤的声音又传来:“晨依,你便是,连我也不会原谅么?” 我回头看他,朝他一笑:“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么?我怪的只有上官墨尘,我自始至终恨的也只有上官墨尘,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对于你,我还是很感激的,自然不会恨你。” 没错,我是很感激你,感激你给了我这么多情报,让我将来对付起上官墨尘,也用不着那么费神。可是叶铭扬明显是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只是喃喃地说:“你真的不会怪我么?” 我不懂他受到了什么刺激,从以前对着我时候的大灰狼形象,变成了现在的小白兔。这副样子,真的是和慕容紫轩的极品小受模样差不了多少,难道所谓的爱情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能够令得一个人有着这么大的转变么? 看来我还真有眼光,能够押到他这么一个宝,他真是太有用了! 既然这么有用的一个宝贝,我又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当然是要让他发挥出最大的功能啦! 我说到做到,退后几步,一直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抬头看他,目光中含着一种奇怪的情感。他被我这样的眼神看得略略呆住,愣愣地看着我,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朝他微微一笑,这个笑容一定是有着倾城倾国的效果的,不然我不会在他的眼中看到仿佛千朵万朵桃花开的情景。他的眼中忽的充满迷离,看着我,简直挪不开视线。看到他这个表情,我不由也有点郁闷,难道我真的有那么美,让他看得这样惊呆住么,世界上又不是没有美女,他为什么偏偏就那么喜欢我呢? 可现在又不是研究这种事情的时候了,我赶紧让自己的思想不要跑题,又是对他一笑,笑得他几乎要喷鼻血时,才开口说话:“你很想我怪你么?” “当然……当然不是!”他赶紧说着,解释得好不狼狈,与他以前的样子,真的是有着天壤之别,“我怎么会这样,晨依的心,我又怎么能不明白?” 是么?我的心,你真的能明白么?我心里在无声地冷笑,却是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看见他瞬间红起来的脸,我不由失笑,说:“这是告别吻,和你分别的时候当然要吻你,知道么?好了,我走了,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可是还没来得及走,我的手就被一只手臂所抓住,我情不自禁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他的怀中。我吃惊地抬起头来,却正看见他的火热的眼神,不由有些惊慌。 他笑了笑,说:“刚才是你跟我吻别,现在是否到了我跟你吻别的时刻了?” 说着,他的唇便落了下来,火热的触感,将我所有的话语都堵了回去。他的唇舌在我嘴中蹂躏着,吻得昏天暗地,让我几乎就要软倒他的怀中。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玩火*了,假如我不去吻他,不去撩拨他,我现在就不会落得这样的局面了。 他将我的唇蹂躏得差不多了,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我摸摸嘴唇,已经肿得老高。天啊,待会我要怎么见人啊! 都怪他! 看见我的眼神,他歉意地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在晨依的面前,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说着,他的脸又有些红,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不好跟他计较,只好瞪了他一眼,甩甩手,说:“算了,我怕了你了!我走了,你可千万要想我啊!” 说着,我终于正式地走了。还是多亏叶铭扬,从他的话中,我得到了对我来说分外重要的情报,而我,也可以依据这些情报,得到所有我希望得到的东西。 我的唇边,再度掠过一道冷笑,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叶铭扬的眼神。那样痴迷地望着我,却含着几许绝望,好象看着自己永远也触及不了的彼岸。 上官墨尘喜欢我么? 那好,那我就要让他爱我的心,被伤得支离破碎!我要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我要让他因为他曾经对我做的事情,悔恨终身,几乎要以死来谢罪! 但我却不会让他这样轻易地死去,对有着人来说,死很简单,活着却很痛苦。 而我要做的,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没有丝毫犹豫,离开那里之后,就朝一个偏僻的宫殿走去。那里平时鲜有人前往,除了隔三年的选秀女之外,那里的人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也不被太多人记着。 那里是这个皇宫里面的医婆们住的地方,她们的职责就是为各位娘娘们接生,以及检验每次的秀女是否处女,还有一个职责,就是为各位后妃们诊断男御医不方便诊治的病症。 正因为这样,所以后宫里面的嫔妃当然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来到这里,就算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也是会秘密地宣人来帮她们治疗。 何况上官墨尘年龄也不是很大,所以暂时还没有一个妃子有怀孕的趋势。 所以那里就分外冷落了,冷落到我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而我现在去那里,当然不是因为要她们接生之类的事情,也当然不是有着什么病症要她们治疗。 我要做的,可是关乎我计划的最关键的一步。 第六十二章 怎样补偿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去,也不知道会遭到怎样的结果。我的心里真是心事重重,不知道自己期待的那个情景,又会不会出现。 正走了一段路时,却遇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他也看到了我,脸上有一丝惊异,旋即又赶快来朝我行礼:“微臣见到皇后娘娘!” 我望着他,眼神似刀锋一样锐利,可是心里,却有淡淡的忐忑,因为他不是别人,而是杨落帆! 天知道他这条上官墨尘的忠犬,会不会立刻跑去报告上官墨尘关于我的行踪,我冷冷地说:“你不要给我装模作样了,我现在只是出来散散步,如果你看不顺眼尽管可以去向上官墨尘打小报告,我也认栽好了!” 既然要死那就死得痛快一点,反正我也知道求他不会有用。还不如对他不要那么客气,起码还能仗着我皇后的架子,让他精神上受点挫折,让我这个阿Q心里不要那么憋屈。 他听了我这般说,似乎不敢看我,只是低着头,说:“娘娘请放心,今日微臣便当从未见过娘娘一般,决不会任何人吐露一个字!” “哼,说得比唱的好听,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冷笑一声,却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但我已没精力来研究,继续说着,“算了,你去告状也好,反正今天我就是不想回永宁宫,管上官墨尘怎样惩罚我!就算他还是用上次那样卑鄙的手段又怎样,反正我那次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将这些话说完,我又朝他冷冷一望,眼睛里有着仇恨的光芒在闪烁说:“说起来上次我受到的那些屈辱,都是拜你所赐,所以这次,你自然也可以再接再厉,让我再吃多点苦头好了!好了,我走了,就不再奉陪,你这个御前侍卫就等着领赏去吧,我相信上官墨尘一定会好好嘉奖你的,那我就先恭喜你一下了!” 说着,我哈哈笑了两声,笑声中却含着无限的自嘲和苦楚。对他这样的人,我自然不必口下留情,因为我恨他恨得要死,要我跟他好好说话当然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也没有必要跟他好好说话,我一看到他就一肚子火,假如再跟他讲下去,没准我就一个火大冲天,将他就地灭口也有可能。 不过看在他武功那样高明的份上,这一切当然都只能自己暗暗地YY了。 我从他的身边经过,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想离开这片地方。可是我刚刚才走了几步,便只听到身边传来一个略略含着担忧和迟疑的声音:“娘娘,他……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这样的一句话,让我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这句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奇怪?好象真的是极其关心我一样,但是,这绝对是我的幻听!就算是他确实觉得他那样做是对我不起,也是根本不可能。他根本就是一个狗腿子,又哪会有这么好的心肠来同情我?所以这绝对绝对是我的幻觉,他这样的人哪有心,我当然也不能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而对他有任何改观! 我转头看他,唇边有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对我做了些什么?你是他的贴身侍卫,难道你都不会知道么?” 杨落帆看见我的表情,眉宇间闪过一道沉痛,又低下头去,说:“微臣并不知晓!” “你的确还是不应该知道的好!”我继续那样笑着,望着他,“毕竟那样的镜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了的,哦不对,应该说是正常人都无法忍受的,而你么,呵呵,应该不是属于这个范畴的!并且我想我受到那样屈辱的对待,也有着你的一份功劳,所以你更加不会觉得过分了!好了,我告辞了,杨大侍卫,你就尽管去执行你的告密大业吧!” 说着,我就提起脚步要走。可是还没来得及动身,就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拉住,让我一步也不能动弹。我回过头去,两眼冒火地望去,只见果然是杨落帆在拉着我的手,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皇上……皇上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这小子的行为,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算是纯粹的性骚扰,何况现在还是在古代,并且我是皇后他只是个侍卫。于是我拼命要将他的手甩掉,冷冷地说:“你干什么?你以为我就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每个男人都可以随意拉我的手么?” “对不起……”他听得我这么说,脸一红,慌忙将手松开。我继续掐着他的缺点不放:“哼,对不起就行了吗?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还要着警察干什么……呃,就是说要着你们这些侍卫干什么?随便做了什么事情都用一句对不起来解决,来对不起是不是太金贵了一点?”瞧见他脸色惨白,我火上浇油:“并且你自己还是侍卫,属于典型的知法犯法类型,何况以我们两个之间结的梁子,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吗?” 他的脸色越发的白,慌忙跪了下来:“都是微臣无心之失,还请娘娘恕罪!”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了种报复的快感,想到小叶受的苦,只觉得要他自己补偿,才会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才会让小叶的苦不会白吃。于是我冷笑一声,居高临下望着跪着的他,声音冰冷:“谁知道你是不是无心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冒犯我,你和所有人一样,以为我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但不会感到恶心和抗拒,并且还高兴得很,是不是?” 他慌忙抬头看我,急急地解释:“不是,娘娘请千万明鉴,微臣绝对没有那么想!”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这样想?”看到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我心里更加觉得畅快,原来我这个皇后,也并非没有一点威信的,否则他就不会担心成这个样子了,“我知道上官墨尘不会相信我的话,就算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不但不会责备你,并且还会对我偷偷跑出永宁宫作出惩罚,所以你现在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焦急地解释!我说的,是不是都是你心里想的,杨大侍卫?” 他的神情更加焦急:“娘娘为何要这般认为,微臣真的没有这般想--” 我一扬眉:“哦?那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这样想呢?”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默然,然后,才像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望着我,说:“有任何责罚,娘娘请尽管说便是,微臣自当毫无怨言!” 他能这样子配合我,真的让我还有几份惊奇。但他已经开口了,我也不好收回我自己说的话,于是我冷冷地说:“如果我说我要你把你碰过我的那只手废掉,你会不会答应?” “娘娘--”他愣愣地看着我,仿佛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一个变态的要求来。可是为什么他的神情之中,除了惊愕之外,还依稀有着无数流转而过的哀伤惆怅和沉痛? 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为什么此时会有这么多奇怪的神情?他以为他自己的杂技演员在表演脸谱吗,摆出这么多表情来吓唬谁啊? 我不由开始冷笑:“怎么,你果然还是犹豫起来了吧?我早就说了,你说话不要说得那么满,免得现在自己下不了台!你不是说无论我怎么惩罚你你都毫无怨言么,怎么现在又哑口无言了?你不想受罚就早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唧唧歪歪又出尔反尔的人了!” 听见我的话,杨落帆的脸色忽然变得像死灰那样的颜色,苦苦一笑,说:“娘娘还是不肯原谅微臣么?”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我忍不住不耐烦地问他:“你是指什么,讲清楚点难道会要你命吗?” “微臣指的是,娘娘还是不肯原谅微臣,那次对阻拦娘娘出宫的事情么?” 杨落帆的表情好象更加颓丧,说着这些话,好象是用尽了他的所有精力一样。他这样子还真是奇怪,这一切不都是他做的么,他应当为自己给上官墨尘尽忠卖命然后得到奖赏而高兴啊,又怎么会有现在这种郁闷得一塌糊涂的神情产生? 不过他说的还真是事实,我想责罚他,当然不全是因为他拉着我的手的原因,而是因为小叶的事情。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连我在想着什么也都知道,倒还替我省了一些口水。 我一笑:“不错,你说得对极了,我就是不能原谅你!怎么了,你不服啊,那你就不要听我的话啊!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了,所以我也不对你抱任何希望,至于你这次对我的冒犯,你就给我等着,以后我会新仇旧恨一起来算的!” 我朝他冷冷望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可是还没来得及将身子完全转过去,就只听见身后传来他低微却坚决的声音:“微臣愿意!” 声音很缓慢,似乎是一字一字无比坚决地说出来的,却似乎又无力得很,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我唇边泛一抹冷笑,狐疑地望着他:“你会同意?你算了吧,你以为你这样胡乱说我会相信你?我可没这么大面子,让你这个皇帝跟前的大红人都向我赔罪!喂,你不会吧,不会真的那样做吧--” 这下惊奇的倒是我了,我呆呆地看着杨落帆,只见他正举起自己的那只右手,而左手也在此时举起,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老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是要真的把那只手废掉啊,我可真的没有那么大能力,能够让他听我的话。要是他以后记挂着自己的手断掉的事情,来找我报仇的话,那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他的左手正要施功去砍自己的右手时,我慌忙大叫:“喂,等等!” 他停住动作,抬头看我:“娘娘有何吩咐?” 我皱着眉头,说:“你真的要废掉自己的手?” “娘娘的吩咐,微臣怎会不遵?”他的唇边泛其一抹含义复杂的笑容,“何况,微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第六十三章 那么残忍 看着他这样恍惚的笑容,我的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真的不想再看到他做什么事情。于是只好无限郁闷地摇摇头,说:“算了,今天的事我们就暂时记在帐上,你最好祈祷你以后不要再栽到我的手上,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走吧,顺便向上官墨尘报告一下我今天的行程,反正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小叶都不在我身边了,我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对于上官墨尘会怎么折磨我,我也不想再去想,告辞!” 说着,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就转身走了。身后传来他含着深深愧疚的声音:“娘娘,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没有回头,对我来说,他再说千句万句对不起,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对我的伤害已经产生,再怎样补偿也是没用。何况我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只要伤害了我的人,不管他事后再怎样弥补,就算是将他自己的性命都赔上,我也是不会原谅。 便如对上官墨尘,便如对叶铭扬,便如对杨落帆。 还有背叛过我的慕容紫轩。 而唯一能够给我安慰与温暖的,却只有离我而去的小叶。 以及,那个在我当初最难看最落魄的时候,给予我抚慰的男子。他的玉佩,他的箫声,仍然好象在一直陪伴着我,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机会见到他。 只知道唯一的线索,就是他绝对与小叶有着莫大的关联。 所以,这样一来,我能够相信的人,当然也只剩下小叶一人。 我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将他的所有乞求击得支离破碎:“你不要再废话了,再废话也是没有作用,相反,还会让我对你更加痛恨,让我觉得你更加的恶心!” 杨落帆的声音,变得更加伤感起来:“娘娘,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唇边是如魔鬼一般的笑容。他见到这样的神情,不由愣住,傻傻地看着我。 我又是朝他一笑,笑容很美,却仿佛含着剧毒一样,让人看着欲罢不能:“很简单,除非你让上官墨尘也遭受像我一样的折磨,我才能原谅你!但是,这样的事情,你这个上官墨尘最忠心的狗腿子是绝对也做不到的,所以你一切恳求希望得到我原谅的话,就请全部吞回肚子里去吧,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的话一定说得很伤人,因为我只看到杨落帆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就像一片在秋风中颤抖的树叶。他望着我,脸上是无垠的伤感:“你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残忍?” 我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没有看到他的任何哀伤。他见到我这样,又是苦苦一笑:“我也知道我太天真了一些,我伤害了你那么多,我又怎可奢求你对我的原谅?其实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那时一时私心,以至于酿成现在的这种局面,都是我的错……” 我依然冷眼看着他,心里却在开始泛起了疑惑的浪花。他此时连对我的尊称,以及对他自己的谦称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会激动成这个样子,连最起码的礼仪都忘记了么? 那么他这样,是不是有着什么隐情? 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来,那些事情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我的脑海,令得我忍不住有些激动难抑。我的心里因为这样的发现而无比高兴,一个计策,也瞬间涌上我的心头,使得我终于主动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听,上官墨尘那日,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 他听得我主动提起,立马抬起头来看我,动作之快速让人叹为观止,并且他的目光炯炯,就如同功率奇大的探照灯,在我的脸上瞄来瞄去,简直都要像把我脸上射出几个洞来一样。 知道我的话已经给他带来了相当之大的轰动,于是我也不再卖关子,而是拣重点来说:“想必你也看到我的嘴唇,你是不是很诧异,它为什么这么红肿,就像受了伤一样?” 杨落帆听得我问这个问题,忽的脸色变红了,显然是知晓了它红的真正原因。我见他这样,便朝他一笑:“不错,确实是像你所想的那样,但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做,在小叶不在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还会做这种事情?” 他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这么多话,更加不明白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或者,是隐约猜到了,却没有胆量说出来。 我见着他这种表情,轻笑一声,说:“你在宫中的日子也不短了,你应该知道,上官墨尘虽然是皇帝,但好歹也是有着朋友的。你也知道,他朋友究竟是谁,并且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落帆听到我这样说,脸色忽的有了些微的变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很诚实地说了出来:“娘娘是否很厌恶叶大人,不然,那日也不会在凝香居那样子对叶大人了。” 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看来也许我在宫外的所有事情,都没有逃过他的法眼。但这样也好,免得再向他解释什么,也省略了不少沟通方面的问题。我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很恨他!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声会那样差?其实并不是我的原因,而是我娘为了不想让我当皇后,而估计捏造出来的!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我爹用尽心机硬逼着来了,但我的那些污点,却再也洗刷不掉(这一切当然都是我捏造的,实际上我可不知道萧晨依具有这样名声的原因)。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定我是个淫荡女子,我也不配当秦国的皇后。叶铭扬是上官墨尘最好的朋友,他当然更加是不能忍受,所以他在那日,就已经将我轻薄,连我的初吻,也是被他所掠去!这样的屈辱,真的……真的是永远也不能让我忘怀,但我无论向谁诉说,也是没有人会同情我!这样的绝望和无助,你都能了解么?” 我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起来,我的唇边,也挂着一抹凄楚的笑容:“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任何人给我一丁点的温暖,我便会用十倍的温暖去偿还!但小叶那时侯给我的,却不仅仅是一丁点温暖。他给我的,是我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所以,我才会那么的喜欢他,那么希望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那样的梦,却也被……” 我望了他一眼,再也无法说下去,可是眼泪,却渐渐地流了下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杨落帆眼里的歉意更深,却无法说别的话,而是只能翻来覆去地说着三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他此时也只有这三个字可以说了,可是我要说的话,却依旧没有说完:“那时慕容紫轩也给了我那么多的关怀,可是为什么他给的关怀越多,后来让我伤心得就越深?既然这样,那我宁愿他一开始就不要那样对我,这样一来,真的让我的伤害也会减少很多!所以一直以来对我好的,就真的只有小叶而已,其他的人,呵……” 我没有再说下去,但我不说,他也应当能知道我到底想说些什么,并且我不说,让他心里的愧疚也更加的深。 他的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难怪你会那般恨我,的确,是因为我的私心,才造成这个局面,让你受到的伤害也更深。我原先以为,我做的事情都是最正确的,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是真的错了,我错得真的太离谱……”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明显是不想让我听到。可是我已经竖着耳朵在听了,所以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如此,看来每个人都有变聪明的一天,就像我,来到这个古代,受到这么多的伤害之后,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我装作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话,而是继续声音冰冷地说:“而给我伤害最深的,却是上官墨尘……就算穷极一生,我也是要争了这口气回来,决不会让我的苦白白地受着!” 他终于回了点神,转头看我,喃喃地说:“娘娘,你--” “你也知道我原本便是处子之身,而上官墨尘原本也没碰过我,但是自从那天之后,我便不再是了。”我的眼泪又开始流下,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似乎想起了什么令我分外害怕的事情一般,“但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时我被你点着穴道无法挣扎,只能忍受着他的为所欲为。但他却是连碰我一下也不屑,假若你还在那处,我真的会觉得他应该会让你来羞辱我,但好在你不在,所以他是用一根手指在折磨我!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屈辱,同时这也是每个女人所不能忍受的,但他却偏偏那样做了!你说,我又怎能不恨?” 我又苦苦一笑:“并且,他的好朋友叶铭扬,哼,也跟他一样,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否则,他也不会那样对我了,我现在的样子,就是最明显的证明。可惜我在这个皇宫里面势单力薄,任何人都可以骑在我的头上欺辱我,而这一切,都是上官墨尘造成的!” 我的声音中充满怨毒,充满仇恨,使得杨落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眼看我的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几乎就要倒下地去一样,我却忽然感觉我的身子被一个人抱住。他轻轻抚着我的肩膀,让我全身的颤栗瞬间停息下来,靠在他的怀中,只想享受这瞬间的安定。 但我瞬间,却又清醒了过来。天啊,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能贪恋他怀抱的滋味,从而忘记他是一个什么人?他可是对我造成过伤害的,并且还将小叶害得那么惨,使我遭受上官墨尘非人折磨的那个人啊!我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原谅他靠近他,甚至让他这样轻易地便拥抱起来? 第六十四章 我还是处子之身吗? 我赶紧将他猛的一推,将他推离我的身边,然后冷冷地望着他,声音也是冰冷无比:“你别碰我,你碰我一下,我就觉得恶心得要命!” 他看着我这个样子,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而我望着他眼睛,也是冷得如同封印千年的冰块。他见着我这样的眼神,更是如受重挫,讷讷地说:“对不起……” “难道除了这三个字,你就再也不会说些别的了么?”我冷笑着说,“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再废话什么,毕竟你也不能真的为你的行为作任何的补偿和赎罪!同时,你也对我的处境没有丝毫的解救办法,相反,你还是将我推入现在这种处境的元凶,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我也希望这次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告辞!” 我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就走,没有再去看他的表情。但他这次却没有挽留我,也许是知道不管他说些什么,我也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对他改变以前的看法。 他给我的印象,只有在秦蔓柔的成衣店里那个笑容温和,衣着简朴的少年。而现在身为侍卫的他,却令得我觉得分外的陌生,让我无法对他再产生以前的那种感觉来。 而他,看他刚才的表现,应该也是为他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大的后悔,并且还很希望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弥补对我造成的伤害。 但究竟是什么实际行动,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反正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都在等待着我去解决,一件一件排着队来也不错。 至于他……假如我没有想错,应该也不会像想象中那样难以捉摸,并且,似乎还很容易控制。 我仿佛看到前景一片光明,还有无垠的兴奋感围绕着我,让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前面走去。 很快,那个叫落英宫的宫殿便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看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因为早便作好准备了,所以穿的也不是皇后所有的衣服,看起来反倒还像宫女多一点,所以便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我的身份了。 我朝落英宫里面走去,只见这里果真冷清得很,一直走进去都看不到几个人,只能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我顺着回廊往里走,一直走到内堂,便看到有几个身着宫装的女子正在里面活动,便知道我已经到了。 我还没走进去,便有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看见我,微微一愣,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个宫的宫女,是不是哪位娘娘要召见?” 我慌忙说:“当然不是了,我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的。” “哦?”那女子扬了扬眉,说,“姑娘有何事,不如随我进来再说好了。” “好。”我点点头,然后跟着她向里面走去。她领着我走进一个很雅静的房间里面,里面洋溢着浓浓的中药的香味,让人闻起来便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那女子回头对我说:“姑娘有何处不舒服么?” “不,没有。”我摇头,抬头看她,她的眉目温婉,看起来应该是个很善良很贤淑的女子,所以面对着她,我没有一分紧张的感觉。但是要我说出下面的话,我却真的是有着一丝顾虑,还有一些害羞。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犹豫,笑了一下,在我肩上拍拍,说:“你不要怕,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便是,我不会向外泄露一点的。” 她这样的话语和神态,让我立即就想起了我以前的妈妈,也是那样温柔。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对她立刻就失去了所有的戒心,于是点点头,对她说:“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找人帮我检验一下身体。” “检验身体?”她听着我这样说,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却没有再深问,便又接着问道,“姑娘要检验什么?” 我的脸忽然有些红,声音也讷讷起来,却还是忍着害羞,将我的那个要求提了出来。 “我想要你帮我检验一下,我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看到她愕然的神情,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引起她的任何怀疑。毕竟一般能够进得宫来的宫女,一般都是处子,而我这样说,不是我犯了欺君之罪,就是我在皇宫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极怕她会因为这样而拒绝我的要求,或者直接把我送到内务府去受罚。可是她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我,只是轻笑一声,语音温柔地说:“好,我答应你便是。” 从落英宫出来,我便直接向永宁宫走去。出乎意料,里面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开,不过这也用不着多么奇怪,毕竟我翻墙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向我的寝宫走去,我正想继续继续我的装疯事业时,可是刚刚走到寝宫门口,便感到一阵分外奇怪的感觉传来,几乎要令我停止住脚步,然后落荒而逃。 但我瞬间又抑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我还真是胆小,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人在怀疑我曾经出去过,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况且就算是确实有了什么变故,上官墨尘还能容忍我这样大模大样地走进来? 我自嘲地笑了声,看来我真是草木皆兵了,现在被上官墨尘曾经留给我的阴影吓成这个样子。于是我将心里的不安压下,一下子将门推开,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 但刚刚踏进一只脚,我就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卤莽起来,几乎恨不得时光能够倒转,让我能够有另外一种选择。但事实证明,我的这种想法真是太不符合科学的原理了,所以自然被老天所鄙夷,让我处于现在这种既不能进又不能退的地步。 所以现在我就保持着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的超级POSE,真是滑稽得很。 我动也不能动弹一分,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里的情景,直叹自己运气太差。 只见房里那人一脸的嘲讽,声音也阴阳怪气:“不想皇后这般耐不住寂寞,朕才惩治过你,你便又急着出去,还用这等方式装疯卖傻!若不是你不遵守妇德让老天都愤怒,朕还真不知道皇后竟然有如此城府,当真是叫朕大开眼界啊!”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听到他这样说,我反而还放心下来,于是走进房里,一边走一边说:“那么这次你又要用什么方式来惩罚我,难道还希望延续上次那样的风格么?” “哈哈,皇后还期盼朕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你么?”上官墨尘站了起来,虽然是笑着,脸色却难看得要命,“皇后能否告诉朕,在这段失踪的时光,皇后又做了些什么呢?莫非是与这个皇宫里的某位情夫私会?” 我气得几乎想要把他撕成碎片,可是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这么做,要是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那么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我望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忽略掉他眼中闪耀的怒火,轻描淡写地说:“不错,你还真聪明,一句话就把我做的事情说出来了!对,我就是去和我的情夫私会了,并且还不止一个,怎么样,你有意见啊--” “住口!你给朕住口!”我这句挑衅的话还没说完,上官墨尘就冲了上来,双眼中蕴满怒火,居高临下望着我咆哮不已,“朕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么鲜廉寡耻的贱人,你给朕滚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你!”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这么大的怒气是在吃醋或是嫉妒,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我的做法伤害了他身为一个皇帝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所以才会时刻不忘对我说这么多警告的话语。 我仿佛没有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淡淡地转过头,没有看他,语气也是淡如轻烟:“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永宁宫,不是你的回龙殿,就算是要滚也不是我滚,而是你滚吧?” “你--”上官墨尘气得几乎要七窍生烟了,毫不顾形象地乱吼,“你竟然敢叫朕滚!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住在这个永宁宫,这个地方就真的是你的?你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什么地方都是朕的!你的这个永宁宫,要是朕不想让你住,随时都可以把你给撵出去!” 看到他这样,我笑了笑,说:“哦?假如你不说,我倒还真的忘了,你毕竟是皇帝,不管我是不是皇后,都是没有力量跟你抗衡,我又怎么能叫你滚呢?既然你说这个地方是你的,那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所以,你不用滚了,我滚就是,你老慢慢在这呆着吧,我可不奉陪了!” 我转头要走,可是他像雷一样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萧晨依,你别挑战朕的底线!” 我回过头去,一脸讶异地看着他,嘴张得老大:“哇,你也有底线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呢,因为你毕竟是皇帝老子,任何人稍稍讲一句不好听的话你就会生气,那你还要着底线干吗,反正也没有人会去触碰和挑战,有着不是很浪费吗!” 看到上官墨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继续火上浇油:“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有什么底线啊,我的心灵很脆弱的,真的听不了这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个皇帝竟然也有底线,真是让人超级不能相信的事情啊!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免得又再次被你说成挑战你的底线,从而让自己人头不保,我就走了,你自己好好在这调整情绪,拜拜 ̄ ̄” 我朝他挥挥手,转身就要走,我走得很急,似乎怕他会追着我打一样。可是心里却知道,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走开,不然他就不是超级狂人上官墨尘了。 果然,刚刚才走了几步,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上官墨尘发飚的脸。至于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走了几步还能看见,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我已经被他给抓了回去,不得不和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看着他这张我无比痛恨的脸。 第六十五章 我的情夫 他望着我,眼里是无比莫测的光芒:“皇后当真就这么想离开朕?” 我伸手去推他:“喂喂喂,你要跟我讲话,总归要先放开我吧?” 他又是阴阳怪气一笑,温热的气息都快喷到我脸上来了:“朕将你放开,你好离朕更远么?” 这人真是!! 要不是为了我的复仇大业,我才不会这样忍气吞声。但是想想上官墨尘将来的下场,我就忍了,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我就不信我的忍辱负重没有结果,我就不信风水不会轮流转,我就不信运气总有一天不会转到我的头上来! 我呼了口气:“随你咯,既然你想抓着我就抓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在我紧张的时候,我会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能相信的鬼话来,到时惹怒了皇上你,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啊!” 上官墨尘又是一副气得要便秘的样子一样,咬牙切齿了好几秒钟,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那我就放开你,但若是你想跑,可别怪朕不客气!” 说着,便终于将我放开。我重获自由,慌忙整理被他给揪得变形的衣服。他不耐烦地看着我,一边使劲催促:“皇后有什么话就快说,别在这里拖延时间,反正你再拖也是没用,因为你迟早要说的!” 我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不耐烦地说:“别吵别吵,我的衣服被你抓得这么乱了,我不整理好怎么说话?要知道形象就是一个人的名片,要是形象受到了什么损害,你要我怎么能好好地讲话?” 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对了,你从头到尾都说要我讲话,那你究竟要我说些什么?” 他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少给我装蒜!你老实给我交代,这半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究竟见到了何人,究竟和哪些情夫有私会!” 哇,没想到我还真荣幸,能够看到这个皇帝大人再度震怒的样子,我还真是太有面子了,何况他生气还是为了我呢,看来我惹他生气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但现在已经不是我歌颂自己个人魅力的时刻了,面对上官墨尘这样强势的逼供,还是我再不加以回答,没准他又会用什么卑鄙手段来惩治我。 我瞪他两眼:“好了,我回答你就是,干吗这么大火气?” 看见他又要发火的样子,我继续对他翻白眼:“算了吧同学,你不要装做这样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好不好?地球人都知道你对我的冷落,你这样子逼问我的行踪只是因为怕我给你戴绿帽子丢你脸,除了这个,你就不会关心我的任何事情,你别以为我笨得根本不知道!” 听到我这样说,上官墨尘的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冷冷哼了一声,说:“你知道就好!” “既然你这么说,那是不是证明,对于与我有着什么‘奸情’的男人,你都不会惩罚呢?”我望着他,一副我不知道才怪的神情,“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所以我不给你丢脸你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假如你惩罚那些人的话,大家反而会觉得很奇怪,这样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会传得众人皆知。而对你这样一个好面子的人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些事掩藏着,不要去惩罚他们,这样一来,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上官墨尘看着我,忽然奇怪一笑,说:“皇后的意思是,让朕不要干预皇后与你那些情夫的交往,从而让你尽情地与他们来往,是么?” 我无限惊讶地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个意思!明明是你自己从我根本没有一点关系的话中听出这个意思来的,我还真是佩服你啊,我说的话都是为你着想,你却偏偏说我是为了我自己!唉,你这样的奇怪的思维,我是该说你确实聪明,还是那啥以什么什么之心,度什么什么之腹呢?哦不对,我不应该置疑我们秦国的皇帝,毕竟你是那么的英明神武,惊才绝艳,我又怎么能以为他的思维方式不同常人呢?我真是错了,我不应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啊!” 我一边说一边用无限自责的神情长吁短叹,戏演得卖力十足。可某人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更黑,冷冷一笑:“哼,你别以为你这样插科打诨,有这些幼稚的伎俩就能骗过朕的眼睛!你以为朕当真不知道你的想法,当真不知道你这个耐不住寂寞的贱人在打什么算盘!不就是想朕容忍你和那些情夫的事情么,不就是想朕放过你的那些情夫么?我告诉你,你也别以为朕是傻子,会被你这样的把戏骗过去!如果你还在做这样的梦,那朕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休想,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一辈子都只能当朕的皇后,就算朕不会碰你,也不会容忍别的男子碰你!” 这男人就是个典型的沙猪男!什么叫就算他不碰我,也不许别的男人来碰我?我又不是他的私有物,我有属于我自己的思想,我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力,他凭什么要干涉我,凭什么要垄断我的所有? 我的心里,对他的憎恨和厌恶更加的深,就算他是出于爱我的名义(虽然是叶铭扬亲口说出来的,我却还是将信将疑,他这样折磨我,他会喜欢我?!),我也不会原谅,我只会感觉他更加的可恶。爱一个人就要将她禁锢起来,当成自己的宠物一般,不肯别人触摸一下,他以为他是动物园园长啊? 所以,对于将要进行的计划,我可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同情! 我冷笑一声:“你要这样想我也没话说,反正我在你心中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再怎么解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那还解释着干什么?” 他也是冷笑:“你还在狡辩!不是朕这般想你,而是你根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倘若你不是,又为何要说这些话,又为何要给他们求情!” 他这么偏执,我当然无话可说,只有不再和他争下去,而是笑了一下,说:“不过,假如你要去惩罚他们的话,我当然也没意见。只不过这样一来,你可别舍不得!” 他冷哼一声:“朕会舍不得?你的那些情夫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些草包,朕又怎么不会惩罚他们!” 我心里冷笑,现在你讲话不要讲得那么满,要是你知道他们是谁,我敢担保你连自己的舌头都几乎要咬下来。 我斜眼看他:“你真的很想知道他们是谁么?” 他阴笑:“对于皇后的情夫,朕自然有点好奇。” 他这样轻蔑的语气,几乎都要让我火冒三丈,但我还是要忍,忍到不能忍的地步也还是要忍!我轻笑一声,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向你报告我今天出去之后的行程安排好了。首先,我出去之后,就看到了慕容紫轩;接着,我又遇见了叶铭扬;再接着,我就遇见了杨落帆。好了,我的所有行程和我见过的人都已经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我淡淡转过脸去看上官墨尘,只见他的脸色果然已经变得常人所没有的丰富多彩。他的脸上,就像在表演脸谱变化一样,似走马观花一般,各种各样的神情在他脸上掠过,那真叫一个精彩啊!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实际上心里已经讽刺得不行,谁叫他这么迫不及待要我讲出来?现在后悔成这个样子,当然也是怪不得我了。 终于,他的神色好歹平定了下来,仍然是痛苦得像便秘一样的表情:“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屑地说:“笑话,我干吗要骗你?要是你不相信就不要听,要是听了就不要不相信!” “哼!”他依然一副那样的表情,“你休想你随口胡诌的话,朕便会相信!你想挑拨他们与朕之间的关系,你别想得太天真了!他们会和你有着什么纠葛,你以为朕是傻子会相信你?” 我笑了笑:“算了,反正你也不相信,所以就相当于我没有说过罢了。既然你不想听我讲的话,那我就尽管离你远点,不要污染你的耳朵好了。你不是很想让我走吗,那我就走好了,免得浪费我的口水!” 我再次要离开时,这个叫上官墨尘的衰人却再次让我的希望落空。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开一步。我回头看他,满脸俱是无可奈何:“拜托,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我留在这里你又讨厌,我走你又不肯,你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啊?” 他却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一点也不曾松开,并且,他的身子,好象还在微微地颤抖,连我都似乎有点感应。他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而我,也是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 终于,他主动结束了我们这种对视的局面,将视线挪开,声音僵硬:“他们……真的跟你有什么牵连?慕容紫轩怎么可能认识你,铭扬根本对你极为不屑,还有杨落帆,他若是喜欢你就不会阻拦你离开,他们又怎么可能与你有什么瓜葛!” 我好笑地望着他,眼里是嘲讽的神色:“你还是皇帝呢,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让我无限鄙视啊!你也先别生气,毕竟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是很喜欢听别人讲实话,很讨厌别人欺骗你吗,那我就配合你好了!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他们表面上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实际上就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可跟你说,在我还没有成为皇后之前,我就已经跟慕容紫轩认识了,而叶铭扬,呵,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对我很不屑,可是谁知道在我进入这个皇宫以来,我的初吻就是被他所夺去!还有杨落帆--”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的这番描述,马上就被上官墨尘这条暴龙所截断。他无限轻视地望着我,说,“就算你认识慕容紫轩又如何,这又代表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有铭扬……你说你的初吻?你竟然还有初吻,哈哈哈哈!” 他毫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笑容里尽是对我的轻视。我在一旁静静看着,说:“这样看来,杨落帆是没有把他看见的一切告诉你吧?他早跟我说了,在我离宫的时候,你都有派他来监视我的行踪,而他也将我和慕容紫轩每天外出约会的情景都看到,却没有报告你吧?难怪你不知道我和紫轩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早在几年前,我和紫轩,就已经是京城中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了!至于叶铭扬么,哈,也许只有你才相信,他是你的好兄弟吧,真是太讽刺了!” 上官墨尘的脸色,忽然被一阵痛苦的灰所笼罩。他望着我,忽然间声音也变得分外疲惫:“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我呼了口气:“我可对欺君大罪没有兴趣!” “可是你说的,却每一句话都是欺骗!”上官墨尘忽然像发疯一样叫了起来,将我的肩膀紧紧揪住,歇斯底里大叫:“你在骗我,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我!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都对朕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会动朕的女人?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挑拨离间,一定是的,朕永远不会相信你说的所有!” “是么?”虽然他的手摇得我的肩膀真的很疼,可是我却仍然努力保持着笑容,笑得轻蔑无比,“恐怕只有你才会这么头脑简单,就算别人撬你的墙角,你也是不但不会发觉,就算发觉了,也是会装做不知道吧?我知道你现在的权位还没有巩固,你必须要笼络他们,所以你才选择不相信我的话,不相信他们会对我做什么事情。你在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息事宁人,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胆量去惩罚他们。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尽管放过他们,以后不要再管我们的闲事了啊,我可保证,他们如果听到你曾经怎样对付过我,可是会相当生气的,而他们生气的下场,你也应该知道的哦!” 我这样的话,立即就让上官墨尘手上的力道加得更重,几乎要将我的肩膀都捏碎。我虽然真的感到很疼,却没有哼一声。只因我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局面下,气势是最重要的,谁的气势若输了一步,便会相当于输了所有。 他的声音,冰凉得如同冻结千年的寒冰:“你以为,你这样的话,朕便会相信么?” 我仍然轻蔑地笑:“你不相信?你不相信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按着我的肩膀,惟恐别人不知道你在生气?我也知道,假如我不拿出任何的证据出来,你是绝对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将证据拿出来,让你看看,你的这些好臣子好朋友,究竟将你欺骗到什么程度!” 说着,我便要到身上去拿所谓的证据,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肩膀都被他这样按着,我的手也无法自如地行动,于是抬头瞪他:“你松手好不好?要是你不松手我怎么去拿证据给你看?” 他虽然一肚子火,却仍然不得不乖乖地松开手,冷哼一声,铁青着脸站在一旁,说:“那朕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说的话!只希望你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切,拜托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好不好,我劝你还是先作好准备的好,免得我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你根本接受不了,而只能伤心与绝望得去撞墙!”我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好在我这个人习惯比较好,一向都把最珍贵的东西放在贴身的地方,所以没费任何力气,那些东西便被我拿了出来。 我将它们向上官墨尘递去,说:“你就好好地看看吧,究竟我是不是在说谎,你看了这些东西,便会完全知道了!” 他仍然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将那些东西接过去,也是不屑地去看。可是刚刚看着一眼,他的脸色便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失声叫道:“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来的!” 第六十六章 失身(上) 我懒懒地一瞟他,说:“你还真是反应迟钝呢,我不是说了这是证据吗,那当然不是我偷来的抢来的,而是他们送给我的啊!” “他们送给你的?他们竟然会将这些东西送给你?”上官墨尘哈哈冷笑两声,表情是明显的不肯相信,他一边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一边无比轻蔑地说,“这块玉牌是慕容世家的传家之宝,是历代继承人的象征,要不是你用非法手段获得,慕容紫轩会给你?” 我也是不屑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弱智:“拜托!你好好的用脑子想想好不好?你自己都说了这是他们家族的传家之宝,我又怎么有可能去偷去抢?要是我有这本事,这个国库都会被我偷空了,还能让你享用其中的东西?他把这样珍贵的东西都能送给我,究竟说明了什么问题,相信你身为一个皇帝,应该还是正常得能够看出来吧?” “哼,算你口舌厉害!”上官墨尘冷哼一声,接着又去看第二件宝贝,“这串手珠是杨落帆亡故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又怎么会送给你?”他狐疑地望着我,“你好歹是皇后,他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侍卫,莫非你是--” “切,你别把别人想得这么委琐好不好,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利用权势巧取豪夺呢!”我白他一眼,他的脸色立马冰冷:“你说什么?朕何时对任何人巧取豪夺了?”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我的体温都要下降个几个摄氏度了,只好采取息事宁人的好措施,说:“好好好,都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你是秦国历史上最贤明的皇帝(贤明个头),你谁都爱护(就是针对我),我对您老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您是伟人,您不要和我这个无名小卒计较,否则失了身份就不好了,OK?” 上官墨尘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讽刺,眉一挑:“朕还不屑跟你计较!” 你以为我就很屑跟你计较啊?我望着他手里的那串手珠,直叹自己有远见。杨落帆那时一直在问我要怎样才能原谅他,我就要他给我一样他最宝贝的东西来证明他的歉意,没想到他会拿这样宝贝的东西。一般来说,一个男人把自己死去的母亲给的东西送给一个女人,基本上都是很俗套的“定情信物”意味吗?但是杨落帆对我……咳咳,还是不要乱想,自作多情老天都会不容的! 我呼了口气:“你不和我计较那敢情太好了,我还巴不得呢!你先别急,我这样说没有任何影射的意思,你别多心乱猜啊!好了,我们说正题吧,关于这串手珠,意义呢,自然也是和那个玉牌一样的。你是个男人,你应该也知道,一个男人将自己母亲的遗物送给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咦,你脸色怎么又这么难看起来,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没必要气成这个样子吧?你刚才自己还说,你不屑于跟我计较,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难道你想做什么惩罚我的事情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信用,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你这样还算什么皇帝啊!” 我罗罗嗦唆一大通,将上官墨尘的话都打回肚子里了。他怒视了我几秒钟,发现那样对我毫无用处时,才挪开视线去关注叶铭扬的东西,脸色忽然变得非常之奇怪,好象看到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这样的表情,让我立即就忘记了在语言上战胜他给我带来的喜悦,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表情突然变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但绝对错不了的却是,那个叶铭扬送给我的东西,自然也是非常具有震撼力,甚至比另外那两样东西的震撼力还要大。 事实证明我是多么的具有远见啊,要的几件东西都不是凡俗之物,虽然不知道叶铭扬在我的柔情攻势下送了什么给我,但看到上官墨尘的表情变化,我还是知道,这个东西给上官墨尘带来的打击,可是相当大滴 ̄ ̄ 一会之后,上官墨尘终于平静了下来,转头看我,眼神中似乎有着深深的被伤害的神色,声音也是非常之无力:“这个,真是铭扬送给你的?” 我切 ̄叫别人都是连名带姓,叫叶铭扬却是只叫名,他们两个之间绝对有什么猫腻!我发挥同人女的丰富想象力充分联想,莫非叶某人送的这样东西,是以前上官某人送给他的,而现在,叶某人却把它转手送给我,所以让上官某人极其之恼恨加伤感? 我正沉迷于自己构建的曲折情节中,终于分析出谁攻谁受时,上官某攻……哦,错了,是上官某人的声音却打破我所有的想象:“原来铭扬的想法是这样,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像轻烟一样飘渺,我简直都以为这是我的幻觉了。不由转头去看他,却见他满脸都是无比悲伤的表情,让他原本俊秀带着英气的脸,平添了一分愁郁,却更加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我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帅,帅到了无边无际的地步。但是他的RP,唉,好一个极品帅哥啊,就这样浪费掉了! 正当我们两个都在进入无我境界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们两个彻底唤醒。 我慌忙移开观赏他的视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而他,也在这时终于离开叶铭扬送给我的那个蓝色指环,望着地上掉下的那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东西是我以前捡到的那块玉配,原本被我与刚才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可能是在我刚才拿那些东西的时候碰了一下,然后又经过这几次辗转,终于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了。想起那东西的重要性,我慌忙要弯腰去捡,可是这时,却被上官墨尘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只好自叹倒霉,都怪自己运气太差,手脚也太慢,结果这次又被上官墨尘占据了先机。不过料想这个东西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是没用,因为上面的字实在是太小,我百般去看都看不清楚,上官墨尘的眼睛又不是放大镜,当然也会看不清楚了。 所以要他看出这个玉佩的来历,那简直是一定没有希望的。 但是当我抬起头来时,却只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奇怪,有着不敢相信,也有着不敢接受,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和愤怒,以及,还有一丝受到背叛才有的伤感。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这样的表情,莫非说明他看出来了玉佩的主人是谁?正疑惑时,我只感觉一只手忽然揪住我的衣领,接着,上官墨尘扭曲的脸映入我的眼帘,他咆哮的声音,也在瞬间响彻我的耳际:“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是谁送给你的?” 假如我知道是谁送给我的,那我早就去找他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受苦吗?我想争辩,可是脖子被上官墨尘卡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上官墨尘这个变态,该不会是想杀死我吧?我用愤怒无比的眼神瞪着他,他的视线触到我的眼神时,忽然一愣,手一松,我便终于重获自由,蹲在地上拼命呼吸,等缓过气来时,嘴里一大串骂人的话立即脱口而出,将上官墨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但这次他却没有跟我计较,而是不厌其烦地问:“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是谁送给你的?”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改变了要争辩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瞟他:“这块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所以是谁送的,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凭直觉,这块玉佩的主人,绝对与上官墨尘有着什么关联,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失措的表现。我要做的,当然就是要使劲地在精神上打击上官墨尘,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我利用了这块玉佩的主人。 “哈哈哈,果然如此,原来朕的猜想果然不错!”上官墨尘狂笑几声之后,又低下头来,双眼中尽是莫测的光芒,“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朕真的看轻你了!连这块九龙连环玉都能得到手,你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当真是可悲可笑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成为朕的皇后!” 我看着上官墨尘又有变疯的趋势,慌忙向后退去,想见着形势不好就走为上策。但却只见上官墨尘向我欺身而来,我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进上一步,一直将我逼到墙角无处可退,他才停了下来,望着我,唇边是一抹邪魅的笑:“既然如此,那朕又怎能不珍惜皇后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不做到人尽其才,怎能不尝尝,能够让这么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那些东西往后一甩,然后将我的肩膀紧紧钳住,一低头,唇便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抗议与挣扎,都在瞬间给堵了回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吻我,我从来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一条暴龙,唇齿之间的气味竟会这般好闻。可惜我却不能沉沦其中,这种好闻的芬芳也并不属于我。 他的吻真的粗暴无比,不像是所谓的吻,而更像是报复,出于对我那些所谓“情夫”的存在的报复,同时也是出于对我那些话语的报复。他的吻中,好象带有一种绝望而凶猛的力量,铺天盖地向我袭来,几乎要将我的所有神志都侵蚀掉。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比恐惧的感觉,好象假如继续放任这种感觉蔓延,我就会彻底被它所吞噬。 我顾不上此刻我已经被他所钳制着,便使劲想将他推开,从而能够让我能够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挣拖开来。可是他的手臂将我的肩膀箍得那样紧,我根本无法挣拖,只好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 这时上官墨尘将我抱得更紧,几乎要将我的身体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面,他的舌在我口中翻涌,如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与我的唇舌不住交缠,将我所有的呼吸都瞬间夺去。我几乎感觉我就要死在他的吻中,也许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放过我,就算是要我死,也是要选择这样使我丢脸的方式。 我心里感到更加恐惧,一边用手去推他,一边让自己的身子扭动以挣拖他的束缚,但这样的做法,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反应。他使劲吮吸着我的唇我的舌,几乎要将我的唇舌都碾碎。鲜血已经没有悬念地沁了出来,剧痛自我唇上传来,但我却没有丝毫力量去阻止和抵抗,只能放任着他那样肆虐和粗鲁的吻,几乎要夺去我生命的吻。 也许我们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我真的会在这个吻中窒息,或者,是被这个含着鲜血腥味的吻所吞噬。我们的口中,已经全部充溢着鲜血,无比腥咸的感觉,似乎更加激起了上官墨尘的野性,他像只嗜血的雄狮一样,越发猛烈地啮咬着我的唇,令得它沁出的鲜血更加猛烈。 看来这时的上官墨尘,真的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倘若没有引导的方式的话,便只能造成我被这个死亡之吻所灭亡的后果。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个无比大胆的计划,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何不试一下,看看它成功的机率,究竟有几许? 况且,这个计划,原本便在我的先前的计划之中。只不过因为我暂时还没找找能够实施的环境,所以才搁置不管。 但现在的状况,却分明是无比合适! 我再也顾不上想太多,放弃了挣扎,也反手绕上了他的脖颈。他感觉到我的动作,有稍微的愣神,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侵占着我唇的动作,也有些许的停滞。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是有着纠缠的挣扎,我没有一丝犹疑,便也将我的舌趋入他的唇中,感受着他些微的发愣,我的舌更是毫不客气地侵占着他的所有,满口的鲜血滋味,再度在我们的唇齿之间萦绕。 他愣了一下,却又更加激烈地吻着我的双唇,仿佛受到什么激励一般。铺天盖地奇异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全身,我已无暇去顾及,只是用自己并不是很娴熟的吻,去挑逗着他的*,使得他的吻更加的疯狂,仿佛已经脱离了他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之中。 我的手,渐渐从他的脖颈向下滑去,插入他的衣领之中,如一条滑腻的蛇一般,在他的后背上蜿蜒,令得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我望着他的眼,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着他的眼,让他的眼看起来就像被轻云遮掩着的夜空,迷离而又诱惑。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似乎我已经看到,我的成功就在前方,只要我再加一点点努力,它便会唾手可得。我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任凭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勾起他的一分分最原始的*。我只感觉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他的吻已经从我的唇移离,一步一步向下吻去,沾染着鲜血的痕迹,从我的脖颈,一直滑向我的锁骨,我的前胸…… 第六十七章 失身(中) 而我的手指,也在渐渐下移,一只手在抚摩着他的肌肤,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抚上了他的胸前,十指微动,他的衣襟,便被我缓缓解开,露出胸前小麦色的肌肉。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只要我的这一步计划成功,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得住我,能够令我复仇的脚步就此停止? 因为激动,我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在他的怀抱之中,在他的深吻之中,轻微地颤抖,仿佛不胜*的折磨,几乎要迷失其中,彻底放纵着自己。 我的手,也是一边颤抖着,一边拉扯着他胸前的衣物,他的衣领被我拉得更低,我的眼中,也露出跳跃的火花,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只差一点点,他的衣物被我扯下时,不管他原先对我有着多深的厌恶,只要原本遮住他身体的衣物掉落,他所有的厌恶与恶心,在面对着我时,都会显得那般的无力。到了那时,不管他的意志力都有强,一个男子,只要是赤身*对着一个女子,都难免会有着失控的表现。 这样想着,我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重一撕,眼看他的衣服,就要这样被我扯下,他的身体,眼看就要这样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 我还仅仅是握着那片衣物,还没有任何动作,我的手,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不再环绕着我的双臂,他的吻,也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只感觉我的身子,蓦然地便僵硬冰冷了起来,呆呆地站着,就好象一座大理石雕像。所有的动作迅速停止,我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忽然被他抓住的手,几乎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头顶传来他含着些微嘲讽的声音:“你这般做,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一句话,似乎将我的理智又唤了回来。我重新恢复镇定,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抬头看他,唇边是一抹轻笑:“那么你认为,我又有着什么目的呢?” 我的这抹笑,一定是跟他以前所见着的所有笑容,都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说实话,我以前除了嘲笑冷笑之外,就再没有对他露出过什么正常点的笑容。而现在我的笑容,也是我刻意塑造出来的,明朗得没有一丝阴霾,如同久雨不晴的冬日,自云层中透射进来的一缕艳阳,瞬间,便在片刻之间,令得他的神志微微一怔。 我心里却在冷笑,不管如何,就算他确实很讨厌我,看到我的容颜和笑容时,也是忍不住会失神。那是不是证明,所有的男人,无论身份贵贱高低,都是贪恋美色之徒? 便如对我一般,假若我现在不是有着萧晨依的这副倾国倾城之貌,而是我以前的容颜,那么现在那些喜欢我的男子们不但不会喜欢我,并且就连看上我一眼也是觉得嫌累。而我如果不是有着这样一副好看的皮囊,上官墨尘说不定早就放任我在宰相府自生自灭了,哪会有什么好心情将我接回皇宫? 便连他刚才会吻我,也是因为我的确长得不丑的原因。 虽然心里真的很不屑,但是我的脸上,却还是如花一般美丽的笑容,望着他,眼神澄澈,没有一丝的阴暗。 他也低头看我,似乎被这个样子的我深深吸引,眼里开始出现一种分外恍惚的神色,原先抓着我的书也渐渐松开,而另外一只手,也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似乎要将我的笑容,采撷在他的掌心。 我依然含笑望着他,心里的不屑更深。倘若他真的因此而情不自禁,那是不是证明,我的所有猜测,都是没有失实,世上所有的男子,果然都是爱着一个女子的美色,超过其他所有?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会沦陷其中时,他的手却忽然生生停顿住,另外一只手,再度将我手抓得紧紧,然后将它一甩,将它移离他的衣领。接着,他再把我一推,似推着一个平生最讨厌的物体一般,将我推离他的身边,似乎连离我再近一寸,也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继续保持着以前对我的态度。我望向他,只见他的眼中,已经充满着浓浓的鄙夷,望着我,嘲讽似的一笑:“皇后还真是精通此道呢,难怪方才朕都会忍不住皇后的撩拨,从而做出那么些失措的举动来!想来也是,皇后的情夫如此之多,若是你不精通,反而还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情。若不是朕真的定力稍强,想必也是会如你的那些情夫一般,轻易就沦入你设的*陷阱中去吧?” 没想到我的努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他看穿,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的所有行动,都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也自然不会任凭我原先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我也是一脸的嘲讽,望着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是么,假若你的定力真的够强的话,那么为什么刚才又会被我挑起*,竟然会忘记我是你最恨的人,会忍不住吻我,并且还吻得如此投入如此深情呢?关于这个问题,我真的很希望皇上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哦!” “你这个贱人,怎能如此没有羞耻之心,连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也能讲出来!”上官墨尘被我的话气得够戗,自己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所以索性转移话题,直接将矛头指向我的身上。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不是早便是这个样子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几乎全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萧晨依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这个皇帝夫君可是次也没碰过我,所以关于我的品性如何,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怎么还这样子假惺惺地来责骂我?” 上官墨尘冷笑一声:“不错,你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哪会有什么廉耻可言?” 我几乎要一肚子火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来,而是依然轻笑着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但你为什么还要碰我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并且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都愿意碰我,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并不介意我的不知羞耻,或者,你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对贞洁不是很看重的人?” “放屁,朕什么时候是这样一个人了!”听得我这样说,上官墨尘火又冒了起来,竟然连市井里面的粗话也骂了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若不是你自己确实经验丰富手段高挑,朕也不会被你撩拨成如此,你竟然还有脸说出来!” 我依然轻笑:“是么?那请问皇上,上次是谁的经验丰富手段高挑,将我折磨成如此模样呢?” 上官墨尘气得更加不轻,一步一步向我逼来,低吼:“事到如今你还这样忤逆朕,是不是想朕再似上次一般对你进行惩罚?” “好啊,反正你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那你就尽管用好了。”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望着他,说,“并且你上次的方法,对我已经失去效用了,毕竟你已经用过一次,再怎样都没有上次那么有用,不过我想就算这样,你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吧?既从身体上打击我,又从心灵上挫伤我,那样的方式的确很有效,除此之外,我也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更加有效了!” 上官墨尘更是气得恍若恶魔一般可怖,他死死望着我,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你以为,我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我挑眉看他:“哦?你还有别的方法?” “我自然有!” 上官墨尘低吼着,忽然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吻已经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甚至比方才还要激烈。我有些吃惊,却不是很吃惊,只是用力一推他,使得自己的嘴终于有了一点点发言的机会:“你要干什么?” “朕要做什么。皇后难道都不知道么?”上官墨尘邪笑一声,旋即又将唇嵌到了我的唇上,使劲吮吸着我我的唇,将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弄得再度沁了出来。我只感觉我的唇似乎要被他蹂躏得要从此碎掉再不完整,心里很惊惧,却又知道我不能让他停下来,假若停下来,那我所有的计划,都会就此搁浅。 他的吻移离我的唇向下移去,他的手,也是粗暴地将我的衣领掀下,我的身子立刻春光泄露无余。他的吻已经移向我的胸前,忽的吮住我胸前的那颗蓓蕾,立即,一阵无比奇怪的颤栗感涌上我的全身,令得我身子,都几乎要随同一起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我并非是第一次体会到,因为以前小叶也有这样对待过我。但是这次的感觉,真的比起上次来还要浓烈得多,上官墨尘真是个此道高手,似乎非常懂得用什么方法去挑起一个女人的*,便如上次一般,他仅仅是一根手指,就折磨得我那样痛苦。而现在,他的唇吮吸着那朵红梅,间或还用舌去轻舔,一阵一阵无法描述的酥麻感传遍我的周身,令得我的眼,也因*的缠绕,而变得分外迷离。 我情不自禁将他的身子抱紧,口中却发出令我自己也觉得分外难堪的轻吟。听着我的轻吟,上官墨尘忽然将嘴移开,抬头看我,眼里却是清明一片,并且还含着淡淡的冷嘲:“朕似乎忘记了,皇后可是相当喜欢这种感觉的呢。既然这样,那还算什么惩罚的方法?在碰皇后之前,朕若是还作什么前奏工作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皇后了?” 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我的思维此刻已经有了点些微的混乱,不能清楚地猜出他这样说是有着什么意图。可是潜意识里却知晓,他这样做,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算盘。 还在对他暗暗戒备时,便只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双手紧紧勒住,接着,我的双腿,便在瞬间离开了地面。我大吃一惊,却发现我自己已经被上官墨尘拦腰抱起,他低头望着我,唇边是邪魅无比的笑容,将他的脸衬托得邪若修罗,却又美若修罗。 我心里一惊,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想挣扎,却又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任凭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向不远处的那张床上走去。离它越来越近,我却感到似乎是地狱的来临,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我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晃荡得要散架了,我被上官墨尘重重地摔到了床上。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摔几乎要将我摔得三魂六魄跑了一半。可是还没来得及去摸一下那些疼的地方,便只感觉一阵热浪向我袭来。 我睁开眼睛,正看到上官墨尘没有表情的眼睛,他欺身向我逼来,他的脸,一寸一寸,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我的脸颊上方,唇边含笑:“皇后请放心,朕对你的惩罚,可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铭记于心,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怀!” 他的气息灼热无比,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慌乱无比,不敢再看他,只有将头别开,眼睛也闭了起来。但是我却无法如意地做到,只因他的手指,已经如铁钳一般,将我的下巴紧紧扼住,让我根本不能动弹丝毫。 耳边传来他的低吼:“不要转头,看着我!” 我吃痛,只好不再挣扎,睁开眼睛来看他。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吻就已经将我的眼睛覆盖住,湿润的液体将我的眼睛笼住,也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我的眼泪。 他的身子,也是开始灼热起来,紧贴着我的身子,让我感觉更加的恐惧。这时,只听一声无比熟悉的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一阵凉风顿时抚上我的肌肤,令得我不知为何,忽然就打了个冷战。 我的眼睛,更加湿润起来,无数的液体从我的眼中滑落下来,似乎要将我的心,都要从此流空。恍惚间,上官墨尘的吻已经向下滑去,他的手,也是毫不客气地抚上我的身体,一阵一阵让我颤栗的感觉自我身上传来,让我忍不住轻轻颤抖。 “呵,皇后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呢,我才这样子对待你,你就情不自禁成这等模样,还真不知我真正对你干些什么来,你又会成什么样子呢!”上官墨尘嘲讽的声音响起,忽的用手抚上我的胸前,用手拈住我胸前的红梅紧紧一拧,让我的身体都已经疼得痉挛起来,但随着他动作的继续进行,我只感觉我的神志,又如同上次那样,逐渐地模糊起来,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我只感觉身子莫名的空虚,极需要什么来填满,才能让我得到摆脱与救赎。我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自我的眼中沁出,肆虐无比。耳边上官墨尘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竟然哭!你竟然哭!你在那么多男人身下承欢时,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情不愿!” 我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再不控制,便会说出什么让我受到更多伤害的话来,从而,也让我的所有努力,都从此无济于事。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里更是燃起熊熊的怒火,将我的双峰紧紧攥在手中,狠命地蹂躏:“你哭啊,你就尽情的哭啊!既然你这么抗拒我,既然你这么委屈,那你就尽管哭出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在我面前,还要撑到何时,你这个*荡妇,究竟有着什么能力,使得这么多对我忠心耿耿的男子,都纷纷地背叛我!” 我仍然紧紧抿着嘴唇,我不敢张口,我怕微微张开嘴巴,便会听到令我自己都感到可耻与羞愧的呻吟声。在他的双掌之中,那双原本雪白晶莹的玉兔,已经被蹂躏得似血一般的红,那两朵红梅,更是红到了羞于见人的地步。他的技艺真的极其高超,他那样的做法,虽然使得我真的感到疼痛无比,但是,却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自那处想我全身袭去,令得我的身子,已经不可抑制地微微弓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指甲都几乎要沁入我的肌肤之中。 他的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皇后可真是个妙人儿啊,现在就已经这般模样了,那还不知接下来,又会*成什么样子呢,我还真是想瞧瞧!”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一只手抚弄着我胸前的一朵红梅,另一只手,却顺着我的身体的曲线向下滑去,毫无悬念的,恰好停在我的双腿之间。 他要做什么?难道又打算像上次那样,用一根手指,将我挑上*的高峰,却又在那刻跌入低谷,让我品尝如死亡一般的痛苦。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宁愿死去,我也不愿意再忍受那样的耻辱。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处,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放在我胸前的手,也在瞬间停滞了下来。顿时,*好象消退了好多,也让我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同时,我的所有戒备,也不由得松懈了一些,原先紧抿着的唇,已经微微地张开来,也让自己的心情,稍微缓解一下。 但这时,却只感觉我的双腿,被他用膝盖重重地分开,接着,又是他的一根手指,触入我双腿之间的柔软之中,一阵无法言喻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我的身子一阵轻颤,微张的口中,发出一连串模糊而短促的轻吟。 “怎么样,现在就忍不住了么?”上官墨尘略含嘲讽的声音传来,膝盖将我的双腿分得更开。我本能地想去合拢,可是这时,只感觉上官墨尘的手指,又加了一根,直直探入,没有一丝犹疑。我只能感觉他的指滑入最敏感的柔软,挑逗着最煽情的火焰。他的指没有放过任何地方,先是轻触我的花核,按着探入温暖紧窄的信道内,探索着即将拜访的紧缩。 我的神志,再一次被他这样的撩拨所掠去,几乎控制不住的轻吟,一阵一阵从我的嘴中逸出。我真的很想去控制,将我的嘴紧紧捂住,不让它发出这样可耻的声音,可是我的全身却似乎在瞬间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躺在床上,随着他长指的不住探入,不停颤栗着,喘息着…… 他的手指,重重地探入,可是还没有抵达最深处,便又毫不留情地抽了出来,旋即又不断地重复着探入与撤出的动作。每一次进出,都像炼狱一般折磨着我的身心,让我无限痛楚,却又无限愉悦。没有丝毫语言可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只有断续婉转的娇吟,在房中回荡,体现着我此刻的心情。 “皇后可不愧是世间难得的尤物啊,难怪会令这么多男子着迷!此番我就尝尝你这个绝世*的滋味,究竟怎样!” 话音刚落,我便只感觉他的手指重重抽出,带动着花径之中柔软,也随之颤抖起来。我发出一声低吟,全身的每个细胞,几乎都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快感所侵袭,令得我忘却了所有的痛楚,我的手抚上他的背,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肤之中,深深地啮咬着他,无法挣拖…… 我真要死了,我好希望他就这样停止,不要再碰我丝毫。我从来没有想到,萧晨依的身体会这样敏感,仅仅是像上次那般用手指,便能令它形成这样疯狂的反应。我只感到我的花径之中一片无垠的湿润,一片无垠的空虚,极希望有什么来填充来吮吸,从而让我不要在这片空虚中绝望。 我的双腿,似乎被他顶得更开,那片神秘花园,已经全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忽然感到非常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我知道,我一直期盼的那一刻,终于要来临,终于要在我面前展现。可是我的心里,却终究没有作好准备,终究没有决定好,我这样的计划,究竟是对是错。 我禁不住轻颤起来,既是因为如潮的悸动,也是因为心里的惧怕。但忽然之间,上官墨尘的双手已经按住了我,不让我有丝毫的挣扎。我睁开眼看他,只见我的腿,不知何时已经盘上了他的腰,而他硬挺的男*望,就抵在我的双腿之间! 我只感觉我的大脑轰的一下,瞬间就成了空白。以前并非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和小叶时,便有过这种情况,但此时我面前的不是小叶,不是我爱的那个人,而是我最恨最想报复的那个人! 该要我如何,才能坦然接受? 没有注意到我的迟疑,上官墨尘便已邪笑着说:“皇后请看看,我这样的惩罚方法,究竟有没有效用!”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即将发生的一切。只感觉那片灼热离我越来越近,终于,近到不可再躲避之时,他的腰一挺,坚挺的灼热,便那样重重滑入我的身体之中! (今天实在太累了,所以才写这么点,明天再贡献*(下)啊,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呵呵~~) 第六十八章 失身(下) 登时,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奇特感觉自那处传来,立即传遍我的全身,令得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痉挛了起来,腰深深地弓起,想把那个灼热坚硬的物体挤出我的体外,却是无济于事,我的双腿盘在他的腰上,被他分开到最大,根本不能动弹一分。 “抓紧我!”他低吼,腰又是一挺,一阵无法描述的疼痛感向我袭来,令得我全身的*顿时消退几分,力量仿佛由于疼痛而又重新回到我的身上。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此时赤红的眼睛,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厌恶,来不及再想什么,趁他正在使劲时,我一咬牙,腿收了回来,接着,便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一下子,便将猝不及防的他,就这样再度踢下了床。 那阵灼热立刻离开我的身体,让我的身子感觉到无比轻松,但自下体传来的疼痛感却是那样清晰,让我无法回避。但瞬间,我又注意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天!我竟然把上官墨尘踢下床去了! 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不同上次,此时的我,不管对他做什么,也是不能这样对他,不能令他因为我的这种举措,而让我的所有努力就此白费。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们两个人的眼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神色在变幻。我是在担心和焦虑,而他则是愤怒和震惊。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愤怒之后,又会爆发怎样的怒火,灼烧着我的心我的身。 只见他的眼中,渐渐笼上一层冰锋,虽然已经没有了怒气,可却更让人看起来无比心惊。我的心里更加不安,却只见他忽的冷着脸,说:“这已是你第二次将我踢下床了,你究竟想干些什么?难道你这个*荡妇,就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挑起男人的*么,难道你认为,我也如同你的那些情夫一般,因为你这般对我,便会对你另眼相待,从而好好地服侍你么?” 我见着他这样,心里莫名的委屈,身体上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痛得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将我心里所有的委曲求全都要流出。疼痛也令得我变得坚强,我望了他一眼,忽然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只是淡淡地说:“谁让你弄痛我了,我自然要踢你!” “哈哈哈!”上官墨尘定定望了我几秒钟,忽然仰天长笑几声,笑声中尽是讽刺和嘲弄,“你已是什么人,你以前有过多少男人,你以为还是什么秘密么?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给我装处子,说我弄痛你,你经历过这么多次*之欢,这些话你为何不去跟你那些情夫说,却来跟我说?好,既然你想装处子,你想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处子从而对你怜香惜玉,那好歹也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魁梧的身材,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尤其是他坚硬硕大的男*望,更是让我看得脸红心跳,无法再去看上一眼,便赶紧挪开视线。但这时一双手却将我的头紧紧压住,强迫着我望向那边,耳边传来上官墨尘冷冷的声音:“哼,你竟然还在装,你竟然还在装!你经历过多少个男人,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装出这样害羞的模样,以为我真是一个傻瓜吗!今天你就好好看着,因为,它就是今天我向你惩罚的工具,它要让你尝到世间最痛苦的滋味,让你终身难忘此刻的耻辱!” 我的头被他这样死死压着,无法动弹丝毫,只好看着那条在我眼前昂扬挺立的巨龙,害羞得几乎要紧紧地闭上眼睛,才能不面对此刻的难堪。但他却粗鲁地将我眼睛掰开,声音依然讽刺:“怎么,你竟然不去看,你竟然给我装害羞?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跟我装到何时!” 说完这句话,我就只感到他的身子又向我伏来,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几乎要将我挤得窒息过去。而与此同时,我的腿便被他的膝盖顶得分开到最大,他不停轻颤的那条巨龙,便在我失神的那个瞬间,再度顶在了我的体内。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将我的所有言语都夺去,疼痛令得我抽了一口冷气,指甲都嵌入了他后背上的肌肤之中。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不让它呻吟出来,不想让自己的骄傲,在他的面前全部分崩离析,让他好好的看着我的狼狈。我很想再像刚才那样将他再度踢下床去,但理智却告诉我不能那样做,并且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能力那样做。 此时我的双腿,已经被他紧紧地缠在了他的腰身上,我的腰也被他紧紧箍着,全身都使不上一丝力量,只有维持现在这副任君采撷的姿态。我不由有些泄气,他见到我的神情,邪笑一声:“怎么,皇后还想如法炮制呢?可是很遗憾呢,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此刻,就到了我全力对你进行惩罚的时刻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腰又是一使劲,一股可怕的力量直接贯穿入身体,那种无比撕裂的痛,彻底击溃我的所有防线,令得我紧抿的唇终于张开,一声尖叫顿时传了出来。那股痛楚是如此之深,几乎要在瞬间侵蚀掉我所有的神志,让我的身子重重颤抖,泪水汹涌而出,滴在我的胸前,有种无比冰凉的触感。 我的泪水,就这样不停的涌下,体内的灼热感那样陌生那样强烈,让我的身子很抗拒,下意识的收缩着内部的肌理,想把那东西挤出去,却发现根本是无济于事。它是那样的紧,是属于真正的处子才有着的紧缩感,将上官墨尘包裹得那样紧,根本无法挣脱丝毫。我的潜意识里感觉到满满填入我最深处的那条巨龙,又烫又硬又粗大,让我别无选择的密密包裹着,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得到那表面贲张经脉的撞击。 他真的好残忍,一点前奏都没有,便这样野蛮地冲刺,丝毫不顾及这样的做法,是否会让我疼痛到极限。正在这样想着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常有着的嘶哑,却又像是带着复仇时才有着的快感:“这样的惩罚,皇后认为可以么?” “你……”疼痛已经让我不能言语,我刚刚说出这个字,便只感觉下身再度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原来是上官墨尘又向前冲进了一分,几乎要抵达我的最深处。我所有的语言,都在瞬间被疼痛击得收了回去,只有吸气声和呻吟声,同时自我口中飞扬而出,响彻在我耳边。让我听着,只感觉心里受到莫大的屈辱,一阵几乎要令人血脉贲张毁灭一切的屈辱。 “哈,看来皇后对于这样的对待,还真的是非常满意呢!”他轻笑着,伸手向我的身下抚去,用手在其中旋了一圈,旋即又抽了出来,手上沾染着一串晶莹的液体。他将那串液体想我眼前递来,唇边的笑如同恶魔:“皇后请看,你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啊,这种绝妙的玉液,皇后要不要亲自尝尝呢?” 说着,便将手向我伸来,我看着他伸来的手,本能地感到恶心,用眼瞪他,但这时,又一阵剧痛传来。上官墨尘将腰一挺,坚挺直直向我体内刺去,似乎已经触及了我最深处的蕊心,令得那阵疼痛,刺激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我闷闷哼了一声,连呻吟也无法发出,只有不停的吸气声,证明着我此时的痛苦。 我顾不上去看上官墨尘的反应,拼命拱着腰,想把那可怕的巨大挤出我的身体,令得我不要再忍受这种凌迟一般的痛苦。但是这时上官墨尘的手指已经送到了我的嘴边,他手里的那串液体,正垂在我的嘴角,几乎要滴入我的嘴里。 我下意识地想扭转头,不要受他这样的凌辱,但他却将我的下巴紧紧揪住,让我丝毫不能挪动,只好继续面对着他变态的手指。他见着我脸上的表情,邪笑:“难道皇后的那些情夫,都没有这样对待过皇后么?看来皇后的演技还真是高超啊,竟然真的装得如同处子模样,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皇后能够伪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中,充满无限的愤恨和嫉妒,这样的声音我早已不再陌生。男人都是小心眼,纵使我与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挂名的夫妻而已,但因为他一直极其看重自己的面子,所以尽管这样,他还是不能容忍我和别的男人有着什么关系。看到他此时的样子,我只感到分外的厌恶,根本连看他一眼也嫌累。 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反感,稍稍愣了一下,便将刚才那根手指重重一甩,冷冷地说:“既然皇后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那我就尽管换别种方式好了!我一定要让皇后看看,比起你的那些情夫,究竟是他们给你留的印象更深,还是我跟你的印象更深刻!” 一边说着,他一边嫌恶地将那根手指在床单上擦拭着,仿佛想要将与我有关的所有,都全部擦干净,不要让它们沾染上他半分。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我虽然口中仍在因为疼痛而在喘息,不能说出一个字来,但我的心里却清晰异常,情不自禁的,对他那样的举措,感到更加不屑起来。 但这时,我却只感到他的那只手已经下向滑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我,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仍然充满未知的恐惧。只感觉此刻他的双手已经从我的腰间,一直滑向了我的臀,用手使劲托起我的臀,开始由缓慢到剧烈的抽动埋藏在我身体里的长物,浅浅的撤出,再重重的撞入。 无法言喻的疼痛,一阵一阵自那处发射,传遍我的全身,令得我的指甲深深潜入他的皮肉之中,却引发他更为激烈的冲刺。我的口中,发出一声一声碎裂的呻吟声喘息声,不成调地响着,夹杂着忍痛的吸气声。他这样的做法,根本就不是在行*之欢,而更像是在对待一个性奴,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只能供他泄欲的性奴! 他不管我的感受,不管他这样的做法,是否会将我弄痛,便只顾着自己的发泄,只顾着自己的快感。我的身子,在他的不断抽送下,开始剧烈地颤抖,却不是快感的颤抖,而是痛苦的折磨的颤抖。 我想逃离,臀部却被他紧紧托着,腿也被他的腰纠缠着,丝毫不能如愿。剧痛侵袭着我的每一寸神经,让我只能使劲将指甲抠入他的肌肤中,才能不至于让自己痛得晕过去。可是我那样的举措,却从另一方面,更加地刺激着他,让他的每一下抽动更加剧烈更加有力,几乎要贯穿我周身的柔软! 痛!真的很痛!无法言说的痛苦,纠缠着我的身心,令得我的眼泪,汹涌不断地流出,倾泄着我心中的痛楚。也令得我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沁出重重的冷汗,让我的神经末梢,都在瞬间几乎要爆裂。 他看见我的泪水,有些微的诧异,但嘲讽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你在哭?难道你真的会感到痛?你经历过无数男人的身体,竟然还会感到痛?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痛到底!我不会做任何抚慰你让你快乐的事情,我要使劲地折磨你,一直到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再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为止!” 说着,又是一阵死劲的冲撞,几乎要将我的身体都要撞飞。我闷哼一声,几乎要将嘴唇都咬碎,想逃离,他的双手却适时地托住我的臀,将它使劲往上一托,我的身体,随同他的那下冲撞,几乎要同时颤栗起来! 我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他真的已经贯穿了我的身体,已经将那层最关键的东西,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可是此时,已经沉入深深的*和仇恨之间的他,并没有注意,而是依然不懂怜惜与疼爱地冲撞着,似乎要让我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尝遍我十八年来都从来没有尝过的痛苦,让我在这片痛苦之中失去灵魂失去思想失去自尊,从此惟他是尊,一生一世,纵使他永远不理我,永远不碰我,我都只能守着他这么一个男人! 但是,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我的唇边,忽然掠起一抹笑容,却又被痛苦的痉挛所代替。我死死地揪紧他,不知道假若将他放开,我又会痛苦成什么样子。自那紧密结合的那处,不停地有液体流出来,不同于一开始时的清凉,现在的液体温热无比,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只感到此刻的疼痛,在经历了最深刻的那一次之后,便逐渐减轻了一些,让我的手指,不由也稍稍松开了一些。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举措,赤红的眼睛直直望着我,声音沙哑:“你为何不抓着我了,是不是认为我没有让你感到满意,让你失望了?来,抓紧我啊,看着我啊,不要闭上眼睛,不要想别的男人,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知道么!看着我,看着我啊!” 他的手忽然移离我的臀,一只手去拉我松开的手,一只手却开始将扭转的头掰回。我挣扎着不肯,却终是抵不过他的力气,我的手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无力地搭在他的背上。而我的头,也没有任何选择地,只能看着他,眼里却是充满怒火,几乎要将他也燃烧成灰烬! 他的眼变得更加的红,怒吼直响:“你这样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此刻,仍然想着你那些情夫?你不要这样望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仍然是冷冷地望着他,他的所有发疯的表现,似乎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觉得下体的液体流得更加肆虐,温热得让我心悸,一直顺着我的鼓根,流向身下铺着的床单。一阵一阵地淌着,似乎永无止境。 他见到我如此,似乎更加疯狂起来,使劲将我的头发揪起,一边揪一边大叫:“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也会像你的那些情夫那样,会对你温温柔柔体体贴贴吗!你这个女人别痴心妄想了!若不是为了让你尝到这种痛苦之极的屈辱感觉,我才不会碰你一下!但你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这样子看我是什么意思?你给我闭上眼睛,我不想看到你那样的眼神!” 头发根传来的疼痛,与我身体上的疼痛齐齐传来,几乎要令得我痛得晕过去。但这时,下身的律动却又开始,那种液体似乎早已流干,我的私密之处似乎也在瞬间变得宽敞起来,任他在其中冲撞,竟然有一阵无法抗拒的强烈快慰席卷我的全身,让我的惨呼,立时便被一声彻骨的呻吟所代替。我情不自禁地弓起腰,不是抗拒,而更像是迎合,迎合着这阵突如其来向我袭来的快感,任凭着他在我身体里的所有动作。 我似乎真的要死了。这种痛楚中夹杂着快慰的感觉是如此陌生,似乎要像潮水一般,将我立即湮没其中,在这如潮的*中沉浮,一直被它吞没。我的指甲,再度控制不住地嵌入他的肌肤之中,没有他的手托着我的臀,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在*的控制下,随同他的每一下律动,而随之也抽搐了起来。 无法控制的颤栗,一寸一寸,侵蚀着我身体的每一分。 我的双腿,情不自禁想收紧,想将这种陌生的感觉排斥体外。可是,却只能缠绕着他粗壮的腰身,随着他的冲刺,而无助地在半空中晃动,宣示着此刻的心理。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身体会敏感成这个样子,纵然他是我最讨厌的那个男人,可是在他的挑拨下,我的*却完全爆发出来,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虽然我的心里,确实很冷静。 所以这样,我身体上面的所有反应,才更加让我自己也觉得羞耻和恶心。 我拼命控制着自己,我不去看他,我不想看到他的脸,不想看到他此刻也被*和*所笼罩的脸,不想看到他见到我沉迷于他的撩拨之中,而不知所措只能配合着他的脸。 他的所有所有,我都不想去看,我都无比地想去逃避! 甚至他的身体,此刻给我无限快感的身体。 但我的身子却始终那般的不听我的话。我命令着它不要有所反应,却在他的每一次冲刺之下,瞬间失去自我,完全受着他的掌控。无比曼妙的曲线,在他的身下蜿蜒起伏,配合着他的所有动作,融合到完美的境界。而我的唇中,也发出一声一声,让我听着都脸红心跳,只想堵住我的唇,让它永远沉默下去的婉转娇啼! 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所有的屈辱,在他加诸在我身上之时,我将来都必定会有机会,双倍,不,是千倍万倍还给他,让他忍受比我更加不能忍受的痛苦! 我真的迫切地想知道,在他知晓我这次计划的结果时,他的表情会是如何。 是不是会想打自己两巴掌,或者痛心得想要自杀? 他应该要知道,我的所有举措,都不是没有目的的。而这次,虽然筹码如此之大,但这场赌博,却是我赢了。 我扭转头不看他,虽然身子仍然在亲密无间地配合着他,感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无限快感,但我的灵魂,却早已超脱我的身体,神游到千里万里之外。 他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表现,又是一下揪住我的头发,咆哮:“你不看我,你竟然不看我!” 真是受不了他这样不讲理的人,刚才还命令我闭上眼睛不要看他,可是我现在扭过头去不看他,他又这么多意见。恍惚间只感觉头发痛得要命,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好将这种疼痛稍微缓解一下。我皱着眉,想伸手去夺回我的头发,但这时,他又是一下重重的冲刺,如潮的快感登时席卷我的全身,连我的脚指头,都几乎要痉挛了起来。 我的手指别无选择,只有深深地扣着他的后背,根本无法松开丝毫。 他见着我这个样子,一边喘息,一边低笑:“看样子皇后似乎还挺舒服啊,那是不是我太温柔了?” 我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感觉他忽然将腰一挺,重重地撞上了柔软至嫩的内蕊。我的灵魂都几乎要撞飞掉,一阵疼痛再次袭来,让我的唇上咬下一个淡淡的印痕。可是此刻,他的手却又托上了我的臀,将我后退的身子被迫迎向他,让他的坚硬,贯穿着我的柔软。接着,又是一阵凶悍无比的攻击,几乎要将我最柔软的那一处,都要蹂躏至死! 我紧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呻吟声逸出来,眼睛仍然不看他,只是转头,几乎散大的瞳孔,望着身边虚无的空间。忽然只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他揪住,他盯着我的眼,嘶吼:“看着我,你的眼中只有我,你不可以在此时还想着别人,你只能想我,你只能想我,知道么!” 他的声音如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我却仍然置若罔闻。只感觉下身的痛楚夹杂着快慰,一阵阵向我卷来,那样深沉那样迅疾,让我根本无从抵抗。 似乎连我紧抿的唇,也终于要挣脱束缚,将那一声声可耻的吟叫,都全部响彻出来。 我拼命抑制着,可是身子,却仍然无比配合着他。他含着讽刺的笑的声音传来:“哈哈哈,都已经如此了,还要装什么贞妇烈女!皇后不如瞧瞧自己的身子,在我的身下是多么的娇俏可人,多么的让人望之*啊!难怪他们都为你死心塌地到如此程度,难怪连我,也不能命令他们不要对你动心!不知此刻皇后不肯看我,是不是仍然在想着和那些情夫的缠绵,是不是啊!” 他的声音忽然扬高,而他的冲刺,也在那刻,几乎要刺入我身体的最深处,令得我的身子重重痉挛,情不自禁将腰弓起,扭动着身躯,去迎接那一次璀璨的撞击。他的声音又响起:“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么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看我!” 我的下巴,被他粗鲁地用手揪住,不得不转头去看他。而这时,由于我头的转动,令得我原本紧咬的唇,也在瞬间松开,顿时,一连串不成调的呻吟,似永远停歇不住一般,从我的口中逸出,似乎有着*蚀魄的魅力。 只感觉他好象受到了这种呻吟的激励,身下冲刺得更加激烈,仿佛要将我顶上最愉悦的高峰,让我就像漂浮天空的风筝,在他的指引与吹拂下,永远飘荡不休。 口中的呻吟已经被重重的喘息所取代,似乎所有的语言,都被这种快慰所掠去。我勉强集中精神看着他,却只见他也望着我,唇边是一抹邪笑:“你现在在想着谁?” “啊?”我的神志似乎也已经模糊,听到他这样的问题,也只是机械似的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我问你,你现在究竟在想着谁!”上官墨尘的声音忽的加大,“是想着你的那些情夫吗?我绝对不允许!无论何时,你都只能想着我,你都只能爱着我,你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 他的冲刺越发猛烈,伴随着我的喘息声,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看着我,告诉我,你只喜欢我,你只喜欢我一个人!” “你快叫我名字,叫我墨尘,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墨尘!” 我的神志,在他的猛烈撞击之下,已经完全模糊。我只能再次如机械一般,随着他说的那些话,喃喃地重复着:“我喜欢墨尘,我喜欢墨尘……” “啊!”我仿佛看到上官墨尘的脸上,露出一丝无限欣慰的笑容,好象得到了天下最宝贵的东西一般。但我却没有办法将它看仔细,因为此时,他又猛的一个冲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将我的神志冲击得四分五裂。 我的口中,发出一声长吟,在那刻,只感觉无上的兴奋感向我袭来。我仿佛看到眼前,一朵朵绚烂无比的烟花在绽放,让我好象在瞬间,到达了传说中最美丽的天堂彼岸。 (纠结了几天,终于把这章*给写完了。这是我第一次写H,所以真的写得够为难,不过好在终于写完了,假若写得不好希望大家不要PIA偶,因为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写嘛,以前我写的都是最清的清水文了。明天的章节继续H,后天的大后天的估计也是,汗,这下这篇文彻底奠定了NP文的基调,请大家敬请期待哈!今天的章节假如看得满意,就请投个票,算是给我的鼓励,多谢各位哈~~) 第六十九章 虐心 我昏迷了过去。 在快乐达到颠峰之时,我的神志仿佛全部被抽离,我的身体,也在瞬间重重地痉挛起来。巨大的快感朝我袭来,它是那样浓烈那样迅急,令得我几乎无法防备,我的身体也无法盛放。 终于,在快乐到达顶峰时,我昏迷了过去。 软软地倒在床上,在昏迷的瞬间,仍然感觉到身上的律动,一下一下,冲击着我的柔软。 上官墨尘,你终究还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注意到,我身下的异样啊。 我的心里,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轻轻地盍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过来,却只对上一双直直望着我的眼睛。我不由有些惊讶,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刚才还对我施虐的上官墨尘,而此刻,他的眼中,却有着无尽的歉意和心疼,以及,深深的自责。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在惊讶之后,心里划过一丝冷笑。 我知道,他必定是看到了那一幕,我一直希望他看到的那一幕。 而他,也真的是如叶铭扬所说,真的是喜欢着我的。 所以,他的眼神,才会这个样子。 但我看着他,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心里的想法,而是眼中划过一道惊惧,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瑟缩了一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上面已经盖上了一层薄毯,而薄毯下面,仍然是光着的身体。我这一躲,原本便露在外面的双肩,看起来更显单薄得很,让人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上官墨尘的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一片一片无垠的伤感,看着我,口中喃喃地念着:“晨依,晨依,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仍然用无比仇恨的眼睛望着他,听见他的话,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他见到我这样,忽然俯下身来,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中,似梦呓一般地念着我的名字:“晨依,晨依,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 他这样突然袭来的温柔眷恋,让我真的感到很不适应。我想推开他,可是却忽然发现我的全身都无限酸软,根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看来昨天(?)上官墨尘真的将我折磨得很惨,也许之前他真的是很恨我很想伤害我,很想在我的身上,刻下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任何人也不得触碰。 他见我没有推开他,又接着说:“晨依,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既然无法将他推开,我也只好保持现在的这个姿势伏在他的怀中,听得他的话,不由冷冷一笑:“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一笑,便感觉身上的大小伤痕似乎都在瞬间牵动了起来,感觉剧痛无比。想起他对我做的一切,无论他用怎样的温柔来感化我,我也是无法动容丝毫。 “晨依,你真的很恨我么?”他的声音中蕴满伤感,听起来只觉无限断肠,可是,在我心里,却无法掀起丝毫的波澜,“你明明是处子之身,却又为何要让自己的名声变得如此之差?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在我的面前,宣扬着自己的不贞?为什么要故意装做,和那么多男子有着瓜葛?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汹涌流过,让我脆弱的耳膜震得有些疼。我看着他激动而后悔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无比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他点头:“我自然看到了。床单上的那些血迹,若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我就真的彻彻底底是个傻瓜了!” 我朝床上望去,果然看见一片殷红的血迹。原来那时从我下体流出的那些温热的液体,正是我的处子之血。他那时没有发现,因为他只沉浸在复仇的火焰和强烈的嫉妒之中,而如此,在他冷静下来之后,看到这副情景,才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片血迹,心里也在无声地冷笑。 没错,这就是我的一个计划。 在那日我到落英宫,在那个女医的检验下,我便知晓了萧晨依仍然是处子之身。虽然不知道萧夫人为什么要向外散播萧晨依早非处子的传言,但我却恰恰可以凭借这点,来骗取上官墨尘的信任。 众所周知,对于自己的爱人,没有人会不相信,而对于一个将身心都交予自己的爱人,那份信任,更是无人能及。尤其在这之前,在上官墨尘的心里,我早已是个不结的女子,此刻忽然在他面前展现处子的贞洁,带给他的震撼,简直是无法来形容。 所以以后不管如何,他都会对我无条件地相信起来。并且,由于他之前对我的所有猜疑,到今天的真相揭开,他心里的愧疚和悔恨,更是会用具体的行动来弥补。 而我,却可凭借着他对我的信任,去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去替我,还有小叶受的苦和耻辱,一分一分洗去。用的是他的尊严,他的鲜血。 我要让他受的痛苦,比起我和小叶的痛苦,还要深上千倍万倍! 虽然这个代价,是我的贞洁,是我连小叶也还没有给予的贞洁。 想起小叶,我的心里忽然盛满一片柔软。虽然我的身体仍然疼,但是一想起他,便觉得所有的疼痛都是虚无。 原来爱情真有这么大的力量,我的双手,在薄毯之下紧握成拳,心里在讷讷地说:“小叶,替你报仇的一天,终究会来临了!而我们,也终会有真正在一起的一天,只是……我没有将我的第一次交给你,而是把它当作复仇的工具,你是否会恨我?” 我的神情开始黯淡起来,双眼的眼睑,沉默地垂了下去。上官墨尘看到我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忽的将我紧紧拥住,低头温柔地吻着我,一边吻一边喃喃地说:“晨依,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才能不要像以前那般敌视我针对我?” 他的吻,依然让我感到恶心。我别过脸,躲过他的吻,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如果你只是因为我把第一次交给你,你才开始对我好,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他见我如此,眼里的痛苦更深,却不再吻我,而是叹着气,说:“晨依,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介意你的身体是否以前曾经有过别人,我介意的只是,你的心里,还存在着别的男人!” “哦,这有分别吗?”我冷笑,“说到底,你还是因为我是个处子,才会感到愧疚。假如你发现我早已没有了贞洁,恐怕此时,我早就不知道被你给赶到哪里去了。” “晨依,你……”他愣愣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忽的将我抱得更紧,“晨依,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才能不要对我这样冷漠?你放心,我一定要诏告天下,真正宣布你是我的皇后!我要给你天下最尊荣的权位,我要给你全天下所有人都及不上的宠爱!” 我轻笑:“如今你说这些还有用么?你能让小叶重新回到我身边来么?” “我……”上官墨尘听着我提小叶的名字时,忽的愣住,眉宇间掠过一道怒气,“你为何还要提他,难道你一直没有忘记过他,一直在想着他?” “不错,我一直在想着他,因为我一直在爱着他!”我点头,看见上官墨尘的脸色更加难看,装做没有看到,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我最失望最落魄的时候,给予我那样的温暖。你们都只会伤害我,都只会给我痛苦!便如你,还有杨落帆,还有叶铭扬,以及,还有慕容紫轩!” 说过这一个个名字时,我只感觉心里锐痛。对他们,我原本也谈不上有多大的仇恨,可是在此刻我这样的心情下,他们的形象,便蓦然在我心里扎下了根。当然不是因为对他们生情,而是,在我的心里,深深地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我要利用他们对我的感情,来伤害他们,来报复他们,来令他们也尝尝,和我一样痛苦的滋味! 我扬起头望他,唇边是一抹冷嘲:“难道你敢说,你是真的爱着我的么?你不是把我当成你别的妃子一般,看成是你的玩物么?” 上官墨尘盯着我,眼里充满苦楚:“当然,我当然喜欢你,我当然是真的喜欢你!” “是么?”我冷笑,“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纵然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也是不肯罢手,依然不停地伤害下去?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这样怀疑我,永远也不曾相信我,你甚至,连碰我一下,也是觉得恶心?” “对不起,晨依,我真的对不起!”他将头埋入我的颈窝,声音凄迷,让我心里听着,都不由感觉有些苍凉,“晨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疑心太重!但是你可知道,我是真的嫉妒他们,我嫉妒他们都能得到你的青睐,而我,却只能让你冷样相待!不,你连冷眼看我也是不肯,在你的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这样的情形,你叫我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让我身上的伤痕,仿佛又开始剧痛起来。我忍住痛,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使劲一推,他被推离我的身边,看着我,脸上尽是被伤害的痕迹。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忍,但是想起我自己的遭遇,我终于狠下心来,朝他冷冷望上一眼,说:“我知道,你当然会嫉妒,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你自然不肯别的男人碰我,也不许我碰别的男人!纵然你并不喜欢我,可是看到别的男子碰我,你还是会不允许,你还是会忍不住折磨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听得我这么说,上官墨尘似乎非常生气,脸色都变了。我看到他这样,心里一直在担心他该不会又失控,像昨天那样折磨我吧?但这时他却又缓了语气,低低叹了口气:“晨依,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么?” 我冷冷一笑:“我相信你,那谁相信我呢?你可别说你是一直相信我的,你可别说你现在还认为,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纠葛!” “我……”听得我这样问,上官墨尘不由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由轻笑:“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吧,说明你现在,还是对他们送我的那些礼物耿耿于怀。你既不愿去相信又不愿去否认,但你却不得不去相信,我是真的和你那些好兄弟好臣子们有着什么关系。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就直说好了,我确实喜欢他们,我喜欢每一个英俊优秀的男人,纵然与他们并无肌肤之亲,但我的心,却永远记着他们!” 我挑衅的眼看着他,唇边也挂着轻蔑的笑。他见到我这样,眼里又划过被深深伤害的神色,喃喃地说:“你……你喜欢他们?你真的无法忘记他们?你喜欢他们每一个,你就是不喜欢我?” “没错!”并非不是没有看到他的伤心,我却答得斩钉截铁。假如我这样说,能够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与萧敬斗争的这个联盟出现瓦解,那还有什么仇恨,是不能报的呢? 见着他眼中的伤痛更深,我继续说:“但是不管如何,我最喜欢的,还是小叶。” 他的眼,迅速地黯淡下去,声音也低沉:“我知道,你喜欢的,当然是他。” “但是你知道另外一件事么?”我唇边的笑更加莫测,“你是不是感到很疑惑,杨落帆明明很喜欢我,但是又为什么要阻拦我和小叶离开?” 我挑眉看他,他似乎猜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却又被他控制住,只是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轻笑:“原因很简单啊,因为他阻拦我和小叶离开,只是想让我留在皇宫里面。这样,他就能每天看到我,而不用受难熬的相思之苦了。” 上官墨尘的脸色又是黯淡下去,喃喃地说:“你说谎,你在说谎!” “究竟是不是说谎,你叫杨落帆来对证一下不就行了么?”我依然在笑,“只不过,我好象忘记了,现在你急需杨落帆等人的支持,你绝对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得罪他们为自己树敌,所以,就算你心里是多么的憋屈,你也决不会干任何让他们产生背离之心的事情,是么?所以,你宁愿对我与他们的事情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措施,也不愿对他们有丝毫的惩罚,只因为了巩固你的帝位,你必须要这样做,便如你当初,不管我的名声如何,也是要立我为后一样!” 我的笑,忽然变得无比讽刺,笑得无比凄凉,仿佛失去依靠的风中飞翔的落叶。看见我的笑容,上官墨尘的脸痛苦得几乎扭曲了形状,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的肩膀,不停地说:“晨依,你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我不会再做任何利用你猜疑你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不管怎样,你都永远是我的皇后!” 他忽然变得软弱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真的好陌生。他的气息,一阵一阵扑在我的脖颈之间,好痒好痒,可是我却真的舍不得推开,只想这样被他抱着。甚至我还想伸出手去,去抚摩他的脆弱,让他恢复他往常的样子,纵使霸道得让人无法接受,也比此刻要好一点。 但我只是冷冷地说:“但是请原谅,我却无法将你看作我的夫君,我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我对你的,只有深深的恨,以及,还有无法消退的提防和抗拒。” “我知道。”他的声音依然无力,手也垂了下去,颓然地离开我的肩膀,“我都知道。” “你知道?”我的声音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苦笑一下:“自从我们洞房那晚,你对我的态度便那般恶劣,我怎么能看不出来,你对我的恨,究竟有多深?还有你在那次晚宴上对端木叶庭的表现,我又怎么不能看出,你是故意激我,要我放你出宫?但是可笑的却是,虽然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却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我的所有举措,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顺着你安排的轨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永远无法背离。这是多么可悲的爱情,但是为何,经历这段爱情的,却只有我一个人?” 他低头,含着深沉痛苦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说:“晨依,你为什么也一直在伤害着我,并且,还一直不停的刺激着我来伤害你?你要知道,在你那样刺激我时,对你自己造成的伤害也更深,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 “没什么,因为我想让你更伤心!” 我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出一句话来:“我要使你更伤心!因为我知道,在你折磨着我时,你的心里,也是会绝对不好受,而我,就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来间接折磨你。” “我要让你看看,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会对你百依百顺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渴望荣华富贵,希望能够当上皇后的。起码,我就不是这样一个人!” 我无所畏惧地看着他,甚至唇边还有一抹笑意,一抹无比轻蔑的笑意。听到我这样的解释,上官墨尘却没有生气,而是忽然伸手将我抱住:“是,你说得不错!在我折磨你时,我的心里也很痛苦,并且,比你还要痛苦得多!” 他一边说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了我的额上:“晨依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做这等事情,无论你怎么激怒我,我也是决不会伤害你。我不会忘记这次事情给你带来的伤害,我会谨记这次的教训,不会让你伤心。” 我推开他:“不要对我发这种誓,我真的受不起。” 他的眼神伤痛:“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够原谅我?” “不,你不需要做什么,也不要恳求我的原谅。”我轻笑,笑得倾国倾城,“只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的声音变冷,却依然轻柔,仿佛剧毒却美丽的罂粟:“永远永远,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今天的章节没H,因为没时间写了,明天写啊,各位色女亲亲们敬请期待哦~~) 第七十章 沐浴惊情(上) 他的脸色颓然,低低地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有些吃惊,却还是接着说:“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向往过这个皇后的位子,正因为如此,所以以前才会产生那些传闻。现在我的情况,你也已经知道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晨依……”他愣住,唤着我的名字,有些微的错愕,“你为何要这般说?” 我轻笑一声,说:“其实那时我娘捏造出那些传言,只是不想我和任何的权贵扯上干系。因为我爹毕竟是宰相,而他的所有狼子野心,你应该也知道,而我的存在,就是作为一个工具,一个他用来笼络其他权贵的工具。我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就把我的名声弄坏,希望那些权贵能够知难而退,从此不再想着和我家结亲。可是没想到……你知道么,我爹逼着你娶我当皇后,本来就是打算用我来牵制你,里应外合击败你的所有力量。” 他听得我这么说,脸上错愕更深,却是忽然将我抱紧,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而你对我讲这些话,是不是证明,你不会帮你爹的忙,你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情?” 我将他推开,语气疏离:“虽然我的确很恨你,但我更恨我爹!所以我不会因为对你的恨,而做任何让我爹得利的事情,也不会做损害秦国社稷安危的事情。你放心好了,以后我虽然不会很鼎立地帮你,但我至少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我希望,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来看待,也不要对我有任何的猜疑。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若你逼我,我也说不准我会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我的声音里有些明显的威胁,虽然知道这些威胁都是无关紧要轻描淡写,但我却知道,以他现在对我的重视情况,他一定会选择相信我。因为他之前怀疑我而造成的恶果,那样粗暴地夺去我处子之身的恶果,使得他不敢再那样轻易地怀疑我,虽然也许我的话中,依然存在着陷阱。 他被我推离,神情变得委顿起来,却是轻叹一声,说:“那么,你要我如何做?”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碰我,只要你不碰我,就什么都好了。”我脸一冷,将心里的决心说出来,“并且,因为我们毕竟是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对我结识什么人,你也最好不要管。同时,为了让我的计划更好地执行,希望你给我一块出宫令牌,能够让我自由地出入宫禁之中。怎么样,这些条件,你可同意?” “不行,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条件?”果然如我所想一般,我话音刚落,他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终究是我的皇后,我又怎么可能答应你这样的条件!” “真的么?你当真不答应?”看见他依然坚决的神色,我轻笑,好整以暇地说,“难道你还希望,继续重复你以前对我的那些伤害,让我过着被你折磨生不如死的日子么?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但是在你的心里,我只不过和别的妃子一样,是你泄欲的玩物,否则你便不会这般不尊重我的意愿。并且,我好歹也是作为你的合作者,假若不给我充分的人身自由,我又怎么可能发挥我所有的力量来帮助你对付我爹?要知道现在我爹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也的确只有我,才能博得他的信任,这等绝妙间谍的存在,难道你也不考虑好好地利用一下,而仅仅是靠着你那些势力微弱的臣子们的力量,来对付手拥大权的我爹么?” 看着他逐渐沉默下去的脸,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在他的心上泛起了涟漪,于是接着说下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要求,但是有朝一日,当我不再是你的皇后,而是一个新王朝的公主时,我希望你可不要后悔,到时我也没有那么好心,让你来当我的驸马!” 我的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望着他,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才终于放下心去,揉了揉我身上的酸痛。想起到现在似乎都还没洗澡,我只想他快点把这个决心下定,好让我去把全身的污秽洗净。 可是却感应到他一直望着我的眼,其中似乎含着深思,望得我心里,忽的就有着浓浓的不安。我抬头看他,他仍然不挪开视线,直直望着我,似下定决心一般,说:“好,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我笑得妖娆:“那是自然,你不让我失望,我也当然就不会让你失望!”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透彻的光芒。我迎上他的眼,感应到其中的不平静,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觉察,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直到他的脸忽然俯了下来,温热的唇嵌在我的唇上,我才慌忙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我气鼓鼓地瞪着他,恼羞成怒,“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诺言!” 他望着我,唇边有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随着我,成为我的皇后!” 说着,不管仍在身后张口大骂的我,便转身离开,走出了房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忽然感到有些荒芜,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低头伏在薄毯上,将紊乱的心情控制住,等到抬起头来时,我的眼里,已经冷静一片,望着虚无中的某处,我的唇边,拂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没有丝毫迟疑,我朝房外叫道:“来人!” 凝霜凝露很快替我准备了洗澡水,我将她们挥退,自己解开身上裹着的薄毯,沉入了浴桶。她们虽然对我这样的举措感到奇怪,可还是聪明的没有问一句话,就退了出去。 我看着水中自己的身体,萧晨依的身材果然很好,曼妙无比,难怪连上官墨尘也曾经夸赞。可是这样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却刻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明显是昨天欢娱后留下的印记。尤其是我的下身,更是红肿一片,虽然知道上官墨尘已经替我擦过了药,可还是如针刺一般的疼。 抚摩着那些疼痛的部位,我只觉得心里的仇恨更深,我撩起水,冲刷着我身上的那些印记,却没有丝毫作用。终于,我无力地靠着浴桶边缘坐着,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思绪飘向了哪里。 假如我不穿越,这一切,都不会找上我来吧?以前我的日子是那样的安逸而普通,但现在,萧晨依的所有恩怨情仇,都和我有了关系,都必须要由我去解决,都必须要由我来承担。 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所以,我才不能手软,也不能心软。我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赢得原本便该属于我的安宁和幸福! 我刚打算从浴桶里站起来时,却忽然发觉自身后,忽然袭来一阵温热的气息,而我的肩膀,也在瞬间被人环住。莫非是色狼突袭?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想什么,一声尖叫就立即从口中发出。 “嘘,是我!”一只手包住我的嘴,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属于叶铭扬的声音。 真是该死,这皇宫里面防卫也太差劲了吧,怎么每个有轻功的人,都能这么随便出入皇宫!我心里在抱怨,唇边却扬起了笑容,回头看他:“原来是你,你真是把我吓死了!” 他瞧见我的笑容,有些微的发愣。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想起自己没有穿衣服,脸上有些羞涩的红潮,将他微微一推,说:“让我先穿好衣服,再跟你说话好不好?” 可是此时他的视线,却已经转向了我的身体,没有一般男子看女子*的那般猥琐和探询,而是含着浓浓的怜惜,声音里充满愤慨:“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上,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和他抚着我肩的手,一起颤抖了起来。他的眼中满是心疼,望着我,尽是不敢相信。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苦苦一笑:“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会知晓么?”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声音依然颤抖,“正是因为知晓你们经历过什么,所以我才会进来看你,可是没想到……晨依,他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他为什么忍心对你这般残忍,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 我将手抚上他的脸,唇边仍是苦涩的笑:“为什么你不愿相信呢?你是不是认为,他真的像你想象中那样,有那么喜欢我,永远舍不得伤害我?” “晨依--”他紧握着我的手,身子也在轻轻颤抖,“难道我真的错了么,难道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全部错了么……” “当然,你当然错了,他对我的所有伤害,相信你也全部看到了。”我仍然在笑,“可是我却心甘情愿,因为假若我不向他证明我是处子之身,就一定会连累到你。你可知道,他已经知晓了我的一切,包括我一直喜欢的是谁,而我坚信,在他知道我的身体并没有背叛他时,他便一定不会惩罚你,毕竟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晨依!”叶铭扬的声音又爱又痛,他的手指,一遍一遍抚上我身体上的伤痕,轻柔无比,好象抚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唇,也在颤抖着抚上我的前额,“晨依,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心里冷笑,又是一个被爱情所迷失的男子,我这样拙劣的谎言,他竟然会相信。不过,也惟有这样,才能显现出爱情的伟大吧,有着那么的力量,能够令得一个聪明的人,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傻瓜。 但这时,我却忽然发现,在他的抚摩下,我的身子蓦然之间竟然有了些微妙的反应。一阵阵的狂潮,自他抚摩的那处,向我的大脑深处袭来,让我莫名恐惧。老天,我可不想在经历了上官墨尘那样的辣手摧花之后,再被他这位好兄弟折腾。 我慌忙想要去推开他,可是他的吻,已经顺着我的脖颈向下滑去,一直滑向我胸前的红梅。他的唇齿,忽然咬住那颗鲜红的蓓蕾,一个轻轻的啮咬,我只感觉身子仿佛被注入了深深的愉悦,没有预防地轻吟出来。 他的技艺怎么也这么高超,不愧和上官墨尘是兄弟,一定是万花丛中过来的人了。并且萧晨依的身子也的确太敏感,仅仅是被他这样含着胸乳,便已经颤得不停了。 我的双手,无力地扣在他的肩上,随着他在我的胸前的肆虐,胸口起伏,一声声轻吟和喘息,从我的口中源源不断地逸出。他似是看到了我的反应,满意一笑,唇舌更是不客气地捧着我胸前的嫣红肆虐吞吐,将那颗蓓蕾,吮吸得几乎到了羞于见人的地步。 而他的手,也在不断地抚着那些印痕。那些地方,原本就是上官墨尘虐待过的,是我身体上最敏感的地方。经过他的抚弄,我只觉得我的身体像是在瞬间被抽空了一般,空虚无比,极需着什么来填充。这时,他顺着我身体的曲线,轻轻抚上了我红肿的那处,手指微微一伸,触上那颗敏感的花核。 “不要!”我抗议,可是却在这时,感觉到一阵璀璨无比的光芒在我眼前绽放。我的腰,情不自禁的弓了起来,呼吸急促,去推他的手,却反而更像是迎合。 他修长的指,无比温柔地拨弄着那颗花核,而其他的手指,也在那时,缓缓地插进了一根,在其中抽动旋转,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无力与空虚了起来,只有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腕,低低呻吟:“不要,不要……” “晨依,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他却仿佛没有注意我的抗议,也是低吟,手指的抽动更加剧烈,让我的喘息快速得无法控制。我真的要疯了,这样温柔的抚弄,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比起上官墨尘那样狂暴的攻击,这样的轻抚更能虏获我身体的欢心。我禁不住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我的身体那样脆弱,明明是想抗拒,却还是这样欢喜地迎接? 他的唇舌依然在我胸前肆虐,长指则在花径之中挑弄,两处的欢愉向我袭来,让我几乎要被这种快感所吞噬。只感觉在他的抚弄下,花径之中,正肆无忌惮地分泌着润滑的液体,在水中沉浮。我的眼已经迷离起来,布满朦胧的泪水,浴桶里的水,自我的花径旁经过,有种奇异十分的触感。 我忍不住用手紧紧抠住他抚摩着我的那只手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其中,却引发了他更加狂暴的翻滚。他的手指,几乎要插入最深处,让我的周身,几乎都有火焰在燃烧,让我急速喘息,忘记了所有的言语,连呻吟的力量,也是已经失去。 他要干什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七十一章 沐浴惊情(下)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晨依,你觉得如何,觉得快乐么?” 我的眼泪已经逸了出来,是因为*的撩拨,可是看到我的泪水,叶铭扬却忽然慌乱起来,似乎此刻才清醒过来,将手自我那处抽离,声音愧疚:“对不起晨依,都怪我一时意乱情迷,对不起!” 他的手指抽离之后,巨大的空虚更加侵袭,让我忍不住拉着他的手,不愿让他离开。听到他的话,才慌忙反应了过来,将手松开,不敢去看他。 他见我不看他,神情中愧疚更深,讷讷地说:“晨依,你在生我的气?” 我的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就算他是在对我不敬,可是他抚摩中的那些温柔,我却真的是不能忽略。就算是冒犯是轻薄,那样温柔的触摸,却真的让我无限感动。 也许他是真的爱我,但我,却不得不去利用他,伤害他。 我真的无法令自己爱上他。 我转头看他:“没有,我没有生谁的气,因为我已没有资格那样做。” “晨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一直还在认为,自己是不洁之身,所以才这样自己作践自己?”他使劲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怀中,“可是晨依你可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存在!” “你……”我看着他,他眼里的柔情,让我看得不禁心里生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能够那么爽快地忘记他对我的所有伤害,那么,我是不是能够完完全全的接受他的心意? 但这个问题,我真的是无法回答。我只有望着他,说:“我很累了,我想好好地洗个澡。你放心,上官墨尘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不要紧的。同时因为这件事,他也已经答应我永远不会碰我,而我作为交换的条件,则是要帮他对付我爹。” 他听得我这么说,惊讶道:“皇上也答应了你的要求?” 我点头:“是啊,并且他还答应,我能够自由进出宫禁。也许他真的在为他以前对我的误会而感到愧疚,所以才这般的想补偿我吧?” 叶铭扬的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却是轻笑一声:“也许吧,毕竟君王的心思,我们这些臣子,也是不能猜透。” 他又将视线移向我,望着我,眼里尽是眷恋:“晨依,你好象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是么?” 我不由一愣,似乎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要么就是不理他,要么就直接称呼他的官衔或者直接叫他“你”,而他的名字,好象我真的从来没有叫过。 我朝他一笑,说:“可能是因为太习惯了,所以才一直没叫吧,毕竟称呼,真的不能说明什么的。” “是么?”他苦涩一笑,看着我,说,“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一声我的名字,你叫我铭扬,好么?” 我望着他,他眼中的淡淡企求让我的心莫名难受。就算是为了笼络他,让他与他好朋友上官墨尘之间的关系更加疏远,我也要不顾及所有的私仇,变敌人为朋友。 于是我朝他一笑,说:“好,以后我会一直叫你铭扬的。” 他听得我这样说,立刻眉开眼笑,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吻:“晨依,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知道么?” 我点头,看着他走远,只感觉身边忽然凉了起来。就算是温热的水,也是不能温暖我的身体。我索性将身子沉入水中,开始反思自己的这一连串行为,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否真的正确。 但事到如今,不管怎样,我都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站了起来,想将水擦干净,穿好衣服出宫去找萧敬。可是这时,只听见从窗口传来一阵风掠衣袂的声音,我不由暗暗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又有哪个高手,来这里探望我了么? 我朝那边望去,却见那人也正望着我,看见我赤身*站着,不由愣在当地。我则是平静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后,便又重新恢复平静。 我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只是看着一个偶然闯入的陌生人。他这时反应了过来,慌忙移开视线,脸却有点红,讷讷地说:“晨依,对不起,我太卤莽了!” 我淡淡一笑:“那你现在就转过身去,让我穿好衣服再说。” “哦。”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听我话,没有丝毫废话,就立刻用背对着我。我走出浴桶,将衣服穿好,走到他的身后,说:“你今天来,有着什么事?” 他回过头来,望着我,急切地解释:“晨依,我和秦小姐--” “你不要提这件事了,我真的不想听!”他还没说完,我就立刻止住他说的话,看见他眼睛黯淡下去,我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是谁叫他当着我的面和秦蔓柔那样亲密,就算是秦蔓柔引诱他,但没有他的配合,秦蔓柔一个人也无法唱成功这出戏,“说吧,你今天来,究竟有着什么事情?” 他讷讷地说:“晨依,你和皇上,真的--” 我点头:“不错,我早已是他的人了,怎么了,难道你也会感到不服气么?” “不,我没有!”慕容紫轩慌忙说,“晨依,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就比什么都开心了。只是晨依,你是真的喜欢皇上么?” 我淡然一笑:“如今来说,我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背叛了我,小叶离开了我,我在谁的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晨依……”他讷讷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现在你要问的问题,应该也问清楚了吧?相信我身上的那些伤痕,你也完全看见了,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在上官墨尘的心里,究竟是怎样低贱的地位。”我依然浅笑,“假如你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也好。” “晨依,晨依,你怎么会这样!”慕容紫轩忽然抱住我,声音哽咽,“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晨依,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千万不要这么不理我,好么?” 我的唇边拂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双手抚上他的背,声音悠远:“紫轩,在我和上官墨尘,假若要你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他的身子一紧,抱着我的手臂也是一紧:“晨依,你在说什么?” “紫轩,你是慕容世家的继承人,我知道你必定不会背叛上官墨尘的。但我不同,他那样深深地伤害了我,我永远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像你那样,对他忠心无比。”我用手将他推开,看着他的眼睛,“假若我和他,真的到了不得不对立的位置,你会选择帮谁?” 他也望着他,可是眼神,却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那样遥远,神情也分外震惊:“晨依,你怎么会这样?”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我心也冷了,于是将他推开,声音冰凉:“好,既然我们道不同,那自然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不相干!” 说完,我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听见他痛楚的呼唤:“晨依,你何苦如此--” 我冷冷地说:“假如你像我这样被他如此对待,你又会如何?” “我--”他被我说得无话,只得让身子向后退去,“晨依,你让我好好想想怎样,这种问题,我真的永远没有想过。” 我的唇边钩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就知道他不会背叛我。就算他不答应,他也不会将我们谈话的内容向第三个人泄露半句。但我的声音,却没有将我的心事泄露半分,仍是平淡如水:“好,那样就好,你走吧。” 可是却只感觉身后无限安静,我疑惑中回头看去,却见慕容紫轩正默默地看着我,眼里是深沉的痛苦。我只感觉呼吸猛地一滞,不敢再去看他,可是却被他紧紧抱住:“晨依,你放心,这次我决不会让你再伤心了!” 说着,他便将我一松,然后施展轻功向窗外走去,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呆呆地看着他走远,想去追他,却又蓦然停住脚步。对他,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他背叛我时,恰好是我最伤心最痛楚的时刻,所以他那样的做法,便是在我的伤口上,再撒下了一把盐,让我永远不能忘怀。 所以,就算不恨他,我也不能原谅他。 第七十二章 最初的温柔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来了,叶铭扬也来了。他们都是知晓上官墨尘和我真正有了夫妻之实而来的。那另外一个也应该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呢,他会不会来? 我坐在床沿等着,看看杨落帆会不会来。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来,于是不再浪费时间,站了起来,发现身上真的很酸痛,可是我的计划,还是从速点的好,于是不再罗嗦,要凝霜来帮我收拾好,便打算要往皇宫外面走,去见我的老爹大人。 我刚刚走出永宁宫,便只见杨落帆站在永宁宫门口,看见是我,他赶紧恭身说:“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上知晓娘娘要出宫,所以便特命微臣跟随保护娘娘!” “恩。”我点点头,便走向他早已为我准备好的那顶软轿。他赶紧掀起轿帘,说:“娘娘请上轿!” 他这时候对我这么冷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有的是时间和他蘑菇,到时再探讨出来也是可以的。我上了轿子,轿子起,一直向宫外走去。 看来是早便有人向萧敬打好了招呼,我刚刚来到宰相府门口,萧敬和萧夫人便迎了出来。杨落帆跟在我的身后,一寸都没有离开,眼看我和萧敬要走进去,他还是跟在身后。我不由微微转头一看他,他这样做是干什么,难道连我和萧敬讲什么,他都要听听么?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杨落帆停住脚步,恭身说:“微臣在门口守着便是,不打扰娘娘和相国大人了!”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我赞许地朝他望了一眼,他却移开视线不看我。我心里在疑惑,可这时萧敬已经一把将我的手拉住,无限慈爱地对我说:“依儿,皇上宠幸了你,你的地位,更加无人能撼动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心里极其厌恶他这样的举措和话语,但我还是装出一副笑脸:“是啊,这样一来,爹你的霸业,就越发有接近成功的一步。到时我们父女里应外合,还不是会让上官墨尘乖乖认输?” “哈哈哈!”萧敬放声大笑,“不错,我们父女真是齐心,只要这样发展下去,那整个秦国江山,还不是都会落到我们萧家的手下?” “那是那是!”我使劲附和,“只不过爹你也要小心啊,朝廷里面不少大臣都已经被上官墨尘所笼络,我担心他们会对爹你不利!听说楚国太子端木叶庭,也打算要帮助上官墨尘,关于这点,爹你的确应该想些办法来对付的好。” 萧敬冷哼:“哼,端木叶庭么?不足为惧!何况他是楚国人,又怎会全心全意帮助上官墨尘?所以关于这事,依儿你就不要担心了,只要好好的等着当你的公主就行!” 我也笑:“好,相信我们两个人连手,绝对能够令他们无计可施!但是对于端木叶庭,我还有一个计策,不如我先给爹你看一个东西!” 一边说着,我一边将以前我捡的那块玉佩拿出来向萧敬递去:“爹你看看,这块玉佩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萧敬接过玉佩,细细地看着它,忽然双眼发亮:“竟然是九龙连环玉,依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有着它,简直是上天帮助我们啊!” 听着他的话,我也笑了起来,将他的袖子拉住,说:“那好,那我们就开始讨论我们的计划吧!” 那个晚上,谁也不知道我和萧敬究竟讨论了一些什么。直到事情真正发生之后,所有的人才明白,那个平静的晚上,究竟酝酿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重新回到皇宫后,却见上官墨尘正守在我的永宁宫中。看到我回来,他的神情有些欣喜,慌忙向我走来。我静静地看着他向我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出现。 他走到我的面前,才停住脚步,有些颞颥:“你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气了?我懒得理他,只是冷淡地说:“恩,关于与我爹的会谈,也有了满意的答复。” 他见我对他这么疏远,神情有些黯然,刚要说什么,我又已经说话:“你不要讲什么废话,现在时间很紧,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商讨我们的计划。” “好。”他听得我这么说,虽然仍有些黯然,却是配合着我,说,“你这次去宰相府,有着什么收获?” 我将那块九龙连环玉递到他的面前:“今天和我爹的会谈,重点是这块玉佩的主人。他要我去笼络他,将他拉拢到他那一边,没有了他的帮助,你的势力,可能就会大大受损,而他的势力,就会大大增强。” 我扬头看他,唇边仍是轻笑:“而这块九龙连环玉会在我的手里,就说明,端木叶庭应该会对我相当重视的吧?毕竟这可是他们楚国太子的象征之物。” 这样说着,我虽然脸上带笑,心里却是荒芜一片。那个人是端木叶庭,我起先还真没想到,直到看到上官墨尘那样失措的表现,我才稍有警觉,所以才碰运气一般将那块玉佩给萧敬验证身份。没想到它的主人果然是端木叶庭,而小叶那次看到这块玉佩失神的模样,那是不是证明,他和楚国的皇室,也有着什么关联? 想起端木叶庭曾经给予我的温柔,我的心里真的感觉很不好受。想起他如谪仙一般的模样,想起他清澈的琴声,想起他温和的笑容,我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在瞬间沦陷。但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却是要利用他,利用他来报得我的私仇。 上官墨尘看到我手中的玉佩,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叹了一声。我见他的神色有些异常,便将玉佩收了起来,说:“假如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进去了,你也走吧。” 说着,我正要往里面走去,可是这时,却只听上官墨尘的声音传来,稍稍有些迟疑:“明天我打算去围猎,你能和我一起去么?” 他这样的语气,真的让我感到很陌生,却让我的心,忽然有些尖锐的疼。似乎拒绝他是一件令我自己也无法原谅的事情,我没有回头看他,却是轻轻点头:“好,我也去。” 说完,没有看他的神色,便径直朝里面走去。可是我的心里却知道,听到我的话,此时的他,已经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 我的心有些痛,他喜欢我,但他以前对我的那些伤害,却真的永远也无法抹去。永远都在我的心里留下阴影,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复仇。 所以,真的对不起了,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对你进行补偿。 我抚着手中的九龙连环玉,心里在默念:还有你,我也要想尽办法来补偿。 我瞒了上官墨尘好多,今天和萧敬商讨过一切的事情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派专人前去楚国联系端木叶庭。当然这样做不会没有什么准备的,因为那个使者带去的,还有我的贴身物事,用来证明我身份和我决心的东西。 以及,还有添油加醋的,关于上官墨尘对我冷落与虐待的故事。 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萧敬的要求,不过若他真的喜欢我,并且又与小叶有着什么瓜葛的话,我想这次合作,应该不会那么惨地吹掉的。 那么,各位对我钟情的美男们,实在是对不住了! 第七十三章 最难消受美男恩 第二天很快到来,凝霜为我换上狩猎装,穿着真的是英姿飒爽,让我看起来更是好看无比,比往常的娇柔又多了好几分独特的风韵。上官墨尘早在围场边等着我,他骑在马上,英俊得让人无法直视,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骑着马的男子,赫然便是身着骑装的叶铭扬和杨落帆! 上官墨尘看着我,眼里掠过一道惊艳和欣喜的神色,叶铭扬的眼里,是和昨天一样的温柔,望着我,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跟我说。但杨落帆却根本不看我,扭转视线望向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正想自己也骑上一匹马时,上官墨尘便已朝我说道:“皇后是否从未骑过马?既然如此,那便和朕共驾一骑吧!” 他这话刚说,我便只感觉叶铭扬和杨落帆的视线都纷纷向我射来,让我感觉颇为不自在。也许假如我答应他的话,那我肯定要被他们两个的视线杀死。并且我自然也不会答应和上官墨尘骑同一匹马,于是便立即说:“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不要担心,我当然会骑马的!” 以前我在游乐园里面好歹也骑过马,但是当我自己真正骑在这匹马上时,才发现以前的本事只不过是菜鸟水平。我颤巍巍地坐在马上,只感觉自己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立刻从马上掉下来。但由于之前自己夸过海口,所以尽管害怕,我还是硬着头皮装做非常镇定。 可是当我溜着那匹小马,勉勉强强踱上几步,经过叶铭扬身边时,却只听到他压低着的声音:“晨依,要是你不会骑马就不要勉强了,要是伤到了哪里就不好了!” 我瞪!他哪只眼睛看见我不会骑马了?我正要抗议时,却只看到上官墨尘窃笑的神情,连刚才一直不理我的杨落帆,也是转过头来看我,可是眼里,明明闪烁着隐隐的笑意。 哼,都欺负我不会骑马是吧?不愧是好朋友好君臣,什么时候都这么齐心,我就不信没有你们,我还真不会骑马! 我朝他们冷哼一声,手中长鞭一挥,重重打在那匹马上,它便立即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哇,这种飙车的感觉可真是好好,风儿掠起我的长发,别提有多舒服了。可是身后却传来几声担心的声音:“晨依,你的骑术不行,不要骑这么快了!” “娘娘,小心--” “晨依--” 哼,我才懒得理你们呢!我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沉醉在速度给我带来的快感中。敢小瞧我,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没有你们的指教,我的骑马本领也是蛮高强的! 我不由回头挑衅地朝身后望去,仿佛看到他们正在朝我奔来,他们的速度也是极快,眼看我马上就要被他们追上,我一咬牙,手中的鞭子更加不客气地打在马身上,那匹马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很快,就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晨依,你不要跑那么快,那里有野兽,要是伤着你就不要了!” 是上官墨尘的声音,继续被我无视。野兽怕什么,现在本姑娘手里有弓有箭,还怕它野兽不成? “晨依,你的骑术不行,跑那么快,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你个叶铭扬,敢小瞧我是不是?那我就偏偏不听你的,我狂奔狂奔! 咦?原本属于杨落帆的声音怎么没动静?我疑惑地朝后望去,只见杨落帆正咬紧牙关朝我狂奔来,一副不追到我誓不罢休的神情。 要是被他们追到,我的逞强还不是会被他们笑话死?我眼珠一转,忽然将马头一掉,这匹马就立即扭转头朝一边的树林里跑去。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能追上我,可是我在树林里绕三绕四的,料他们也是不能找到我吧? 我将速度放慢下来,开始欣赏周边的美景。恩,不愧是皇家猎场,风景就是好,尤其是浓密的树枝间,还能听见无比婉转的鸟鸣,真是让人无比的心旷神怡赏心悦目啊。但是为什么,我在这个无比放松的时刻,却忽然感到一阵无比危险的气息向我袭来? 我疑惑地朝那个奇怪感觉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被吓得几乎要立刻摔下马来! 我好后悔没有听上官墨尘的话,谁告诉我皇家猎场里面没有危险的动物?谁告诉我这里没有大灰狼的存在! 我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抖抖索索要伸向身后的箭袋,可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不过摸到了又能怎样,我压根就没有学过射箭,拿到了也是白搭。 那狼明显看到我了,瞪着眼朝我望来。天啊,我不会红颜薄命到这种程度吧?老天你可千万那要保佑我,千万不要让我再度挂掉啊! 但我的马儿此时也发现了那匹狼的存在,朝天长嘶一声,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赶紧撒开蹄子往回跑去,那速度比我刚才赶它时的速度快多了,果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在遇到危险时,都会激发最深处的潜能,就比如我这匹可爱的马儿。 马儿一路狂奔,我已经被吓得傻掉了,回头去看那匹狼,正跟在我们身后跑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们。我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俯身朝那马儿叫道:“马儿啊马儿,你可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啊,一定要跑出那狼的魔爪知道吗,我的身家性命,就要全靠你了!” 那匹马儿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朝我打了个响鼻。我心里略略一宽,正要拍拍它的头以示嘉奖时,那马却忽然前蹄一个凌空,身子向后倾起,它要干什么! “喂,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好好的跑着,要是敢伤了我,信不信我把你杀来吃了?对了,马肉我还没吃过呢!” 我忽然明白过来,敢情这马哥们是想把我掀下马去啊!真没想到它这么不讲义气,到了这样的危险关头还想丢下我一个人逃命,我对它这么好,它竟然敢这么不厚道! 它对我的威胁置若罔闻,依然使劲想要把我掀下马去,我死死抓着它的鬃毛不肯松手。哼,你想掀我?没门!我现在就和你耗着,看看究竟谁比谁厉害! 那马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在这个情况下,忽然将自己的前蹄猛然放了下来,顿时一股极大的冲击力朝我袭来。我被这一震震得几乎要连五脏六腑都变成粉碎,而最严重的后果却是,我、我、我竟然被这匹马从马背上顺利地掀了下来! 天啊!我的身子在空中飞翔,我恨恨地盯着那匹马,哼,你敢摔我,并且还摔在后面有狼在的地方!等我到了阎王爷那里我也饶不了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但现在要关心的不是这个事情,因为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报仇成功,我怎么能这么甘心就死去? 可是看眼前的情景,我除了乖乖等死,又有什么办法?除非是有个神仙来救我,否则我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我只感觉我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所有的坠落趋势,终于全部停滞了下来。我不会现在已经上了天堂,躺在某个天使的怀抱里面吧?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身边全部都是刚才的情景,不由打了个激灵,兴奋地叫了出来:“天啊,该不会是神仙来救我了吧!” “呵呵,这世间哪来的神仙?”一个无比清朗却有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戏谑,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让我立刻转过头去,正好看见慕容紫轩含笑的双眼,我有些发愣:“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又望了一眼四周,只见现在我们正站在一棵树上,朝下望去,那匹狼依然在追着那马跑。哼,活该,谁叫你丢下我,现在我就诅咒你被那匹狼吃掉! 慕容紫轩笑了笑,说:“是皇上叫我来参加这次围猎的,我刚才一个人在林中穿行,恰好撞见你出事,所以就救了你了。” “哦,谢谢啊!”我舒了口气,还好遇见了他,否则我就真的只有死定了的份。我轻轻抚着胸口,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缓下来,却只感觉他抱着我肩膀的手蓦的收紧:“晨依,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我抬头看他,他为什么忽然这样说?看见我疑惑的神情,他苦苦一笑:“若是你已经原谅了我,那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了。晨依,我也想好了,不管你会不会原谅我,你的要求,我也是会一定答应的!” 他的语气有些苦涩,听得我的心都有些微的疼。说实话,现在我早已经忘记了他给我带来的心痛,何况,他现在还救了我,我是怎么也无法对他再恨起来。我实在无法将对上官墨尘的怨恨,再转移到他的身上来,这样做,对他来说太不公平。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紧张地将我抱紧:“晨依,你听我说,我早已决定好了怎么做,我一定会帮你,就算事情失败,相信皇上也不会为难我们慕容世家。而我,我可以远走他乡,到一个皇上找不到的地方,安静地过完我的一生。” “什么,你答应帮我?!”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无法相信的事情,惊讶地叫了起来。 他的笑有些苦涩:“是啊,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我也是会尽我所有的能力来帮助你。况且,谁叫你伤害了你,对于伤害你的人,我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紫轩!”我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将他紧紧抱住,“紫轩,谢谢你!” “晨依!”他的身子轻轻一颤,望着我,却似乎在望向一个遥远的地方,他的声音,也是飘渺如轻烟,“晨依,你还记得那时么?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那么的喜欢你,但是你……秦小姐说你不喜欢男子,可是也不喜欢女子,你喜欢的,只有你自己,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碰你一下,你就宁愿去死。但是我不管,无论你会不会喜欢我,我也是要继续这段感情。我永远不会后悔我的选择,毕竟你给我一段这么甜蜜的回忆,纵然很短,也是足够让我回忆一生,晨依,其实我才应该谢谢你!” 他将我抱得那样紧,似乎怕我稍微一动,便会永远在他面前消失。我的心忽然锐痛,情不自禁也抱紧他:“你真是个傻瓜,我也喜欢你啊,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你放心,假如你失败的话,那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走,我们要走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安静地过完我们的一生!” “晨依!”他惊喜地看着我,忽的将我紧紧抱着,颤抖的唇抚上了我的脸颊。他久违的温柔,立刻围绕着我的全身,我也禁不住用手抚上他的脸,口中喃喃念着那个好久没有念过的名字:“紫轩,紫轩……” 但这时,却只听几个声音传来:“晨依!”“娘娘!”“娘娘!” 是上官墨尘他们的声音,我的欣喜迅速逝去,而慕容紫轩,也是颓然地松开我,然后对我:“晨依,我们下去吧。” “恩。”我点头,任凭他将我从树上抱着飞了下去。上官墨尘看见我,慌忙赶了上来,走到我面前,急急地说:“晨依,你没事吧?” 刚看见他,慕容紫轩的双眼就不由黯淡下去,我心里叹了口气,却看见叶铭扬也是一副想要跟我说什么的样子,但见到上官墨尘已经先开口说了,于是便也黯然地退到一旁。而杨落帆眼中的关切之情虽然闪过,却仍是装做不理我。 我轻轻避开他,淡淡地说:“刚刚在这里遇到一只狼,是紫轩把我救了。” “哦。”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有些失望,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他望着慕容紫轩,笑着说:“慕容爱卿也能前来,真是让朕分外意外。” 慕容紫轩朝他一行礼,也是淡淡笑着:“皇上亲邀,草民自然应当前来!” “好!”听见他这么说,上官墨尘眼中有着一丝怒意,也许是由于慕容紫轩对他确实不是很恭敬的原因,我无限鄙视地看着他,他却开始说话:“既然众位爱卿都在此,那便让大家一起前去狩猎吧!慕容爱卿,你的马呢?” “回皇上,草民的马正在不远处,就不用皇上担心了。”他淡淡说完这句话,便用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然后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哇,好帅的马啊,要是能够骑在它的身上,那该多么爽啊。 现在这里每个人都有马,就是我的马背叛我潜逃了。上官墨尘看看我,似乎还想说让我和他同骑一匹马的话,我就已经赶在他之前开口说话:“皇上,我好喜欢紫轩这匹马的,我和他共骑一匹马怎么样?” 话刚出口,上官墨尘就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叶铭扬,然后杨落帆,都是一副无限伤感的样子望着我。我自然是主动将这些视线忽略,依然含笑望着上官墨尘。终于,经不住我视线的谋杀,上官墨尘终于点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随便你!” 说完,就袖子一挥,理也不理我们,径直朝他自己的马走去。叶铭扬和杨落帆也朝我望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走向自己的马。 知道我这样做的确伤害了他们的心,可是我有什么办法,现在只有我的小轩轩才是我的全部。我回头看慕容紫轩,他宠溺地看着我,然后将我抱起,一起轻飘飘地落在马背上。感觉到前面三个男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我的身上,像针眼那样扎人,我也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只是窝在慕容紫轩的怀里,丝毫不理会他们的眼神。 我们就一路前往打猎,本来打猎是不应该这样一窝蜂,而是应该分组的,但是哪个人都不愿意分散,都以各种借口留在一起。上官墨尘和叶铭扬好兄弟装做在一起聊天,可那该死的眼神,还是一直落在我和慕容紫轩的身上。杨落帆倒好,完全进入了无我境界,谁都不理,只是闷着头打猎。 想起他对我冷漠的样子,我心里实在疑惑,瞧见他落单,于是示意慕容紫轩策马走到他的身边。他朝身边望了一眼,瞧见是我,又回过头去不理我。 我心里憋屈,忍不住朝他叫道:“喂,你为什么不看我?” “微臣不敢!”杨落帆的声音客气得有些疏远,我一瞪他:“好啊,既然你这么不想看我是不是?那好,以后你都别想再看我,要是看我一眼,我就挖掉你一只眼睛,直到你永远看不到东西为止!” 我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慕容紫轩将我抱紧,声音中带着无奈:“晨依,你说话可不能这么不温柔。” 我气鼓鼓地说:“谁叫他不理我的?” 杨落帆看见我和慕容紫轩这个样子,眼中忽然闪烁着一种深沉的痛苦,却是掉转头去,淡淡地说:“娘娘与微臣本无任何可以相交的可能,娘娘是天,微臣是地,微臣怎敢对娘娘有任何不敬之心?” “哼,你分明就是狡辩!”我用手指着他,忽然兴起一股开玩笑的心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而是在昨天才开始那样对我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在吃我和上官墨尘的醋?” 我这话刚说出口,慕容紫轩就无奈地抚着我的长发:“晨依啊,你怎么--” 而杨落帆却是满脸通红:“娘娘说笑了!” 说完,就立刻要策马潜逃,我慌忙伸手拉住他的缰绳:“我可没有说笑,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我就不自作多情了,以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好了!” “娘娘!”杨落帆听到我这般说,慌忙回头看我,可是又赶紧低下头去,“娘娘,微臣要跟随皇上了,告退!” 说着,便策马往前走,我的手被无力地从缰绳上滑下。我看着他走远,气急败坏地回头去看慕容紫轩,嘟嘴:“他这是怎么了,开开玩笑也这个样子!” “晨依!”慕容紫轩却仍是无奈的抚着我的头发,将我抱紧在他的胸前,叹息,“晨依,你还要招惹些谁啊?”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我迷惑地微眯眼睛,想知道,却沉迷在他怀抱的感觉中。这样躺着真好,我真的舍不得离开,真想躺上一辈子。 再度和上官墨尘等人走在一起,貌似我们每个人的猎物都少得可怜,在他们针刺一样的眼神中,我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紫轩的怀抱。大家都在一起整理猎物,我则在一边兴趣盎然地看着,第一次感觉到打猎的好玩。 可是忽然,我却看到杨落帆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分外可怕。他的口中大声叫道:“晨依小心!” 什么事?我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眼前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的正前方袭来,它来势极猛,并且又发现得晚,眼看马上就要刺入我的心口,我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不会吧,我又要死上一次了,这一下,哪个英雄好汉会来救我啊? 这时,只感觉我的身子被慕容紫轩往后一拉,但这只是本能地躲避而已,根本没有逃脱那支箭的可能。我正在自叹命短时,却只感到有一个沉重无比的物体倒在我的身上,压得我肠子都怪断了。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啊,在我临死之前,还要给我这样的打击,我到阎王爷那里,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但是,为什么我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那支箭好象被什么东西挡住,根本没有射到我的身上来。 而我的耳边,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皇上!”“皇上!”…… 慕容紫轩、叶铭扬,还有杨落帆,都是无比惊惧和撕心裂肺地念出这个称呼。我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官墨尘出了什么事情? 我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正伏在我的胸口,赫然便是上官墨尘。我正要将他推开,却在这时看见他背上插着的那支箭,不由疑惑地朝慕容紫轩望去。 慕容紫轩脸色沉痛,声音低沉:“那个时候,皇上替你挡住了箭。” 这句简短的话,让我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让我被那支箭射中吧?我心里蓦然涌上一阵酸,慌忙抱起怀里的上官墨尘,却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微薄,血从背上溢出,让我看得心里忽然如撕裂般疼了起来。 我死命地摇晃着他:“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那么傻为我挡箭?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脸上。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泪水,他艰难地睁开眼来,看见是我,微弱地说出句话:“晨依,你没事就好……” 刚刚说完,头就无力地垂了下去。我只感觉心也迅速沉了下去,将他紧紧抱住,歇斯底里地大叫:“上官墨尘。上官墨尘!你千万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听见没有,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活下去,听见没有!” “晨依,你不要伤心了,太医很快就会来了。”浑浑噩噩中,我被慕容紫轩抱在了怀里,可是眼泪却始终止不住。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为上官墨尘流这么多眼泪,也许早在之前,在他叮嘱杨落帆好好保护我时,我就已经开始关心起他来了。但是我却没有发觉,也不愿意承认,才给我们彼此,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哭累,只感觉身子疲倦得要命,便在慕容紫轩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要我全收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皇宫里了,是在上官墨尘的回龙殿中。上官墨尘躺在床上,无数太医正在为他诊治,几乎他所有的妃子也都已经来了,正站在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上官墨尘受伤的事情。我刚刚睁开眼,就注意到柳如眉怨恨的目光直盯着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时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跟她计较,而是将视线移向了上官墨尘躺着的方向。慕容紫轩觉察到我的视线,和声解释:“晨依你不要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刚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要从他怀里站起,腿却忽然一软。他一惊,慌忙将我扶住,向上官墨尘的床前走去。那些太医看到我向前,慌忙让开一条通道让我走上前,但这时,一只手却忽然挡在我的眼前,一个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声音响起:“萧晨依,你还有脸见皇上么?” “让开!”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她竟然敢对我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着上官墨尘的吧?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是我把上官墨尘害成这样的,不管怎样,我都要让他好好地报答他。 “萧晨依,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还有脸和你的奸夫搂搂抱抱,究竟成何体统!”柳如眉见我这么冷淡,眉一竖,端出贵妃的架子。切,你是贵妃,我还是皇后呢,你竟然敢对我这么不客气,究竟还想不想活命? 我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来抓我的手。我被她这一拉,一个踉跄倒在了慕容紫轩的怀里。看见我这样,慕容紫轩的脸色顿时变了:“贵妃娘娘,此处是皇上养伤之地,您这么大声说话,恐怕不雅!” 柳如眉脸色一冷:“你是什么人,你也配和我讲话?” 慕容紫轩脸色也是一变,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叶铭扬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对柳如眉淡淡地说:“贵妃娘娘,若你和皇后娘娘也这般讲话的话,那可真是太不合礼仪了。” 柳如眉好象对他颇为忌讳,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见到她这个样子,叶铭扬又是一扬眉,说:“关于此次刺杀皇上的刺客,微臣自会全力去调查,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拒绝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这句话说完,柳如眉的脸色剧变,不由颤颤地问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叶铭扬只是扔给她一句冷冷的话:“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说完,再转头朝我望了一眼,眼里尽是深深的疼惜,可他什么也没说,便向一旁走去。那边,杨落帆也站着朝我望来,眼里是无比深沉的痛楚。 可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眼中,此刻只有受伤的上官墨尘。我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不由嘶声叫道:“上官墨尘,你千万不要死,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否则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究竟听到没有!” 我将他摇晃得那么猛烈,可是他却仍然没有反应。天啊,他该不会真的要死掉吧?我只感觉我的心忽然分外的疼,只有紧紧地抱住他,眼泪肆虐而出。 耳边传来太医的声音:“娘娘请放心,皇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微臣救治得当,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真的么?”我抬头看他,脸上却仍是泪水一片。看到我这个样子,慕容紫轩的眼中划过一道不忍,也不管这里众目睽睽,便伸手来替我擦去眼泪。那些大臣妃子们看到这一幕,都不可思议地瞧着我们,叶铭扬这时适时地出来打圆场:“请各位都回避一下,让皇上好好养伤吧,留着胡太医和皇后娘娘守在这里就行了。” 看来他的威信真的很大,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柳如眉不服气地站在原地。她耳朵聋了么,怎么叶铭扬说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叶铭扬瞧见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扬眉:“贵妃娘娘,你也请出去吧,要是皇上醒来对你有什么举措,那时微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哼!”柳如眉冷哼一声,朝我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脚走了出去。她还真是莫名其妙呢,是叶铭扬得罪了她,她干吗瞪我啊?还有,叶铭扬说上官墨尘会对她有什么举措,那又是什么意思? 但我已经不能去想那么多了,我看着慕容紫轩,声音无力:“紫轩,你告诉我,他会不会死?” 慕容紫轩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将我紧紧抱紧,似承诺一般地说:“不会的,皇上乃天命所定,他一定没事的,晨依你就宽心吧。” “但是……”我颞颥着说,“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他死啊,要是他死了,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滴在他的手背上,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他紧紧地望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晨依,你喜欢皇上么?” 他这个问题,让我迟疑了半天,但我却只能回答一个连我自己也迷惑的答案:“我不知道。”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从背后传来什么声音,叶铭扬和杨落帆慌忙走上前来,却见此时上官墨尘的眉头紧紧皱着,从他的口中,发出一声一声的呻吟。见到他这个样子,我慌忙跑到他床前,欣喜地叫到:“上官墨尘,你醒了么?” 可是尽管我叫得这么大声,他还是没有睁开眼来看我,我的双眼又不由黯淡了下去。这时胡太医的声音响起:“娘娘请放心,皇上虽然还未完全醒来,但是应该离醒不远了。娘娘脸色惨白,应该是太过担心皇上所致,所以娘娘请先下去休息一会,千万别累坏了身子,这里有微臣就行了。” 我望了望床上的上官墨尘,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不走!我要一直陪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慕容紫轩叹了口气:“晨依,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要是你身子累坏了,就算皇上醒来也不会开心的。” 叶铭扬也点了点头:“是啊,皇上必定不希望看到憔悴的你守着他的,所以晨依你就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等皇上醒了,我一定会来叫你的。” 胡太医看了我们几眼,眼里有些许疑惑,却识趣地什么也没问。杨落帆的声音也响起:“娘娘,就算是为了不让皇上担心,你就去休息吧。” 听见他们都这么说,我也知道我在这边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便点了点头,任慕容紫轩将我扶了下去。 我们走到另外一个休息的宫室,我在床前坐下,慕容紫轩坐在我的身边,看见我哭得憔悴的脸颊,不由心疼地将我拥紧:“晨依,你不要担心,胡太医的医术很高明的,皇上一定会没事!” 我靠着他的肩,叹了口气:“但是假如他真的……那我怎么办?” 他也叹了口气:“放心,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但是--”我抬头看他,眼中尽是担忧,“紫轩,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他将我紧紧抱着,感受着我身体的轻微颤抖,不住安慰着我:“晨依,你放心,你千万要放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就算胡太医没有办法,我们慕容世家自有医术高明之人,一定能够将皇上救治好的,你安心睡下吧,也许等你醒来,皇上也会醒了呢。” “恩。”我点点头,伏在他的怀里睡下,双眼闭上,却仍然在说着话,“紫轩,你会不会怪我很花心?我明明喜欢你,可是又去招惹小叶,但同时,又让叶铭扬也为我动心。现在,我虽然以前确实很讨厌上官墨尘,但看到他对我的关心,我却又感到我对他的怨恨正在渐渐消退。尤其此刻他舍命救我,我更加觉得我无法将他放下。紫轩,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很不可饶恕,是不是真的不值得你的喜欢?” “晨依。”感觉到他正轻轻抚着我的肩膀,声音温柔,“晨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么,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个宝贝,我不在乎你喜欢的是不是我,我也不在乎除了我,你还喜欢着什么人,只要你能够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顾了。晨依你可知道,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你的魅力,便算是为你死,也是甘愿。” 他的话让我感动莫名,禁不住握紧他的手,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开始调侃他:“要是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我的魅力,那么为什么柳如眉还会那么讨厌我?” “呵,晨依你可真可爱。”慕容紫轩无奈地轻叹,“晨依,不管何时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要是你也喜欢他们,我不介意和他们一起分享你!” 他的话,让我蓦然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紫轩,你说什么!?” 他轻轻抚着我的长发,眼神温柔:“像小叶,端木叶庭,还有皇上,现在你都是无法放下的吧?以及叶铭扬和杨落帆,难道你也忍心放下他们么?” 我简直要无语了,他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将他们全部收了吗?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真不敢相信是由他这样一个古人想出来的,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根本没有一个女子会这么大胆啊! 他看见我吃惊的样子,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那现在就先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你,没有人会打扰你的。” 听见他这么说,我便放心地在床上躺了下来。仍然看见他温柔的眼含着无限的宠溺望着我,我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那样紧,让我忽然想起一个词。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放心吧紫轩,无论如何,我都永远不会和你分开。 “晨依!” “干吗!”我烦闷地一甩手,我最讨厌在睡觉时被别人打扰了,可为什么偏偏就有蚊子在我耳边一直不停地吵? “晨依!皇上醒了,你快醒醒啊!” “别吵好不好!”我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却对上了叶铭扬含笑的眼,慕容紫轩温柔的眼,杨落帆好奇的眼,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什么?上官墨尘醒了? 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什么,他醒了,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把我叫醒?” 慕容紫轩苦笑:“我们一直在叫你,是你自己睡得那么死的。” “你是在怪我吗?”我用眼神杀死他,看见他仍然在苦笑,于是又扑哧一笑,“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们去看上官墨尘吧!” 说完,我就朝他的寝宫狂奔,他们跟在我的身后。一直跑到那里之后,我看见上官墨尘正坐在床头,旁边有宫女拿着药在喂他。刚看见我,他的眼便闪烁起璀璨的光芒,唇边一抹笑:“你来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忽然好酸,眼泪几乎又要从眼眶中流出。此刻我的眼中只有他一个,我急急朝他奔去,将他紧紧抱住:“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住那支箭?” 我的眼泪滑在他的肩上,将他的衣服润湿,我只感觉这样拥着他,我的心里无限难过,只希望永远这样抱着他,令得他不要再让我担心和难受。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声音中蕴着笑意:“傻瓜,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又怎么会不救你?” 此时那个宫女早已被我们这样子吓得傻傻的了,叶铭扬见状,好歹也是为了维护上官墨尘的面子,于是便挥手要她退去。此时房间里,便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 我哽咽着说:“我真不敢相信,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不要让我这么担心知道么,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他将我的肩膀扶起,望着我的脸:“傻瓜,我当然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哭得那样伤心,才真的让我担心呢。” 说着,他便伸手轻轻拭着我的泪珠,无限温柔。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对待我,我不由愣住,可是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好象在悄悄的萌芽,让我的心里,忍不住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别哭,别哭!”看见我的泪水,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可是刚刚擦干,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别哭,听到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慌乱,终于没有办法阻止,他的唇,忽然落到了我的眼上,将我的泪水,就那样逼了回去。 这下身子僵住的反而是我,我呆呆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奇怪,自我的眼上,竟然有种无比温暖的感觉袭来。这明明不是吻,可是却给我的心里带来无比大的震撼,一种甜蜜包裹我的全身,让我立刻惊愕。 不会吧,我竟然有这种感觉,难道……难道我喜欢上了他? 我……我喜欢上了上官墨尘! 我的心忽然跳得极快,将他一推,然后赶紧转过身去。被我这样一推,上官墨尘立刻轻声呻吟起来,满脸都是无比痛苦的神情。糟糕,我怎么竟然忘记了他是个伤员?我赶紧去看他,焦急地问他:“怎么样,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太卤莽了!” 可是这时,我的身子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他笑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你在,我又会有什么事呢?” “你!”我怒视着他,他怎么能这样欺骗我,害得我那时真的担心死了。我不由扭转头朝慕容紫轩望去:“紫轩,我们走,不用理他,哼!” “你难道真的要走么,你就真的忍心将我丢下么?”耳边上官墨尘的声音再度响起,虚弱无比,让我立即想起他好歹也是个病人,受不了刺激的,于是心也软了起来,只有点头:“好,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这时,却看见慕容紫轩眼里依稀闪过的黯然,心里也开始有点失落。叶铭扬望了我们一眼,又转头去看漠然望着窗外的杨落帆,说:“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皇上休息了。皇上,臣等告退!” “恩。”上官墨尘连头都没抬,便应了一声,眼睛一直望着我。我看着他们三人离去,可是为什么觉得,他们的背影都分外寂寥和落寞,好象有什么伤心事正堆积在他们身上,永远无法解脱。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上官墨尘的声音响起,但是我的脸却渐渐红了。该死,他为什么要说这样暧昧的话,让我都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了。 看到我这样的反应,上官墨尘满意地一笑:“晨依,你原谅我了么?” 我瞪他一眼:“没有,谁叫你骗我,谁叫你让我伤心的!” “晨依!”他将我抱得更紧,“假如救你的是他们,你会不会这么伤心?” “他们?谁啊?”我装着傻。 “你说呢?”他将我深深埋入他的胸口,“晨依,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要让这么多男子都为你动心?我真的好担心,假如我不做点什么,也许我真的会永远失去你。但是我又该怎么做才好……” 他的头埋入我的长发之中,他的语气让我心疼,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脆弱?我禁不住伸手去轻抚他的肩:“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怪你,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让它们过去?那是不是证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的眼中闪烁着欣喜的火花,声音也充满喜悦,“晨依,你愿意,永远做我的皇后么?” “我……”他的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犹豫。看见我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晨依,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会给你时间的,你好好考虑。” “恩。”我知道这样的让步,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于是也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对他笑着说:“好啦,你也不要想这种事情了,还是安心养伤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他望着我,眼里蕴满让我强烈接受不了的温柔,(汗啊,我倒还真的希望他保持以前的霸道比较好一点),微笑着说:“好,我就听晨依的。” 我强烈要求先逃跑三分钟!我朝老天祈祷着,难怪有人说该死的温柔,现在看来果然该死啊。天知道现在我的心脏,已经在上官墨尘如水一般温柔的眼中,深深地融化了。 喂,他在干什么!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受伤的人,现在竟然精神好得使劲在吮吸我的嘴唇!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吻功这么好,几下就将我吻得七荤八素的,不会吧,你可别告诉我,这样吻着吻着,我们便会吻到床上去的,我可不想当一个谋杀伤员的凶手啊! 好在这时,他忽然身子一软,将手移离我的身子,满脸痛苦之色。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可是没有一点同情心地站了起来:“活该,谁叫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走了,给你叫个宫女来照顾你吧,要是你敢亲她,哼哼!” 身后传来他微弱的声音:“晨依别走,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看到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我确实有些心软,但想起他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样子,又板起脸:“我可不敢背上谋害皇上的罪名,所以我还是告辞的好!” 说着,就再不理他,走出房间。哼,你一个人好好地享受养伤的乐趣吧,谁叫你老占我便宜! 刚走出房间,便只看见慕容紫轩他们三个人正站在门口,看见我出来,慌忙走上前来:“晨依,皇上怎么样了?” “很好很好,他精力好得要命呢,害得我白担心了!”我没好气地说着这句话,看见我这个样子,他们似乎都猜出来了是什么事,都心照不宣地轻笑了一声。见他们这样笑,我不由有些火大,于是拉住慕容紫轩的手:“紫轩我们走,陪我去散步!” 慕容紫轩微笑着说:“好,我陪晨依出去。” 可是却看到叶铭扬和杨落帆忽然变得阴郁起来的脸。可是我才懒得去理睬,现在我已经被上官墨尘搅得焦头烂额了,我才不想再给自己身上揽麻烦。 (完结前再传一章) 第七十五章 一夜欢爱 和他一起散步已经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此时又重温那时候的情景,只感觉心里无限甜蜜。但是想起上官墨尘的话,心里却蓦然紧了起来。他的要求,我当然是不能答应,但是我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对谁,我都真的舍不得放手,难道我真的像慕容紫轩所说的那样,将每一个都收了不成? 这样的念头,不由让我觉得分外害臊,慕容紫轩仿佛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低头看我,眼神却悠远:“晨依,你可知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 “恩?什么跟他们说了?他们是谁,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疑惑地望着他,还希望他不要说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才好。但是看他的样子,好象这个希望真的极其之渺茫呢。 他听得我这样问,笑了笑,说:“是叶铭扬和杨落帆啊,晨依不知道么?” “呃……”我只好忽略这个问题,“你究竟跟他们说了什么?” “晨依……”他忽然叫我的名字,但是语气却是让我感到心惊的无力,“晨依,你要知道,我们谁都不愿意放弃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是不会放弃你的。叶铭扬和杨落帆,和我一样,都是有着这个想法的。” “什……什么!?” 我大惊失色地望着慕容紫轩,脸色大变,用手指着他:“你、你、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什么叫就算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是不会放弃我?紫轩,你这是在逼我,我怎么可能全部接受,那可是犯重婚罪的啊!” “重婚罪?”慕容紫轩扬了扬眉,笑着说,“晨依你真的好可爱,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新鲜的词汇冒出来,难怪我们都忍不住对你动心了,因为你真是个精灵古怪的人儿!”慕容紫轩笑着,将我轻轻环住:“晨依你可知道,虽然在秦国和楚国,女子不可以嫁几位男子,但在魅国,情形却是恰好相反,到时,我们便到那里去可好?” 我仍然惊魂未定:“你是说,那个国家是个女尊国?” 天啊,这种情况只有小说里面才有着的吧?什么时候现实中也有着了? 慕容紫轩点点头:“不错,那里所有都是以女子为尊,所以女子可以娶众多夫君。只要你愿意,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跟你一起到那里去的。” “你等等,让我考虑一下!”我慌乱地用手顶着自己的额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情况会变得这么混乱?一方面上官墨尘又要求我做他的皇后,一方面慕容紫轩又那么好心帮叶铭扬和杨落帆安排他们的去处,但有谁想想我的苦楚啊?我又不能分身,我怎么能兼顾这么多男子,况且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叶铭扬和杨落帆。 慕容紫轩看到我的神情,将我轻轻拥住:“不要紧,晨依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都不急的。” 这句话怎么跟上官墨尘说的一模一样,真的让我越发为难起来。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对我好起来,我反而不知道该怎样抉择了。 正在慕容紫轩的怀中享受着他的温柔时,却只听耳边一个恼人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想见你一面!” 我只好和慕容紫轩分开,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我们身边。我抬眼朝他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眼中精光炯炯,明显是个高手。 看来这个皇宫守备还真是疏漏,对高手来说,简直比菜市场还要来去自如。我望了一眼那个男子,一扬眉:“你家主子是谁?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那男子不卑不亢地答着:“我家主子是谁,只要娘娘亲眼见着,便自然会知道了!” “汗,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见到他时自然知道他是谁了啊,要是我连见到他还不知道他是谁,那我才不正常呢!”我呼了口气,“你说吧,你家主子的身份!你说了之后,假如有价值的话,我自然会去见他了!” 听到我的话,那个男子总算有了一丝神色的变化,却是有些抽搐。慕容紫轩听着我这样说,宠溺地抚着我的长发:“晨依,你讲话总是那么可爱。” 我朝他嫣然一笑,意思是多谢夸奖了。但却忽然发现那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好象我和慕容紫轩亲近,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一般。他自然是不会神奇到对我一见钟情,从而对我们这样的做法吃醋,那是不是说明,他是在为他们家主子吃醋? 我扬眉看他:“你快说啊,本姑娘可没有心思陪你蘑菇!” 那男子听我这样说,只好叹了口气,说:“我家主子在我出来之时,便说过娘娘必定不会乖乖跟我走,而是会问出他的身份才会同意,看来果然不错!” 我一听兴趣来了:“哦?看来你家主子对我还挺了解的嘛,那么他是谁啊,你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 “我家主子说过,希望娘娘不要忘记了,以前和娘娘一同唱那首情歌时的情景。”他将这话说完,又看着我,“娘娘同意去见我家主子了么?” 一同唱情歌?我有过这个经历么?我凝眉苦想了好一会,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会吧?他是坐飞机到这里来的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朝他说:“好,我愿意去见他,他现在在哪里?” 那男子听得我答应,没有丝毫意外,似乎就知道我会同意一样:“我家主子现在城中的凝香居,还请娘娘随我一同前往!” “好,我跟你一起去。”我点头,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慕容紫轩拉住,回头看见他担心的神色:“晨依,我陪你一起去!” “你放心,那个人不会伤害我的,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朝他笑笑,要他安心下来,然后又朝那个男子说:“好了,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吧?” 那男子点头:“娘娘请!” 我感觉到慕容紫轩的担忧,又回头朝他一笑:“放心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绝对不会那么不小心的!你就先回去吧,要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我去逛花园了,千万不要说我去见别人了,知道么?”我的脸色忽然有些凝重:“事关重要,只要你知道就行了。” 慕容紫轩见到我这个神情,也知道我决心已定,于是不再坚持,只是在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晨依,我等着你回来。” 我心里一暖,也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个吻:“放心,我马上便会回来的。” 说完,我就走到那个男子身边,说:“好了,你怎么进来的,就怎样带我出去吧。” 那男子点了下头,便将我的腰抱紧,然后施展轻功飞了起来。他的轻功极好,才一眨眼时分,我们就离开了皇宫。我不由赞叹:“你的轻功真好,端木叶庭有着你这样的属下,真是幸运!” 他听得我这般说,却是微微冷笑:“真难为娘娘竟然还记得太子殿下!” 我听了这话不由火大:“你这是什么意思?端木叶庭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记得他!真是莫名其妙!” “哦?”他眉一扬,继续冷笑,“若是娘娘当真与太子殿下没有丝毫瓜葛,又为何要找殿下帮忙?” “关你什么事,我想找就找,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到极点,管我怎么做哦,我跟端木叶庭如何关他什么事?他见我这个神情,冷笑:“当然不关我的事,但是假如你伤害了我家殿下,那可是大大地关的我的事了!” “我伤害端木叶庭?拜托大哥你讲清楚点好不好,我怎么有可能伤得了他?”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说这样的话出来,那是不是证明我的猜想没有错,端木叶庭……他也喜欢我? 天啊,我的魅力真的有那么大吗?回家我一定照镜子去,找找我自己的优点。虽然我的确长得够漂亮,但他们谁没有见过美女,又为什么偏偏会找上我?真是焦头烂额,果然最难消受美男恩啊! “哼,真不知你这等刁蛮女子,太子殿下怎么能看得上的!”这人语带轻蔑地嘟囔了这句,虽然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欺负我没武功不能窃听是不是?但我耳朵幸亏十分灵敏,否则岂不是连这句话也漏听? 我也冷冷一笑:“是哦,我也感到好奇怪啊,我这么刁蛮的一个女子,又没有绝世姿容,并且连夫君都有了,还有一大堆相好,你家高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看上我呢,我也感到奇怪得要命呢!” 那男子听得我这么说,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我当然也懒得去理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我飞了很久,终于见到了凝香居的重重楼房,那人便对我说:“到了殿下的房间了,娘娘自己进去见他吧。” 说着,就将我放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然后,他自己远远走开,根本是连我看我一眼也嫌多余的样子。我才懒得去理会他,因为此时,我只听到从门里,传来一阵无比悦耳无比清澈的琴声,分明是我们初次见面那次,他弹的那首曲子! 潺潺的琴声传来,将我心里所有的疑虑和猜疑都掠去,使得我的心里一片空灵。我的记忆里,仿佛又浮现出了和他之间的所有片段。 那次我被叶铭扬轻薄之后,他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亲吻;在宴会上,他出尘脱俗的风姿,以及与我无间的配合;宴会结束后,他对我的轻语,还有那幽怨的箫声,都像潮水一般荡涤着我的心,让我的心中,就那样忽然感到无比的温暖起来。 原来,他才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柔的人,是我一直在寻找着的玉佩的主人。他自己对我许诺,他是上天派遣来的,来拯救我这个落难灰姑娘的王子。 我忍不住想见他的冲动,一下子就将门推开,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听见响动,他抬头朝我望来,看见是我,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湖水一般澄澈的眼里,渐渐也蔓延开笑意,仿佛荡起了轻微的涟漪,好看得令人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住。但是他的神色之中,却似乎含着彻骨的落寞,仿佛就算全世界的温暖和热闹都堆积在他的心上,也无法使他的落寞趋散。 他明明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寂寞的人,却总是会将温暖给予别人。 我的心里,蓦然便升起一阵对他的怜惜,情不自禁念出他的名字:“叶庭!” 他笑了笑,站了起来,一直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时,低头朝我轻笑:“晨依,你来了。” “对,我来了。”我点点头,“我真是傻,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你就是那块九龙连环玉的主人,要是我早点知道,也许一切,就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苦涩一笑:“难道现在,晨依你认为晚了么?” 我听见他这么说,不由一愣。这时,他已经轻轻将我的肩膀环住:“晨依,你还记得么,我说过,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王子,我不会让你受任何苦的。所有你吃的苦头,我都会全数替你讨回来!” 他的话说得坚决无比,却让我的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我一直在为上官墨尘的伤着急,这时才记起来,原来我早已和他们商讨好了对付上官墨尘的计策,而我的那些遭遇,端木叶庭也已经知道。 但是现在,假如我说我要收回这些话,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我只有抬头看他,说:“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帮我爹了?” 他点头:“不错,我没想到上官墨尘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那样伤害了你,并且还伤害了我另外一个深爱的人,我绝对不能饶恕他!” 我禁不住问到:“你另外深爱的那个人,是小叶么?” “恩,他是我的弟弟,是我最亲的弟弟。”他说起小叶时,眼神温柔得不行,“他叫端木叶舟,是我最小的兄弟。因为他出生时辰不吉利,所以被视为不祥之人,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只有我跟他比较亲近。但是他却被我的大皇兄诬蔑,以至于被迫出宫,一路辗转来到秦国沦为乞丐,幸好被你所救,并且又遇到了我,所以他才能重归楚国。但是他被杨落帆打得受的伤,我却始终不能让他白受!” 我望着他,说:“你是不是非要让上官墨尘来偿还这些?” 我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浓浓的不安,还有些微的担忧。他感觉到我的异常,微微皱眉:“晨依,你是不是不赞同我这样的做法?” “假如我说……我是说假如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含笑望着我,这才有胆子继续说下去,“假如我放弃向上官墨尘报仇,那你会不会答应?” 说完,我仍然忐忑不安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仍是面带微笑,便放下心来。他含笑问我:“为什么呢?你不是应该很恨他吗,为什么又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因为……因为我……”我忽然不敢再说下去,我突然不敢跟他说,其实我早已原谅了上官墨尘,我早已喜欢上了他,所以,我真的不忍心,再对他执行任何的计划。 看见我的神情,端木叶庭似乎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却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一声,说:“晨依,你的心真的太软,可惜……”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抬眼看他,只见他的眼中有着些许阴霾,不由担心地问了出来:“你还是不能放过他吗?他救了我一命,就算是为了报恩,我也是不能害他,况且……” 我的声音逐渐低沉:“况且,我也已经喜欢上了他。叶庭,我真的喜欢上了他,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喜欢上他。看来你说得真的很对,我的心,真的太软了。” 我心里更加忐忑,我将这些话说出来,端木叶庭究竟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将我抗拒到千里万里之外?我忽然感到不敢去看他,可是却感到他将我拥得更紧,叹息:“晨依,你的心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想起他对你做过的一切,还有他对小叶的伤害,我却真的无法释怀。我想,小叶也是不能原谅他的吧?若不是他,现在你早已经和小叶回到楚国了。” 我的眼也黯淡下去,的确,那时我真的很恨上官墨尘,不但恨他,并且还恨杨落帆。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的那些仇恨是多么的脆弱,几乎不堪一击,就已经完全瓦解。相反,我的心,还忍不住对那些所谓的仇人所牵引。 看来,我真的是像端木叶庭所说的那样,是个太心软的女子吧?我的心太软,盛不下一丝的仇恨,只要谁给我一点温暖和爱,我的心便会极易动摇。 我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声音愧疚:“对不起叶庭,我真的让你为难了。” “晨依,你何必要那么说?”他轻叹,“不过,若我将你放手,你会不会永远陪伴上官墨尘的身边,从而永远忘记我?” 我抬头看他,仔细地看着他的眼:“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你是第一个给我温暖和关切的人,在那时,我被上官墨尘和叶铭扬侮辱之后,是你来安慰我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无限真诚地看着他,极力证明着我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不由失笑,但随即脸色却又黯淡下来:“但是上官墨尘,你又该怎么对待?” “我……”我无言以对,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对彼此,我都无法放下丝毫,假如真的要我选择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要选择谁的好。 端木叶庭忽然将我抱得更紧,喃喃地在我耳边说:“晨依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将你带回楚国,谁也不通知一声,便将你带回楚国,让你当我的妻子!” 我一惊,抬头看他,眼里尽是惊异:“叶庭,你说什么?” 他见到我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你放心晨依,我不会做任何勉强你的事情,也不会做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帮你爹去对付上官墨尘,但我同时,也不会帮上官墨尘去对付你爹。你可以回去跟他说要他小心,但是成败如何,我却是不会插手其中。” 他这样承诺一般的话语,顿时好象在我心中掀起了千层浪花,激荡无比。我不由将他紧紧拥住:“谢谢你叶庭,真的谢谢你!” “但是晨依,我真的很想问你,你愿意跟我走么?跟我到楚国,我不会像上官墨尘那样有着那么多女人,我发誓,我只会有着你一个妻子,我永生都不会再碰别的女人一下!”他的语气越发坚决,“晨依,你的选择究竟如何,你能告诉我么?” 我的心里真的好乱,对于他们两个,我谁都不能放手。并且,秦国还有慕容紫轩(叶铭扬和杨落帆也勉强算啦),但楚国,却还有小叶,这样的选择,真的好难好难。难道我真的像紫轩所说的那样,去那个叫魅国的女尊国么? 但是这样的提议,他们又怎么会接受?他和上官墨尘,一个是秦国君王,一个是楚国太子,他们不可能会为我,而放弃他们的尊位。 我忽然感到头很疼,只有叹了口气:“叶庭,你能让我好好地想想么?”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等的,等到你真正决定好的一天,那时你再告诉我不迟!” “谢谢你叶庭。”我的心里更加感动,情不自禁将他紧紧抱紧,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晨依,这次,你来唱歌,我来抚琴吧。那时的情景,我现在都仍然历历在目,真的很想再重温一遍。” “好啊!”我抬起头来,拉着他的手往琴边走去。还是像以前那样,他坐在琴前,我靠在他的肩上,将一首歌唱了出来: “我曾经犯过太多的错误,你却含着眼泪说不在乎。陪我度过了漫长的孤独,让我逐渐地忘了当初。 我曾经犯过太多的错误,你却含着眼泪给我祝福。陪我度过了漫长的旅途,让我逐渐地忘了痛楚。 虽然这是短暂的相逢,记忆却是如此的清楚。难道是因为我曾经,每一次都爱的那么辛苦。 他们说今生要追寻的幸福,只是为你不停不停的付出。所以我会用我爱的全部,让你的明天不再会有孤独。 我知道今生要追寻的幸福,只是为你不停不停的付出。所以我会用尽我爱的全部,让你的明天不会感觉到无助……” 唱着这首歌,我只感觉我的鼻翼忽然酸了起来,似乎以前的往事,都全部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的眼泪不停的肆虐。的确,他对我的感情,就如同这首歌的歌词里面写的那样,永远陪伴着我,给予我最需要的温暖和祝福。而我,我对他,也会如同歌词里面所写,要用尽我爱的全部,让他的明天,不会再有孤独。 我要让他脸上那层挥之不去的落寞,全部被我的爱感化,不要再出现在他那张谪仙一般的脸上。那样,我真的会很不忍。 这样想着,我的泪水禁不住滴了下来。他看到我的眼泪,伸出手来轻轻拭去:“晨依,你的心意,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哭好不好?” 我抬眼看他,看见他脸上的心疼,只感觉心里忽然如撕裂般疼。我扑入他的怀中,喃喃地:“叶庭,叶庭,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也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我不会让你再伤心,我永远也不要让你那样孤独,叶庭,你相信我好不好!” “晨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知道么,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我究竟有多么高兴!”他抬起我的脸,直直地看着我,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我融化掉。忽的,他的唇落上我的唇,是熟悉的温柔的感觉,像是得到了归依一般,我伏入他的怀中,纵使到天荒地老,我也真的不愿远离。 他的吻逐渐深陷,而我们的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他的手,已经开始准备解开我的衣领,却是立即停住,双眼望着我,征求着我的意见:“晨依,你愿意么?” 我此时已经被他的吻夺去了神志,他的吻虽然生涩,但其中饱含的激情,却早已经将我灼烧,所以我怎么可能到了这时还抗拒?于是便点了点头,他得到我的答应,这才缓缓将我的衣领解开,只是手,仍在轻轻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这种巨大幸福的降临。 他将我轻轻抱起,向不远的绣榻走去。我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几乎都要沉迷其中。我的心跳得那样快,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乐感觉,同时,也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期待。 他真的好青涩,手忙脚乱地解开我们彼此的衣服时,已经是满头都是汗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轻笑起来。他看到我的笑,自己也不由失笑,可是下一秒,眼睛却忽然怔住,脸已经微红起来。 见着他的这种神情,我的脸也不由红了,感到有点害臊地用被褥将头埋着。而他也是满脸通红,却是强硬地用手将我蒙着头的被子拉去,露出我的脸来。我不由感到很郁闷,我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感到这样害羞,甚至连他这个明明没有经验的人都不如? 他的身子渐渐灼热了起来,用浑身的坚硬,来契合我周身的柔软。他的手,生涩地抚摩着我的全身,明明没有经验的表现,却每一下抚摩,都能触上我最敏感的地方,害得我一直颤栗不已。 我的眼已经开始迷离起来,禁不住将他紧紧箍住,让我们的身体,紧密地契合在一起。一阵一阵无法抵挡的快感向我袭来,让我彻底沉沦其中,就算海枯石烂,也是不愿分离。 第七十六章 醋浪滔天 再度回到皇宫里面,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想起昨晚和端木叶庭的缠绵,我的脸上不由露出花痴一般回味无穷的笑容。这并不是我初尝*之欢,可第一次毕竟是上官墨尘强迫我的,当时我的愉悦,还是在痛楚中经历的。而这次,我却完全沉浸在端木叶庭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但我心里还是对他感到有些愧疚,这是他的第一次,而我,却早已并非完璧之身。这样想着,不由感到对他更加愧歉起来。 昨晚我们缠绵了好久,所以到了此刻,我的身子还是有些酸痛难忍。捶了捶身上有些酸软的地方,我朝回龙殿走去,可还没走上几步,就看见站在我面前的几个人。 天,今天他们怎么这么齐心,四个人都站了出来?我只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看样子慕容紫轩肯定没有帮我保守秘密,于是朝他瞪去,他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不是他,那还有谁,难道是上官墨尘自己知道的么? 我硬着头皮向他们走去,只希望不要让他们看出我和端木叶庭在一起时发生的所有事情才好。但这时上官墨尘的声音却响起:“皇后为何此时才回来,永宁宫中也不见你,听慕容爱卿说你游园去了,那你是否是在花园之中度过了昨晚?” 原来慕容紫轩真的没有背叛我,我不由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他朝我苦笑了一下,意思是说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去处了,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否认的好。 但我怎么会乖乖承认?听见上官墨尘的话,我依然硬着牙关:“是啊,我昨天在花园里逛得累了,就直接在一个假山洞里睡着了,所以现在浑身都痛着呢!” “是么?”上官墨尘一脸假惺惺的轻笑,“但是为什么我却看皇后今日,容光焕发得平日难及呢?” 我也假惺惺的笑:“嘿嘿,应该是在野外睡觉,所以才会神清气爽,精神也好的吧?” 上官墨尘依然假笑到底:“那皇后一定睡得很不安稳呢,因为皇后的身上那么多红色的印痕,看来花园里的蚊子还真多啊,将皇后的身上叮了这么多红疙瘩!” 他在说些什么?我疑惑中低头一看,却在瞬间只觉得脸立即红了。天啊,原来我的身上,尽是昨天端木叶庭留下的吻痕,脖子上和我胸前裸露的肌肤上都有,一个个清晰可见,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知道多说无益,我只生气上官墨尘和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由拿眼瞪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干吗还要这么多废话?你受伤了不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却出来干什么,还不快点回去养伤?” “晨依,你认为我看不到你,会有心思安心下来养伤么?”上官墨尘见我已经将话挑明,于是也不再废话,脸色变得无比黯淡,“晨依,你究竟还要惹多少人,你的心,究竟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忽然有点不好受。看到慕容紫轩叶铭扬和杨落帆黯然的脸,我也知道,我这样的做法,必定是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他们。但是我却认为,我真的没有错,因为我喜欢端木叶庭,并且一开始便是他对我最好,我和他做什么事情,都是由不得别人来指责。 所以我立刻义正严词地抗议:“我错了吗,叶庭是对我最好的人,那时你和叶铭扬对我侮辱之后,唯一给我安慰的人,就是叶庭,我又怎么可能不爱他?我遇到他,也远在紫轩和杨落帆之前!所以无论是论感情还是资格,他都远远胜过你们,所以我爱他,当然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话音刚落,便立刻被上官墨尘紧紧拉住了手。我抬头,却看上他愤怒的眼:“晨依,你究竟还要打算怎么伤害我们?” 看见慕容紫轩也是眼中带着薄怒,我忽然感到无限委屈,将他的手重重一甩:“既然你们都认为我做的是天大的错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尽管这样认为去吧,我懒得去管!” 边说我边向远方跑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原本他们彼此也知道他们都喜欢我,那时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可是为什么现在冒出来个端木叶庭,他们就都同仇敌忾,生气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叶铭扬和杨落帆更不象话,我现在还没说我喜欢他们呢,他们就敢对我吹胡子瞪眼,那等到我真正承认他们的一天,他们又该狂妄到什么地步! 看来,为了我以后的人身安全,我最好还是不要理他们两人好了。他们和上官墨尘关系那么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联合上官墨尘一起来欺负我。 我不由有些后悔没和端木叶庭一起回楚国了,并且到了那里还能见到小叶,更是无比高兴的事情。但似乎我又舍不得离开慕容紫轩,还有上官墨尘……唉,真是郁闷啊郁闷,头大啊头大! 我失魂落魄一样在这个花园里游荡着,忽然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跟着我,于是回头一看,却是慕容紫轩。刚看见他,我就忍不住跑上前去,一直扑入他的怀中,不断抽噎:“紫轩,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只有你会来安慰我!他们都是大坏蛋,只有你才是好人!” 听见我的话,慕容紫轩不由失笑。他轻柔地抚着我的长发,说:“其实是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来了,你也不会听他们的话乖乖回去,只有我才能劝得动你。” 我轻轻捶着他的胸膛:“呜呜呜,只有你才最懂我!” “晨依。”慕容紫轩轻笑一声,旋即脸色却又变得凝重起来,沉默地望着我的双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慕容紫轩,不由有些发愣,讷讷地说:“紫轩,你要说什么?” 他依然那样望着我,眼里有着一丝无垠的哀伤,声音也是悲凉如水:“晨依,以后你别那样了,好么?” 我的脸顿时僵住,看着他,说:“哪样?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晨依,你明明知道的。” 我松开手,转过身去,冷笑一声,说:“紫轩,我没想到连你也会这样说我。我和叶庭的事情究竟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这样指责我?并且就算你们是吃醋,为什么你们四个人不互相吃,却去吃叶庭的飞醋?” “晨依……”慕容紫轩伸手要来拉我的手,可是被我甩开,他又来拉,又被我甩开。他见我果然在生气,只好放弃努力,轻叹一声:“晨依,对不起,但是……” “但是什么?”听见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也火气也消散,于是回过头来看他,想听听他究竟有什么解释。却见他脸色颓然,不由担心地走到他面前:“紫轩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了?” 他见我朝他走去,慌忙将我的手拉住,我来不及挣扎,就这样被他拉住手。他垂头看我,眼里尽是化不开的忧愁:“晨依,本来我们打算去魅国,对于皇上的抉择,本就已是十分艰难。但此时假如再加上一个端木叶庭,那事情,便会变得复杂许多了。” 他脸上的忧愁越发的深:“并且,假如没有端木叶庭的话,你也许永远都会留在秦国,那样不管如何,我们都能有见到你的希望。但假若你跟着端木叶庭去了楚国,那我们想要见你一面,便是相当的困难。所以,我们四人可以容忍彼此对你的喜欢,但对于任何一个外人,却是没有这份包容了。”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不由有些发呆,禁不住喃喃地说:“可是,你不是说,我们两个一起去魅国吗?” “如果是以前,我确实能够放下一切和你一起走。但是现在--”他的神情黯然,“晨依,你现在能说,你能够放得下皇上和端木叶庭么?他们两个都是与你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不管是否是你自愿,你也是不能那么轻易忘记的。所以,就算我们到了魅国,你心里,也是会永远记得他们。假如你不幸福不快乐,那我的幸福和快乐,便会也不知道在何处了。” “紫轩。”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话,总是会让我的心里既暖洋洋可是却又酸溜溜的,既想笑,高兴上天给我这样一个知我懂我的爱人,可是却又想哭,因为我总是会忍不住让他心伤,我的爱,无法保证唯一的给他一个人。 我该怎样,才能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我正望着他发呆时,他却忽然叉开话题,问出另一句话来:“晨依,端木叶庭是不是仍在秦国?” 我点头:“是啊,他仍然在凝香居中。”说完这句话,我警觉的望着他:“你问着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找他的麻烦?” 他听了我的话,失笑:“晨依,你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希奇古怪的想法?我怎么会找他的麻烦呢,我只是想知道,关于对皇上,他有什么打算。” 原来他想的是这个问题。我的心放了下来,在他肩上拍拍:“放心好了紫轩!叶庭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他保证他不会帮助我爹的,可是为了我和小叶,他也不会帮助上官墨尘!他只会袖手旁观他们的争斗,哦对了,现在我们赶快去告诉上官墨尘,关于我爹要对他采取的措施!” 说着,我便拉着他要往回龙殿的方向走去,可是却只看到他的脸色忽然有了些微的变化,眉宇间有着微微的疑惑:“小叶?” “是啊,小叶就是端木叶舟,是端木叶庭的弟弟!”我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就赶紧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快走吧,现在时间可是相当紧的,要是被我爹他们抢到了先机,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的身份如此尊贵!”慕容紫轩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喃喃说着这句奇怪的话。我不由微微皱眉,小叶就这么有值得研究的价值么,现在紧要关头了,他还对小叶这么关心。 我禁不住又加大力气去拉他的手,可是却是纹丝不动。我回头去看他,皱着眉说:“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走?” 可是他的神色,却是悲伤得如同最深沉的夜空,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只感觉心里,都莫名的哀伤起来。我忽然感觉,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情正瞒着我,而倘若他对我讲出来,那肯定是个我远远不能接受的轩然大波。我不由忐忑起来,望着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紫轩,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好么,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的,你可千万不要对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产生怀疑哦!” 听到我这样说,慕容紫轩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却转瞬消失:“晨依,现在你不要去跟皇上说了,因为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和后悔,我听着他的话,张大嘴巴望着他,眼里掩不住惊奇:“来不及了?为什么?” “因为……”他忽然不敢看我似的,将视线移开,“晨依,实际上在那天我见着你后,回去就立刻将慕容世家的所有人员都进行了布局。慕容世家的势力强大得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并且一旦接到命令,他们就立即进行部署,便是家主本人,也是不能收回。所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我却知道,他这番轻描淡写的话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凶险。不会吧,一旦发出的命令,就连家主本人,也是不能收回,那是不是说明…… 我的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你是说,现在连你们慕容世家,也变成了上官墨尘的对头?” 慕容紫轩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不由惨呼一声,用手蒙住眼:“天啊,怎么办啊!这该怎么办啊!萧敬的势力本来就比上官墨尘要厉害,端木叶庭又不愿意帮他,而你们慕容世家!唉,看来这次,上官墨尘可真是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的,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啊!” 我不停地惨叫,慕容紫轩将我抱住,安慰着我:“晨依,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皇上乃天命所归,相信皇上不会那么轻易就失败的。并且有我们一同支持着皇上,好歹也是不会没有作用的。” “可是。”我抬头看他,眼里掩不住担忧,“紫轩,你说假如上官墨尘知道一切都是我惹起的,他会不会很怪我?” “这个嘛--”慕容紫轩竟然也跟我卖起关子来了,沉吟着就是不肯说出来,急得我直敲他胸膛:“紫轩,拜托说出来嘛,我真的好担心他对我的态度呢!” 看见我这个样子,他才停止沉吟,忽的诡异一笑:“结论很简单,假如知道是你的原因,他当然会怪你。不过他也绝对不会对你太过怪罪,毕竟这也是他的原因。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晨依你有一个相当好的方法,可以不让他永远不会怪你。” “什么办法?”我慌忙洗耳恭听。 他笑得越诡异:“非常简单,那就是--”他继续卖关子,看到我着急的神色,这才说道:“你不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好了!” 我被他这话弄得目瞪口呆,真是想不到原本乖宝宝一样的慕容紫轩,竟有变得这么奸邪的一天,难道是和我呆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属于我的恶搞因子?我用手撑住额头:“大哥,我真服了你了!不过这好象也是唯一的办法了,那我就照办好了!好了,不管怎样,现在我总该回去通知上官墨尘一声,要他小心点的好!” 慕容紫轩点头,却仍是一脸的担心:“晨依,关于你自己的去向,你可决定好了么?” 我微微皱眉,慕容紫轩不是已经说好了我们一同去魅国么,怎么现在还在这里问?我不由疑惑地朝他望他,他望着我,说:“假如上官墨尘赢了,你是他的皇后,你又怎么能走?若你爹赢了,你便是秦国的公主,你自然也是走不脱的。所以,不管他们胜负如何,你都必须要为自己的去向作好准备。” 听他这么说,我也感到犯愁起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将头重重一摇:“好了,我的事就以后再想吧,现在要想的,还是上官墨尘的事情啊!” 他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又回到了回龙殿了,上官墨尘那个衰人,连同他的好臣子好兄弟,竟然都还在装着没看到我。哼,就算是吃醋,也没必要吃到如此程度吧?还是我家小轩轩好啊,不但温柔并且大度,哪像他们这三个小心眼又霸道的男人,你们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们呢! 我打了个呵欠,朝慕容紫轩懒懒地说:“你明明就在撒谎嘛,看他们这样子,哪像是想见我的人,分明是连讨厌我也来不及!既然人不家不想见我,那我也没必要用我的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紫轩啊,我们还是到我的永宁宫去睡觉吧,昨天晚上睡得可真是不安稳啊!” 说着,我拉着慕容紫轩的手就要走,他被我拉着手,唇边有着苦笑,但因着我的警告,所以也不敢反抗。还没走上几步,就只听见身后传来上官墨尘那条暴龙的怒吼:“不准走!”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一脸的无奈:“我说大哥你可真奇怪耶,你明明不想见我,我自然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可我要走你也不肯,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嘛?” “我,朕……”上官墨尘变换着称呼,讷讷了半天,终于开口讲了句完整的话:“你是朕的皇后,朕受伤期间,你必须要守在朕的身边,这是祖训!” “哈哈!”我冷笑热哈哈,“可惜这是你的祖训不是我的祖训,假如你以为你命令我我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那你就完全错了!紫轩我们走,不要理他!” “晨依!”我才刚刚转身,就只听身后含着无限脆弱的声音,“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你又要走?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呃,他还真是懂得威胁我,用我以前一时心软说过的话来将我的军。看来端木叶庭真的没有说错,我真的是个很心软的人。可是他说的这话,却让我无比心疼,他明明好歹也是个皇帝,却用这种语气来对我说话,想必也是他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吧?我只好走到他的面前,说:“好吧,我也怕了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会好好地陪你养好伤的。” 上官墨尘听到我的话,眼里顿时漾上欣喜:“晨依,你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一直等到我的伤好么?” “喂大哥,我可没这么说吧!”他怎么这么喜欢得寸进尺!我刚抗议,就只看到叶铭扬和杨落帆不赞同的眼光,一直看着我,好象假如我不答应,就是千古罪人一般。看来这两个家伙真是留不得,留他们在身边,那我还不是会被上官墨尘挤兑死? 但为什么这时慕容紫轩也来凑热闹?他走到我身边,抚着我的长发,说:“晨依,你就留下来陪皇上吧,你难道忘记了,皇上是怎么受伤的吗?” 我晕,现在连他也来这种软威胁了,对他,我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我只好叹了口气:“好吧紫轩,我就听你的好了!”我又转头去看面露喜色的上官墨尘:“不过你也别得意,我可绝对不是心甘情愿来陪你,而是看在紫轩面子上才这样做的!我警告你,在我陪你养伤的期间,你可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否则,哼哼!” 我对他警告完毕,看见他的神色之中有些黯然,转头看叶铭扬和杨落帆,似乎也是同样神情。我不由纳闷,回头去看慕容紫轩,想看看他会不会如此,可是却只看到他含着些微无奈的眼,在我发上轻抚,叹息:“晨依,你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啊!” 在他抚着我的发时,我只看到另外三人眼中的惆怅更深。原来如此,难怪他们的脸上,会出现那样的神色。只因他们也知道,慕容紫轩在我的心里,是那样特殊的存在,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 他们也知道,没有一个人,能够改变这种状况的发生。 同样情况的,还有小叶。 我心里也有些黯然,我的心真的很小,只能盛得下我爱的人。但是在我所爱的人之中,却也有着等级的存在。毫无疑问,现在排在前面的,是慕容紫轩、小叶,以及端木叶庭。 在那之后,才是上官墨尘,并且叶铭扬和杨落帆的存在,连我也不能确认究竟有没有。 第七十七章 彼此的忏悔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我在陪着上官墨尘养伤,却没有看见其余三人。这种情况真是太诡异了,所以我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向他问起没看见他们的原因,却见上官墨尘面露得意之色,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已经下了命令,不准他们踏进宫半步!” “你--”我实在无语了,气得只有指着他颤抖的份,“你怎么能这样子!你真是世界上最卑鄙的小人了!叶铭扬和杨落帆我不管,可是紫轩呢?你可别忘了,假如紫轩不替你说话,我可不会守着你,没想到你竟然会恩将仇报,你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听见我这样骂他,上官墨尘却一点也没生气,而是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等到我将所有的话都骂完,在一边急急喘气时,他却递过来一杯热茶:“你骂累了,喝口茶吧?” 我无限惊讶的接过茶,他什么时候转性的?以前我骂他时,他都不是和我对骂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七荤八素地端着茶,心里却在忐忑,他这样子对我,该不会是有着什么阴谋,所以才先用这招来麻痹我吧? 这样想着,我的口中忍不住就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骂我?” 他听得我这么问,禁不住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骂你?” 我也是一愣,这哥们太不正常了,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于是心里更加忐忑:“你以前都是那样子的啊,现在这样子,好象有点失常,真的……” 我还加了两个加重语气的词,听到我这么说,他失笑:“难道晨依喜欢以前的我?”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对暴力不感兴趣!”我慌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要是他对我像以前那样,我这可怜的小心脏能受得了才怪,还是现在好,起码也能让我的嗓子不要经常因为大喊大叫而受损,“你还是保持现在这样好了,虽然不太习惯,但好歹也比以前好多了!大哥你就像现在这样吧,我可不想你再改变什么形象了!” “呵。”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轻笑了一下,可是忽然间,他的脸色却又重新被一曾凝重所取代。这些人难道都是练变脸术的吗,怎么一个个变脸变得这么自然。 我正好奇时,却只听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我的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我急得大叫:“喂,小心点好不好,我的茶都喷出来了!” 可是上官墨尘却丝毫不顾,只是将我抱紧,喃喃:“晨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怎么和慕容紫轩一样,老是学文艺青年一样来个什么叹息,不过这句话也真是成了我的死穴,一听到这句话,我就感觉我有多亏欠他们似的,心也莫名软了下来。 我扯出一抹笑:“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了,这还用得着想那么多吗--” “晨依。” “啊?” “你似乎从来没像你叫慕容紫轩那样叫过我呢,不如,你以后不要叫我的全名,你直接叫我墨尘怎么样?”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得让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抖落一地。不会吧大哥,你怎么也有向叶铭扬转化的趋势了,叶铭扬上次才抗议过我不叫他小名,怎么现在你也提起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你们是好朋友的原因,所以想法都这么一致吗? 我看他,微微挑眉:“为什么,你说叫我就叫啊?” “当然,你能那样叫慕容紫轩和端木叶庭,为什么就不能那样叫我?”他的声音又开始暴龙起来,果然本性难改啊,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他又这样子对我!我正要抗议时,却只感觉一个柔软无比的物体堵在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话语都逼了回去。 真是郁闷了,我彻底沉迷在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在被吻得迷倒的前一秒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含糊不清地抗议:“茶撒了 ̄ ̄” 可是这个抗议,却被他的吻彻底吞噬,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官窑珍品掉落地面,彻底变成一堆粉碎,心里还在惋惜,多好的茶杯啊,就这样摔坏了。 但下一秒,我的意识,就已经彻底消散,在他的吻中。 这几天看来平静得很,我一直在陪着上官墨尘养伤,也不他见什么人。可是我的心里却知道,在秦国此刻的局势下,早已经暗流汹涌。萧敬忍了这么多年,总算忍不下去,产生了取代上官墨尘之心了。原本他在秦国先帝也就是上官墨尘他老爸在位时,就已经是个权倾朝野的人物,现在上官墨尘刚刚即位势单力薄之时,更加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否则我这样的名声,就完全没有当上皇后的可能了。 而现在,他自以为所有的准备都已作好,当然不会还乖乖地当他的宰相了。他希望要当的,一直都是秦国的皇帝。 对于上官墨尘,我当然也是有着信心的。他应该不会笨到束手就擒的份,但是彼此势力的悬殊,还有端木叶庭的袖手旁观,以及慕容世家的乌龙,都让我心里暗暗担心,这件事的结局。 我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上官墨尘真的输了,那么他会被怎么处置。 这天上官墨尘的伤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于是一大早就叫我一起到花园里去散步。但是他的神色却有点奇怪,似乎有着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心里感到奇怪,有些隐约的影子,却又不敢真正确定。一直走到御花园的水池旁边,看着水里的鱼儿时,他才朝我一笑:“晨依,你是否会一直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 他的笑有些落寞,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我的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将他紧紧抱住,连声音也有些哽咽:“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来,抬头朝他望去:“对了,那天叶铭扬说你醒来时会对柳如眉问些问题,究竟是什么?” 听得我这样问,上官墨尘别过脸去:“没什么。” “喂,你可真的很不坦率呢!”我抗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们之间,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交往?假如真是那样的话,我可是要吃醋的哦!” “晨依,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所以,你还是不要管了。” 他继续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但大姐我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假如这件事情我都猜不出来,那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么些年?我叹了口气,说:“那个来刺杀我的刺客,是不是柳如眉派来的?” 他听到我这样说,有些惊讶,却是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是。” 回答得可真简短,我呼了口气,继续说:“那么你对她,究竟有着什么惩罚?” 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极其奇怪的神色,好象有着厌恶,又有着愤恨:“我已经将她打入冷宫了,她现在想杀你,以前又派过杀手去杀你,我又怎么可以饶过她?”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大叫:“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她老爸是大将军?现在支持你的人不是很多,你再将他得罪,那么还有谁会帮你?你真是太不冷静了,你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惩罚柳如眉呢?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想个弥补的办法才好!” 我一直在说着自己的话,却没注意到上官墨尘的脸色已经变了。直到注意到时,却已经晚了。 我忽然不敢看他,只能听到他如轻烟一般的声音传来:“你都知道了?你全部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又传来:“那么,端木叶庭撤消对我的帮助,也是因为你了?” “还有,慕容世家那些神秘力量对我的反抗,也是因为慕容紫轩下的命令?”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了出来,真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答。我的心里,真的是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纠缠不休,我该怎么回答,我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会使得我们之间,在瞬间远成天涯?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已经无话可答,无论怎样的解释,都已经是多余。是我将这一切造成,虽然目的是出于对他的报复,但我现在已经后悔,可是这些后悔,却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再收回来。 我只能看着这一切我自己造成的局势,一步一步向前发展,超脱我们每个人的预计。 没想到,我个人的私仇,竟然会导致一个国家的命运。而对这些,我是不是应该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而惩罚,就是从此以后,我与他的行同陌路,以及,他对我的怨恨和厌恶? 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他真的很厉害,只从我无意中说的一番话,就能看出我所有的布置。而之前,我那些布置之所以会成功,因为是因为他对我的爱那么深,并且因为对我的愧疚,所以才会忘记对我的提防吧?而如今,当所有的局势都严峻起来之后,他也终于反应过来。 毕竟他也是一国之君,再不济,也不会连这种拙劣的阴谋都无法看出。 我忽然感到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去,只有无力地说:“那么,你是不是会恨我?” 我仍然没有看他,只要他一句话,此时的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力量去补偿。但他却没有说话,而是用手环住我的肩,将我拥入他的怀中。他的叹息,在我的耳边萦绕,仿佛梦魇一般徘徊不息。 我不由愣住,不知道他这样对我,究竟是出于什么意思。 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含着浓浓的悔恨:“晨依,那时我究竟伤你多深,竟令得你甘愿用这般决绝的方法,来向我复仇?” 我心里所有的坚持,忽然就在瞬间决堤。我禁不住将他紧紧抱住,眼泪一串一串滴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在现在还要为我辩解?你知不知道你越这样做,我的心里就更加愧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都是我太极端了,做出那么没大脑的事情出来!墨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有力量来弥补,我不会让我爹伤害到你的!” “晨依!”他也紧紧拥着我,唇边却含着笑,“假如这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那我便坦然地接受吧。假若因为这样,你心中的所有块垒都会完全消解,那我宁愿它早点来袭。好了晨依,现在你好好地呆在宫里不要乱出去,虽然萧敬不会伤你,但谁知道又会有着什么变故发生……晨依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他似承诺一般说完这些话,却使得我心中的愧疚更深。他怎么能这样,将秦国的社稷,这样轻描淡写就决定好了命运?我可真的不想成为断送秦国江山的所谓祸水红颜啊。 我声音坚决:“不,不管如何,我都会全力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萧敬是我爹,我的话,他好歹也是会听一点的,我就求他不要这样做,我去求他好不好?” “晨依,那是没用的。对于他的野心,我全都知道,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的。”他望着我,声音温柔得仿佛另外一个人,“并且,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你,而不是让你来保护我,否则我这个夫君,岂不是当得太失败了一点?” 看到他到此刻还能这么自信的样子,我只感到我的眼泪流得更加肆虐。想再对他进行劝说,可是此时他的吻,却又已经封住了我的唇。真是受不了他,每次我要说什么话时,他都用这一招,可是,我却偏偏拿这招一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感到不对劲,我连忙推推上官墨尘:“喂喂,有人在呢!” 我可真的没有兴趣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上演法式接吻,并且还是那几个人。上官墨尘松开我,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慕容紫轩等人,朝我笑了笑:“让他们看见难道不好么,起码也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哈哈。” 他这笑叫一个得意,我不由一瞪他,我们都已经急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有好心情去想这件事。转头去看他们,耳边却又传来上官墨尘低沉下来的声音:“晨依,你真的,也喜欢他们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刚想深探时,慕容紫轩他们三人就已经向这边走来,看到他们走来,上官墨尘赶紧将我抱得更紧,一副生怕他们抢去我的样子。我不由苦笑,他这样子算什么皇帝,简直就像个小孩子维护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不受别人侵犯一样。 好在那几人似乎对他这样子司空见惯,脸色变了变,就开始和他讨论起今天晚上将要进行的计划了。经过这番那番的布置之后,终于将一切事情都办妥。 第七十八章 霸道的温柔 整个一天,我都只感觉心里紧张得很,仿佛有块乌云一直笼罩在我的心上,时刻不能拂去。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上官墨尘竟然还有空吃醋,看见我和慕容紫轩稍微挨得近一点,就一副扑克脸,害得我郁闷得一塌糊涂。 实在忍不住他的醋浪滔天,在他有意无意破坏我和慕容紫轩的第N次亲密接触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对他狂飙:“要是你再干这种无聊的事,我就把叶铭扬和杨落帆也收了,让你吃醋吃个饱!” 哐铛!哐铛!哐铛!哐铛! 这是什么声音?并且还有四声! 我疑惑望去,只见原本正站在一起的四个人,此时正颇有默契地倒在地上,脸上纷纷都是不断抽搐的神情。我不由黑线,不会吧,我的这句话有这么大的震撼力么,竟然让得他们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我只好怒视他们:“喂,要是你们还不起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还是我家小轩轩最先冷静,首先站了起来,将我的头发不停蹂躏中,笑容温柔:“晨依,你真是可爱!” “放开你的手!”上官墨尘这个暴龙也站了起来,走过来就要来拉慕容紫轩的手。忽的又像想起什么回头去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人,怒吼:“你们两个要是把她说的疯话当真,可别怪朕不客气!” 那两个人当然只有乖乖听话的份,毕竟他可是他们的老板,老板的话小弟怎敢不听?我超级看不惯他的这副嘴脸:“喂,你说什么呐,我说的话那么正常,怎么成疯话了!” 上官墨尘脸色顿时变差:“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连他们也不放过了?” 我点头,存心气他:“不错,我是有这个想法,关键是看他们会不会同意了!” 边说着我边去看他们,他们也正在看我,看他们的神色,明显是一副我们已经等了好久的神情了。这样配合的神色,让我心里顿时大爽,可是上官墨尘的神情却更加难看,语气直飙:“你敢!” “切,我怎么不敢?是你自己承诺好的,无论我和谁交往,你都不会管的!怎么,现在你又要食言啊,你不会这么不讲信用吧?” “你,你,你……”上官墨尘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了,再次重现以前被我气得无话可说的地步。他索性懒得和我争辩,只是扔出一句言简意赅的话:“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他们接近你的!” 哼,现在又变得这么霸道了,真不知道刚才的那些温柔,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不过我也不要紧,毕竟我还真的暂时没有将他们收下的想法,但是为了将上官墨尘气到底,我又是一扬头:“你不同意他们接近你,难道我不会去接近他们吗?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你能管得了一天,你能管得了一辈子吗?不可以吧,那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啊!” 眼看上官墨尘又被我气得要发飙,慕容紫轩轻笑一声,宠溺地将我的抱紧:“晨依,你就别气皇上了,真是淘气!” 奇怪,听到慕容紫轩这样的话,我捉弄他的心情就立刻跑得无影无踪。但这时上官墨尘那暴龙却升级为喷火龙,看到每个人都忍不住喷火,现在又喷到了慕容紫轩的身上:“喂,你在干什么?” 真是的,他看叶铭扬和杨落帆不爽我也忍了,但慕容紫轩可是出来打圆场的他也骂,真是不识好歹到极点,我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到一边呆着去!·#¥*!¥%^*)-*))……%¥#!” 今天可真是把我一辈子所有掌握的脏话都骂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在原地,包括原本来温情脉脉的慕容紫轩。恐怕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骂人也能骂得这么剽悍,并且也是第一次看见我爆发成超级女塞亚人的样子。 最好叶铭扬和杨落帆因为如此,而对我彻底死心。虽然对失去他们两个帅哥的仰慕我还是感到很可惜的,但为了我以后的幸福生活,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经过这一折腾,上官墨尘总算安静下来,只是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啊,时不时飘到我和慕容紫轩的身上。似乎我的这次爆发没有什么影响,慕容紫轩依然好心情地轻抚我的长发,而叶铭扬和杨落帆,则是不断地用含情默默的眼神瞟向我。两位大哥啊,拜托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没看见上官墨尘的眼睛都快冒烟了?敢情你们两个还在回味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啊,但我也不怕打击你们,那些话根本就不是我的真心话,而是我说出来气上官墨尘,所以你们能不能收起你们那些*的眼神? 我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却是根本没用。我们现在的这种样子,又有哪点是像即将有大情况发生的前兆?我不由为上官墨尘感到担忧,要不是他早已经成竹在胸,就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去赢,就算输了也不在乎。天知道刚才我们的那些布置,和萧敬比起来,那可是差到了天远地远啊。 可是看他们一个个闲散的样子,却又似乎是前一个猜测,那便是他们真的已经胸有成竹了。可是真正要问他们,却肯定没人告诉我,我只好郁闷地靠着慕容紫轩的怀里,度过这个懒散的下午。 终于到了晚上,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刚刚入夜,便只听见整个皇宫内外,都响彻起惊天动地的响声。听见这些声音,原本仍然在花园中看着夜色的四人,忽然不约而同泛起浅浅的笑容:“果然来了。” 看到他们的这种笑容,我就知道,事情肯定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上官墨尘第一个站了起来,瞧着远处映天的火光,唇边是一抹玩味的笑意,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露面让他们看看吧。” “好!”另三人也点头,一起朝外面走去。我仍然保持着窝在慕容紫轩怀里的姿势,虽然知道我出去不能帮什么忙,但好歹也能凑个人数壮大一下声势,所以我自然这么积极参与了。几个人一起走到花园外面,只见那些交战的人已经到达了回龙殿中,双方个个兵戎相见,一派紧张无比的模样。 当看见我们出去时,我们这边的人慌忙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自然是早已从慕容紫轩怀里走出,现在这种大场面,我可是要注意影响,否则影响士气动摇军心就不好玩了。我直直望向回龙殿的下方,只见我爹萧敬正身着戎装站在一群士兵的包围之中,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色青黄一边还颤巍巍发抖的年轻男子。 他也看见我们,瞧见我正站在上官墨尘旁边,不由一愣。看来他还以为我此时还在为他当无间道呢,不过可惜,我早已弃暗投明,投奔我家亲亲郎君了。他见到我们这边的人都向上官墨尘下跪,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抖出一块疑似圣旨一般的黄绢,将它展开,然后朗声说:“各将士听先皇遗诏!” 可惜他这声号召除了自己方的人之外,再无一人响应,上官墨尘只是冷冷望着,和另外三人一样,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萧敬拿着那所谓的遗诏装模作样地念了起来,那古文拗口得要死,我就不再重复,反正关键意思就是说,那所谓的先皇是打算传位给他的小儿子即此时萧敬身边的那叫上官墨语的小子的,可是却被上官墨尘被阴谋手段霸占,现在萧敬要做的事情就是替先皇伸张正义,废掉上官墨尘这个篡位的皇帝,要立上官墨语为新帝云云。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己方将士的热烈响应。我听到他伪造的那个遗诏,不由对他佩服之极,那样的手段,可是古往今来所有谋权篡位者常用的招式啊。既然他自己不能当皇帝,那么就找一个傀儡来,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来一个名正言顺的篡位,那样就能让这个国家彻底改姓萧了。 好高明的策略啊,可是为什么,世界上经常有个叫“好事多磨”的成语?尤其是我,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就经常和这个成语打交道。 正当萧敬的手下正在那里对那叫上官墨语的小子山呼万岁时,只听上官墨尘含着淡笑的声音响起:“假若相国手中那块遗诏是真的,那朕手中这块呢?” 我转头望去,只见他的手中,也拿着和萧敬手中的那块相同的东西。看见他手中的那块东西,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但萧敬却只是冷笑一声:“哼,我这块乃是先皇亲手给予,又哪来的第二块?你这个阴谋篡位的假皇帝,还不乖乖投降受死,将皇位禅让给陈王殿下?” “哦?”上官墨尘眉一扬,“假若是先皇给你的,那么不如请当时见证者之一的三皇叔出来佐证一下如何?” 萧敬对于这样的提议,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然可以!那就让三王爷来亲自揭穿你这个假冒皇帝的真面目吧!” 说完,他便回头对他手下人说:“将三王爷请来!” 虽然说是请,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可怜的三皇叔可是被萧敬的人给绑来的。这样的情况下,就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三王爷会说出什么话来,除非他真不想活命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真话来的。 萧敬看见他出来,用无限虚假的笑容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三王爷,就请您把那天的真相讲出来吧。” 三王爷朝他看了一眼,说:“萧大人为国忠心耿耿,真乃一代名相之风啊!” 切,这人看来真的高尚不到哪里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萧敬拍马屁,看来下面说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真话了。我不由担心地朝上官墨尘他们看去,却见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根本不怕会出现什么状况。我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看他们的样子,好象根本就不担心此刻发生的情景,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都已经有了对策? 实在想不透彻,看来我真是不具备政治细胞。我只好重新将视线投向那边,却见那三王爷又开始说话了:“萧大人一生都为国为民操劳,可是为何在最后,却要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岂不是将一世英名,都付诸东流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转变,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我不由狂汗,这个三王爷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前面一句话还以为他要出卖上官墨尘,可是现在,却又变成了上官墨尘坚定的支持者。 萧敬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色一变:“三王爷,你在胡说些什么?” 三王爷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淡淡地说:“先皇驾甭之时并未留下任何遗诏,而是早便说明令太子即当今皇上即位大统,如此说法,难道萧大人都忘记了么?”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匹夫,你可莫忘了你曾答应我什么!”萧敬几乎要气得发飙了,丝毫不顾风度地指着三王爷,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可别忘了,陈王才是大统的真正继承人,你身为皇叔,却在此处妖言惑众,若是先皇在天之灵得知,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秦国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这话说得义正严词,好象三王爷这样做,真的是一件背叛先皇遗命的事情。三王爷冷笑一声:“萧敬,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还有脸提起先皇和秦国的列祖列宗!哈哈哈,当初你便用重金笼络本王,说只要本王扶立陈王即位,便会命本王成为摄政王!可惜本王却实在无法与你这等小人勾结,萧敬,要杀要剐随你便,本王问心无愧,见到先皇也自坦坦荡荡!” 他的话更加慷慨激昂,让我不由对他由衷地升起敬意。萧敬已经被他气得胡子狂飙,指着那些押着三王爷的兵卫大叫:“他疯了,他是个疯子,快点把他押下去,别叫他在这里鼓惑军心!” “是!”那些人赶紧就要把三王爷押下去,三王爷虽然被他们死死押着,可是嘴里仍然在大叫:“萧敬,你伪造皇诏,假传先皇遗命,你这个乱臣贼子一定不得好死,我会看着你自取灭亡的!” 他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声音却仍在夜风中飘荡,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那个陈王,几乎连身子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萧敬:“相国大人,我看我们……” “闭嘴!”在他说出退缩的话之前,萧敬就先一步将他的话逼了回去,他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那个陈王的确不是什么能够成大器之人,否则萧敬也不会找他来当傀儡了。可是转头,却看见上官墨尘唇边淡淡的笑容,好象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第七十九章 乱局(一) 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我也朝那边望去,却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萧敬,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你究竟还要作乱到何时?” 我朝那边望去,只见几个大臣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他们穿过重重士兵的包围,一直走到我们面前,跪下行朝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墨尘看见他们,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手一扬:“事态危急,众位爱卿不必行此大礼,都请起吧!” “谢皇上!” 那些大臣都站了起来,我却是望着上官墨尘,几乎连视线都无法挪开。他还真是天生便适合当君王的人,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处于危难之中却仍然镇定自若的模样,又哪是那个冒牌货陈王能比的?我似乎都已经看到萧敬那边的将士军心有些动摇了,毕竟上官墨尘和上官墨语的对比,任何人都能看出,谁才是适合当皇帝的人。 那些大臣中原先讲话的那个对上官墨尘恭恭敬敬说道:“皇上,京城的西区已经被微臣的羽林军所控制,那边的乱党,也已经全部被微臣消除!” “什么!?”萧敬的惊呼响起,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似乎心里的挣扎更加厉害了。 上官墨尘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另一个大臣又开始说话了:“禀皇上,方才微臣接到江南三郡的快报,在江南作乱的乱党,已经被江南郡王一网打尽!” 接着,另一名大臣像不甘落后一般,也开口说道:“启禀皇上,驻守西北边境的陈将军命人捎回快报,西北边境企图通敌叛国的乱党,也早已经被他所消灭!” “禀皇上……” “禀皇上……” 我听着那些大臣一个一个应接不暇的禀报,才知道为什么上官墨尘为什么能够这么泰然自若了。原来全国的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下,萧敬原本布置在各地的叛军都已经被他的人所消灭,所以他自然不用担心。没想到上官墨尘的本事还真的不低,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典型啊。 看着萧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便知道他的大势已去。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军心更加紊乱,这时慕容紫轩已经开口说话了:“萧敬矫诏篡位,实乃天地不容!但其部下却为其所逼,若弃暗投明,皇上便不但不会置其之罪,反而还会嘉奖,所以还请各位好好的权衡才是!” 他这话也说得帅气之极,我不由又将敬佩的目光投向他。看来我还真有眼光,看上的每个男子都不是寻常之辈。他感应到我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含笑望我,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听到慕容紫轩的话,萧敬不由失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将一切全都布置好了,怎么可能会那样不堪一击?一切肯定都是你们骗我的,你们一起来编出这种假消息来骗我,来鼓惑军心!你们以为这种幼稚的手段就能得逞么,不要相信他们的,他们说的没有一句真话!陈王才是真命天子,天子又怎么会败,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听到他的话,那些将士又开始犹豫不决了。但这时陈王却一下子软在了地上,抓着萧敬的衣摆,又哭又叫:“相国大人,索性我们不要反了吧,我当王爷就行了,我不想当皇帝啊,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打不过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连萧敬也是一脸的无语。尤其是他们那边的那些将士,都是一脸无限悲哀的神色,也许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跟随着这样的主子,他们的前途可是一片黑暗的,禁不住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了起来。 萧敬将他一把拎起,毫不客气地朝着他大骂:“你好歹也是个皇家子弟,怎的就这般不争气,拿出点君王的架子来,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陈王哭喊着说:“相国大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王啊,是你自己逼我的!” “切 ̄ ̄”这下几乎每个人都在嗤之以鼻了,对于萧敬的阴谋,这下每个人都会清楚得要命。上官墨尘轻笑着望着萧敬:“相国大人,请问皇弟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萧敬气得将陈王一把扔在地上,骂道:“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坏了我的好事!” 然后转头去命令自己的手下:“一定是他们用妖术迷惑了陈王的心志,你们给我上,去宰了这些妖人!” 我还真是服了他了,事到如今还能编出这样的借口,但好象他手下那些弱智竟然都全部相信,所以全场立即又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当中。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虽然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我们这边占了上风,但我的心里却仍是忍不住暗暗有些担心,似乎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但我去感知时,却又根本不能感觉得到。 那些大臣都望着萧敬,一个个慷慨激昂地说:“萧敬,你这个逆贼,还不快快受降!难道非要弄到你全家抄斩诛灭九族才甘心!” 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朝我望来。我也才想起,原来我也是所谓的萧家人,要是真的论到诛灭九族,那么究竟要不是算我一份?还有上官墨尘好歹也是萧敬的女婿,他能不能算是我的九族? 到了现在我竟然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起我自己来。那边萧敬听见他们的话语,冷笑:“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胜谁败又有谁能知晓!” 看到他这样冥顽不灵的样子,连我也忍不住要叹气了。上官墨尘望我一眼,似乎在踌躇着什么。我朝他说道:“你不用看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得到我的首肯,上官墨尘手一挥,我们这边的将士便全都朝庭下冲去。萧敬听见我的话,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肖女,竟然胳膊肘向外拐,帮起外人来了,我萧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站在庭上,笑得云淡风轻:“爹,皇上可不是外人,他可是我的夫君啊,难道我帮他也是不肯的么?” “你--”萧敬气得眼珠爆起,却是顾不上和我斗嘴,全力去指挥他那些死士了。上官墨尘听到我的话,转头朝我望来,眼里尽是无比欣慰的笑,完全一副假如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早就过来将我搂在他怀里好好谢谢一番的样子了。我朝他瞪了一眼,警告他不要太得意,我这话只不过是说着来气萧敬的罢了。 他见我不和他眉来眼去,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望着庭下的斗争,果然那叫一个激烈啊,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厮杀声打斗声,还有惨叫声响起。双方正在激战时,只能看见另外一支队伍又走了进来,刚才最先开口的那个大臣朝上官墨尘说道:“皇上,羽林军也来了,这下萧敬必败无疑!” “好!”上官墨尘游离的视线,终于有了可以值得停留的东西,当即笑着点头,“各位将士听令,全力剿杀萧敬及其乱党!杀得普通士兵三名,官升一级,杀得将军一名,官升三级,若是杀得主谋,直接提拔五级!” 这么诱人的条件,立即让所有的将士一个个眼露绿光,这下不管自己有没有实力,一个个都是奋勇当前,立即将萧敬的手下杀得丢盔弃甲。萧敬见状大急,慌忙也如法炮制:“只要大家帮助陈王顺利夺回皇位,荣华富贵必定享之不尽,若是失败,各位也必定不得好死!孰轻孰重,你们好好掂量一下!” 这还用得着去掂量吗?经过萧敬这一鼓劲,他们那边的士气也立马高涨,双方又开始进入鏖战状态。好在我们这边的实力怎么看都比那边要强,所以尽管他们的士气也得到了提高,但总体看来,胜利的趋势还是在我们这边。 看到这个样子,萧敬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焦急,也许他也预料到了自己的败局。看见这个样子,上官墨尘的眼里又闪过笑意,还有叶铭扬和杨落帆,也是抑制不住心里高兴,纷纷露出笑容。 但是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转头去看慕容紫轩。他似乎也在这时想了起来,感觉到我的目光,也是朝我望来,眼里的担忧和无奈,分明和我眼里有得一拼。 而我们的心里,肯定也都是在想着同样一句话:我们不会那么惨吧? 因为这时,好象在配合我们两个的想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有冒出一群人来,一个个用轻功向这边飘来,就像一群长着翅膀的鸟人一样在空中飞翔,飞得那样自如,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刚看到他们,我和慕容紫轩的眼睛就不由全部盛满苦笑,望着那些人,呆若木鸡。 他们刚刚出现,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双方都停止住了打斗,朝天上看去,看着这群鸟人,哦不,看着这些高手飘来,一个个眼睛都直了。萧敬和上官墨尘也是神情惊呆,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 只有我和慕容紫轩心照不宣地互对苦笑,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那些人,就是你们慕容世家的人吧?” 他点头,也是苦笑:“可是他们只认命令不认人,并且对于已经接受和部署的命令,无论是谁,都不能撤消了。” “那么现在我们……”我忽然感到头有点大,张口结舌说着,“那我们我们只有……” 慕容紫轩苦笑:“不错,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但是他们都是慕容世家的精英,一个个武功高得出奇,也许我们真的还打不过他们。” 我不由破口大骂:“你们这究竟是什么破规矩,什么命令发出去就收不回来,到底是谁订定的啊,简直是脑子秀逗才想出来的!” “晨依不要骂了,自从我们慕容世家成立起,这个规矩就一直存在,也许是老祖宗订定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我们随便下什么命令,这样慕容世家就不会受到什么损害了。”慕容紫轩慌忙一脸紧张地对我解释,一副生怕我会辱骂他那些祖宗的样子。 我见他这样,朝他一笑:“你放心啦,我们什么关系,你的祖宗当然也是我的祖宗,我不骂就好了。” 听到我这样说,慕容紫轩朝我宠溺一笑,可是笑过之后,脸色却又凝重起来。我也朝那边望去,却见那些人已经落入萧敬的阵营之中,萧敬见着他们,一脸的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中领头一人面无表情地对萧敬说:“我们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清君侧,来此诛灭逆贼慕容紫轩,请萧相国全力配合!” “啊?”别说我、上官墨尘、叶铭扬、杨落帆,还有这边的一众臣子,便是萧敬,也是忍不住将嘴巴张得最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他们没有说错话吧,明明是慕容世家的人,怎么竟然来个诛灭逆贼慕容紫轩的说法?就算真的要诛灭逆贼,也是应该要诛灭萧敬吧,慕容紫轩和上官墨尘关系倍儿好,这里的人又不是瞎子,谁不能看出来? 大家只能百般感慨,他们的主人肯定是个瞎子,就算不是瞎子,起码也是个疯子。 我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将嘴巴闭上,转头去看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将嘴巴张大的人。看见慕容紫轩这样镇定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于是不由好奇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他们这么说?” 他听见我这么问,苦笑道:“因为我怕我的做法会牵连到慕容世家,所以才要他们抬出这样的借口,以便与我们慕容世家脱离干系。毕竟假若他们说要诛灭我,就肯定没人会怀疑他们是我派来的了。” 我真要无语了,他的主意还真是馊得离奇,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真正实践起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何况现在形势急峰陡转,他们这样的口号,可真是会让慕容紫轩极为为难。 慕容紫轩也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只好跟我一起望向那边。萧敬听了他们的话大喜:“好,本相必定全力配合你们!慕容紫轩身为京城第一家族慕容世家之继承人,却*后宫,与皇上的几位宫妃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的确应该将他清楚以振朝纲!” 那领头人说:“萧相国说得不错,既然相国鼎立帮忙,那我们便动手吧!” 说着,他轻轻一挥手,那些手下便纷纷将自己的兵器拿了出来。上官墨尘原先脸上的轻笑已经消失不见,凝重遍布他的脸,他望着庭下众人,也是手一挥:“不必手下留情,全力剿杀!” 话音刚落,他自己便率先冲入敌阵,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一下子便将几个士兵给砍死。看见皇帝这般勇猛,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受到了鼓舞,一个个都冲上前去和那些人交战。叶铭扬和杨落帆见到上官墨尘那般做,脸色一变,立即也要随着他冲上去,但上官墨尘却朝他们厉声说:“你们保护好晨依!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第八十章 乱局(二) 听到他这样说,他们两个的脚步顿时停住,纷纷朝我冲来。我听到他的话,只感觉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朝着他大叫:“墨尘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自己去杀他们!你不能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要怎么办?我们秦国要怎么办!” 一边说着,我一边要朝他跑去。慕容紫轩慌忙拉着我的手,急声声:“晨依,那边太危险了,你千万不能去!” 我使劲挣扎,眼泪也在流着:“但是墨尘那样危险,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但是你去了只会给他添麻烦,那样他会更加危险!”慕容紫轩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严厉声音对我说着,一下子将我拉回他的怀里,将我紧紧抱住,“晨依,你千万要冷静,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皇上一定不能全力作战!皇上的武功那样好,他绝对会没事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的眼泪不住肆虐:“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们慕容世家的人都是高手,要是他死了……呜呜呜……” 我再也说不下去,只因我怕我真的会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从而让他真的经历那样我话中的结果。泪光朦胧中,只能看见叶铭扬和杨落帆正朝我走来,我慌忙拉住他们的手:“你们快去救墨尘!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你们快去啊,快去啊!” “但是晨依,我们要先保护你!这是我们的责任,同时也是皇上的心愿!” 叶铭扬也使劲地拉紧我的手,他的身边,是杨落帆愧疚的眼:“晨依,以前我们都伤害过你,所以现在,我们愿意用生命来守护你来弥补你!我们愿意用我们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你不要受任何的伤害!” “呜呜呜,你们……”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我拉紧他们的手,“你们这两个傻瓜,其实我早已经原谅你们了啊!我很安全,我爹不会杀我的,你们不要保护我了,你们去保护墨尘吧,他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个人!” “不,晨依,我们永远不会再放手,我们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他们两个斩钉截铁地说着,忽然脸色一变,手中的兵器也举了起来。我转头看去,只见在我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有人在悄悄靠近,看样子就知道目标是我。 看来萧敬真是个狠毒的老爹,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慕容紫轩慌忙抱着我绕了几圈,逃离了那个危险区域,而叶铭扬和杨落帆却仍在那里和他们对抗。这时萧敬的声音响起:“谁能将皇后擒住,必定重重有赏!但不准杀死,只准活捉,否则全家抄斩!” 我不由朝萧敬破口大骂:“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狠心对我下毒手,你还是不是人啊!” 萧敬脸色一变,旋即又接着说:“给我上!将皇后抓住,上官墨尘必定会乖乖受降!” 哼,原来是想让我来当人质挟持上官墨尘,看来他这个老爹还真是阴险十足。可惜他的那些爪牙都纷纷被叶铭扬和杨落帆挡住,便是有侥幸从他们手下逃出来的,也是被慕容紫轩所杀。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慕容紫轩杀人,原本在我的印象中,他这样的翩翩才子,是永远都不会与血腥挂上任何钩的,可是现在却为了保护我而杀人,让我心里真的又感动又惭愧。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连武功都没有,不但不能保护我爱的人,便连保护我自己的能力也是没有。反而现在还成了威胁上官墨尘的工具,要是我死了,这一切,便都会简单多了吧?慕容紫轩和叶铭扬他们都用不着来保护我,而是可以直接帮助上官墨尘杀敌,那样萧敬有再厉害的势力,也是没有办法那么轻易胜利。 想到这里,忽然一支冷剑又朝我们刺来,我顾不上想那么多,便从他的怀里挣脱,朝那支剑冲去。眼看我的胸就要刺上那支剑时,我的身子却忽然被一股力量一拉,我又重新回到了慕容紫轩的怀中。 我抬头,正好撞见他担心的眼,望着我,一脸的心痛:“晨依,你疯了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朝他一笑,平静地说:“紫轩,假若我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轻松许多吧?要知道,我真的是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我不能拖累你们!我将你们害得已经够惨的了,没有我,上官墨尘也许早就胜利了,所以,我还是死了比较好!” “晨依,你在说什么胡话!”慕容紫轩的眼更加的沉痛,语气是从未听过的严厉,“要是你死了,你以为我们都能独活么?你自己想想,皇上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他最亲近的两个臣子来保护你,你的安全就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若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想他便是连站在这里的力量都会丧失!还有叶铭扬和杨落帆,你去看看他们两个那样拼死杀敌的样子,他们那样做是为了谁?还有我,假如你就这样将我丢下,你认为,我会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上么?晨依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只顾着自己解脱,而将我们都丢在这里忍受痛苦的折磨,你要知道,只有你活着,我们才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你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你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这是多么有力量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想到,我在他们的心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分量。假如我自己一相情愿地认为,我死掉能够让他们安心,那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大错特错?是不是会像慕容紫轩所说的那样,不但不能起到这种效果,反而还会引起相反的作用? 耳边又传来慕容紫轩的声音,不过已经变得和平时那样温和:“晨依,如果你也爱我们,就请好好的活下去,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否则你会毁了我们的!” 我抬头看他,看见他眼中深深的眷恋,不由点头。他看见我这个样子,不由一笑:“晨依,若你想让我们放心,便也应该做些什么事情了。” 我不解地望着他,他却仍是朝我轻笑:“晨依,你对我和皇上的心意,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叶铭扬和杨落帆,你却打算如何对待呢,难道,你不打算给他们一些表示么?” “表示?”我望向不远处的叶铭扬和杨落帆,只见他们两个正在浴血奋战,战溃了一波一波向我们袭来的敌人。我的脑中,情不自禁想起以前与他们在一起时的情景,想起叶铭扬和江晨昊一模一样的面容,想起在招待端木叶庭的宴会上,他黯然的眼神,以及失措的表现。还有在我们以后的见面中,他屡次望着我时那样忧伤的神情,他因为以前对我的不恭,而做出的许多补偿的举措,我又怎么能够完全忽视? 对杨落帆,纵然他真的阻断了我和小叶那次的私奔计划,但是假若没有他,我也不知道以后的所有事情,究竟都有没有发生的可能。虽然因为他的阻拦,使得我被上官墨尘那样狠狠地虐过,可是后来,却也令得他对我展露真心,同时让我自己,也终于看透我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秦蔓柔的成衣店里,他给我留下的惊鸿一瞥,在我遇到危险时,他挺身而出救我,纵使因此受伤,也是毫无怨言的情景,都一幕一幕从我眼前掠过,令得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微的颤抖。 这时,慕容紫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晨依,你心里真正的抉择,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就千万不能放弃,知道么?”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抬头看他,却看见他的眼,似乎能够看透我的心灵。我忽然不敢看他,低下头,喃喃地说:“紫轩,我那样做,你当真不介意么?你当真,愿意与那么多男子,共同分享我的爱么?” 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发:“晨依,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这样的话,几乎要让我的眼泪再度流了出来。我终于打算听他的话,一定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再逃避自己欺骗自己了。 我望向那边鏖战中的两人:“喂,铭扬落帆,你们两个千万不能死知道么?要是你们敢出什么事,你们就别回来见我,我也永远不会见你们的!” 听到我这样的话,慕容紫轩无可奈何地笑,一边击退敌人一边说:“晨依,这真的不算是什么鼓励的话啊。” “我知道!”我朝他一笑,“这就是我萧萧独门鼓励方法,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慕容紫轩轻笑:“晨依,你为什么就是不对我用这种方法呢?” “呃?”我正打算回答他时,却忽然听见那边传来叶铭扬的声音:“晨依你放心,不管何时,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还有杨落帆的诺言:“晨依,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补偿你的!” 听到他们的话,我只感觉心情忽然变得特别好,朝他们笑道:“好,那我就等着你们两个将他们杀光!假如谁受了伤,我可绝对不会考虑将他收为名下的,你们两个可千万要小心了!” 到了现在,我才不管我的这些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到,我也不管被别人听到会产生什么后果,我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我要真正承认我自己的内心,我要将我对他们的爱当着全世界的面宣示出来,而不能继续欺骗自己逃避自己。 他们听到我的话,脸上立时扬起笑容:“晨依,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此刻的话!” 我点头:“那是自然!君子一言快马加鞭!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我讲的话,还是相当有诚信滴!” 现在看到他们暂时占据上风,所以我的心情更加的轻松。可是另外一边,却有人不乐意了,只见上官墨尘黑着一张脸朝我们这边望来:“萧晨依,你敢那样做!” 萧敬却是一脸养女不肖的神情:“你这个贱人,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出来!” 而那些大臣将士们,在听到我的话后,都不由集体黑线,似乎有因此而停战的趋势。 但突然之间,战局却发生无人能预料的逆转!只见慕容世家的那些高手忽然脸上青光陡涨,接着,他们那些人就开始摆出一个谁也不懂的阵法。我看到这种情况,赶紧抬头想问慕容紫轩,却见他的脸色也变了,于是知道事情肯定大大不妙。 只听慕容紫轩沉沉叹了口气:“他们摆的是七杀阵,这个阵法,便连我也不知道怎么破,并且威力大得没有人可以想象,看来这次,我们真的很难赢了。” 我本来还想问他知不知道怎么破阵,可是听到他这么说,便知道没有办法了。我只好问出个明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紫轩,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让他们改变立场吗?” 慕容紫轩摇摇头,只是苦笑。我只好无奈地叹气,看着那边,只见摆出阵法的那些人威力猛增,将我们这边的将士杀得血光四溅。萧敬见状大为高兴,赶紧下令他的那些爪牙朝我们这边攻来。叶铭扬和杨落帆看到这个情景,慌忙举起兵器迎战,而原本和上官墨尘一起作战的那些将士们,也开始转移阵地到了我这里。 看到这副情景,我原本轻松的心情立马不见,看着叶铭扬和杨落帆艰难应战的样子,只觉得心突然被揪得极紧。只听一声轻微的惨呼,只见叶铭扬的肩上被一个士兵劈了一刀,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我的心锐痛,不由惊声叫道:“铭扬!”然后紧紧抓着慕容紫轩的肩膀,双眼都几乎没有了焦点:“紫轩,拜托你去救救铭扬好不好?铭扬受伤了,他真的受伤了!” 可是因为我这一摇,慕容紫轩一分神,他的手臂上也被割了一刀。我顿时只感觉心里又疼又痛,都是怪我,假如不是我,他便不会受伤了。赶紧紧张地抓住他的手:“紫轩,你的手……都怪我,都怪我!” 我的眼泪慢慢滴了下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慕容紫轩不但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唇边还有了笑容:“这还是晨依你第一次为我流泪呢,看见晨依这样对我,便是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我赶紧截住他的话:“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要是你再这么说,那些话都成真了怎么办!” 慕容紫轩见到我这样,脸上笑容更加欣慰,点头说:“好,我不说了,晨依也不要动好么,在我怀里乖乖的看我将这些对你心怀不轨之人杀光!” “好。”听到他的话,我也知道我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打扰他们杀敌。虽然真的很担心叶铭扬的伤势,现在却无暇顾及,只有等战争结束之后,才能去安抚他们。 现在大家都在艰苦奋战之时,却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一队人马出来。我初初一看还以为是来援助我们的,可是当我刚刚看到走在最前面那个身着铠甲的人的面容时,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一潭死水,望着他,直叹世界真是小,怎么偏偏不是冤家就不聚头呢? 只见来人是谁不好,却偏偏是柳如眉柳贵妃的老爸柳大将军!直觉告诉我他来这里准没好事,因为上官墨尘刚刚才把他女儿打入冷宫,他来这里当然不会帮上官墨尘那么好心,没准还会一时怒从心头起,反倒帮助萧敬来向上官墨尘打击报复。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善良了一些,那个柳大将军的心肠明显比我想象的还要阴险毒辣很多,果然跟他女儿有得一拼。 只见他直直走来,带着一大队数量惊人的军队,旁若无人。看到他这个强人到来,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迅速将手下动作停了下来,纷纷朝他望去,不知道他会打算投奔哪一边。 只见他朝上官墨尘走去,走到离上官墨尘不远处,却不向他行礼,而只是微微将身子一弯,说:“微臣见过皇上!” 看他样子对上官墨尘还算客气,但他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上官墨尘见他这样子,朝他微微一笑:“柳爱卿不必多礼,有柳爱卿来相助,朕就完全放心了!” “请皇上恕罪,微臣来此,并不是单纯地帮助皇上那般简单!”柳将军却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看着上官墨尘脸色一变,也仍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微臣来此,只是想请皇上除掉萧晨依这个妖后!众所周知,皇后的名声之差天下难容,况且皇后又是萧敬的女儿,谁能担保此次萧敬谋反没有她的一份?所以微臣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除掉萧敬,而是先除掉皇后,只有这样,才能安定军心!” 我靠,他这样子说话,敢情是将我当作祸水的红颜啊?看他说得那样慷慨激昂,其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是在为他女儿抱不平,明知道上官墨尘是因为我才把他女儿打入冷宫的,所以他才公报私仇要将我杀了替他女儿报仇。好狠的方法!让我不由想起了杨贵妃的事情,那时在马嵬山唐玄宗就是因为六军不发所以只好杀死杨贵妃以谢罪,现在上官墨尘该不会也这样做吧? 我心里正担心时,却只听上官墨尘的声音传来:“若朕不依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好象还含着无限的杀气。听到他这样的声音,不单是这里的将士,便是柳将军,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才说:“若皇上不这样做,恐怕会失去军心,难以服众,所以还请皇上得当取舍!” 上官墨尘冷哼一声:“萧敬谋反是他的事情,又与皇后何干?皇后久居深宫,萧敬之事她又何尝得知,柳将军如此说法,未免太牵强附会了!” 听到上官墨尘这样说,柳将军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只能令一干大臣心灰意冷,还请皇上三思!” “柳将军无须多言,萧敬谋反与皇后无关,朕不能随便处罚皇后!”上官墨尘淡淡地说,“若是柳将军是来帮朕退萧敬这个反贼的,那便请!” 第八十一章 我的决定 他这样子哪像是笼络别人的,看他这副神情,柳将军会帮忙才怪呢!看到这个情景,慕容紫轩慌忙出去打圆场:“柳将军--” 可是他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还没开口,就被柳将军一个白眼瞪了回去:“本将军没心情和妖后的裙下之臣说话!” 听到这样的话,慕容紫轩只好无奈地叹气,退到一旁。我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打算支援我们这边,敢冷眼对待我家小轩轩,并且还口口声声骂我是什么妖后,这老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于是嘴下丝毫不留情:“我看你这老头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是吧,怎么张口闭口都没句好话呢,是不是今天晚上吃了刚刚用大粪淋过没洗的菜啊,说的话这么臭!我和谁在一起你有意见吗,我还没有跟你计较你女儿几次暗杀我的仇呢,你就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说你要公报私仇也做得聪明点啊,怎么做得这么弱智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呢,那样多没技术含量啊!好了,我也懒得跟你这糟老头计较了,跟你计较让我多没面子啊,别人还会怀疑我的智商呢,智商你知道是什么吗,不知道吧,所以就说你是弱智啊!瞧瞧你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就精力就这么旺盛呢,还跟年轻人这么计较,你累不累?你不累我还累呢,紫轩,看茶!” 说着,我不顾已经完全目瞪口呆的众人,朝身后的慕容紫轩挑了下下巴,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个桃子递给我,我吧唧吧唧就啃了起来。这个举措更加让所有人都几乎眼珠子掉了一地,纷纷互对眼色,明显都是在问他们究竟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堂堂秦国国母竟然这个样子。 而柳将军却几乎要气爆了,胡子直直翘起,敢情没人跟他这样子说过话。我忽然看到上官墨尘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他的心理状态还真是好,现在的情况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怎么能当到现在并且还当得这么稳妥。 柳将军一直指着我,身子罗嗦不停:“你、你这个妖女……” 气到最后,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朝他一笑:“柳大将军你可要小心点,要是您气坏了,我们秦国可是会少一根栋梁的,到时皇上怪罪起来我可怎么办呢?就算皇上不怪罪,让现在关在冷宫里的柳贵妃知道了,没准她会气急败坏,再对我来一次暗杀呢!我可怕怕的,最害怕她的那些暗杀行动了,因为每次我都能大难不死,反而还让她倒霉,所以我宁愿她不要这样做!” 在场的所有将士现在都在忍着笑,柳将军气得发飙,回头对上官墨尘说:“皇上也看到了皇后对微臣的无礼,既然皇上不替微臣做主,那便休怪不客气了!” 上官墨尘神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将军脸色冰冷:“微臣只想将这个妖后斩杀于微臣的剑下,并无其他意思!” 上官墨尘脸色剧变:“你敢!” 柳将军脸色仍然冰冷:“既然皇上不愿替微臣主持公道,那微臣便只有这个办法!” 说着,便要执剑向我走来,看见他这个样子,慕容紫轩慌忙将我环住,望着柳将军,冷冷地说:“既然柳将军执意如此,那也别怪晚辈不客气了!” 而与此同时,叶铭扬和杨落帆,都护剑站在我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看到这样,柳将军不由冷笑:“哈哈哈,当真是讽刺啊讽刺啊,这个女子也配当我们秦国皇后?与如此多男子有瓜葛,皇上竟然还要加以偏袒,此等君王,又何有能力执掌秦国社稷!今日我柳超就替天行道,替秦国社稷清除妖孽!” 看来这老头还真是入戏,就算是想找我报仇,未免也演得太投入了一点吧?我正怒视他时,上官墨尘却手持长剑一下走到他面前,冷冷走到他面前:“柳将军,难道你也想拥护反贼么?” “哈哈哈,对于你这样的一个皇帝,我还为何要抱有什么希望!”柳将军仰天长笑两声,“萧敬!虽然你我以前政见颇有不合,不过此番,我却同意与你一道联手!你不要呆看着,快点命令你手下人快点动手!” 萧敬听得他的话,不由大喜过望,慌忙手一挥,命令他的手下攻击过来。他们那边有了柳超的帮忙,顿时如虎添翼,将我们这边打得分外吃力。慕容紫轩使劲保护着我,可仍是抵挡不住如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的士兵,他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仍是打得很为难,到了后来实在不能招架他们凌厉的攻势,而只能用轻功抱着我逃避着他们的攻击。 看到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慌忙叫到:“慕容紫轩,你快带着晨依从这里逃出去,千万不能让她受任何伤!” 听到上官墨尘这样说,慕容紫轩不敢怠慢,便要施展轻功要逃开这里。我赶紧朝上官墨尘叫道:“不行,我不能走,我不能丢下你们,要走我们一起走!” 上官墨尘大叫:“萧晨依你是个笨女人啊?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可能全部走,能走一个走一个,要是不走就只能都死在这里!”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倔脾气上来了:“我不走!” “你走不走?”上官墨尘发飙了,“你究竟走不走!” “我不走!我不能将你们留在这里被他们杀死!”我咬着牙说,“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们死在一块!” 上官墨臣更加发飙中:“慕容紫轩,你快将她带走!” 慕容紫轩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是瞬间,他眼中的不忍却被坚决所代替。他低声对我说:“晨依,对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伸手来点我的穴道。我不相信他也会做这种事情,不由嘶声叫道:“紫轩,你不能这么做,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听见我这么说,慕容紫轩的手稍稍颤了颤,却依旧毫不犹豫地向我伸来。我知道今天我肯定不能陪他们战斗到最后,而只能当个缩头乌龟,心里顿时感到无限悲凉。我默默地闭上眼睛,任凭着他的手伸来,点住我的穴道,然后带我逃走。 但这时,无论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瞬间发生了。只听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一个清朗而熟悉的声音:“你们谁都不用逃了,有了我的帮忙,我可一定会保证你们没有一个人会受伤!” 刚听到这个声音,慕容紫轩的手便停在半空,而我却欣喜地睁开眼睛,望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兴奋叫道:“叶庭,是你!” 只见此时过来的人,竟然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了不会来帮助我们的端木叶庭。只见他用轻功向我们掠来,夜风拂起他的黑发,衣袂飘飘,衬得他绝世的容颜,便如天神一般,瞬间就能夺去所有人的心神。看着他向自己掠来,只见萧敬的眼里忍不住闪起两点惧怕的光芒,使我忽然想起以前关于端木叶庭的传闻。据说他可是楚国赫赫有名的战神,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是若比起计谋兵法,在整个天下,都几乎无人能出其右,所以难怪萧敬看到他时,会有着这么恐惧的神情产生, 而我们这边,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像我这样欣喜。只见慕容紫轩望着他,眼里光芒闪烁不定,喃喃地说:“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我正想问时,却只听见那边上官墨尘含着火气的冰冷声音传来:“朕的事情不要你的帮忙,你给朕滚回你的楚国去!” 而叶铭扬和杨落帆,也是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似乎怕他会抢走他们什么东西似的。 我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恼火,上官墨尘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有着端木叶庭这个强人来帮助我们,就算我们不能赢得这次平乱的胜利,也是起码能保证我们不会集体阵亡,但他到了现在还要意气用事,真是让我不得不气。 但好在端木叶庭并没有生气,他轻轻落在地上,朝上官墨尘微微一笑,却将视线紧锁在我身上:“我可不是来帮你的。若不是晨依遇着危险,我也不会现身。” 听着他这句话,上官墨尘不由更是黑着脸叫道:“闭嘴!晨依是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端木叶庭却不理他,而是径直向我走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叶铭扬和杨落帆要去拦他,可是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招式,只是一挥手,他们两个就面色惨白地退到一边。上官墨尘看到他这个样子,气急败坏叫道:“端木叶庭,你要做什么!” 看着他走来,慕容紫轩却没有一丝的担忧,反而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望着他,说:“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汗,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他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不正常关系一样?我狐疑地看着慕容紫轩,他和端木叶庭之间肯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们两个讲话也不会这么神神秘秘。但我也知道,这个秘密,若他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也是不可能问出来。 端木叶庭对他的态度倒是比对那三人好多了,也是朝他微微一笑:“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也考虑好了。等我到楚国安置一下,我便答应和你们一同上路!” 慕容紫轩听着他这话,眼里漾起笑容:“好,既是如此,那我便完全放心了。” 然后又低头看我,声音温柔:“晨依,等这次平乱结束之后,我们便立即起程去魅国吧。” 这个决定他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么,但是为什么现在又再次提出来?我不由感到有些疑惑,难道他是在怕我会反悔,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耽搁了这个计划的实施?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担心。于是我点点头:“那是当然,我早便跟你说好了,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便去魅国啊。” 听见我的话,慕容紫轩和端木叶庭的脸上都不由出现笑容。我忽然感到有些纳闷,难道端木叶庭也会答应和我一起去魅国?这没道理啊,因为他毕竟是楚国的太子,也就是楚国将来的君王,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皇位和我一起走?还有上官墨尘,他也是不可能的。 我实在想得头痛,索性放弃不想,一切还是等到这次叛乱平定之后再说吧,现在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要想想怎么样才能对付强大的敌人。正在这时,只见端木叶庭忽然转过头去,脸色一便,朝上官墨尘大叫:“上官,小心背后!” 听见他的声音,上官墨尘条件反射一般朝身后望去,只见他自己的身后,一个慕容世家的人正在偷袭,上官墨尘顾不上想太多,反手一剑,就将那个人杀得连连后退几步。刚才如果不是端木叶庭提醒,说不定就没人注意他身后的危险,而上官墨尘,又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擦了擦冷汗,上官墨尘朝笑得云淡风轻的端木叶庭狠瞪一眼:“你别以为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会对你客客气气!你最好快点给我滚,不然,我不管你来此处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端木叶庭见着他这样,反而更加觉得高兴一般,仍是轻笑:“上官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反正我此次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你,况且你和萧敬的势力对比如此悬殊,你不要我的帮助,难道你还想做一个亡国之君不成?” 听见他的话语,上官墨尘不由语塞,却仍是嘴硬:“那好,等你帮完我,你最好就快点滚回你的楚国去!” 端木叶庭将手中长剑一扬,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我自然会回楚国!只是希望在我回到楚国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后悔才是!” 上官墨尘冷哼:“哼,我会后悔?我巴不得你早点回去!” 听了他的话,端木叶庭但笑不语,而慕容紫轩的唇边,也有着一抹莫测的笑意。看来我猜得果然不错,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有着什么秘密的约定,不过很遗憾,就算是我,也是不知道这个约定究竟是什么,他们似乎已经心照不宣地决定,不会将这个约定告诉触他们两个之外的第三人。 等到他们两个将这种心灵交流进行得差不多时,端木叶庭才轻笑一声,转头朝上官墨尘说:“既然已经达成协议,那何不趁早解决这边的麻烦?” 他话还没说完,便只见一道闪亮的光芒掠起,端木叶庭手中的长剑轻挥,眩目的光亮闪过,却只听一声惨呼传来--慕容世家一个偷袭的高手立即被这一剑,从肩膀到腰侧,划开了一个极大的血红的口子。 看到他这样高明的武艺,我不由看得惊呆。他这个样子,可真的能够算得上是用兵于笑谈之中啊,刚才还在与上官墨尘笑着讲话,在趁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便立刻让对方受伤。看来以前对他的传闻都没有失真,他果真是这个天下难得的英雄人物。 而上官墨尘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狠瞪一眼:“好,既然你都亲自出手,那朕怎能退缩!” 话音刚落,便只见他也将手中长剑一挥,登时,一道又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起,将整个回龙殿前映射得恍若白日。看见他手中长剑映射出来的光芒,慕容世家的那个领头人冷笑一声:“难得连皇上也亲自用起了绝技呢,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说着,手中的兵器也是开始闪耀着光芒,他的那些手下们见状,不敢怠慢,都纷纷使出全部实力。与此同时,柳超和萧敬的爪牙也在这时候凑热闹,一时间,只能看到我们的眼前的血肉横飞,耳边也只能听见兵刃相击和惨叫声。虽然由于端木叶庭的到来,使得我们的力量带为增强,可是慕容紫轩还是吃力得很,因为为了不让我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他还要用一只手来挡住我的眼睛,而用另一只手去战斗。 我只感觉我的身上和脸上,都已经溅上了疑似血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那些进攻我们的乱贼的,还是慕容紫轩的。疑惑使得我推开慕容紫轩的挡着我眼睛的手,我朝战斗最激烈的那处望去,却见柳超此时仿佛已经发疯了一样,和我们这边的人浴血奋战。看来他对我还真是恨得要命,不能借上官墨尘之手将我除掉,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和上官墨尘作对。但他也真是没脑子,也不想想假如自己输了,那么他和柳如眉,都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 但我也懒得去管这点,我关心的只是,他什么时候能够良心发现来帮助我们,那样一来,单凭萧敬和慕容世家的力量,他们真的还绝对不能胜过我们。 看见慕容世家的人也在英勇作战,我朝慕容紫轩苦笑:“紫轩,是不是除非将他们杀死,他们才会停止执行你下的那些命令?” 慕容紫轩也是苦笑:“是啊,看来我们慕容世家经过这一次战役之后,实力绝对会大大受损。毕竟我安排这一次行动,派出的都是我家的高手。” 我只感觉心里愧疚十分,禁不住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对不起紫轩,都是我太任性了,将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用来报我的私仇,结果害得你们也--” “晨依,你要知道,这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这么自责。”我还没说完,就只听见慕容紫轩这样温柔的话语。我只感觉心里热流涌起,假若不是因为身处危险之中,我真的会忍不住给他一个大大的拥吻来回报他。 但这时,却听见慕容紫轩略含疑惑的声音:“她?” “谁?”听见他的话,我也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在瞬间连眼睛都直了。不会吧,怎么可能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刚刚看到她,柳超就立即停住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着她,不可思议地叫道:“眉儿,你怎么来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被关入冷宫的柳如眉! 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来这里,究竟有着什么企图? 第八十二章 意料之外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恐怕心里都在想着这两个问题。尤其是上官墨尘,眼里更是掩不住惊讶:“如眉,你怎么会来这里?” 如眉!哼,叫得还真是亲热啊,这样的称呼,让我顿时涌起一阵酸酸的感觉。我怎么会忘了,在我进宫之前,他和柳如眉可是宫中最亲密的一对伴侣了,我的到来,反倒还充当了第三者的角色。 看来这个问题,是该好好地和上官墨尘探讨探讨了。 可是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着那么多的意外?就在我们都以为柳如眉到这里绝对是来捣乱之时,却见她忽然一下子跪在了柳超的面前,眼中含泪:“爹,女儿想求爹一件事!” 柳超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由一惊:“眉儿你快起来,你究竟要干什么?” 柳如眉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依然倔强地跪着,嘴里说出一句我们绝对意想不到的话:“爹,你不能伤害皇上,无论何时,你都不能做伤害皇上的事情!爹,你就帮助皇上好么,就当是女儿求你了!” 啪啦啪啦!我只感觉我的眼珠子正在往下掉。不会吧,柳如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起来了?她有这么爱上官墨尘吗,她来皇宫当贵妃,难道不仅仅是为了荣华富贵?难道一直以来,我都错怪了她? 我的心里纠结得要死,眼看上官墨尘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意外的神色,知道危险正在渐渐降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我只能看着他们的对话,就像一个彻底的局外人一样看着。 柳超眉一皱:“不行!他对你始乱终弃,纵是到了这个关头,仍是不肯惩罚那个贱人,我又怎能去帮他!眉儿你不要多说,这样的人当秦国的皇帝,秦国百姓又有何幸福可言,所以还不如废掉好了!” 这话还真是说得慷慨激昂,看来柳超似乎比我还要强悍,典型的也是一个为了私仇,将江山社稷都可以丢在一边不管的人。听见他这样的话语,柳如眉的眼中忽然掠过一抹决绝的神色,我大叫大事不好时,却只见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而那把匕首,就准确无误地抵在她的颈部大动脉上。 我心里大呼不会吧?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会为了上官墨尘去死的人啊,难道我竟然会走眼看错人?这时只听见上官墨尘和柳超的声音同时响起:“如眉,你干什么!”“眉儿,你干什么?” 又是如眉!该死,那个称呼就是叫我莫名不爽,非常非常不爽!虽然柳如眉出来是为了上官墨尘,但我还是非常非常不爽! 柳如眉朝他们决然一笑:“爹,假若你再反抗皇上,那么就休怪女儿无情,将你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了!” 不会吧!!!好感动的局面啊,但我怎么看却怎么像是在演苦情戏呢?难不成真是我的嫉妒心在作怪,所以才会怀疑她的动机?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的情景,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 “眉儿!”柳超痛苦大叫,冲过去要夺柳如眉架在脖子上的刀子,可是柳如眉却厉声喝道:“别过来,否则我就真的刺下去了!” 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柳超只好停止脚步,望着柳如眉,脸上尽是苦楚:“眉儿,你究竟要爹怎么做?” 柳如眉苦苦一笑:“爹你可知道,在女儿刚刚嫁给皇上之时,便已决定,此生我都一直要侍奉着皇上!无论他怎么对我,废掉我也好,将我打入冷宫也好,我也依然当他是我的夫君,我一生一世,都不会背叛他欺骗他!便如此时的情形一般,爹,如果你执意要背叛皇上,那么女儿,就只有以一死以谢罪了,希望爹你不要逼我!” 上官墨尘看着她,眼里有奇异的光芒闪过,似乎也在这时想起了什么。但我却只是冷眼看着,不管他们两个会不会因此而旧情复燃,我也真的管不了那么多。毕竟假如她真的爱着他,那么她的这份爱,真的是我无法比得上,并且,也永远没有办法比得上的。 因为她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对上官墨尘的爱,同时,她也可以有办法要自己的爹来帮助上官墨尘。但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对上官墨尘说,我也愿意用生命来爱他么?恐怕就算我有这个想法,也是没有证明的机会吧? 况且,我的爹,还是这次叛乱的主谋,更是让我连爱他的资本,也是一点也不见。 我黯然地垂下眼睑,只见柳超仍在望着柳如眉在迟疑中,柳如眉看到他这个样子,牙一咬,手中的匕首便朝颈部的肌肤中嵌入一分,登时,便有一道伤痕出现在她的颈部,还有几滴血滴了下来。 看到这样,柳超顿时大叫起来:“眉儿,你不要这样做,你千万不要这样做!爹答应你,爹全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要做傻事,爹什么都答应你!” 听见他这样的话语,本来在一边观望的那几个大臣,都不由松了口气,眼里却分明是对柳如眉这种做法的佩服。看着他们的神情,我只觉心中更加酸涩,果然比起我来,柳如眉是更加有资格去当秦国国母的吧?而我,仅仅有着上官墨尘的爱,却没有任何可以值得他去爱的特性,没有任何支持他扶植他的力量,所以这样的我,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决计比不上柳如眉的。 “爹,假若你真的答应女儿的话,便不要和皇上作对了好么?否则女儿--”她银牙暗咬,手中的匕首明显又加大了一点力道,登时,刚才的那道血迹更加的深了。看到她这个样子,柳超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只要眉儿你不要轻生,爹什么都答应你!” 听见他这样的说法,萧敬眼神一变:“柳将军,这就是你的决心?” 柳超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声音火大:“我可没你这么狠心,自己的女儿也肯让她死掉!” 被他这一抢白,萧敬老脸一红,而这时,原本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那个慕容世家的高手却是冷笑:“萧相国,这就是你找的盟友?” 听得他这样说,萧敬眼神忽的变冷,朝柳超冷冷道:“柳将军既然决心这般不坚定,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便不管他们是不是还在演戏,便手一挥,让他的那些爪牙迅速冲了上来。柳如眉仍然跪在地上,看着那些冲上来的士兵,愣愣地望着,却不知道该怎么闪躲。看到这种情景,上官墨尘眼睑垂下,似乎叹息了一声,伸手将柳如眉一拉,一直拉进自己怀里,用轻功一转,便逃离了那片危险的区域。 见着如此情景,柳超眼神更冷,回头对萧敬怒喝:“萧敬,你可别太过分!” 萧敬却只是冷哼一声,退在身后的乱兵之中。柳超见状怒不可遏,也是手一挥,他的那些士兵便也在瞬间冲了上去,瞬时间,整个现场一片混乱。 慕容紫轩也在保护着我,抱着我掠来掠去,以避过那些危险的攻击。可是不管他的方位如何变化,我的视线中,都只有那旁若无人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我只觉得心里酸涩异常,他怎么能那样做?仅仅是因为柳如眉救了他,要她的父亲帮助他,他便对她那般亲密,在最后的关头还冒险将她救离。并且看现在他们的样子,分明就像是劫后余生的恋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模样,看得我的心里更加的疼了起来。 我的眼泪忽然就要滴了下来,他对我的什么狗屁誓言,都见鬼去吧!他原本还说怕我会离他而去,要我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但现在,不是我离他而去,而是他自己离我越来越远。他和柳如眉的那些纠葛,在我进宫之前我不知道,但必定是极其甜蜜而深厚的,不然柳如眉不会成为后宫最受宠的妃子,上官墨尘也不会在已经知晓她杀了那么多后妃之后,还对她那么宠爱。我忽然感到一阵讽刺,自古以来君王哪来的爱,但我却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便天真地相信上官墨尘对我有请! 我还真是一个幼稚之极啊!我的眼泪在滑落,可是我的唇边,却渐渐拂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在泪光中绽放的笑容,看起来更让人心悸无比,觉察到我的动静,慕容紫轩低头看我,看见我的泪水,不由一惊:“晨依,你怎么了?” 我轻笑:“没事!紫轩,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就立即去魅国好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和你,还有叶铭扬和杨落帆,我们静悄悄地离开!” 听见我的话,慕容紫轩更加吃惊:“为什么?难道我们不叫皇上和叶庭了么--” “不必叫他们!”我的声音忽然有些冷。我就是想逃避上官墨尘才要走的,要是被他知道我们要去魅国,说不定他就不会放我们离开了,而留在宫里的我,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柳如眉卿卿我我么?而不告诉端木叶庭也是同样道理,他也是一个即将成为君王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而我,却是最不能容忍和别的女子分享一个丈夫的。 所以,我宁愿逃离,也不愿面对这种情况。 看见慕容紫轩还想再问,我叹了口气:“紫轩,你不要问原因好么?” 慕容紫轩的眼睛,忽然掠向了站在远处的上官墨尘和柳如眉,眼中依稀有光芒闪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反手抱住他,喃喃地说:“紫轩你真好,谢谢你!” 可是眼泪,却再度流了下来。 仿佛还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我却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长发,令得我心中的块垒,似乎瞬间就消失不见。我彻底沉迷于他的温柔之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经历了这么多,果然还是我的紫轩对我最好啊。 而我,也要给予他最好的回报。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我从慕容紫轩的怀中抬起头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站在远处的柳如眉忽然像发失心疯一样大叫起来:“血!血!全部都是血!” 一边大叫,一边拼命朝上官墨尘怀里钻,一派无比柔弱娇小的模样。而上官墨尘却一边抚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慰着她:“不要怕,有朕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要怕!” 哼,这两人还真是郎情妾意不可分离呢!我看得心里莫名火大,不由冷哼了一声,索性转过头不去看。柳如眉那个女人看到血竟然会怕成这个样子,打死我也不相信。看她以前教训我时那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再加上她自己亲口也说过很多女人都曾经被她杀死的情况,她绝对不会晕血,她一定是打着这个旗号来明目张胆占上官墨尘的便宜! 这样的一番推理,使我又忍不住朝他们两个看去,眼中是看着阶级敌人时才有着的苦大仇深的神情。仿佛感应到我视线的扫射,上官墨尘抬头朝我看来,当看见我眼中的神色时,不由愣住。但我却已经移开了视线,现在他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了不是么,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他脸上有着什么表情?他和柳如眉之间,本来我就是后来者,所以我当然也没有理由再去做任何拆散他们的事情。 何况,看他的样子,也是明显对柳如眉余情不断的样子,我可没有去抢一个心中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的习惯。 我们身边的敌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而看那边,萧敬他们也打得分外吃力。看着慕容世家的那些高手们也死的死伤的伤,慕容紫轩只有苦笑:“看来从此以后,我们慕容世家的势力,也许会一蹶不振的。” 他这话刚刚说完,便只见柳超手举宝剑,一剑便朝萧敬刺去:“萧敬老贼,你受死吧!” 每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只见一道剑光闪过,接着,便只听一声惨呼,一串鲜血自空中飞扬。 然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只见萧敬倒在庭下,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双手犹在紧紧握着刺在心脏上的长剑。他的双眼仍在死死盯着柳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柳超所杀。 柳超望着他的尸体,冷笑一声:“哼,萧敬老贼,你终于死了,哈哈哈!” 我不知道他在狂笑什么,却只听见上官墨尘震怒不已的声音:“柳超,你这是干什么!没有朕的命令你便随便杀人,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柳超看到上官墨尘震怒的样子,神情一凛,慌忙跪了下来:“皇上请恕罪!微臣只是怕萧敬会负隅顽抗,从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微臣便自作主张将其斩杀,并无任何对皇上不敬之意!” “是么?”上官墨尘冷笑两声,“若朕察知你还有另外私心,可休怪朕不顾念任何旧情!” “微臣不敢!”柳超想必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个样子的上官墨尘,一时之间竟不由有些失神。上官墨尘见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那便好!此处残局便由你来收拾,其余人等,均随朕前往回龙殿!” 说完,他便朝我们扫视了一眼,但当看到我时,眼神却明显一滞,其中隐约还有歉意闪过。我心里不由疑惑,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是因为柳如眉的事情,所以才觉得对我不起么?可惜本姑娘可一向不是一个等错误已经犯了才来接受道歉的人,所以我懒得看他,心里只是遗憾今天逃不成了,只好随慕容紫轩一同向回龙殿走去。 刚走上几步,便只听慕容紫轩的声音传来:“晨依,你不要伤心了,我相信柳大人也不是存心的。” 我一愣,旋即又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萧敬的死我不要伤心,废话,我才不会伤心呢!萧敬以前是怎么对待萧晨依的,就算我穿来的时间不长也是能清楚知道,何况我穿来之后,他对我也差得要命,我才不会怜悯他被谁杀掉呢。 于是我摇摇头:“紫轩你多虑了,我才不会替他担心!不过还是多谢你关心我了。” 说完朝他笑了一下,踮起脚在他脸颊旁轻轻吻了一下。顿时只感觉自我的周身,瞬间涌来几阵寒流,让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抬头望去时,却见四面八方的几个人正冷眼看着这边发生的情景,便连有佳人在怀的上官墨尘,也是眼神如电一般向我射来。 我只感觉心里的甜蜜似乎慢慢被一种苦涩所代替,不会吧,假如他们连我亲慕容紫轩一下都这么在意,在我以后要和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那还不会被另外几个的强大气场所杀死? 想想以后的情况,我的冷汗打得更加厉害。慕容紫轩仿佛猜透了我心里所想,将我紧紧抱着,却说着和此时情形完全不搭边的话:“晨依你可知道,不单是我,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担心你会不会伤心,所以皇上刚才,才会有那么大的怒气。” “哦?”我狐疑地眯起眼睛,照这样说的话,那刚才上官墨尘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敢情是因为这事而感到愧疚了?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柳如眉那件事呢,看来他是到现在,都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的、深深的将我得罪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一直背负着这个错误带来的严重后果吧。 我郁闷地将慕容紫轩的手拉起,完全不管其余几个的眼光,便朝回龙殿里面走去。那些大臣们都识趣地没有跟来,而是和柳超一起在那里收拾残局,所以在场的,就只有我、柳如眉,以及还有那几位美男了。 第八十三章 抉择 我们一起进殿之后,上官墨尘和柳如眉终于分开。他并没有开口对我们说话,而是看见柳如眉脖子上的伤,便随即朝殿里大叫:“胡太医!” 胡太医赶紧走了过来,看见柳如眉脖子上的伤,便赶紧为她上药。然后又来为在场的每个伤员都包扎了一下。全部工作做完之后,看上官墨尘的表情是要赶他们两个下去,柳如眉也不是简单角色,赶紧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上官墨尘:“皇上,请让臣妾也留下来吧!” 看见她这样子,上官墨尘神情愣了一愣,也许是因为想起了刚才柳如眉逼柳超替他平乱的事情,所以尽管知道我们要召开的是家庭会议,也是没有直接说出拒绝的话。我见到这个样子,冷笑一声,说:“不要紧,就让她留在这里吧,反正有些话,也是要让她听到的!” “晨依!”上官墨尘朝我望来,眼里有疑惑的光芒闪过,但疑惑之中,却还有着一丝不安,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绝对不会简单。叶铭扬和杨落帆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可是神情也是有点不正常。 端木叶庭站在一边,看看我,又看看上官墨尘,忽的一笑:“既然晨依开口,那上官你就将贵妃也留下来吧。” 他的眼中,分明有着一丝笑意,表面看起来仍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是恐怕心里,早已经是鬼主意一大堆了。可是尽管我知道他没有怀什么好胎,我还就是喜欢这样的端木叶庭。太小白了显得我也太弱智,还是和这种腹黑男在一起比较有乐趣。 听见他的话,上官墨尘像逞强一般,冷冷一瞪他的笑眼,说:“好,那贵妃你便留下来!” 看见他这样,端木叶庭眼里玩味的笑更深,便连唇边,也是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他绝世的脸上露出笑容,我不由看得有些呆住,可是却知晓,他的这抹笑中,含着多少凶险。就像含着剧毒的罂粟,虽然美极,却也毒极。 看见我望着他,端木叶庭唇边的笑忽然深了,眼里泛起笑谑:“既然晨依这般喜欢看我,那便不如到我身边来好好将我看个够,如何?” 听得他这般说,我不由有些局促,而这时,几乎每个人的眼光都扫射向他。他处于这么多眼光的谋杀下,却仍是笑得自若,仿佛当那些眼光全部隐形。 当然这些视线中,是不包括现在环抱着我的慕容紫轩的,但是,却还不包括另外一个人的视线。 因为那个视线的主人,现在正在看着我。 柳如眉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一般,神情都愣住了。她当然想不到,我会有着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端木叶庭也跟我有一腿。但上官墨尘的神色却不好看了,他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眼光看了端木叶庭半晌之后,便又转头望着我,咬牙切齿:“皇后还不到朕的身边来?” 嘿,现在倒还跟我摆起架子来了,难不成是感觉在柳如眉的眼前这样很没面子?看来他还真是很顾及这个柳亲亲的感受呢,既然这样,那我就偏偏不成全你! 于是我只是懒懒一瞟他:“抱歉,现在我在紫轩怀里很舒服,就暂时不想挪动地方了。” 听见他的话,端木叶庭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而叶铭扬仗着和上官墨尘的好友关系,也是微微笑了一下。只有杨落帆最惨了,身为臣子,并且又和上官墨尘没有什么交情,所以只有忍笑,但是忍笑实在忍得痛苦,所以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顿时将那笑给爆发了出来。 慕容紫轩无奈地抚着我的发,轻笑:“晨依,皇上会生气的。” 看来他也是个腹黑的主,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把上官墨尘的状态描述出来呢,虽然他确实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 柳如眉则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副都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的情景。 看着众人的反应,上官墨尘首先拿最好拿捏的杨落帆下手:“你在朕面前也敢这般放肆,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杨落帆还没说话,我就看不下去了,一皱眉,说:“喂,你也没必要这么对他吧?” 上官墨尘一挑眉:“你不要管!” “什么叫我不要管?”我也是一挑眉,毫不示弱地望着他,“可惜我这个人一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对于落帆的闲事,我更加是管定了!”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上官墨尘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你自己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了咯,不过你可绝对不能拿落帆来抖威风,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我毫不客气地朝他说着,听我这样说,杨落帆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我朝他一扬眉,意思是他不要这么客气,毕竟我们可不久之后,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个什么啊。 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还没说话眉一竖:“你可莫忘了你的身份!” “不就是你的皇后嘛,有什么好紧张的,想让我当我还不想当呢!”我没好气地说,全然没理上官墨尘再度变差的脸色。 还没等上官墨尘说话,端木叶庭就轻笑一声,说:“上官,若你一直这样与晨依作对,可真不是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呢,难怪晨依会有这种想法!看来你除了怪你自己之外,也怨不得任何人了!” 这句话的意思,几乎有耳朵的人都听出来了,就连柳如眉也是暗暗轻笑了一声。上官墨尘这下将怒气全部向端木叶庭撒去:“你休得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秦国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楚国的人来管!” 端木叶庭仍然笑得云淡风轻:“你们秦国的事我当然没兴趣管,我有兴趣管的,只有--”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朝我望来,我被他突如其来掠来的目光看得心漏掉半拍,无法躲避,只好迎上他笑谑中含着深情的视线,他虽然在对上官墨尘说话,眼神却仍是在我身上:“如果上官你不想我管的话,那假若出了什么事情,也休怪我袖手旁观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绝对含义颇丰!单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肯定都包含着无尽的陷阱。他仍是一直望着我,眼里含笑,看得我的心都几乎要在他的温柔中融化,然后一点一点沦陷进去。 果然是该死的温柔,该死的温柔啊!当初我就是因为他的温柔而沦陷其中,而现在,又再难避免了。 听着他的话,上官墨尘皱眉:“你说此话何意?” 端木叶庭淡淡一笑:“究竟何意,便让晨依来说吧。晨依,你不是有话要对大家讲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我要对上官墨尘讲的话。不过奇怪耶,我要讲些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 但我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将手举了起来,作出一个暂停的手势:“STOP!大家都不要讲话,听我讲一件事情再来发表各自的意见,OK?” 虽然他们都听不懂英语,可还是聪明地猜出了我的意思,于是都一副专心的样子朝我望来。柳如眉也在望我,可是她的眼神,就算不仔细去看,也是能看出其中包含着的无限怨恨和嫉妒。这种眼神我熟悉,我简直太熟悉了,不就是因为我抢去了她的风头么?以前早就在秦蔓柔的身上体会过了。 唉,看来一个人太受欢迎了也不好啊,我只能暗暗为柳如眉这个美人祈祷了。虽然她也够美,但无奈幸运之神老是站在我这边,所以也难怪她老是在我的面前吃瘪了。 看见他们期盼的眼神,我清了清嗓子,说:“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打算去魅国,你们谁愿意跟我去的,请举手!” 我话音刚落,慕容紫轩就先将手举起来,笑着说:“晨依,我可是第一个哦!” 我满意地看着他:“我就知道紫轩你最好了!” 看见我们柔情蜜意的样子,叶铭扬眼里黯了黯,旋即便对上官墨尘说:“皇上,请恕微臣不能时刻侍奉皇上身边了,请准许微臣辞官!” 听见自己的好兄弟这般说,上官墨尘几乎要跳了起来,用无比惊愕的目光望和叶铭扬:“你说什么!?” 叶铭扬再度重复一遍:“微臣想请辞!”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却似乎给上官墨尘的心上掀起了一阵十二级台风。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叶铭扬,似乎没想到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竟然会离自己而去。他的声音有些苦涩:“难道你这般做法,便是为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谁都知道他没有说的话是些什么内容。看到他这个样子,叶铭扬的唇边也有了苦涩的笑意,可却仍是坚决说道:“请皇上准许微臣请求!” 上官墨尘定定望着他:“若朕不答应呢?” “请皇上准许!”叶铭扬忽然跪了下来,头垂着,看不清楚脸上表情,可是声音却十分坚决,“希望皇上能够明白微臣的心情,从而成全微臣的选择!” “你!”上官墨尘低头看他,眼中隐隐有怒火闪过,却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铭扬,你先起来!” 但叶铭扬仍是跪着不动:“请皇上成全微臣!” 上官墨尘依旧望着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而叶铭扬也是垂着头不去看他,一时之间,气氛真的紧张十分。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忘记了应该怎么去插手,但这时,却只听见安静之中,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 我疑惑望去,只见端木叶庭正看着那处,眼里有着一种深沉的悲伤,那声叹息正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是一个不会管别人事情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看到叶铭扬和上官墨尘如此情景,会这个样子。 这时,我却又接收到了柳如眉嫉恨的眼神,身子不由一僵,似乎明白过来一些什么。我只感觉我的心也没来由一阵苦涩涌起,被慕容紫轩紧紧握着的手不由一冷。 难道,我真的是太自私了一点?我只顾着自己的恩怨情仇,却从来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我只是想着自己目的的达到,却忽略了他们对我的付出,以及他们的艰辛和痛楚。 我望着那边,忽然觉得,我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下去了。我必须要做出些什么,才能令得我的心,不会痛得那样厉害,不会让我在无穷的悔恨中生活下去。 可是这时,我却被发生的另一件事掠去了视线。只见原本站在一边的杨落帆也走到叶铭扬身边跪了下来,垂首对上官墨尘说:“请皇上也恩准微臣辞官!” 听着他的话,上官墨尘的十指不由紧紧攥住,死死盯着他:“你也要辞官,究竟是为什么?” “微臣这些年为皇上效命,实在是微臣此生最大的荣幸!但微臣因为自幼身体羸弱,所以到现在已经觉得力不从心,惟恐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法安然地保护好皇上,所以还请皇上准许微臣回乡养病,再从天下选拔良才来为皇上效命!”杨落帆脸色平静,不急不徐地说出以上的一席话。 上官墨尘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叶铭扬,脸上忽然拂起一抹莫测的笑容:“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都当朕是傻子么!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莫以为朕不能知晓,你们以为辞官便能顺利达成你们的目的?休想,你们休想!只要有朕在的一天,你们的目的便不会实现!” 他说到后面,脸上的笑容消失,却漾起了浓浓的怒色。登时只觉得似乎整个回龙殿中都立刻涌上了零下几十度的冰锋,将殿里的所有人都在瞬间冻成了冰棍。听见他这样的话,叶铭扬和杨落帆都垂着头不去看他,端木叶庭静静地望着他们,眼里也是分外奇异的光芒。 慕容紫轩的神色,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我这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将他抱着我的手掰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感觉到慕容紫轩的手似乎拉了我一下,可是却又颓然地松开。没有任何犹豫,我便走到上官墨尘面前,仰头看他:“他们要离开的原因,估计你也知道了。反正你再留也留他们不住,不如放他们走算了。” 上官墨尘转头看我,唇边一抹意味奇特的笑容:“是,他们要走的原因,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再怎么清楚,也是没皇后你那么明白了。” 听得他这么说,我望着他:“是啊,我是想走,难道你也想跟着我走啊?” 上官墨尘的脸色再次变了,他朝我紧逼一步:“你不是说好了,要永远陪着我么,为什么你又要走,为什么你又要离开!” 他的声音刚开始时尚自平和,可是说到最后两句时,却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了。我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已经伤害到了他,可是假若我不那样做,我又能怎样?我依然望着他,眼神平静:“是,我答应过你,但是我却不想留在秦国。假如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的话,那么你就跟我一起去魅国啊,我可是不会介意的。” 他的眼中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你明明知道朕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这样逼朕?” “是啊,就是因为你是皇帝,所以我才充分尊重你的决定。”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绝对不忍心抛下秦国的江山,可是我却也不想和其他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说到这里我望了一眼柳如眉,“并且,假如我仍然是秦国的皇后,那么他们呢,他们又该怎么处置?” 我望着他,眼里仍是一片沉静:“你是不是回答不上来?就因为你是皇帝,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只有着我一个女人。就算你有多爱我,在你的江山面前,也还是不堪一击。况且因为你身为皇帝的尊严,你也绝对不会容许紫轩和叶庭他们的存在,那么这样对我,未免有点太过残忍。” 我话音刚落,他便抢过我的话说:“晨依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永远不会有着其他的妃子,我会把所有的后妃都废掉,我要让我的后宫之中,只有着你一个人的存在!” 他说完这话,只见柳如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之她颤抖的声音响起:“皇上,你不能这么做!” 刚说出这句话,她脖子上的伤口便牵动了起来,使得她痛得不由闷哼一声。见着她如此模样,上官墨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果然还是对她放不下啊,尤其是她刚才大义凛然为她劝说柳超帮助他平乱的事情,更是在他的心里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吧? 想到这里,我只有在心里默默轻叹一声,又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清冷起来:“柳贵妃这个样子,你当真能放得下她么?” “我……”他听得我这样问,不由结舌。望了望柳如眉,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决定的样子。 我看到他这样,只觉心里真的好酸涩,可是我的自尊,却使得我只能用冷笑来维护我的尊严:“怎么,你现在无法再欺骗我了吧?你明明放不下她,还骗我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永远不会相信!” 说完这句话,我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叶铭扬和杨落帆,恰巧他们也抬头看我。他们的眼里,分明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深情,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决定。似乎无论我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是会欣然接受。 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我忽然感到有些难过。平心而论,我对他们并非是没有感情,也并非不是不知道他们对我的感情。他们对我的爱如此之深,深得让我无法拒绝无法抗拒,而我呢?我是否也如同他们爱我一般爱着他们?还是,我仅仅是出于无法,才接受着他们的爱? 我这时真的无比后悔我自己也招惹他们(不过好象我从来没有去招惹过他们呢,都怪萧晨依长得太漂亮,所以才造成这个局面啊!!),可是现在想来,就算后悔,也根本没有作用,因为我已经答应他们,一定要和他们在一起。也就是说,我真的无法当上官墨尘的皇后,我无法只能顾及他一个人。对慕容紫轩的态度,上官墨尘已经相当容忍了,但端木叶庭呢?叶铭扬、杨落帆呢?还有远在楚国的小叶! 就算确实如慕容紫轩所说,我们一起到魅国,我也真的无法入乡随俗,将他们全部收掉。我以前所处的年代虽然并不是一夫多妻制,但却也不是一妻多夫,所以要我将他们全部收了,我真的感觉好为难,但假如不将他们全部收下,那他们对我的深情,以及我对他他们的承诺,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真的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抉择,以前我虽然有点小色,但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因为我怎么能够要求我拥有这么多美男,让他们一起来分享我的爱,但是我却要求他们只爱我一个人?这样来说,对他们未免太不公平。 但是,如果让他们也娶好多女子,我又会感到对我很不公平。 真是矛盾啊矛盾,郁闷啊郁闷。 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对他们的每一个,我都很难放下,可是我怎么会花心到这种程度?我真的很想对他们说我谁都不要,起码能够让我不要面临选择的痛苦。可若是将他们都放手,可能造成的就是我们全部都会陷入痛苦之中。 我只有继续着刚才的冷漠,将眼前的难题解决掉:“你是皇帝!不管怎样,我都承担不起一个帝王的爱!你和叶庭一样,你们两个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了自己的江山,所以你们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保证给予我的,是一份完整的爱?” “我……”上官墨尘继续沉默不语,看了看柳如眉,又看看我,眼里尽是一片苦楚。他深吸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一般望着我,声音低沉中含着些微的迟疑:“晨依,你能否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地考虑一下?” “不能!” 我斩钉截铁说着,将他的提议彻底扼杀在摇篮中。我的性格一向如此,我不需要犹犹豫豫的爱与承诺,我宁愿什么也不要,也不想收获这种权衡之下的爱情。 第八十四章 放手 听着我的这两个字,上官墨尘的眼彻底黯淡下去,声音中蕴满苦楚:“晨依,你当真便连一丝的希望,也不肯给我么?” “假如给了你希望,给你带来的失望也会越大!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我给你希望呢?”我也望着他,看到他的失落,我的心里也是好疼,却仍然没有丝毫感情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我们之间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留下来给你当皇后,另一个就是我们一起去魅国!很遗憾第一个选择我无法作出,而第二个选择你也无法作出,所以我们,”我的眼也黯淡下去,将视线从他身上移离,“你应该知道结果是什么。” 我的声音那样轻,却很坚决,将我的决心表露无余。上官墨尘的声音痛苦:“晨依,你当真--” 明白他要说什么,我淡淡地说:“我希望你不要逼我,否则我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况且,”我望了一眼柳如眉,“你的责任,你也不能放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里的伤痛,已经将我的心割得支离破碎,疼得无法呼吸。真的,只要他再坚持下去,再坚持着要我留下来,也许我真的会答应他的选择。可是他却只是这样看着我,没有一句言语,也令得我的心不能作出新的结论。 终于,他将视线移离,声音像是被抽空一样无力:“你放心,我不会逼你。” 他的声音那样轻,却似乎含着千钧的重量,全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瞬间有种不堪重负的沉重。我拼命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惆怅,咬紧嘴唇,才能不令得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好了,所以你应该可以答应他们两个的要求了吧?还有叶庭……你应该也是不会和我走的,所以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去楚国。原因你应该知道,就是和我刚才跟墨尘讲的一模一样。” 说着,我便走到叶铭扬和杨落帆身边,可是这时,却只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谁说我不愿意的?” “啊?”我不可置信地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样熟悉的语气,难道是…… 果然,在我震惊的眼光下,我看到的,正是端木叶庭含笑的眼。看着我,脸上的每一寸神情,都包含着笑意。看到他的笑容,我只感觉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层无比澎湃的潮水,几乎要将我的心神全数侵蚀。我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哆嗦了好几次,才终于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说什么?” 他向我走来,笑容在他绝世的脸上,看起来就如最完美的天神那样好看。他一直走到我的身边,低头看我:“晨依,紫轩早已对我讲过,我也早已答应,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和你分别。” “啊?”我依然张大着嘴作迷惑状,几乎忘记了该怎样说,才能让这个我原本认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让我自己相信。他见到我这个样子,轻笑一声,说:“晨依,对于我这样的决定,你可答应?” 我总算恢复了镇定,指着他,声音仍在发抖:“但……但是,你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你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他仍然笑得轻松,“晨依,难道你认为,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比你还要珍贵么?别说是楚国的江山,便是整个天下,也是无法与你来进行比较!” 他的笑仍然和煦,可是为什么,却像一把刀子一样,在我的心里刻下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就算时光荏苒,经历沧海桑田,我也无法忘记他此刻的笑容,忘记他对我这样轻描淡写,可是却如时间一般亘古流传的誓言。 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究竟是多深的情,才会让他甘愿作出这样的决定?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要扑入他的怀中,任自己的泪水肆虐横流。我知道,对他,我是绝对不能放手,我也不能放手。无论是我对他的情,还是他对我的情,都已经决定我无法与他分离,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和话语。 但是,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我作这样的牺牲?我勉强压住心中感动,抬头对他说,声音清冷:“你是楚国将来的皇帝,假如你为我放弃帝位,你们楚国的百姓肯定会恨死我了,而我可不想当什么祸水的红颜,免得遗臭万年!” “晨依你放心,这种情形绝对不会发生。”他仍是轻笑,一副让人看起来便完全没有反驳意识的模样。 我心里仍然在编造着理由:“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你还是自己回楚国去吧,我有紫轩他们陪着到魅国就行了!你不要害我,我可不想有着什么坏名声!” 他的笑仍是自若无比:“晨依,这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么?” “当然是!”他这样问,是不是代表他确实相信了我的话?我心里有些轻松,却更加苦涩,“这就是我的真正想法,我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我害怕收到你们的连累!” 他望着我,眼里有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可是我看着那抹光芒,却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他的想法,跟我预料中的完全不同。想起他温和的外表之下经常藏着无人能察觉的小小诡计,我心里这种感觉更加浓重起来了。 为了不让他知道我是在骗他,我也毫不犹豫地迎上他的视线,忽然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果然,他朝我轻笑一声:“那若是我死皮赖脸要跟着你走呢,那会不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并且,我这样做,世人也并不知你的身份是谁,就算是对你有任何非议,他们也不知道非议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这下呆住的就是我了,他果然是个腹黑之极的主,对我的所有借口见招拆招,并且还拆得这么简单,好象我的这些谎言刚刚说出口,他就已经知道了它们的存在。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叶庭,你为何要如此?” “你说呢?”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笑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答着,心里却是涌起一阵感动的热流。他这样做的原因,我当然应该知道,只觉得心里好象被巨大的幸福所击倒,几乎要在这种幸福之中晕厥过去。 看到我这样,他眼里的笑意更甚,让他的眼睛亮得好象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不行不行,我真的要晕倒了,晕在他这片绝世的风华中。 但这时,上官墨尘聒噪的声音却在一旁响起:“不想端木你竟会如此做,你用谎言欺骗晨依,究竟是为着什么?” 我转头朝他望去,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端木叶庭无论怎么看都没有要欺骗我的意思,可是他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所以我顾不得客气,立刻便朝他说道:“我倒要问你,你这样说叶庭是什么意思呢!” “晨依,你!”看见我这样对他,上官墨尘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但他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这时端木叶庭已经含笑望着他,说:“那上官是否认为,我会如你一般,不会为了晨依放弃江山社稷呢?” 上官墨尘冷哼一声:“难道你真会?” 端木叶庭轻笑一下,又转头来看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将我溺毙:“对我来说,世上没有什么能比晨依更珍贵!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究竟会不会这样做了。还有,希望你不要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我没有你这么铁石心肠,我永远不能做到将责任义务置于儿女之情上面!” 听着他这样说,上官墨尘的脸色又是变了几变,可是看着端木叶庭的眼神,却是与刚才一点不同。似乎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着震惊和痛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端木叶庭,却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肯定不会平静,于是也不想夜长梦多,便开口对他说:“既然你不想跟我,那么我当然也不能强迫。好了,现在你肯放铭扬和落帆跟我走了吧?” 然后回头看慕容紫轩:“紫轩,我们行程中需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慕容紫轩朝我一笑:“我早便准备好了,只要晨依你的一句话,我们便可以随时出发。” 我满意地一点头,一回头却看到端木叶庭依然含笑望着我的双眼,还有叶铭扬沉默中含着悲伤的眼神,杨落帆愧疚中含着坚决的眼神。 以及,还有上官墨尘似乎如涨潮般汹涌澎湃痛苦的双眼。 我的心里真的只感觉很痛起来,我好想我这个人能够分割成很多部分,这样就不会让他们都这么受伤了。虽然慕容紫轩说过我将他们全收了,但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思想的我,又怎么能够坦然地这么做? 可是面对他们的这种眼神,我却真的只能沦陷其中。 上官墨尘快步向前,一把拉住我的手:“晨依,你真的要走么?” 他的眼里,那种悲伤更加深沉,似乎要在瞬间将我湮没。我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赶紧将视线移离,将声音压得清冷起来:“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要逼我,要是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我们之间,就连一丝的可能也会没有了。” 听见我这般说,我只感觉抓着我手臂的那只手稍稍松了一下,可是却又在瞬间,将我的手抓得更紧。耳边他的声音如最寂寞的夜空一般遥远:“假如你真的要走,能不能在这里停留几天,让我送你一下?” 我抬头看他:“既然我已经决定真的要走,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留我?反正我早走也好,晚走也好,都是要走的,你留我在这里,反而更加让你自己觉得痛苦,还不如让我们早走的好。好了,希望你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放铭扬和落帆走吧。” 我的眼里,是不同于他眼中的决绝和清冷,看到我这样的眼神,他的手无力地松开,垂了下去。他的唇边拂起一抹淡淡却痛楚的笑:“好,既然你要走,那我便放了你。若你要回来,我一定会永远等你!” 见着他这种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微的酸楚,却是坚决地说:“你不要等我!” 他听着我这样说,不由一愣。我接着说:“因为我永远不会回来,所以你根本没有等的必要!” 然后,我看着他眼里的光芒,一寸一寸地黯淡下去。他的心是真的很痛吧?可是我的心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仿佛能够看到它正被我自己的冷漠割得支离破碎,不断有鲜血淌下来。心很痛,却被我拼命抑制住,不让任何人觉察出来。 他似乎瞬间被抽空了身上的所有力量一样,声音无力:“我知道了,晨依,我永远不会违逆你的意愿,你尽管放心。” (明天正式结文哦,大家敬请期待!!) 第八十五章 离开 慕容紫轩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我们刚刚走出秦国的皇宫,便只看见宫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以及还有几匹骏马。我们朝马车走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我回头朝宫墙望去,却看见在高大的宫墙之上,有个人正站在那里望着我们。夜风拂起他的黑发,却似乎没有往日的潇洒,而是给人带来无比萧索的感觉。 知道他心里的苦楚那样深,我的眼泪几度在眼眶里面打转,却仍然坚持着不肯滴下来。我毅然地转过头,既然我的决定早已作好,那便没有再回头的必要。我的心里,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首歌。 “别流泪不要伤悲,爱过了就不必后悔。 别多再问别多再说,就让一切慢慢的渡过。 心已碎梦已憔悴,失去你我不能挽回。 我不再问我不再说,闭上双眼停止想念。 你的名字从此不再提起,也不会再去想你。 就当天意注定,要你和我分离无缘在一起。 我已放开不再去等待,也不必问个明白。 就让无缘的爱永远埋藏在心底,不再醒来。 过去的再提起,我也不会再想你。 注定要和你分离,这份情就从此放弃。 你说我是你唯一,但却又离我而去。 多少心碎多少泪,谁看得清……” 真是该死!为什么在我心情这么不好的时候,偏偏想起的都是这么应景的歌?不但歌词那样准确,并且旋律还伤感得要死,这不是要我命吗! 我只感觉我的心似乎都要颤抖了起来,极想拉住一根救命稻草,让我的软弱得到宣泄。抬头看马车已经在眼前,我没有回头看站在城楼上的上官墨尘,便在端木叶庭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其他人都已经上了马,只有端木叶庭陪我坐在马车里。虽然大家身上都有伤,可是却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呆在马车里,而是坚持着要骑马,而是让唯一没有受伤的端木叶庭坐马车。原因我虽然感到奇怪,却已经没有精力去问,而他们,也没有向我说明。 我们上了马车后,端木叶庭坐在我的身边,似乎他一直在看着我,但是我却没有闲暇去看他。我心里一直在犹豫,我究竟要不要掀开车帘,让我看上官墨尘的最后一眼,可是我的理智却在控制着我的行动,让我错过这个最后的机会。 马车开始行驶,越行越快,渐渐地离秦国皇宫越来越远。 终于,和秦宫再无关联。 我的心里,忽然被无尽的惆怅所填满。想流泪,却偏偏什么也流不出来。 这时,只觉我的肩膀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拥住,耳边是端木叶庭熟悉的声音:“晨依,如果你想哭,就尽管哭出来吧,憋在心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的。” 听着他的声音,我只感觉我的心弦忽的就断裂,心里的柔软仿佛被瞬间触摸。我终于强撑不住,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眼泪汹涌而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心中的块垒才没有那么深了,抬起头来看他,只能看到他的胸前都被我的眼泪所润湿。不由愧疚地对他勉强一笑:“叶庭,对不起。” 他温柔一笑:“晨依,你我之间,为何要说对不起这么客气?” 听着他的这种语气,我只觉得心里的歉意更深。在他的面前,为另外一个男人哭泣,这种事情,是天下每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吧? 于是我忍不住问出我心里一直在纠结着的一个问题:“叶庭,紫轩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了?还有,你为什么要答应--” “晨依!”我这个问题还没问完整,他便已用手封住我的唇,然后低声说,“这件事情,连我自己也无法找出原因来,只因它是我的内心深处作出的决定,让我无法控制。但是不管如何,就算紫轩不说,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放弃你,会离开你!” 听着他这样的话,我心里的酸涩更深,可是却只感觉疑惑也更深。我皱着眉看他,将心里的疑惑完全表露在脸上:“但是,为什么你们都甘心那么做,我又有什么好的……” “晨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这句话却换来他微微含着责怪的眼神,“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多吸引人!任何男子在看到你的第一眼,都会忍不住为你心动!你的美那样自然,没有一丝伪作之态,并且你的性格那样洒脱,丝毫没有一般的女子那样的矫揉造作。这样的风采,试问天下哪个男子能够拒绝?” 我听得简直要目瞪口呆了,我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我性格洒脱,我不矫揉造作?敢情我以前的所有缺点,在这个年代都成为优点了?以前都说我为人太过随便,所以很少有男生把我当一个女孩子来看,可是现在…… 难道这个年代,就是这种性格的女生才吃香?还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识过这种女子,所以才觉得惊奇,从而产生进一步了解的兴趣,于是就因为了解愈深愈发觉出我身上的这种“洒脱的气质”,于是便对我爱得更深? 我自己都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了,不过喜欢听好话真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习惯,所以对于他的话,我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毕竟好话还是当作其存在的好。 可是好象印象中,我与他并没有什么接触啊,难道是在那次宴会上他喜欢上了我?但是不对啊,在此前我被叶铭扬羞辱时,他还来安慰过我,从而将自己的玉佩都丢在那里了。 我按捺不住疑惑,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低头望我,笑了笑,脸上全是缅怀的甜蜜:“就是在那时。当我看见你脸上淌着泪珠,扶着一棵树哭泣时,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便宛若是坠入俗尘的仙子。所以我情不自禁的,便走上前去,想将你的悲伤全部抚平。我不在乎我那样的举动会让你如何的厌恶与排斥,我便毫不思索地走了上去。但是,当你问我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王子时,我的心却被深深地震撼住了,那刻我便决定,一定要令自己成为能够保护你的那个人!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是秦国的皇后……”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唇边虽有着笑,却是苦涩非常。我想起那天宴会结束的晚上,他在永宁宫的庭院里吹箫,以及他冲入我的寝宫,抚着我的脸颊,对我说出的那段话。 也许,假若他早点遇到我,或者我早点遇到他,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就算不是在我遇到上官墨尘、成为上官墨尘的皇后之前遇到他,便是在我知晓他就是那个安慰我的人时,现在的局面,也不会这么令我为难。毕竟那时,我就已决定我要找到他,我要喜欢他,而若是我当时便知道他是谁,那么就不会出现已经我喜欢慕容紫轩还有小叶的事情,而其他一干人等,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纠缠。 我什么都不能怪,怪的,只有命运戏人。 好在命运对我还不算太无情,转了好大一个圈,我和他,又终于回到了原点。自始至终,他便是我最先爱上的那个人,也是我爱得最深给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个人。对他,无论怎样,我都是不能忘怀。可是为什么,老天要在我终于与他重逢之后,却又给我这么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我望着他温和中含着苦楚的笑,只觉自己的心里,也在瞬间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颊,他觉察到我的动作,低头看着我,喃喃:“晨依……” 我朝他微微一笑:“叶庭,毕竟我们现在终于已经在一起了,不是么?” 他听得我这么说,静静地望着我,唇边忽然掠起一抹轻笑:“是,我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虽然结局,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的心里涌上一层伤感和愧疚:“叶庭,是不是你也怪我,有着这么多纠葛不清的情债?” 他仍是静静望着我,我也是在望着他,不知道他会怎样回答我这个问题。毕竟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又怎么会容忍别的男子和他们一起分享一个女子的爱?所以我也并不期盼他会说出什么令我高兴与好受的回答来。 他望了我好一会,才将视线移离,唇边的笑容更加恍惚,声音也越见缥缈:“就算是怪,又能怎样呢?毕竟这就好象是宿命的安排,每个人都无法躲过……就算是上官,他就真的能放开么……” 我只觉得心里的苦楚更加的深,可是他却已经低头看我,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动作温柔无比,几乎要让我在这片无垠的温柔之中,再度滴下泪来。我不由喃喃:“但是我真的也很瞧不起我自己,明明我要求的爱情是独一无二,喜欢我的那个人,他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但是为什么,我却不能自我要求,在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们其中的一个人?也许我真的是很自私,我只用这样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却不会来要求自己……叶庭,这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厌,真的活该让人瞧不起?” “晨依……”他看着我,只是喃喃念着我的名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继续说着:“叶庭,我真的好希望我能够分身,这样你们都不会痛苦,而我,也不用再忍受各种煎熬了,毕竟我也真的无法像紫轩说的那样,将你们每个都收了,这样的决定,可真是难作得很。” “有时我真的好想希望,我能够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就隐居在那里,你们中间的谁我都不选,这样,也许就没有人会伤心与失望了。” 但我话音刚落,便只感觉自己被端木叶庭紧紧抱住,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害怕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恐惧:“晨依,你千万不要走!假如你走了,没有一个人会如你所说一般不会伤心与失望,相反,我们的绝望,也许这个世上,都再无一个人能够体会得到!并且,你也不必为你的决定感到愧疚,毕竟那也是我们的决定,不管还有没有别的男子喜欢你,我们都是会心甘情愿接受,所以,我们甘愿忍受与你一样的折磨和煎熬。” “叶庭!”我望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微微一笑,说:“还有叶铭扬和杨落帆,你那时说的,究竟是一时戏言,还是你内心真正的抉择?也许连你自己,也是不曾清楚的吧?” 听见他这样说,我不由叹了口气:“是啊,我真的不知道对于他们两个,我该如何决定。他们那样喜欢我,假如我不接受他们,肯定会深深地伤害到他们,但是我对他们,又没有对你和紫轩那样深的感情,所以这样想起来,真是为难得很。” 他含笑望我:“晨依,你果然心软得让人无限爱怜啊!” 我却是叹了口气,果然心软是我最大的通病,无论在何时都会让我陷入困境之中。尤其是在爱情领域中,更是心软不得,否则便会让我处于现在这样的困绕里面。对他们的感情,真的是没有对其他人那么深,可是却也有着一点点的眷恋,让我无法忽视的眷恋。正是由于这丝眷恋的存在,所以我才不忍对他们放手,而只有对他们许下这样的承诺。 而真正到了履行承诺的时刻,我又会没有丝毫犹豫么? 我心里又是无声叹息,忍不住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叶庭,我该怎么办?” 他轻抚我的长发,声音温柔:“在去魅国之前,不如你也随我去楚国解决一些事情。这样一来,你也会有充足的时间来见证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也能够让你更坚决地作好任何决定。” 这种说法,又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何况,我还很久没有看到小叶,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好好地去看看他。于是我点点头:“好,叶庭,那我们就去楚国!” 接着,我又问出一个令我疑惑不已的问题:“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坐到马车里面来?他们明明都受了伤,却还坚持着要骑马,而你没有受伤,他们却不肯你去骑马,而是要你来陪我?” 他听得我这般问,笑容忽然变得神秘兮兮:“也许是因为,他们也真正懂得晨依你的心事吧。” “啊?”我张大着嘴,仍然无限疑惑与吃惊地望着他。这是什么回答?什么叫他们也真正懂得我的心?天知道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啊,并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以为我在想些什么。 可是看端木叶庭讳莫如深的表情,我就知道问他是完全没有作用,只好自己在心里拼命猜测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猜来猜去,也总是猜不透。 第八十六章 大结局 正在疑惑万分时,端木叶庭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只有我,才不是秦国人。” 我仿佛突然就明白过来事情的缘故,心里又酸又涩,连声音也艰涩起来:“叶庭,你们是怕我看到和上官墨尘有关的人或事,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来么?” 看见他有些微吃惊神色的脸,我微微一笑:“可是你们错了,他对我来说,毕竟已经是一个过去式。无论怎样,在我为他流了最后一次眼泪之后,他便永远不会再存在于我的心里了,所以不管如何,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会伤心。” 我握上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 端木叶庭也紧紧握住我的手,却是叹息:“晨依,我原本还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也真的不清楚,你究竟是太过傻,还是太过聪明。” “但是!”他的声音坚决起来,“不管如何,我都是会永远坚定不移地爱着你!” 话音刚落,我便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他紧紧拥着,接着,一个温热的物体便落在了我的额上。我闭上眼,彻底沉沦在他温柔的吻中,令得他的柔情,将我完全湮没。 就这样一路行军,我们总算到达了楚国的境地之中。知道我已经彻底和秦国这个国家脱离了关系,心里虽然有淡淡的黯然,更多的却还是对于新生活的憧憬。对于这个端木叶庭为将来老大的国家,我们一踏上楚国的国土,便立马受到了非同寻常的贵客待遇。 刚刚到达楚国的那天晚上,我们便住到了楚国国君曾经在边境不远处修的一座别馆之中。 虽然自从我穿越过来之后,我每次住的就不是普通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别馆竟然比我以前住的每个地方都要奢华得多。单单一个别馆便富丽堂皇到这个样子,那还不知楚国宫殿会华丽成怎样。而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的每个国家,就是楚国的国力最强盛,同时也是楚国的百姓最富庶。 难怪一个别馆,便绝对不输于秦国的宫殿。这样想着,我心里更加感到愧疚起来。端木叶庭身为这样一个国家的太子,即是将来的君王,在他超于常人的计谋之下,便连统一天下都是可能,可他却偏偏为了我甘愿放弃这一切。这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真的会令每个女子都忍不住柔肠百结。可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却感到无比的不堪重负。 一路上我都是在他的陪伴之下坐在马车中的,另外三个人,除了慕容紫轩偶尔和我讲讲话之外,叶铭扬和杨落帆都是一副躲着我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两个发什么神经,但是既然你们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们,跟我横到底,我就看看你们能横到何时! 于是一肚子欢喜加一肚子郁闷,我们走进了这个别馆。 守着这坐别馆的兵卫们看到端木叶庭这个贵客驾到,一副不敢相信眼睛的样子。等到看清楚是他时,慌忙忙不迭地下跪行礼。他们的视线疑惑地转到我们的身上,明显是对我们的身份感到好奇。端木叶庭却没有给他们任何解答疑惑的时间,便命令他们退下,然后,和我们一起走进了别馆之中。 在端木叶庭的安排下,我们各自住进了不同的宫室。可是在分别时,端木叶庭却跟我讲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晨依,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到庭院中来哦,到时你就会见到一个你非常想见到的人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楚国还有谁是我非常想见到的人?我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几乎都要从原地跳了起来,才能抒发我心中的激动之情。我非常想见到的人,又是楚国人,难道是小叶? 我正想问端木叶庭我的猜测对不对,可是一转头,却早已不见他的身影。我只好带着无尽疑惑走进我自己的房间,开始等待着端木叶庭口中说的晚上渐渐来临。 等待的时光真的无聊之极,我耐不住无聊,就打开门朝外面走去。此时夜幕刚刚才降临,外面的空气清新异常,一阵一阵的凉风向我袭来,真的非常舒服。我在凉风之中向前走着,时而嗅嗅路旁的花香,时而仰头看看天上透明的星子,只感觉身处无穷的幸福之中。 可是当我刚刚走进一片幽静的花地之中时,我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刚要开口叫他时,他却也在这时看见了我。可是他看到我却没有我看到他那样高兴,他的眼里虽然掠过一丝欣喜的光芒,可是这抹光芒却瞬间又被一抹惊慌所代替。他没有再看我,就已经扭转头去,一副要走的样子。 看到他这样举措,我不由一阵火冒了起来,顾不得什么就立刻大叫:“杨落帆,你给我站住!” 他听了我的话,身子顿了顿,却仍是没有一丝犹豫地朝前走着,脚步一点停顿都没有。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火气更大,忍不住搁下一句狠话:“我走说了要你停下你还不听!好,既然你这么想走的话,那你就尽管走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来看我!” 我这话的震撼力还真大,听到我这样说,杨落帆便立马将脚步停住。可是虽然停住了脚步,他还是没有回头看我。 我心里感到莫名其妙,自从上次从秦宫出来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不仅是他,还有叶铭扬,都是神经兮兮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我心里又疑惑又火大,于是加快脚步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紧盯着他的眼睛,劈头盖脸就向他砸出一个问题:“你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杨落帆也是低头看我,眼睛里好象有千万种情愫闪过,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的火气更加的大,忍不住将他的手紧紧抓住:“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被我的手抓住,他的手有些微的僵硬。很好,有这种反应,就证明他的神经还不是彻底的失常,可是为什么,他却仍然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却连一个字也不肯给我?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让我的心忽然一颤,我惊慌失措地拉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你一直躲着我,你又不肯回答我,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要离开我了?”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眼神总算有了一点波动。忽然,他的手也将我的手紧紧拉住,似叹息一般地说:“晨依,我又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那么,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听到他的回答,我心里的石子终于放了下去,又接着问起刚开始时问的问题。我的神色很坚决,明显是他若不将答案说出来,我便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他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又是叹息,原本握着我的手却已松开。 他转过身去不看我,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涌上一阵无法捉摸的感觉,似乎看着他的背影,便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无法掌控的地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我这种感觉,可是我的潜意识却告诉我,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我只能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朝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 只有夜风一直在我们的身边吹拂,可是却没有将我们心中的块垒拂走,反而还似乎将我们心中的温暖,都在瞬间驱赶殆尽。 终于,在这片难捱的寂静中,他的声音响起,如轻烟一般虚无缥缈。 “晨依,其实你一直没有爱过我,是么?”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得张口结舌,想辩解,却又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又是苦笑一声,说:“是,我又怎么能有这种奢求?我和铭扬,都是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们给予你的伤害那么深,并且又一直没有补偿的机会,又怎么能获得你的爱?皇上曾经虽然也伤害过你,但是他毕竟用他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对你进行补偿,所以,他比我们更有资格获得你的爱情。其实我和铭扬都知道,你当初说那些话,只是你一时的意乱情迷造成,而不是你慎重考虑之后才给予的结论。而你真正的内心,却是根本没有我和铭扬,是么?” 他的话,不知怎么搞得,让我的心忽然变得寒冷之极,可是偏又那么的无力。似乎明明知道他说的话没有道理,可是却又没有可以反驳的机会与可能。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晓,他说的话,究竟是不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只有摇头,低低地说:“不是的,那不是我一时冲动才说出来的!” “不是么?”杨落帆唇边的笑容更加的苦涩,“可是我宁愿相信它是的!晨依,我们都知道你的心,你的心那样软,你不忍见到每个人伤心与失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做法,反而会更加让别人的心无法控制地受到伤害。其实你真的不必勉强自己,我和铭扬,也明白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我不怪所有人,我怪的只有命运,因为正是它,在一开始便将我和铭扬作为你的伤害者而出场,而不是如他们一样,作为对你的救赎者而出场的。既然结局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那我又为何要抗争,为何要去争取这个希望渺茫的胜利?” 他回过头来看我,唇边的笑容是那么伤,让我看着,只觉呼吸都要被阻滞起来。在他这种巨大的悲伤之中,似乎我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力量,我只有徒劳而无力地摇头:“不是的,落帆,那不是我的冲动,我是真的喜欢你们,你和铭扬,我都是不能放弃的。”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上,低头看我,眼神悲伤而温柔:“晨依,你不用安慰我了。你对我们的,根本不是爱,而是同情和悲悯。你不忍看着我们对你的爱没有任何结局,所以你才会违背自己的真正心意来接受我们。但我不想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你在楚国一定会过得很好,的确应该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刻了。晨依,希望你和端木叶庭和慕容紫轩过得幸福,不要记挂着我们,也不要对我们心存愧疚,好么?”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在他的眼神之中,我仿佛感应到我的决心正在分崩离析,似乎正在随着他说的话而产生动摇。我真的是不喜欢他的么?我真的是因为一时的同情而接受他和叶铭扬的么?可是这样的理由,却又不能完全说服我。 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该怎么办?我究竟喜不喜欢他,我究竟是不是一时冲动? 这时,我只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的眼睛上。是杨落帆的吻,轻轻地嵌在我的眼上,我心里一颤,对这个吻,我虽然不排斥,但却没有上次被上官墨尘吻到时那样激动与不安。 也就是说,我对他的吻并没有什么感觉。 那是不是证明,我是真的不喜欢他?否则,对于自己真正爱着的人的吻,很少有人不会有感觉的。 他仿佛感应到了我心里的想法,将唇移离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我睁开眼看他,却只看到他眼里一片无垠的哀伤,让我的心里如被电击,一瞬间,所有的神志与感觉,都被他这种深沉似海的哀伤所吞没。 我也只有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将我内心的真正想法表达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夜风渐渐变凉,拂起我单薄的衣裳,令得我打了个冷战时,我才彻底清醒过来。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赶紧挪开视线,想解释点什么,却只能说出一句分外失败的话出来:“对不起。” 刚将这句话讲出,我就无比的后悔。我也知道,在爱情的领域中,最不能说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说了这句话,再崇高的爱情,也会在瞬间变得廉价无比,也会让对方的爱情变得无比卑微。 可是我虽然明明知道,却是抑制不住自己,将这句话毫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我后悔得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看见他的眼更加黯淡,以前璀璨的光辉,也在此时变成灰白一片,我更加不敢去看他。 他听得我的话,任凭眼里的光芒逝去,唇边却拂起一抹笑:“我知道,我都知道……晨依,你不要解释,我全部都知道……” 看见他这样语无伦次的样子,我只觉得心里更加的痛。我真的好想扑入他的怀里,给他些许的安慰,我也好想吻住他的唇,让他唇边那抹苦涩的笑不要再出现。 可是我却丝毫动弹不得。我只能呆若木鸡一般看着他,一点动作也无法表示出来。 夜风继续吹着,无比寒凉,也许便如此刻他的心情。 我给予他的伤,肯定是极重极深,但他却毫无怨言,反而还来安慰着我。 他见我又被夜风吹得颤抖,便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解下,披在我的身上,轻声说:“晨依,现在天气已凉,在这里吹风会得风寒的,还是让我送你回屋去吧。” 我点点头,将他的衣服紧紧揪住。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孔,让我闻起来更觉心伤。我忍不住抬头问他:“落帆,你不恨我么?” 他低头看我,眼里依然是无垠的哀伤,却是轻笑:“我为何要恨你?” 我的鼻翼忽然有点酸:“以前我要对付上官墨尘,所以我利用了你的感情,要离间你和上官墨尘之间的关系。但是后来我又改变了主意,为了你让你们伤心,我在一时的冲动之下,说我喜欢你。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了你,难道你也不恨我么?” 这样说着,我忽然觉得,我欠他的,真的是极多。他并没有错,就算他以前伤害过我,也是出于上官墨尘的授意,何况他第一次的出场,就能夺走我的视线,并且他后来的第二次出现,还是救了我的命。 但是我对他,却真的是颇为偏执。似乎他对我做的是我多么不能原谅的事情一般,我对他的态度,以及对叶铭扬的态度,都是无一例外地排斥。 而他们,却依然爱着我,依然不肯将我放手。甚至为了我,还和上官墨尘彻底决裂。 对于这样的爱,我又怎么能不感到分外愧歉与心酸? 听见我的话,他仍是轻笑:“晨依,如果我说恨你,你的心里,会好受些么?” “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却是没有思索便回答,“假如你们在恨着我,我的确会感到好受一些,起码我不会受到这么深的良心的谴责,我也不会对你们怀着这么深的歉意。” 他的唇边,依然有着一抹笑,却是寂寥无比:“既然这样,那我便恨着你吧。” “落帆!”我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滴了下来。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明明伤害了他这么多,我利用了他这么多,他仍然是不愿将我放手? 他忽然将我拥入怀中,他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心也跳得极快,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地想从他的心中跳跃出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可是看到他伤痛如斯的眼,却忘记了所有的反抗与挣扎,只是静静伏在他的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得仿佛从来不曾存在:“晨依,你问我恨不恨你,其实这个问题,我也真的很难回答。” “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恨不恨你。也不知道,我究竟应不应该恨你。” “假如恨你能够让你好受的话,那我宁愿强迫自己去恨着你。希望这样你能幸福起来,你能开心起来。纵使你忘记我,我的心里也是不会难受。”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终于消失不见。我的耳边,只有他温热的呼吸在掠过,让我的心,仿佛又要掀起一阵涟漪,却终是没有任何动静。 在这片寂静之中,我只感觉我被他抱了起来,接着,我的双脚便离开了地面。意识到我被他用轻功给抱了起来向房里走去,我没有拒绝他这样的举措。但是用轻功飞翔的感觉真的不是像电视里面说的那样潇洒,我只感觉我要闭着眼睛不看地面,才能让我自己不要像晕车那样难受。 在空中飞翔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却在这时,只感到额上停留着一个温热的物体。他的唇在我的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只听他的声音响起:“晨依,再见!” 刚说完这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见他的衣裳被风掠起,随着风的逝去,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叫着他的名字:“落帆!” 可是我的声音,却也是如轻烟一般在风中消散,然后无踪无迹。 便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一切是不是我的幻觉。但我却无比清楚地知道,他真的走了,为了不让我面临无比艰难的抉择,他真的走了,从此再不与我相见。 但这样的结局,难道就是最好的结局么?连我自己也不能知道,我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远离,我的心里是不是就会真的永远这样将他放下,从此再不去想他。 听见我的声音,只见端木叶庭和慕容紫轩纷纷从他们的房里跑了出来。看见我正失神地站在我自己的房门口,他们仿佛隐约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无比关心地问:“晨依,发生什么事了?” 我依然望着杨落帆离去的方向,似梦呓一般地说:“他走了,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听见我这般说,他们便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望向他离去的方向,一副似乎要去追他的样子。看见他们这种神情,我叹了口气,说:“你们不要去追他了,这是他自己的主意,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听了我的话,他们的神情都不由一黯。慕容紫轩转头对我说:“晨依,难道那天你的宣言,落帆他完全没有相信么?” 我摇摇头:“我原本也以为那的确是我内心的真正想法,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一时的迷恋。也许落帆也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走的。” 我的声音也开始低落下去,听着我的话,慕容紫轩也是黯然地叹气。端木叶庭的神情也有些黯然,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晨依,也许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落帆那样决定,那我们便尊重他吧。” 我点点头,的确,我也只能这样做了。我无法给予他我的爱,可是若不给予,我的心里便会对他永远心存愧疚。也许他这样自己主动离去,便正好为我解决了一个问题。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自私,但除了这样,我却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有效了。 我叹了口气,正要和他们分别走进房里去时,却忽然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铭扬呢?” 听见我这样问,他们的神情也微微变了一下。但我已经松开端木叶庭拉着我的手,像发疯一样朝叶铭扬的房间冲去。他的房门紧闭,但我却没有敲门便径直推开门冲了进去。 果然,就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他的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一张用茶杯压着的写着字的白纸。 真是老套的电影情节啊。我心里无可奈何地叹着,朝前面走去,拿起纸条,看着上面的字,忽然眼泪就滴了下来。 他果然是和杨落帆一样,知晓我无法给予他们我的爱情,所以他们就宁愿选择离开。可是尽管离去,他却也是不会恨我,而是万分感谢我,感谢我让他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我的身子忽然就颤抖了起来,握着手中的纸条,泣不成声。恍惚间,只感觉一双手将我紧紧拥住,仿佛让漂泊的心得到了依归,我伏在那个怀抱里,任眼泪肆虐横流。 直至感觉将心中的所有块垒都流干,我才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个抱着我的是谁,可是却只看到一张虽熟悉,却实在是很久违的脸。 我掩不住心中惊异,失声叫道:“小叶,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又去看端木叶庭,却见他正朝我微微一笑。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个我非常想见到的人,果然是小叶。见到他,我只感觉我的心情又好受了起来,将他紧紧抱着,忙不迭地问着各种问题:“小叶,你是怎么回到楚国的?” “小叶,你回到了楚国为什么不派人来告诉我,害得我好担心你的!” “小叶……” “小叶……” 刚开始小叶确实是满脸笑容地听着我问这些问题,并且还打算要回答时,我却已经将第二个问题又抛了出去。经历了数次这种情形之后,他的笑容终于挂不住,脸上渐渐出现几道黑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萧晨依,你究竟讲完了没有?” “你干什么?难道我刚刚问几个问题,你就这么不耐烦了?”我知道他又恢复了以前毒舌王的形象,于是嘴巴也开始不留情起来,“哼,我知道你现在贵为楚国的皇子,当然是不倚靠我了,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我的跟班,所以你对我的态度,还是要改善改善点的好!” 小叶依然黑着脸:“你别老拿这个来压我,那个卖身契算什么,我想解约解就是!还有你别以为每个人都这么喜欢当你的跟班,要不是那个卖身契的原因,我早就走了!” “切,既然你这么想走那你就走啊!我把卖身契给你,你以后给我回去乖乖地当你的楚国皇子,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怎样!”我被他这样的说法气糊涂了,一时之间口不择言,什么难听讲什么,“反正我也不想和你有着什么关系,要不是看在你可以给我当免费跟班的份上,当年我可是不会救你!” 他和我比着鼻子的喷气强度:“哼,走就走,你以为我想留啊!” 我更加火大:“既然你这么想走,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哦不对,这里是你们家的地盘,我不能赶你走,我走!我走行了吧!” 说着这句话,我朝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两个人叫道:“紫轩我们走,你去替我打包!” 他们也许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慕容紫轩听到我这么说不由一愣,端木叶庭却是苦笑:“晨依,你不会真的想走吧?” 我白他一眼:“你看你弟弟那副德性!我不走他能善罢甘休吗,所以我当然只能离他远远的了!紫轩,你也不要傻站着了,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慕容紫轩苦笑了一声,端木叶庭无法,只好朝小叶在使着眼色。可是小叶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仍是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 我注意到端木叶庭的小动作,脸色也难看起来:“叶庭,要是你帮着外人的话,可别怪我和紫轩去一个你们打死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听到我如此威胁,端木叶庭只好停止小动作进程,乖乖地和慕容紫轩走出去收拾东西去了。我看着他们两个走远,便转头对小叶说:“好了,看在以前我们两个还有点接触的份上,我就对你说声再见好了。现在我走了,你眼前也清净多了,看来我这样做,对我们彼此都好!” 说完,我就提起脚步向门外走去。我以为他会来拉住我,可是没有。 他依然站在原地,我眼睛的余光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是,却也知道,他没有丝毫动作,似乎他对我的离去,完全没有感应和挽留。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之间,因为彼此的骄傲与任性,就这样永远分离吧。 我的心里也开始没有丝毫眷恋,便要走出这扇门,从此再不见他。 我闭着眼睛朝前走,不想看见任何我不愿意看见的情景。这时,我已经完全走出了房间,外面的风真的很凉,刮得我的心里,都是不胜寒冷。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宣示着我与过去的决裂。 但这时,我却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忽然又落入一个熟悉的之中。那个怀抱的主人紧紧抱住我,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喃喃响起:“萧晨依,你究竟要怎么折磨我才足够?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伤我的心,一次一次地将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有这么严重吗?貌似每次跳起斗嘴的都是他吧?我沉醉在他怀抱的温暖中,嘴下却不留情:“我什么时候那么做了,明明每次做的都是你好不好!对了,你刚刚为什么不早点来拉住我,你是不是很想我走,呜--” 该死!怎么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喜欢用这招来封掉女子的嘴巴?我的唇被他清甜的唇紧紧堵住,所有的抗议都被堵了回去,只好任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肆虐。他好象要把这些天的所有相思之情都在此时发泄出来,那样粗暴的吻,真的想不到是属于着他的,似乎要将我的嘴唇,都在瞬间揉成碎片。 我彻底沉迷于他的吻中无法自拔,可是这时,却只听两个声音传来:“晨依,你看这些够了吗,晨依--” “咦?”端木叶庭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紫轩,看来我们来错了时候啊!” 老天啊,让我去死吧!这种情况被他们两个人看到,还真不知道我又该遭遇怎样的狂风暴雨啊,尤其端木叶庭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真是怎么想怎么让我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我和小叶徜徉在庭院之中,凉凉的风在我们身边萦绕着,将一阵阵的花香向我们的鼻子里袭来,真是个无比美好的夜晚。但是一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的心里又黯淡了下来。 小叶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平静:“是哥哥找到我,将我带回去的。也是因为哥哥,我才摆脱了以前的阴影。因为我的生辰八字,每个人都认为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可是哥哥却对我比对其余的兄弟姐妹都要好。我这次回到楚国,是哥哥请求国师收回以前的话语,说我的出生时辰是大贵之相,所以父皇对我的态度便迥异先前。这些年来只有哥哥对我最好,而我,也是只有哥哥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我已经被他讲的话吸引过去,听到他停止,于是赶紧问了出来。 他忽然转头看我,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眼,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是晶莹透澈得仿佛最明亮的钻石。我被他这样望着,只感觉心忽然跳得极快,好象他的眼里,有着什么我不能抗拒的独特魅力一般。 他微微一笑,眼睛更加发亮,好象想起了什么分外幸福的事情一般:“但是除了哥哥,我却遇到了第二个对我那样好的人。她对我完全没有一丝的歧视和偏见,在她的心目中,我完全就是一个和她平等的人。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愿意将她放在我的心里,她是除了哥哥,第二个盛放在我心里的人,我知道在那刻,我便永远放不下她,不管如何,我都要像他对我那样对她!我要给予她幸福,我不要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尽管我的力量那样微薄,我也是会尽我的全力那样做!” “那么,她究竟是谁?”我的脸渐渐红了,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眼里如水波一般潋滟的光芒更加璀璨,几乎要将我都融化其中。 被他这样看着,我的脸更加红了。可是却又偏偏不能移离视线,而是继续这样贪婪地看着他。在夜色下,仿佛他的容颜更是美得无人能及,让我看着,便几乎要沦陷在其中。 他见我这样看着他,眼里忽然涌上一阵恍惚,眼看着他的唇向我凑来,我根本连躲避的力量都没有,反而还像着了魔一样闭上了眼睛。管那两个有没有在这里偷窥,我豁出去了! 但这时,我们之间的这种甜蜜,却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惊破。我和小叶都不约而同清醒了过来,望向那个奇怪声音传来的方向。如果我没听错,那声音绝对是谁踩到掉落在地上的枝叶才发出来的,难道是他们两个人真的跑来偷看了? 我立刻火大起来,正要冲着那边发火,却只见小叶向我作出噤声的动作,一副紧张无比的样子。难道来的人不是端木叶庭和慕容紫轩?我正疑惑时,却只听小叶冷冷的声音响起:“来者究竟何人?难道不知此处乃皇室禁地么?” “哈哈哈哈!不想七皇子武艺果然高强,竟然能够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那处传来,不用想就知道是电视上经常放的所谓刺客发出来的,“但是很抱歉,尽管七皇子你武艺的确很高,也是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所以你就乖乖受死吧!” 话音刚落,便只见一群黑衣人从花丛中冒了出来。数量之多真是超过我们的想象之外,我不由怕怕地咽了口口水,转头看小叶,却见他脸色已经冷得像座冰雕:“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我却是无限郁闷地想,以后要约会绝对也不会拣这种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的地方,否则就跟我们现在一样,连个呼救的机会也没有。也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我们遇到这么大的危险,还不见他们来抓这些刺客。 “目的么,嘿嘿!”那领头的一个人嘿嘿冷笑,“本来我们的目的还只是这位秦国曾经皇后,可是既然七皇子也在此地,那我们便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小叶眉一沉:“门外的那些侍卫,都被你们解决了?” 那人得意一扬头:“不错,他们都中了我们的蚀骨软香散,现在都倒在地上睡觉呢!” “你们是计划已久的?”小叶的脸色更加冷峻,“若我没猜错,你们主要要对付的,就是哥哥?” “哈哈哈,看来七皇子真是个明白人,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怪不得我们不留活口了!”那人狂笑中,手一扬,手下的那群黑衣人就立马冲来上来。小叶见着他们如此动作,慌忙将我护在身后,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先在这里阻拦他们,你找机会去通知哥哥和慕容紫轩!”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那么你呢,要是他们没来得及赶上,那你怎么办?”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是轻笑一声,说:“难道你留在这里就能帮我么?” 呃……他这句话,就像打中蛇七寸的法宝一样,立刻就将我的所有话都压了回去。我只好彻底偃旗息鼓,心里却在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假如我们今天有幸逃出生天,我一定要习武!因为我不愿意再让我身边的人来保护我,我要自己努力,要让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要再拖累我身边的人了! 身边,小叶已经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只能看见眼前血肉横飞,比起那天在回龙殿前的斗争还要激烈。可是尽管自己都自身难保,他还是将我紧紧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一个黑衣人接近我。我的眼中忽然涌上一层泪光,既然我已经是他的累赘,那我为何不用我微薄的力量,为他做一点事情? 同时,也让我的自尊心,起码不要受到这样的打击。 主意打定,眼看他们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我瞅准一个时机,便从小叶的保护圈中跑了出来。理智告诉我必须要快点,否则不管小叶的武功有没有他们高明,也是会被他们这样的围攻打法折腾死,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通知端木叶庭和慕容紫轩。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今天怎么没好奇心,要是他们也跟来偷窥的话,那么这里的这些小毛贼,肯定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就这样偷偷摸摸向另一边挪去,可是为什么那些小毛贼的眼睛也贼亮贼亮的?竟然能够看到正在潜逃中的我,其中一个小毛贼立马就朝我冲来,嘴里还在大吼:“你这个贱人休想逃脱!” 呸!你要杀人就杀人呗,干吗还要随便骂人啊,本姑娘我出身高贵血统纯洁,哪点像贱人了,你才贱人呢!我嘴里没空骂他,心里已经将他全家都骂光了,但他的这一声大吼,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我的身上。 小叶皱着眉头看我,脸色其臭无比:“萧晨依,你又要干什么傻事!” 你干的才是傻事呢,我现在要做的是正事知道不?我朝他一翻白眼:“反正不要你管,我要干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说着,我又奋力向前跑去,但那小毛贼愣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与我寸步不离。小叶明显是知道了我的意图,又朝我大叫:“萧晨依你是个傻瓜吗,以你的身手你又怎么能做成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切,你才脑子不正常呢!我顾不上反驳他,拼命躲着那个小贼的攻击,可是他的武功那样高,我又怎么能够躲得过?看见我这个样子,小叶的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冲过来要帮我,可是另外的那些小毛贼们都猜到了他的意图,都齐心协力地将小叶围在中央,愣是不让他靠近我一步。 而这时,那个老大也在大叫:“赵三,你将那个女人抓住,她没有武功,你只要将她抓住,太子就肯定会乖乖听我们的话了!” 听到老大的话,赵三的攻势更加凌厉,眼里也迸出冷光。看到他这个样子,小叶眼里的焦急更深,可是却偏偏又冲不开他们的包围来保护我。我看着赵三充满杀气的样子,只感觉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看来今天我真的是要英年早逝了,我只好放弃反抗,闭上眼睛等死。 小叶,请你原谅我,我没有照你说的那样,顺利找来救兵,看来,我真的是个累赘吧? 可是这时,我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偏偏要去做?”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就不由睁开眼睛,欣喜地朝他望去,叫出他的名字:“落帆,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朝小叶那边的帮手看去:“铭扬,你也没走?” 杨落帆看到我,眼里有奇异的光芒闪过,叶铭扬也朝我点头示意。我看着杨落帆,正要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时,他却忽然伸出手来,用无比迅疾的动作将我的穴道点住。 我愣愣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能问他这样做的原因。他似乎叹了口气,却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晨依。” 然后将我往草地上一放,便也走上前去参与战斗。我一直望着他的身影,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但我自己却知道,那不是爱情的感觉。 原来,我仍然是不喜欢他,以往我一相情愿认定的我对他的钟情,原来都是假象。 而我对叶铭扬,也是如此。 我只能看着他们在那里打斗,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知道自怨自艾是完全没有作用的,我只好寄希望于以后,期盼自己能够习得绝世武功,这样才能不但不要让自己受别人保护,并且还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终于等到他们将那些小毛贼都消灭得差不多了,小叶却伸手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沉声说:“留下些活口,等我哥哥来审问他们谁才是主谋!” 听到他的话,杨落帆和叶铭扬都不再使杀手锏,而是去点他们的穴道。也许是见真的没有后路可退,那些小毛贼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似乎又含着绝望又含着冷笑。我直觉地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这时杨落帆便已叫了出来:“不好,他们要自杀!” 可是这时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群黑衣人的口中都纷纷迸出黑色的血液。小叶脸色一变:“原来他们咬中了嘴里藏着的毒丸,唉,真是功亏一篑!” 他不由扼腕长叹,看了看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又来看身旁的两人,眼神却是无限复杂。我想起以前小叶在秦国皇宫的遭遇,不由心里暗暗担心,心想他们应该不会接下来要火并吧?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给我任何担心的机会。见着危险已经铲除,叶铭扬对小叶说:“现在刺客已除,那我们两个就告辞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七皇子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朝地上的我看了一眼,眼里尽是无尽的愁郁。我真的很想出言将他们留下,可是却一个音节也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施展轻功远走,直到终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无数的情感在我的心里汹涌澎湃,却真的无法宣泄出来。小叶也和我一般,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这才好象意识到我的存在,走上前来,将我的穴道解开。 我无力地扑入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他们走了……” “是的,他们走了。”小叶也是喃喃,看见我脸上的泪珠,怔了怔,伸手将它们一一拭去,声音是陌生的温柔,“晨依,原来他们也是那样可怜的人,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怪他们……” 说着,他便将我扶了起来,这时,只听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晨依、小叶,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朝那边望去,只见端木叶庭和慕容紫轩正朝这边用轻功掠来。他们风速掠到我们身边,看见满地的尸体,不由紧张地握住我的手,一边不迭地说着:“晨依,你没事吧?” 看见他们紧张的样子,我微微一笑:“没事,多亏有人救了我们。” 不知怎么搞的,我忽然不想在他们面前提起叶铭扬和杨落帆,似乎一提起他们,就会令我们之间陷入尴尬。可是这时慕容紫轩却已开口说话:“救你们的人,是铭扬和落帆么?” 我不由惊讶地向他望去,耳边却传来小叶的声音:“哥哥,你们能够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是他们给你们报的信吧?” 端木叶庭点点头:“不错,正是因为他们刚刚来对我们说,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怪我们太大意了,若没有他们,还真的不知道你们会如何……” 他没有再说下去,神情之中满是愧疚。我笑了下,将他的手拉住:“但不管怎样,我们安全了就是最好的事情!好了,刚才那些人说是来对付你的,那就让你来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吧。” “好。”听得我这么说,他脸上的愧疚才稍稍消散。他和小叶朝那边望去,我和慕容紫轩站在一边看着。慕容紫轩看着他们,忽然轻叹一声:“晨依,铭扬和落帆,难道你便真的要放开他们么?” 我转头看他,朝他轻轻一笑:“是他们自己选择离开,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会去挽留。对你们也是一样,不管你们作出什么决定,我都是不会阻拦。”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拉住。他的声音轻却坚决:“晨依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也是会死皮赖脸地跟在你的身边!” 看来他说甜言蜜语的本事还真是见长啊,这种话听起来真是让我高兴异常。忽然想起他是第一个和我确定恋爱关系的男子,可就是只有他,才没有和我有过亲密接触,不由心里感到愧疚非常。情不自禁也将他的手拉住,靠在他的肩头,只想这样靠下去,直到海枯石烂。 这时,忽然看到前面两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不由疑惑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看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端木叶庭没有说话,小叶先开口说了:“假如我们没有猜错的话,派人来杀哥哥的,应该是大皇子。” 大皇子?那就应该是端木叶庭和小叶的大哥了?没想到古代宫廷里面的斗争果然惊人,连亲兄弟都忍得下心下手,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看小叶的模样,他是绝对要回去报仇才肯罢休的,可是若让他们就这样沉迷于仇恨之中,再度陷入皇宫的争权夺势中,又不知他们会遭遇什么危险。 假如我没猜错,这次端木叶庭回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情。以及,还有自己走后,皇位继承人的安排。 可是我却真的不忍心让他们再踏入这趟浑水之中,从而受到什么伤害。于是我赶紧走了上去,紧紧拉住端木叶庭的手:“叶庭,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好么?那么危险这么多,要是你再度遭到他们暗杀怎么办?我真的不想看见我爱着的人受伤了,我们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我们去魅国,这样就没人能够再对我们进行伤害了!” 小叶马上抗议:“不行,这怎么可以!大皇子哪有本事和哥哥抗争,他只不过是想当太子想疯了才这样做的,但是他的本事,连哥哥的一分都不如。要是哥哥真要和他斗,他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端木叶庭却是望着我,似承诺一般说:“好,我听晨依的话,我们去魅国吧。” “哥哥--”小叶不满地说,想来肯定是受大皇子的压迫够久,所以才不甘心。但端木叶庭却在他肩上轻轻拍拍:“小叶你放心,父皇绝对不会将大哥立为太子的,所以以他那样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善终,根本用不着我们亲自出手。” 听见他这么说,小叶马上就偃旗息鼓了。还真是看不出小叶这么听端木叶庭的话,而端木叶庭又很听我的话,看来以后要对付小叶,还真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呢。 可是对于端木叶庭这样的决定,我真的是感动异常。但我还是很担心,因为我,会不会令楚国的政治带来动乱,于是担心地问了出来:“但是叶庭,楚国的继承人--” “晨依你不用担心,我二哥的才华也很出众,由他来当楚国将来的皇帝,的确也不是一件坏事。” 端木叶庭轻笑着将我的问题答出,我的心里才放松了下来。但愧疚却更加的深,因为我而放弃整个天下,怎能不让我感动如斯? 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端木叶庭对我笑笑:“晨依,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什么都不用多说!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前往魅国,以免夜长梦多,今天就出发吧!” “啊?今天就出发,没搞错吧!” 我和小叶同时叫了出来,一副无限不敢接受的样子。回头看慕容紫轩,也是一副微微吃惊的模样。端木叶庭却是心安理得地说:“是啊,我这可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呢,怎么,我有深谋远虑吧?” 看见他这样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和小叶纷纷嗤之以鼻。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明白,他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忘记他为我付出的一切。因为只要身在楚国,我就无法不想起他为我放弃的所有。可是爱情之中若是有着这些的存在,便会失去它的纯洁与平等,所以,为了证明他对我的爱,他便用这样的方式来阻隔以往的一切。 而我,也只能用一生所有的时间,来接受着他的爱,并且,也以同样的方式,来回报着他的爱。 而慕容紫轩为我放弃整个慕容世家的无上权势,小叶为我放弃身为楚国皇子的尊荣,都已经注定,在我的一生中,只能背负着这些甜蜜的负担,永远不能放下。魅国真是个好地方,果然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天堂。在这里,无论女子娶(注意用法,是“娶”不是“嫁”哦!!)多少男子都不足为奇,相反,若你娶的男子少,则证明你要不就是没钱要不就是没貌要不就是没权要不就是什么都没有。而像我这样和三位无比出众大帅哥出现的女子,刚刚出现在魅国的国土上,就赢得了无数人各种各样的目光,这些注目礼可真是让我的虚荣心大大地得到了满足啊! 接下来的日子,当然就是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 ̄ 但假如这样结束,日子真的有点太平淡了,因为这三个人可真是太和谐共处了,就算是点火都是不能挑起他们的火气。本来以前我和小叶还有斗嘴的机会的,但小叶还真不是一般的怕端木叶庭,每次在他面前就是斗不起来,所以让我的日子,可真是过得无精打采之极。 而那日,我又是一如既往地躺在咱们家大宅子前面的太师椅上晒太阳,一边还在使劲想着应该到哪里去消遣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自从成功“嫁”给我后,我们家那三位亲亲都完全认为自己已经捧上了金饭碗,完全没有一点会下岗的危机感,尤其是我将二十一世纪的著名游戏斗地主教给他们后,他们更是每天埋头苦干,完全将我无视掉。 唉,日子过成这样,可真是失败之极啊!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秦国给上官墨尘当皇后呢,起码这样,每天还有上官墨尘跟我斗斗嘴,要不就和柳如眉来点PK,起码小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可现在……唉,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啊! 并且我已经是已婚妇女,又怎么能进行精神出轨?真是罪孽啊罪孽! 可是为什么世界上偏偏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天知道现在我的满脑子里,都充斥着以前和上官墨尘的所有记忆,真想回秦国去慰问慰问他,可是我又怎么敢这么做,我家那几个亲亲看起来虽然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假如我真那样做了,估计今天晚上的月亮,我都是看不到的了。 正在胡思乱想做我的花痴梦时,忽然听到一个无比熟悉非常熟悉熟悉得一塌糊涂(表怪我,实在是激动得词穷了 ̄ ̄)的声音响起:“萧晨依,好久不见啊!” 呃?做梦?肯定是我做梦!绝对是我做梦! 要不是做梦,我又怎么会听到上官墨尘的声音? 于是我给出这个结论,翻个身,继续睡。 但刚刚转过身,却对上一双瞪圆的眼睛。我吓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大吼:“妖怪啊!!” 听见我的叫声,我家的亲亲们还算有良心,都纷纷从门里冲出来,却都齐刷刷地望着我面前的人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跌入了一个怀抱,这个怀抱的主人穿的衣服很高级,不像我的那些亲亲们(我更加无限郁闷,自从他们升级为我家亲亲后,就变得不修边幅了,彻底叫我见识到婚姻的巨大力量!!)穿得那样垃圾,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不是他们三个人之一? 那么他是谁,竟敢吃本姑娘的豆腐,是不是活腻了? 我火速抬起头来,却撞上一双熟悉的眸子。他紧紧地盯着我,里面全是红红的血丝,好象小白兔一样,整个是长久失眠的表现。他的脸也消瘦得让我心疼,似乎连胡子都好久没刮的样子,想起他以前的英俊潇洒,再对比他此刻的模样,我只感觉鼻翼真的好酸。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里面含着伤痛与后悔:“晨依,我当初真不应该犹豫,我真的应该跟你走的,那样我就不会一直生活在后悔之中了。” 呃,不是梦?要不然我怎么会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为了证明我的猜想,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恩,的确是实体的感觉,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竟然来了,他怎么会来了?他怎么忍心丢下柳如眉来找我? 无数的问题堵在喉咙口,却一个也问不出来。仿佛看到我的疑惑,他抚上我的脸,说:“原来那次柳如眉(恩,他叫的是柳如眉,真是有长进啊!)那样做,是和柳超安排的一出戏,而我看穿了,便对她没有了愧疚之心。现今秦国社稷安好,百姓也安居乐业,祖宗交给我的任务也已经顺利完成,所以我就可以安心地出来找你了。” 他说完这番话,深邃的双眼将我锁紧:“晨依,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将秦国的事情处理好,我就日夜兼程来到这里,终于将你找到!你曾问我江山与你孰重,以前我迟疑过,但若现在要我回答,我却是可以毫不犹豫地问答,当然是你最重要!晨依,我不管你还喜欢谁,我请求的只是,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么?” 看着他祈求的双眼,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我还有什么定力来拒绝?于是我微微点头,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吻便已经疯狂地落在了我的唇上。他这个吻吻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这一吻还真是强硬得要命。看他的样子,好象也是好久没有泄火的模样(各位请原谅我龌龊的想法吧~~)。 但我却彻底沉沦在这片熟悉的粗暴中无法自拔,我将眼闭起,享受着他霸道的温柔。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无比真实的存在,他竟然能够真的为了我而放弃江山,又怎能不让我情陷其中? 可是耳边,却传来某人火大的声音:“上官墨尘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晨依!” 是小叶的声音。刚听见这个声音,我的心里就立马燃起邪恶的小火苗--嘿嘿,听他的语气,似乎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呢,因为以前吵吵闹闹的幸福,终于又要回来了! (本文已完结,多谢大家的支持!请继续支持萧萧其他作品,连载中《穿越公主我最大》,新文《独宠艳后》,谢谢!!) 叶铭扬--她终究还是没有原谅我(一) 我永远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只因为着,上官墨尘——我此生最好的朋友,被迫立了这个传闻中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子为皇后,所以,当看见他因为遭受这种屈辱而借酒浇愁之时,我的心里,也会痛惜莫名。 他是一个帝王,秦国最高的掌权者,可是在立后的事情之上,却没有一点的自主决定权。 他的帝位并不稳当,在他的身边,还有着许多的觊觎者,而他,面对着这一切,也只有韬光养晦隐忍的选择。 所以,为了笼络住朝中势力最强的相国萧敬,他便接受了萧敬的要求。 娶萧敬那个艳名远播秦国内外的女儿萧晨依为后。 那个叫萧晨依的女子,我以往也不是没有见过,的确具有着绝世姿容。 可是,纵然相貌再出众,因着那般的传言,也是无法令我为她注目。 与兵部尚书的千金秦蔓柔交好,放浪形骸,经常出入青楼倌院,不是为了新来的小倌争风吃醋,便是引诱京城中的富家子弟为她们意乱神迷。 只因为她们都有着倾国之容,所以便足以具有着令人心旌摇荡的魅力。 可是,对于墨尘来说,这一切,都是一个侮辱! 是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能完全获得对秦国的控制权,并且还被萧敬所压制的窘迫处境。 尤其,对于他这样一个心比天高的人来说,拥有着这样的一个皇后,又是一件打击多么沉重的事情! 所以,不管如何,便算是要得罪萧敬,我也终是要给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点教训! 我与墨尘是自小的好友,虽然成年之后,我不能再随便出入宫闱,但是皇宫的别院,却是我能够随意进入的地方。 那时,我站在一棵有着曼妙飞花的树下,任凭轻舞不止的花瓣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有种平日里无法感受到的惬意感觉,围绕在我的身旁,让我几乎要陶醉其中。 然后,我便听见了一个女子的惊呼——晨昊哥哥!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转瞬之间,便将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我转过头去,还未曾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面容,便只感到自己,已经被一双手臂给紧紧抱住。 那双手臂将我抱得如此之紧,似乎怕只要微微一松手,我便会离她而去,从此再不出现。 能够被她这般抱着的人,应该是她最爱的那个人吧? 尤其此刻,在她的口中,还不断地念出那个名字来:“晨昊哥哥,晨昊哥哥……” 听着她念着这个名字,我的心忽然有些柔软起来。 这个女子,能够不顾世俗眼光,便冲过来将我抱住,应该是极爱那个叫“晨昊”的男子吧? 而她抱着我,是不是因为,我和她的晨昊哥哥,有着相似之处?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让她有些安慰吧。 不过,我的心里却渐渐升起了一种微微的好奇,不知道这个离宫之中,究竟有着哪个女子,能够这般的率性任为。 但,当我低下头去,映入我眼帘的,却是那张,我每日每日都在诅咒着脸! 虽然在这张脸上,遍布着泪痕,使得她原本便具有绝世姿容的脸,更是美得如同映着春水的梨花一般,让人一看,便禁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无比的让人嫌恶! 她这般的举措,若我没有猜错,便应当是另一种勾引人的方式吧! 误会我是她爱着的那个人,用这样投怀送抱的方式来引诱我。 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是真的不认识我,还是太过习惯使然,所以,对我这个当朝皇帝最好的朋友,也是忍不住做起这般的事情来了。 正是因为如此,我心里的厌恶之情越发的深,之前的稍许怜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早便决定的,要给她一点教训尝尝的决心,到了此刻,是不是终于要面临实现的时刻了? 在这种心理的控制下,我伸出手去,扳住她的肩膀,让她离开我的怀抱。 接着,一句我早便想说出的话语,便从我的口中说出:“原来微臣所闻非虚,皇后娘娘果真会对每个遇见的男子,都忍不住投怀送抱呢。” 听着我这句话,她抬起头来看我。 当刚刚触到她的双眼时,我不由震了一下。 这双眼里,再不见以前的嚣张和风情,只有着淡淡的哀伤和迷茫。 仿佛一个进入她所不熟知世界的孩子,她就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句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是她勾引男人的另外一招吗? 我心里暗暗冷笑,眼里的光芒也在暗暗收缩,望着她,便恍若是看着一个最不屑见着的人。 看着我这样的眼神,她的眼里,渐渐的,也拂起了一抹陌生,似乎也在这时,看出了我对她的不屑。 于是,她挣扎着,想要逃离我的怀抱,却被我紧紧环住她的腰。 到了此刻,难道她还要在我的面前装么? 还要让我以为,其实她遇见我,再到抱住我,只是一个偶然? 现在被我看出她的企图,她却要做出这等欲擒故纵的事情,装做一副不肯与我接近的模样,只因,是想有着更深的企图? 我心里暗暗冷笑,揪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轻嘲说:“既然皇后娘娘亲自向微臣投怀送抱,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姑且吃点亏吧。” 果然不出所料,对于我这样的做法,她开始伸手来推我。 可是,那些没有丝毫力道的动作,在我的眼中看来,只不过是欲拒还迎! 只不过,她抬头来看着我的眼神,却怎么如此奇怪? 在羞涩中,还有着浓浓的愤怒,仿佛有些出乎我的想象之外的意味。 她就这样看着我,声音似乎有些发颤:“你要做什么?要知道我可是皇后,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吗!” 呵,我自然知道你是皇后!我也自然知道冒犯你的下场! 正因为你是皇后,所以我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 叶铭扬——他终究还是没有原谅我(二) 也知道冒犯你,不会有着什么差到哪里的下场,只因传闻中的你,不是最喜欢世间的男子这般对你的么? 所以这样对你,自然不但不会招致你的罪罚,反而还会受到你的嘉奖,不是么?居然还要这般的装模作样,当真以为我也是如同其他男子一样,轻易就会被你如此伪装欺骗? 我不由冷笑,揽住她腰的手越发的紧了:“是么?不过就算微臣这般做了,皇后娘娘反而还会感激微臣吧,我说得对么,皇后娘娘?” 这一番,全部都是方才我的心里话,现在看到她这般装着纯情无辜的模样,便都忍不住全数说了出来,且要看看,在我这番话之下,她的伪装还能持续到何时。 可尽管如此,她却仍是没有丝毫因为被我拆穿伪装而有的窘迫,而是依然一脸愤恨地怒视着我,口中说着的,也是愤慨无比的话语:“喂,你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你在说些什么——” 居然到了此刻,还要继续给我装! 我心头陡然升起一阵愤怒来,来不及思考,头一低,便堵住了那一张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嘴。 果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 除了一刚开始的惊怔之后,她很快便在我的面前展露出了传闻中的她应该有着的一切反应。 平心而论,她的滋味真的很美好,让人尝了一下,便忍不住想继续下去。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女人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却不知怎么的,我居然有着一种如同食髓知味的感觉,仅仅是稍稍触碰,便想尝试更深。 如同掠夺一般,肆意品尝着她的美好,她一开始还在尚且装着在反抗着我的这般对待,可不过是瞬间,她的态度,便有着极大的转变,不但没有反抗,反而还在渐渐沉迷,一副沉沦在我的吻中无法自拔的模样。 她的这副模样,让我心头怒火更甚,看来传说果然没错,她真的是如同传说中所说一般,遇着任何长相俊美的男子,便会忍不住投怀送抱,却偏偏还要装着一副清纯之极的模样,让人有着一种这般对她,便是冒犯她的错觉。 便譬如我之前一般。 想着方才,我居然会有一种觉得她空灵美妙似九天仙子的错觉,一想到那种因为她的欺骗而升起的感觉,我心里顿时又是忍不住想冷笑。 就是因着她给人的这种错觉,所以才能骗得这般多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真不愧是传闻中人尽可夫的*dang妇,可偏偏因着相国萧敬的权势滔天,便连皇上,也是不得不娶这样一个女人为皇后,当真是秦国之辱。 虽然她的味道,真的差点要让我也沉迷其中,可想着她这般可憎的一面,所有的旖旎感觉,便都在瞬间消失不见。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极为恶心,恶心得让我几乎想重重推开她,再不想与她有着丝毫的接触。 可就在我心头涌上这个念头的刹那,我却只感到脸上一阵生疼,接着,我的胸前又是被重重一推! 我踉跄退了几步,唇也是离开了她的双唇,真是诡异,在离开她唇的那个瞬间,我心头居然升起一阵不舍来,望着她被我吻得殷红的唇,真的有种极想再度吻上去,将它覆盖的*! 这样的一种*,让我的心里不由莫名惶恐,像是要证明和摆脱什么一般,我伸手抚上脸上被她一扇耳光的印痕,微微冷笑,语音不屑,说道:“皇后娘娘不是很期盼微臣如此做法么?怎的竟对微臣如此?” 如果到了此刻,她居然还要在我的面前装,居然还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那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是傻瓜吗? 真以为她这样的把戏,我看不透? 可接下来,她满含冷意和愤恨的眼神,却让我惊在了当场。 她眼中的恨意那般的深,深得不似伪造,并且还有她闪烁的泪水,无一不让我刹那间惊怔住,只能呆呆看着她,心里却是突然有些恍惚的认定,可又在一时之间抓不住头绪。 她将我推开后,眼中含泪,可是火气却不是一般的大,她怒瞪着我,声音里也是含着无限的火气:“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期盼了?明明是你自己强吻我的好不好?” 这句话,让我更加惊怔。看她的表情,更加不像是作伪,若真的能连我也骗过,那我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之好,居然能连我都给骗过,要知道,自小便生存在官宦世家的我,自是能轻易看穿别人情绪的真伪。 可是对她,我却真的是看不透。 直觉告诉我,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是联想起她以往的名声,我便又再度将这种想法摈弃,她的父亲可是萧敬,是秦国的相国,耳濡目染之下,她骗人的本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坚定了内心,又是冷冷望着她,却只见得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晶莹璀璨如珍珠,这般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我看得都不由心中微震。 她就这样看着我,口中的话,却从原先的火气十足转为了愤怒的指责:“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它只能给我最爱的晨昊哥哥,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禽兽给强抢了!你和上官墨尘一样,你们都是流浪败类人渣!” 我不由被她话里的愤怒之意惊住,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也许……她真的跟传闻中是不一样的? 可忽然之间,我却又想起她话里面出现的那个名字。 晨昊哥哥…… 之前,她也是将我当做是这个叫做晨昊哥哥的人,而现在,她又再度提起了他,莫非这个人,就是她最新的相好?或者索性直接说,这个……只是她的借口? 那个叫晨昊哥哥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而她现在在我面前反复提起这个名字,只是想给我一种她极为痴情的印象,而让我对她,再狠心不起来? 假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太可惜。她的所有手段,在已经深知她以前名声的我面前,还真是无济于事,我将心头涌起的那一阵惊怔给压下,深深的嘲讽涌上我的眼中。 我伸出手,将她的下巴紧紧捏住,双眼冰凉地看着她,声音冰冷:“请问皇后娘娘能不能告诉微臣,是谁一直在用身体的敏感部位引诱微臣,才令得微臣做出此等事情呢?请问皇后娘娘能不能告诉微臣,方才那位如此热情回应微臣吻的女子,又是何人呢?” 果然便看到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不由冷笑。看来我之前的猜测真的全是真实,她方才的那一切,真的全部都是演戏,而现在被我一下子戳穿了她的伪装,她也终是再无话可说,只有哑口的份。 可她接下来的举措,却再度颠覆了我的认知。 她不再反驳,而是奋力将我一推,从我的掌控中挣脱了开来,接下来,便是狠狠似发誓一般说道:“你等着!以后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至死!我一定要让所有侮辱过我的人,也体验跟我一样的感觉!我要让你和上官墨尘那个人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眼中的恨意那般的深,让我的心都忍不住要颤栗了起来。她的泪水肆虐,却是不肯让它流下来,而是瞪大着眼睛看我,毫不掩饰其中的恨意和冷意。 她这样的眼神,便连我现在,也是再无法跟自己说那是她的伪装。事情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明明在传闻中那般不堪的她,此刻却截然不同? 不过尽管已经有了这种认知,我却依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严重。所以只是这般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动作。 若我知道日后,因为着这一幕,她会有多么的恨我,我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她好好安慰,向她好好道歉。或者,直接让时间倒流,让我不要再做出这样一件令我后悔终生的事情来。 但一切都无法挽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伸手用袖子将眼泪狠狠擦干,转身就决然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我真的很想将她挽留住,情不自禁的,我便开口唤着她,却再不见她回头,她就这样决然离开,没有回头。 我怔然看着她的身影远走,忍不住也跟着她的脚步朝前走去。只因我也真的很想知道,从我这里离开,她又会去哪里,在没有人看见她的地方,她又会有着什么举措。 若一旦离开我,她便恍若变了个人一般,那我可真的是要嘲笑我自己了,便连这样的伪装都看不透,还因此对她有着怜惜和愧疚,这样的我,也算是秦国最年轻的户部尚书叶铭扬? 只见她在树丛中不断奔跑着,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个人。忽的,她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眼泪不断。 看到她这样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的模样,我只感到心头一阵悸动,想着她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着我对她做的事情,心头愧疚更深,只想就这样走上前去,好好抚慰她一顿。 叶铭扬--他终究还是没有原谅我(三) 可是不想,就在我正要上前之时,从一旁的树丛中,走出一道人影。 那个身影虽然不算多么熟悉,却也是不算陌生。只因这几天在秦国的皇宫里,我也见过几面。 他便是楚国的太子,端木叶庭。 他走到她的面前,眼中是让我看得也是为之一惊的款款柔情,也令得我的脚步瞬间停住。 只因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们两个之间,又会发生一些什么。 会不会我之前真的看错了,其实她还是如同传闻中一般,所以我倒要看看,面对端木叶庭,她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端木叶庭伸出手去,轻抚上她的肩,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反抗,紧接着,他便双手揽住她的双肩,将她揽入他的怀中。而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偎依在他的怀中,一副极为沉迷的模样。 看到眼前这副光景,我真的很想冷笑。原来dang妇终究是dang妇,没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只是因为没有遇着心仪的对象,而现在遇到因为不知晓她真实面貌而对她温柔怜惜的人,便立时显露了原型。 我冷冷看着这一切,却又在听到她口中说出的话时不由愣住:“你是谁?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王子么?” 这句话中,含着几分的开心和忐忑,似乎真的是一个在浓雾中迷失的航船陡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只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便死死抓住,再不肯放开。 而眼前的她,正像是这副模样。 听着她的话,端木叶庭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他紧紧看着她,眼神温柔,声音也是温和无比:“是,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王子。不要流泪,不要伤心,我要看着你永远开心的笑颜。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天下所有的女子,在你面前,都只不过是最低贱的尘土,她们甚至连你的一根头发也及不上!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伤心了,好么?” 在他如此温柔的声音中,我渐渐看到她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再不见之前的愤慨、失望和哀伤,而是一脸的安宁和信任。她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安静地睡了过去。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的心也蓦然平静了下来。看来我真的是冤枉她了,若她真的对端木叶庭有着什么想法的话,必定是会趁着端木叶庭对她这般疼惜的时候,对他展露出自己的魅力,从而令得端木叶庭分寸尽失,与她真的发展出一点什么来。 可她却没有那么做,反而还一脸信任地在他的怀中躺着睡着。看来她真的是极累了,也被我刚才的举措大大伤了心,不然她不会有着这样的神情。 可是传闻呢,传闻为什么会如此? 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起来,她跟传闻中的她,真的有着极大的区别,若可以伪装一时,那自然简单,可我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伪装,那究竟,是不是传闻中出了问题? 我不由有了一种想去探讨这种传闻真假的*,或者直接说……我对她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产生了一种想要探查的心理…… 这种心理,我还真的从来未对任何女人产生过,而第一次产生的,却是我不能去碰的一个女人,可是……我居然第一次不想退缩…… 就当我为着心里的这个念头暗自心惊时,又只看到端木叶庭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上。他吻着她,便如同是吻着至爱的珍宝一般,似乎生怕将她惊醒,伤害她一般。 才是第一次见到她,他便对她如此,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没想到楚国的太子,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莫名的,我心里涌起一阵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我也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因着眼前这个人的所有举措…… 而这时,他却将怀中的她给轻轻放在柔软的草地上,霍然起身,转头直直朝我的方向望来!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探究,显然是想透过重重枝叶的遮拦,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我索性也不再隐藏自己身形,自树丛中走了出去,一边走,唇边带着一抹微微的笑意:“太子殿下,真是不想会在此处遇见你。” 话刚出口,却是连我自己也为之吃惊的微微敌意,端木叶庭不愧是楚国的太子,刚刚见到我时,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但转瞬,便又恢复了他平素拥有着的那种从容而温雅的气质。 他也是淡淡笑着望着我,眼神中不带丝毫被我撞破的不自在,而是一派的光风霁月:“只是因为今日无事,所以便来此处逛逛,莫非叶大人也是如同我一般么?” 看到他这样的笑意,我真的很想一拳伸过去,将他的笑容给彻底打碎,却也只能暗暗咬牙,吞下这口气来。 只因我也知道,他之所以还这般镇定,只是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她的身份了,他又会有着怎样的表情。 我真的很想他也如同方才的我一般,将她误会,从而离开她。 或者是,忌惮于她的身份,而将她放手。 所以,仿佛掩饰不住心中陡然涌起的恶趣味一般,我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看着眼前依然神情淡然的他,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说得不错,我也的确是想来此处逛逛,于是便前来,却没想到,今日到这里,能见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说到这里,我微微一笑,若有所指一般瞧了睡着了的她一眼。我可不相信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保持这般的镇定,毕竟被外人遇着自己和别国皇宫中的女子独处,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就算那个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的神态,依然是那般的温雅冷静。他唇边的笑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淡笑着看我:“既然叶大人已经看见,那我自然也不再隐瞒。只是,还希望叶大人能够帮我一个忙,向贵国的皇帝陛下说说情,那样,我便感激不迭了。” 他脸皮还真厚,居然就这样轻易向我说出了这样一个请求。还未知晓她的身份,便想向皇上求情让她嫁给他,我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行事太过任意妄为? 一时间,我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不甘来,还有些隐隐的嫉妒和郁闷。 只因此刻,我突然发现,我也真的好想像他一样,当着别人的面,正大光明地宣示着我对她的爱意,便纵是会被人耻笑,我也是在所不惜。 这种举措给我带来的满足与兴奋的感觉,是别人不管怎样的目光,也是无法磨灭的。只是,说出那句话的人,终究不是我。 而我,也终究是没有这种资格……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说了出来! 又如何能不让我嫉妒十分! 所以现在的我,真的就极想将他的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给击破,也想让他的这种满足欣悦心情不复存在。 所以,我便也似他一般微微一笑,表情也是冷淡之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亚于一阵极大的狂风暴雨:“太子殿下真是太有眼光,瞧中的心上人,果真是国色天香,美貌无比,真是让我极为佩服。而太子殿下说要让我向皇上说情一事,看着殿下对这位女子这般钟情的份上,我又怎会拒绝,只是——” 说到这里,我便顿住了说着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眼睛却是在看着一旁的他。果不其然,听到我这话,他一直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虽然仍然看起来平静无比,但一贯观人极为厉害的我,还是看了出来。 他的眼里,也是有些些微的担忧,却仍是维持着之前的笑容,对我笑道:“只是什么?不知叶大人能否向我说明白一下?” 看到他仍在保持着笑意,我心里怒气更甚,原先还想说得委婉一些的话,这次全部都再不想再有丝毫的转弯,便直接全数说了出来:“只是,太子殿下看上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我才会说太子殿下眼光好,看上的女人,竟也不是普通人,真是让我佩服十分!” 我的这句话,让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低头望了望草地上安静睡着的她,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温柔,但旋即又朝我望来,脸色冷清,淡淡问道:“她到底是谁?叶大人不妨明说!” 我也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复杂,也不知道端木叶庭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可那也只是轻轻一瞟,不过瞬间,我便又收回视线,朝端木叶庭望去,唇边的笑十分挑衅:“她便是我们秦国的皇后,怎么,太子殿下也想要我向皇上说情?” 这一下,他的脸色变得越发的厉害,便连我瞧着,心里涌起的快意,也几乎要被一阵淡淡的愧疚给压了回去。 只见他不敢置信一般怔怔望着我,双唇微颤,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我唇边不由浮起一抹苦笑。 若不是刚才一时嫉妒心起,我也不愿意这般刺激他。只是现在,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他又当如何? 他还会继续坚持下去吗? 若真的如此,便连我,也是要忍不住佩服他了。 只是,我知道,他必定不会…… 只因,他的身份可不寻常,她的身份也不寻常,便算她名声再差,便算皇上再不屑她,出自一个帝王的尊严,也是不许别人去觊觎她。 所以,除非是想挑起两国争端,否则,端木叶庭决不会做出这等有失考虑之事。 而我相信,利益对比之下,他必定不会冲动。 他望着我,半晌之后,这才终于将脸色平复了下来,只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他又低头去看着她,怜惜依旧,但其中更深的,还是一种无比深切的痛惜和不敢置信,他的双唇此刻已经停止了颤抖,他只是望着她,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 “她那般纯洁无暇如同仙子,又怎么可能会是传闻中那个淫luan不堪的秦国皇后……太子殿下,你是想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么?” 我唇边略带讥诮地望着他。 的确,每个男人都是如此,就算再情深,遇着这种情况时,也终究会选择放弃。只因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深爱上的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女子! 并且,除去无法忍受之外,他还会痛恨自己,为何会爱上这样一个人,痛恨自己的没有眼光,痛恨自己的错付深情。 而眼前的这位,明显就是如此。 01 极品美男 哇,怎么这么痒? 好象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我的脸上轻轻拂过,让我觉得很痒,可是又异常舒服。这股气流里面,似乎含着一种好闻至极的兰花香气,让我几乎要彻底沉入其中,不愿睁开眼睛。 可是…… 怎么我的身上,仿佛压着什么东西的子。那样重的感觉,让我终于忍不住将眼睛睁开,却对上一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几乎忍不住要叫了出来,却被这双眼睛主人的绝世容颜惊吓住了。天啊,他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好看!细长秀美的眉毛,柔滑洁白的肌肤,鲜艳的嘴唇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他那红宝石似的眼瞳中泛着鲜血一般的红色光泽,这种妖冶的红色与他雪一样白的长发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让人想起了雪地上如彼岸花般绽放的血色之花。 我怔怔地看着他,视线被莫名其妙地订住,再不能移开半分。但这个大美男眼中的神情怎么这么恐怖?他的气息重重地扫过我的脸颊,那样近的看着我,眼睛里却尽是憎恶和鄙夷。我不由感到一阵郁闷,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很讨厌我,那既然讨厌我又干吗要贴我这么近? 看见我的神情,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嘲讽的神色,冷笑一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看男人,那你就尽管看吧!今日不看,以后恐怕就没希望了!不过,朕现在还是要好好的服侍朕的皇后才是正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更加邪恶地笑着,让他红色如鲜血的眼睛更加诡异,却莫名地吸引住我所有的神志。可是他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朕,还有皇后,他是谁?他以为自己在拍古装戏吗? 还有,他说要好好的服侍我,又是要干什么? 我愣愣的往下看去,却不由大吃一惊!我这时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沉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原来那不是东西,而是……而是眼前这个俊美非凡的男子! 霎时间,我只感到我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我的大脑,头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个男子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抚摩。在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宽松的青色轻袍,看这个样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是想要干什么。 我赶紧用手去摸我身上,还好,我全身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地穿着,没有一点的破损。可是他既然要干我预想中的事情,为什么对我没有一点冒犯? 我不禁疑惑地向他望去,刚好碰到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再次没有悬念地掠过一道嘲讽,声音也是阴阳怪气:“哦?原来朕的皇后这般的急不可耐呢,那朕就尽管满足皇后的要求好了!” 说完这句话,只听见布匹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冷风从我的胸前袭来,我讶异低头一看,只见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开,露出胸前雪似的肌肤。我不由又惊又怒,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口里奇怪的称呼不断不说,还敢对本姑娘做这种事情,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吗! 我再也忍受不住,管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是什么来头,看见他的手不老实地向下滑去,并且口中还说着:“不想皇后紧裹在衣服里的肌肤这般洁白,难怪艳名远播,令得无数王孙公子觊觎不已了——”,我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一边大叫:“你这个流氓、败类、人渣!你去死吧!”一边使出我最擅长的无影腿,一下子就把他从我身上踢到了床下。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经踢,这么轻易地就被我踢了下去。将他踢下床后,我赶紧顺手抓起放在一边的床单,将自己还在*中的胸部遮住,朝那个男人怒视,充满戒备地问:“你这个大流氓,要对本姑娘做什么?你别看本姑娘我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要是你惹急了我,我可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他被我这样踢下床,一脸气急败坏地朝我望来,听见我的话,更是眼神冰冷,冷冷地说:“你竟然敢踢朕?” “切,还朕呢,你以为你在演皇帝啊?”我不屑地撇撇嘴,这个男人要么是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每天梦想着要当明星想疯了,连自称都变成皇帝的专属称呼“朕”了,“我警告你啊,你最好给我赶快滚,要不然我可是要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你想逃也逃不了了!” “住嘴!竟然敢这样子对我说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看来这个男人真是气得不轻,连自称都变成“我”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就看见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直向我走来。他的眼睛里满是危险的光芒,虽然让他看起来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霸气,却让我看得胆战心惊。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禁不住将手中的床单抓得更紧,声音虽然还是强势,却已经微微含着颤抖:“我……我真的要报警了,你不要过来啊……啊,你要干什么!” 他对我的警告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要扯我手中的床单。我紧紧抓住床单,笑话,现在我就只剩下这个防卫的武器了,怎么能被你轻易夺去?可是这个男人的力气真是大,几乎一下子就要将床单抢走。我简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住我的前胸不会再次裸露在他面前。 “松开手!”他一时无法得逞,眼里更是笼上一种浓浓的怒气,声音冰凉地说出这三个字。 “我为什么要松手?我有那么笨吗,好让你这个人渣随便糟蹋?”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床单捂得更紧。 听了我这句话,他的眼中再次闪烁一丝嘲讽的笑意:“糟蹋?你说朕糟蹋你?你这样的女人,也配说出这样的话么?朕再一次警告你,快点将这块破布放下,否则朕可就不管你是不是个女子,从而对你动粗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本来就是个人间败类,竟然对我做这种事情!”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这个男人看起来的确很强壮,刚才能够被我踢下床肯定也是巧合而已,要是他真的对我动粗,我的清白身躯就真的难以保住了。妈妈啊,弟弟啊,你们可怜的萧萧就要被这个恶魔糟蹋了,你们快来救救我啊! 可是老天显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他的唇边拂起一抹冰凉的笑:“做什么事情?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是皇后期盼已久的么,又为何要装模作样,跟朕玩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挑起朕的兴致么?假如皇后真的是出于这种意图才这样做的话,那皇后可真是做得成功,现在朕的兴致完全被你勾起来了!既然这样,那皇后也就适可而止吧!” 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流出来,滴落在他紧紧握着床单的手上。但是我的声音中,还是没有一丝示弱:“我什么时候期盼你对我做什么事情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我的清白罢了,谁知道你这个人渣加败类会想歪?你快放手啊,我长得又不好看,你自己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想着要强奸我,强奸犯做到你这个份上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只是火上浇油,可是就算死到临头也要逞口舌之利就是我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习惯了。算了,如果今天就算命不好被这个变态帅哥糟蹋了,那我就当作自己赚到了吧,毕竟我这种往人群中一站就完全销声匿迹的女人,和眼前的这个帅哥真的没得比。 可是,我却在这个时候,感到那双抓着床单的手蓦然一松。我不可思议地朝下一看,只见他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床单。他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唇边一抹莫测的笑容:“你说朕对你霸王硬上弓?” “还叫自己什么朕,你神经病啊!”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后,我说话更加不客气,“你以为自己真是皇帝吗,我们这个年代哪来的皇帝,一定是你这个疯子想演皇帝想疯了!你有时间当疯子,本姑娘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真的么?”他望着我,唇边的笑越发的莫测,让我根本看不透他心中所想,“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淫荡女子,有什么资格说朕?莫以为朕娶你当皇后是真的看上你了,若不是为了要笼络你的宰相老爹,你认为朕会忍辱负重娶你这样一个*荡妇么?” “呸,你才*荡妇呢!”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我骆萧萧一向洁身自好,什么时候成了*荡妇,反倒是他,才更像是绝世大淫棍。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已经对我没有了兴趣,于是我说话也大胆了许多:“你这个大淫棍,快给本姑娘滚出去!” “大淫棍?”他喃喃念着这个词,神情是好象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说,“皇后真的舍得朕走么?” “废话,不要你走我干吗那样说?”我白他一眼,这人看样子也不是理解能力很弱的人啊,干吗还要来验证一下我的话,“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就算我和你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要让你这个大淫棍碰我一下!” “皇后真的不愿朕碰你?”他仍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见我又朝他翻白眼,深深地望我一眼,若有所指地说,“既然皇后真的想朕走,那朕也只有离开了,免得皇后再用各种恶毒的语言来辱骂朕。不过若朕走后,皇后可千万不要后悔。” 我不屑地一撇嘴:“谁稀罕你啊?我恨不得永远不要看见你,又怎么会希望你来这里?” “好,既然皇后这样说的话,那朕还真是求之不得了。”他望着我的眼神越发奇怪,语气却是淡淡的没有一点波澜,“如果皇后真的不希望朕来的话,那朕就尽管听皇后之言,这座永宁宫,以后,便让它成为冷宫吧!” 他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华丽的背影。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好讲话。可是我还没有为自己脱离虎口而庆幸时,却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起来。 奇怪,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和弟弟兴高采烈打电玩来着,怎么现在就到这个地方差点被那*侮辱?并且,这里的环境还真是陌生,我坐在一张大大的床上,从屋顶垂下无数条五彩缤纷的绸缎,围绕在床的四周,看起来就像琼楼仙境一样。 不对,似乎更像古装戏里面的皇宫多一点。 难道我被什么空间瞬间挪移术挪到了某个电影拍摄地么? 我还没有理清个头绪,就只听见一阵门帘掀起的声音,从门口跑进来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欧巴桑。她一直急急地跑到床前来,神情中满是焦急,紧紧抓住我的手,紧张的问:“小姐,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啊,怎么会让皇上在新婚之夜走了呢?”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身上穿着的也是古装戏里才能看到的古装,头上插满各式各样的首饰和头簪,虽然年纪不轻,可是仍然风韵犹存,显然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但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奇怪,一个穿着古装自称朕的大*,一个也是穿着古装叫我小姐的欧巴桑。 老天啊,你能不能派一个神仙出来,向我解释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女人见我愣愣的样子,眼睛里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小姐啊,皇上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脸色多么憔悴,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啊!” 我仍然处于一片茫然之中,直到她拿出一块镜子递给我,我才反应了过来。这块镜子也不是我以前照的用玻璃造的镜子,而是用一整块铜打造出来了。我机械一样将镜子接过,朝镜子里面看去,却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 我赶紧捂住嘴,虽然的确很震惊,可是这样短短一段时间的经历,却让我明白我不能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可是镜子中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真的是原先相貌一般泯灭众人的骆萧萧吗? 这是不是就算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人,只见她的额头洁白细腻好象最高档的陶瓷,她的眉毛弯弯如挂在天边时的新月,有像春风中微微颤抖的柳叶,纤长弯曲的睫毛下是一双幽黑动人的大眼睛,红润的小嘴仿佛熟透了的波斯樱桃,丰隆的胸脯象跃跃欲飞的鸽子。 她的眼睛显然是哭得有些红肿,可是不但不难看,反而更加让她有一种梨花带雨一般柔弱而我见犹怜的美。这个女孩是谁?难道是我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试着向右撇撇嘴角,只见镜中女孩的嘴角也朝右撇了一下。我不死心地皱了下眉头,却看见那女孩的眉头也皱了一下。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02 天雷撞地火 手里的镜子无力地从我手中滑下,一直掉到了床上。我没有闲暇去顾及其他,只是像发疯一样抓住那个女人的手臂,双目无神地望着她,歇斯底里叫着:“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究竟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 那女人看到我这个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讷讷地说:“小姐!小姐!你究竟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好不好?你好好的看看奴婢,奴婢是一直服侍小姐长大的张姨啊,小姐!”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狂乱得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眼。我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些事情吓傻了,我一向就不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所以对于这种难以接受的情况,我还能说得出话就已经算是很庆幸的了。 我依然揪着她的手臂,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她:“你快告诉我好不好?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皇上究竟对小姐做了什么事情啊,小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听见我口中喃喃的话语,她叹了口气,说:“好,那奴婢就向小姐全部说明白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看见床头燃着的红烛全部都燃成了灰烬,我才勉强接受了眼前的状况。原来现在的我,真的像小说里面所讲的那样,穿越成了一个新的身份。现在的我,不是刚刚高考完毕的准大学生骆萧萧,而是当今丞相的唯一千金萧晨依,主职是这个叫做秦国国家的皇后。 而刚才被我踢下床的男人,却是秦国皇帝上官墨尘。昨天晚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也就是说,我在新婚那天晚上,不但没有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反而还将自己的丈夫踹下了床。这样的事情,假如传了出去,肯定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而我这样做的对象却是皇帝,那我岂不是有十个脑袋也还是活得不耐烦? 可是听这个身为我的奶娘,被我称为张姨的女人说,貌似这个皇帝不是很愿意娶我。若不是因为我的宰相老爹向他施压,而他也顾及自己刚登基根基不稳需要我老爹的支持,他绝对会连正眼看我一下也不肯。 只因——原因跟上官墨尘说的一样,我,骆萧萧这个身体,真的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不但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并且还跟N个男人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听到这里,我不由拼命黑线。这个叫萧晨依的女人也不知那根筋坏掉了,好歹也是宰相千金,怎么就这么淫荡。害得我还要替她受罪,差点被那个一直鄙视着她的皇帝霸王硬上弓。娶一个这样的妻子,应该是世间每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吧,何况他还身为一国之君。 就算我这张脸确实漂亮,不过想着还被别的男人碰过,难怪他看我的眼神会掩饰不住嫌恶。 想到他临走之前说的话,我知道我已经彻底得罪他了,以后这个皇后寝宫真的会变成这个皇宫里面最冷的宫殿。不过对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毕竟我也不想像后宫里那种女人一样,每天想着皇帝来宠幸自己。 那既然已经穿越,想必也不能很轻易的回去,那我就索性接受上天的安排,乖乖地当我这个*皇后吧。 看到我已经平静下来的神情,张姨松了口气,说:“小姐,现在天已经亮了,各宫妃嫔也会前来永宁宫给你请安,你就让人帮你梳妆打扮一下吧。” 我点点头,任她把我搀下床。看见我被上官墨尘撕裂的衣服,张姨的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却没有问原因,而是一直扶着我走到梳妆台前,说:“小姐先坐着,奴婢这就叫宫女来服侍小姐。” 我看着她走出去,心情才终于完全平复下来。看着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珍贵无比的首饰,无论哪件拿到现代去卖,肯定都是天价。看来这个上官墨尘虽然不想娶萧晨依,也是不敢对她太怠慢,所以生活上的必需品还是不缺的。 不过一会儿,便看见两个宫女跟在张姨的身后走了进来。她们向我请安之后,便来服侍我洗漱。虽然有点不习惯,不过说实话,有人服侍的感觉就是好,一切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么?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难道……是因为再也看不到我的晨昊哥哥,才会这样吗? 那两个宫女很快替我绾好头发,我呆呆的看着铜镜里面的人,再次被掠去了呼吸。只见她的头发被一根碧玉簪一层一层地绾了起来,在脑后绾成了电视里面常见的皇后所拥有的高贵无比的发簪,一支玉钗斜斜插在我耳畔的发髻上,长长的流苏垂在她如花朵一般娇艳的容颜旁,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更加生动无比。似乎流苏每摇曳一下,便会莫名地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电视里面皇后才有资格穿的宫装。我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只见她的身材修长,微张的领口,让她的锁骨若隐若现,胸真的很挺,是我以往望尘莫及的傲人罩杯。一条缀着流光闪烁宝石的腰带系在细而柔软的腰肢上,更加衬托出她腿的修长和腰身的纤细。 我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样美的一个女子竟然是我,是不是老天看我以前长得太寒酸了,所以就让我穿越来安慰我?看来老天还真的很垂怜我,既然我长得这样国色天香,并且还“花名在外”,那我就索性好好利用这些优势资源好了,多钓几个帅哥美男来显摆显摆。 可是晨昊哥哥…… 我的眼睛不由黯淡下去,命令自己不去想,却偏偏还是忍不住。我自己心里当然也知道,这是我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可还是想去做,想让梦想成真。 “皇后娘娘!”一声清脆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两个宫女各自端着一个盘子站在不远处,见我回头看她们,连忙说:“请皇后娘娘用早膳。” 这个皇宫里面还真是帅哥美女成群啊,不但那个*皇帝是个大帅哥,我这个皇后是个大美人,便连这些宫女们也是长得清清秀秀的。见我在看着她们,那两个宫女害羞地垂下头去,说:“请皇后娘娘用早膳!” 原来是吃早饭的时间到了。我正要走上前去拿那些盘子,刚才那两个替我梳妆的宫女已经帮我把盘子端到了梳妆台旁的一张桌子上,说:“请皇后娘娘用早膳。”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要知道我以前在现代早上可是经常不吃早饭的,要吃也只是吃些包子馒头而已,可是现在桌子上摆着的早饭,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不就是个早饭吗,可是为什么还这么讲究?不但有荤有素,并且还有一大杯金黄的蜂蜜。真是奢侈得让我都不由在心里暗骂皇宫里面的浪费。 可是我的肚子真是很饿,所以三下五除二,桌子上一大堆食物就被我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等我吃饱喝足之后,才发现站在旁边的四个宫女加上张姨都是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做了多么让她们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心里当然明白是我惊人的吃相将她们吓到了,于是擦擦嘴,干笑两声,说:“你们不吃早饭么?” 被我这样一问,她们才反应过来,张姨赶紧答道:“小姐不知道么?奴婢等人都是要等服侍小姐用完早膳以后,才能去用膳的。” “哦。”我答着,这皇宫里面的规矩还真多,她们空着肚子看着我吃饭,滋味会好受才怪。我不由恻隐之心顿起,对她们说道:“以后你们便与我一同吃饭吧,要知道我一个人吃饭也蛮无趣的,不如你们来陪我。” 听了我这句话,她们慌忙跪了下来,急急地说:“皇后娘娘请千万恕罪,便是借奴婢们十个胆子,奴婢们也不敢做这种践越的事情啊!” 便连张姨也是一脸惶恐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说:“小姐!虽然奴婢仍然是沿用以前在府里的称呼叫你小姐,但是在奴婢的心里,早已把你当成皇后娘娘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以后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可就是害了奴婢等人啊!” 我不由郁闷,难道我要大家和我一起吃饭,也会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么?看来古代的等级制度未免也太森严了一点,我提倡平等反而还是一件害了她们的事情,真是太受不了了。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也不逼你们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她们一个个如释重负的样子,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看我的眼神,却不像刚才那样充满敬畏与疏远,而是有着一种淡淡的温暖和崇敬。 看来我这样做,还让她们对我产生了一丝感情,而不像有些主仆之间,只有纯粹的命令与服从的关系。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看来,以后我在这个皇宫里面,可就不再只是孤身一人了。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我相信也不会没有人会袖手旁观的。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见门帘掀起的声音再度传来,接着进来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朝我行礼,说:“启禀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们都在永宁宫大殿里等候,要给皇后娘娘请安!” “各位娘娘们?”我望着那太监,眉毛一扬,“上官墨尘到底有多少妃子啊?” 听到我直呼上官墨尘的名字,所有的人都脸色一变,张姨赶紧冲上前来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脸紧张地说:“小姐,你可千万不能乱说话啊,要是说错了就不得了了——” 好了,我不叫他的名字就是了,干吗这么紧张啊?我呼了口气,望着那个太监,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啊!” “是!”那太监仍然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回禀皇后娘娘,此次所有妃嫔都来永宁宫了,有柳贵妃、陈贵妃、张贵妃,还有林淑妃——”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要说的话,“上官,呃,皇上有多少妃子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现在你就跟我一起去大殿,让她们好好地向我请安!对了,你叫什么?” “回娘娘,奴才叫小柜子!”那太监额上滑下一排大大的黑线,“请皇后娘娘随奴才一起走吧。” 我呼了口气,跟在他的身后向大殿走去。离大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就听见从那里传来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好象无数只麻雀在那里吵架。而那些声音谈论的内容,无非是哪个妃子现在正受宠,哪个妃子又得了上官墨尘的赏赐,哪个妃子的打扮比较时尚,听得我不由郁闷地皱起了眉头。这些妃子们还真是无聊呢,难道每天在皇宫里就是干这些事情吗?把自己的一生都拴在了上官墨尘这个男人身上,并且还以此为豪,她们人生的追求我还真的不敢苟同。 当我在门口现身时,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停止,所有人的眼睛都唰唰地向我扫来。我敢打赌,假如她们的眼睛能够射出激光的话,现在的我,身体早就成了无数蜂窝状的窟窿了。 她们眼睛里面的感情也是各种各样都有,有羡慕,有嫉妒,有惊艳,有得意,有不屑,真是不一而足。我将她们每个人都扫视了一眼,果然每个都是美人,只是此刻在我的眼里,她们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而已。只因跟我现在的这副皮囊比起来,没有一个人的容颜能够比得上。 并且,她们被权势蒙蔽的心,也被我鄙视得一塌糊涂。 被我扫视了一眼之后,她们好象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赶紧跪了下来,说:“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这样的场面还真是恢弘啊,我一时之间竟然被她们齐刷刷的声音震得耳膜都在微微发痛。小柜子见我愣愣的样子,慌忙用手触触我,小声说:“皇后娘娘,快叫大家平身啊!” “啊?”我慌忙反应过来,接着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微微一抬手,说,“你们都平身吧!” 03 穿越成皇后 这样应该没有差错了吧?我正在自鸣得意时,小柜子的提醒又来了:“皇后娘娘,您快赐座啊,这样叫大家站着真的很不妥当的!” 怎么这么多规矩?我皱了皱眉头,赶紧照着小柜子的话让她们坐下。她们坐下之后,便又像刚才那样对我审视起来,一双双眼睛看得我好不爽。我不由在肚子里暗暗骂起了上官墨尘,他看起来才不过二十上下的样子,干吗这么耐不住寂寞娶这么多老婆?害得本姑娘现在就像动物园里面的大熊猫一样,被所有的人观瞻。 她们看得心满意足之后,才终于有人开口说话:“皇后娘娘,臣妾听闻昨晚皇上半夜从永宁宫回到回龙殿后大发雷霆,竟然连西域进贡的绝世宝瓶也被皇上亲手摔破,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告诉臣妾等人,皇上究竟为何如此大动肝火呢?” 我朝提问的人看去,只见她是一个身着艳红色宫装的女人,看服饰也知是贵妃之一。只是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不要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让我忘记那一夜的屈辱。 不过,看她眼中依稀闪烁的得意光芒,她应该是故意提起想让我难堪的吧?已经知道上官墨尘与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所以说出让大家看看,我这个皇后在新婚之夜就被皇上冷落。 看来古代后宫里面的争斗,果然不是虚传的啊。 “是啊!”她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附和,“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很担心皇上的身子,假如因为如此让龙体受损,那要让臣妾等人如何是好啊?” 你担心个屁,只怕你也是和那个贵妃是一伙的吧? 可是她的话也成了一个导火索,接下来唧唧喳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无语地看着这群七嘴八舌的女人们,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现在早就忍受不住了。 既然这样,那各位姐姐们,本皇后就对不起你们了。 在心里默默说完这句话,我往椅背上一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晨昊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么?” 朦胧的雾气中,一个短发女孩跟在一个少年身后问出这句话,脸涨得通红。可是她的眼里,却是任何人都及不上的勇气,还有坚决和执着。 我认出来了,她就是以前的我,骆萧萧。 而眼前的少年…… 刚想起他的名字,我就只觉得心蓦然痛了起来,双眉紧紧的皱着。江晨昊,我一生最爱的少年,可是他却永远不会爱我,因为他那样好看,那样优秀。可是我既不好看,成绩也不好,我只是个丑小鸭。 这不是童话,王子永远不会爱上灰姑娘。 可这是在我的梦境里面,与真实永远迥异的梦境。我只看见少年缓缓伸出手,轻轻揉着我细碎的短发,轻笑着说:“小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一直喜欢的,就只有你啊!” “晨昊哥哥……”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笑真好看,就像柔和的春风一样,瞬间将我心里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我只觉得天地之间所有的幸福都涌进了我的心里,将它塞得满满的,让我觉得好温暖好甜蜜。 忽然,他将我拥入他的怀中,他的气息,一阵一阵从我的脸上拂过,那样贴近,让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小傻瓜……”他轻笑着,喃喃地念着这个称呼,声音里满是宠溺。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只觉得脸更加红了,仿佛随时都有爆掉的可能。他要干什么,难道…… 情不自禁的,我闭上了眼睛,可是脸却仰了起来,等待着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的初吻,我的初吻,终于要献给我最爱的人了!我心里的幸福在不停地跳跃,仿佛要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如果这是梦境,就让它永远也不要醒来吧;如果这是现实,就让它永远定格下来吧。 但是为什么世界上有一个叫做“好事多磨”的成语?就在我和我的晨昊哥哥就要进行亲密KISS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尖利的喊声:“皇后娘娘!” 这是哪个臭三八的声音,把我最憧憬的初吻,我的晨昊哥哥,我的亲密KISS,都在瞬间吼得无影无踪!我火大地睁开眼睛,只见刚才那个贵妃模样的女人正死死盯着我,眼睛里满是火气和愤怒。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把我的美梦惊醒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竟然敢这样子望着本姑娘,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吗!我冷冷的瞟她一眼,说:“你鬼叫个什么?” 她听见我这样的语气,身子重重一颤,眼睛里再次掠过一道怒气,却是赶紧垂下头去,说:“臣妾不敢!” “切,我管你敢不敢,只要你吵醒本姑娘睡觉,我就饶不了你!啊——” 天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赶紧反应过来,看看身边的情况,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早已不是以前的骆萧萧了。现在我的身份,是秦国皇后萧晨依! 看到身边所有人奇怪的视线,我慌忙恢复镇定,干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说:“那个……本宫现在有些困了,你们请安也请完了,就先退下吧!” 希望这样一来,她们能够不要拿这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也希望我的话不要被当成空气被她们忽视。不过貌似没人敢得罪我,那个贵妃模样的女人听见我的话,赶紧行礼说:“是,臣妾告退,请皇后娘娘好好歇息!” “臣妾告退,请皇后娘娘好好歇息!”其他的妃嫔们见状,也慌忙告退。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手段,这个皇宫里面其他的妃子都唯她是从。不过这也与我无关,反正我不喜欢上官墨尘,而上官墨尘,因为我以前的“特殊名声”,也是对我毫无兴趣。 看到这么多人都走远了,我的耳根终于彻底清净下来。只不过被吵醒以后,睡意也没有了,想睡觉也睡不着,可是就这样歇着也真是无聊。于是回过头去看小柜子,说:“你告诉我,这些妃子们每天都干些什么啊?” 可是小柜子却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情,说:“皇后娘娘,刚才您怎么能这样子对柳贵妃啊?她可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人啊,并且她的父亲可是当今大将军,娘娘还是要小心为上!” 她老爹是大将军,我老爹还是宰相呢!况且我还是皇后,她只是个贵妃,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在小柜子肩上拍拍,一脸轻松地说:“放心了,还是快点告诉我,大家每天都干些什么事情吧!” 小柜子见我不听他的话,叹了口气,说:“回禀娘娘,在娘娘还未入宫之前,大家一般都是在柳贵妃的新月宫里绣花喝茶聊天的,或者到花园里面去散步扑蝶赏花。除此之外,并再无什么事情了。” “不会吧?这么无聊啊?那有没有电玩啊!要不本姑娘肯定要无聊死的!”我不由惨叫,看来穿越真的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没有我这个超级游戏迷最喜欢的电玩,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电玩?!”小柜子诧异地问道。 “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算了,你还是告诉我这里花园在哪里吧,我索性去花园逛逛算了!”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实在没事情干,那就让我熟悉一下这个皇宫也行。 小柜子赶紧说:“那便让奴才陪着娘娘一起去吧!” “不要了,我想一个人走走!”笑话,熟悉地形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一个人去干的好,要是被你看出我这个皇后是假冒的,那我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柜子听了我的话也不再勉强,将御花园的大致方位告诉我以后,就退下了。我在脑袋里将小柜子说的话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放心地朝永宁宫外走去。一直走出这个宫殿以后,我才发现古代的皇宫跟电视里面的真的一点也不一样。单是从我住的这个永宁宫的辉煌程度来看,就能知道别的地方是多么豪华了。 看着四周没人,我像刚刚才从牢笼中放出的鸟儿一样,欢欣地跳跃了几下,尽情地舒展了一下四肢。古代的空气就是新鲜,尤其这里四面都是绿树环绕,还能听到鸟儿的啼叫,别说有多享受了。 好了,现在就开始我的熟悉地形大业吧! 我记着小柜子刚才的指点,向传说中的御花园走去。在我的印象中,不管是不是最小气的导演拍的电视剧里面,所有的御花园都是风景优美无比的,不但有花有树,并且还有一个好大的天然湖泊。既然这样,那假如真的没事干的话,游游泳钓钓鱼也是不错的选择。 主意打定,我的步子加快了许多。可是,小柜子说的话真的没错吗?为什么我在皇宫里面绕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到达御花园里? 而是到了一个无比陌生无比幽静的地方,虽然这里也有花有树,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但如果谁告诉我这就是御花园,我却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哪有御花园这么寒酸,并且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慢着!似乎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的样子! 我朝不远处的河边望去,只见在河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少年。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忽然,一阵清风夹杂着树上的碎花飞来,轻轻吹乱了他的长发,在长发飞扬间,透过纷落的碎花,我看清了他的脸。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的容貌,明媚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他的容貌,从柔滑的长发到细致清秀的五官,还有略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由内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与奇妙的深沉。沉静得如没有瑕疵的雪峰,你觉得很简单但永远想不透里面所蕴藏的丰富。 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像是优雅华丽的八重樱,姿态风流,气质高贵。只见他薄薄的唇边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好像微风拂过,八重樱的花瓣瞬间抖落出一片令人目眩的花吹雪。 我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连全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颤栗,瞬间让我的神志全部迷失,让我的眼里,只有他绝世的容颜,他飞扬的长发,他如梦幻般不真实的笑容。 只因,那样熟悉的一切,每晚每晚,都会千篇一律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却让我永远也看不厌,永远也会沉沦其中,永远也会无法自拔。 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一颗一颗流了下来。我再也忍受不住,发疯一般向他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身子,深深伏在他的怀中,一遍一遍如梦呓一般念着一个名字:“晨昊哥哥,晨昊哥哥……” 我感到他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的心跳声,也突然紊乱了起来。可是我却无暇顾及,我只想这样子抱着他,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可是忽然,我只觉得我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扳住,然后,被迫离开他的怀抱。接着,一个略略含着讽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来微臣所闻非虚,皇后娘娘果真会对每个遇见的男子,都忍不住投怀送抱呢。” 这样陌生的语气,让我禁不住抬起头来,却只碰到一双冰冷的栗色瞳眸。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温暖与柔情,只有和上官墨尘看我的眼神一样,全部都是嘲讽与鄙夷。 看到这样的眼神,我心里陡然涌起一阵寒气。我的理智告诉我,他不是晨昊哥哥!晨昊哥哥不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他只不过是和晨昊哥哥长得一模一样而已!情不自禁的,我向后退去,想逃离开他的怀抱,想逃离他这片伤人的冷漠与疏离。 可是,我的身子却丝毫也动弹不得,我的腰,被他的双臂紧紧握住。我挣扎着要挣开,却只是徒劳,他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既然皇后娘娘亲自向微臣投怀送抱,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姑且吃点亏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大手掌的力道,我只感到我的胸都和他的胸紧紧贴在一起了,他有力的心跳声,蛊惑着我的心神,让我顿时脸红似霞。 我伸手去推他,却是无济于事,而我一直的挣扎,不但没有作用,反而让我的胸部一直在他的胸膛上厮磨,有种奇异的触感,让我脸红心跳的触感。我抬头看他,他依然静静看着我,眼里嘲讽的光芒更加明显,唇边的笑也是充满讽刺。 知道他误会了我这种做法的原因,我赶紧停止住了所有的动作,颤声说道:“你要做什么?要知道我可是皇后,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吗!” 看来这人真是色胆包天了,也许是听过我以前的传闻,认为我是个淫荡之极的女子,所以才敢这样对我不敬。不过这时我抬出皇后的名号来吓唬他,他应该会乖乖地松手吧? 可是现实证明我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这个胆大包天敢打本皇后主意的小子不但没有害怕,并且还笑得更加魅惑:“是么?不过就算微臣这般做了,皇后娘娘反而还会感激微臣吧,我说得对么,皇后娘娘?” “喂,你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你在说些什么——”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只感觉一个冰凉的物体落在我的唇上。霎时间,我只感觉我所有的理智都被迅速抽离,天地间都在瞬间静止下来,只有这个让我莫名惊慌的吻。 但是,这也是吻吗?这样粗暴仿佛掠夺一样的占据着我的双唇,让我的呼吸瞬时几乎要被扼住。我使劲地挣扎着,拼命地推着他的身子,换来的却只有让自己胸前异样的感觉更加强烈,换来的只有他更加强烈的侵略。 他的唇渐渐变得灼热起来,眼里充满迷乱的深情,我柔软的红唇,已经被他彻底地占有。在我惊喘的时候,他已经霸道地将火热的舌叩开我紧咬的牙关,不容许任何退缩地与我的舌纠缠,而我,却也别无选择的只能接受,从他口中汲取空气,只能与他占有的舌交缠。 可是我这样的举措,却仿佛是对他的鼓励。他将我的身子搂得更紧,手掌放肆地从我微开的领口中向下滑去,一直触至我傲挺的胸。那种陌生的酥麻的感觉,顿时像电流一样传遍我的全身,他的手那样邪恶,甚至滑入我的肚兜里面,轻轻拨弄着我已经微微紧绷的红晕。 我的喘息渐渐急促了起来,情不自禁抓紧他的衣襟,想倚仗这唯一的寄托,才不会让我自他的怀抱里软软地滑下地面。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让我浑身发烫,轻轻地颤抖,却不忍离开,反而还生硬地迎合着他。 他的吻更是霸道,火热的唇舌几乎要将我的嘴唇揉碎,可是又有一种无法明喻的感觉,让我心甘情愿享受这种痛楚。可是忽然,我只感觉唇舌之间一阵腥咸,自我的唇上传来一阵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天啊!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不但不拒绝这个登徒浪子的轻薄,反而还好象很享受的样子!!! 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眼中的迷乱仿佛一面镜子,提醒着我所有经受的耻辱。先是险些被上官墨尘强奸,接着又被他这样强吻,难道我真的要因为以前的名声,而让我以后的所有生活都被它控制么?我再也顾不上思考,右手一挥,几道血红的痕迹便出现在了他俊秀的脸上。 与此同时,我也使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将他重重一推,终于挣开了他的禁锢。 我不断喘息着,吸取难得的新鲜的空气。那些血痕印刻在他的脸上,不但不难看,反而让他更有一种妖冶的美感。可惜,他虽然长得和我最爱的少年一模一样,此时在我的心里,对他却只有深深的厌恶! 他被我这样蓦然推开,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旋即用手抚上脸上的印痕,轻笑一声,说:“皇后娘娘不是很期盼微臣如此做法么?怎的竟对微臣如此?” “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期盼了?明明是你自己强吻我的好不好?”听见他这样说,我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竟然还贼喊捉贼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层层的耻辱感也渐渐笼了上来,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掉落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它只能给我最爱的晨昊哥哥,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禽兽给强抢了!你和上官墨尘一样,你们都是流氓败类人渣!” “流氓败类人渣?”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可是转瞬之间,它便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又是深深的嘲讽。我只感到我的下巴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捏住,我吃痛,抬起头来却触上他冰凉的眼,不由愣住,“请问皇后娘娘告诉能不能微臣,是谁一直在用身体的敏感部位引诱微臣,才令得微臣做出此等事情呢?请问皇后娘娘能不能告诉微臣,方才那位如此热情回应微臣吻的女子,又是何人呢?” “你——”我被他这句话说得哑口,索性不再反驳,而是奋力将他一推,挣脱出他的所有掌控,然后狠狠似发誓一般说道,“你等着!以后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至死!我一定要让所有侮辱过我的人,也体验和我一样的感觉!我要让你和上官墨尘那个人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恶毒的话语,真的还是我第一次说出口,可是我满腔的愤怒却控制住了我所有的神志,让我所有的话都不经任何思索便脱口而出。仿佛又看到他的脸上掠过一道惊异,可是我却不屑于再去看,就算他与晨昊哥哥再相象,可是相似的只有相貌,他们的灵魂那样远,永远也无法重合。 04 上官墨尘的妃子们 可是我的眼泪,却流得更加肆虐,我不愿让他看到我的泪水,使劲用袖子一擦,便转身往回跑。似乎听到身后他的叫声,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跑着。一直到终于没有力气,我才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的神志渐渐模糊,恍恍惚惚中,我只感觉一双手轻轻揽住我的双肩,接着将我拥入一个怀抱之中。刚一触到这个怀抱,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我所有的忧伤与愁郁就这样全部消失,只想依偎其中,永远不要离开。仿佛是在浓雾中迷失已久的船舶陡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我靠在那人的肩上,泪,却已经停止。 喃喃的,我无意识地念着:“你是谁?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王子么?” “是,我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王子。”一个清朗如同最美妙天籁的男子声音传来,似梦似幻般不真实,却又温暖着我的心,“不要流泪,不要伤心,我要看着你永远开心的笑颜。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天下所有的女子,在你面前,都只不过是最低贱的尘土,她们甚至连你的一根头发也及不上!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伤心了,好么?” 他的声音真好听,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我的心,拂走我所有郁积的块垒。朦胧中,我只感觉一阵百合般幽远的香味向我袭来,接着,一个分外柔软而清凉的物体轻轻触上我的前额,动作轻柔无比,好象抚摩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他的唇一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滑来,直至我的双唇。 他的吻真的好轻好轻,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紧紧闭着眼,任他吻着,享受这种被呵护的感觉。如果这是梦,那我就好好的做下去吧,只因,我怕一醒来,又会看到那么多令我恶心与讨厌的人。 我的意识终于完全沦陷在这个神秘的吻中,紧紧倚在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我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不测,连吻我也是那么小心的人,根本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何况,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 也不知道这个如百合一般幽远的男子,是否真的存在。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来,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我不由自嘲地笑笑,原来那一切真是我的幻觉。想来也是,像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就算贵为皇后,也是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尊重我。更别说会那样小心地呵护我,安慰我了。 可是我刚刚站起来,却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掉落着一样奇特的东西。我走上前去一看,只见那原来是一块极小的玉佩。上面依稀写着字,可是因为字也很小,所以就算我努力看,也是看不清楚。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块玉佩?我的思绪,又不由飞扬到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难道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梦,而是真实的存在?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尊重我,爱护我的男子?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触向被他吻过的地方,那些吻,已经刻下了无形的痕迹,也在我的心里,留下永远的印记。我紧紧握住那块玉佩,似乎要将它融入我的手心。 可是我的手指,却触上唇上的痛楚。这种感觉的存在,立即提醒我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对我自称“微臣”,肯定也是秦国的臣子,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动皇帝的女人。 我的眉心掠过一道阴影,对他,以及上官墨尘,都涌上了一种莫名的仇恨。我的性格本来是非常随和的,可是到了现在,却不得不令得它变得强硬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能够远离所有的侮辱与伤害。 直到手心的玉佩硌到我的肌肤,我的眼里才再次笼上柔和的光芒。这个神秘的男子,不管是不是来拯救我的王子,给予我那样温馨而安定的感觉,我真的永远也无法将他忘记,永远都会记得他轻柔的吻和温暖的怀抱。 我将玉佩仔细收好,站了起来朝永宁宫的方向走去。虽然对这个皇宫并不熟,可是回去的路我至少还是记得的,所以不久之后,看到了永宁宫的大门。看着它,我忽然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眼泪几乎又要潸然而下。这时,只听到门口传来宫女高兴的声音:“张夫人,皇后娘娘回来了!” 可是我却没有丝毫力气去看她们的表情,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让我觉得分外疲倦。我没有理会她们,没有在意任何人的话语,就径直朝我的寝宫走去。 我像木偶一般直直地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我的头,想借此来平定我纷乱的心。可是这时,只感到我的被子被一只手轻轻拉下,接着,张姨的声音响起:“小姐,你不用晚膳么?” “我不吃饭。”我淡淡地答着,“我想睡觉了,你就下去吧。” “小姐,你不能这样啊!就算遇着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啊,如果这样,奴婢也会心疼的!”张姨将被子拉下,扶着我的肩,说,“小姐,你就吃点东西吧,虽然奴婢不知道小姐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可若是饿坏了身子,奴婢,还有夫人,都会伤心的!”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了,你怎么还来烦我?”我不由一阵火大,将她的手使劲拨开,朝她不耐烦地叫着。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一愣,将手慢慢松开,喃喃地说:“小姐,你……”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下来,看到她脸上的心疼和担心,愧疚盛满我的心:“对不起张姨,我只是心情真的很不好,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但是,我怎么样能够心情好得起来!被每个人看成*荡妇,被每个人这样子不尊重,那种感觉多么难受,张姨你都知道么?” 这样说着,今天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莫名烦躁了起来。虽然知道在张姨的面前说这种话只能让关心我的人伤心,但我就是抑制不住自己,不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就真的感到难受得很。 “小姐——”张姨的声音也低沉下去,“小姐不必为这件事情如此耿耿于怀,一切……一切都是老爷的错啊!若是老爷听从夫人的话,让小姐嫁给普通人家,也许小姐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是,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贪图荣华富贵,才让我到这个破皇宫里面来当什么皇后!结果让我受到这么多从来没有经受过的耻辱!”我喃喃说着,心里却开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宰相老爹感到仇恨起来,假如没有他,我现在的日子,就应该没有这么痛苦了吧? 张姨也叹了口气,抚着我的肩,说:“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老爷毕竟是小姐的亲爹,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姐好,毕竟成为皇后可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好了,小姐也不要伤心了,就下床吃点东西吧。” 没错,成为皇后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可惜却不是我的梦想。我最大的梦想只是和晨昊哥哥在一起,每天都有电游玩,而所有争权夺势的事情,我却是一概不想理会。 看见张姨还想劝说的样子,我推开她的手,说:“张姨,我真的很累了,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吧。” “是,奴婢告退!”看到我这个神情,张姨也知道我的心情真的是很不好,于是便退了下去。我看着她离去,也叹了口气,在床上躺了下来。忽然想起那块神秘的玉佩,情不自禁将它拿了出来,抚着上面的印痕,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这种甜蜜的感觉,自从我穿越成萧晨依后,还是第一次出现。那么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是谁?他对我说的话,那样温柔那样关怀,他的怀抱和他的吻,那样轻柔那样迷醉。那么,他是不是就像我手中的这块玉佩那样,是个温润如玉笑容温暖的男子? 我只觉得眼前渐渐恍惚了起来,倦意笼了上来。可是我却没有陷入沉睡中,而是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在这个梦境之中,是薄薄的雾气,雾气中,是一个少年朦胧的面容。他的笑容那样遥远而模糊,就像水中映着的月光一样不清晰,却有着皎洁而明亮的光华。他的手缓缓向我伸来,几乎要触到我的面容时,却又在倏忽之间缩了回去,似乎在我与之间,有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沟渠,令得他无法与我接近,永远也无法执住我的手。 终于,我看清楚他的面容,那样清楚那样熟悉,恍然是晨昊哥哥的样子。我想向他跑去,想倾诉对他的深情,却只看到他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一抹冰冷的神色,他的唇边,也尽是嘲讽。我的脚步骤然停止,他果然不是晨昊哥哥,他是与晨昊哥哥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今天侮辱我强吻我的那个人! 我的身子,忽然再也忍受不住,强烈地颤抖了起来。一种无法名说的恐惧感笼住我的全身,令得我在梦境里面,也是能够深刻的感受得到。我只希望以后能够远离所有的伤害和屈辱,让我能够平静地过完这一生,不要在萧晨依以前的名声下,受到各种各样的负累。 也不知被这种感觉笼罩了多久,我终于抵挡不住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的倦意,沉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太阳晒PP的时候了。那几个宫女们服侍我洗漱梳妆吃完早饭加午饭后,我便来到了永宁宫的庭院里晒太阳。看来当皇后,尤其是当冷宫里的皇后真是爽啊,不但没有人打扰,还能衣食无忧,什么都有人照料。早知道穿越有这么好玩,我就不要等经历完难熬的高考才穿了。 06 被轻薄了1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我就知道上官墨尘不是什么纯洁处男,才这么小年纪,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十左右,就有这么多老婆了,并且这还只是妃子,其他的什么封号的女人肯定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在现代,二十岁的男生可是还在大学里面苦读呢,可这小子就已经在温柔乡里缠绵了,还真看不出他怎么就这么欲求不满。可是偏偏还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还好意思去鄙视萧晨依,自己这么多老婆,却不准萧晨依去泡帅哥,这不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这样想着,我不由将刚才对萧晨依的不满,全部都变成不屑喷到了上官墨尘的身上。 看见凝霜还在等着我听她的话乖乖在这甘泉宫里呆下去,我慌忙一挥手:“既然她们是过会才会来向我请安,那我就过会回来吧!现在我可是要出去逛逛了,你告诉我,这里的御花园在哪里,我倒还真是想去看看,到底是这里的御花园好看,还是故宫的御花园好看!” “可是娘娘……”凝霜仍然锲而不舍地追着说道。 “好了好了,我过会会回来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彻底将她们的无语忽视掉,径直就往甘泉宫外走去。我就知道她不会把御花园的地址告诉我,可是她不告诉也不要紧,反正本姑娘的方向感也不错,我就不相信我一直在外面找,就会找不到。 而至于上官墨尘那些妃子们来向我请安的事情,那就暂时放在一边吧。反正现在对我来说,那些妃子们代表的就是上官墨尘的势力,既然那个叫上官墨尘的沙猪男人不给我面子,并且还那样侮辱我,那我还用得着给他什么面子!那些妃子们,就让她们等去吧,本姑娘可是出去潇洒了,至于放放鸽子的事情,本姑娘可是很高兴去做的! 这个皇宫真的极为富丽堂皇,并且也很大,从甘泉宫的门口看去,只能看见远处连绵不绝的宫殿群。而甘泉宫外面的景色不错,绿化弄得相当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当真是美丽的宛若人间仙境。 而这么大一个皇宫,对我来说却是无限痛苦,只因在我绕了N圈之后,我终于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便是——我迷路了。 我无语地看着周围,这里明显不是御花园,因为自古以来都从来没有哪一个御花园有这么幽静的。只见这里绿树成荫,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花树,微风轻拂,便有数不清的花瓣飘落下来,将这里衬托得美轮美奂,让人只想沉醉于这样的美景之中,永远都不要离开。 而在这些花树之外,则环绕这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在河流上,还架着一条如白玉一般的桥梁。可是虽然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却一个人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个皇宫里面的人是不是审美观出了问题,有这么美的地方,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来开垦,还真是白白浪费。 咦,不对,这里好像还有人在! 我朝不远处看去,只见只见在河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少年。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 忽然,一阵清风夹杂着树上的碎花飞来,轻轻吹乱了他的长发,在长发飞扬间,透过纷落的碎花,我看清了他的脸。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的容貌,明媚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他的容貌,从柔滑的长发到细致清秀的五官,还有略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由内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与奇妙的深沉。沉静得如没有瑕疵的雪峰,你觉得很简单但永远想不透里面所蕴藏的丰富。 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像是优雅华丽的八重樱,姿态风流,气质高贵。只见他薄薄的唇边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好像微风拂过,八重樱的花瓣瞬间抖落出一片令人目眩的花吹雪。 感谢上帝,古代的人竟然不是近视眼,所以我现在能够把那个少年的容颜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大叹造物主实在不公平,为什么要把那些帅哥全部都弄到古代去。眼前的这个少年,当真是造物主最偏心的产物,简直没有语言可以描绘出他的风姿,所以就算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并且还不知道他是谁,我便已经看得愣住,几乎要连呼吸都静止。 可是,虽然他的相貌确实美得让人仿佛沉迷于最美丽的梦境中,浮现在他脸上的,却是一种无限熟悉的神情。只因,我在上官墨尘的脸上和眼中,都早已看到过。 那样深的鄙夷和嫌恶,纵然是在最深最沉的梦中,我也是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得到,何况是现在无比真实的看到? 刚看到他这样的神色,我心里就感到分外不好受起来。原来上官墨尘说得真的不错,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认识我的人,都会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看我。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显然便是像上官墨尘所说一般,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我不愿再去看他,便转过身,掉转头要走。可是当我刚刚转身,便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何要走?” 我只觉得心里忽然一痛,虽然他的声音很平静,无波无澜,听不出一点对我的轻视。可是他的神情,却将他的这种心理表达得淋漓尽致!想起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声,我只觉得我不想再面对世间所有轻视我的男子,于是我没有理他,便转过身要离开,离开这种既熟悉又陌生,但却令我感到分外讨厌的感觉。 但是我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发现了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我已经不能走了。 因为,这时我的手臂,已经被他紧紧地拉住了。 我不由火大的看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奇异的神色,旋即却不屑的笑笑:“微臣要干什么,难道皇后娘娘还不知道么?” “哼,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后的话,还不快点把我放开!”我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只感觉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了,禁不住也开始摆起架子来了,“你竟敢对我这样不敬,竟然还不松手,难道非得要本皇后对你有什么惩罚你才听话吗?” “哈哈,那微臣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究竟要怎样惩罚微臣呢!”听了我的话,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是笑得放肆,声音中也是充满讽刺,“似乎在微臣的印象里,对于微臣的这般做法,皇后娘娘不但不会反感,并且还是会很高兴的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便尽管听从皇后娘娘的意愿好了!方才见着微臣时,皇后娘娘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真传闻非虚呢!既然娘娘这么喜欢看微臣,那现在就尽管看吧,不过作为回报,若微臣不趁此机会好好看看皇后娘娘,岂不是太吃亏了一点?” 说完,他便直盯着我看,眼神当真放肆得很,好象他的视线已经将我的衣服刺成了粉末,而我在他的面前,也似乎成了一个全身衣服都没穿的人一样。我只感到心里火气更加旺盛,没想到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做事却这样流氓,我终于无法忍受下去,想挣扎他十指的束缚,却是无能为力。 我只有怒视着他:“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敢对皇后无礼,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冷笑,让他绝世的面容显得冷峻之极,却仿佛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气质。如果是平时我倒不介意好好欣赏一下美男,可是现在我却什么心情都没有,看着他这种笑,只觉得心里忐忑非常,不知道在这个荒郊野外,他究竟会对我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07 被轻薄了2 忽的只感觉我的手被他使劲一拉,我便到了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前胸,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我心里更加慌乱,一边挣扎一边颤颤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微臣要干什么,难道经验非常丰富的皇后娘娘会不知道?”他脸上尽是嘲讽,“皇后娘娘不是此道中高手么?看见少年美貌的男子就看得眼睛都眨不了了,微臣以前还以为是传闻,不想今日见着果然是如此!既然娘娘这么喜欢看微臣,那微臣便尽管让皇后娘娘看就是了。只是,若我就这样让皇后娘娘看,岂而不对皇后娘娘做一点特别的事情,恐怕娘娘还会怪罪微臣的,不是么?” “你……你这个大流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想拿手去推他,可是双手都被他紧紧箍着,根本无法动弹。他见我一直想要挣扎,冷笑两声,说:“莫非被微臣说中心事,娘娘恼羞成怒了?其实娘娘大可放心,只要娘娘有令,微臣自然不敢不遵,虽然对皇上不敬,却也没有办法了!” 他的话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把我说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了。不过想想也是,以前的萧晨依便赫然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也难怪他会对我这样不恭敬了。 他见我沉默,唇边忽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却将我环得更紧。我只感觉我的身子已经与他的前胸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我想挣扎,却根本是一点用也没有。我想用腿去踢他,可是却被他的双腿紧紧地夹住,根本连动弹一分也不能。 他无视我的所有动作,低头看我,手指抚上我的双唇,笑容邪魅,声音轻佻:“微臣真的很想知道,这双绝美的唇是什么滋味的呢!” 我气极,不由转过头去,不去理他。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下,旋即又是轻佻地笑:“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不如品尝一下,也好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能够引起如此男子魂牵梦萦的女子,究竟有着什么不同!” 一边说着,他一边使劲掰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面对面对视。我吃痛,只好毫无选择的看着他,可是眼里却充满浓浓的恨意。他见着我眼里的恨意,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感到很意外一般,然后才轻笑:“既然娘娘摆出这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那微臣就不客气了!” 什么叫我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真是搞不懂这个人渣,我现在的这个造型明明是他强迫出来的,反倒现在有理的还是他了。并且假如他有胆子真的夺走我的初吻,我可不能保证我以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 而我的眼睛,也是一览无余地将我心里的想法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再度愣了一下,却是没有丝毫停顿地将头俯了下来。眼看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却是一点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只好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可憎的嘴脸。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预想中的吻落下来,我不由睁开眼来,却正撞上他含着讽刺的眼,以及嘲讽的话语:“原来皇后娘娘之前的坚决都是伪装,而现在等待着微臣的吻才是最真实的想法!不愧是传闻中赫赫有名的*荡妇啊,可惜你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永远都入不了我的眼,碰了你,我还嫌弄脏了我自己!” 真不知道这人明明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不入流,真是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大臣。我只感到心里的火气忽然就冒了起来,唇边也是拂上一抹嘲讽的笑容,语气也是不屑得很:“不好意思,其实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要知道我可是万分不愿意你来碰我,你碰了我一下,我就真的恶心得想吐!” 他听了我这样的话,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却又冷笑一声:“哈,不想皇后娘娘对这招‘欲擒故纵’,可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啊!不过皇后娘娘当真就认定。只要你对微臣用这一招,微臣便会如同那些皇后娘娘之前在宫外结识的男子一般,惟娘娘之命是从么?” “我呸,去你的欲擒故纵吧!”我现在可是对这个成语火大得很,真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墨尘喜欢用这个成语,连他的臣子也这么喜欢用。我明明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厌恶加不屑,可是为什么他们就偏偏看成是我对他们的欲擒故纵?究竟是我以前的确淫荡到这个程度,还是他们的自我感觉是在太好,认为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对他们投怀送抱? 我正要继续打击他时,却只见他唇边的冷笑越发的浓了,俯身向我凑来,语气依然嘲讽:“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当真是对微臣欲擒故纵,那微臣便尽管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好了。毕竟皇后娘娘好歹也是算微臣的主子,违抗主子的命令,可不是一个好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啊!”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将我凑得更紧。我慌忙向后仰去,想离他远点,不要再让我沾染上他的一丝气息,可是我的努力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他的手臂已经将我的身子紧紧箍住,不管如何,我都没有丝毫能力去挣脱他的束缚。 我只好继续对他采取言语攻势:“喂,你快把我放了听到没有?我可警告你,虽然我现在被你抓着没办法对付你,可是你总不可能抓我一辈子吧?等你松手了,我一定要让你好看,也让你瞧瞧,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本姑娘的武功,绝对不比你低到哪里去!” “好啊,那微臣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的武功之高,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现在——”他的声音里尽是不屑,显然是完全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既然现在皇后娘娘不能把我怎么样,那我就尽管对皇后娘娘不客气好了,毕竟这也是娘娘要求微臣做的,微臣也只是遵命而为而已。” “你……你这个人渣!我什么时候要你这么做了,快把我放开!”我简直气得要吐血了,只好一边作着无谓的挣扎,一边怒骂道,“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你现在假如敢对我做什么不敬的事情,我可一定会对你保证,总有一天,我要将这些我受的侮辱,一点一点地还回到你的身上!” 他又是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可只是瞬间,他又恢复了之前嘲讽的神情,将手指从我的唇上轻轻划过,一脸的轻佻笑意:“皇后娘娘还真是有这张利嘴呢,怎地以前微臣就从未听闻过这一点呢?现在见识到了皇后娘娘这张嘴的厉害之处,微臣还真是想知道,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品尝起来,又有着怎样独特的滋味!” 我的火气更加的大,怒视着他:“你这个流氓,你敢——” 可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话语都堵回了肚子里。我只能感觉到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已经涌到了我的头顶,让我所有的神志和冷静都在这个刹那被抽离,再也没有一丝回到我的身上。 因为,他、他竟然在吻我! 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虽然我已经读大二了,可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男人接吻了。在我的心里,本就只期盼着将我的初吻当做我最珍贵的礼物献给我最爱的那个人,作为我们爱情最纯洁的见证。 可是现在,我最美好最宝贵的初吻,却在这个陌生的古代,被这个可耻的少年给夺走了! 这样的屈辱,我又怎么能忍受?尤其他现在对我做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吻,而更像是一种掠夺和惩罚,粗暴地侵占着我的唇,在上面辗转不息,带给我无尽的痛楚。 我再也忍受不住,就在他的舌长驱直入,要与我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时,我张开牙让他的舌进入,然后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量,我将牙紧紧一咬,一股鲜血的腥咸味道,便在我们的唇舌间萦绕。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双唇,鲜血仍然顺着他的唇角溢出来。他如琥珀般晶莹的眼里闪耀着隐隐的怒意,死死地盯着我,寒声说:“你竟然咬我?” “对啊,我就是咬你,你有种就打我啊?”我的唇边也残留着他的血迹,却是不屑地盯着他,“要不是我这个人还算善良,我早就把你的舌头都给咬断了,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不把你杀了都是算给你面子,你竟然还怪我咬你!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仍是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怒火蜿蜒得更加明显,几乎有从其中跳跃出来,将我烧成灰烬的可能。我却仍是这样静静地回望着他,脸上依然是不甘示弱的冷笑。我就不相信他会打我,并且就算他打我又怎样,对他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对他求饶? 他就这样看着我,忽然哈哈一笑,神情再度恢复成刚才的不屑:“皇后娘娘的这一招还真是厉害,原来单纯的一个吻,皇后娘娘并不满足,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来激起微臣的兴致!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尽管遵皇后娘娘之命便是!”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用眼睛望着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我见他眼神猥琐,不由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他此时望着的,正是我高耸的胸部! 我的脸忽然就红了。 要知道我洛萧萧一直以来都只是相貌平平的普通大学生一枚,既没有谈过恋爱又没有被人调戏的经验,自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过。可是现在,这个少年却这样看着我,并且眼神还是这样的猥琐,又让我怎么会不因为愤怒和屈辱而脸红? 我只感到我真的很想将他的眼睛挖掉,让他从此以后都不能对我有丝毫的不敬。可是现在的我,却是在他的钳制之下连动也动不了,更别说对他做出什么举措来了。 他仿佛也看到了我红着的脸,唇边一抹轻佻的笑:“皇后娘娘竟然会脸红,还真是出乎微臣的意料之外啊!不过料想这次脸红,应该也是皇后娘娘的伎俩之一吧?看来微臣倒还真应该加快点动作的好,否则岂不是会令皇后娘娘大发雷霆?” 我忍不住怒骂:“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要对你耍什么伎俩了,你以为你就有这么好,犯得着让我对你耍什么伎俩吗?我告诉你,你可别做梦了,你这样的挫男,就算跪在我的前面求我要你,我都不会对你正眼瞧上一下!哼,还好意思是说我对你用伎俩,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哦?这究竟是皇后娘娘的真心话,还是另一个伎俩呢?”他的声音虽然云淡风轻,可是他的眼里,却似乎燃起了丛丛烈焰,将我一推,便让我的后背靠在了我身后的一棵树上,而他的手,也在这时触上了我的衣领,唇边的笑越发轻佻,“那今日微臣倒真要看看,皇后娘娘这般清高的模样,又能坚持多久!” 看到他的神情,我只感到手足忽然就冰冷起来,天啊,他这个样子,该不会真的是要…… 我不由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这里仍然安静无比,不管他在这里对我做什么,都绝对不会有人来救我。我只感到手脚更加的冰了起来,又转过头来,看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衣领上时,不由惊声叫了起来:“你……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你、你松手啊!” “皇后娘娘不是明明是期盼着的么,为何又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他冷笑着,伸手便将我的衣领一扯,“难道真是要微臣亲自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才会不继续装模作样?” “你是瞎子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期盼着了,我明明就是不愿意的好不好?啊,你干嘛——”只听到一声布帛裂开的声音传来,接着,我便只感到一阵冷风袭入我的衣服里面,我低头一看,只见我的衣领已经被他扯下,露出我胸前洁白的肌肤,我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你、你真的要……”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无尽的屈辱和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灵,令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手指已经轻轻触上了我的肌肤,在上面邪恶而轻佻地轻抚着,一边抚一边在我的耳边似叹息一般说:“果真具有着极好的手感呢,也难怪全京城几乎所有的少年俊杰,都希望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了。此刻微臣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所以微臣也忍不住想似那些少年们一样,对皇后娘娘做一些不恭的事情了!” 说着,他的手便愈加放肆地向下触去,我想挣扎,却终是脱离不了他的束缚和禁锢。 我的身子忽然轻轻颤抖了起来。无尽的屈辱和愤怒,已经彻底让我的心神被控制住。我真的从来没有似此刻一般恨过一个人,只因自我出生起,就再没有一个人曾给与我这样大的侮辱。与此刻的屈辱相比,之前上官墨尘那些嘲讽不屑的话语都算不了什么,而只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注定会似烙印一般刻在我的心上,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我,也终究要等待着那么一天,让我眼前的这个人,也经受跟我一样的屈辱! 08 端木叶庭1 这样想着,我只感到身上突然充满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是因为汹涌澎湃的怒意,激发了我身体里面的潜能,让我的手脚又有了力量。我手一转,便从他的控制中脱离出来,然后,我用手重重一推,便离开了他的怀抱,靠在树上不断喘息。 我只感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泪水要从我的眼眶中流出来,但我却潜意识里一直控制着它,不让它流出来。我决不能在这个我最恨最厌恶的人面前流泪,我决不能让他再有一丝嘲讽我的机会! 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里却有着喷薄而出的怒火在燃烧。他的脸上和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分外不能相信的事情一般。 我不由在心里暗暗冷笑,看来他的自我感觉还真是好啊,事到如今,还不相信我将他推开这件事情是真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不由伸出手来指着他,在愤怒的控制下,一句诅咒般的话语便从我口中说了出来:“你给我听着,此刻发生的事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你对我的冒犯,我此生都不会忘记,假如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报这个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经受跟我一样的屈辱,我会让你为你此刻的行为后悔一辈子,我要你用此生所有的时间来为你的行为赎罪!” 说完这句话,我扭头便走,再不看他一眼。可是在我刚转头时,我的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在我的脸上蜿蜒不休。我只感到假如我还不走,还不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我一定会被我心里的屈辱所湮没。 情不自禁的,我加快了脚步,似乎听到身后他的叫声,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跑着。一直到终于没有力气,我才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仿佛只有这样不停地哭泣,才能将我心里所有的耻辱和愤怒倾吐而出。并且他给与我的耻辱,比之以前上官墨尘给我的还要深,让我就算处于最深的梦境里面,也是无法忘却,也只想着如我誓言里所说的那般,终有一天,要让他也为他此刻的行为,用此生所有的时间来赎罪。 可是我的心里,却真的是很渺茫,虽然我的誓言的确很是坚决,但是假如真的让我对付起这个无名大臣,我却明显不够资格。想想他好歹也是个是大臣,他的城府绝对会比我深得多,只要他真要对付我,随便伸出个手指头就可以把我压死了。 不过,难道我就真的将他给予我的耻辱深深地印刻在心里,而不向他讨取回报么? 这样想着,我的眼泪不由止住。想我洛萧萧以前的性格就是一点亏都不能吃,谁敢惹我我就给谁好看的角色,现在却被人骑到头上,我还真的是不甘心。虽然和他相比,我的力量确实很弱小,不过我却是坚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也能够有着力量来报现在他对我的侮辱之仇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也有些累了,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碧蓝的天空,我只感到心里真的好疲倦,刚来到这个古代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回去,回去做那个普普通通的洛萧萧,也胜过现在倾国倾城的萧晨依百倍! 可是现在的我,究竟还能回去吗?我不由叹了口气,因着那无限渺茫的希望。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相信,全世界的人都是瞎子,都看不出来我洛萧萧不是传闻中的那个样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也不由好受了一些,毕竟我还是属于一贯乐观的性格,所以也不怎么难受了,并且再怎么伤心生气,也只是给自己找罪受,我才不想因为那个挫男而让自己受委屈呢。 于是我打算站起来回甘泉宫好好歇息歇息,可是我还没有站起来,就只听见一个清朗如最动听天籁的声音传来:“芳草萋萋,绿柳阴阴,姑娘却不去欣赏,而是在此处休憩,岂不是太浪费这大好春光了?” 哦?现在竟然冒出个人来给我掉文了,还真是奇迹啊,难道他不知道我是皇后?我还没看他,就也跟他掉起文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在此休憩片刻,遥望碧空,静听鸟鸣,也不失为感悟春光的一种啊!” 这句话还真是说得我舌头都要打卷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话,要不是也为了让这个人不要看轻我,我才不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这时只听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笑意:“不错,姑娘此言,当真极为有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确是一种极潇洒的生活方式啊!” 真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没事就来找别人搭讪,我禁不住朝他望去,是当我看到他的脸时,却不由怔住,惊在了他给我的第一眼印象中,无法自拔。 只见那是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明明拥有如阳光般亮泽的黑发,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明明那双浅绿色的眼眸中充满笑意,笑容却很远很远,像是白雾笼罩的山,一点都不真实。他的眼睛像冬天的湖水一样宁静美丽,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寒冷入骨的寂寞。微挑的双眉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姿,只是无论寂寞还是不羁,都掩盖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天啊,难道这个古代是专门产美男的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每个男人,基本上都是帅的一塌糊涂?并且这还不算,我之前看到的女人,包括本人的现在这副皮囊,也是美得厉害,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优良的遗传因子是不是全在古代就遗失了,所以我在现代,就没看到几个真正的美女帅哥。 好在我之前见过的那个无名大臣也不错,否则我还真是会再度惊住。我站了起来,对他耸耸肩,说:“那才不是最潇洒的生活方式呢!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才会想着要偷得半日来休憩,而一般来说,忙成这个样子的人,一般都混得不好,就跟我一样,知道吧?” 他听着我的话,不由又轻笑了一声,却令得他的脸更是有了独特的气质,简直可以吸引住这世间所有女子的目光。不过可惜却不包括我,因为这两天来屡次被男人轻视和侮辱,我暂时还没有想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所以对他的天人之姿,我也只好敬谢不敏了。 他就这样轻笑着望着我,说:“姑娘的思想,当真极为别致!” “思想?我才没有什么思想呢!”我仍然无谓地耸耸肩,说,“我每天的追求就是吃喝玩乐,又能有着什么思想?” 说完这句话,我就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一个刚才还在和他掉文的“才女”,一会之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他的修养未免也太好,紧紧是抽搐了一下之后,就又恢复了轻笑:“姑娘说的话,总是极有道理,纵然我想反驳,也是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感到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不由也对他一笑:“假如你这是夸奖的话,那我就全盘接收了!不过我还真希望你讲话不要这么文绉绉的呢,让我也不得不这样跟你讲。如果我不这样的话,就好像衬托得我像个完全没读过书的乡巴佬一样,你说对吧?” 他的笑越发的深了,连看我的眼神,也是深了几分:“好,那我就听姑娘的话。” “嗯,那还差不多!”我走到他面前,在他肩上拍拍,“对了,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想到四处去看看,反正我看你也顺眼,不如你陪我去看看?” 他笑道:“既是姑娘如此说,那我自然是尊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瞪他:“呐,你又开始文绉绉说话了,我可不许啊!” “好,我不再这么说话了。”他赶紧点头,“那我现在就陪你四处去看看吧!”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又在后面补了一句:“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只有你对我这么说过话,也只有你,才认为我说的话太文绉绉不好听了。” 他这话说得还真是奇怪呢,难道他的身份太高贵,所以才从来没有人敢像我这样对他不恭敬?不过那又怎么样,别人不敢本姑娘可是敢,毕竟本姑娘好歹也是皇后,除了上官墨尘,这个秦国还有谁能大过我? 于是我也没有多想他话里的意思,就回头对他说道:“不是我认为文绉绉的话不好听,而是我觉得,做人呢,还是不要太约束自己了,平时说话随便一点,也是可以将意思表达清楚的,又何必要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学问而委屈着自己说那种干巴巴的话呢?”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我说的话,是我以前身为洛萧萧时的人生宗旨,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委屈自己,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以前的我就混得很差,连个男朋友也没混上一个。不过那又如何,只要自己过得舒服,何必理会别人的眼光。所以我的这番人生哲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了。 我仿佛能听到从身后传来他依然在念叨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禁不住回头去看他,却见他正望着我的背影,眼神有些奇怪。可是当看见我回头去看他时,他却赶紧移开了视线。 到底是什么嘛,为什么要趁我不注意偷窥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09 端木叶庭2 不过我也懒得去理,眼看前面来到了一条河边,清澈的河水映着河边鲜嫩的芳草,让我不由感到无比的赏心悦目。尤其在河边,还有着无数的花树,无数细碎的花瓣从枝头散落下来,当真是将整个河面衬托得宛如仙境一般。 我禁不住走上前去,一直走到河边,看着眼前的美景,只感觉忽然诗兴大发,也不理会那个少年正跟在我身后,于是便对着河流摆起了古代诗人们的造型,仰头看天,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剽窃古诗便从我的口中吟了出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呃,吴酒什么来着……” 我绞尽脑汁在想着,可以后面的诗句,却压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在心中不住地怪着自己以前为什么不认真多背点诗,说不定在这个架空的年代还能混个什么诗人当当,可是看现在这个德性,唉! 我只好长吁短叹,伸手使劲去挠自己的头皮,只想通过头皮刺激,能够让自己可以想起这首诗的全文。可是尽管我一直在努力,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唉,算了,一首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耐烦地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上一拍,却忽然像灵感来临一般,一下子就将后面的诗句想了起来,“对了,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哈,看来我的记性还不错嘛!”我得意地自我陶醉中,手仍然在柳树上拍着,可是忽然,我却只感到我的手仿佛触到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并且那东西还凉凉的,在我手碰着它的时候,它甚至还在蠕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转头一看,却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只想一下子跳到河里去。天啊,怎么可能,那个凉凉的不停蠕动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毛毛虫!并且还是我从小最讨厌最害怕的毛毛虫! “妈呀!”我赶紧将手一甩,双脚直跳,脸色却已吓得惨白。我也真是太惨了吧?穿越到这里来了之后,不但有人鄙视我侮辱我,现在连一条小虫子也来欺负我了,尤其更恐怖的,还是刚才我亲手摸到那条虫子了!我最害怕的就是它了,可是……可是我刚刚还摸到它了! 我赶紧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条虫子,只想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看见它的好。这时,只听见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假如不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真的还不敢相信,本来恬静文静的一个才女,竟然也会因为一条虫子,而吓成这样一个样子!” 他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因为我刚才的举动而感到有些好笑。我不由转头去看他,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也并不是只有我看到虫子才会吓成这样,而是天下所有的女生看到虫子时都会有着这种反应,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啊!” 他听到我的话,不由又是一笑,向我走来,说:“刚才我就见识过姑娘的才华,可是没想到姑娘的才华经高到如此程度,真是让我好生佩服啊!” 我稍稍有点疑惑的望着他:“你是说我有才华吗?哈哈,你可真是过奖拉,其实我才没什么才华呢,呵呵!” 我不由干笑起来,我可不敢跟他说,我刚才的那首诗可是COPY白居易的,要是说出来,岂不是承认我是穿越来的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一下这个才女的称谓吧。 “呵呵,姑娘太谦虚了,那首诗当真极好,我看这世间,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姑娘的才华了!”他仍然在对我赞美着,“尤其是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当真是将这江南春景描述得极好,让人只要一看这首诗,便真的情不自禁地想去亲眼看看江南的风光。不过这秦国乃是处于江北,姑娘能做出此等好诗,将江南的美景描写得这般栩栩如生,不知姑娘是不是曾有什么时候去过江南,看过江南的风景?” “你是说这里不是江南?”我不由有些吃惊了,看眼前的情景,杨柳依依,分明就是只有江南才有着的啊。看见我疑惑的神情,他接着说道:“难道姑娘对秦国的地理,不是太了解?” “当然……了解了!”我打肿脸充胖子,“还有啊,我也是去过江南的,不然哪能写出那样形象的诗来?” 他也笑了笑:“是啊,不过现在姑娘在秦宫里面,应该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过江南的景象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不由有些灰暗,这人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面去了。照我现在的身份,别说去看江南的美景了,就连看着皇宫外面的美景,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看到我这个样子,那帅哥的神色也黯了黯,然后赶紧走到我的面前,一脸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勾起了你的什么伤心过往?不过请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是会全力帮你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都不会有着忧愁的!”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惊讶地抬头来看他,却发现他脸上惶然的歉意,却让他少了几分疏远,多了几分平易近人。而更是因为他脸上的这分歉意,衬托得他的眼似乎也有了几分温柔。他就这样看着我,眼里的那抹温柔那样的深,似乎要将我溺毙其中。 可是看到他的这抹温柔,我的心里却忽然产生了一种逃避的感觉。他这样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才刚刚见到我,就用这种眼神看我? 但我马上又赶紧否决掉了自己的想法,我才不会这么自作多情呢,那抹温柔肯定是我的幻觉,所以我也尽管将它忽略好了。 可是这时,我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不是皇后吗,并且还是这么声名狼藉的皇后,上官墨尘还说过,秦国的每个男人看见我,几乎都是无限鄙夷的,而不敢对我表现出鄙夷情绪的,也只是迫于我皇后的威严而已。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从眼前这个帅哥的脸上看到一丝或鄙夷或厌恶的神色,并且,也没有看到他向我行礼? 难道,他不是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种? 我禁不住问道:“你……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他听到我这样问,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是啊,我的确不认识你,不知姑娘芳名,能否告诉我?” 我的眼神不由有些黯然,难怪他之所以不对我表现出厌恶,只因他不认识我,自然不知道我以前的“光辉历史”。可是不管怎样,他还是在我穿越之后,第一个跟我完全平等交流的男子,在别的男人都在鄙视和嘲讽我时,他还将我完全看成他的朋友一般,更是让我的心里无比的温暖起来。 所以这样想着,我也不由将他看成了我的朋友,于是忽略掉刚才我注意到的他那疑似温柔的眼神,朝他一笑,说:“在问别人名字之前,起码也应该先将自己的名字相告才算礼貌吧?” “呵,是啊,多谢姑娘提醒啊。”他也朝我一笑,然后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说,“我叫端木叶庭,你呢?”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叫洛萧萧,名字当然没有你这么有个性了,不过很好记,希望你不要忘记哦!” 不知怎么的,我在他的身边,会感到很轻松,丝毫也不似第一次见面的人有着的拘谨。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望着我,似乎有点疑惑的问:“你不认识我么?” “拜托啊老兄,请你不要模仿我说话好不好?这可是我之前问过的话呢,你要问你问个新花样啊!”我不由失笑,“并且你很有名么,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认识你?对了,这里是皇宫耶,你能够在皇宫里走动,难道是太监?不对不对,你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太监,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听了我的话,也是失笑:“是你自己说过的哦,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必须要先通报自己的名字。而同样的道理,在问别人来历之前,应该也要先通报自己的来历吧?” “呃……”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懂得以牙还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不过我当然是不能将我的身份告诉他,否则可难担保他不会和上官墨尘一样,对我毫不尊重了。所以我只好装傻,打了个哈哈,站了起来,说:“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为什么非得要问得知根知底?你现在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就陪我逛逛这里好吗?” “好!”他笑着点头,也站了起来,走在我的身边。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玉箫,不由惊喜地问:“你会吹箫吗?” 他点点头,笑着说:“会啊,要不要我吹一首给你听听?” “好啊!”没想到他这么聪明,我还没提出我想听他吹箫的要求,他就先说出来了,不由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将箫移向唇边,十指微动,一曲无比美妙的乐曲便从箫中逸出。 我彻底沉醉在箫声中无法自拔,这应该是世间最美的天籁了吧?仿佛流过清晨树林中的小溪,能够在瞬间荡涤人心中的所有阴霾;又仿佛是来自九天的召唤,让人瞬间,似乎看到了最美丽的天堂。 我禁不住赞道:“你吹的箫真的好好听,简直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乐曲了!” “真的么?”听到我的赞叹,他似乎极为高兴一般,看到他的笑颜,我也感到很高兴,于是点头说:“是啊,你吹的曲子真的很好听,我根本没必要说假话的啊!” 他低头看我,唇边是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啊,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吹给你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忐忑,又想起刚才他的眼神,心里更是不安起来,于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只是怕以后真的没条件的。” “怎么会没有!”他听得我这样说,似乎有些急了,“沐姑娘你放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时候的,而我,也不会再让你像今日这般伤心了!” 我只觉得心里忽然很乱,却也是不忍对他说出什么重话来,只有勉强一笑,说:“谢谢。” 只听到我这两个字,他却似乎很开心一般,望着我温柔的笑了笑。我却真的不敢再去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就算我现在确实美若天仙,但他自己也长得这样帅,所以他应该没有理由因为我长得漂亮,而对我一见钟情吧? 那么他这样做,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我只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了几分,只好一路沉默着向前走去。虽然我从以前一直到现在,都的确很希望有个帅哥喜欢我,但好歹前提就是我也要对这个帅哥有感觉。可是我对眼前这个叫端木叶庭的帅哥,除了有一丝安定的感觉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什么感觉了。 所以,要我对他有什么回应,那真的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了。 何况,我也不能自作多情地认定,他就是喜欢上我了啊。 10 请安礼 我只感觉心里乱得很,和他在这里走了一圈,感到心里压抑得很,不但没有达到散步应有的效用,反而还让我身心俱疲,于是终于忍不住对他说道:“呃,那个……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就先走了啊!” 他浅笑一声,说:“倘若你不介意,你就叫我叶庭吧。” “鸣……叶庭?”我简直要绝倒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来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生呢,但是现在……我只好干笑一下:“我能不能换个叫法啊?” “哦?那依儿打算怎么称呼我啊?”他含笑望着我,笑虽温柔,可是为什么我看着这样的笑,只觉得冷汗都出来了?看来这人真是个厉害角色,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听他的好了,再说嘴上吃吃亏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他的笑更加温柔:“既然依儿已经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了啊!” 我更加无语了,我什么时候跟他有了这么好的关系了,他就自作主张地叫我的名字了。并且还叫得这么恶心,还依儿呢,寒一个,连我老爸老妈都没这么叫过我。 但是弱国无外交,眼前的帅哥虽然看起来一副非常无害的样子,但绝对是个腹黑人物,我可不想惨遭他的什么荼毒。他见着我这副郁闷的样子,又是一笑:“那依儿便叫我一声吧,然后我们再分别!” 尽管很不情愿,我也只好磨蹭出两个字出来:“叶庭。” 明明是不情不愿说出来的,他却似乎得到莫大的奖赏一般,极高兴地享受着这两个字带给他的欢乐。我心里更加不懂了,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了,但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我现在除了长的好看之外再没什么有点,他凭什么就会喜欢上我? 算了,反正这也是他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去想好了。我转身正要走时,却只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儿,你等一下,我要送你一件信物!” “信物?”我疑惑的转头去看他,却见他点头:“是啊,我早说了,我们必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而到时再见面时,这个信物可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东西了,你可一定要保管好哦!” 说着,他便将一块小小的玉佩向我递来。我无限困惑地将这个玉佩接过,心里却在感慨这个玉佩是不是太小,假如拿去卖的话根本值不了什么钱。尤其上面的字更是小得出奇,就算用放大镜估计也看不清什么来。 看来这果然是只适合当信物的啊,只不过他拿一个信物给我,又是为了什么?我忽然打了个寒战,老天,他送这个给我,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不要啊,本姑娘现在还没有作好谈恋爱的准备呢,所以这个定情信物,上官大哥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还在郁闷时,只听耳边传来他好听的声音:“依儿,我走了,不过不久之后,我们一定又会见面的,你可别将信物丢了哦!” 他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了?我疑惑地抬头,却只对上一双澄澈的大眼。“大哥你是鬼啊?”我吓了一大跳,这个端木叶庭大帅哥怎么做事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什么不去做,偏偏就喜欢装鬼吓人,吓死人很好玩么,真是幼稚! 唉,以前我每天就祈祷能够让我见到多些美男,可是现在我穿越后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见到美男了,却发现这些美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不见。 上官墨尘就典型的一条暴龙,而眼前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端木叶庭同学,也是行事看起来一点都不正常的样子。 看来我以后的感情历程,还真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好又想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可是我还没好好的体验一下这个皇宫里面的美景,就只看见一个人朝我走来,刚看到那个人,我就不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个人,那便证明,我优哉游哉的体验生活,就只好到此为止了。 远远的,那个人看到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一路向我跑来,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娘娘,奴婢总算找到您了!” 看着眼前的凝霜,我也只好认命的叹气,没精打采地问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急着找我?” 凝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娘娘,现在各宫娘娘都已经到了甘泉宫了,并且都在甘泉宫里等着娘娘,只等着娘娘前往来向娘娘请安呢!刚才凝露跟她们说娘娘还未起身才拖住了那些娘娘,可是若娘娘还不去,那个谎言就要被拆穿了!” 我没好气的说着:“我还说什么事呢,原来还是这件事情!既然她们愿意等的话,那她们就尽管等吧,我可不想奉陪了!” “可是不行啊娘娘!”凝霜一脸的紧张,“因为这一次,连柳贵妃也来了啊!” “柳贵妃?柳贵妃是谁?”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为什么每个人提起她时都这么紧张,难道她是什么厉害人物么?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凝霜一副非常无语的样子默然了一会,才终于开口说道:“娘娘,柳贵妃可是花将军的千金啊,并且她也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了。更加厉害得不是这些,而是传说柳贵妃相当有手段,凡是得罪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次娘娘假如不出现的话,恐怕她从此以后,就会把娘娘当作眼中钉了阿!” “不会吧?这女人这么彪悍?”听到她这样说,我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忐忑了。虽然我却是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对付上官墨尘也是针锋相对的,可是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的良训还是要时刻记得的,虽然上官墨尘也不是什么君子,可是比起柳如眉来,应该还是好对付点吧?毕竟一个女人使起阴的来,可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并且就算她不敢对付我,料想我甘泉宫里面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为了大众着想,我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游玩时间了。所以我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那我们就走吧!” “是,娘娘!”听到我这句话,凝霜喜出望外地点头,便和我一道向甘泉宫走去。 我一路唉声叹气地向甘泉宫走去,相比我的失落,凝霜倒是跟我形成鲜明对比,满脸的神采飞扬,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把柳如眉说的那样恐怖,从而骗得我乖乖的前往甘泉宫。可是现在我都已经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刚走到甘泉宫大殿的门口时,便只看见数不清的视线都刷刷向我射来,几乎要将我射成一个马蜂窝了。而她们的眼中也是充满探寻,显然是想将我这个皇后好好的看清楚,看看我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在心里得意的笑了两声,便只见那些妃子们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晕了,这么多人一起发声,还真是震耳欲聋。虽然那些声音都娇滴滴的,的确可以称为莺声燕语,但是这么多莺声燕语,也足以有形成噪声得可能啊! 我只好勉强忍受住耳朵的不适,对她们说道:“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这些莺莺燕燕们又都用雷霆般的声音回答着我的话,然后便都站了起来,我望了一眼她们身后的椅子,说了句:“大家不要客气,都坐下来吧!” 她们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我也很无语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却在不停地想,难道这所谓的“请安”,就是这个形式?那未免也太寒碜了一点吧? 可是为什么我看她们每个,都仿佛是一副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呢? 我就还真不懂了,到底有什么话,让她们现在这个便秘一样痛苦的样子看着我。有话就请说呗,这样忍者多痛苦。 就在我等她们说话等得实在好无聊的时候,终于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将我从这片无聊中彻底的拯救出来:“娘娘,臣妾听闻昨晚皇上是在回龙殿过的夜,并且皇上还大发雷霆,甚至将一只从楚国进贡而来的绝世宝瓶给摔破了。可是昨晚不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么,皇上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呢,还请娘娘明示臣妾!” 我真的是忍不住想要骂人了,我原本还感谢她起了个说话的头呢,可是不想这厮一出来就和我作对,专拣我不想听的话说。天知道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要再提起昨天晚上发上的事情,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光辉事迹,而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想我洛萧萧从小就一直洁身自好,虽然现在已经读大学都读了两年了,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和男生有这什么接触了。可是在这个年代,却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又叫我怎么能不气? 而更郁闷的却是,这件事情,似乎这个皇宫里面有耳朵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那要我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啊? 并且眼前这个穿着粉红色宫装得漂亮女人竟然还跑到我这个当事人面前来说,究竟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转头仔细看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猜想一点没错,她真的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只因在她的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嘲讽和冷笑,都让我看得一清二楚,也终于坚信,她来这里,果然就是一个来找茬的。 这人还真是大胆,你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我还是皇后呢,竟然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看来我不给她点教训尝尝,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后宫里面谁才是老大! 我正要说话时,却又有一只麻雀抢走了我说话的权利:“就是啊,臣妾也是很想知道,为何皇上竟会在大婚当晚,有着如此失措的表现呢!还请皇后娘娘向臣妾明示,毕竟臣妾可是真的很想给皇上分忧的!” 哈,你会想着给上官墨尘分忧?我看你也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专门跑来对我群起而攻之的吧? 我心里不屑地说,却只听见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都是在附和刚才那个女人的话。我冷眼看着她们,只见那个女人唇边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正看着各位妃子们的表现,眼里也有着一丝嘲讽。 看来那个妃子果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并且这次行动可不是什么冲动的行动,而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阴谋活动。而这次阴谋的针对人,就是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大人。 11 皇上来了1 可惜这种事情,我洛萧萧可是看得多得去了,并且曾经自己也组织过这样的活动。她们还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啊,真不知道当我戳穿她们这次计划的目的之后,她们会不会失望的想哭? 我继续不说话,却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们,听着她们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看到我这个样子,那些妃子们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我将她们都扫视了一遍,唇边含着一抹轻笑:“怎么,你们都说完了么?” 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们更是连气都不敢喘,可是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抛向刚才那个穿着粉红色宫装的女人身上。她们还真是没大脑,这样的举措,不是光明正大的向我宣明,她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就是眼前这位大姐么? 我又是一笑:“刚才你们不是讲得挺欢的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你们都讲话啊,本宫刚才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么,你们有话就请慢慢讲!” “臣妾不敢!”听得我这么说,有几个胆小点的妃子已经跪了下来,而另外几个也是面如土色,低着头不敢说话。要说最正常的,当然是刚才那个女人,她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眼中微微含着些探究,正玩味地看着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众人一眼,忽的将脸一沉:“你们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究竟还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身为六宫之首,岂能容你们在此对本宫出言不逊?今日本宫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若日后再发生此等之事,可千万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你们既然已经向本宫请完安了就回去吧,本宫还要休息!” “是,臣妾告退!” 听得我这么说,她们更是吓得战战兢兢,似乎没想到我会厉害到如此程度。对我磕完头后,便火速向外面走去。那个首领女人走在最后面,等大家都走光了,她便转头来看我,唇边一抹似笑非笑,说的话更是玄虚之极:“今日臣妾领教了皇后娘娘的凤威,当真受益匪浅,还希望日后再有此等机会!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 说完,她便也走出了大殿。看着她们都已经离开,我却丝毫没有心情回味刚才大大逞了一下威风的美好滋味,而是感到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这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那样一语双关的话,只要我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只希望以后不要与她交锋才好,要不然我可真是不能斗得过她。 看来我在这个皇宫里,还是要步步小心的好啊。虽然只是看过电视,我也是能知道,古代后宫里面的斗争可是相当激烈并且残忍的,我这个现代人这样半吊子的小聪明,能在这里安然的生存下去,除了靠我老爹的权势,就只有靠运气了。 我叹了口气,却只听见凝霜的声音响起,其中满是担忧:“娘娘,刚才那个,就是柳贵妃啊!” “不会吧?竟然是她!”我还说呢,为什么那些妃子们都这么听她的话,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柳如眉柳贵妃啊!我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手段,果然是比我厉害多了,不然那些妃子们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了,就连要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话都要请教她,看来在这个皇宫里面,实际的主宰却是不是我,而是那个厉害非凡的柳贵妃。 并且她的相貌也真是极美,又有手段,上官墨尘不喜欢她才是有鬼了。 可是我未免也太背了一点,本来特地赶来接受她们的请安,就是为了不得罪这个女人,可是不想来了之后,却将她得罪的更加彻底。看来我以后的生活,可当真是会暗无天日得很啊! 我只好自叹命苦,看见凝霜一脸担心的模样,便在她肩上拍拍,笑了笑,说:“别担心了,我好歹也是皇后,并且我老爹也是相国,她比不过我的,所以当然也不会害我了!好了,你不要说了,经过刚才她们请安之后,我现在好困啊,就先去小睡一下下了,你先退下吧!” “可是娘娘——”听到我的话,凝霜仍是担心的望着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我,我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涌起,也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又朝她笑了笑:“好啦,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不要再说话了噢,不然我可是会不客气的!” 说完,我就朝我的寝宫走去。我现在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可是我的心却真的很累。经过才一天的体验,我就无比清楚的知道,我这个人,实在是一点也不适合住在这个皇宫里面,更不适合当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我最向往的日子,就是有着绝对的自由,无拘无束的干我想干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情形,又怎么样能由得了我来选择? 所以我只好祈求上天,让它保佑我能顺利出宫了。虽然这种机率确实很小,可是一旦有,我绝对会是尽全力把握住的! 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并且还是被人叫醒的。看来人一闲的话还真是会闲出毛病来,我以前每天睡上七八个小时就足够了,现在竟然成了个睡包,连我自己都接收不了了。可是当我睁开眼来,却只看见凝霜紧张的神情,就知道肯定大事不好了,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这样杀头的危险来喊我起床的。 见我睁眼看她,凝霜急急地说:“娘娘,皇上来了!” “什么?”我不由吃了一惊,连瞌睡都跑了一大半。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是身体健康没有幻听的啊,可是为什么上官墨尘竟然会到我这里来?毕竟这个人渣也已经说了,他永远也不会来我这座甘泉宫,要令这里彻底变成一座冷宫,怎么现在违反这个说法的倒是说这话的本人了? 凝霜点了点头,说:“是啊,皇上已经在大殿里了,并且还等了很久了。娘娘还是快点走吧,要是皇上生气就不好办了!” “哦,我马上就去。”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却在不停地想上官墨尘来这里的原因。他到底来干什么的,难道是记恨我那天对他的不恭,而来找我算帐的?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虽然我并不怕他,虽然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帝,杀人就像杀只蚂蚁一样容易。要是他想对付我,无论怎么做,我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可是忽然,我又放松下来。管他呢,他想对付我尽管对付好了,不过我是个皇后,他怎么着都不可能杀我,最多也是把我贬为庶民。那这样更好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逃离这个牢狱一样的皇宫,我还巴不得惹他生气,然后他将我赶出这个皇宫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也没有了担心,一脸无所谓地向大殿走去。 一直走到大殿门口,果然看到上官墨尘正坐在椅子上,甘泉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连同张姨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跪在地上。上官墨尘手里端着一个茶盏,望着他们,眼睛里是没有一丝感情,声音也是冷冰冰的:“皇后怎么还不来,究竟去何地了?” 看到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脚步重重地走了进去,也是冷冰冰地说:“你不用问他们了,本姑娘现在来了!说吧,你来又有什么事情,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8226;淫&8226;棍?” 一边说着,我一边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要我向你下跪?想都别想! 看见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的脸上顿时笼上一层怒色,“腾”地一声便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望着我,怒喝:“你说什么?朕什么时候成了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大——” “难道不是么?”看到他不好意思将最后一个词说出来的样子,我心里暗笑,却是头一扬,挑衅似的说,“如果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你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某人明明白白地说过,以后再不会来甘泉宫,要让这里变成一座冷宫的。可是现在,又是谁不遵守诺言,再次来到这里的呢?” “你——”上官墨尘被我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冷一瞟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将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你们都给朕退下!” “是,奴婢(才)告退!”他们满含惊惧的声音响起之后,迅速以光速撤离。可是退下之时,都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真的很担心我,可是却又不敢得罪盛怒中的上官墨尘,所以只能在精神上支持我了。 上官墨尘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又重新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冷冷地说:“朕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若不是因为情非得以,朕一辈子都不愿踏进这个地方,所以你就别得意了!”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已经动了真怒。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耸耸肩,说:“我也是,若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滚进来,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你!” 他似乎感到有些讶异,皱着眉问:“你当真这么讨厌见到朕?” 12 皇上来了2 “没错!”我点点头,非常笃定地说道。就算以前萧晨依真的是个*荡妇好了,可我洛萧萧可是不会像她这么花痴,我也要让他看看,别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他那些妃子一样,每天做梦都等着他的宠爱。起码在这个皇宫里面,就有我这么一个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见到我这个样子,他仿佛更加吃惊,可是瞬间又恢复了平时面对我时的样子,即眼里含着讽刺,唇边有着嘲笑的经典造型。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不会有好话说,于是也没好气的望着他,看看他嘴里会说出些什么鬼话来。 他见我一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眼里划过一道怒意,却也只好拼命抑制着,说:“朕听闻今日众妃嫔都来向皇后请安了?”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淡淡一瞟他,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皇后竟然还问朕怎么了?”他一扬眉,唇边一抹嘲讽的笑意,“倒是朕还应该问皇后究竟怎么了才是吧?” 这人脑袋有病啊,干吗老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妃子来向我请安又有什么问题了,他干吗要这样对我?于是我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话说就请说明白点,不要在这里跟我打哑谜。我的理解能力相当有限,恐怕不能理解你话中的潜台词!” “你……”他被我这话气得双唇直颤抖,手指着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好,今日朕终于也知晓了各位妃嫔们所言非虚,皇后果然是个千古难寻的悍妇!连对朕都是如此,那对其余人等如何,朕真的难以想象!今日朕听闻皇后对各位来请安的妃嫔大为刁难,本来朕还不相信,毕竟皇后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可是现在……对于这件事情,皇后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原来他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看来那些妃子们的动作还真快,所谓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如此吧?但看上官墨尘的样子,他自然是会选择相信她们而不会相信我,毕竟我跟他有过这么大一个梁子,那个柳贵妃花亲亲又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有柳贵妃撑腰,他当然会偏袒那些人了。 所以他现在来找我,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还好意思问我对这事有什么话说!我能有什么话说? 什么话都被他给说了,我再说什么也是会被他看成狡辩。 他见我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的样子,气得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直走到我的眼前,居高临下望着我,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好,既然皇后对这件事也无话可说,那朕便也尽管可以秉公办理了!” 我一撇嘴:“好啊,你要怎么惩罚我就尽管办吧,反正我在你的眼里,本来不就是一个荡妇再加上一个泼妇么?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我还有什么话说?”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千万别怪朕薄情寡义!”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冷哼一声,说,“皇后掌管凤印才不过一天,就对后宫妃嫔大为刁难,让后宫不复往日安宁。既然如此,那朕便收回你的凤印,让它交予柳贵妃掌管,只有她,才能将整个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 哼,我就知道你要干的没好事,果然如此,不就是想一步一步夺去我的权势,最后连皇后的位子也夺去,全部都给你的花亲亲吗?不过也好,反正本姑娘这一切也不稀罕,你想要,我就尽管给你好了! 我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不看他,淡淡地说:“好,你想要就拿去吧。” 他听着我这么说,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讷讷地说:“皇后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朕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说我当然就不高兴了,竟然敢质疑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所以我立马就一脸火气地转头看他,“你凭什么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我告诉你,别说这个我连看都没看过的凤印我会稀罕,就连你把你的玉玺给我,我也不会正眼瞧上一下!既然你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当然也没有必要来征求我的意见,尽管想拿就拿好了!你有闲本姑娘可是很没空,我叫人把凤印拿给你之后,你就尽管走人吧,要知道我也真的很不想见到你!” 他的神色愈发惊奇,仿佛看到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我连看都不屑于看他,只是一脸冷冷地掰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当他是透明人的架势。 忽然,他的声音响起,里面仍然有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应该知道朕夺去你的凤印代表着什么,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意见?” “哼,你说得可真好听,红脸白脸你自己都唱好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抬头看他,“还有,对于当你的皇后,本姑娘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巴不得你将我的凤印拿走,什么都不留给我。当然了,如果你废除我这个皇后的头衔,并且还贬我为庶民,我可是会相当感谢你的!” 他定定的望着我,眼里似乎有点奇异的光芒在闪烁。我却仍是不理会他,他想看就看呗,看着又不会少块肉,不过对于他,我可是连看一眼也欠奉,自然也个白眼也懒得赠送了。 他就这样望了我半晌,才终于有了点神色的波动,却是一脸冷笑:“皇后打的算盘当真精妙!不愧是天下闻名的*荡妇,知晓朕从此以后再不会碰你,就费劲心机要朕将你贬出宫去,然后好跟你以往的奸夫们重温旧梦?难道在你的眼中,朕就真的这么傻,被你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人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不上档次,真是让我忍无可忍了! 我冷冷地说:“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当然什么办法都没有,毕竟我也没有特异功能,能够让人的想法都改变!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个*荡妇,那我又干过些什么事情,请问你能不能拿出些证据出来,证明我确实是像你所说的那样?” “你要朕拿证据?哼!”他听着我这么说,唇边嘲讽的含义更深,“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又为何要在朕面前惺惺作态?朕告诉你,你大可完全死心,毕竟你可是我秦国皇后,就算让你身老深宫,朕也决不能让你做出任何有辱皇家脸面之事!况且,你可是林相国寄予厚望之人,又怎可令相国大人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我简直被他这番话气得晕了过去,好,既然你不愿意放我走,那我就使劲折腾好了!我就不信你没有受不了我的一天,我就不信没有那么一天,让你求着我要送我出宫!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唇边也泛起嘲讽的笑容:“你说的我以前所做有辱皇家脸面的事情,无非是我和众多男子关系比较亲密而已。但你也千万别忘了,那时我做这些事情是在婚前,既然还没有和你成亲,那么我做什么事情当然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相反,有些人倒是比我更恬不知耻,成了亲以后,还跟这么多女子牵牵扯扯,真不知道照你的逻辑,这种人又能算什么哦,难道是淫男荡夫?哈哈!” 上官墨尘被我气得脸都青了,怒吼道:“什么叫和众多女子牵牵扯扯?什么叫恬不知耻?什么叫淫男荡夫?她们都是朕的妃子,朕和她们如何也跟你无关!你这个妒妇才是整个天下最不知羞耻之人,身为一个女子,和众多男子关系暧昧,竟然还不知悔改,你有何资格可当我秦国皇后!” “既然你认为我没资格,就请尽管废了我啊!”我好整以暇地说着,挑了挑眉望着眼前在怒火中咆哮的上官墨尘。 “你休想!”不愧是皇帝,在怒气冲冲时还能保持着清醒,真是让人敬佩啊敬佩! “照你这么说,就是男子无论有多少女人都不要紧,而女子倘若跟任何一个丈夫以外的人交往,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了?”我忍着火气问道。 “不错!”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好象这是一个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我继续忍着火气:“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惊奇地问了我一眼,好象我问的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因为这本就是天下的规矩,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这个道理,难道没人教过你么?” “哈哈!”我冷笑,“这个道理当真太有理了,有理得几乎没人敢去质疑敢去反抗!但我却偏偏不服,我偏偏要好好地去质问一下!男女之间本就是平等的,为什么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说到底,只是因为宣扬这个规矩的,本就是男子,而如今的社会,又是男权社会而已!可是我却不想管那么多,既然男子自己做不到能够从一而终,又为何要勉强女子?既然男子自己可以有着这么多妻子,又为何不许女子和别的男人交往?” “住口!”终于忍受不住我的“歪理邪说”,上官墨尘再度咆哮起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身为女子,自然是要从一而终,而男子,自然是可以娶众多妻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岂能容得了你来胡说八道!朕看你这样说,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吧!” 我气极反笑:“是啊,我是找借口,因为我就是不能容忍我必须要绑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何况我也不喜欢你,为什么偏偏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能给我所要的任何东西,你也没有值得我爱的资格,你与我,本来就是没有任何关系,只除了这个皇后的名号而已!” “你……你这个贱人,怎么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出来!”上官墨尘被我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逼近我跟前,眼里更是如同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好,既然你这般想走,那朕便成全你!三日之后便到了皇后省亲之日,你可以在相国府尽管待着了,没朕的命令,你休想再回到这个皇宫!”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所谓君子一言快马加鞭,还希望你不要食言的好!不过似乎我也不应该对你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你之前就已经做过不讲诚信的事情了,你说了不来我的甘泉宫,可是现在不还是来了?好了,你这句话我还是不要当真,就当是你消化不良放的一个屁好了!” 见到他被我气得口不择言,从而将这句话说出来,我当真是高兴无比。但为了让他彻底记住他说过的话,我还是要下点猛药才行。 13 皇上来了3 他见到我的神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多么不应该说的话,脸上有着悔意,但听了我的话后,那种悔意一扫而光,只是冷哼一声:“朕乃九五之尊,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你就尽管放心好了!现在你快将凤印拿出来,毕竟朕也不想留在你这座甘泉宫!” 只要他答应我离开皇宫这个要求,我当然什么都不顾了,虽然那只是暂时的。所以我立马就朝身后叫道:“张姨,快把凤印拿来!” 听得我这般说,上官墨尘也赶紧说:“凤印又不是寻常之物,你怎么可以随便要旁人去拿?” 我耸耸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我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又不知道它放在哪里了。既然你说别人不能碰,那就你去拿啊,我想你应该还是记得它放的地方吧?” 他听了这话,立时目瞪口呆,随即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说:“快将凤印拿来,否则朕严惩不贷!” 听到他开了金口,张姨却没有听从他的话去拿凤印,而是径直跑了进来,一直跑到上官墨尘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请您饶了小姐吧!小姐年少不懂事,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宫中各位娘娘相处,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这般对小姐啊!” 她说得声情并茂,上官墨尘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冷冷地说:“你刚才唤她叫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张姨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啊!” “小姐!”上官墨尘再度爆发,“她明明是我秦国皇后,你却一直叫她小姐,究竟还有没有将我秦国皇室放在眼里?难道在你眼中,整个天下就是相国府,然后再无其他?来人啊,将这个大逆不道之徒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这下,不但是张姨,就连我也是目瞪口呆了。过了半晌,张姨才慌忙反应过来,赶紧磕头求饶:“皇上请饶命啊,奴婢决无此意,请皇上一定要明鉴啊!” 而我,也是在这时清醒了过来,不由冒起一丛怒火。果然古代的君王喜欢草菅人命都不是假的,起码我眼前就有一位。何况他要动的还是我的人,并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他究竟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只感觉心里怒火燃得更加猛烈,一下子冲到张姨面前,义愤填膺地怒视着上官墨尘:“你不要杀鸡给猴看,动不了我动不了我爹,就来动张姨!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敢动张姨一根寒毛,我跟你没完!” “哈哈!”似乎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上官墨尘大笑起来,“那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有什么手段,可以和朕‘没完’?” “办法自然是有的!”我依然怒气冲冲朝他望了一眼,然后回头大叫,“凝霜,你快去将凤印拿来,快点!” 听到我这么说,上官墨尘脸色一变:“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我冷哼一声:“当然是救张姨!我才不像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知道杀人,并且杀的还是这样一个既无辜又手无寸铁的人!今天就算与你拼个玉石俱焚,我也要保住张姨!” “你……”上官墨尘一副非常无语的样子,指着我你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当真为了她,甘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你,我就是要和你对着干!”我没好气地将这句话说完,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毕竟张姨是我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当然不能让她受任何的苦。虽然我知道我要干的事情是孤注一掷,但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谁叫我这个人一向就是喜欢把义气置在第一位呢? “小姐!”张姨抬头看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为她出头一般,嘴唇直哆嗦。我望着她,笑了笑,说:“张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小姐,你为何要这样对奴婢,奴婢真的不值得啊!” 张姨的眼里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仍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又是笑了笑,说:“为什么不值得?我的命是命,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众生皆平等你听过没有?况且你还是一直抚养我长大的张姨啊,我不救你救谁呢?好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救你的!” 张姨的眼里闪现出点点泪花,忽的紧紧抱住我的腿,哽咽着说:“小姐,奴婢真的对不起小姐啊……” 我有点过敏地想挣开她抱着我的那双手,真是受不了了,难道电视里面说的都不错,那些下人们的确会很容易因为主子的一点恩惠而感动?我不由无助地望望四周,想从张姨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却在惶然四顾时撞见上官墨尘的脸。只见他正怔怔地望着我,脸上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眼里也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心里仍然是在忍不住猜测着他这种奇怪的造型是什么意思,可是猜了半天,也只得出他是在看好戏这个结论。 我不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张姨这么悲伤,你很高兴么?” 听得我这么说,上官墨尘冷哼一声,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恶语相向,而是转过头去不看我。看到他这种反应,我更加疑惑。我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会转性,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奇怪,让我一时之间真的不能接受。 算了算了,既然他懒得理我,那我也懒得理他了。 好在这时,我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凝霜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凤印。我赶紧跑上前去,将她手中的凤印夺了过来,然后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步一步向上官墨尘走去。 看见我露出如此诡异的笑容,上官墨尘不由微微一愣,然后眉头一皱:“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究竟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我朝他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凤印一扬,说,“既然你不肯放过张姨,那么就别怪我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太冲动的事情出来!你有没有看到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我敢发誓,要是你不放过张姨,我可是要和这个东西共存亡!” 上官墨尘定定地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竟然敢威胁朕?” “哼,威胁你又怎么样?”我一扬头,“对于你这种黑白不分是非颠倒的昏君,我还要讲什么道理,当然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救张姨了!好了,要不你就答应我们,要不你就把我和这个凤印全毁了,不然我可是永远都会不甘心,永远都会对你这个昏君心存鄙视!” “你!”上官墨尘气得脸发青,狠狠望了我一眼,声音冰冷,“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 不会吧?我本来这样做,是认为他不会做什么为难我的事情,毕竟我可是他的皇后(虽然是名义上的),并且我老爹的势力这么大,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毒,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死啊?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突然却发现他正看着我,眼里有着一丝探究。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当我是被你进行实验的小白鼠?我只感觉心里分外不舒服,下意识的就许不想在他面前认输,于是再次一扬头:“哼,你杀我就杀我!不过这样一来,我手里的这个凤印,可就铁定保不住了,而你想要谁当皇后,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么?”听得我这么说,上官墨尘眼里划过一道好笑的痕迹,“假如皇后真的想摔的话,那就请便吧!不过朕倒要提醒皇后一下,要想摔坏这个黄金打造的凤印,可是要练就非常高明的武功的哦,不知道皇后可曾具备这种本领?” “你说谎!”我口里虽然在否认,可是却已经去拆开包着凤印的那只小袋子了。刚刚打开袋子,便只觉眼前金光闪闪,果然看见一只黄金打造的凤印出现在我面前。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不要这样耍我啊!” 我不由万念俱灰,朝天怒吼一声,为什么连老天都要帮着这个叫上官墨尘的昏君?为什么好人就是没好报?为什么我要输在他的手里? 我朝上官墨尘狠狠瞪了一眼,却只看见他的唇边竟然有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让他绝世的面容看起来更觉好看。可惜在我的眼里,那副尊容却只相当于恶魔的面孔,我将那个凤印往地上一摔,冷冷的说:“那好,既然你赢了,那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 可是在我摔凤印的瞬间,我却只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住手,不要摔!” 恩?这是谁啊?虽然心里感到奇怪,我还是将我想说的这句话说了出来,以证明我的英雄气概,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嘛。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么这么熟悉? 我心下疑惑,于是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上官墨尘已经到了我的身边。大家难道都是习惯了装鬼吓人吗,为什么一个个移动起来这么快,并且还一点声音也没有? 尤其现在更加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就是上官墨尘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捧着刚才被我摔到地上的凤印,声音沉痛中尽是愤怒:“朕都叫了你不要摔,你怎么还摔!你看看,现在它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自己看看啊!” 说着,他将一堆粉末状再加上一块破烂玉石捧在手心拿到我的面前,我一头雾水地低头一看,只见那些破烂上面还隐约有着一层金色的镀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我禁不住吞了口口水,不敢去看他满含怒火的眼,讷讷地说:“是你自己说这是黄金打造的摔不破的嘛,要是你早说实话只是上面镀了一层金粉,我怎么还会摔啊?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到后面,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有理了,于是语气也越发理直气壮。听到我这样的解释,上官墨尘脸都气青了,咬牙切齿地望着我,眼里仍然在喷着怒火。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这样望着我是什么意思?看他在使劲磨牙,难道是想在我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以报凤印摔破之仇? 可是我却不能退后半步,只因上官墨尘已经使劲的抓住了我的手臂,不让我有逃脱的机会。我现在只有暗叹自己命不好的份了,谁叫我这么命苦,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的角色,遇到的事情都是偏偏跟我作对?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良训,我赶紧向他赔笑:“嘿嘿,那个皇帝大哥啊,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就请你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以后?你还想摔第二次吗?” 上官墨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又重新凝成冰块,语气中充满冷嘲。 “没有了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继续赔笑,“有了这一次,我怎么还敢摔第二次呢?再说了,也没有第二个凤印让我摔啊!” 刚说出这句话,我就恨不得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天啊,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偏偏就说些会让他生气的话来呢?偷偷去看他的脸,果然看见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于是赶紧亡羊补牢:“嘿嘿,皇帝大哥你就不要生气了!你这样一个帅哥生得也不容易,要是每天生气的话,那就很容易老的,老了就不帅了,不帅就泡不到马子了!不对不对,你是皇帝,这种事情根本不要愁的,喂,你不要生气啊,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喂喂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敢打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都会还手的哦!喂,你有病啊,干吗要摔我,你以为我们玩摔交啊!” 14 皇上来了4 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成功地被上官墨尘一把丢在了地上。真是弄不懂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老是崇尚以暴力解决问题。我龇牙咧嘴地呼着凉气,揉着被他摔疼的地方,一边还用可媲美小李飞刀的眼神来杀死他,可是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居高临下望着我,唇边却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简直是莫名其妙,堂堂皇后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你起来吧,这样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喂,大哥你没搞错吧,是你把我丢到地上去的呢!”我一边爬了起来一边抗议,看见他脸上那抹奇怪的笑容,只觉得心里陡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走到他面前,战战兢兢地问,“你这样笑,是不是马上就要想杀我了?” “呵!”听了我这样问,他唇边那抹笑更加的深,“皇后怕死么?” “切,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怕!哈哈哈,你尽管杀死我好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心里在暗暗叫苦,可是表面却只有继续逞着英雄,继续那句话,输什么不能输气势!可是我却怎么感觉得到,我的双腿,正在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呢? 他听我这样说,又是一笑,朝我深深地望了一眼:“不想朕的皇后竟这般有意思,为何以前未曾听说过,皇后除了艳名天下闻名之外,还会这般讨人喜欢?”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直听得我全身冷汗直迸。我干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说话:“大哥你可别吓我,我可是很不想你喜欢我的啊,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啊,我可担当不起啊……” “你放心,朕还没瞎眼呢!”他唇边仍是那抹意味奇特的笑,声音里也有了一抹似乎是笑谑之类的语气,可是不管怎样,他的话还真是让我火大,什么叫他还没瞎眼?难道世间喜欢我的男人都是瞎了眼的不成?那我倒要让他见识一下,除了他,喜欢我的男人,还有一大把呢! 我一撇嘴:“你放心,我也没赖着要你喜欢我!好了,现在我们什么都讲完了,凤印你自己拿回去,应该也到了分开的时候了吧?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反正过两天我也可以回相国府去省亲,你不要叫我回来好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听着我这么说,他不由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皇宫?” “是啊,我每天都想呢!”我随口答着,又马上警惕起来,“不会吧,你不是想要反悔吧?你可是自己答应我的,君子一眼快马加鞭哦,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他听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大约可以叫“黯然”的神色(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便连声音也低沉下去:“好,假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那朕便成全你!” 然后,他将那些凤印的碎片拿走,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心里越来越疑惑。他这样做什么意思,为什么态度前后转换这么大?不过他好象还漏了什么问题,那是什么呢? 直到我突然听到张姨的话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竟然没有再为难张姨和我! 事情越来越变态了,连上官墨尘都开始得健忘症,那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他当然不会是良心发现而放过我们,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忘记了还有张姨这门子事情,从而便会不记得继续命人来打张姨的板子了。 并且,还老年痴呆症早发,把我摔破凤印的事情忘记。 我还真想看看,等他将凤印拿给柳如眉柳贵妃时,那位花亲亲看到碎成这个样子的凤印,会有着什么表情。 不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肯定是会相当精彩的了,哈哈。 这时,张姨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小姐,奴婢这把老骨头,肯定就要被皇上留在此处了!” 我一笑:“张姨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什么交情啊,干吗要说得这么见外?不过话说回来,上官墨尘能放过我们,真是连我也没想到呢!” “小姐不懂么?”听了我的话,张姨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皱眉看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懂?”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都是奴婢多心了!”张姨好象在害怕着什么,赶紧将这句话吞了回去。不过我也没兴趣去管,我就要离开这个皇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里的什么事情,我才懒得去理呢! 看见我对她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张姨忽然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姐,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小姐用完晚膳,就在寝宫里面好好歇息一会吧。” “好啊!”我也感到肚子很饿了,刚才才睡醒,并且又和上官墨尘经过这一番舌战,实在是饿得厉害,于是便要凝霜凝露准备晚饭来让我吃。我一边吃着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问着站在一边的凝霜:“凝霜,你说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凝霜凝眉想了一会,才皱着眉说道,“回娘娘,奴婢还真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呢,毕竟奴婢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的。” “哦。”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凝霜可是一个宫女,她进宫之后见过的男人就只有上官墨尘一个,又怎么能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我只好黯然地低着头吃饭,心里也实在是很乱,不知道端木叶庭对我,究竟有没有着喜欢之情。 毕竟假如是的话,那可是从小到大第一个喜欢着我的人,对我来说,可是相当具有纪念意义的,所以我当然要弄清楚一点才好。 凝霜见我咬着筷子却不吃饭的样子,似乎突然有点八卦起来,眼珠转了转,声音里含着一抹笑意,说:“娘娘这般说,莫非是对皇上一见钟情了么?” “扑哧!”听了她这句话,我嘴里的米饭全部都喷了出来,我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哈哈哈,凝霜啊,你的想象力真的好丰富,让我佩服得一塌糊涂啊!” 见着我彻底被她给吓到了,凝霜慌忙给我盛汤,一边疑惑地自语:“难道不是么……” 可这时,一边的凝露已经给她眼神警告了,她慌忙紧张起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请娘娘恕罪!奴婢都是有口无心才说出这番话来的,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模样,我再度忍不住为古代的等级制度感慨起来,对凝霜说道:“好了,你起来吧,不要再跪了!并且以后你跟我讲话也不要这么客气了,大家尽管可以将彼此都看作亲姐妹啊,彼此说说心里话多好!呐,你可不许反对哦,要是反对的话,我可是要对你不客气的!” “是,娘娘!”凝霜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就连一向沉稳的凝露,也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张大了嘴巴。听见她的回复,我心里也是高兴,于是就笑道:“既然是姐妹的话,那我们就一块吃饭吧,看你们这样在一旁挨饿,我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呢!” 凝霜和凝露依然那样愣愣地看着我,忽然凝露一下子跪了下来,紧张地说道:“请娘娘千万不要这样做!要是被别宫的人看到了,说不定就会因此而给娘娘安上什么罪名,那这样一来,奴婢们就是害了娘娘了!” “哦?有这么厉害?”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由有了愣住,这时凝霜也点头说道:“是啊,尊卑之礼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否则娘娘若因为这样而授人把柄的话,那奴婢二人可就真的是虽百死而不能抵罪了!” “好吧好吧,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我也知道这种尊卑的观念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上,实在是很难废除,所以也只好暂时答应她们的要求。可是我相信,来日方长,我也终究会让她们在我面前不再那么拘谨了,要知道这种生活可真是让我不适应得很。 “谢娘娘!”她们两个仿佛得到大赦一般,脸色一片轻松的站了起来,可是我却看到,虽然她们没有答应我的话,但是她们此刻看我的眼神中,除了之前的那一丝敬畏之外,还有着一丝真诚的关切和感动。 看来因为我的这种做法,真的还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起码她们以后对我,应该就不会像电视里面演的一样,时刻准备背叛着自己的主子了。 吃完饭后,我就将她们挥退,然后打算在宫里溜达溜达再去洗澡。可是我才刚刚让她们两个退下,就只看见张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脸色有些严肃。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笑道:“张姨你今天怎么了?又没有遇到什么天大的难事,你干嘛摆出这样的一个扑克脸?来,笑一个!” 可是张姨却对我的话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而是将这种严肃的表情对着我,说:“小姐,奴婢想问小姐一下,莫非今天小姐出去之后,有遇着什么陌生的男子么?” 呃?她怎么这么聪明?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很想否认,可是无奈我的脸却先一步背叛了我的心,张姨看到我的表情,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话没问错,于是叹了口气,说:“小姐,你现在可是皇后了,又怎么能……”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突然发现头有些疼了,早知道就不要留着张姨在我身边了,怎么搞的跟我以前的老妈一样,啰嗦得一塌糊涂,“你不要担心,毕竟我有没有喜欢什么人,我这样问,只是……唉,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还是先出去走走好了,拜拜啦!” 我朝她一挥手,就赶紧加快脚步朝外面走去。对于中年妇女的啰嗦程度,我可是有着超级深刻的体会的,所以当然不会笨到让自己的耳朵惨遭荼毒了。可是我却只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因为我的这种态度,而让张姨真的感到非常失望与伤心。 我忽然又想起她之前对我说的话,以及她因为我救了她而对我非常感恩戴德的态度,只感觉似乎我与她的关系,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可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很复杂,我却不愿意去想,我宁愿把这个世间的每个人都想的善良与单纯一些,让彼此之间也少一点尔虞我诈。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等到天黑以后,我也感到很累了,于是便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15 沈天香1 第二天倒是很早就起床了,好在上官墨尘这条暴龙没有再来找我麻烦,所以我也乐得逍遥,于是刚刚吃完早饭,就打算出去玩玩。可是我对这皇宫也实在一点都不熟悉,除了我这甘泉宫,就只去过昨天的那个地方了。可是假如要我去那个地方,想起昨天看到的端木叶庭,我的心里又不由打起鼓来了。 我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到底触到了什么霉星,才穿过来没几天,经历的生活就比我以前的二十年还要丰富。可是谁知道现在的我,真的是宁愿过着单调的日子,也不要再期盼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再发生了。 我在甘泉宫外面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任凭着我的意志带着我在这个皇宫里面游荡,所以这样一来,我便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绿树环绕,全部都是青石板铺就的路,走起来真的很舒服。并且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四周非常安静,只能听见婉转的鸟啼,悦耳无比,让我心里的烦闷,也因此而消失了不少。 走着走着,我发现身边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的绿树环绕,而是出现了很多好看之极的花朵。那些花儿在我的身边盛开,扑鼻的香气一阵一阵袭来,让我忍不住立刻就顺手摘下一朵来慢慢欣赏。可是还没等我好好地将这朵花欣赏完时,便只听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让我所有的闲情逸致全部跑到了九霄云外。 我赶紧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去听那个声音讲的话,却也可明显辨出那是一个欧巴桑的声音,里面全是火气:“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你吗,就把每个人都不当人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还能得宠多久,我就不相信,现在皇后娘娘进宫了,你还能继续被皇上喜欢!是贵妃又怎样,是将军的女儿又怎样,人家可是皇后,又是相国大人的千金,什么都比你厉害,你怎么斗都斗不过的,你就等着慢慢地失宠吧,哈哈哈哈!” 哦?这个欧巴桑的话里提到了我,我倒要好好地听听。不过她骂的这个人是贵妃,又是将军的女儿,难道是柳如眉?可是柳如眉在整个后宫里一手遮天,比我的权势还要大,又有哪个宫女胆大包天,竟然敢骂她? 我只觉得好奇心越来越重,禁不住想把那个骂人的欧巴桑看个清楚,于是便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走去,透过丛丛花朵,果然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欧巴桑正坐在地上,左手里拿着一个貌似木偶的娃娃,右手里拿着几根锐利的针,眼露凶光。 她一边用那些针往那个娃娃上面刺去,一边继续恶狠狠地咒骂着:“哼,你想杀我是不是?你想杀光我们所有知情的宫女是不是?我就让你杀,我就让你杀!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我要刺死你,我要刺死你!” 她一边狂笑着,一边使劲用针刺着那个娃娃。远远的,我看到了那个娃娃的头上刻着一个血红的“花”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用一个娃娃代替柳如眉,然后将好多银针刺在它的身上,念动咒语,从而让柳如眉也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但这个宫女究竟和柳如眉有着什么仇怨?她话中所说的“知情”的宫女,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柳如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而让好多宫女知道了,所以她就想杀她们灭口? 但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个宫女,又是什么身份? 我的心里尽是疑惑,却也知道我不能再多管闲事。反正我现在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皇宫里面的事情,我还是少碰为妙,人也没必要认识那么多。于是我顾不上再听什么机密,就转过身要走。 可是还没走上几步,在我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件所有的电视剧里面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从而让自己的行踪彻底暴露——那就是,我在转身的时候,踩到了一根树枝。 这个声音虽轻,可是这里也太安静了,所以那个欧巴桑马上就转过头来,厉喝道:“谁!” 然后目露杀气的望着我所处的方向。 看到她这种目光,我只感觉我的冷汗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我的腿,似乎也在微微的颤抖。天啊,看她满脸横肉,一眼凶光的样子,她该不会杀我灭口吧?虽然我是皇后,可她连这个后宫的实际掌权人柳如眉都敢骂,那我在她眼里,还不是连只蚂蚁都不是? 看来三十六计,只有走为上计啊! 我慌忙腿上抹油,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这个时候看起来是明明来不及了,因为那个欧巴桑已经站了起来,咆哮道:“你给我站住,要不我就杀了你!” 她好强大的气场啊,只是这样一声咆哮,就比狮子吼的威力还要大,震得我的耳膜都似乎在微微发颤。看来我的确不应该逃的好,要是这个欧巴桑吃软不吃硬,那我稍稍使使我的拍马屁功夫说不定还能逃得出去。而假如实在没有办法,那我的三脚猫跆拳道也只好暂时派上用场了。 我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好了,我不跑就是了,你要对我怎样,难道想灭口啊?” 可是她的神色却有点奇怪,直直地盯着我,一副似乎不敢相信眼睛的样子。我看到她这副白痴一样的表情,禁不住心里一阵疑惑,她这是干吗,难道因为萧晨依这副皮相太漂亮,所以她这个女人也被迷住了不成? 我正在百般不解时,只见眼前这个欧巴桑忽然跪了下来,口中恭恭敬敬地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喂,你用不着对本姑娘这么客气吧?你对柳如眉都这样不客气,却对我这么恭敬,我真的担当不起啊。 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禁不住小心翼翼问道:“你……你不会杀我吧?” “请娘娘恕罪!”她赶紧磕头,紧张兮兮地说,“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皇后娘娘,竟敢对娘娘出言冒犯,请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仍然有点后怕,再度继续确认:“这么说,你是不会杀我了?” “娘娘明鉴!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的啊!”她赶紧向我打着保证,其态度之积极,还真是不可用言语来形容。 我满眼鄙视地看着她,她还真是与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种宫女们一样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的不低。不过对于这种人,我也不屑于与她计较,于是淡淡地说:“你起来吧,我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谢娘娘!”她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边颤颤地站了起来,一边在口中大唱颂歌,“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能有娘娘这样的皇后,真是我们秦国最大的幸事了!娘娘对奴婢的出言不逊都不计较,以后娘娘若有任何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奉承了,我可担当不起啊!”我有些过敏地一甩手,“并且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可真是吓坏了,现在又怎么敢让你对我这么客气?你连柳贵妃都敢骂,我当然更加不会被你放在眼里了。” 她赶紧表着忠心:“娘娘,方才奴婢真的是不知道您就是皇后娘娘,所以才会对您说出这种话来!要是奴婢早知道,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况且,奴婢恨的是柳贵妃,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的,还请娘娘千万要相信奴婢啊!” 看她说得这样声情并茂,我还真是寒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她这样捧着我,还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该不会是她知道自己得罪了柳如眉,所以才来巴结我,要借我的手去和柳如眉作对,从而让她好逃脱柳如眉的迫害?可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笨?我会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但看现在的情形,假如我不答应她,会不会被她暗地里解决掉?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既然她给我面子,那假如我不给她面子,那吃亏的肯定就是我了。 我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说:“你这样说,真的让我感到很欣慰呢,那好,那你以后若有空的时候,就随时来甘泉宫吧。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先告诉我吧。” 这样作戏还真是为难啊,但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小命,我也只能这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山都塌了,那要着柴还有什么用? 那欧巴桑看到我这个样子,再次感恩戴德起来,要不是被我扶着,说不定又会膝盖发软跪下去了。她一边维持着那副神情,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回娘娘,奴婢名叫沈天香,是御药房的主管宫女。” “哦。”我若有所思地答着,心里却在使劲按捺住大笑的*。天香?我晕了,她那德行还好意思叫天香?简直是逼着人把大牙笑掉嘛!也不知她爹妈怎么取名字的,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与人物形象的绝妙组合,真是想不让人深刻记住都不行了。不过以前电视里面不都是只有御药房的主管太监吗,什么时候来了个主管宫女了? 16 初次较量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键是要把这个宫女完全忽悠好,于是我忍着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笑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一定会好好记得的,并且会永远记得的!” 那叫倾城的欧巴桑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像受到天大的恩惠一般,不迭地说:“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体恤下人、母仪天下的表率啊!便连奴婢这等目不识丁之人也能深刻地感觉到,只有娘娘才有掌管整个后宫的资格,而其他的妃嫔们,尤其是柳贵妃,便连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能为皇后娘娘效命是奴婢此生最大的光荣,以后只要娘娘一句话,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是义不容辞!” 她这话说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看她这样子,鬼才相信她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成语一串一串蹦出来,让我听得都望尘莫及。 不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她话里还特地把柳如眉提出来说了,更加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样前琚后恭的态度,还真是让我心里登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感觉现在麻烦就要来了,并且还是很大的麻烦。 果然,正在这时,只见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面忽然变魔法一样冒出一群人,接着,一个没有一丝感情,但绝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之极的声音响起:“沈主管说得不错呢,皇后娘娘乃是金枝玉叶,又岂是我等能够及得上的?看来沈主管真是精通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啊,本宫真是后悔,怎么沈主管这等人才,本宫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沈天香的脸便“唰”的一下就白了,眼里充满绝望的光芒,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心里也恐惧得很。我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人,满头插满首饰,云鬓花颜,一双桃花眼里含着冰锋,正是那天在我面前大展雄风的柳如眉柳贵妃。在她的身边,跟着一大群趾高气扬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气势嚣张无比,看着沈天香,便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看到眼前的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又不由涌起一阵不平的气焰,似乎平时看过的武侠小说,都在这刻督促着我去行侠仗义。虽然我对沈天香没有什么好感,并且也不愿得罪这个皇宫里权势最大的柳如眉,但谁让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看不惯以强凌弱,何况因为沈天香之前对柳如眉的咒骂,也让我觉得,柳如眉真的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会使得这么多宫女恨她。 所以我脑中使劲的转圈,想了好一会儿,眼看柳如眉越走越近,而沈天香的脸色更加煞白时,我终于急中生智,手一扬,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沈天香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条红红的印痕。 我眼一瞪,厉声喝道:“你这个臭奴才还不快跪下,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沈天香被我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但她不愧是在皇宫里面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了,所以立即就反应过来,很配合地跪了下来,一边哆嗦一边说:“请皇后娘娘明言,奴婢究竟有何地方做得不对?” 很好!我心里赞许地点头,看来我这样努力地搭救她,真的是有价值的。我眉一扬,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来点明,真是没看过你这样蠢的奴才!你可知道,皇上一向便对本宫等人说过,后宫所有妃嫔都必须要相亲相爱,不得卷起任何纷争。若是有何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被皇上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而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还好只被我和柳贵妃听到了,也还好我和柳贵妃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所以你的脑袋才不至于搬家!但若你以后再说这等风言风语,看本宫还会不会将你饶过!还不快滚!” 我又是脸显怒容,朝她大声喝了一声。沈天香被我这一喝吓得呆住的样子,慌忙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必将谨记娘娘之言,以后再不敢说这种疯话了!” “你知道就好!”我冷笑一声,说,“还好你遇到的是我和柳贵妃,若遇着别人,说不定你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所以你就不要只感谢我了,还要多多谢过贵妃娘娘,知道么?我也相信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因这种小事,就与你计较的!是么,贵妃姐姐?” 说完这句话,我朝明明知道我和沈天香在演戏,却偏又无计可施的柳如眉望去。柳如眉听见我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却也是轻轻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都不计较,那臣妾自然也应该宽宏大量,这个胡乱说话的沈主管,此番便饶过她!要是以后再听到她讲这种话,我们听到不要紧,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希望她好自为之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沈天香忙不迭地磕头,我怕再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于是低头朝她喝道:“你还不快滚,难道还想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么?” “是,奴婢告退!”沈天香听见我的话,像得到大赦一般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所以现在我的心里,可是非常非常之飘飘然啊。尤其是看到柳如眉吃瘪的样子,更是别提有多爽了。 但是怎么横竖反正看她,都没感觉她很吃瘪呢?反而还看她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尽管对她人品不认同,我也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就算相貌不如我美,可是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相信哪个男人见着,都难免不会动心。 她就这样朝我嫣然一笑,然后又说出一句话来:“臣妾虽与娘娘已相见数次,但似乎真正认识娘娘,才不过两次而已。自从上次与众嫔妃向娘娘请安之后,臣妾心中便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再度见着娘娘,以一睹娘娘的风姿,今日一见,果然更是令臣妾大为臣服!看来沈主管所说果然不错,有着娘娘掌管后宫,何愁六宫不平?看来皇上真是多虑,竟自娘娘手中将凤印拿给臣妾,唉,臣妾何德何能,哪能担当得起如此重担啊,这等荣耀,确实也只有娘娘才能获予啊!” 看着她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只感觉心里无限的排斥。我本来就对后宫的所有纷争没有丝毫兴趣,现在更是因为马上要离开皇宫了,更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可是为什么我身为皇后,必须要演绎树大招风的戏码,并且还必须要和这个虚伪之极的女人唱什么双簧? 天知道我真的好想退位让贤啊,看眼前这个女人对皇后的位子这么热衷,那就勉为其难让她来当这个所谓的“贤”好了。 所以现在做的,当然是赶紧向她表明心迹了。 于是我笑了笑,说:“贵妃姐姐真是过誉了,其实何德何能这个词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慧眼识珠,将凤印从我手中拿给你咯!想想也是,我才掌管凤印不过一天时间,后宫就产生了这么大乱子,那以后还怎么得了,所以自然还是姐姐你掌管凤印好啊!” 她见我这么谦虚,好象很有点吃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知道她心里还是不会相信我这么没野心,于是呼了口气,说:“姐姐你也知道,皇上对我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全心全意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也不会在后天就会让我出宫,并且还无限期地不许我回皇宫了!我虽然贵为皇后,可是这个后宫的实际主人却根本就是你啊,所以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才行啊!” 我很没有骨气地讪笑着,但也没有办法啊,这个柳如眉看起来厉害得很,全后宫都是她的天下,我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她,而让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出宫机会付诸东流。虽然想想我这样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准大学生对她这样一个古人示弱很憋屈,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沐家家训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要是山都没了,还到哪里去找柴呢? 同样,要是性命都没了,我现在这样的美貌皮囊还有尊贵身份,要着又有什么用? 听见我这么说,她眼里的疑惑更加的深,细细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由我讲出来的。我现在只有叹气的份了,都怪自己这么喜欢逞强,结果得罪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假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愿意在她面前闭嘴,如果要给这个机会加一个期限,我愿意是……一万年! 17 皇宫里真复杂 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淡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不知皇后要贵妃多关照些什么事情,可否让朕知晓一下?” 然后与此同时,便看见柳如眉赶紧跪了下来,媚态横生地低垂着头,声音娇柔:“臣妾见过皇上!” 真是看不惯她这副德行,和刚才在我和沈天香面前截然不同。不过现在可不是和她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了,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在我背后出现的阴魂不散的那个人。 我嘿嘿干笑两声,说:“皇上你的精力还真是旺盛,每天处理了这么多国事不说,竟然还对我们的悄悄话这么感兴趣,咱们秦国有着你这种皇帝,可真是万民之福啊!” 听到我这么说话,柳如眉的眼登时瞪大,仿佛才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这时后面上官墨尘不阴不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是朕的家事,朕自然是要管管了,难道皇后也有意见么?” “不敢不敢,我小小一个挂名皇后,哪敢有什么意见?”我拉长着音调说着,“不过皇上您老人家精力旺盛,我可是精力很不足需要回去补觉,就不再打扰你们二位了,告辞!” 说着,我转身就要从来路走回去,可是刚刚才回头,我就不由愣住! 我总算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阴魂不散”! 只见在身着龙袍的上官墨尘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他的容颜那样熟悉,纵使是在最深沉的梦中,也是无限清晰,让我在人海之中,一眼便能将他辨认出来! 只因,他对我的伤害,也是那样的深刻,深得让我无论何时,总是丧失掉所有的记忆,也是会永远铭记! 我只感到自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无法抵挡的疼痛,让我立时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晕倒当场。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允许自己在这里丢脸,不允许此时我身侧的所有敌人,一个个瞧着我的笑话! 我用手撑着额头,瞧也没瞧他们一眼,便绕过上官墨尘身边,向甘泉宫的方向走去。可是还没有走上几步,便只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箍住。我一回头,却见上官墨尘正抓住我的手,不由腾起一股火气,叫道:“你干什么,快放手啊!” 上官墨尘回头望着我,幽黑的眸子中,是我看不透彻的神色。见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只感觉心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震撼了一下,不敢再与他这样的眼对视,赶紧挪开视线,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样不爽快地干吗?” 听到我的话,柳如眉眼中的诧异更加的深了,而与此同时,我的第六感也提醒着我,有人在向我偷行注目礼。可是这里除了柳如眉和上官墨尘之外,还有谁会这么看我,难不成…… 我迅速抬起头来,却只看见站在一旁的那个无名大臣正在静静地看着我,在他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不可否认,他长得真是好看,那抹奇异的光芒蜿蜒在他琥珀般晶莹的眼里,宛若天际最璀璨的流星一闪而过的辉煌,有着吸引无数人迷恋其中的诱惑。 可是在我的眼中,它却仿佛是毒蛇的信子一般恐怖。我根本就没有一丝想去欣赏他的心情,仅仅只望了他一眼,便扭转头去不看他。但是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上官墨尘阴阳怪气的声音:“皇后此时的举措,真的让朕极为疑惑呢,究竟是皇后一直便这般喜好市井之人的措辞,还是仅仅对朕便是如此?” 看他说得这样子文质彬彬,但谁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他说的就是我说话不文明的现象。对,不错,我对他讲的话就是很冲,但谁让他得罪了我?本姑娘平时都是文明人一个,只是遇到他这样的野蛮人兼包龙才变得这样口下不留情的。 但是他竟然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当众羞辱我,瞧见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在拼命忍着笑的样子,还有柳如眉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又有一簇火焰冒了起来,于是没好气地回头对他说着:“不好意思皇上,臣妾一向就是如此口无遮拦,若皇上你看不惯要我改变,那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毕竟我也不像皇上你所想的那样,是个悟性和接受能力都很高的人,若要我改,那还不如研究着让太阳从西边出来比较轻松,或者,皇上可以直接废了我这个喜好市井之人措辞而将秦国脸面丢尽的皇后,那不就是让皇上耳根清净了?” 听见我这样的话语,只看到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再加上柳如眉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尤其是柳如眉,看看我,又看了看上官墨尘,脸都有些白了。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个无名大臣的眼里,却似乎闪着些微的笑意,这抹笑意真是让我忍不住想发火,我和上官墨尘的较量又不是在演戏,凭什么让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观赏我们的口舌交锋? 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曾经羞辱过我的人。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见到我这个动作,不由有些微的愣神。我却没有再看他,而是望向已经被我气得脸色发青的上官墨尘,眼里闪耀着胜利的光芒。哼,谁叫你敢叫我下不了台,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得罪了我洛萧萧,究竟有着什么下场! 谁知上官墨尘气到极致了,反而开始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里面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笑意,让人看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可惜这些浑身冒寒气的我,却是不包括我。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不知皇上还有什么指教,臣妾必定洗耳恭听!” “哼,指教么,倒是不敢当了,朕哪能给皇后什么指教?”上官墨尘冷笑了两声,根本没有顾及他的这句话,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鸡皮疙瘩拼命往地上掉。拜托,你还是皇帝呢,怎么说的话这么没水准啊,简直比市井流氓还不如呢! 我也哈哈笑了两声,说:“既然皇上没什么吩咐,那臣妾就告退了!” 说着,我往他拉着我的手上示意了一下,他愣了一下,便也冷哼一声:“好,既然你这般想走,那你便走就是!反正以皇后之能,世间还有着谁能给皇后什么吩咐?” 这话倒是说的更加让人不敢恭维了。我无限郁闷地仰天望了一眼,天啊,上天怎么对我这么残忍,让我穿越到这样一个弱智的皇帝当权的朝代,并且还让我当他的皇后!真不知道以他这样的水平,为什么当皇帝当了这么几年了,还没有被我的老爹灭掉。 他看到我这样的眼神,明显已经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于是将手松开,冷笑一声,说:“你那走吧,最好快点出宫,毕竟朕也真的很想眼不见为净!” 说完,他就将我的手一甩,似乎我的手上沾染着无数个细菌,他生怕感染上一点点一样。我也没好气地学着他的动作将手一甩,然后一个帅气的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理会身后千奇百怪的目光。 我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火大,这个叫上官墨尘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也不知我究竟哪点得罪了他,他要这样子对我,让我的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不过好在我也要快离开皇宫了,估计他也不想见我,那我也好让我的心清净清净,免得再有人破坏我的好心情。 这样想着,心里总算好过了几分,于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可是,当我刚刚转到一个幽静无比的小路时,却只见我的眼前一道阴影闪过,接着,一个人便跪了下来,朝我必恭必敬地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几乎三魂六魄都走了一半,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走这种林荫小道了,免得被这些有轻功的人吓死。 我无奈地看着在我面前跪下的沈天香,说:“你起来吧,你这样突然冒来,都快把我吓死了。” “请娘娘恕罪!若是惊吓到了娘娘,奴婢就真的是万死不足以抵罪了!”沈天香赶紧说着,语气中尽是惶恐,可是谁又知道,那份惶恐里面,又有多少是真的。 我望着她,这个女人连柳如眉都敢骂,谁知道有没有一天连我也会被她骂得体无完肤。本着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的良训,我对她说:“你还是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的!不过你现在来找我有着什么事吗,看你样子好象挺急的!” “奴婢前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要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而已!若不是娘娘,现在奴婢便不知道会被柳贵妃如何惩罚了,还是娘娘菩萨心肠,奴婢才能得以保命啊!娘娘对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永生也难忘记!”听着沈天香大唱颂歌,我实在是无福消受,颇有点过敏地挥挥手,说:“好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啦,所以你也不要多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天知道我现在可是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她可是跟柳如眉结上梁子的,而我还没笨到去招惹柳如眉的地步。当然了,假如柳如眉来招惹我我自然是不会手软的,但关键是她还没有动我,我又干吗要皮痒到去惹她?在沈天香的叙述中,她可是一心狠手辣的化身,我活得不耐烦了才敢去跟她作对。 所以现在我才会顾不上享受沈天香对我的大堆奉承,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反正我也快离开皇宫了,在这两天里再惹什么风波,除非我脑子坏了才会去干。 沈天香见我想走的样子,慌忙说道:“奴婢此番来找娘娘,自然是有着事情要说的,还请娘娘听奴婢一言,如何?” 她满眼都是期待的看着我,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丝毫听的兴趣,于是便对她一笑,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便改日再说,如何?” 说完这句话,我就像逃也似的往前走,沈天香看到我这个样子,也不好来硬拉我,只是低着头说了句:“是,奴婢就不再打扰皇后娘娘了。” 然后,她就又朝我行了一个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她的声音里无波无澜,听不出来又什么情绪的波动,可是我却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那刻,她的眼睛里,忽然笼上一层决绝的狠色,似乎在瞬间决定了什么分外歹毒的计策一般。 18 宴会1 我回头看着沈天香的背影,看她离我越来越远,我也松了口气。于是赶紧趁着没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想着不久之后的自由生活,心里一片高兴。 现在我在这皇宫里面的经历充分地使我相信,只要我一出门,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看来我还真是霉星高照,走到哪里就碰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为了不让我在出宫之前惹上什么是非,我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我自己的甘泉宫好了。我就不相信我这样韬光养晦了,还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想到做到,我马上就回到了甘泉宫里。凝露凝霜马上迎了上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向我说着担忧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赶紧一挥手,说:“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以后不要随便出去了,你们就尽管放心好了!” 见她们还有继续的样子,我又接着说道:“停,你们不要说了!本宫要去就寝了,谁都不准吵,听到没有?” “是,奴婢遵命!”看到我搬出皇后的架子,这下果然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了。看来有特权就是好啊,我心满意足地往寝宫走去,可是刚刚才走到里面,就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猛然响起:“小姐!” “哇,你想吓死我吗!”我惊叫一声,拍拍被吓得正在狂跳的心脏,无语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张姨。看来这个皇宫真是怪异,不但每个人都喜欢神出鬼没,就连原本生活在相国府的张姨,现在也被传染了过来,照这样生活下去,没准哪天,我就真的被他们吓得精神分裂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张姨慌忙走了过来,将我扶住,急急地说:“小姐,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只要你不要出来吓我,我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转头看她,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问道,“张姨,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但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就在看得我心里几乎要发毛时,她才终于开口说话:“小姐,奴婢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当皇后?” 她这话问得极其困难,似乎这话是多么难以说出口的话一般。我不由皱眉看她,说:“张姨,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就算是凝霜,估计她也是能够看出来我对上官墨尘的反感了吧?而张姨你跟在我身边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就偏偏没有看出来,并且还要问我呢?” “小姐……”她听了我的话,却根本没有预料中的吃惊,而是叹了口气,说,“其实奴婢早便知道,以你对皇上那样的态度,任何人都能看出,你对皇上,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我却是相当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仅仅是想问我这个问题,但是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又为什么要来问我?天知道我现在可是很想睡觉的,要不是看在她确实对我很照顾的份上,我早就甩开她走人了。 “可是……”张姨又开始她的碎碎念了,“小姐,他可是皇上,你又怎么能那样待他?若不是皇上还顾忌着相爷,说不定现在小姐早就……” 我心里终于开始不耐烦了,她还真当自己是唐僧啊,怎么罗罗嗦嗦一直说个不停,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我猛地转过头去看她,微微笑了笑,说:“说不定我早就怎么了?是被他杀了是吧?那好啊,我就是要一直对他不客气,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杀我的胆子!张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要睡觉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张姨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后,就退了下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里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真的不想因为想自保而做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我对上官墨尘的印象真的极差,比对柳如眉这个女人还要差多了,所以我在柳如眉面前可以稍稍示弱,但是在他的面前,却永远也不可能向他低头。反正估计他也不敢动我,要动早就动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用担心什么,还是安静点度过这两天,再等着出宫之后,让他眼不见为净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凝露凝霜又赶紧来为我梳妆打扮,让我无限感慨贵族生活真是*得让我心花怒放,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穿越到这个年代,让我每天都过这种让别人服侍的糜烂生活。可是忽然我又疑惑起来,因为我根本想不起来我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就算我是发生了什么不测过来的,可是萧晨依活得风生水起,并且又嫁给了这样一个帅哥皇帝,新婚之夜就和这样一个皇帝来XXOO,依照她的性格,应该是高兴都来不及啊,又怎么会想不开去死? 难道她实在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一时控制不了,心脏病复发,就这样挂掉了? 我不由失笑,为自己杰出的想象力而感到无限自豪。眼看宫女们又准备了早餐,我就赶紧上前吃饱喝足,打算在皇宫里窝上两天,过过以前过惯的宅女生活,然后再高高兴兴出宫去。 可是事实证明,人的理想都是光明的,现实总是黑暗的,前途更是渺茫的。 而我的人生,更是乌黑得一塌糊涂的…… 正当我正舒服之极地躺在甘泉宫的门口晒着太阳时,却只听见凝霜以光速奔到我的面前,急急忙忙地说:“娘娘,赵公公来了!” “赵公公?”我皱眉想了一会,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赵公公是哪根葱。沈天香我倒是认识的,至于这个赵公公,我就压根没有听过了。 看见我疑惑的表情,凝霜慌忙解释:“娘娘,赵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啊,您怎么忘记了?” “哦,原来是这样……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我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凝霜,只希望她能够亲口跟我说,她刚才说的话,都是跟我开玩笑的,我听到的所有话,全部都是幻听。 可是凝霜却无限认真地点头,说:“是啊娘娘,赵公公这次来甘泉宫,是有皇上的口谕要传的,娘娘快去大殿见他吧。” 不会吧?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上官墨尘又要人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他改变主意了,不准放我出宫?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足足把上官墨尘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息事宁人地跟着凝霜往大殿走去。一路上我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里,便远远看见赵公公正站在一边,刚看见我,就赶快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要摆摆架子的,尤其是在上官墨尘的心腹面前,不然他还不会看出我这个皇后是假冒的?看见赵公公谢恩不迭的样子,我又问道:“不知道你今天来,可是有着什么事情?” “回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口谕来见娘娘的。皇上说,今晚戌时会在回龙殿举行宴会,乃是为了招待楚国太子,还请娘娘一定要出席这个宴会。”赵公公面无表情将这句话说完,又朝我行了个礼,“若是别无他事,奴才便告退了!” 我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直到他说他要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慌忙叫道:“等等!” 他回过头来望我,说:“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刚才是不是说,皇上要我去参加什么宴会?”我一副又极度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的样子,“并且还是为了招待楚国太子的宴会?” “不错,皇上的口谕正是如此。”赵公公点点头,又说,“娘娘,奴才要回去复旨了,就先告退了!” “哦,你慢走。”我又开始愣了起来,等到赵公公不见人影,我才不敢置信地望向站在我身边的凝霜,“凝霜,刚刚赵公公都说了些什么话啊,为什么我觉得好象我出现了幻听?” 凝霜无限诚实地回着我的话:“娘娘,刚才赵公公说,皇上今晚戌时要您去回龙殿参加宴会,乃是为了招待楚国的太子殿下。” “不会吧?”我不由惨叫,上官墨尘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我?我明明都已经很忍气吞声了,只想安静地度过这两天,可他就是不想让我安生,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打些什么算盘。就算这次招待那个什么楚国太子很重要,但也没必要非要让我陪他去参加啊,柳如眉不是就挺好的吗,说不定人家的积极性,可是比我强得多了呢。 我又惨叫着望向凝霜:“凝霜,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我参加这个宴会啊,我装病不去行吗?” “当然不行啦!”凝霜赶紧说道,“娘娘,根据我们秦国的祖训,这种招待别国使者的宴会,都是必须要由皇后陪同皇上参加的,所以娘娘非得去不可。” 原来是这样,我还说上官墨尘这么讨厌见到我,怎么可能会让我去参加宴会呢。可是想着马上也要见到他,我的心里就不由无限憋屈起来,禁不住嘟囔了一句:“干吗非得要皇后陪同啊?本姑娘可是一点都不想去,如果非得要我去,我倒宁愿不当这个皇后了!” “娘娘,您可别乱说话啊!”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立马看见从我的周围冒出几个黑影,一下子就将我的嘴捂住。我无限郁闷地看着他们,不就是随口说句话嘛,犯得着都用这么紧张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吗?我只好无语地挥挥手,将那只捂住我嘴巴的手挪开,说:“好啦,你们就进来帮我整理一下吧,毕竟参加这个宴会,我可是非得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才行。” 19 宴会2 “是,娘娘!”听着我的话,凝霜和凝露都赶紧跟着我向里室走去。到了我的寝宫之后,凝霜慌忙将我所有的首饰都拿了出来,看着她这么殷勤的样子,我呼了口气:“凝霜,这又不是什么大的聚会,你也用不着要把我打扮得太隆重吧?拿这么多首饰出来,我该怎么戴啊?” “但是娘娘,这次要见的是楚国的太子殿下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客,您可千万要打扮得贵气点才行,要不然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的!” 我没好气地说:“既然你对皇上的心思这么了解,那就让你去好了!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什么宴会浪费这么多精力,没准上官墨尘还会以为我这么打扮都是为了他呢,我才不想让他看扁我!” 听了我的话,凝霜和凝露都不由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我见成功威慑了她们,就对她们一笑:“好了,你们也不要这个样子了,我并没有怪你们啊!现在你们可以为我来打扮了,只不过还希望你们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千万不要把我打扮得太隆重,知道么?” “奴婢遵命!”凝霜凝露赶紧过来为我准备,这下她们学乖了,为了拿的衣服也是偏向朴素方面,与参加宴会时应该的富丽堂皇完全不搭边,而我的首饰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一根碧玉簪可怜兮兮地别在我的发角,似乎在抗议着我对它的冷淡。 “不错不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点头称赞。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估计上官墨尘肯定要气得吐血,不过我倒也是为他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别国的人看看,咱们秦国的皇后是多么的勤俭持家,敝帚自珍,也算是为秦国做了一次正面表率。 凝霜和凝露依然一副无限无语的样子看着我,估计在她们两个人所有的人生中,都从未听过历史上有一个皇后像我这个样子。不过我也不介意她们的看法,我这个皇后反正是挂牌,就等着哪天上官墨尘不忌讳我老爹了把我废掉,所以关于皇后应有的礼仪规范,我自然是懒得学了。 正在我正顾影自怜时,却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喂,老天你不用这么挤兑我吧,干吗我无论在哪里,就算是在我自己窝里好好呆着,都会有麻烦降临到我身上?我仰天无语问苍天,却只看见我身旁的门帘被掀开,以及凝霜凝露跪下的身影:“奴婢参见皇上!” “你们退下!”上官墨尘朝他们冷冷说道,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眯着眼睛看我,眼里一如既往地有着怒火,“皇后就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宴会?” 我望了他一眼,干笑了一下,说:“臣妾与皇上可真是有缘啊,竟然一天之内都能见上几面!而这次也希望皇上能够饶恕臣妾,没有早点看到皇上,向皇上您请安——” “够了,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上官墨尘听着我阴阳怪气的语气,眉一皱,冷冷地说,“要不是这次宴会真的极其重要,你以为朕会来到你的甘泉宫么?并且你也不要对朕的话逃避回答,你给朕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去参加宴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身为皇后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势,你是不是想让楚国太子将我们秦国看扁?” 我就知道他来没什么好事,不过对于我自己的打扮,他凭什么来为我做主?我能去参加这个宴会,就已经算是给他超大的面子了,他竟然还得寸进尺,来管起我的装束,本姑娘还真的不想奉陪了。 我一肚子的火,却是朝他笑了笑,说:“皇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据臣妾所知,这次宴会,并不是什么大规模的宴会,而只是一个小型的为了欢迎楚国太子而举行的私人聚会罢了,对么?” 看见我朝他笑得这样“妩媚”,上官墨尘却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倒还是一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警惕和防范。他盯着我,声音里也是充满戒备:“正是如此,不过又怎样?”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啊,直觉就是厉害,单听我一句话,就知道我要说的不是一件好事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不还是乖乖的踏进我为他挖的圈套里面了? 我叹了口气,说:“皇上,既然这是一次私人聚会,那请问一下,私人聚会是不是需要气氛融洽呢?” 上官墨尘黑着脸,说:“当然是。” “当然。” “那气氛融洽跟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有没有关系呢?” “……当然。” “那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与周围的环境又有没有关系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某人终于忍受不住我的重重追问,额头划下几大条黑线,脸更加的臭,使得他的俊脸看起来犹如修罗,却让他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英气。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唇边露出一抹纯洁如最单纯小白兔的笑容:“我要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个个都西装革履,呃,不是,就是穿成正式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去参加这样的私人派对,那究竟会不会有气氛呢?我想那样一来,我们不像是招待楚国太子,而更是像一次会谈吧?而我就是为了让宴会更加放松,所以才作出这种牺牲穿这种衣服的!我很理智地知道,我穿这种衣服的时候,是绝对比不上我穿盛装那样好看了,可是为了这次宴会,我却甘愿选择穿它,对于本皇后的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难道不值得皇上嘉奖我一下么?” “你!你!你——”上官墨尘死死地盯着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我的这席话,已经让他气到了极点,并且还一脸无知地问着他:“皇上,臣妾究竟怎么了,还请皇上明示啊!” 他却只是双眼喷火地看着我,在他面前我当然不会输掉气势,于是也用跟他一样的眼神朝他看去。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对视,从各自眼中发射出来的火花,几乎都要把方圆几十米的地方都要烧成灰烬。这样强烈的气场,我以前只有看灌蓝高手的时候,才在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之间感受到了。 就在我们之间进行着高热量电流互相交换时,我眼前的皇帝大人终于恢复了他平素有着的冷静,冷冷说了句:“哼,随便你!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只要不要穿得跟你的名声一样,朕就没兴趣去管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跟以前的N次交锋一样,话音刚落,就将袖子一甩,潇洒地离开,只留下一个无比华丽的背影给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发现我声音的速度,竟然比不过他离开的速度,只有朝着他消失方向的空气大吼:“哼,你就尽管给本姑娘等着,你以为我会笨到乖乖的听你的话吗?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死,气死我了!” 哪有他这样的人,什么叫做不要穿得跟我的名声一样?他是怕我穿得比较暴露是吧?那我就尽管让他看看,本姑娘真正狂野起来是什么样子!我现在穿衣服还算很保守的了,他那些什么柳贵妃陈贵妃什么的穿得都比我开放,可他却偏偏要拣着我来说,也不知道他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哼,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啊?你要我换衣服我就偏不换,你叫我穿保守我就偏要穿得暴露! 心里主意打定,我朝外面一叫:“凝霜,你快给我进来!” 凝霜赶紧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我唇边扬起一抹笑:“你会裁剪衣服吗?” 凝霜看见我的笑,不由一愣,然后便使劲点头。“那就好!”我随手就拿了件华丽的宫装向她递去,“你替我将这件衣服的领口开得更低一点,腰身改得再小一点,还有,把它的裙摆下端,也割几条口子,让它看起来更有一种飘逸的感觉。” 凝霜听着我说这些话,神色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我说完之后,朝她看了一眼,说:“你听明白了么?” “哦、哦,奴婢明白。”凝霜颤颤地接过这件宫装,又像验证什么一般讷讷地说,“皇、皇后娘娘,假若真要这样改的话,那……那这件衣服——” “改一下以后,就会变得很露是不是啊?”我将她的话截断,把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呵,这样最好,我就是希望达到这种效果!” 我唇边的笑容忽然变得邪恶起来,让凝霜看得几乎要呆住,愣愣地看着我,讷讷地说:“是,奴婢知道了。” 然后,她便赶紧拿起这件衣服落荒而逃,好象只要在我身边呆上一秒钟,她也会被我这抹恶魔般的笑容传染一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倒真的很想看看,上官墨尘看到我穿这件衣服的神情,会好笑到什么程度。并且他一直都在强调我不要在楚国太子面前给秦国丢脸,那我倒要跟他作对到底,将秦国的脸丢尽,丢得他颜面无存才好。 心情大好,我也顾不上再像刚才那样埋怨上天对我的不公了,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就吃了起来。说实话这年代当特权阶级还真是爽,什么享受都有,就连这种反季节水果,我都能够吃得到。 当我将每样水果都尝了个遍时,总算看到凝霜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在她的手里,正拿着那件衣服。 20 宴会3 她将衣服向我递来,说:“娘娘,奴婢已经将这件衣裳照娘娘所说的要求改好了,还请娘娘过目!” “恩。”我将那衣服接了过来,眼里闪烁着邪恶无比的光芒,对凝霜笑道,“来,你现在就帮我换上!” “是,娘娘!” 凝霜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来帮我换上这件衣服。等她换好之后,却是用一副眼珠子都要差点掉下来的神情看着我。我看见她这样的神情,不由一笑:“不会吧,我这件衣服难道就有这么惊世骇俗么,你竟然吓成这个样子。” “娘娘,您还是换下这件衣裳吧,要知道您去参加的可是接见楚国的太子殿下的宴会啊,您要是穿这件衣服,皇上……皇上肯定不会饶过奴婢等人的,还请娘娘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凝霜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不住地乞求着我,就差声泪俱下了。我不由郁闷,难道我这件衣服就真的有这么大的震撼力,能够让她吓成这个样子?疑惑中我便转身去照镜子,也终于知道她惊吓成这个样子,确实有着她的理由了。 她说得不错,这件衣服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属于超级火爆的那种。且不说它的胸开得那样低,让我的乳沟若隐若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向下滑去,情不自禁就想探索其中的奥秘;且不说它的腰束得那样紧,让我的胸更挺,腰更细,腿却更直更修长,将我身材的所有长处全都凸显了出来,是让人忍不住喷鼻血的曼妙曲线;单是看着一直开到膝盖处的裙摆缝隙,看着我露出的雪白的小腿,就会吃惊得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我轻笑了一声,这还远远不够呢。假如不是考虑到古代人的思想毕竟保守,我就不会让我的裙摆只开到膝盖处,而是把它改造成超短裙了。 我满意地一点头,回头对凝霜说道:“凝霜你放心好了,就算皇上怪罪下来,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的,要知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哦,所以你就不要担心啦!” 凝霜仍然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她这样,我把脸一板:“好啦,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们不会有事的!现在你来帮我化妆,不要再跪着了,再跪别人还会以为我在欺负你呢!起来吧,为我化一个跟这件衣服完全符合的妆!” “是,奴婢遵命!”凝霜暗暗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认命的表情,也许才是现在才知道,跟着我这个主子,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估计都要比以前强上好几倍。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凝霜站在我身后,问道:“不知与娘娘这件衣裳完全符合的又是什么妆,还请娘娘告知奴婢。” 我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就还不懂?明明是每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嘛,我现在穿这么暴露的衣服,能够配的妆,当然就只有—— “我说的与我衣服相符合的妆,就是使劲地给我浓妆艳抹,知道了吧?” 我以一副十分诲人不倦的模样对凝霜说着,她却只是愣愣望着我,只有点头的份了。说完之后,我在她肩上拍拍,说:“现在你终于懂了吧?” 凝霜反应过来,一脸死灰般的认命表情,点头说道:“是,奴婢都已完全知晓了。” “既然知道,那就快点帮我化妆吧!”我说完这句话,便又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我还真的很想看看,我现在的这身衣裳,再配上即将有着的吓死人不偿命的浓妆,上官墨尘会有着什么表情。最好他在那个什么楚国太子面前暴怒,让得他仪态尽失,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有点幼稚,但谁叫上官墨尘得罪了我呢?并且看他平时对待我的方式,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 既然那样,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幼稚对弱智了。 凝霜无限无语地为我化起了妆,看来她对我话的理解还不错,几下就为我描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超级恶俗加变态的浓妆。我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哈哈大笑了两声,丝毫不为自毁形象到如此程度而伤心。凝霜听着我的笑声,脸上神情更加无语,只有放下梳子,恭敬地说了声:“娘娘,奴婢已为您描好了妆。” 说完这句话,她就连忙后退了两步,离我远远的,敢情还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神经病。我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不错不错,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凝霜你竟然这么有才华啊!那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我再参加什么活动,就由你来为我化妆好了,要知道对于你的技术,我可是相当欣赏的!” 说着,我无视凝霜瞬间惨白的脸色,就哈哈笑着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张姨,接我的人有没有来啊,我可是很想早点去回龙殿的!” “小……小姐,你……”我才刚走出去,就只听到一个包含着无限震撼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张姨以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仿佛看到什么怪物出现一般。而这时,几乎甘泉宫里的每个人,也都是瞪大眼睛看我,从他们眼中发射出来的超强微波,几乎要将我在瞬间引燃。 我处于这么多视线的交界点,简直都快要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于是只好望着张姨,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接我的人到底来了没有啊?” 张姨赶紧收起那种无限惊讶的神情,点点头,说:“方才皇上已经派人用凤辇来接小姐了,现在正在宫外等着。” “哦,我知道了。”我说着就朝宫外走去,远远便看见上官墨尘派来接我的轿子正在门外等着,而那些抬轿子的太监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也都是纷纷一副目瞪口呆,想必是从未见过我这种完全没有“母仪天下”风范的皇后。我朝轿子里走去,只见里面看起来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舒服很多,坐垫都是软绵绵的,跟电视里面那些大官坐的轿子还真有几分相象。 就这样一路到了上官墨尘的私人宫殿回龙殿,还在轿子里面,就请上官墨尘的声音传来:“皇后来了么?” 那些太监还没有回答,我就已经从轿子里走了出去,大大咧咧地说:“我还在轿子里你就问我来了没有,难道很想见到我么?” “哼,朕会想见到你——”上官墨尘冷笑一声,朝我看来,却在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停止,满脸的怒气澎湃,“你,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了?刚才那件衣服呢?” 我一脸的不明所以:“皇上您这话,臣妾就真的不明白了。刚才臣妾穿的那件衣服,皇上不是很不满意吗?臣妾看皇上对那件衣服这样不满意,所以就赶紧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皇上您可知道,臣妾为了挑一件衣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只为了让皇上您满意,可是您却这样说,真是太伤臣妾的心了。” 我的脸色适时地表现出一片悲戚和委屈,似乎真是为了他的这句话而感到很伤心。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哼,你会伤心?朕看你是故意来这里捣乱,所以才穿成这样的吧?现在楚国太子还没有来,你还不快趁着这段时间,回去将衣服换一下?” “看来我之前想得还真不错,皇上果真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呢!”我一副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笑了笑,说,“之前可是皇上自己跟我说那套衣服不行的,要我穿得新潮点,我就是因为皇上的话,所以就穿上了这样一件新潮的衣服。我以前可是从来不穿这种衣服的,可是为了让皇上放心我还是穿上了,所以对于臣妾这种极具献身精神的做法,皇上还应该嘉奖臣妾才行啊!” “你这个贱人,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狡辩!”上官墨尘彻底被我这句话给气飚了,瞪着我怒吼,“还不赶快给朕回去,难道真的要朕命人前来押你回去,你才会乖乖听朕的话?” 看到他发飙了,我心里实在是痛快得很,可是表面仍是装作一副无比无知的模样,怔怔地望着他,讷讷地说:“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您可一定要记住,你可是一国之君呢,你的身体不是属于你自己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楚国,所以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尤其是假如大家知道你的身子是让我给气坏的,那我岂不是成了民族罪人?天啊,这样大的担子我可背不起,皇上你可千万别害我啊!” “你……你!”上官墨尘指着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果然不愧是皇帝,平时没人陪他骂架练口才,所以现在在我面前,就充分显示他的弱势来了。我却是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着他气得紫黑的脸,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回想起以前跟他的数次天雷撞地火,心里更是得意洋洋,只想赶快回到现代,让二十一世纪的人好好瞧瞧,本姑娘是怎样让一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沦落为我的舌下败将! 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时,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太监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我们之间的战火顿时消弭:“皇上,户部侍郎叶铭扬求见!” 这人还真是不怕死,现在任何人看到我和上官墨尘现在这幅架势,都避之惟恐不及,这人却敢来报信,要不是他确实英雄虎胆,就是那个叫叶铭扬的人,真的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我倒真的很想看看,能让那个太监不怕死来报信的,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21 宴会4 果然,上官墨臣听到他的话,朝我狠狠望了一眼之后,就很不甘心地回过头去,对那太监说:“让他过来!” 能让南宫墨尘在此刻与我交锋之际还能顾得上理的角色,看来那人还真是和上官墨尘之间有着极深厚的感情了,还真想不到像上官墨尘这等暴龙一样的皇帝,竟然还有一个能够亲近的人,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所以,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叫叶铭扬的户部侍郎,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眼见得叶铭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脸上期盼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只想他快点走到我们面前,让我看看他的样子才好。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耳边传来上官墨尘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竟这般想看到离秋,难道便是想似上次那般,想引起他的注目么?” 我瞪他一眼,真是搞不懂他现在在说些什么东西,什么叫做我像上次一样向引起他的注目啊,我只不过是想看他一眼满足我的好奇心才是。正要反驳他时,却忽然想起他话里出现的一个词,上次?他为什么要说上次?难道……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似乎想起了什么无限可怕的事情一般。他说我像上次一般想引起他的注目,可是我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看到他这个男人之外,就只有那个曾经轻薄过我的大臣和上官茗轩了,而我和上官茗轩的见面却是每个人都不知道的,那么他说的这个叫叶铭扬的人,就是……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限恶心的感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对自己都感到厌恶起来。早知道会在这里看到他,那么我就不会穿这种衣服来了。虽然个人认为穿这种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若让我最讨厌最厌恶得一个人看到我的身子,我却真的是恨不得将自己都埋到地底下去,不要让我面对他轻薄的视线和鄙夷的眼神。 看见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上官墨尘却不但没有安慰,反而还使劲在一边冷嘲热讽:“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竟然第一次对朕的话听入耳了?这可真是让朕好生惊讶啊,毕竟皇后以往可是从来对朕的话充耳不闻的呢,莫非这一次,便是另有隐情不成?” 看着他挑眉看着我,眼中仍然有着微微嘲讽的样子,我不由想起之前叶铭扬对我的所作所为。看来他们不愧是君臣,两人都是一个货色,而正是因为想起了他,让我现在对眼前的上官墨尘也瞬间充满了厌恶,也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便冷冷望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着我的话,不由愣住,显然是从来没有想到我会不再跟他多嘴,直接用一句话就封杀住他的所有嘲讽。我懒得再去看他,便转过头去望向叶铭扬走来的方向,望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他,倒要看看他再次看到我,又会露出怎样鄙夷的神情。 而至于他上次见到我时那张扑克脸,则被我直接理解为他不敢当着上官墨尘的面露出这种表情的伪装而已。 那这次,我还要看看他能伪装到什么时侯! 我正全神贯注看着叶铭扬的到来时,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个爪子抓住,我不由满脸怒气回过头去,想看看谁有那么大胆敢惹本小姐,可是却只看到夜灯下上官墨尘平静得可怕的脸,还有他虽然平静,却似乎蕴含着无限风浪的声音:“你说你的事情与朕无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情不自禁愣了一下,才一瞪他:“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么,为什么还要问我?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而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我的事情,当然也用不着你管了,而你的事情,你也尽管放心好了,你喜欢哪个女人,我也懒得去管的!” 听得我这样的回答,他的眼眸越发幽黑得让人看不见底:“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便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了?” 他的话更加让我感到疑惑了,他什么意思啊,难道……难道他想和我有着什么“夫妻之实”?我警惕地望着他,惊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看到我脸上忽然出现的惊惶,眼里竟然浮现出一抹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却几乎让我惊讶得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天啊,他到底在搞些什么?为什么这段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出现这么多意外的情况? “你放心,朕还不会掉分到如此程度!”他看到我眼中的不可置信,眼神黯了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喂,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会掉分?说实话我还懒得让你碰呢,我才对跟这么多女人有过关系的男人不感兴趣!” “哦?”他听了我的话,饶有兴趣的一挑眉,“似乎皇后还忘记了,你以前的名声呐!” 我怒气勃勃地瞪着眼前的人,我就知道跟他说不了几句好话,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真不知道我跟他是不是八字反冲,每次他都有惹我生气的本事,而又是因为我的不肯忍让,从而使得我们之间的战火屡屡升级。 我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似乎皇上也忘记了,你究竟有过多少妃子吧?” 他居高临下望着我,眼里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抓着我肩膀的手,却在听着我这句话时而蓦的收紧了。他薄唇一抿,一个实在不像笑容的笑容泛出:“既然如此的话,我和你都不是什么贞男烈女,而皇后又如此耿耿于怀你与朕有名无实的夫妻身份,那么朕便勉强一下,帮皇后解除这种尴尬,如何?” 我简直要气晕了。 他!他!他!他怎么能说出这话来! 简直比之前叶铭扬对我赤果果的挑逗和轻薄还要可恶! 以前明明是他瞧不起我,所以在新婚之夜就将我一个人丢下而走掉,可是现在,他却又厚着脸皮来跟我提起这件事情,并且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似乎让他来占我的便宜,是他对我的恩赐一般。 而且,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把我看成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故意用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不能管我的借口来亲近他,而他,就只是出于怜悯,顺水推舟答应我的要求罢了。 真是忍无可忍了! 我冷冷地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不好意思,我对你的提议,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然后,我又转过头,望着他抓着我肩膀的那只手,冷冷地说:“并且,能不能请你,把你放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拿开?说实话它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恶心得几乎马上就要吐出来!” 我的唇边出现一抹嘲讽的笑,就如同他之前对我露出的笑容一般。他的那只手瞬间就如同变成石像一般僵住,虽然仍搭在我的肩上,却仿佛是去了所有的力量。而他的表情,也是僵硬得让人看起来直想笑,就像被点住定身术的邪恶精灵一样,让我看得心里便莫名爽快起来,之前他气我的那些话,都全部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只由此刻的得意,慢慢笼盖这我的心。 哼,这个叫上官墨尘的暴龙皇帝,总算也有一天吃瘪了。 我懒得再理他,将他的手用力拂下,转身就要走。现在这里尽是我最讨厌的人,我才不会勉强自己在这里受罪,索性先去散散心,等到宴会正式开始时我再出现好了。可是我刚刚转身,就撞见一双含着微微探寻和疑惑的眸子,让我吓得几乎就要往后退去。 原来这人竟是叶铭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无声无息的站在我的身后,看来也是一个习惯装鬼吓人的角色了。并且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将我刚才和上官墨尘的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我却不懂,他此刻的眼神这样奇怪,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也懒得管了,我只是没好气的望他一眼,绕过他就要走。可是这时他却拦在我的面前,躬身说道:“微臣见过皇上、娘娘!” 还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着上官墨尘那暴龙已经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也不想去回答他,只是继续要绕着他走。但他却依然将我拦住,锲而不舍地问着:“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问娘娘还有别事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刚才因为气扁上官墨尘而产生的得意之情彻底消失了,这人一直拦着我的路,到底要干些什么! 我索性也不和他绕道,也不打算一直这样对他无视了。看来他这种人,要是不给他点教训尝尝,不让他见识一下我这个皇后的威风,他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骑到我的头上来!而我现在一直对他的话不给予回答,说不定他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他才这样的。 于是我顿住步子,抬头看他,眼里是冰冷一片,没有一丝感情:“请你给我让开!并且我到哪里,也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吧?” 说完这句话,我又抬起头来,双眼中充满挑衅的看着他。就算他本来有多狂又如何?现在我是皇后,在我的身边还有着皇帝,我就不信他敢朝我发飙! 他见着我这样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流光。可是其中的探求和追寻,却似乎越发的重了。 我才不想去追究他眼神的意味,眯了下眼睛看他,眼中尽是威胁:“怎么?你还要挡着我的路?” “微臣不敢!”他赶紧低头说道,可是我却无比清晰地只看到,他在说着这句话时,双手的手掌似乎被他微微攥紧。我就知道他说这句话不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他也不会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将拳头握得这么紧了,“并且微臣也只是给娘娘一些提醒而已,并没有不敬之心,还请娘娘明鉴!” “没有任何不敬之心?哈哈!”我冷笑了一声,我可是把他当时对我的所有不敬行为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现在一点都没有忘记,“好,既然你对我没有不敬之心,那就再好不过了,还希望你一直记着你说的这句话就好了!好了,我要走了,你就和皇上好好说说话吧!” 说完这句话,我便再没有理他,他也识相地往旁边一闪,让我从他面前走过。可是这时,我却只听见从耳侧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含着几分犹疑和黯然:“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我?” 22 宴会5 这句话,让我立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我身旁的叶铭扬。可是却只看到他眼里淡淡的期盼,还有他脸上微微的落寞。我不由又转头去看上官墨尘,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叶铭扬说的话,假如听到了,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可是当我转过头去上官墨尘时,却只看到他仍然保持着刚才被我气晕的那个POSE,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好像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这我倒是不懂了,就算我刚才的那些话确实对他有一点打击,可是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吧,竟然让他堂堂一个皇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突破了以往任何时候的境界,能够将他气得变成一樽石像的程度? 不过他这样也好,听不到叶铭扬和我说的话,也免得再增生出什么枝节出来。我又转过头去看叶铭扬,看见他一副仍然在等着我回答的模样,只感觉自己忽然就明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他以前在我面前嚣张那德行,我还真的想象不出他现在这样期盼要等着我的回答的焦急模样会出现在我面前。 可惜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要彻底让他失望了。虽然心里的确对他前倨后恭的态度感到十分疑惑,可是让他好过的事情,我却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我淡淡望了他一眼,赏给他一个浅浅的笑,说:“你说错了,其实我并不恨你。” 他听了我这句话,眼里的黯然忽的变成了闪耀的光芒,将他衬托得更加的风华绝代。而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更是疑惑了,他干吗这么激动,难不成还是感冒了所以就全身颤抖?但我可懒得去理,我也是笑得风华绝代,却更似一朵在风中摇曳不止的罂粟花一般,绝美却剧毒,“因为,假如我恨你,那就势必要将你永远放在我的心里,可是,你又哪里有这个资格?所以我当然不会恨你了,我只会无视你,忘记你,让我的生命里,就相当于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样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擦着他的肩膀向前走去,完全的挑衅姿态。可是我在离开的那个瞬间,却看到他眼中那抹闪耀的光芒瞬间熄灭,就好像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黑洞一般,将世间所有的光明都吸收进去,一丝也得不到反射。而他的眼睛就处于这一片无垠的黑暗中,仿佛全世界所有的伤痛,都随着这些黑暗的元素进入了他的眼中,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也感染上这种哀伤的情绪,永世得不到解脱。 不知为何,虽然我对他确实有着刻骨的恨意,可是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时,我的心里却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在那时,连我自己,都是认为我说的这些话太过残忍,毕竟他可是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我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挫受,他不这样哀伤才怪呢。 但尽管如此,我却也是不能心软的,刚才我那样只是一时沉迷于他的美色,而现在,我却是绝对不能再接着犯错误了。 于是我再没有看他,就这样离开了。假如他真是因为我的话而变成这个样子,那我就应该要高兴才对啊。尤其是看到他和上官墨尘一起被我打击,我更是应该收获双倍的得意。 我彻底将他们两个撇到后脑勺,一边哼着歌一边朝招待那个什么楚国太子的大殿走去。对于那个楚国太子,我还是有点好奇心的,不过也不是很大,毕竟我估计我当秦国皇后的日子也不会很长了,而和秦国有关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懒得管了。 可是当我顶着众人五颜六色的目光穿行在这些宫殿群中时,却忽然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让我的脚步立马就停了下来。我再也顾不上得意,赶紧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却见那里正是为这次宴会准备歌舞的一些宫女在闲聊。 她们闲聊当然不关我的事了,可关键的却是,她们闲聊的内容,却是与我大大有关。 我赶紧走了上去,她们看到了我,慌忙朝我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我随手一挥,让她们站了起来之后,就朝刚才说话的一个宫女走去,边走边说,“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是,娘娘!”那宫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得意地给了周围那些宫女一个眼神之后,便跟在了我的身后。我和她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后,我便赶紧问道:“你刚才在和她们说些什么?赶快重复一下给我听听!” 那宫女见我这样激动的神情,不由有些惊讶,但旋即又脸露惶恐的表情,一下子跪了下来,说:“回娘娘,方才奴婢等人是在谈论楚国太子,不过奴婢所说的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不是什么有凭据的话!再说了,除了奴婢,也有其他人在谈论他的,所以还请娘娘手下留情,不要——”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只要听重点!”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还真是不懂,不就是谈论个人嘛,就算那楚国太子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干嘛又紧张成这个样子?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对她们刚才说的话有着莫大的兴趣,并且已经达到心急如焚的境地了,所以我一下子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说:“好了,我不怪罪你就是,不过你可要对我讲清楚,刚才你们谈论的那个楚国太子,他的名字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就无比期待地望着眼前这个宫女,要知道刚刚我可是隐约听到一点端倪,就是从这个宫女的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却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现在就特地找她来确认一下了。 因为那个名字,和我的关系,真的不是一点点的小。 23 那宫女看见我越发激动的样子,差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等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回娘娘,楚国太子殿下的名字,是叫端木……端木……”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结巴起来。我现在可是听到关键处,看到她这样唧唧歪歪,马上就只感到急火攻心起来,禁不住说道:“到底他叫什么名字啊,你倒是快点给我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话说的声音太大了,竟然完全将这个宫女吓得呆住,只见她正呆呆地望着我身后的某一处,好像被定身的模样。我看到她这样的表现,还真是相当不满意,她竟然在这样的节骨眼走神,敢情还真是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我正要再度催促她说时,却只听她已经将视线收了回来,对我说道:“回娘娘,楚国太子殿下的名字,是叫端木叶庭。” “什……什么!?” 这下吃惊的倒是我了,原来刚才我远远地听他们讨论那楚国太子的时候,竟然没有出现幻听,那个楚国太子,竟然真的是叫端木叶庭!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假如他是端木叶庭,那他就是我马上要去见的人,可是谁知道在我的心里,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并且还很想躲着他啊! 但我却知道,他也许真的就是端木叶庭。只因他能够在这个皇宫里出现,而又不是像叶铭扬一样是上官墨尘的好兄弟,那他肯定就是上官墨尘的贵客了。 可我一会之后要见他啊!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穿的衣服,郁闷得几乎想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我怎么能这样呢,要知道在端木叶庭的心里,我可是才女一个,虽然我的名声确实不好,但那只是传闻啊,所以为了颠覆那些传闻,我才要表现得好一点,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但如果看我现在穿的衣服,估计不用什么传闻,他也会完全认为,我就算一个所谓的“*荡妇”了。 我禁不住惨叫:“天啊,我怎么这么背啊,要是我早知道是他,我就不穿这些衣服了!” 那个宫女站在我的面前,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愣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到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赶紧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的手:“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衣服?我要去换,我要赶紧换衣服,你快点带我去换衣服!” 看到我这样,那宫女更是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我眉头一皱,正要拉着她往前走时,却只听那宫女的声音响起:“请恕奴婢无法答应娘娘的要求!” 我一听这话,几乎就要立即发起火来。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对身为皇后的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一瞪她:“怎么,是你那里没有衣服给我换,还是你根本就想看我出丑?好了,咱们不要说什么废话了,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我可跟你说哦,我可是会武功的,就是跆拳道,不过你也是不懂的!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那就是,假如你不听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在这里将你的衣服扒下来,跟我换一下!怎么样,你不相信?你还笑?喂,我警告你哦,你要是还笑,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我无限郁闷地看着我眼前这个忍不住笑意的宫女,难道我讲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为什么她竟然会笑成这个样子,并且还是在我堂堂皇后的前面笑,也不知是谁给了她胆子。我禁不住又一瞪她:“好了,别笑了,再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听了我的这声威胁,她的笑终于停住了,视线却是直接穿越我,望向我身后的某一点,然后对着我身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奴婢叩见皇上!” 啥米?皇上! 我仿佛踩到了毛毛虫一样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往身后望去,却正好看见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上官墨尘,还有在他身边眼神深幽莫测的叶铭扬。 我还真不知道上官墨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刚才不是明明被我气得够呛吗,怎么现在就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后了?想来我和那宫女的话他们两个肯定都已经全部听到了,想起那宫女刚才的笑,我就感觉心里憋屈得很。我怎么就这么背,在哪里都会出各种洋相,尤其还是在他们两个面前出洋相。 我正在郁闷中时,只见上官墨尘直接向那宫女说道:“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颇为不甘心地答了声,便赶紧退下去了。看她那样子,估计是想继续在上官墨尘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好得到他的青睐吧?不过可惜啊,就算她再怎么卖弄,上官墨尘也是不会领情。 看着那宫女走远了,上官墨尘便又转过头来望我,眉一挑,声音欠揍:“不想皇后此番却来向宫女借衣裳换了,之前朕一再要求皇后回甘泉宫换件衣裳,皇后都对朕的话充耳不闻,怎地现在,却又这般迫不及待地换起衣裳来了?莫非——”他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唇边却扬起一抹轻嘲,“皇后不想让你此刻的形象,被一个即将见面的人所看到么?” 我淡淡看他一眼,不屑地答着:“我早就说了,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所以我为什么要换衣服,貌似也轮不到你来关心吧?” “你是朕的皇后,你说你的事情,朕应不应该关心?”上官墨尘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火,而是将眉挑得更高,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越发明显,“毕竟你的所有举措,都是关乎皇家的脸面,纵然朕对你不关心,对你做的事情,也是多少应该留意一下。你此次突然对自己的装束如此在意,假若朕不将原因弄清楚,难道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你败坏皇家声誉么?” 我仍然不屑地看他:“你放心,我知道你是皇帝,你精力也有限,所以我自然也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浪费你的时间。而为了让你更有精力来治理国家,我看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吧,免得因为这样让你误国,而让这所有秦国人都骂我呢!好了,我就先走了,让皇上你眼不见为净,对我们两个都好,你们就在这慢慢逛吧!” 说着,我便转身就走,也不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这时,上官墨尘的一句话却让我停住了脚步:“你之所以要换衣裳,只是因为,你怕让端木叶庭知道,你在这秦国的名声,朕说得可对?”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我倒还真的不想否认。我回头看他,也是似笑非笑:“是,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怕让他知道这一点。” “哦?”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的眉头又是一扬,唇边嘲讽的痕迹很深,“看来到了如今,皇后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啊,只不过朕可是感到疑惑都很,端木叶庭现在才是第一次来到秦国,皇后又是何时认识他的?” 我依然这样淡淡地望着他,说:“我昨天认识他的。” 他听了我的话反而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就说出来。愣了一下之后,他才冷笑一声,说:“看来皇后倒还真是坦白!” 我也冷笑一声:“我能不坦白么,要是我说谎话骗你的话,难道我还想落得个欺君之罪么?” “你……”上官墨尘看到我这个样子,瞳孔收缩了一下,明显又是要发火的征兆,可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将怒火抑下,对我说道,“你和端木叶庭,真的认识么?” “那是当然!”我无限诚实地点头,“虽然我以前没见过他,可是却也听一个人讲过他很多遍了,我不想认识他也没办法啊!而现在,我之所以要换衣服,就是因为,我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形象,而影响到另一个人,否则,我可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了!” 上官墨尘被我这番话说得委实有些疑惑,不由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唉,你好歹也是皇帝,怎么连这话都听不懂?”我叹了口气,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他,“我早就说了我以前听一个人经常聊起他,又说了假如我形象不佳,会坏了那个人的大事,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怎么皇上你还是不懂呢,可真是让我……唉,你是皇帝,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下上官墨尘终于按捺不住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萧晨依,你要说什么就一口气说出来,不要这样拐弯抹角!” 我的眼神仍然很无奈:“好了,你是皇帝,我当然只能听你的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听了我的话后,能够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那个经常跟我聊起端木叶庭的人呢,可是不想你,唉……” 听着我的长吁短叹,上官墨尘又是怒气冲冲,眼里的怒火几乎都要燃烧起来将我烧成灰烬,但他不愧是皇帝,控制情绪的能力还真不是一丁点,并且我的话,也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住怒气问道:“那还请皇后明示,那个能够让皇后这般关心的人,又是那位少年俊杰?” 我的眼神更加无语:“皇上,貌似我没有说那个人是男的吧?可是你竟然能想成这样,看来你的想象力,还真的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他又是一愣,神情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欣喜,问道:“你是说,这个人,是个女人?” 我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听着我的这句话,竟然会露出欣喜的神情,想来也许是刚才他所说的“损坏皇家声誉”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他才松了口气吧?于是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没好气地说:“是啊,你可终于猜出来了,看来你的领悟力还不错嘛!” 可是却只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似乎也淡了许多,仿佛也有欣喜弥漫上他的眼,让我看得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不由又顺带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叶铭扬,眼里也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神色,让我怎么看都看不透。 算了,我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他们的眼神,现在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脱身,然后再去找件衣服换了。于是我也不再啰嗦,立马说道:“不瞒你说,我有个好姐妹,她可是仰慕端木叶庭好久了。以前她就一直在跟我讲端木叶庭的事情,所以我也几乎耳熟能详了。昨天我虽然算正式认识了端木叶庭,可是他却不知道我是皇后,但我今天却铁定只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也知道关于我名声的传闻,要是端木叶庭也认为我是那样一个人的话,那你想想,他会不会认为我那姐妹也是这样一个人,从而根本连看她一眼都不会?所以为了我那好姐妹着想,我也就只好彻底颠覆这种传闻了!好了,一切都说明白了,这下皇上你可愿意让我去换衣服了啊?” 听了我这样的解释,上官墨尘和叶铭扬的神色似乎都轻松了下来,看到他们这样的神色,我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我瞎掰的本事还不低嘛,整个弄一个烂俗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就把他们两个糊弄住了。可是上官墨尘看我的眼神仍然有点将信将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屑地切了声:“皇上,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就算我真和那端木叶庭有什么交情又怎么了,难道我还怕告诉你啊?再说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尽管可以去查探啊,我就不相信你一个皇帝不会查不出来这件事情!” “哼,假若你真与端木叶庭有什么交情的话……皇后讲的话,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上官墨尘冷哼一声,接着又说,“既是皇后对你那好姐妹这般仗义,朕还能再说什么?你尽管去换衣服就是,免得被端木叶庭看见,在丢了你姐妹的脸的同时,也丢了我们秦国的脸!” “皇上请放心,这件事情,还用不着麻烦你来提醒!”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堪入耳,所以也没好气地截断了他说的话,转身就走。他看着我背影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可是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来找我麻烦,我当然也不会笨到去惹他,所以我总算是耳根清静一点地去找了件好点的衣裳换上了。 但还是没有想到,上官墨尘这样一个传闻中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也会相信我这番谎话,并且,在听到我的谎话之后,还能答应我的要求,都让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实在是转性了,或者有着什么阴谋,所以才这样对我。 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愿再去想了。反正我不久之后就要离开皇宫了,今天来这里参加宴会都只是给他面子,以后再有什么热闹,我可是不想去凑了。 总算找了件符合我身份的衣服穿上了,我可还真是不得不郁闷,原本还想气气上官墨尘,让他在那楚国太子的面前掉掉面子,可是没想到那楚国太子竟是端木叶庭,我这样的做法,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刚刚换完衣服正打算从房里走出来,便只听见门外有宫女的声音想起:“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啥米?太子殿下?难道是…… 我还在纳闷时,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太多礼了!” 我的天啊,怎么竟然真的会是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他,但我却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毕竟他也可以说是我来到世界以后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当然不愿意让他知道我就是秦国的皇后,那个传闻中放荡无比的女子萧晨依,从而对我有什么歧视的意思。 但是不管怎样,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我也只好向上天祈祷他千万不要跟上官墨尘和叶铭扬那样,知道我的“特殊名声”之后,便也从此对我鄙夷和疏远起来。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出去和他见面了,毕竟我也不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 逐渐听得那些宫女的声音远去,我便也知道那些宫女已经走远,于是便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没有那些宫女在这边,我好歹也可以在这一段时间里隐瞒着我的身份了,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自欺欺人而已。 果然,我才刚刚走出去,端木叶庭就看到我了。他的眼里有着一丝惊讶,脸上的神情也是诧异无比,失声说道:“依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对他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回答:“这里是皇宫,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他听到我这么说,也是笑了笑,忽然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望着我身上的衣服,神情变了变,说:“依儿,你此时穿的衣裳——” 说到这里,他便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停住他说着的话。我不由有些郁闷地看了看我自己,我才是刚刚换的衣服,该不会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可是就算我把全身都看了个遍,也是一点纰漏都没有看出来,不由疑惑地向他望去,问道:“怎么了?我的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哦,没什么……”他赶紧说道,可是我却怎么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看见我怀疑的神色,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依儿你刚才一直在那个房间里么?” “是啊。”我点了点头,很诚实地答着,却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丝紧张的神色闪过,我还在纳闷时,只听他的声音传来,其中似乎也含着些许的担忧:“那……依儿,你在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 说到这里,他仿佛顾忌着什么一般,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看到他这样,我不由笑了笑:“听到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哦,难道刚才你在和谁聊天,内容是我不能听到的么?” 看我一脸的好奇,端木叶庭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微微笑了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了,对了依儿,你现在是去哪里?”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不如你想去哪里,就带去好不好?”我依然在一边装着傻,含笑望着他。他果然也是跟我一样,不希望让对方知晓着自己的身份。我是怕惹起他厌恶,让他从此都不再认我这个朋友,可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他听到我这么说,眉宇间有着一丝犹疑闪过,但旋即又被一抹坚决所代替,他定定地望着我,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依儿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带你去我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吧!” 看到他好像忽然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什么事的神情,我的心里反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如果我答应他的话,事情的发展,便会完全跃向另外一条完全陌生的轨道。 于是我也顾不上装傻,走到他的面前,朝他一笑:“好了,你也不要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好不好,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我早就知道是哪里了,刚好我也恰巧要去那里,所以我们就一起走吧。” “你已经知道我要去哪里了?”听到我这样说,他的神情中掠过一丝慌乱,看在我的眼里,让我更是忍不住想笑。我点了点头,说:“好了,你不就是楚国的太子吗,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有点惊讶,但眼中却掠过一道轻微的喜色,也是点头:“是啊,我们还是朋友!依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你竟然……” “我竟然没有因为知道你的身份而吃惊,你是不是想这样说啊?”我笑着说出这句话来,又望着他,说,“其实呢,只要是朋友,就用不着计较彼此的身份。就如同我们两个,就算身份再悬殊,也不会影响我们友情的,你说是么?” 他的眼神更加的亮,不住点头:“是啊,依儿你说得没错,当真太有理了!” “既然你认为我说得有理,那是不是说明,不管我们的身份是什么,你都会继续把我当成朋友?” 我挑眉看他,唇边却有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看到我这样的笑,不由愣了一下,才说:“不错,不管我们的身份再怎样悬殊,我们也都是朋友。这还是依儿你说的呢,你很多时候说的话,都是那么别致,让人真的无法拒绝……” 我没有理会他后面的自言自语,只是笑得更加“奸邪”:“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要好好地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哦,要是你敢反悔的话,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哦。”听到我这么说,端木叶庭慌忙点头,看着他又要说话,我慌忙拉住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废话了,还是赶紧去参加你将要去的那个宴会吧。” 见我拉着他的手,他的眼睛几乎都直了,愣愣地盯着我拉着他手的那处,讷讷的说:“依……依儿,你……” “怎么了你?”我不解的望着他,却见他被我这样望着,就连脸也渐渐的红了,在静夜的灯光的照耀下,让他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令人无法移开的绝世风采。一时间我竟然看得呆住了,也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望着我。只见他的视线渐渐从我们牵手的那处移向了我的脸上,看见我也在看他,神情更是奇怪万分。 他怔怔的望着我,忽的眼里掠过一抹恍惚无比的神色,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便如笼上了一层轻雾的钻石一般,有一种让人莫名便被吸引其中的迷离魅力。他果然是很帅的,可是我明明没有那么花痴的,为什么看到他的这种眼神,我却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没出息,明明不喜欢人家还这样盯着人家。可是忽然,我心中的胡思乱想却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只因这时,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已经抚上了我的脸庞! 24 我全身都在瞬间僵硬住了,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向我伸来,然后,轻抚上我的脸庞。他的动作温柔无比,眼里也是洋溢着仿佛亘古以来便充溢其中的无尽温柔,似乎怕自己稍稍一用力,便会对我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他的手指上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被他的手指触到的肌肤上,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直达心底深处的颤栗感,让我根本无法去推开他的轻抚,反而,还希望着自己在他的温柔抚摸下,沉迷到永远。 他眼中的温柔越发的深,眼神也迷离得恍若一场轻盈无比的梦。他静静的望着我,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将我溺毙其中,我只感觉仿佛我全身所有的神志都在瞬间离我远去,只有他仿佛梦呓一般的叹息在我的耳边响起:“依儿……” 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感觉我的心忽然轻轻一颤,只是愣愣的望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有着什么举动。他见到我这个样子,不由轻轻笑了笑,然后将我的手紧紧执着,眼里有着淡淡的期盼:“依儿,你……愿意跟我走么?” “跟你走?”我喃喃念着这句话,脑袋里面还在因为他之前的举措而有些昏昏沉沉,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听得我的话,点了点头,眼里有了一丝坚决:“对,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楚国,好不好?” “我们一起去楚国……楚国……”我仍是无意识的复述着他说的话,可是忽然——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要带我走,你说要带我去楚国?” 我像刚刚才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瞪大眼睛看着他,声音中尽是不敢相信。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又是微微笑了笑,说:“是啊依儿,你答应和我一起走么?” “你在说哪门子话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没好气的呼了口气,忽然发现他的手还在我的脸上,而我,也还在握着他的手,不由大叫一声,将他的手猛地一扔,“天啊,你在干什么?你的手,怎么会到了我的脸上?你……你……天啊,不会吧!” 我一副完全无法相信的模样在一边自言自语着,我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是我的朋友,但我怎么可以让一个朋友用手抚上我的脸,毕竟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想当初叶铭扬对我轻薄时我是那样愤怒,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没有一丝发怒的感觉? 难道……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个惊人的想法,可瞬间又被我自己否决了:“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啊……” 看到我仍然在自言自语,并且一脸的懊丧,端木叶庭的眼中划过一道黯然,也将手收了回来,喃喃的说:“依儿,对不起,我没想到……” 看见他还在讷讷地向我道歉,我也不想我们之间的友情因这件事而受到什么影响,于是便呼了口气,说:“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废话了,还是快点去参加聚会吧,去晚了估计上官墨尘肯定又要骂人了!” “上官墨尘?”他的眼中划过一道惑然,可是还没有得到解答,我便已经在他肩上拍拍:“好了,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啊,走啦!” “哦,好。”端木叶庭赶紧反应过来,神情却有点不对劲,仿佛想问我什么话,却又犹疑着不敢问出来一样。看到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了,干嘛摆出这样一个样子来啊?” “没什么。”他听到我这样问,赶紧朝我笑笑,可是才刚刚闭嘴,他又忍不住朝我望来,我终于忍受不住他这种温吞的态度了,禁不住将眉皱得更深:“拜托你有什么就问吧,现在这个样子,弄得我的心里也是很不爽了!” 他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将脚步停下,转头望向我,眼里有着一抹认真。我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不由也停住步子,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将要问我的,又会是什么问题。 可是,却没有听到他问出任何问题来,而只是看到他忽然将头重重一摇,轻轻笑了起来,笑中充满着淡淡的自嘲:“算了,我根本就用不着再问的,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是早就应该明白的了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他的眼里,却抑制不住地有着些微的沉痛。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心里更加的疑惑,可是看他这样,也不好追根究底,只好呼了口气:“好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自言自语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他也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就跟着我一同向举行宴会的景阳宫走去。一路上,虽然我们没有再说话,可是我却分明感到,似乎在我们之间,有一些东西,已经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暧昧在我们之间流转,让我的心,也不由有些微微的醺然若醉。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由得使劲晃晃头,可是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出了刚才他轻抚我脸庞的景象,脸也在瞬间红遍。我禁不住转头去看他,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与刚才的似海柔情不同,此事充溢他眼中的,是满满的哀伤与失落,让我看得心里也有微微的痛。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又是甩甩头,希望将刚才的那一幕甩开脑海,可是却发现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我越不想去想这件事情,它却偏偏越发在我的脑海之中回荡。 终于,在这段如同炼狱一般的旅程中,我和端木叶庭来到了景阳宫的大门口。 望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情景,我忽然有些迟疑,不知道假如我进去了之后,端木叶庭又会怎么对我。可是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又放下心来,望着端木叶庭,笑着说道:“对了,刚才我们说过,虽然我们的身份有着很大的悬殊,可我们还是朋友,你还记得吧?” 他还没有说话,我又接着说道:“说实话,当我知道你是楚国太子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感到很震惊的,但我又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当然不要顾忌这么多了,朋友就是不要管那么多友情之外的事情,是吗?” 他彻底被我说晕了,于是什么也没说就点了点头。我不由一笑,在他肩上拍拍,笑道:“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不管怎样,你也是不会顾忌我的身份了?” “依儿,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反悔的。”他见着我的笑,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迷离,却是坚定地点头,似承诺一般说出这句话来。 我不由微微愣住,很快又反应过来,笑了笑,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啊!我们进去吧,料想现在上官墨尘肯定在等着我们两个,并且都等得不耐烦了!” “好。”端木叶庭点了点头,就和我一道走了进去。果然,我的身影才刚出现在景阳宫里,就只听见上官墨尘暴龙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想皇后竟然还记得这次宴会的事情,朕还以为,皇后早便借口去换衣裳,而回到了自己的甘泉宫中呢!” 我望了一眼,不屑地笑笑:“皇上竟然这般说我,是对自己的影响力没有自信,还是因为在一个本来就不讲信用的人眼里,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讲信用的呢?” “你——”上官墨尘被我这句话回击得不由愣住,瞪着眼睛看着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忽然,他却冷哼一声,不再看我,而是望向我的身后,脸色微微有了些缓和:“原来太子殿下也来了,那便请先入座吧。” “多谢皇上。”端木叶庭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丝奇怪的波澜。听到上官墨尘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天啊,这下端木叶庭也知道我是秦国皇后了,那么他又会怎么看我呢? 我不由向他望去,却只见他也在看我,眼神里有着一抹淡淡的黯然,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哀伤。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心里不由一惊,他会这样看着我,难道在他的心里,他真的是喜欢着我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又没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条件。 我还在胡思乱想时,却没看到某人的脸又黑了下来,朝我们望了一眼,冷哼一声,声音阴阳怪气:“皇后还在那里站着,究竟想干些什么?” “我干什么好像不用你管吧?”我也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端木叶庭可是我的朋友,虽然身为楚国太子,我也是不用太顾忌着什么而给上官墨尘太大面子。听见我这样说,上官墨尘自然又是一副即将发作的暴龙模样,可端木叶庭却笑了笑,说:“皇上,依儿虽然是秦国的皇后,却也是我的朋友,我想依儿也许是想和我说说话吧。” “朋友?似乎据朕所知,你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吧?并且,她可是我们秦国的皇后,她的名讳,似乎也不是太子所能称呼的,是么?”听到端木叶庭的话,上官墨尘的脸上划过一道阴影,对端木叶庭也不见得有多客气了,“何况,这个宴会乃是特地为了接见太子殿下而举办的,此时皇后也该坐到朕的身边来,才是咱们秦国的规矩,知道么?”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更是火大。真是不知道上官墨尘吃错什么药了,有火冲我发就是了,干嘛人家端木叶庭在一边站得好好的,他也要去找茬?我正要为端木叶庭打抱不平时,却只听端木叶庭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知道了,皇后娘娘,我先去那边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朝一边的座位走去。我还没来得及招呼他,就只听见上官墨尘的声音在耳边不阴不阳地响了起来:“皇后还不过来,莫非是忘记了之前对朕说的话么?” 我瞪他一眼:“你放心,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出尔反尔,过来就过来!” 说着,我就气冲冲地朝他走去,真是搞不懂这个上官墨尘大暴龙到底怎么了,似乎天生就有惹我生气的本事,本来我心情还好好的,现在被他这样一弄,还真的极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看见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却是不由笑了,就在我快走到他的身边时,他忽然一伸手拉住我的手臂,我被他这样一拉,脚下一软,猝不及防之下,我便一下子摔倒在他的怀里。 顿时,一阵好闻的兰花香味袭入我的鼻中,让我的神志不由有了一丝恍惚,一时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可这时,一个略略含着轻嘲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皇后却与朕保持如此仪态,难道不觉得贻笑大方么?” 我晕,我见过无耻的人,可是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什么叫我和他保持这种姿势贻笑大方,明明就是他自己拉我的,还好意思来说我!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将他推开,睁大眼睛瞪着他:“你不要给我胡说好不好?大家都亲眼看见了,是你拉我的,要不是你拉我我会摔倒?你现在竟然还把责任推给我,我真是没看过像你这样不害臊的人!” “哦,是么?”他的声音中依然含着轻微的嘲讽,“朕可是明明白白看见,是皇后自己假装摔倒,才发生这种情况的,为何皇后又要一口否定?” “如果我真这样做了,我才不会否定,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又为什么要承认!”我依然怒视着他,“并且对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听到我这样的话,上官墨尘的眼里划过一道淡淡的黯然,却仍是冷笑着说:“真是这样么?可是为什么尽管你一直这样否认,在这景阳宫里面的另外两个人,可都不是这样想的哦!” “你说什么?”我心里一惊,转头望去,只见端木叶庭,还有原本坐在一边一直被我刻意忽视的叶铭扬都在望着我们,显然已经是将我和上官墨尘此时的表现看成是“夫妻之间的甜蜜相处”了。想起刚才上官墨尘拉我的时候,恰好处于他们两人的视线死角,所以,他们会产生什么误会,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到了。 我只感到心里的怒火燃烧得越发的猛烈,死死地瞪着上官墨尘,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嘿嘿!”上官墨尘得意地朝我笑笑,又说,“可是你不也是很享受的模样么?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你知道这是搞的鬼之后,你仍然赖在我的怀里不肯离开?” “你别臭美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跟他吵了这么久,竟然没想到我仍然在他的怀里,于是我赶紧伸手将他一推,就像推开什么分外厌恶的物体一般,然后站了起来,望着他,眼里仍然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谁喜欢赖在你的怀里?我告诉你,本姑娘才不稀罕!不过假如你这么喜欢别人赖在你怀里的话,那就尽管去找你的柳贵妃好了,本姑娘才不高兴奉陪!” “哦?皇后说这些,可是在怪朕平日将你冷落了么?看来朕以后还真不应该将这皇宫里面,有着一座甘泉宫的事实给忘记了啊!” 听了我的话,上官墨尘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双眉一挑,唇边带着一抹挑衅的笑望着我。看到他这个神情,我还真是无语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并且年纪也不小了,可是他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幼稚?他说的话,怎么就这么上不了台面? 并且,还是当着别国使臣和他的臣子说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些话,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算了算了,不要再和他计较了,本姑娘好歹也是一成年人了,要是再和他这样一个弱智加幼稚的草包皇帝计较,那才是真的掉价呢!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向他给我准备的座位走去。 可是当我坐下来时,却只发现端木叶庭正朝我和上官墨尘望来。在他的眼里,有着一抹若有所思,但除此之外,还有着我熟悉的心痛和惘然。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歉意,我知道,刚才上官墨尘那样的举措,真的伤了他的心,而他,也是真的爱着我的。 想到这里,我只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可是当我转过头来,却又触到一双正在向我们行注目礼的眼睛。我疑惑望去,只见一旁的叶铭扬也正在望着我们,在他如同琥珀一般晶莹而透明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在流转,仿佛蜿蜒在平静湖面上的一圈涟漪。这可真是奇怪了,他干嘛要有这这种眼神?端木叶庭失落倒情有可原,而他又在失落伤心个什么劲? 难道,是他太讨厌我,并且对上官墨尘太过忠心,所以对我和上官墨尘的亲近行为,他都会忍不住痛心疾首? 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呢!我也懒得再理他,便将视线转了过来。可是这时却又看见上官墨尘朝我望来,在他的唇边有着一抹得意的轻笑,他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似乎皇后的那个好姐妹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依朕看来,好像端木叶庭对你那个好姐妹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呵呵,不过就算这样,以后他也不可能打你的主意了,皇后说是么?” 我狠狠瞪了他一样,原来他刚才那样做,都是为了在端木叶庭面前示威。还真是服了他了,这么弱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就算他不这样做,我身为秦国的皇后,端木叶庭胆子再大,也是不会来惹我的吧,可是他…… 我又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却换来他更加得意的笑容。我索性不再讲话,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有着向低龄化和白痴化趋势发展的人,我如果再跟他啰嗦,那我就是自我掉价了。 见我不理他,上官墨尘颇有几分无趣,便也离我远点,无话找话:“对了,朕早便听说皇后喜欢看飞天群舞,所以今日朕特地召了一些舞姬来表演,希望皇后能够满意。”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在向端木叶庭示威,不管怎样,端木叶庭总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心里也很是不爽,也不配合他,只是淡淡说了声:“是么?我有这样说过么?我只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讨厌看得就是歌舞,可是皇上竟然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歌舞,难道这是柳贵妃曾经说过的话,而皇上才一直记得,却以为是我说的?” “你……”见我丝毫不给他面子,上官墨尘的脸阴了阴,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望了端木叶庭和叶铭扬一眼,这才说道,“既然皇后不喜欢看歌舞,那么朕便命他们退下,如何?” 看他现在这样,我是绝对不相信他是转性了,他这样做,绝对是因为怕在另外两人面前没面子,所以才假装与我“情意绵绵”的模样。我也不由朝端木叶庭望去,只见他见到我和上官墨尘现在这样的样子,眼中又是浓浓的黯然涌起,却不再看我们,而是端起酒杯喝起酒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暗淡无光。 似乎因为阴谋得逞,上官墨尘脸上渐渐拂起笑容,笑着望我,说:“皇后喜欢什么,便尽管对朕说就是,朕知道因为柳贵妃的原因,皇后这几天对朕都心怀不满。但皇后与朕毕竟是夫妻,所以还希望皇后不要继续这样生朕的气了,都是朕的错,好不好?” 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却越来越多,几乎都要呈流水状往下坠落的趋势了。看见端木叶庭的脸色更是灰败一片,我心里也不由不忍,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咬牙说道:“你可别得寸进尺!要是我让你在叶庭面前没有面子,你可千万别后悔!” “叶庭?”上官墨尘的唇边掠过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看来皇后与你这位好姐妹心仪的男子,关系可真是亲密无间呢。” “我和他关系怎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看到他这样的笑,我心里的火气也越大,冷冷说道,“反正我不管跟谁关系都好,就是除了和你!当然,还有你那位姓叶的好兄弟,本姑娘也不是太待见的,所以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反正不管你说多少,都不可能离间我和叶庭之间的友情,也别妄想我对你的印象会有什么好转!” “友情?哈!”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却是不屑的笑笑,看到他这样的笑,我心里的火气燃得更加厉害,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我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 上官墨尘望我一眼,唇边仍是那种略含讽刺的笑:“难道皇后不觉得好笑?你与端木叶庭什么关系,每个人一眼便能看出,你又为何要在朕的面前说你们只是朋友?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朕是瞎子?” “你胡说什么?叶庭本来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么?假如他真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在刚才朕那样待你时,他的眼神会那么痛苦,他的脸色会那样苍白?”上官墨尘冷笑,“倘若真是朋友,他看见朕这样对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会那么痛苦?皇后,关于这个原因,你能解释给朕听听么?” 他的话,莫名就让我的心里一阵烦闷起来,还有着一种奇怪无比的情绪在我的心里纠缠不休。我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去看端木叶庭,只有将视线挪开,望着我自己的脚尖,语气仍然有着浓浓的否认:“我早已经说了,我和他只是朋友,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好了,你的废话也说完了吧,那就不要再说了!如果真的将我惹烦了,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宴会,本姑娘可没兴趣参加!” 可是尽管不看他,我却只感觉如芒刺在背,似乎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一下子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上官墨尘正定定的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微微的悸动。 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的对我说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朕解释?” “我……”我被他这句话问得不由愣住了,对啊,我和端木叶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他解释?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看见他眼里逐渐闪耀起来的笑意,我不屑地望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对你解释了?只是我看不惯你这样幼稚的做法罢了!明明很讨厌我,却装作和我关系这么好的样子,真是弄不懂你这么幼稚的人怎么当上皇帝的!” 上官墨尘勾唇一笑:“哦?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幼稚?那么为什么据朕所知,做朕这个幼稚皇帝的皇后,皇后似乎还挺满意的呢?” “我哪里满意了?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我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皇宫,这个皇后我也不稀罕当,你尽管留给你的柳贵妃去当好了,毕竟你自己也说过,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皇宫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的唇边禁不住有了丝笑意。明天就到了我离开皇宫的时候了,怎么说我都要得意一番啊,可是我却只见上官墨尘的眼也在瞬间冰冷下来,原先充溢其中的笑意无影无踪。看到他的神色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我心里也不由一惊,却是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干些什么。 可是却只看见他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淡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声音里也是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好,既然在皇后的心里,朕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幼稚无比,并且这个皇后,你也是当得一点都不满意,那么朕还用得着说什么?你明天就给朕离开皇宫,尽管跟你的叶庭去卿卿我我好了!” 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不由抗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早说了我和叶庭只是朋友,你怎么——” “哼,事到如今,皇后还用得着狡辩什么!”哪知上官墨尘根本理都不理我,就冷冷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不由一愣,然后心里也火大起来,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声音也是冰冷:“哼,不说就不说,要不是你来找我说话,你以为我会很想理你啊?再说了,离开皇宫可是我最渴望的事情,到时就不用再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啊!” 我这样的话,就不信不会把你气死!我得意地看着他,只见他果然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喷薄而出的怒火:“萧晨依,你别太过分!” 我得意朝他一扬眉:“怎么,你很生气是吧?谁叫我一直惹我的,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惹我又是什么下场!” 说完这句话,我索性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三个帅哥惊异的表情,便朝他们“嫣然”一笑,说:“不好意思了啊,本宫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快活快活,恕我不奉陪了!” “萧晨依,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上官墨尘充满怒气的暴龙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我唇边扬起一抹如同小白兔一样纯洁无暇的轻笑,回头对他说道:“皇上,臣妾告退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25 看见上官墨尘刹那间变得难看之极的脸色,我只感觉心里得意得很。哼,跟我斗,本姑娘的那些小伎俩,你还有很多没有见识到呢!你很生气是吧?既然预料到现在这么生气,那为什么之前还要惹我,要知道本姑娘的性格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的! 我得意非凡地朝他扬了扬眉,转身就走。看见端木叶庭执着酒杯的手瞬间僵在半空的样子,我也朝他一笑:“叶庭,我走了哈,你在这慢慢喝酒,没我在这里也一样精彩的!” 然后,又顺带望了一眼坐在一旁被我特地忽略的叶铭扬,他的脸上也是有着淡淡的惊愕与意外,可惜与另外两人的待遇完全不同,对于他,我可是懒得招呼一个字的。 就这样,我无比潇洒地将这三个人尾随的视线无视,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景阳宫外走去。此刻在我的心里,可是充斥着无尽的得意啊!怪就怪上官墨尘这条大暴龙不自量力,头脑发热来惹本姑娘,我本来还想好好配合他进行完这场宴会的,可谁叫他不给我面子?既然他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了! 这下,宴会进行不下去了,不但他颜面扫地,便连他打算利用我来气气端木叶庭的计划,也这样泡汤了,可真是让我无限解气啊! 我走出景阳宫的大门,仍能听见身后传来某人的怒吼:“萧晨依,你给我站住!!” 哈,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这样听你的话,那本姑娘的面子往哪里搁?我对这句话充耳不闻,依然无比淡定潇洒地往前走,想着明天我就解放了,心情更是无限舒畅啊!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但我的笑还没有完全笑出来,就只感到耳边出现一个天雷一样的声音:“萧晨依,我叫了让你站住!” “谁呀?我耳朵都要聋了!”我不耐烦地转头一看,可是刚刚看到那个说话的人,我的眼睛就差点跳窗了,不会吧,说话的人怎么会是他?并且……并且他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 只见上官墨尘正站在我身边望着我,在他的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再喷薄着无尽的怒意,并且他的眼中,也是幽黑一片,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不平静,仿佛有着漫天的怒火在燃烧。他就这样望着我,双唇紧紧抿着,居高临下,有种要将我屈服于他这无边愤怒中的威势。 我却是呆呆地仰头望着他,不知道他这样望着我是什么意思。照理说我这样出来虽然扫了他面子,可是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竟然将里面的两大重要人物都抛下来追我,难道就是为了将我骂一顿挽回面子? 他见我这样望着他,稍稍愣了一下,便又冷着脸说道:“你真这么讨厌朕?你真这么喜欢端木叶庭?” “停!”我反应过来,伸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你刚才这些话半对半错!对的是,我确实很讨厌你,错的就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叶庭,所以就请你不要这样继续误会我了,好不好啊?” “我误会了你?哼!”上官墨尘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把揪住我的手腕,如墨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萧晨依,若你不喜欢端木叶庭,你又为何会与他这般亲近,并且还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朋友,可是男女之间也有友情么?朕可真没想到,平日作风一向如此大胆的皇后,此番却不敢承认自己的真正心理,不知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屑地望他一眼:“我说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谁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着友情的?就算你以前不知道,现在我也让你见识到了,我和叶庭之间就是只有友情的,都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才想歪的!好了,我要回我的甘泉宫了,你也快点回去陪你的客人吧,时间是宝贵的,拜托你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了,OK?” 说着我就要走,他有时间在这跟我唧唧歪歪,我可没时间奉陪。可是尽管我走的决心那叫一个强,也是根本就不能迈动步子,因为这时,上官墨尘揪住我手腕的那只手彻底发挥效用了,一下子就将我钉在了原地。 我回头瞪他,叫道:“你干什么,快点放手啊!” “朕为什么要放,难道是要朕继续放任你们两个在朕的眼皮底下你来我往么?”上官墨尘挑眉说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神经病啊你,我都已经说了我跟叶庭没有关系了,你还在这里胡扯个什么!”我真的忍不住心里怒气,本来打算的好声好气都跑得无影无踪,“再说了,我敢作敢当,假如我真喜欢叶庭我自然会承认,又为什么怕否认,难道我怕你听到了吃醋啊?” “叶庭,叶庭!你一口一个叶庭,料想世上每个人听到你对他这样的称呼,都会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吧?”上官墨尘冷笑,手下却越发加重力道,差点将我的手腕都要掐断了,“既然你对端木叶庭这般的情深意重,那你又为何口口声声否认与他的关系?朕倒真是想不到,皇后竟然是这样一位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真是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中国话,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要跟我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也不解释了,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将手一甩,说:“不好意思,就算我真跟他有着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很想我离开这个皇宫,不要再当你的皇后了吗?那好啊,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皇宫了,你眼不见为净,我究竟做了些神情,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用不着你再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吧!” 说完,我提脚就要走,可是…… “喂,你放手行不行啊,干嘛一直拉着我,我要走了!” 我瞪他一眼,刚才我那样重地一甩手,却根本不但没有达到甩开他那只魔掌的目的,反而还让他的手将我攥得更紧。而我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这还真是奇怪了,他对我甩什么脸色啊,看现在的情形,要甩脸色的那个人,怎么说也应该是我吧? 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闷哼了一声,十指却将我的手腕攥紧,说道:“你与他有什么关系,不关我的事情?你真这么希望着离开皇宫,以后都再不愿回来?你告诉我,你这样做,都是不是为了端木叶庭?是不是为了他……” “喂,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可是我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层淡淡的惊惧,只因他现在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并且他眼中一种流转不停的危险光芒,都在向我昭示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很生气。 这下我还真是不懂了,他在生个什么气啊,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尽管不爱一个女人,可是只要那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就会因为她爱上别人而气愤?我禁不住在心里冷笑,连原本心里的那丝惊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唇边一抹轻笑:“不错,我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并且我希望,你能够履行你自己的诺言,放我出宫,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的皇后你爱选谁就选谁,那个位子,以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哈哈,皇后这句话可真是说得轻巧无比啊!”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眼中光芒一滞,双瞳也微微紧缩了一下,却是将身子向我俯来,贴近着居高临下看我,唇边却尽是威胁的意味,“你可千万别忘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皇后,就算你出了宫,你也仍然是我的皇后!就算你不想当皇后,也必须由我来废你,但就算那样,你也是我的废后!” “你……”我气极,看到他的身子以这种压迫性的姿势看我,我不由将自己的身体一边向后仰去,一边皱眉瞪他,“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一切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妄自宣布你对我的所有权!并且请你放开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和我有什么瓜葛,相信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都好!” “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都好?哈哈!”上官墨尘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自他口中逸出的温热气息,从我的脸上轻轻拂过,有一种分外异样的感觉。他死死地望着我,双瞳更是紧缩,眼里的光芒危险却诱人,“我到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这般讨厌我,并且还对我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你再讨厌我,你再想跟你的叶庭在一起,只要你还是我的皇后,你的这个妄想就永远不可能实现!即然这样,我也不介意让你来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也不想看见你在跟以前那样,做出任何败坏皇家声誉的事情出来!” 我又是一阵气紧,怒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怎样,你都是要把我绑在你的身边,当一个永远挂名的皇后?” 上官墨尘唇边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休想!”我继续怒瞪着他,也是冷笑,“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决定我的去留!我实话跟你说好了,其实只要你这次把我放出宫去,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回来!再说了,你也不喜欢我,你干嘛要把我留在宫里影响你和柳如眉的恩爱生活呢?没有我在的话,料想你和柳如眉的关系会更好吧,她也用不着因为这个皇后的位子被我霸占而耿耿于怀了!难道你很喜欢看着她因为这个问题而每天心情不好吗?” “不想你到现在,还要替别人考虑,倒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上官墨尘唇边依然是那抹邪魅的笑意,“只不过,我和她怎样,又与你何干呢?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着我的面和端木叶庭眉来眼去的,那我和如眉再怎么亲密,应该也是向你学来的吧?” “你……”我无语地望着他,因为他这通话,本来一贯伶牙俐齿的我,竟然被他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只有冷冷望他一眼,说:“好,算你狠!既然你这么喜欢向我炫耀你们之间的甜蜜,那我就尽管好好地欣赏好了!只不过,假如你的花亲亲对我有什么冒犯的话,可别怪我搬出皇后的架子来收拾她!要知道,不管怎样,她都只是个妃子,而我是皇后,如果你怕你的花亲亲受到什么伤害的话,你现在尽管可以改变主意,别到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哦?”听见我这么说,上官墨尘的眉一挑,忽然又低下头来看我,“难道现在,你已经同意了我的话,愿意心甘情愿当我的皇后了?” 我冷冷望他一眼:“你不会自我感觉这么好吧?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只不过现在假如我不这么说,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么?” 他揪着我的手忽然一紧,危险的气息轻拂着我的脸颊:“你就这么不想当我的皇后?” “是啊,我一点一点都不想,我恨不得离这个皇宫越远越好啊!” 我没好气的说着,双眉因为他右手的用力而不由皱了起来。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了,把我的手揪得真的好疼,可是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我又不敢反抗,生怕一反抗,会招致他更加生猛的报复行为。 “好,好……”他听了我的话,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真的没有一丝愉快的感觉。就在我还在困惑他这句莫名其妙话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将我的手用力一扯,我便不由自主被他拉近了他的身体,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对我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惹怒我,就跟上次一般,激我说出放你出宫的话。可惜,一个计谋不可能两次成功,我也不会再上你的当,所以无论你再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从而让你的阴谋得逞!你很想离开皇宫是么,那好,那我这次就让你离开,只不过,在你离开之后,我还是可以召你回宫。你一次一次地忤逆我的意思,千方百计地和我作对,那我现在,和你做一次对又如何?” 看着他这种笑,我真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禁不住想往后退去,却是一点也动不了。我只能仰头去望他,望着他唇边那抹奇怪的笑意,讷讷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的右手再次着力,将我的手腕握得更紧,我吃痛,却强忍着不肯哼出来,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威风。他的双眼似是被酽墨轻点一般的深邃幽黑,直直望着我,唇边一抹嘲讽似的轻笑,“我要干的事情,皇后这般聪明,又怎的不知?”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的笑那样奇怪,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冰冷冰冷的感觉,好像全世界的阳光,也无法透过这种笑而照耀到他的身上。可是尽管如此,这种笑,再衬托上他的如漆眼眸,却是魅惑得让人挪不开眼,便连此刻的我,知道不能这样看他,也是情不自禁将视线定在了他的身上,无法挪开。 他见得我这样的神情,眼里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却是渐渐俯身向我凑来,离我越来越近。看见他的动作,我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天啊,他这样做,难道,难道是……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他紧紧握住手腕不能动弹。我只能瞪大眼睛看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皇后还不知道我想干些什么么?”看到我的神情,上官墨尘的唇边拂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其实你早就应该明白了,既然你一直与我作对,那我自然也要与你作对了。你一直想离开这个皇宫,一直不想当我的皇后,那我便索性一直将你留在这个皇宫里面不让你离开,一直将你立为秦国的皇后不要废掉,那样,岂不就是达到了与你作对的目的?” “你——”我依然瞪大着眼睛看他,眼里却开始有着浓浓的怒火,“你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就要断送我一生的幸福?你仅仅为了报复我,就宁愿不让柳如眉当上她梦寐以求的皇后?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你放我走又怎么了,干嘛一直要我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那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谁说那样对我没有好处?”上官墨尘邪笑道,温热的气息却一阵一阵轻拂过我的脸颊,“那样有意义极了不是么?不但可以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并且……”他的声音忽的低沉下去,双唇却是凑向了我的耳边,似梦呓一般说道:“并且,还可以将你日日夜夜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再不能离开我,再不能去招惹其他的男人,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我的耳垂,有一种分外骚乱的奇异感觉,让我的心里忽的有些惶恐。我禁不住想逃离出这一片慌乱,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片莫名其妙的感觉之中。于是,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他,拼命抑制住心里的悸动,也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冰冷起来:“你休想!你已经答应我让我出宫了,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并且,你将我锁在你的身边又有什么用,反正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你干嘛要留我这样一个你讨厌的人在身边?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了,里面还有两个人等着你呢,并且我也要回去养足精神好明天离开皇宫了,你就将我放开行吗?” “将你放开?”上官墨尘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凉起来,“我将你放开,你好再趁我不注意去找你的叶庭么?” “你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说了我和叶庭只是朋友,你怎么还这样一直纠缠个不停?”我也火大起来,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不是坏了,我都已经解释了这么多遍,他还是不相信我和端木叶庭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纠葛,所以我也顾不上对他有多客气。 可是上官墨尘比我更火大:“朋友?萧晨依,难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你和他是朋友,那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好,既然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一心想离开皇宫也是为了他,那么现在,我就要彻底让你忘掉他!” 他一边说着,眼里却开始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一惊,失声说道:“你要对我干些什么——”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我刚刚退后的身子,又被上官墨尘重重拉回。我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便坠入了他的怀抱之中,脸颊贴在他强健的胸肌上,一种温热的感觉瞬间袭上我的脸。在我的耳边,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重重响起,就像是强劲有力的钟鼓,一声一声敲击不停。 天,他到底想干些什么?我心里猛然涌起一阵慌乱,想推开他,却使不出一丝力量,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似乎有些急促,有些紊乱,却仿佛响彻在我的心头,令得我的心,也不由随着他心跳悸动的频率,而不由自主地共鸣起来。 而这时,他的另一只手也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让我的身子彻底契合在他的怀抱中,丝毫也不能挣脱。我还在惊疑不定时,他的声音已经在我的耳边低低响起,恍若带着几丝蛊惑的力量:“你不是很想离开我吗,那么现在,我就彻底断了你的这个念头!” 说着,他不顾正处于惊讶中的我,腰上的手紧紧一收,我再无丝毫悬念的倒入他的怀中。他松开扼住我手腕的右手,一下子捏住我的下巴,重重一提,我便被迫仰起头来看他。 他的眼里,依然有着一丝危险无比的光芒在闪烁,让我的心蓦地多了几分紊乱。我呆呆地望着他,心里知道他将要对我做的,必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可是我却仿佛沉沦在他的眼神里,丝毫也不能清醒,丝毫也不能抗拒。 就在这一片要命的迷乱中,只见他的唇边勾起一抹邪笑,声音也魅惑得仿佛夺人心魄的梦靥:“我倒要看看,经过此番,你还有什么勇气和决心,能够这样无情地离开我!”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依靠着兀自存在着的一丝冷静,勉强对他警告着,可是我这句警告还没有完全说出来,便只感觉在我的唇上,重重落上一个温热的物体,彻底将我的所有话语,都在瞬间堵了回去。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因为…… 因为现在落在我唇上的那个温热物体,竟然是上官墨尘的双唇! 我圆瞪着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上官墨尘,不知道他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讨厌我的么,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吻我?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只听头顶传来上官墨尘稍稍有点郁闷与薄怒的声音:“闭上眼睛!” 我被他这样接连的举动彻底吓傻了,听到他的话,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刚刚闭上眼睛,我心里就不由郁闷,我干嘛要这么听他的话,并且……并且他还吻我,我怎么能乖乖地让他吻,还闭上眼睛没有一丝反抗的让他吻? 我正要抗议时,上官墨尘却像是惩罚一般,在我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顿时,一阵极为奇怪的酥麻感觉自我的唇上,一直向我的全身各处传递而去,让我的全部身心,都仿佛沉浸在一种置若云端的不真实感中。这种感觉令得我忘记了去挣扎,而这时,上官墨尘却趁机在我的唇上辗转,不停地轻吮缠绵,仿佛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点心。 26 第二十章她不哭 萧儿怒了,在纤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到萧儿的巴掌狠狠的落到了纤漠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才告诉她这一切的真实。 “你……”纤漠有些哽咽,震惊的望着萧儿还来不及放下的手。 蜡烛在巴掌落下的时候被熄灭了,隐隐的月光再一次透进了屋子里,只是这一次,谁都来不及惋惜那一抹零星的光芒。 萧儿的手很白,僵硬在空中,月光下,她的眼里竟有着泪光,这让她本来狰狞的脸多了一抹可怜的意蕴。正是因为那份意蕴,纤漠竟然忘记了反抗。 “我要你代替我做岳然的新娘。” 萧儿毕竟是萧儿,说狠话的时候咬牙切此,一点也看不出刚才一闪而逝的懦弱。旁边两个老妈子也早就挽起了袖子蓄势待发,死死的盯着纤漠,眼里竟然还流落着歹毒的光芒。 纤漠冷笑,许是刚才眼花了,竟然会以为恶毒如斯的萧儿也会可怜。 “为什么?”纤漠冷冷的问,纤漠不傻,更不是那种纯真的女孩儿,会相信世界上会有奇迹……她更不会相信,奇迹会发生在她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身上。 “哼!”萧儿冷哼了一声,缓缓的将手放下,骄傲的扬起头,指着纤漠的鼻。“你,什么也不用知道,只要到时候乖乖的上花轿便可。” “呵呵……”纤漠放肆的笑了起来,笑容轻狂,只是笑着的时候,刚才被打肿的肌肉牵扯着疼痛,不过,却只有自己能懂。纤漠回头,眸子里映出脸色有白转红的萧儿。 纤漠说:“如果不愿意呢?”纤漠的说话的时候,头高高的仰起,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展示着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萧儿红了眼睛,两个老妈子也终于抓住了机会,三个人六双手没有一丝犹豫的落到了纤漠的身上。 女人,本就是最恐怖的动物,更何况是发了怒的女人。 可是纤漠不怕,也不哭,即使脸上被划出一道道的伤痕,火辣辣的疼痛烧到了心坎里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只是拼命的护住了自己的一身布衣,那是娘亲留给她的,那是娘亲留给她的…… 纤漠迷蒙着眼,嘴角溢出红色的液体,流过苍白的脸,那模样,形如鬼魅。 “说,你嫁是不嫁?”萧儿说话的时候,手也没停,抓着纤漠的头发扯出一抹狰狞的扭曲。 纤漠咬着牙,目光落在萧儿的脸上,却咬紧了牙将那红色的液体隐在口中。她没有说话,更不认输。 萧儿眼里的阴狠表露无疑,两个老妈子抓着纤漠的手,劲道也沉上了几分。纤漠还来不及吃痛,面上又挨了萧儿一记。 风,好冷! 纤漠想,风,好冷,所以她才会忍不住颤抖……第二十一章希望泡沫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沉着有力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萧儿和两个老妈子住了手,同时回过头望向大门,好一会儿适应了暗淡的月光,才看清了来人,三人脸上皆是一惊。 尽管是一身便装,可是纤飞龙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站在门口的时候,背对着月光,俨然有些沙场上的霸气禁不住的溢了出来。 纤漠睁开眼,额头上因为忍耐痛苦而流出的汗水从眼角滑落,宛如泪水。 “萧儿!你在做什么?”纤飞龙底气十足,说话的时候,三个女人恍惚间竟有些颤抖,尤其是那两个老妈子,面面相觑,短粗的手指扯着衣服,额头上泛着汩汩的冷汗,想是都怕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有那么一刻,望着门口那个似乎能将天地撑起的男人,纤漠眼里险些腾起了水汽。可是,她咬咬牙,将还在酝酿的水汽逼了回去。 纤漠知道,有时候,希望也是一种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只是,连纤漠也没有发现,在纤飞龙出现的那一瞬间,纤漠的嘴角竟是泛着一丝笑容的。 萧儿皱了皱眉,悻悻的收回扯着纤漠头发的手,嘟着一张小嘴,模样可爱的冲进纤飞龙的怀里,故意无视纤飞龙的怒火撒娇道:“爹爹……你都不关心女儿,今天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本想让姐姐帮帮忙的,可是姐姐她……” 纤飞龙意味深长的扫了纤漠一眼,可是却什么也没说。 萧儿很是委屈,眼里一瞬间腾起了丝丝的水雾,水汪汪的大眼,纯真的模样,让纤漠看了都觉得楚楚可怜,只可惜,萧儿狰狞的面孔已经深深的印在了纤漠的脑海里,这辈子,她都会牢牢记住。 “萧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心里憋着气,心里着急,才冲动了些。”萧儿满脸的愧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纤漠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的抚上纤漠的脸。纤漠一种想别开头的冲动,可是到底还是忍住了。 透过余光,纤漠看见纤飞龙脸上的冰霜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隐的满意微笑。这样的微笑,却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划过纤漠的灵魂,险些将她的神智尽毁了去。 纤飞龙点点头,语气明显没了刚才的怒气“真是不懂事!今天你的确是委屈,可是,再委屈也不能无理取闹,还不扶你姐姐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刚才萧儿冲动了。”萧儿小心的将纤漠扶起,从始至终,萧儿脸上的温柔与纯真都那般真实。 “没事。”纤漠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只是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在月光下,早已经没了人类该有的颜色。纤漠的手搭在了萧儿的手上,倒有些姐妹的味道,只是……两只苍白的手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心,好痛。 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那个名存实亡的爹,纤漠突然变得坚强了。她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她不哭,她不哭,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在他们面前哭。 纤飞龙是和萧儿一起离开的,纤漠永远也忘不了,纤飞龙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转过身,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说:“你是姐姐,妹妹不懂事,你要多让着她点儿。” 纤漠强迫自己扯出笑,只是在纤飞龙转身的一瞬间,坚强的咬住了下唇,红色的液体流过嘴角,鲜血的腥味,一点点的浸入灵魂。第二十二章岳然的家规 纤漠是在第二天才知道事情的始末的,原来,萧儿之所以生气是因为那岳丞相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好。不,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纤漠经过后院的时候,两个小丫头正在小声的嘀咕此事。从她们的口中,纤漠才知道,昨天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岳丞相竟没有来,来的只是岳府的管家。 而那岳丞相派人来却并非是为了送聘礼,而是为了送一纸家规。整整一千二百八十三条,岳府的管家说,岳丞相的意思是,萧儿什么时候把家规倒背如流了,什么时候才能嫁入岳家。 纤漠冷笑,没想到那岳然倒是有几分轻狂,竟然连堂堂的大将军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想也知道这是那岳然在故意刁难萧儿,什么一千二百八十三条家规,在纤漠看来,只不过是一种手段。 只不过,纤漠猜不透,这手段是冲着纤飞龙来的,还是说只是冲着这婚姻来的。不管是哪一种,纤漠也没有心思再去想,也更没有兴趣去想。 想必萧儿也是看透了这层,所以才逼着纤漠替她嫁人。如果还没过门,刁难已经来了,那么过了门,也许那日子就不是可以想象得了的。纤漠知道萧儿想要的婚事,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相公,她要的还是一个她能有所左右的相公。 很显然,那岳丞相是高高在上,可是却绝对不是萧儿能左右得了的。 这几日萧儿没有再来纤漠住的院子,纤漠暗暗的想,莫非是她正在背那一千二百八十三条家规不成?想到这里,纤漠总是笑得灿烂。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艳丽,纤漠一身雪白的衣裳,更胜那白雪的颜色。昨个儿晴朗的天空已经早已经没了踪影,纤漠抬起头,天空一片灰白。纤漠摘了一朵梅,用两个手指钳住根部,举过头顶,对上远处雪白的方向…… 白色的光芒映着白色,恍惚间,纤漠看见了缤纷的色彩。 “大小姐……”一个稚气的童声出现在纤漠的身后。 纤漠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知道来的人定是刘伯的小儿子小虎头,刘伯是个打渔人,将军府的海鲜都是由刘伯在照应。刘伯年轻时候受过纤漠的娘一些恩惠,所以在这世界上,还叫纤漠大小姐的也只有他们父子了。 纤漠转身,带着温柔的笑,只有这一刻,她面上才没了坚强的伪装。“小虎头怎么来了?” 面前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穿着一件贴满了补丁的小棉袄,卷着裤管,露出一双沾满污泥的布鞋。小男孩儿抬起头,小拳头头紧紧的握住,对上纤漠温柔的眼,鼻头一酸,眼泪便哗哗的落了下来。 “小虎头……”纤漠着急,一声惊呼,面上的笑容被担忧所取代。 小虎头“噗通”一声跪下了,小小的膝盖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让人心痛的声响。“大小姐,您救救我爹吧。”小虎头说着,将脑袋狠狠的撞上冰冷的石板,一次次“扣扣”的撞击声让纤漠的灵魂也跟着颤动。第二十三章月龙 纤漠的眉头拧得紧紧的,蹲下身拉着小虎头的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小虎头的额头已经被磨破了皮,透着隐约的血迹,映着脸上的泪痕,这样坚毅的孩子,让纤漠由心的感动着。 “别急,慢慢说。”纤漠的手抚上小虎头的脸,将眼泪的痕迹一点点抹干。 小虎头抽泣了一阵,才缓过气来说道:“大小姐,我爹爹不是故意的……”小虎头刚说出一句,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在冷冽的寒风里,眼泪泛着晶莹的光芒。 纤漠温柔一笑,忍不住将小虎头拥入了怀中,这样的孩子,让人怎能不心生怜惜。纤漠抚摸着小虎头的背,他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小虎头在纤漠的怀里扭捏了一下,虽然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可是他到底还是将纤漠推开了。小小的脸上,写着一抹过早的成熟,“我爹说不可以随便碰女人,碰了,是要取她的。” 纤漠笑了,纤纤的食指点了一下小虎头的鼻,惹得小虎头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 “你爹爹怎么了,你不是着急么,还不快讲。”纤漠转移了话题,故意忽略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只是纤漠永远也不会想到,还是个孩子的小虎头再次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候险些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 “呀!”小虎头一声惊叫,这才忘记了羞涩,重新紧张起来。他焦急的拉着纤漠的手摇晃着:“我爹爹早上从海里捞到了一条月龙鱼,那月龙鱼极为稀有,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爹爹以为今天是走了运,兴高采烈将鱼送到了府里,却没想到……” 小虎头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想到,将鱼送到府上的时候那鱼却不知怎么就死了,爹爹已经收了银子,萧儿小姐说要是不再拿一条月龙鱼来,就要打断我爹爹的腿……” 小虎头抽泣着,纤漠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越拧越紧。萧儿的个性纤漠自然是知道的,她要的如果是鱼,那就算给她再多银子也没用的。 “我爹爹的腿要是废了,我和我娘,还有两个姐姐就没了依靠……那月龙鱼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啊……”小虎头很是着急,一双大眼睛里,泪花闪闪。 纤漠的脸色渐渐沉重,抬起头忍不住望向了天空,今天的天空好灰暗,远处的雪白深处,仿佛还有一个女子的笑魇。 纤漠回头,冲小虎头一笑,“姐姐会找到月龙鱼的。” 纤漠想,她不是好人,只是,她想保护对她好的人而已。哪怕,也许她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纤漠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只是转过身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那背影虽然孤单,却是那般坚强的。 小虎头就那么看着纤漠的背影,眼里的泪水忘了落下,小小年纪的他还不懂,盯着一个女人的背影感动时,也是一个男孩开始变成男人的时候。第二十四章一龙一玉 纤漠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出了门,将军府里,她向来是自由的,没有人会来过问她的行踪。只是这样的自由,伴着一股子的悲哀。 接近中午的时分京城西面的央离街繁华才刚刚开始,街上的行人大多带着一张麻木的脸,匆匆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身粗布衣裳,面覆一张轻纱的纤漠。纤漠抬起头,一栋奢华却简朴的建筑宛如独立于闹市的世外桃源,瞬间映入她的眼。 三层的楼栏,由十八根巨型的天然原木撑起,每一根原木都是来自天竺的万年古树,一眼望去俨然有些空中楼阁的意味。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十八根原木之间由错落有致的花圃镶嵌,虽是寒冬的时候,可是每一朵花儿都开得正艳。 万年原木已是万金难求,寒冬里的满园花儿更是无价之宝,纤漠凝神望了一眼,一阵扑鼻的香味迎了过来,那香味,浸人心脾。纤漠有时候会忍不住猜想,这样一栋楼的主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用这么奢华的材料摆出这么简朴的神韵。 通过花圃间的青石小路,便是一道白玉的阶梯,一步一步,顶端便是第一层的入口。小路上还有些行人,大凡都是这楼里的客人,从那穿着便可知,这楼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这里绝非一般人进得来的。 纤漠抬起脚,循着花圃间的小路向前走去,一身粗布衣裳的她走在行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无视于众人异样的目光,纤漠穿过花圃步上白玉的阶梯。 纤漠知道,月龙鱼可遇不可求那是对寻常渔家而言,而对京城最大的酒楼月华楼来说,月龙鱼也不过是一种名贵但却普通的鱼而已。所以,在这里,月龙鱼只是价格的多少差别。 大门的两边站着八个貌美的婢女,分两列而站,左右两边,迎来客往。不过,当一身粗布衣裳的纤漠出现时,八个迎客的婢女笑容却同时僵在了脸上。纤漠冷笑,这世上的人大多如此。八个婢女没有笑,纤漠的冷笑也隐在面纱之后。 纤漠挺直了背,没有一丝犹豫的从那八个婢女面前走过,头高高的仰起,在步入大门的一瞬间对上了一双精明的眼睛。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纤漠进来的时候,他正拿着算盘记账,只是余光扫到了一身粗布衣裳的纤漠。他眼里的光芒闪烁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便迎了上来。 能成为月华楼的掌柜,他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眼光,他知道,看人不能看衣着,一个人的衣着可以伪装,可是一个人的气质绝对伪装不了。眼前的女子,如果他没看错,绝对不会是寻常女子。 “姑娘是……”掌柜的脸上堆起了笑,笑着的时候,精明的目隐藏在弯成细线的眼睛里。 “我要一条月龙鱼。” 纤漠的目光和掌柜的精明目光对上,没有一点的退缩。说话的时候,纤漠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一块麒麟玉,那是纤漠唯一值钱的东西,是那个名存实亡的爹在纤漠出生时给她的。那个时候,萧儿的娘还没有进门。 掌柜的一怔,看着纤漠手心里的玉佩,暗红的颜色里面还泛着隐隐的流光。他看得出这块玉,价值千金。第二十五章天字号上房 “我只要一条月龙鱼,用这块玉来换。”纤漠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手心里,冰凉的温度让她迟疑了片刻。只一眼,她收回了那抹不舍。那个男人送的东西,她不要也罢! 掌柜的犹豫了很久,目光落在麒麟玉上久久不能离开,用一条月龙鱼换一块麒麟玉,这笔买卖是他赚了,还是大赚。 掌柜的很为难,眉头拧成了高峰,“姑娘,不是我愿意做这买卖,只是……如今这月龙鱼只剩下一条了,而刚好这一条已经被以为客人预定了。做买卖讲究的是一个信用……” 纤漠凝神,望着掌柜的眼,她看得出掌柜的没有骗她。可是……她需要月龙鱼,需要用它来保护对自己好的人。 纤漠没有说话,可是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柜台面前望着掌柜的。她有些失了分寸,理智告诉她这样站着没有用,可是脚下的步子像灌了铅,怎么也移不动半分。 “姑娘……你……唉……”掌柜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指着上楼的方向说:“那客人在三楼天字号房,也许,你可以和他商量商量。” 掌柜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客人的事情是不能对外人透露的,可是面对眼前的女子,清澈的眼神里一股子骄傲的倔强,他却头一次破了例。纤漠冲掌柜的点了点头,转过头望着上楼的白玉阶梯,眉宇间透着隐隐的希翼。 掌柜的想不明白,他这辈子见过的人不少,各色各样,可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女子,一身粗布的衣裳,却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站在世界的顶端,就好像……好像,母仪天下也不为过。 掌柜的被心中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又向纤漠的背影望了一眼,直到纤漠的身影消失在阶梯的顶端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这才发现手心里竟然不知何时布满了汗水。掌柜的想,这样一个女子的命运注定了无法猜测。 辗转上了三楼,分左右是一条贯通的长廊,三楼只有两个房间,一“天”一“地”,分别在长廊的两头。楼道上的翎阁上点着极品的檀香,妖娆的白雾在空气里渐渐弥散,一点一点,最后幻化成残影。 纤漠向那天字号房走了过去,楼道里很安静,纤漠的脚步声不大,可是却在楼道里带出了一片错落有致的声响。 才走了几步,天字号房的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店里的伙计,手上拿着一壶打翻了的茶水。小伙计出了门,反手将们关上,脸上堆起的笑容也垮了下来,他忍不住向那房间撇撇嘴,一脸不满的神色。 小伙计见了纤漠,神色慌了一瞬,赶紧收起了面上的不满,匆匆的越过了纤漠的身旁。 纤漠走近了,抬起准备敲门的手却僵在空中,她想着刚才小伙计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房里客人的脾性,多半是难说话的主。 第二十六章沐浴男子 正在纤漠犹豫的时候,门却突然的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开了门,女子的姣好身材被包裹在一身黑色劲装之下,腰间别了一把弯刀,弯刀上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 她看了纤漠一眼,步出房门,却没将门关上,眼中的颜色没有一点变化,只冷冷的说:“赶快进去,别让爷等久了。” 纤漠愣了一下,没明白这女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女子冷冷的口气和不容反驳的气势让纤漠的意识不禁停顿了片刻,纤漠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的步子却有些不听使唤的移向屋内。 身后的门“嘭”的关上,纤漠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天字号房内。出乎意料的是天字号房虽然是这里最昂贵的房间,可是装潢却并不奢华,不过几张简单的桌椅而已,但从小在将军府长大的纤漠看得出,那些看似简单的桌椅都不是凡品。 屋子的檀香弥漫在空中,一簇簇白色烟雾聚拢又涣散,朦胧的烟雾后是一扇屏风,屏风上绣着青山绿水,而屏风的后面还能隐约的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过来。” 一个带着一丝慵懒霸气的声音响起。纤漠皱眉,这声音听来是有些耳熟的,可是她却一时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纤漠看了看,这屋子里似乎只有屏风后的那个男人而已,那这个人就是刚才女子口中所说的爷了,也就是那个定下了月龙鱼的人。想到这一层,纤漠沉了沉气,迈开步子向屏风后走去。 一个大木盆里,泛着热气腾腾的水汽,盆中,一名男子背对着纤漠静坐于浴盆中,他慵懒的靠着木盆,两手随意的搭在两旁的盆缘上,头微微的向后仰着,只是那面容却被腾起的水雾遮住了看不真切。 “先按按头吧。”背对着纤漠的男子平静的下着命令,身子在木盆里由始至终没有动一下,甚至,纤漠猜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过半分。 纤漠想既然有求于人,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所以纤漠没有说话,只默默的走到了男子身后,挽起袖子,纤细的手指抚上了男子的头。 屋子里很静,静到男子满足于按摩的呻吟在纤漠听来那般的刺耳。 “手法倒是不错,有赏!”男子说话的时候霸气十足,虽然看不真切,可是纤漠知道他的嘴角一定是泛着一丝笑意的。男子顿了顿问:“说吧,你想要什么赏?” 纤漠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试探着问:“什么都能要吗?” “哈哈……”男子笑出声,笑声猛的一紧沉声道:“你倒是不懂得推辞,说说看。” “如果我说要一条月龙鱼呢?”纤漠的声音不大,在妖娆的雾气里险些被湮灭。可是木盆里的男子却听得清楚。 第二十七章缘起缘错 男子久久不语,到让站在他身后的纤漠有些心神不宁。纤漠手上动了动,力度适中的按摩让男子忍不住又满足的呻吟了一声,可是却仍旧没有说一句话。 纤漠皱眉,心思有些飘忽,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一紧,那男子口中的呻吟还没来得及完全吐出,却被一声吃痛的叫声狠狠的顿住。 “大胆!”男子一声暴喝,抬起手粗鲁的抚开了纤漠的手,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在纤漠看来却有些狰狞。 纤漠惊慌,赶紧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退到屏风的边缘才停了下来。木盆里的男子,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声音却更加的冰冷。“哼,你倒是会得寸进尺。” 纤漠皱眉,心中有些懊恼这样不经意的将他惹恼,要是因为这样而拿不到那月龙鱼,不能救到虎头的爹的话,那她便成了罪人。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纤漠的声音平淡,紧张与焦急却只有自己知道,只是她已经习惯了伪装,所以面上没有露出一丝的怯懦与委屈。 空气里漂浮着不安的气息,一时之间男子和纤漠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在蔓延,纤漠抬起头看着那个在妖娆水雾里隐约的男子,眉头紧紧的拧着,心下暗衬,这人的心思还真不同于一般人。 “实话实说啊……”他呢喃着这句,语气里似乎有着一种渴望,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吧,那月龙鱼赏了你便是。” “谢公子……”纤漠的话音刚落下,木盆中的男子却猛的起身,一身强健的体魄背对着纤漠瞬间毫无保留。纤漠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转过身,纤漠按住自己的剧烈跳动的心脏,脸也红了个通透。一向沉稳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措过。纤漠有些懊恼,咬住了下唇,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 “出去。”男子冷酷的下了命令,目光扫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眼里的疑惑闪烁了一瞬,随即暗淡下来,转过身,随手拿起架子上的衣服裹在身上。 纤漠如获大赦,一刻也没有停留的步出了房门,一口气奔下三楼,直到气喘吁吁的停在楼道口。忍不住向上望一眼,白玉的阶梯,一步连着一步,那顶楼的男子,看不清脸,却让纤漠生出一种由心的畏惧。 从厨房里取了月龙鱼,纤漠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掌柜的还在记账,见纤漠挽着一个小木桶走出,面上也是一喜,他放下手中的笔,扫了一眼木桶里一条一尺长金色的月龙鱼,笑弯了眼角。 纤漠点点头,冲掌柜的笑了笑,手上力道紧了紧便迈出了步子,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礼貌的对掌柜说:“有劳掌柜的了。” “姑娘达成心愿便好,总算这一趟没有白来。”掌柜笑容不拘,倒是旁边的店小二有些看不明白。店小二不懂,为何掌柜的会对面前一身布衣的女子如此客气。 纤漠不知道,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她的容颜没有一点保留的落入了那天字号房客人的眼中。他的目光是炙热的,怀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激动。这样的炙热仿佛透着一股子的灵气穿透间隔落在纤漠的脸上,炙热一片。 纤漠皱了皱眉,鬼使神差的向后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她险些忘记了呼吸。纤漠猛的一惊,转身不顾一切的夺门而出。 怎么会是他! 27 第二十八章惹到的是魔 纤漠恐惧了,苍白的脸,颤抖的唇,没有回头,纤漠只是不顾一切的逃,只是仓促的脚步下,手上挽着的木桶竟落在了地上,水四溅开来,金色的鱼儿摊在地上不住的挣扎。纤漠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不得不咬牙离开了。 她怕,真的怕,她怕再看见那男人一眼…… 在碧落楼里,她将身子交出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起那晚将他错认成岳然,纤漠便浑身一个激灵,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月华楼外,男子冲出大门,看着满街拥挤的人潮,脸色铁青一片。他握紧了拳头,在人群里搜寻着刚才那一抹倩影,可是除了地上一条金色的鱼儿,他的眼里竟再也装不下其他。 鱼儿已经没有挣扎了,安静的躺在水渍里昭示着刚才那一瞬间的真实。天上的阳光灿烂,映在路过的行人脸上,竟带不出半片的温暖。 “该死的,就差那么一点。”男子咬牙低吼道,天知道他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她。 “爷……您在找什么?”黑色劲装女子跟在男子身后出了门,眉头紧紧的拧着,玉手按在腰间的弯道上遮住了刀柄上湛蓝的宝石,一脸戒备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男子回头扫了一眼劲装女子,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越过了劲装女子,几个大步冲到掌柜的面前,一手提着掌柜的衣领吼道:“说!刚才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掌柜的还没弄清楚状况,愣了愣,向门外看了一眼,皱眉思索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男子口中所说的女子。面对男子身上浑然的霸气,掌柜的有些颤抖,吞了吞口水,这才鼓起了勇气说道:“公子,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只是她想来买月龙鱼,刚好月龙鱼被公子您定下了,所以……” 掌柜的话说到一半,男子便不再听下去了,他猛的一把将掌柜的推开,脸上的颜色又难看了几分。该死的,他竟然让她在他面前被错过了,刚才在房间里看着那抹背影时他早该想到的…… “黑牙!”男子一声低呼,黑色劲装的女子便躬身站在他的面前,他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只冷冷的命令道:“一个时辰之内,我要整个京城所有的月龙鱼都出现在我面前。放消息出去,五个时辰以后,月华楼上公开拍卖月龙鱼。” “是,爷。”劲装女子没有一丝犹豫,低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女人,不管你是谁,这辈子只要惹了他,便不要想逃,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逃走,他不允许!男子的手握紧了,手上的青筋在阳光下,有一抹异常的狰狞,他看着地上僵硬的鱼儿,深邃的眸子里看不清半分颜色。 纤漠不知道,即使她可以躲得了天下人,可是却躲不了命运。第二十九章瞳孔里的苍茫 纤漠回到将军府的大门口时便后悔了,视线里,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在了大门的石狮旁,仰着小脸看向天空,不到十岁的孩子,瞳孔里映出的竟是一片苍茫。 “大小姐!”小虎头看见纤漠出现的那一刻,瞳孔里的苍茫一瞬间消失不见,他激动的站了起来,穿着那双沾满泥土的布鞋快步跑到纤漠的面前,笑容灿烂。 可是这样灿烂的笑容却刺伤了纤漠的眼,拉起小虎头的手,纤漠竟然有一丝察觉不到的颤抖。她险些忘了,小虎头还在等着她带月龙鱼回来的。 纤漠有些哽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别开了头,不敢直视小虎头希翼的眼。 小虎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的隐去,被纤漠拉着的手也缓缓的抽了出来,好一会儿他才鼓起了勇气问道:“大小姐……是不是……是不是没有找到月龙鱼……” 纤漠回过头,对上小虎头有些略显成熟懂事的表情,心狠狠的颤动了一瞬。她蹲下身子,将小虎头拥进了怀里。 “对不起。”眼里涌出泪水,纤漠咬紧了呀,泪水没有往下掉。她不敢说,月龙鱼她找到了,可是……却没能带回来。 将军府的大门,在纤漠看来永远都是没有一丝人气的,冷冰冰的石狮在两旁仰着头,宛若两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纤漠一阵反胃,抬起头望着匾额上“将军府”三个大字,她咬紧了牙。 萧儿的房间内,空气有些浑浊,纤漠皱了皱眉,拉着小虎头站在萧儿的面前。萧儿刚午睡了起来,一名丫鬟正站在她身后小心的打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泛着冷笑的脸。 萧儿扫了一眼纤漠和小虎头,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挑挑眉,头却仰得更高了。 “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刘伯?”纤漠面容冷淡,声音却更是冰冷。 萧儿一声冷哼,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纤漠,说:“你这是在求我吗?” 求?纤漠冷笑,求她?绝对不会!她,纤漠,这辈子绝对不会向这对母女低头。 纤漠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变化。“我只是在问你怎么样才肯放了刘伯?”纤漠想,只要可以,她可以用一切来换,除了她的尊严。 纤漠的态度让萧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萧儿一把将身后替她梳妆的丫鬟推开了去,站起身,随手抓起台前的梳子狠狠的扔到了纤漠的身上,怒吼道:“不放!除非给我一条月龙鱼,否则我绝不放他!” “你!”纤漠咬牙,瞪大了双眼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什么?”萧儿有些歇斯底里,凌乱的发丝招摇在空气中,有些妖魔鬼怪的意味。萧儿顿了顿,收起了怒气,反倒露出一丝隐约的狰狞,她泛着一股子的邪魅笑容,凑近了纤漠的耳边说道:“实话告诉你,只要是对你好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纤漠睁大了眼,瞳孔里那张脸竟是那么的狰狞,犹如鬼魅,纤漠咬紧了下唇,什么也不再多说,拉着小虎头的手怒气冲冲的走出了萧儿的房间。第三十章转机 冬天的风好冷,纤漠知道。拉着小虎头走在街上,两个人,大手握着小手,竟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胡乱的走在人群里,从人群缝隙里透过的风,有些呼呼作响,可是却只有纤漠和小虎头听得见。 萧儿的话在纤漠的心里激起了层层的涟漪,忍不住向下望着假装坚强的小虎头,纤漠的眼里忍不住腾起了水汽。 “小虎头……”纤漠停下来,眉头没有舒展过一刻。 小虎头扬起头,脸上写着一抹坚毅,那坚毅对纤漠来说是眼熟的,纤漠想起了小时候,她跪在云尘观的门前时,脸上的坚毅就如他现在这般。 小虎头说:“大小姐,我不怕。” 他不怕,可是纤漠却怕。纤漠挤出一抹笑容,温柔的摸了摸小虎头的头,小虎头却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不管萧儿小姐怎么对我们,我和爹都对会对你好。”小虎头的摸样很认真,到让纤漠有一刻的恍惚。 小虎头扬起头,接着说:“我们再去找找,也许会找到的。” “听说有人在一个时辰以内将整个京城仅有的三条跃龙月都聚集到了月华楼,并且再过一个时辰还要公开拍卖。京城里最近沉闷得紧,好久没这种新鲜事了。” 不知是哪个路人经过纤漠身旁的时候说出了这么一句。纤漠和小虎头同时眼前一亮,回过头寻着那说话之人。只是人群里,步履匆匆的男女老少不断的掠过,刚才那个说话之人,却寻不着半分人影。 可是……至少,那还是一丝希望。 纤漠和小虎头因为激动,都有些颤抖,向月华楼奔去的时候,磕磕碰碰,两个人,四只脚却狠狠的摔了不下三次。 月华楼的门前,聚集了不少的行人,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嘈杂。纤漠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月华楼前三丈高的高台。高台皆由青竹搭成,每一根青竹都上了些年月,用这样的青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垒成三丈高的高台,这样的手笔却不是平常人拿得出的。 想起了几个时辰前在这里遇上了那个男人,纤漠的心跳募的又漏跳了半拍。纤漠皱眉,忍不住向后退了退,心中禁不住有些畏惧,想缩进人群里。 高台的正中是一个方桌,放桌上摆着的是一个透明的鱼缸,这种鱼缸来自波斯,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鱼缸被一方红帕遮住了一角,风一吹,露出里面的风景,三条金色的鱼儿游得正灿烂。 小虎头望着那透明的鱼缸,眼睛睁得大大的,激动的摇着纤漠的手。“大小姐,那就是月龙鱼。”小虎头笑得灿烂,眼里的希翼显而易见。 纤漠也笑了,点点头说:“对,那就是月龙鱼。” 只是不同于小虎头,纤漠的笑容里还有着隐隐的担忧。她摸了摸怀里,怀里除了一块麒麟玉便再也找不出其他值钱的东西了。第三十一章徒生枝节 夕阳有些倾斜的时候,一名女子走上了高台,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腰间别了一把弯刀。这个女子是纤漠见过的,是那个天字号房里走出来的女子。纤漠皱眉,如果这月龙鱼的主人是天字号房的那个男人的话,事情便更不好办了。 高台的后面,被一块绣着金色牡丹的幕布遮住了,一名男子掀开幕布的一角,目光扫向台下的人群,眸子里是一汪深邃的泉,映出有些缥缈的世界。该死的女人,没有人逃出他的世界。男子心中愤愤,面上却只留下一抹冷酷而已。 黑牙走上台,举起双手,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份居高临下的气势。这样的气势,绝不是一个仆人该有的,到像是一个女将军,藐视天下,却独独忠于自己的王。 “月龙鱼,价高者得。”黑牙的话很短,可是话音刚落,台下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名面容冷酷的女子,被她的那种气势所震撼,更被她所说的话所吸引。 价高者得。纤漠忍不住将眉头拧得紧紧的,掏出麒麟玉放在摊开的手心上,暗红的颜色,在夕阳下透着一股流光,不灿烂却仍旧让人眼前一亮。 出价的人很多,从十两、二十两,到最后的上千两,纤漠将麒麟玉拽在手心里,沾上紧张的汗水,那红色更浓郁了些。可是她却一次也没有机会举起手,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和不断抬高的价码,都让纤漠红了眼睛。 小虎头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三条金色的鱼儿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纤漠只看了一眼小虎头渴望的模样,咬咬牙,握紧了手中的麒麟玉,可是…… 在纤漠还没来得及叫出价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她的手狠狠的僵在了空中。 “两千两!” 萧儿出现在高台的左边,仰着头,身后跟着胖女人刘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萧儿得意的一步步走上高台,在纤漠看来,她脸上的笑容里是掩饰不住的狰狞。 萧儿走上台的那一刻,纤漠明显的感觉到小虎头的手在自己的手中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纤漠知道,在萧儿出现的那一刻,对小虎头来说会是一种怎样的残忍。 “我出两千两,每条鱼两千两,这三条鱼,我全要了。”萧儿很是得意,走到黑牙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张银票,目光却不着痕迹的扫过台下的人群,恍惚中在纤漠的方向停留过一瞬。 月龙鱼虽然珍贵,可是一条顶多也只值几百两而已,现在每条两千两的价格却不是一般人出得起也愿意出的。 如果黑牙是买卖人,那么这笔生意她一定不会错过。可是黑牙不是买卖人,她更不喜欢面前这个在她面前将头仰得高高的女人。黑牙面色不改,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的向幕布后望了一眼。第三十二章幕布后的光景 高台上的风来得要大些,幕布的一角被吹动了,飘忽不定,只偶尔让幕布后的男子冷酷的面容有些清晰。萧儿顺着黑牙的目光望过去,正对上一双冰冷如寒霜的眼睛。只一眼,萧儿的魂魄险些毁在了那双眼睛里。 萧儿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会有魅惑得这么好看的男子。萧儿的目光直直的穿过幕布,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男子,可是那男子只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转而对黑牙摇摇头。 黑牙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看着一脸花痴模样的萧儿目光更加的冷冽了。“既然是公开的拍卖,自然是一条鱼一条鱼的竞争。这第一条月龙鱼给了你便是,至于第二条,第三条,我们接着按规矩一步步来。” 黑牙的冷漠让萧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咬咬牙,嘴唇动了动,可是当余光扫过幕布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带着刘妈转身站到了一旁。一名月华楼的伙计用一个瓷白的坛子装了鱼,恭敬的送到了萧儿的面前,萧儿看也不看那月龙鱼一眼,挥挥手,刘妈赶紧上前接了那坛子。 纤漠抬头的时候,没有看见那方掀开的幕布,也没有看见幕布后的男子,她只知道,第一条月龙鱼被萧儿夺走了。她面色越发的深沉了几分,握紧了小虎头的手,一步步从人群的缝隙里向前挤。 扬起头,纤漠带着小虎头站在前排,离那几条金色的鱼儿仿佛又近了几分。 “两千两。”第一个说话的人是萧儿,这一次,萧儿看见了纤漠,脸上的笑容说不上灿烂,可是却绝对的残忍。她不着痕迹的移向纤漠的方向,居高临下的看着纤漠,手中拿着一张银票。 恍惚中,那张银票的角落里,似乎还有着大将军的字样。纤漠冷笑,却将头抬得更高了,手中的麒麟玉透出一股冰凉,浸入心脾。 人群嘈杂,多的是指着萧儿猜测萧儿是哪家的千金,一出手竟是如此的大方。议论的人多,可是出价的人却少。两千两不是个小数目,不是一般人拿得出手的。 纤漠有些紧张,手里的麒麟玉有些沉甸甸,纤漠知道,这麒麟玉的价值也许就在三千两左右,如果她现在叫价,萧儿是绝对不会给她机会的。可是,望着仅剩下的两条月龙鱼,她真的不甘心。 “一万两!”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整个世界似乎安静了一瞬,可是下一瞬,却猛的爆发。人们寻找着声音的源头,可是奇怪的是,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早已没了说话之人的影子,只有一名身穿暗蓝长衫的仆人拿着一张银票走上了高台。 “我家公子说,这条鱼,他要了。”那仆人大约四十多岁,脸上有一种历经尘世的沧桑,像是经历过生死的模样。这样的人却只是仆人而已,这到让人不得不更加想要猜测能做他主子的人会是怎样的人。第三十三章第二次 纤漠眼睁睁看着那个仆人将手中的银票交到了黑牙的手上,然后一个伙计照样用坛子装了鱼给他。那透明的鱼缸内,仅剩下一条金色的鱼儿了。纤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想要最后这一条鱼,她一定要得到。 只可惜,再强的意志也抵不过现实的无奈。纤漠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双恶毒的眼睛却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萧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形如鬼魅,衬在夕阳的余韵里,带出一片诡异。 这一次,纤漠没有等,她也等不了,她高高的举起手,在黑牙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纤漠仰着头,吼道:“我出这个……”纤漠手中的麒麟玉,映着落日的光芒,红色纯净却又透着一股子余晖的温暖。 在众人的注视下,纤漠放开了小虎头的手,独自一人缓缓的走上了台。冷风,吹动着鬓角,她只蹙眉,眉眼间都是一抹坚毅。 是她!站在幕布后的男子在看见纤漠出现的一刻,嘴角诡异的笑了。她果然来了,他说过,没有人能从他的手掌里逃出。男子掀开了幕布的一角,指节纤长,泛着白净的颜色。他呼吸有些沉重,眸子里映出的是纤漠苍白但美丽的容颜。 台下的人们忘记了呼吸,都望着那个突然出现在高台上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淡若红尘,美如天仙。本来嘈杂的世界,一瞬间安静了,微风荡漾着纤漠的裙,妖娆里竟是止不住的梦幻。 “我出五千两。”萧儿咬着牙恨恨的瞪着纤漠,目光扫过纤漠手中的麒麟玉,眼中闪烁着的是毫不遮掩的嫉妒。萧儿的胸口不住的起伏,台下那些被纤漠的容貌迷惑了的人们刺痛了萧儿的眼。 纤漠回过头,面前的萧儿连牵强的笑容都扯不出了,对上纤漠的眼神,两个人,两双眼,在空中交会的时候,谁都没有过一刻的退缩。 萧儿得意的冷笑:“我出五千两,你……出得起吗?” 萧儿骄傲的仰起了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举起在纤漠的面前,银票的角落里,纤飞龙三个大字在夕阳下好刺眼。 有那么一刻,纤漠的心,好痛。 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纤漠也仰起了头,目光从银票上移开。 纤漠的步子很慢,很稳,没有将心里的哀伤和疼痛泄露一丝一毫。她走到高台的边上,回头望了萧儿一眼,留下一个诡异的笑容。再回头的时候,纤漠的声音在安静的世界里从容的响起。 “只要有人能替我买下这条月龙鱼……我的身子就属于他!” 远处的夕阳渐渐的隐去,黑暗开始侵袭天地,风好大,好冷。纤漠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天边最后一点夕阳也淡去。纤漠觉得冷,眼中却已经麻木,只是瞳孔里一张小小的脸上泪水早已泛滥成灾,那是小虎头的脸。 纤漠转向小虎头的方向扯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过于的苦涩。 第二次,纤漠将自己的身子卖了出去,在夕阳湮灭的时候。 第三十四章价码 萧儿睁大了眼,台下的所有人也睁大了眼,没有一个人敢相信刚才这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口中所说的是要将自己的身子卖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一个女人说要卖掉自己的身子,却是这样的社会不能容忍的。 幕布后的男子也震惊了,眸子里的寒霜不断的聚拢。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卖掉自己的身子?她以为她这辈子还有这个权利吗? 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狠狠的一拳挥在旁边的高架上。竹制的高架应声倒下,只留下“哗啦”一声巨响,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纤漠回头,对上一双暴怒的眼睛。心跳猛的漏了半拍。那个最不愿意见到的男人,竟再次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纤漠的身子禁不住的颤抖,有些仓皇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的身子值多少?”男子的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浑然的霸气在他周围腾起恐怖的气场,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竟然都忍不住一个寒战。 纤漠怕了,怕眼前的男子一步步的靠近,怕想起那晚一时的冲动,更怕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纤漠想逃,可是刚转身还来不及迈开步子,身子却已经落入男子的手中,狠狠的被锁住,没有一丝挣扎的机会。 “女人,说,你的身子值多少?”男子的声音更冷了,一只手攫住纤漠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自己。高台下,是一双双被这一幕突发场景所震惊的眼睛,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一个浑身霸气的男人,两个人都不似凡人,却又同时出现在了这个世上。 纤漠别开了头,咬住下唇,只冷冷的与面前的男子对视着,目光里没有一点的退缩。在纤漠的世界里,可以无助,可是却绝对不可以不坚强。“值多少都不关你的事。” 男子冷笑,笑得猖狂,那笑声在渺渺天地间竟冲出一轮震撼。好一会儿,他收住了笑,眸子却猛的一寒,“好,开个价,我买了。” “不……这里谁都可以出价,就你不行。”纤漠挣扎了一下,可是被锁住的双手动弹不得,她咬咬牙,只能愤愤的瞪着面前的男子,眼中的倔强没有一刻的忘却。 “是吗?”男子对纤漠的话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泛着邪魅的笑容凑近纤漠,气息吐在她的耳畔,挑挑眉从容不迫的说:“难道……你不想要那月龙鱼了吗?” “月龙鱼?”纤漠的心里募的一寒,别开头躲开他的气息,可是别开头的时候却刚好看见了高台下,紧紧咬住下唇、脸上挂满泪痕的小虎头。 小虎头也看见了纤漠,他赶紧抬起头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似乎唯恐被纤漠看见了泪。小小年纪的他,殊不知,这样的小动作让纤漠的心里又疼痛了几分。第三十五章选择,错过 离高台最远的一个街角,一名灰衣男子,手拿一把折扇,泼墨成画,正是在碧落楼里,那把让纤漠认错了人的折扇。这人才是真正的岳然,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岳丞相。高台上的人们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稳稳的落到了纤漠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救了这个女人两次。 一次在去云尘观的路上,听见林中的尖叫声,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查看,却没想到,却正看见纤漠身上的粗布衣裳顺着光滑的身子滑落的时候。当时的他是惊艳的,可是却更被她眼中的坚毅所震撼。一个女子而已,却有着那么坚韧的目光。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是面对那双眼睛里的绝望和坚毅,他却出了手,还用了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匕首“月”。 而另一次却是在云尘观里,他看见她拿着他的匕首“月”险些割上了自己的咽喉。他的匕首“月”不能沾上这种懦弱的血,所以,再一次他又管了闲事。 他不能否认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可是…… 对他来说,只有那晚在深巷的酒铺里,那双温润的唇才是值得留恋的。他想这辈子,就算有再美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眼里也只会有那双红唇了。 夺得第二条月龙鱼的中年男人,早已经走下了高台,此刻正恭敬的站在灰衣男子的身后,他手中,金色的鱼儿游得正开怀。中年男人顺着灰衣男子的眼神望向高台,眉头拧得紧紧的,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我们要出价吗?” 灰衣男子宛如被惊醒一般,这才回过神来,扫了中年男子一眼,深邃的眸子里看不清一丝颜色。 “不!” 岳然说了这么一句,又将目光移向了台上,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落到纤漠的身上,而是攫住了那个浑身充满霸气的男子,眸子里的光彩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 那时的他不知道,台上的那个女子,正是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有着一双温润的红唇。而可悲的他,竟然选择将她错过。 高台上,纤漠还在犹豫,她需要月龙鱼,可是……她却不愿意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她可以将自己交给任何人,可独独对面前这个男人,她却犹豫了。面前的男人让人琢磨不透,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抓着纤漠手的男子,将纤漠的挣扎看在眼里,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在纤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的唇没有一丝犹豫的印在了纤漠的唇上。 华灯初上,当暗黑袭来的时候,高台上的灯笼透着晕黄的光芒。纤漠睁大了眼,瞳孔里是一张泛着邪魅笑容的俊颜。 岳然拧着眉,抬头望向远处紧密的两个人影,温润的唇那般熟悉,心中有一闪而逝的疼痛。他转过身,带着身后的中年男人离开了街角,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在转身的一瞬他脸上早已露出的恐惧。 离开街角的时候,岳然想回头再看一眼,想确定台上的女子不是酒铺遇见的女子,可是,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回头。他不敢,不敢去证实。如果高台上的女人已经是那个人的了,那么她就不可以是他遇见的女子。 28 第三十六章少年心中的种子 唇间还残留着一丝慵懒的霸气,纤漠泛着恐惧的瞳孔里坚毅渐渐聚拢,在面前的男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纤漠狠狠咬住了他的下唇。鲜血的腥味一点点扩散,唇齿间涌出一股子的落寞。 纤漠笑了,嘴角还的鲜血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流,眸子里却是得意的。 他震惊,一把钳住了纤漠的下巴,苍白的脸,红色的唇,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女人,这辈子,你别想逃。” “你放开大小姐!”小虎头冲上了高台,仰着头站在纤漠和那男子的面前,拳头紧紧的握住。 男子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钳住纤漠下巴的手一紧,纤漠吃痛的叫了一声。他指着小虎头的脸,冷冷的说:“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小虎头咬紧牙,倔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怯。“我不需要知道,我不准你欺负大小姐!” “哈哈……”男子仰天长笑,却猛的收住笑势,“凭你?” 望着满脸担忧和愤恨的小虎头,纤漠拼命的挣扎,一口咬在男子的手上,直到口中被鲜血的腥味满满的填塞。男子手劲一松,纤漠便借机奔到了小虎头的面前,一把将小虎头拥在怀里。 “小虎头,听姐姐的话,快离开。这里交给姐姐来解决好吗?” 小虎头没有动,只是眼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了,他伸出手,抚上纤漠的嘴角,那里还有几滴鲜血,红得耀眼。小虎头斩钉截铁的说:“我不走,我来保护姐姐。” 纤漠眼里湿润了,转头望向台下,站起身,走到高台的边上,有些哽咽但是坚强的说道:“有人愿意为我买下这条月龙鱼吗?” 纤漠的眼里,希翼和痛苦矛盾的共存着。纤漠不知道,就是这一个在寒风里站得笔直的单薄背影,在她身后的少年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小虎头咬紧了牙,泪水里映出纤漠的眉眼。他发誓,这辈子,他只会守护一个女人。 高台上的气氛也越发的诡异了,台下的人群也越发的密集了,本来只是想看看月龙鱼的人们因为这出戏码而更加的兴奋了。这样活生生的戏码,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得着的,人人都在窃喜,这京城里,又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面对高台上那个浑身充满霸气的男子,尽管纤漠美若天仙,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与之竞争。 人心,原来如此,冷漠、悲哀也麻木。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萧儿终于按耐不住了,看着纤漠和小虎头像两条可怜虫一样的拥在一起,她忍不住扬起了笑,只是笑容里有着过多的狰狞。萧儿走到了纤漠的面前,面上除了残忍不再有其他。 “闹够了吗?我看热闹也看够了,我要回去了……回去……呵呵……”萧儿得意的笑了,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却回过头来说:“回去好好的教训那些不听话的人。” 纤漠知道萧儿的意思,那些不听话的人,指的是小虎头的爹。萧儿的得意和残忍,刺痛了纤漠的眼。她回过头望着那涨俊美却冷酷的脸,瞬间将灵魂埋葬在了深处。 纤漠笑了,走到男子的面前淡淡的说:“好,我是你的了。” 纤漠没想到,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找不出一丝的颤抖。 原来,坠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第三十七章你是我的 男子笑了,脸上轮廓分明的线条交错,都是刚劲的俊美。他扬起手,抚上纤漠的脸,柔滑的肌肤在他的指尖却只有一片浸人的凉意。 “黑牙。”男子开口,那黑色劲装的女子马上来到他的面前,并指挥着伙计将那月龙鱼拿到纤漠的面前。 纤漠愣了,这才知道,原来这拍卖月龙鱼的幕后之人正是面前的男子。鱼缸里的鱼儿,在烛光下,金色的光芒有些暗淡,可是在纤漠看来,那鱼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看过。她接过鱼儿,双手没有颤抖,可是心却剧烈的跳动着。 她有些急不可耐的将鱼儿拿到了小虎头的面前,蹲下身子,让小虎头将鱼缸里的鱼儿看个仔细。可是出乎意料的,小虎头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欣喜,他直直的望着纤漠的眼睛,哽咽的说:“大小姐……我不要!” 眼泪险些落下,纤漠赶紧别开了头,深吸一口气再回头的时候,眼中的泪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小虎头的脑袋。“傻孩子……” 纤漠将鱼缸塞到了小虎头的怀里,转身扫了萧儿一眼,冷冷的说:“这样你可以放过刘伯了吧。” 萧儿没有说话,只冷哼一声愤愤的离去,小虎头在纤漠的示意下也值得咬牙跟了上去,临走的时候,小虎头不住的回头看向纤漠,眼睛里有些东西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可是,纤漠没有看见,当萧儿转身的时候,愤愤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寒光。有些事情,有些东西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当你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可能那只不过刚刚是一个开始而已。 “爷……我们也该回去了。”黑牙恭敬的站在纤漠的身后,手仍然按在腰间的弯刀上,面容冷酷,亦如她的主子一般。 男子点点头,向前两步攫住纤漠的下巴,凑近了,气息吐在纤漠的脸上,冷酷的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纤漠没有说话,她也无话可说,她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爷……”黑牙眉头皱了起来,面上没有表情,可是眼里明显的写着为难,“爷……她不能跟我们回去。” “我知道。”男子钳住纤漠下巴的手松了,却在黑牙的面前摊开了手,命令道:“噬魂丹拿来。” “噬魂丹?”黑牙提高了音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愣,眼睛死死的盯着男子的脸,犹豫道:“爷……您知道噬魂丹有多珍贵……” “够了!”男子挑眉,似乎颇有些怒气。“难不成还用你来教我该做什么吗?” “卑职不敢!”黑牙恐惧的低下了头,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恭敬的递到男子的面前。男子接过了瓶子,将瓶塞打开,反手一倒,瓶中,一颗黑色的丹药滚落而出,随着丹药滚落瓶口,空气中瞬间涌出一股子诡异的香气。 在男子的胁迫下,纤漠没有一点反抗余地的将那颗黑色的丹药吞入腹中。苦涩的滋味,却及不上心中的恐惧。可是,纤漠没有一点的畏惧,如果幸福已经没有希望,那灵魂尽灭又算得了什么?第三十八章噬魂 纤漠刚吞下噬魂丹,耳边便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是淡漠的,带着丝丝的哀伤。纤漠凝眉,不解的望着眼前吹笛子的男子,青丝飞舞在风中,眉眼都是刚劲的俊美,这种美不像那然公子有些阴柔的美,这种美是浑然天地的。 男子手中的玉笛不足一尺长,被他纤长的手指握住了放在唇边,温润的薄唇映着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有一刻的缥缈。男子停下,将短笛收了起来,刚才泛着淡淡忧伤的笛声瞬间消失不见。 “你是我的奴隶,我不会让你死。可是,不听话的奴隶,我也不会让她活着。刚才的曲子是安魂曲,所以你还能没事。可是一旦我吹噬魂曲,你若不出现在我面前拿到解药,你身上的噬魂丹便会起作用,到时候,生不如死!” 人群早已在月龙鱼都被带走的时候散去,幕布后的光景也接近尾声。男子带着一身黑色劲装的黑牙离开时,背影竟是得意的。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影响到他,更没有人能从他的手心里逃走。 转过街角,黑牙周围看了一眼,黑色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黑牙这才开口道:“皇上,这个女人……值得用噬魂丹吗?这是用来控制暗魂的,天下间绝对不超过一百颗。” 男子停下脚步,没有说话,抬起头,天上没有星也没有月,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他,便是云翳国的君主,惭洛。那个俯视着天下,不允许有人超脱他掌控的男子。 “黑牙,有些东西不是单纯用利益来衡量的。”惭洛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黑牙愣了愣,也跟了上去,只是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时,她眼中多了一份看不清楚的颜色。 夜色撩人,但在纤漠的世界里,夜,却是恐怖的开始。 纤漠颤颤巍巍的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男子冷酷的话音似乎还在耳旁响起。今天好累,可是纤漠却顾不上累,匆忙的推开将军府的门便向后院奔去。她想知道,刘伯和小虎头现在怎么样了,萧儿有没有按照承诺放过他们。 纤漠撩起长裙在长廊上奔跑着,长廊上每隔五步便挂着一个精致的灯笼,灯笼里透出暗淡的光芒,在纤漠奔跑的时候,映出忽明忽暗的世界。 “站住!” 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三个人影,拦住了纤漠的去路。纤漠猛的停住,步子险些来不及收回。她抬起头,眼里的恨意没有一丝的保留。 为首的是将军夫人,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肥胖的老妈子,将军夫人因为抹了几层珍珠粉而显得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更是白了个通透。将军夫人冷冷的扫了一眼纤漠,却不对纤漠说什么,转而对身后的两个老妈子吩咐道:“带她到大厅,老爷今天可算动怒了。”第三十九章不过尔尔 纤漠以为,在大将军纤飞龙的眼中已经没了她这个女儿。可是,纤漠现在知道错了,大将军纤飞龙是知道有她这么个女儿的。只是,这样的女儿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悲惨的存在。 “混账!”纤飞龙一把拍在身旁的茶桌上,桌上的茶因为震动而溅了出来,洒在桌上,星星点点。大厅里除了纤飞龙,还有将军夫人和一些仆人,此刻众人都是一副受怕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丝。 纤飞龙指着纤漠的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怒吼道:“你是我纤飞龙的女儿,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身子卖掉?简直是不知羞耻!” 纤漠没有说话,直直的站在纤飞龙的面前,对于这样的指责,除了冷笑,她还能怎样。看着那个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满脸怒气的人,纤漠心中连疼痛都没有了,只有麻木。 “老爷,您消消火。”将军夫人拿了一杯茶,摇摆着身段儿走到主位上,将茶放在桌上,脸上摆出的竟然是满脸遗憾的神色。她的柔荑附上纤飞龙的胸膛,懊恼的说:“孩子不听话,好好教就成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她娘死得早,没人管教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将军夫人的话很中肯,可是只有纤漠知道,那中肯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恶毒。她娘死得早?呵呵,是啊,她娘是很早就被她害死了。纤漠咬紧了牙,面上更坚毅了几分,只冷冷的盯着那女人可笑的脸孔。 纤飞龙看着将军夫人这么宽容的一面,甚是欣慰,脸上的怒气也缓和了几分。“我常年驻守边关,这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你来打理,这孩子脾气这么古怪,倒是苦了你。” 将军夫人一听这话,露出心酸的模样,眼里还隐隐的闪烁着泪光,抽泣了几下,靠在纤飞龙的胸膛上说:“这是为人妻的本分,我不苦。” 纤漠想笑,这种感人的场面真是时间难得。可是,扯动了嘴角,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纤漠握紧拳头,指甲嵌进皮肉里,疼痛瞬间袭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心中那抹痛掩盖。 “还好,萧儿那丫头乖巧得紧。” 纤飞龙说这句话的时候,纤漠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连纤漠都不知道,那时候她的笑声是怎样的恐怖,怎样的狰狞。 纤飞龙刚沉静下去的怒气也随着纤漠刺耳的笑声爆发了,他一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纤漠的脸上,让纤漠狰狞的笑容僵在唇边。 “你还敢笑!你和你那个死去的娘一样,只知道丢我将军府的人!当年要不是看你年纪小,也流着我身上的血,我才一时心软留下了你。不懂得好好做我纤府的人便罢了,你还要学着你娘做些下贱的事。” 纤飞龙起红了眼,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指着纤漠的鼻,他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第四十章也许 “呵呵……”纤漠笑了,她笑的时候,一阵风将窗户吹开了。风有些狂,吹动纤漠的发丝飘舞空中,恍惚中,她红了眼睛。那模样,形如鬼魅。 “呵呵,我是贱人,我是贱人生的孩子,所以只能做下贱的事。您大将军别担心,这个女人管教得好,出了这将军府,没人知道您大将军还有我这么一个贱人生的女儿。呵呵……”纤漠指着将军夫人的苍白的脸放声大笑。 那笑声冷冽,悲惨,隐隐约约,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纤飞龙在内,竟是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就仿佛看见了鬼魅。 纤漠转身走了,在众人惊讶与恐惧的时候,她像一具尸体一样走出了大厅的门,有那么一刻,风吹的时候,纤漠甚至闻到了一股子尸体*的气味,竟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是谁也看不见,她转身的时候,泪,往下落。她咬紧了下唇,心里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我不哭,不哭…… 可是,眼泪到底还是止不住的。 纤漠想起了,她娘死的时候。那日,天空飘着雪,一片一片,扑扑簌簌的落下。纤漠站在娘的门口,望着满世界的红色,咬紧了下唇。 娘躺在血泊里,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嘴角留下,娘的眼睛是睁开的,就望着门口的方向,纤漠站着地方。在她娘的身旁,还躺着一个男人,将军夫人说,那个男人是西街卖烧饼的人,手艺好,人也老实,是她娘勾引了他。 那时的纤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勾引,她只知道,她娘亲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满世界鲜血的味道,让她不断的干呕。 京城的雪像是下不完,前几日的好天气已经过去,雪花又猖狂了起来。人说这是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了。纤漠却觉得有些念念不舍,每次看见苍茫的白色世界,她便会忍不住望向云尘观的方向。 从那天以后,纤漠在将军府里彻底成了透明的,没有人来过问有关她的一切,也没有人敢来过问她的一切。将军府里少了一个大小姐,却多了一个荒唐的传说。他们说,大小姐疯了,疯得彻底。 纤漠不介意这样的流言,也不会将那些见到自己便急忙躲开了去的丫鬟奴仆放在心上。纤漠想,这样的日子也许更适合她。唯一让纤漠放心不下的便是小虎头,经过那天以后,便没了他的消息,也没了他爹的消息。 纤漠想,许是已经回到了海边,恢复到普通打渔人的生活了吧。这样想着,纤漠心里才能欣慰几分。 也许,有时候,不是不知道,而是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已。当某一天,遇到一些当年的人和物,才知道,原来只不过是自己不敢去面对现实而已。 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纤漠总是会挣扎着从梦中惊醒,看见满世界的红色,看见娘亲倒在地上苍茫的望着自己,看见小虎头浑身是血却冲着自己挤出笑容的模样,看见,自己坠入了一流鲜血汇聚而成的河流…… 第四十一章所谓的喜事 纤漠以为她会这样一辈子被将军府的所有人当作透明的存在,可是这样的日子却仅仅持续了半个月。今天是立春,远处山上的白雪还没有化净,院子里的树,枝头上的绿芽才刚刚冒出了角,天地间的一切都似乎残留有冬天的痕迹。 一大早,纤漠便被院子里的闹哄哄吵醒了,纤漠住的院子,向来都是清闲的,尤其是经过那天之后,这里简直可以用冷清来形容。一大早这么闹哄哄的倒让纤漠疑惑了不少,她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便走出房门。 院子里,几名老妈子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手中捧着一些绫罗绸缎正在谈论着什么,见纤漠出来,一个个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其中一名老妈子,捧着手里的一匹丝绸快步的走到了纤漠的面前。 纤漠冷笑,这老妈子她是认识的,前几天在花园里见了她还跟见了鬼似的,唯恐被纤漠咬来吃去,现在到好,这么热络的没有一丝犹豫的便贴了上来。 老老妈子沉了沉气,将手里的丝绸往纤漠的面前送了送,这才说道:“大小姐,喜事啊,喜事。” 喜事?纤漠眉头拧紧,面上却冷若冰霜,在这将军府里,她想不出她会有什么喜事。纤漠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老妈子。老妈子见纤漠没有反应,悻悻的笑了笑,不得已只能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 “大小姐还不知道吧,昨天夫人为大小姐觅得一份好姻缘,西街棺材铺的郑老板,他家公子正是娶妻的年纪,听说那公子长得仪表堂堂,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夫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托人说成了这门亲事。我们可是专门来量身定做礼服……” 老妈子絮絮叨叨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明白,只是随着老妈子的话,纤漠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冷笑,直到那鬼魅的笑声再次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那老妈子才住了嘴。 西街棺材铺?纤漠咬紧了牙,眼中的恨意表露无疑。那个女人的心果然够狠,西街的棺材铺公子,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嫖赌打女人以外基本上一无是处。让纤漠嫁给他?呵呵,那还真是一门好亲事。 纤漠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的几个老妈子,“嘭”一声将门狠狠的甩上。 空气里,永远漂浮着一种淡淡的失落。纤漠推开了窗,任窗外的冷风不断的往屋子里灌,檀香里的烟雾被吹得支离破碎,留下一抹抹白色的残影。从窗户外往看,天空是灰色的,纤漠只抬头望了一眼,便不再往外看。 那样的苍茫,她负担不起。 纤漠想,她是不会顺着那个女人的意愿走的,她纤漠,宁愿放弃一切去放纵,也不会在那个女人的面前低头。第四十二章玲珑金线 那个女人的手脚快,纤漠的婚事被定在了下个月初八,和萧儿的婚事是在同一天。纤漠不禁冷笑,这也是那个女人故意安排的吧。她是想告诉纤漠,她的女儿嫁的是当朝最得势的人,而她纤漠却只能嫁给西街棺材铺的一个花花公子。 这几日将军府里是越发的热闹了,也是,将军府的二小姐要出嫁了,这可是京城落云都里备受瞩目的喜事。不过京城里的人们,只知道将军府的二小姐要出嫁,却少有人知道,将军府的大小姐纤漠也要出嫁。 花园里的梅开始凋零了,红色的花瓣掉落地上,沾染上泥土的痕迹,映在纤漠的眼中,竟是苍凉的景色。纤漠一身布衣,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这些凋零的花儿,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梅树的后面是一个八角凉亭,朱漆的颜色,映着梅花的红,看上去颇有些意境。亭中摆着的是一副一丈长绣图,图还没有秀完,几名秀娘正拿着针线在绣图上忙碌着。纤漠远远的扫了一眼那绣图的花样,竟是鸳鸯戏水。 想必那是给萧儿的喜被秀的花样吧。纤漠这样想着便迈开了步子,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迎面便匆匆行来了一个女人,穿着和亭中的秀娘一样,应该也是绣图的秀女,她看也不看纤漠一眼,直直的向亭中走了过去。 那秀女脸上明显的表现出焦急的神色,几步走进了亭中,有些仓惶的说道:“这下完了,用来给萧儿小姐绣图的玲珑金线找不到了。这可怎么办,那玲珑金线可是夫人特地从波斯商人手中订购的,落云都里就独独那么一卷。” “怎么会不见呢?刚才你不是去取了么?”亭中的另一人反问道,语气也紧张了起来。 “刚才手里拿的东西多,掉在哪里了也不知道……”那秀女很是委屈,声音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了。 纤漠的步子顿了顿,便又迈开了去,只是嘴角却泛着一丝冷笑,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她是不会多过问一句的。 出了花园,纤漠便向仓库的方向走去,屋子里的檀香用完了,她已经习惯了檀香的烟雾缭绕,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只得到仓库来取一些。今天的仓库有些冷清,只有一个干瘪的老头儿守着大门。 纤漠也不奇怪,现在府里忙,估计都是张罗萧儿的婚事去了。守门的老头儿口中吊着一根一尺长的烟杆儿,上面还闪烁着火星子。纤漠向前走了几步,步上青石的台阶,那老人扫了纤漠一眼,吧唧了两口烟,吐出一口白雾,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 “大小姐又来拿檀香了啊?”老头儿离纤漠两步远,说话的时候口中的烟味冲进纤漠的鼻中,让她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恩。”纤漠只冷冷的应了一声,也不管那老头,越过他便推开门进了仓库。她这个大小姐,什么都是自己做,所以对仓库的格局比一般的丫鬟还有清楚。直直的走向角落,纤漠从最上面的红木柜子上取下两盒檀香,一阵香气便从手中弥漫出来。 纤漠的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拿着檀香正准备往外走,可是刚一转身,余光里却看见了一团金色的丝线。纤漠停下脚步,往旁边堆放杂物的地方看去。 29 第四十三章然公子 金色的丝线,在暗淡的角落里有些绚丽的光芒闪现,纤漠走近了,弯腰拾起,拿在手中,仔细翻看,心中猛的一惊! 纤漠生在将军府,虽然不得势,可是为了不输给萧儿,她该学的不该学的,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都还是懂得一些。掂量着手中的丝线,再回想起在梅园里听到的话,纤漠已经猜到了*分。 “大小姐,找到了吗?”守门的老头儿出现在门口,冲着纤漠的方向大吼了一声。 纤漠怔了怔,握着手中的丝线紧了紧,不着痕迹的将那卷丝线收入了怀中。她也不回头,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找到了。”然后转身,若无其事的越过老头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仓库。 纤漠走到门口的时候,那老头儿脸上的淡漠变成了不屑,冲着纤漠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口中更不满的嘀咕道:“大小姐?我呸!要不是看你要嫁人了,将来也是个富家少奶奶,我才懒得搭理你。” 老头儿的声音本不大的,可是那时的风好静,而拿走丝线的纤漠又时刻注意着身后,所以那老头儿的话还是被纤漠听了个清楚。可是纤漠没有回头,只将怀中的丝线又按紧了一些,心中的慌张反倒减轻了不少。 将军府的后花园,有一条人工河是通往府外的,河的两旁是几块刚刚长出一片新绿的花圃,没有花,可是被冬日笼罩的冰冷却因为那抹新绿而淡化了不少。花圃与花圃之间,是错落有致的洋槐树,一棵棵淬着绿芽的模样更让整个世界都多了一份希翼。 纤漠来到河边,看看四周无人便将怀里的丝线掏了出来,金色的丝线,映着阳光更是耀眼,有那么一刻,纤漠险些被刺眼的光芒扎得睁不开眼。河水里,波光粼粼,纤漠望着河水,静静的,恍惚中,河水里映出的是萧儿和将军夫人狰狞的笑容。 没有一丝犹豫的,纤漠将手中的丝线抛入了河中,随着流水的方向,那丝线一点点的沉没,一点点的流走。 纤漠笑了,绝美的容颜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 “好大的魄力,姑娘刚才丢的可是落云都里唯一的玲珑金线,一卷可是值千金。”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纤漠的身后,带着一种若无其事的慵懒。 纤漠回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一丝阴柔的气息的男子,纤漠是认得的。 “然公子。”纤漠淡淡的开口,心中却是惊讶的,那个在云尘观里用犀利的言辞让自己断了割破咽喉的冲动,还有那个在酒铺里弥漫着淡淡哀伤想一醉解千愁的面孔都一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岳然身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简单的样式并不抢眼,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独独让人眼前一亮。他眉头紧了紧,缓缓从大树后走出,手中一把折扇,只轻轻一挥,扇陵便打开了去。 泼墨山水画,浓郁的黑色,还隐隐的泛着一股子墨香。 纤漠凝眉,眼中的颜色又沉重了几分,看着岳然的眼中,疑惑越发的深了……第四十四章不怕、不怕 “你……”纤漠犹豫了一下,本想问出心中的疑惑,可是吐出这个字后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岳然顺着纤漠的视线,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折扇上,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了一瞬,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对,我就是岳然。” 纤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承认了身份,甚至连面色都不曾改变过一瞬。心里腾起了一种刀刺的痛,当初在碧落楼,正是因为错将那人当成了他,她才毁了自己的清白,也毁了自己报仇的机会。 到如今面对着这个真正的岳然,纤漠竟有些痛得麻木了……岳然手中的折扇,映在纤漠的眼中,她眸子一寒,不禁转过了头,不再看那折扇一眼。 看着面前的女子转过了头,岳然脸上的颜色也不好看,没有哪个女人敢用背影对着自己。 上次说他阴柔已经触到了他的禁忌,现在又用这种态度面对他,他怒了,冷冷的开口:“一个将自己的身子贱卖的女人,竟然是将军府的人,看来这次来将军府还真是大开了眼界。不过……一个女人,心肠还是不要太歹毒了才好……如果在下没听错的话,整个将军府里的人都在找这玲珑丝线。” 心肠歹毒?纤漠冷笑出声,声音里有着一种落寞,笑了几声却猛的收住了笑势,她开口:“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岳然愣了愣,一张阴柔而俊美到无敌的脸上看不出他半分的心思,手中的折扇挥了挥,腾起的风,吹动了他的发丝,更添了一份魅惑。他慵懒的靠在树干上,抬眼说道:“你就是将军府里那个名存实亡的大小姐吧……” 纤漠惊讶了一瞬,可是随即又释然,想了想,既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自然是有些门道的,将军府又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的娘家,他要想知道什么,那是断然瞒不过他的。想通了这点,纤漠将眼中的惊讶收了起来。 她直直的走到岳然的面前,将头高高的仰起,眼里没有一丝的胆怯,睁大了眼,纤漠如是说道:“如果你要去告密的话,就请便!这将军府里的手段我是见多了。我,纤漠,不会怕萧儿,也不会怕那个女人,更不会……怕你!” 也许是纤漠眼中的倔强让岳然震撼了,总之,当纤漠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的时侯,他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回头望向那个倔强的背影,岳然脸上的怒气反而消逝了不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倔强的背影让他想到了在酒铺里遇到的女人。 岳然摇摇头,甩开了刚才荒诞的想法,也迈开步子离开了河边。只是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异样,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天整个将军府里翻天覆地,所有人都在找那卷玲珑金线,只有纤漠,一个人在院子的角落里望着苍茫的天空。天边的夕阳渐渐远去,她却冷冷的笑了,她伸出手,高高举起,分开五指,从指尖的缝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雪白深处。第四十五章药味浓烈 岳然到底还是没有去告密,而且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整个将军府都沉静了下来,就仿佛眨眼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还有那么一卷玲珑金线的存在。这么年轻就能登上丞相的位置,看来到底不是浪得虚名。 纤漠也乐得自在,虽然她是不怕那对母女,可是,在将军府里的日子不多了,她也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扔了那玲珑金线,也是一时意气用事,其实现在想想,要是这件事情闹大了,也许自己的计划就不那么容易实现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溜走,这些天来将军府的忙碌也终于要快要接近尽头,明天就是萧儿和纤漠大婚的日子了。只是,同样是两个即将出嫁的女人,一名在闺房里欣喜雀跃,而另一名却麻木的在一个人的屋子里整理着衣物。 天色已经暗了,窗外的风有些大,吹动着屋子内烛光摇曳,纤漠将窗户关紧了,风势才被止住。转身走到角落的木箱子旁,弯下腰,轻吹一口气,箱子表面的灰尘便四散开去,漂浮在空气里,涌动着落下。 打开箱子,望着箱子里的衣物,纤漠小心的拿起几件,都是她娘穿过的衣服,她要带走的,便只是这些而已。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可是门外的人并没有等纤漠的答应,便自顾自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出乎意料,进来的人竟然是将军夫人。她身后跟着五六个身形彪悍的老妈子,其中一名老妈子手上拿了一个托盘,托盘里乘着一碗药,随着门开的时候,顺着风势,浓烈的药味便涌了进来。 纤漠皱眉,放下手中的衣物,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不请自入的人,没有说话。 将军夫人摇摆着身段儿走了进来,依旧抹了三尺厚的脂粉在烛光下更显得苍白异常,她的目光扫过纤漠身后的旧木箱子,脸上的不屑表露无遗。 “嘭!”走在最后的老妈子进了门之后,将们关上了。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纤漠的心颤动了一瞬。 “把药喝了吧。”将军夫人也不跟纤漠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拿药的老妈子端着药走到纤漠面前,身上的肥肉在走路的时候有些晃晃荡荡,连拉长的影子投影在地上也有些鬼魅的味道。 药味浓烈了几分,纤漠扫了那青瓷碗一眼,抬起头冷漠的问:“什么药?” 将军夫人冷哼了一声,手中拿着一方丝帕,装模作样的挥舞着,唯恐空气中的尘埃沾上了她苍白的面。 “出嫁之前你必须要喝的药。”将军夫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底气十足,那语气里明显的摆着强迫的意味。 纤漠咬紧了牙,心中气氛,虽然不知道这女人安的是什么心,可是纤漠却知道,这碗药是绝对不能喝的。纤漠没有动,只是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在旧箱子上,有一把剪刀,那也是她娘用过的。第四十六章只要不死 “我不喝!”纤漠的身子站得很直,目光冷冽。 将军夫人面上一冷,手中的那方丝帕挥舞得更加的频繁了,可是,在下一瞬,她的手势却猛的收住。她身后的老妈子动了起来,五六个老妈子一起向纤漠涌了过来,都是粗胳膊粗腿的模样,一个个颤颤巍巍,眼里闪烁中绿幽幽的光芒。 纤漠抓起了身后的剪刀,两只手紧紧的握住,举在胸前,用力的手指,指节泛白。 纤漠以为,只要拿着她娘用过的剪刀,就算不能保护自己,可是至少她还能选择一次不向那女人屈服的机会。 可是纤漠错了,在几个浑身牛力的老妈子面前,当她的手脚被狠狠按住,连一丝挣扎的余力都没有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哪怕是选择死亡。 将军夫人向拿药的老妈子使了使眼色,老妈子便拿了药,掰开纤漠的嘴粗鲁的将整碗药灌了下去。 口中的苦涩滋味及不上心里疼痛的万分之一,泛着浓烈药味的液体从她的嘴,她的鼻不断的往下流,和着被呛出的眼泪,纤漠宛若死了一般。有那么一刻,纤漠望着窗外雪山的方向想,等到那群老妈子松手的时候,她就去陪她娘好了。 活着,好累。 可是……纤漠不会死的,只要那对母女还活着的一天,她就算活得再苦再累,她也不会让自己失去报仇的机会。 将军夫人离开纤漠的房间时,手中的那方丝帕还在挥舞着,就好像空气中的尘埃永远都在往她苍白的脸上涌一样,不管她怎么用力的挥舞丝帕,尘埃也肆无忌惮的冲上去。 大门没有关上,呼啸的风往里灌,将空气中的药味吹散了去。那几名老子的手劲大,纤漠浑身的伤痕,险些站不起身。她咬着牙,摇晃着走到门边将门关上。靠在门后滑落地上,纤漠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小腹上募的腾起一阵凉意,就好像万年寒冰被吞入腹中,由小腹开始,冰冷的感觉不断向上蔓延,寒得彻底,险些将灵魂尽数冻灭了去。 纤漠想,许是那不知道什么名堂的药起了作用。她想笑,可是一扯动嘴角,脸上的肌肉却抽搐起来。难道她就要这么惨淡的死去吗? 纤漠不怕死,可是,却好怕比那对母女早死。 她不可以死! 不,那个女人是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死掉的。纤漠咬住了下唇,鲜血的腥味浸入唇间,却唤回了一丝理智。那对母女既然这么恨她,就断不会给她死这种一了百了机会,她们一定会想要她生不如死。 只要不死,那就是说她还有机会…… 纤漠这样想着,意识便渐渐的开始流逝。恍恍惚惚中,纤漠只觉得好冷,身上的粗布衣裳早已经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入夜的时候更添了一份寒烈。第四十七章仓库里的宝物 唢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吹奏着喜庆的乐曲,灌进纤漠的耳中,震颤着鼓膜。纤漠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洒下,从窗棂的缝隙里透了进来,映出一缕金色的光芒。 身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已经有些干了,只残留一丝不明显的痕迹。小腹仍然是冰冷的,但却没有昨晚那般痛苦。纤漠咬着牙,扶着门栏站了起来,摇晃着身子,走到旧木箱子旁,拿了几件粗布衣裳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里。 今天是萧儿出嫁的日子,也是将军夫人想要把纤漠嫁出去的日子。可是纤漠不会让她如愿的,她纤漠的人生,不会让别人来左右。所以,她要逃,而且要逃得风风火火。 一名老妈子在纤漠虚弱的倒在床上的时候推门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纤漠放在床旁的包裹。粗布的包裹,很是寒碜,她以为那便是纤漠的嫁妆。那老妈子轻蔑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将手里的喜服放下便转身摇摆着肥臀走了出去。 喜服的大红色永远是世界最绚丽的颜色,纤漠只望了一眼,便觉得眼睛硬生生的疼。可是当她把喜服穿着身上,看着镜中美得倾城的苍白容颜时,嘴角却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却并不是美丽的,带着一丝残忍。 锣鼓声声,红绸漫漫,整个将军府都是一片热闹非凡。两个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在大门上很是招摇,纤飞龙和将军夫人站在大门的右方,脸上挂着笑,迎来客往。来的都是京城里有名有望的人,个个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当然,当朝最得势的丞相岳然和大将军纤飞龙的联姻,这样的强强联合又有谁敢不来祝贺。只不过,世事难料,有谁又可能是永远的强者呢? 纤漠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穿过花园,向着库房走去,手中只拿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是她娘亲的几件布衣,还有一些零碎的银子。今天的将军府,后院显得有些冷清,远远的便看见还是那么一个老头儿,守在仓库的门前,嘴里叼着一杆烟,烟雾妖娆着弥漫。 “咦……”老头儿看见纤漠,惊讶出声,取下嘴中的烟斗,他慌忙站了起来,口中恭敬的道:“大小姐,您这是……” “已经习惯了府里的檀香,怕是嫁了出去有些不适应,所以来拿一些。”纤漠很平静,虽然身着喜服,可是苍白的容颜却没有一丝喜庆。老头儿愣了愣,随即掏出钥匙为纤漠打开了门,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看着这样的笑,纤漠心中冷笑,可是面上却不露一丝声色,只越过了老头儿,挺直了身子步入房中。仓库里有些暗,窗外的阳光被堆放得满满的杂物遮住了大半,身后的老头儿已经离开。 纤漠扫了一眼身后,嘴角勾起了笑,步子也迈开了去,只是却不是向着存放檀香的地方。第四十八章红艳的喜服 在仓库的角落里是一个黑漆的铁皮柜子,柜子被一把铁锁锁上了,铁锁有些斑驳,一看便上了年月。纤漠快步走到那柜子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纤漠用她所有值钱的东西从管钥匙的老妈子那里换来的,包括那块价值千金的麒麟玉。 铁锁“咔嚓”一声打开,纤漠握住门把将门拉开,一股子污浊的空气涌了出来,很久不见天日的柜子,难免积聚了一些浑浊之气。纤漠屏住了呼吸直到那股子空气散开了去,才转头面对着柜子。 柜子中是两个瓷瓶,一尺高,用封皮封住了瓶口。纤漠将两个瓷瓶拿在手中,这时门外的脚步声突然渐渐近了,纤漠慌忙的将柜子锁上,转身走向存放檀香的地方,取了一个盒子将两个瓷瓶装入其中。 “大小姐,要不要老奴帮您找?”老头儿手中拿着烟杆,笑着弯了腰。 纤漠抱着怀中盒子的手紧了紧,淡淡的说:“不用了,找到了。”说完之后,挺直了背,头也不回的便越过老头儿出了门,步子有些匆匆。老头儿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纤漠的背影,再一次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长廊的两边是一簇一簇用红绸扎成的花团,满世界的红色映在纤漠的眼中,更是一种丑陋。纤漠抬起头,扫了那红色一眼,映得一双眼睛都成了火红的颜色,那模样,竟是有几分狰狞。 从后院里,能隐隐的听见大厅里的嘈杂,纤漠找了个凉亭,将瓷瓶放在桌上,解开了封皮。原来那瓷瓶中装着的是一种红色的粉末,和纤漠身上的大火喜服颜色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将瓷瓶里的所有粉末都抹在喜服上,喜服因为这种红色的粉末而更加红艳了几分,尤其在阳光下,这样的粉末还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纤漠凝眉,鼻腔中涌进了一些那粉末的味道,竟是有些刺鼻的香味,她沉了沉气,将呼吸收敛了一些。 盖上一方喜帕,遮住大半绝色的容颜,纤漠这才挺直了腰杆走近了大厅。大厅里的人们早就已经安静了下来,不是因为纤漠的到来,只是因为此刻萧儿正在给纤飞龙夫妻敬茶。 “女儿这就走了,从今以后不能再孝敬您老人家了,您可要多保重。”萧儿带着哭声,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 “傻女儿,同在一个京城,想回来的时候走几步路就能回来。只是,丞相大人不要介意才好。”纤飞龙抚摸着萧儿的头,眉眼间都是慈父的神情。 被喜帕遮住了眼,纤漠只能看见跪在地上的萧儿,可是从纤飞龙爽朗开怀的大笑声中,纤漠已经知道,纤飞龙此刻激动的心情。纤漠一直不知道,原来她那个名义上的爹,竟然是个慈父,只不过不是自己的而已。 萧儿的身旁还有一双男人的脚,火红的长衫,黑色的靴子,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而他却是站着的,没有如萧儿一般的跪下。 第四十九章不嫁,不嫁 “大将军请放心,您的女儿想回来,便随时回来便可。”岳然的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新郎应有的高兴,甚至,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纤漠的步子因为这个熟悉的声音而停顿了一瞬,心中一惊,随即步子又一次迈了出去。走到萧儿和岳然的身后,纤漠将背挺直了些。 坐在主位上的纤飞龙和将军夫人,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了萧儿身后的纤漠,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倒是将军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那双勾着黑线的眼睛里却是明显的不屑。 岳然回过头,看着身着喜服被喜帕遮住了大半容颜的纤漠,眉头不禁拧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个在河边将玲珑丝线扔进水中的女子,纤漠不知道,那时她的脸上是怎样的一种悲怆。 可是,有一点,他却始终想不明白。那日在月华楼外,她似乎将自己的身子卖掉了,而且是卖给了惭洛,那个和他一起走过最艰苦岁月的兄弟,那个天下的王。以他对惭洛的了解,只要是他的东西,哪怕是对他来说没用的东西,他也不会让别人染指半分。 “大小姐,跪下给老爷敬茶吧,您的新郎官可是在等着接您呢。”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手中拿着一杯茶,将茶递到了纤漠的面前。 纤漠接过茶,缓缓的向纤飞龙和将军夫人走去,步子不紧不慢,越过岳然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目光里,是一双黑色的靴。 有那么一刻,从门口吹来的风,险些掀开了纤漠的喜帕,仅仅一瞬而已,却已经足够岳然看清了眼前这张绝世的容颜,只可惜,容颜再美,在他的心中也抵不过那双温润的唇。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异样的味道,岳然吸了吸鼻子,眉头不禁拧紧了一些,眼中也闪烁着疑惑,望着这个身穿喜服的女子目光更加犀利了。 “爹……”纤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叫了一声,语气里竟是淡漠。 纤飞龙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冠冕堂皇的说上两句,纤漠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爹……女儿不嫁了!” 纤漠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茶落到了地上,杯子的碎片和着茶水四溅开去,铺着红毯的地上,茶水一点点的流着。 空气中,好静。 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候,纤漠却泛着冷笑,不慌不忙的将头上的喜帕扯下,抬起头,看见了纤飞龙眼中逐渐聚拢的怒气,她眼中的笑又明媚了几分。 风有些大,将手中的喜帕抛入空中,喜帕随着风飘飘荡荡的落下,红色的喜帕坠入红色的喜庆中,红得铺天盖地。 在喜帕落下的时候,纤漠的唇却已经落到了同样身着一身喜服的新郎唇上。 不过……这新郎却不是她的。 纤漠吻上岳然的唇,眼里的笑意逐渐变成了狰狞,因为她看见了纤飞龙和将军夫人苍白如死灰的脸。 30 第五十章找到 温润的唇,带着一丝丝冰冷的酒气…… 在梦里出现了千百次的女人,带着眼中的倔强推开他逃跑的女人…… 岳然猛的睁大了双眼,她可以不认识这个人的脸,可是却不能不认识这双红唇。 “你……”经历过上百次生生死死的岳然,从来没有过恐惧,可是这一次开口,他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颤抖。“你是……” 纤漠放开他的唇,唇上沾染着晶莹的液体,在满眼的红色里,是魅惑的。绝美的容颜,红艳的唇,纤漠后退一步,望着岳然眼里的震惊,她邪魅的笑了。可是,笑容却只有一瞬,纤漠转过身,冷冷的面对那对母女。 萧儿被喜帕遮住了眼,还来不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周围一瞬间安静得有些恐怖。 “嘭” 纤飞龙一掌拍在旁边的木桌上,木桌瞬间碎裂成一片片,四散到屋子里,让整个喜堂多了一份狼藉。他指着纤漠的鼻大喝道:“无耻!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纤漠扯起嘴角,声音冰冷一片,抬起头,没有一丝畏惧。“您口中的贱人,还能做什么?做您认为最下贱的事。” 风卷云涌,不知何时已经是尘沙漫漫。 纤飞龙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纤漠的脸上,嘴角溢出的红色液体映着满世界的红色。纤漠咬咬牙,抬起手若无其事的将嘴角的液体擦干,眸子里装满恨意,一瞬不瞬的盯着纤飞龙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 “呵呵……”纤漠笑了,笑得有些猖狂,笑到最后,眼角泛着泪。她摇晃着一步步的后退,风,总是在不经意间吹起。 纤漠的神思缥缈了一瞬,她抬起手,有些痴痴疯疯的竟随着风舞了起来,在一个没有音乐的世界里。身着红色的喜服,在满堂狼藉里,随着风猖狂的旋转、舞动。这个诡异的场面,让所有的人都经不住心底一阵发凉。 只有一个人,从纤漠的唇离开的时候,他的眼就没有离开过一瞬。纤漠的舞里,有多悲怆,他懂,那个在酒铺里,没有一丝犹豫把酒往下灌的女人,她眼中的坚强与倔强,他懂。 空气中,随着纤漠舞动的时候,那种异样的香味更浓了。岳然望着纤漠,纤漠身上的喜服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不好,是磷粉!” 岳然惊呼出声,脸上募的一寒,刚想冲向纤漠。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纤漠身上的喜服缓缓落下,里面是一身粗布的衣裳,她站在门口的方向,回过头,冲着喜堂里的所有人,嫣然一笑。 那笑,倾国倾城。 喜服已经起了火,火势随着风,一瞬间蔓延……刚才还安静的喜堂,一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火势所掩盖。原就红得刺眼的颜色,此刻是彻底的爆发了。 不、不可以。岳然阴柔而俊美的脸上,这一刻却只剩下坚毅的线条,不可以,他才刚刚找到她……第五十一章火里吹来的风 在退出大门的一瞬间,纤漠冷冷的看着起火的喜堂,里面仓惶的人影在奔跑,在尖叫…… 纤漠笑了,笑声顺着风势好刺耳。纤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红色过,铺天盖地的红,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带出的不是温暖,只是狰狞。 岳然从火海里冲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张狰狞但是美得倾国倾城的脸。心,突然的一阵抽痛。这样一个女子,伤害的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别这么笑……”岳然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纤漠说话,背对着火光,面上一片暗淡的颜色,他怜惜的说:“这样笑,苦的是你自己。” 从火海里吹来的风,纤漠觉得好冷,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露出怜惜的男子。他眼中的温柔她不是看不出来,也不是不惊讶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的转变,只是现在的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纤漠掏出了匕首“月”,对准了岳然,咬牙说道:“不准跟来!”说着纤漠便转身离开,手中紧紧的将匕首握住。 “你要用我的匕首‘月’来要挟我吗?”岳然没有动,匕首的寒光映在他的脸上,灰色的长衫在风吹起的时候,很是招摇。 他的? 纤漠的步子猛的一顿,回过头,满脸的疑惑。她拧紧了眉头,粗布的衣裳,苍白的容颜,在火光里,隐隐的悲怆。她抬起头,深深呼吸,这才说道:“你……林中救我的人是你?” 岳然点头,长衫仍然招摇着飞舞,抬起脚向前迈了两步。“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岳然就后悔了。尽管和纤漠只有几面之缘,可是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以她的倔强,是绝对不会让人威胁自己的,哪怕他只是单纯的想将她留下。 果然,纤漠冷冷的笑了,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水隐隐约约,只是遇上冲天的火势,一瞬间,泪便干涸了。 岳然恐惧了,在看见纤漠眼中的绝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有些东西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了。 寒光闪烁了一瞬,纤漠手中的匕首却已经插在了腰上,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被一把映着火光的匕首忖得好刺眼。 岳然倒吸了一口气,冲上去扶住了险些倒下的纤漠,将她狠狠的抱进怀中,他忍不住低咒一声:“该死的!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吗?” 粗布的衣裳瞬间被鲜血浸透,红色的液体在匕首插进去的地方不断的向外涌着,纤漠的眼神飘忽,可是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她挣扎着,手抚上了岳然的肩,猛的一用力,竟奇迹般的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还给你了……”纤漠哽咽着出声,咬住了下唇,将自己渐渐开始流逝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模样,就好像随时都有再次倒下的可能。第五十二章还给你 冲天的火光,将天照亮了一瞬,可是仅仅只有一瞬而已。 “你……”岳然附上纤漠的脸,吐出这个字之后,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只是伸出手想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纤漠拍开了他的手,眼睛却直直的望向了他的身后,那些从冲天火光里冲出的慌张人群,还有从周围赶来的府中侍卫,将纤漠和岳然团团的围在中间。纤飞龙几个快步拉着萧儿跑了出来,将身上的火星子扑熄之后,这才看向了纤漠的方向。 怒火,并不比火势来得弱。 纤飞龙接过了侍卫递上来的长枪,那杆长枪陪了他十几年,从中原到塞北,是用来对准敌人的。可是现在,他却用那杆长枪对准了纤漠。 火势还在继续,火光将长枪上的寒光染淡了一些,可在纤漠看来,却是狰狞的。 纤漠转过头,摇晃着身子退了两步,让岳然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纤漠的脸上写满绝望,指节泛白,指着岳然的方向,有些哽咽的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拖延我的时间,让这些人有机会拦住我……呵呵……” 纤漠笑着的时候,死死的按住了腰间的匕首,从匕首“月”的边缘,不断的淌着血。 岳然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刚才简单的想将她留下,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他喉头滚动,嘴唇动了动,可是面对纤漠的绝望,他却一个子都说不出口。 “贱人!果然和你死去的娘一模一样,总是让这个家丢尽了颜面。没想到当初的一时手软,竟换来你这么个祸害!”纤飞龙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直直的对准了纤漠的方向。 纤漠想起了萧儿敬茶的时候,那时候,面前这个对自己举起长前的男人,笑得好慈爱。 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只是这一次,任凭火势再大,也烘不干了,在苍白的脸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对!我是不配做纤家的人!不配做你的女儿!哈哈……”纤漠仰天长啸,每笑一声,腰间的血便滴落一分,溅在冰冷的地上,点点滴滴的红色。 猛的收住笑势,纤漠宛若用尽生命的力气般大吼了出来:“这辈子,我最痛恨的就是做了你的女儿!害死我娘的人啊……竟然是我的亲爹!” 纤飞龙愣了,眉宇间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可是仅仅一瞬,那抹异色又被怒气所取代了。 “住口!你娘犯贱,死有余辜,现在你也是,竟然敢用磷粉来烧将军府,饶了你,怎么对得起来祝贺的城中权贵?” 纤漠挑眉,她也该死,如她娘一般?呵呵,纤漠笑了,笑着一步步的后退,手紧紧的按在了匕首“月”上。 心,痛到不再跳动! 岳然面色一沉,险些不敢看纤漠悲伤而绝望的表情。拳头紧紧的握住,他垂下的刘海遮住了眼,看不清他眸子里的颜色。 电光火石之间,世界变了,纤漠突然拔出匕首“月”将它划向自己的咽喉,可是手刚握住匕首“月”,举起的一瞬间,一只手却狠狠的握住了匕首。 鲜血,一点点的落下,不是纤漠的,却是岳然的。 岳然握住了匕首,任手上的鲜血往下流,火光中,两双眼撞到了一起,风卷云涌,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在纤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岳然将手中的匕首,反手插进了纤漠的胸膛。 在倒下的一刹,纤漠死死的盯着眼前渐渐模糊的脸,阴柔但俊美到了极致。第五十三章女子避月 当纤漠缓缓的从岳然的怀中滑落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岳然杀了纤漠。纤飞龙手中的长枪还来不及放下,萧儿脸上被冲天火势吓出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止住,可是纤漠却突然的倒下了。 被鲜血染红的粗布衣裳,在众人的眼前,缓缓的落下,一个有着绝美容颜的女子,悲伤的眼睛也渐渐的阖上了,宛若一朵,白净的莲,沾染上诡异的红,只匆匆的在人世间展露一瞬,便无奈的凋零。 风,好大,尘沙漫漫。废墟里被烧掉一半的红绸,在阳光下还昭示着今天的喜庆,只不过这样的喜庆,却过于的落寞。 火势被渐渐的熄灭,来祝贺的宾客也纷纷各自回了,整个喜堂成了一片废墟。一场豪华的婚礼,最后却只剩下一对狼狈的新人,还有纤飞龙手中闪着寒光的长枪。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新娘子会放火烧了将军府,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纤家大小姐,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竟带来了这么大的震惊。 夜,匆匆的来。 京城的郊外,一个别院内,树影斑驳。天上的月只露了半轮,洒下星星点点银白的光。一名身着绿色绸衣的女子,在院中的凉亭内,依着木制的雕花栏杆,仰起头,望向天上的月,眉目间是隐隐的哀伤。 那女子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盈盈的月光下更显得完美到几乎不真实。这样的美女,却是世间少见的。微风抚过她的脸,而她的思绪却早已经飘远。 “小姐,姑娘醒了。”一名丫鬟打开屋子的门,急急的向那女子跑来。 丫鬟的话将女子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轻轻点点头,也不慌张,在丫鬟的带领下,步入了院中的一间厢房。 厢房里,烛光有些摇曳,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浓烈的药味。门开子,风肆无忌惮,将烛光吹动的飘飘渺渺,女子指挥着丫鬟将门关上之后,这才踱步到床前。她扫了床上的女子一眼,虽同样是女人,可是眸子里依然止不住的惊艳。这么美的容颜,她还未曾见过。 纤漠挣扎着睁开眼睛,殊不知自己的绝色容颜已经落入了面前的女子眼中,激起了层层的惊艳。模糊的视线渐渐在烛光下清晰了起来,纤漠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个陌生的房间,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对纤漠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纤漠疑惑的望着她没有说话,脑海里却想起了将军府冲天的火光,眼里不觉的腾起了水汽。她记得那天,岳然将匕首“月”插进自己胸膛的时,另一只手却伸到了自己的身后,只轻轻一点,纤漠便失去了意识。第五十四章替身 纤漠不难猜到,自己的“尸体”想必也是岳然处理的吧,借着假死的机会,所以她才能活到现在。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美丽得不可方物,绝不是一般的女人。 是敌是友? 纤漠分不清,所以选择了沉默。 那女子看见纤漠眼中的警惕,眉头不禁拧了起来,脸上的浅笑也渐渐消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才会连意识朦胧的时候也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在对纤漠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叫柳子莲,在郊外的一个破庙前发现了你。”柳子莲脸上又恢复了温柔的浅笑,只是这样的浅笑在纤漠看来是不真实的,就好像,那笑容只是一张会笑的面具而已。 “破庙?”纤漠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的,口中干涩,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柳子莲看出了纤漠的窘迫,赶紧让丫鬟倒了水,将纤漠扶着半坐起来,亲自将水喂进了纤漠的口中。看着纤漠渐渐的缓和过来,柳子莲这才回答纤漠的话。 “对,我们路过西郊的破庙时发现了你。那时的你,受伤了很重的伤,要是常人,那种程度的伤恐怕早已没了性命,可是你却不同,你的伤口上敷着的是天下最名贵的金疮药。” 纤漠想到了岳然,一定是他。心中不禁有些苦涩,她不想欠任何人的,可是却总逃不过亏欠他的命运。 “你是?”纤漠目光里的警惕总算是放松了一瞬。 柳子莲将手中乘水的空碗交到了丫鬟的手上,没有急着马上回答纤漠的问题,她淡淡一笑,可是那笑容在还没有展开的时候,却猛的收住了,恍惚间竟然有一丝狰狞的颜色。丫鬟看了一眼柳子莲的模样,识趣的退了出去。 丫鬟走后,柳子莲才开口说道:“刚才说过了,我叫柳子莲,我爹是扬州府尹。而我这次进京是因为得了太后的意旨,入宫选秀。” 入宫选秀?纤漠眼中的疑惑被隐藏在苍白的面容之下,这个女人对她说这些是为什么?纤漠没有说话,直觉告诉她,即使她不问,面前的女人也会将事情说个明白。 从小看惯了人性百态的纤漠,也懂得看人脸色。她心中有些明白了,面前这个女人,之所以会救自己,恐怕不会是单纯的因为遇见了一个受伤的人需要帮助而已。纤漠想,许是自己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利用价值吧。 果然,柳子莲接着说了下去。“而我救你,是想让你替我入宫。我知道你想报仇,在我遇见你的时候,尽管你还在浑浑噩噩中,可是口中却不断的道着报仇、报仇,要将那对母女送入地狱。” 柳子莲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脸上有些胸有成足的意味。“虽然不知道你的仇家有多强,可是凭你的姿色,在后宫不难有一席立足之地。然后……报仇,也许并不是难事。” “你……你就那么肯定我能帮上你,或者说愿意帮你?”纤漠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对你泛着浅浅的笑意,可是说出的话,却为何这般冰冷。 第五十五章入宫 柳子莲笑了,弯下腰,将气息吐在纤漠的脸上,胸有成竹的说:“一个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报仇的人,一旦有了报仇的机会,会放过吗?” 纤漠一怔,眼中随即荡漾出一抹欣赏的意味。她欣赏面前这个女人,聪明,冷静。可是,也只是欣赏而已。纤漠不笨,她知道,有些人不能做朋友。 “为什么是我?”纤漠冷冷的问,苍白的容颜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柳子莲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过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迈出了步子,走到门边,拉开门,门外的风往里挤,吹动她的发丝凌乱,她这才说道:“因为,你有那个实力,也有那个野心。” 月光从大开的门透了进来,星星点点,盈盈不满。纤漠望着柳子莲离开的地方,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心绪也不禁飘向远方。柳子莲这么做的目的,纤漠想不通,可是她知道,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尽管这样的机会有些得来过于容易,让她心中隐隐的透着一股子的不安,可是…… 报仇的机会…… 纤漠犹豫了,门外的风不断的往屋子里涌,身子有些冰凉,胸口还有一阵阵锥心的痛,记忆永远停留在将军府的那场大火。 纤漠想,也许,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而纤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那,她还会怕输吗? 第二天柳子莲来看纤漠的时候,纤漠的手和她的握在了一起,两个女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可是却都明白了对方的决定。 当两只手触在一起的瞬间,纤漠突然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女人会那么了解自己。因为从柳子莲的眼中看出的那抹坚毅与不屈竟和纤漠有着那么深刻的相似。 柳子莲很聪明,她的计划也几乎完美。纤漠代替她成为入宫选秀的人选,而她自己则扮成纤漠的丫鬟,这样一来,真正的柳子莲在身边,纤漠的身份便不那么容易被拆穿。选秀的女子本是不可自带随从的,可是因为柳子莲身份特殊,再加上是太后亲下的意旨,所以也才有了这个特例。 由此而知,柳子莲为了这个计划已经精心准备了很久。纤漠抬眼,眸子里映出的是柳子莲泛着的淡淡微笑,她对这个女人是越发的佩服了,同时也更加的警惕。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会随便对人笑,除非你身上有些东西是她感兴趣的。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却足够让纤漠将柳子莲的家世背景记了下来。当然,柳子莲让纤漠知道的都是关于身份背景的,至于她让纤漠做替身的目的,却一点也没有透露。原来柳子莲之所以能够恩准入宫,是因为他爹在太后娘娘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尊蓝田美玉雕刻而成的佛像,甚得太后娘娘的喜欢,这一喜之下,便下了这道意旨。 纤漠不禁苦笑,那些高位上的人只是一时的喜怒而已,便草草的决定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纤漠的伤经过半个月的修养,恢复了很多,倒不是因为纤漠的身子异于常人,而是那本来敷在伤口上的金疮药不是凡品。柳子莲出于好奇还问了纤漠几次,真不记得是谁给她上了药?纤漠总是淡淡的一笑说真不记得了。 其实纤漠是猜得到的,只是有些事情,从决定要开始走另一条的路的时候便选择忘记。 柳子莲给了她的丫鬟一百两银子打法了她回家乡,剩下的几名随从也打法回了扬州,于是一切计划在两个女人的配合下开始了。谁都没有想到,仅仅是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而已,却险些将皇宫换了天。 春日的阳光总是透着慵懒,树枝上的绿芽也渐渐成形,或成花,或成叶,总是有了自己的归宿。屋子里只有纤漠和柳子莲两人,都是绝美的容颜、冰冷的面容,只不过却是小姐和丫鬟的打扮。 换上柳子莲的衣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苍白的脸上便多了一份红晕,让本就动人的容颜又增了几分姿色。 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纤漠,而是柳子莲。 “走出这道门,我们都没有退路了,要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柳子莲站在纤漠身后,与镜中纤漠的视线对上。不知为何,这个她救回来的女子,尽管连身份都不知,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能够揣测的人物。 纤漠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脸上的胭脂用手指抹匀了,粉粉红红只一片,眼中竟是坚毅。 纤漠和柳子莲装扮好不久,京城里来迎接的马车便到了。来的是十几个宫廷里的侍卫,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见了纤漠和柳子莲,众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惊艳。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侍卫,昂首挺胸的模样,像是经历过生生死死的人物。 他扫了一眼纤漠,这样的女子是担得起太后娘娘的意旨的。 向纤漠两人问明了身份核对了一些细节,为首的侍卫没有一点怀疑的便将二人迎上了马车。据说扬州府尹的千金美若天仙,看来是名不虚传,这样的美人儿不是人人都能冒充得了的。为首的侍卫这么想着,上了马,匆匆催促着众人上路。 落日里的皇宫,永远都是金碧辉煌,让人不敢直视。掀开车帘的一角,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金黄的颜色,映着皇宫的金碧,一片耀眼,险些刺痛了纤漠的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种璀璨的光亮,纤漠的心却随着落日沉静了下去。 这里,便是她从新开始的地方吗? 既然选择了,她便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 纤漠想起了将军府的那场大火,还有火光里,纤飞龙手中的长枪。心,一阵抽痛,纤漠咬紧牙,放下手中的帘子,将车窗外的景色尽数的挡在了帘后。 31 第五十六章你不是 凌雪宫是专门用来安置入宫选秀的女子的,虽然不是正式妃嫔的居住场所,可是到底是皇宫里的地方,虽及不上其他宫殿的气势,可也绝对是奢华的。纤漠和柳子莲被安排在了西院,院子里已经住了几个人,都是各地官宦人家的女子。 天边泛着暗淡的红,云朵镀上五彩的颜色不断的变化着形状,形形色色,竟是缤纷的绚丽。 纤漠是在柳子莲的搀扶下下的马车,她还记得下车的时候,亭子中的几个女人眼中闪烁中同样一种颜色,惊艳。 纤漠只扫了那群女子一眼,都是莺莺燕燕的女人,说不上绝顶的美丽,可是身上穿着的都是上层的绫罗,想必都是各地有些名望的家族。那群女人本来是在说笑的,可是在看见纤漠和柳子莲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都同时收了起来,眉眼间的警惕没有一丝的隐藏。 院子里有五个宫女负责照顾众人,为首的是个二十一二的宫女,名叫伎荷,这样的年纪已经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在伎荷的带领下,纤漠和柳子莲没有和那群女人说一句话,只安静的穿过了庭院进入了房中。 房间不大,可是住下纤漠和柳子莲两个人却是绰绰有余的。让纤漠有些欣喜的是,桌上点着的檀香,妖妖娆娆,那味道竟和她平时用惯了的檀香是一样的。皇宫到底是皇宫,对还未入宫的新人,用的竟也是极品的檀香。 “离正式选秀的日子还有几天,姑娘才来,暂且委屈在这里住下,太后娘娘有交代,让姑娘明日梳洗了先去见见她老人家。”伎荷不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是绝对是个干练的女人。说话的时候,她脸上泛着一丝浅笑,可是表情却是严肃的,一副认真的模样,到让纤漠心生佩服。 柳子莲掏了银票塞进伎荷的手里,伎荷推脱了两下,扫了面无表情的纤漠一眼,手上的动作一僵,这才将银票收入了怀中。柳子莲点点头,笑着将伎荷送了出去,关上房门,才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刚才真怕她不收。”柳子莲淡淡的说,屋子里没了外人,她放开了丫鬟的随意,拿起桌上的茶狠狠的灌了一口。 纤漠凝眉,眼里有些不解,“此话怎解?” 柳子莲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将茶杯放下才说道:“在皇宫里,才进宫的秀女送出去的银票不是人人都敢收的。尤其是这些在宫里有些年月的奴才,按规矩只能收一个秀女的好处,收了,便是将宝压在这人的身上了。” “意思说算我们运气好,她还没有收其他人的好处?”纤漠一边说着一边将屋子的布局仔细看了看。 柳子莲点点头,望着纤漠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自信。“这次进宫的人虽多,可是,我想奴才们都会把宝压在你身上的。” 纤漠的嘴角勾起笑,从容的踱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些,却正对上院中那几个女人的探索的目光。几个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匆忙的别开了头,纤漠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又将窗户关上。 柳子莲顺着纤漠的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走到纤漠的身边,窗户虽然已经关上,可是窗外探寻的目光却好像能穿透一般,直直的射在纤漠的脸上。 “明天先去见太后,再过两天查了红便要开始准备选秀了。”柳子莲随口这么说了一句,转身拿出包袱开始收拾行礼。 “查红?”纤漠一怔,心跳募的漏跳了一瞬。 柳子莲手上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望向纤漠,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你……还是处子之身吧?” 处子之身? 纤漠的脸瞬间苍白,脑海里出现了碧落楼的夜晚,风好大,雪飘着,一片一片的落。她的身子,早已经荒唐的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的她还会有处子之身么? “你不会是……”柳子莲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放下手中的包袱冲到了纤漠的身前,直直的望着纤漠的眼睛,瞳孔里,映出的是她渐渐苍白的脸。 纤漠沉默了,她险些忘了,皇宫里是容不下她这样的女人的。可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自己却没了抓住的力气。 “哐” 柳子莲铁青着一张脸,将桌上的茶水掀在了地上,杯子碎裂成一片片,在流出的茶水中,绽放成消逝的绝美。她指着纤漠的鼻,怒吼道:“你……你知道要是被查出来我们会是什么后果吗?” “死吗?”纤漠冷冷的开口,脸上却悲哀的笑了,“不过是死……” “啪!” 柳子莲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纤漠的脸上,苍白的脸瞬间泛起了狰狞的红色,渐渐弥漫的红色,带着嘴角的鲜血不断往下落。纤漠抬头,眸子里的狰狞让柳子莲忍不住一个激灵。 这一刻,柳子莲竟有些不住的颤抖,这个女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着这么绝望这么悲哀的眼神,甚至连死亡都已经不再惧怕。 “你不怕,可是我怕!”柳子莲咬紧了牙,抓着纤漠的手低吼道:“难道你所谓的报仇也是一句玩笑?呵呵……我看错人了!” 柳子莲笑得苍茫,纤漠眸子里的狰狞也渐渐被冻僵。 嘴角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绽放成诡异的红,没有风的屋子里,两个女人却都冰冷颤抖,卷缩在角落里,等着夜在恐惧中渐渐变凉。第五十七章白雾,洛河 早晨的清新从窗户的缝隙里透了进来,泛着丝丝的凉意,纤漠浑身一怔,从混沌的世界里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肌肤上是沉重的束缚。 纤漠咬咬牙撑着床沿站了起来,身子突然瘫软了一瞬,险些摔下床去。许是夜里受了凉,身子才发虚。头还在隐隐作痛,纤漠抬起手,抚上头,轻轻的揉了片刻,那痛楚才减轻了几分。 屋子里只有纤漠一个人,柳子莲已经没了人影。桌子上放了几样茶点,纤漠扫了一眼,到底是宫廷里的东西,看上去都是可口的模样,可是纤漠却没有一点食欲。她拿了一颗芙蓉糕放在手心里,有抹淡淡的红色。 “姑娘在么?” 门外是伎荷的声音,纤漠收回思绪,犹豫了一下,冲着门口的方向淡淡的答了一声,“在。” “太后娘娘派人来接了,在厅里等着姑娘呢。”伎荷恭敬的道。 纤漠手上的力道一紧,手心里的芙蓉糕碎了个通透,碎屑在手心里,散开,风一吹,险些泯灭。嘴唇有些干涩,纤漠几次想开口,可是声音梗在吼间,却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 “姑娘……太后娘娘派人来接了,在厅里等着您呢。”伎荷以为纤漠没听清,将嗓子扯开了些。 纤漠苍白的脸,转向门口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有些哽咽的说道:“有劳伎麽麽了,收拾妥当了,我这就去。” 太后…… 纤漠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是眼里却是倔强的。她,纤漠,不到最后绝对不会放弃。转身拿了一件水云的白色长衫,换上之后,往脸上抹上几分胭脂,苍白的容颜被粉红的胭脂遮了个完全。 出门的时候,用一方白纱将半边容颜遮住,这皇宫里有着太多的眼睛,一个女人,有着绝美容颜的女人,却还没有身份做保护,那下场绝对是想象不到的。这个道理纤漠懂,伎荷也懂,所以伎荷在看见蒙着面纱出来的纤漠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 来接纤漠的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太监,据说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太监向公公,在皇宫里是说得上话的,多少妃嫔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纤漠走进大厅的时候,向公公正拿着手中的茶装模作样的品着,见纤漠进来,他只抬眼望了一瞬,也不起身,泯了一口茶才,也不看纤漠,只淡淡的说:“姑娘赶早儿啊,太后娘娘还等着呢。” 纤漠点了点头,步子不紧不慢,走到向公公的面前,身子站得笔直,语气却是客气的.。“久闻向公公的大名,劳烦向公公了。” 向公公手里虽拿着茶,可是心思却不在茶上,余光里早已经将纤漠半露的容颜瞧了个仔细,现如今,纤漠的态度骄傲但又谦逊,更是让他心里多了一份底。他放下手中的茶,站起身冲纤漠点点头,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伎荷扫过向公公,再看向纤漠,眼里的疑惑显而易见。向公公是出了名的刁钻,对新人的态度,纤漠无疑是例外的。 伎荷的眉头紧紧拧着,当看见纤漠的被白纱遮住的容颜时,却一瞬间舒展,心中一下了然,一个有着绝美容颜的女人,却知道什么时候该掩盖锋芒,这样的女人才适合在皇宫里生存。 世界有些灰暗,天地间充斥着隐隐约约的薄雾,一层一层,一缕一缕,妖娆着交缠。 纤漠跟在向公公身后在薄雾里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太后娘娘居住的洛河宫。雾气在渐渐消散,偶尔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纤漠的脸上,却被一方白纱挡住了温暖。 纤漠驻足,抬头望着面前的洛河宫,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有位女子名为洛神。高角飞凤,朱漆映辉,薄雾弥漫,隐隐约约却挡不住洛河宫的奢华。纤漠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样宛若天宫的建筑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姑娘,太后娘娘还等着呢。”走在前面的向公公停下步子,回过头催促着。 纤漠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抬起脚迈上了白玉的台阶,一步一步,先前的恐惧却突然消逝了。如果有些东西逃不掉,那就交给上天做决定吧。 进了洛河宫,里面的景色更是让纤漠汗颜,虽是初春的时候,可是园子里的花却开得正艳,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红红粉粉,在缥缈的白雾里,只在眼前缤纷成一片。 许是纤漠生性冰冷,也不禁被这隐约的五彩吸引了目光,刚迈了几步,还没反应过来,走在前面的向公公却突然的停下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纤漠一惊,步子仓促的收住,抬头望向小路的前方,飘飘渺渺的世界里,有一群人影正行了过来,为首的是个高大的男子,身形像是有几分熟悉,可是面容却被白雾隐去,看不真切。 纤漠凝眉,直直的盯着来人的方向,想看个仔细,可是向公公却一把将她扯下跪倒在地上,口中低叱道:“我的姑奶奶,还愣着做甚?还不赶紧跪下磕头,天颜可不是随便能看的。低头,低头!” 向公公极力的压低了音量,可是语气里的焦急与慌张却是掩饰不住的,纤漠听在耳中,有那么一瞬,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原来在这里,也许,她连一个低贱的人都不是…… 那一行人的步子渐渐进了,一步一步,在白雾妖娆着随风消逝的时候。第五十八章笑魇如花 纤漠低着头,视野里只有一双黑色的长靴,绣着金色的腾龙。长靴在纤漠的面前停顿了一瞬,纤漠一怔,身子僵硬不敢乱动分毫,面上的白纱有些缥缈,在白雾里更添了一份神秘。 “哼!”长靴的主人没有说话,只冷哼一声。纤漠还没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倒是旁边跪着的向公公早已经浑身颤抖,口中诺诺微微的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纤漠不明白,什么也没做的他哪里该死。嘴角不禁泛着一股子悲哀的笑,纤漠的耳边“奴才该死”,这句话过于沉重。 金黄的长袍垂下一角,风一吹,荡漾着美丽的弧线,长靴到底从纤漠的面前迈了过去。 直到众人都离开之后,纤漠才抬起头,隐约的晨雾里,只能看见一个消逝的背影。纤漠凝眉,那背影竟是有些熟悉的。 向公公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抹了一把惊出的大汗淋漓,望着一副不解模样的纤漠,这才说道:“许是皇上又和太后娘娘发生了争执,正在气头上。” 纤漠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灰尘扑簌的往下掉。纤漠抬头,将眼里的冷漠掩藏起来,淡声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经常争执?” 向公公面色一沉,并不答纤漠的话,冷冷的瞪了一眼,声音依旧尖细。“在宫里,该知道的不能不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绝对没好处。”说完之后,也不等纤漠的反应,他转身又迈开步子走在了前面。 园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吹过了一阵风,充溢的花香被吹散了不少,纤漠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的坚毅一闪而逝,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纤漠不知道,就在刚才离开的惭洛,此刻口中随口说着的,竟是她在皇宫里的命运。 “黑牙,刚才那个蒙着面的女人是什么人?”惭洛出了洛河宫,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几分,心中的怒火还在继续,铁青的脸色在白雾里弥漫出漆黑的颜色。 跟在他身后的黑牙,一身黑色的劲装,手,永远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她步子顿了顿,脸上却面无表情。“回皇上,这几天太后娘娘破例召了一名女子入宫选秀,想必那女子便是太后娘娘中意的人吧。” 惭洛的步子猛的停下,风吹过,带动他刘海飞扬,发丝荡漾在眉眼之间,却没能将眉眼间的那抹愤恨吹淡。他薄唇动了动,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没有回头,却冷冷的道:“凝香阁似乎最近人手不足……” 黑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恭敬的答:“属下明白!” 檀香妖娆着从半开的门外往走,一点一点的香气挤入毛孔,浸入心脾。纤漠等在主厅的门前,向公公进去好一会儿了,纤漠不禁往门缝里瞅了瞅,一张西湖翠绿景色的屏风,将屋子里的一切都尽数遮了个完全。 手心里有些冰冷的汗水,身子却一动不动,站得笔直。从门里出来的宫女,步子匆匆,手中捧着的是花瓶的碎片,纤漠只扫了一眼,青花的瓷器,色彩绚丽的印花,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纤漠的眉头不禁拧了起来,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在纤漠心中正有些忐忑的时候,向公公总算是出来了,不过出来的时候,脸上却多了一片红色,隐约还有着五指的形状。纤漠的眉头便拧得更紧了。 “姑娘,进来吧。”向公公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进了门,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今个儿太后娘娘的心情不好,别怪公公我没提醒你,自个儿答话可得小心着点儿。” 纤漠点点头,目光扫向那碧绿的屏风,屏风后似乎有一群人正在忙碌着。进了屋子,檀香的味道越发的浓了,可是这檀香的味道却不是纤漠习惯了的味道。 屏风后和纤漠想象的却不一样,纤漠以为,太后娘娘一定端坐在主位,雍容华贵,用一层层白色的粉末将眼角跑出的皱纹掩盖。可是在看见太后娘娘的第一眼,纤漠便知道,她错了,错得离谱。 太后娘娘是个美丽的女人,风姿绰约,盈盈款款,吹弹可破的肌肤宛若婴儿般嫩白。望着主位上,那个身着暗红色太后礼服的女人,纤漠疑惑了,这样美貌的女人,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竟是当今的太后。 “哀家好看么?”太后娘娘接触到纤漠的视线,雪白的脸上竟扬起了一抹笑容,笑魇如花也不过如此。 纤漠回过神,站在太后的面前竟是有些局促,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向公公一脸的着急,小步靠近纤漠,撞了她的手肘,小心翼翼的低声吼道:“姑娘,太后在问话呢。” “呵呵……不碍事。”太后笑得更灿烂了,指着右边的雕花红木椅说:“赐座。” 纤漠谢了礼,这才踱步过去应声坐下,只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太后娘娘的脸上。美丽的女人是恐怖的,美丽的女人可以将情绪完全掩盖在笑容之后,那便是更加恐怖。纤漠突然有些怀疑,这次进宫,究竟是错是对。 “是不是觉得我的年纪不像太后?”太后娘娘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少女的干净,只不过这抹干净里隐隐的沧桑却瞒不过纤漠的眼睛。 “民女不敢,只是没想到太后娘娘会是这么年轻美貌的女人而已。”纤漠的声音不大,可是她的话声刚落,一屋子的奴才都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有些惊恐的望着纤漠的方向。第五十九章神秘花圃 “年轻美貌?”太后娘娘提高了声调,拿起了桌上的茶,茶香四溢,腾起的水雾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冰凉的感觉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众人的恐惧,纤漠看在眼中,可是她仍旧从容的站起身,白色的面纱荡漾着,眉眼间没有一丝的犹豫。“太后娘娘的确是年轻貌美。” “大胆!”太后娘娘还没说话,倒是向公公开了口,他纤细的手指挽成了一朵兰花,指着纤漠的鼻。“太后娘娘的外貌且是你一介民女可以随意评论的?” 纤漠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站直了,从门外吹来的风很大,面纱缥缈,可是她却一瞬也不曾动摇过。 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凝结,只有檀香的弥散和聚拢不断的在眼前变幻。太后没有说话,只是芊芊玉手端着那盏茶,用杯盖不断的拨动着水面上的茶叶,一片一片,却怎么也拨不开。 “将面纱拿下来给哀家看看。”太后娘娘没有再追究纤漠刚才的无礼,只是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了茶水上,没有看过纤漠一眼。 纤漠抬起手,将遮住半边容颜的面纱拿掉,食指间的白映着雪白的肤,在穿过薄雾偶尔透进的阳光下,竟是那么耀眼。 太后娘娘的手劲一松,手中的茶水便洒在地上,四溅开去,一朵一朵在红色的地毯上绽放成璀璨。有些仓皇的向着纤漠的方向走了两步,太后娘娘抬起的手指着纤漠的脸,竟是有着丝丝的颤抖。 “你……”太后娘娘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一会儿才平和了下来,收起了眼中的惊艳,淡淡的说:“这样的容颜,在这皇宫里只有两种结局,要么登上顶峰,要么……进入地狱。” 太后娘娘说完这句啊,转过身,有些泛白的手在空中摇了摇,向公公便上前两步,冲纤漠使使眼色。“姑娘,太后娘娘累了,您请回吧。” 纤漠望着太后娘娘的背影,这么一个年轻的女人,背影却沧桑得可怕。纤漠转身走了,离开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太后娘娘的话。这样的容颜,在皇宫里只有两种结局,那,她的结局又会是哪种呢? 纤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唯一想要的,只是报仇而已。将军府的大火,还有纤飞龙手中泛着寒光的长枪,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纤漠咬紧了牙,头也不回的步出了洛河宫。 回到凌雪宫的时候,柳子莲已经回来了,和昨日相比,她的脸色仍旧苍白,可是眼中的绝望却消失不见了。她没有说她去了哪里,纤漠也没问,如果一个人想说什么,即使不问她也会说。 这两天里,凌雪宫倒是热热闹闹,每天都有宫里资深的老麽麽来教导选秀的女子宫中的礼仪,柳子莲陪在纤漠的身旁,学着,记着,可是面上却从来没有笑过。纤漠每每不经意的时候,总能看见柳子莲对着苍茫的天空发呆,那眸子里装着的竟是满满的哀伤。 夜来得比想象中要快,纤漠站在院子里,一身水蓝的薄纱,看着天边的颜色渐渐被黑暗侵蚀,心,一点点往下沉。心中的焦急在面上看不出丝毫,明天便有女官来查红了。想到这里,纤漠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指甲嵌进皮肉里,硬生生的疼。 在天空的最边上,一颗闪亮的星并不耀眼,可是却直直的映入了纤漠的眼中。那颗星星的方向,是一座雪白的山,山上的雪终年不化。眼里有些湿润,纤漠不自觉的迈开了步子,向着那颗星星的方向行了过去。她只是想,想靠近那座雪白的山,哪怕一点点而已。 纤漠想,她是有些迷糊了,否则,在她的眼里,为什么独独一颗星,却连整个世界都被她遗忘。步子匆匆,纤漠只是不断的移动着,陌生的皇宫里,她看不清路,可是却不会迷失方向。 直到双脚有些麻木了,被面前的一堵高墙挡住了去路,纤漠才停下了步子,抬起头,目光越过高墙往外看去,深蓝的夜空,月华隐隐约约,那颗星星却是耀眼的,可是星星的下方,那雪白的山却被挡在了高墙外。 “娘……”纤漠眼中水汽弥漫,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的。 夜风冰凉,纤漠咬咬牙,将眼里的水汽逼了回去,视线清晰的时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周围的世界。有些杂乱的花圃,一片连着一片,在暗淡的月光下,没有绚丽的色彩,可是花香却将整个世界充溢。 看上去是一个许久没人打理的小山坡,纤漠凝眉,没想到皇宫里竟会有这种地方。花香并不浓烈,在冰凉的夜风里,更是有些隐隐约约。纤漠深吸了一口,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疑惑的向四周看去。 这花香里,竟然夹杂着美酒的清香。 循着那酒香一步步往前走,水蓝的云衫在花圃里荡漾开去,月光下,纤漠的容颜是苍白的,白得宛若鬼魅,却又美得彻底。 行到花圃的深处,酒香浓烈了几分,纤漠犹豫了一下,抬起的脚到底是落了下去,向着酒香弥漫的方向。花泥被踩在脚下,软软湿湿,纤漠顾不上脚上沾染的颜色,只望着花圃的深处。 酒香越发的浓了,浓的铺天盖地,这么浓的酒香,要用多少美酒堆积而来? 花圃深处的草丛动了一下,纤漠一惊,扯高了嗓子吼道:“谁?谁在那里?” 32 第六十章夜,渐凉 寂静的山坡上,只有呼啸的风声。纤漠将身上的水蓝长衫裹紧了,灌进袍子里的冰凉刺激着敏锐的感官。纤漠不是个胆小的人,可是却也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她静静的站着,并没再往前走,只盯着花圃的深处。 惭洛猛的灌了一口酒,坛子里空了,从未醉过的他意识却朦胧了,抬起头,天上的月,远处的山都隐隐约约。他喜欢这里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弥漫天际,在这里,他可以忘记好多人,好多事。 模糊中,似乎有人在说话,惭洛低咒一声,将手中的空酒坛扔了出去,撞到远处的假山上,“嘭”,瞬间碎裂成一片片。 该死的,竟敢闯进他的世界。 纤漠一惊,碎片从她的脸庞飞逝而过,留下一抹鲜红的痕迹。风中,鲜血的味道开始弥漫。纤漠凝眉,伸出手抚上脸,指尖的红色是狰狞的。抬眼向花圃的深处望去,一名男子慵懒的坐了起来,被风吹动着飞舞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可是那身形却是纤漠熟悉的。 纤漠还来不及将心中的疑惑提起,那名男子竟猛的回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望向纤漠的位置,浑然的霸气冲天而起,口中却淡淡的说:“哪里来的奴才,还不快滚!” 四目相对的瞬间,是两张同样吃惊的脸,惭洛邪魅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是他! 心,募的漏跳了一拍。 纤漠纤长的手指,泛着白,狠狠的按住了忘记跳动的心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皇宫里,和这个男人不期然的遇见。 山坡上的风是冷的,寒烈的往袍子里挤,纤漠僵硬了一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 可是刚一转身,身子却已经落入了惭洛的怀里,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纤漠更加的恐惧了,那双酒意朦胧的眼里,映出的,可是她苍白而绝美的容颜。 “是你!”惭洛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不禁有些后怕,要是刚才没有抬头……这个女人的影子会不会从他面前逃走。 刚才不经意的目光,却正看见一个仓皇转身的倩影。那容颜,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碧落楼的邂逅,还有月华楼前的交易,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惭洛口中的酒气融进花香里,扑到纤漠的面上,湿湿淡淡。望着面前逐渐放大的脸,纤漠想扭过头,可是,唇却已经被狠狠的攫住,无处可逃。 “女人,你是我的奴隶。”惭洛模糊的话语在四唇相接的时候被风吹散,浑身酒气的他,眼神朦胧,将整个世界都映成缥缈的幻像。 奴隶? 纤漠浑身一颤,紧紧的咬住了下唇,脸色早已苍白一片。对,她是这个人的奴隶,月华楼前,她可悲的将自己卖掉了。 身子僵硬了,纤漠没有反抗,任面前的男人将自己的长衫褪下,风好冷,打在雪白的肤上,浑身战栗。铺面而来的酒气冲进纤漠的鼻,将灵魂湮灭在深处,纤漠闭上双眼,眼角的泪,没有落下。 月光下,花圃里的花儿看不真切,两个交缠的人影,在花圃的深处,一人的缠绵,却是另一人的悲哀。温润的唇,纤漠没有躲开,只是眼一直望着天边的方向,那里,有一颗星,并不璀璨,星光下,是雪白的山。 纤漠想,不哭,不哭,只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痛楚而已。恍惚中,纤漠以为这样的夜,还是碧落楼的夜,夜里,是同样一个男人,同样一双唇,同样……一种绝望。 夜,渐凉。 好冷…… 纤漠是看着天边的颜色渐渐变白的,眼角还挂着泪,身上,是那个沉睡的男人。纤漠扫了一眼,抬起手,指尖放在男人的鼻上,她想笑,笑容苦涩,她不过是奴隶而已。 小心的将身上的男人推开,纤漠光着身子,有些麻木的拾起了地上的长衫,裹在身上。皇宫里的天空,不大,连远处的晨光都只有一抹。纤漠看着躺在花圃里的男人,这么一张俊美到无暇的脸,映在纤漠的眼中,心,却猛的抽痛。 清晨的光亮,让花圃里的花儿被看了个仔细,一朵一朵竟是紫红的颜色,纤漠摘了一朵,对准了远处日出的方向,阳光从花瓣的缝隙里穿过,汇聚成一束耀眼的灿烂,那模样竟好美。 纤漠笑了,只是笑着的时候,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纤漠不会哭的,手指松开,紫红的花儿飘零着掉落。纤漠抬脚离开了,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那男人睡得正香沉。 惭洛醒的时候,胸前有一多紫红的花儿,拿起来,花儿还艳丽,像是刚摘下不久。身上的衣服散开在地上,眼里的疑惑渐渐聚拢。头痛欲裂,他将头按紧了,那大漠进贡来的酒,果然够烈。 他似乎记得昨晚有过一个女人……像是那个碧落楼里的女人,可是……惭洛笑了,嘴角释然的勾起,摇摇头,绝不会是她,他险些忘了,这里是皇宫,是属于天子的地方。许是宫里的哪个女人,被酒醉的自己遇上了,借机爬上了他的身。 只是,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宠幸,又为何什么也没留下的消失?惭洛想不明白,却也不再去想,宫里的女人,心思是深沉的,兴许是故弄神秘罢了,他不问,也许也会有人送上门来承认。 这样想着,他拾起地上的衣服,拿在手中,鼻端闪过一抹幽香,却不是这花圃里花香,像是一种极品的檀香。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他站起身将衣服穿好,身上的檀香味,隐隐约约,忍不住向远处望了一眼,除了摇曳的花儿,不再有其他。第六十一章红木硬板床 回到凌雪宫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平日里这个时候,宫里的老麽麽都开始给选秀的女子们讲礼仪了。可是今天却有些诡异,仿佛一夕之间,人间的气息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空如也的楼阁。 院子里很安静,纤漠步入院中,却没有遇见一个人影。心下还来不及疑惑,面前一个人却向着她奔了过来,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柳子莲。 “查红的女官到了,都在厅里呢,快跟我走。”柳子莲的面色不好看,只冷冷的扫了一眼纤漠,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查红? 纤漠步子一顿,任柳子莲抓着她的手,身子却一动不动。面容更加的苍白了,心中的恐惧一点点上升,纤漠咬住了下唇,想起了昨晚夜风冰凉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的驰骋。嘴角不禁泛着苦笑,这样的她,还敢让女官们查红么? 柳子莲拧紧了眉头,回过身,看着纤漠,眼里的光彩闪烁了一瞬,冷冷的说:“这宫里,容不下身子肮脏的女人,你以为,你能躲得过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何必当初,这句话听在纤漠的耳中竟是那般刺耳。当初,是一个错误。纤漠心中的痛处被柳子莲揭开,抬起头,眸子一寒,默然的开口:“如果你的身子是干净的,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纤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这样无端的揣测不该出自她的口中。果然,柳子莲铁青着一张脸,甩开了纤漠的手转身向前走去。柳子莲紧咬的下唇,泛着一丝血红,在转身的刹那被纤漠看了个仔细。 纤漠犹豫了一下,迈出步子跟上了柳子莲坚毅的背影。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都是凌雪宫平日里见过的面孔,有些面生的便只有站在大厅正中的几个老麽麽,都是五六十岁的模样,在宫里,五六十岁了还能不出宫的,绝对是奴才中说得上话的。 为首的一个老麽麽,有些富态,像是将军府里那个女人的抓牙何婶。只是,何婶的眼睛远远及不上面前这个麽麽来得犀利。纤漠只是瞅了一眼,却正对上她的眼睛,冰冷,残酷。 没有什么花哨的过场,进宫的女人们一个挨着一个站好,大厅里的窗户被伎荷指挥着几个宫女关上,屋子里瞬间暗淡了不少,可是几十盏宫灯分挂在大厅的角落里,透着晕黄的光芒,倒也并不黑暗。 水云的长衫,一件件的从身上滑落,能进得宫来的女子,个个都是肌若白雪,唇如虹。而纤漠站在这样的人群里,却也是耀眼的,白皙的肌肤不单单是白,更是多了一抹婴儿才有的水意阑珊。 几位老麽麽的目光扫过,却独独同时留在了纤漠的身上,这样美貌的女子,这样不似凡人的肌肤,几十年来,这宫里,还是头一次见。几双看着纤漠的老眼里,同时多了一份感慨,窗外的光亮被遮挡了严实,这皇宫里,恐怕不再平静了。 查红是在偏厅里,老麽麽手中拿了一个名册,将女人们一个接一个叫入偏厅。纤漠的头仰得很高,心中虽然有些胆怯,可是倔强的脸上却看不出分毫。门窗关严实了,透不进来风,可是纤漠还是觉得好冷。 “柳子莲。”老麽麽的声音不大,可是冰冷异常,冷冽目光直直的落在纤漠的身子上。 纤漠抬头,迎视着老麽麽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只是余光里是柳子莲苍白的脸。随着老麽麽进了偏厅,她的步子有些艰涩。两个老麽麽站在一旁,一张红木硬板床铺了一层红毯,老麽麽指了指,示意纤漠躺上去。 空气里,有些隐约的檀香,纤漠沉了沉气,让檀香的妖娆冲淡心中的恐惧。两个老麽麽等得有些急了,面色越发的难看,其中一人迈出步子走了过来,抓住纤漠的胳膊催促道:“赶紧些,门外还等着一屋子呢。” 咬紧下唇,将唇上的红色挤为苍白,纤漠机械性的躺上了红木硬板床,铺着红毯的床,依旧冰冷,背上的毛孔被湿寒冻了个通透。纤漠的眼睛是睁着的,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上的雕花房梁,咬紧下唇。 宫灯里的烛光摇曳,夹着的檀香的白雾同样妖娆。纤漠以为,从那一刻开始,她连选择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当两个老麽麽若无其事的叫她起身,其中一人对拿着名册的老麽麽淡淡的说了一句。“净!” 净! 纤漠猛的睁大了双眼,净的意思是说她还是完璧之身。这一切,透着一股子诡异,纤漠还来不及细想,老麽麽却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将纤漠匆匆催促起身。 纤漠什么也没问,扫了一眼那两个查红的老麽麽,两个人的目光都没有一丝异样。纤漠拧紧了眉头,迈开了步子便往外走,唯恐被抓住了什么,走到门口的时候,步子顿了顿,没有回头。纤漠不笨,想起了柳子莲的眼,悲哀却并不绝望,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纤漠望着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柳子莲,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从大厅回来之后,柳子莲没有说过一句话,对纤漠也是视而不见,就好像纤漠在这个世界上就如空中弥漫的白雾一样,缥缈,不真切。 “那两个老麽麽是你的人?”纤漠站在窗旁,窗外的院子,被阳光照得明亮。 柳子莲身子一顿,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并没马上回答纤漠的问题,却走到柜子旁,拉开柜子,从最下面的包袱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用一方红布包好了,她将盒子塞到纤漠的手中,目光和纤漠冷冷的对上。第六十二章宫里的王 “皇宫里,没有谁会是谁的人。”柳子莲说这话的时候,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带动她飞舞的发丝。那神情,俨然是悲哀的。 纤漠拿着手中的盒子,将红布掀开,打开盒盖,只一眼,眼中的疑惑便聚拢。她抬起头,望着柳子莲,“这是……” “这是我们仅剩下的财物。”柳子莲声音冰冷,可是却也透着坚毅。 盒子不大,两只金叉和几两碎银子装在里面却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纤漠拧紧了眉,拿起一两碎银,眼中的疑惑渐渐释然,“你的意思是……” 柳子莲笑了,笑得无奈,转身面向窗外,窗外的明亮将她的面容照白了几分。“对,我用所有的银子打通了官节。整整一万两,用来塞住了那两个老麽麽的口。” 一万两,不是个小数目。难怪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的老麽麽也动了心。纤漠的手紧了紧,手心里的银子,菱角刺在皮肉上,纤漠却只觉得冷而已。 两只金叉,几两碎银,这样的底气在皇宫里,想必是寸步难行。这路,到底比想象中难走。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院子中绽放的花儿也收住了势头,夜风淡淡的凉,倒是逛院子的好时候。凌雪宫里,莺莺燕燕的女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三五成群,不知不觉中,小小的世界里,已经分割成不同的阵营。 纤漠拉开门,凉风吹在脸上,不禁冷笑,皇宫里,这人,总是不能独处的。 一身水云的淡蓝长衫,并不奢华却也不寒碜,薄纱遮面,飘荡在眉眼之间,纤漠在前,柳子莲在后,两个人也迈出了凌雪宫。 今天的御花园尤其热闹,花儿的芳香里夹杂着脂粉的味道,一抹一抹,随着风灌进每一个毛孔,涌出一阵阵舒爽。纤漠没有刻意的要去哪里,只是随意的走着,因为她知道,有些人不用自己去找,也会找上门来。 行了不久,遇上一个八角的凉亭,亭中,似乎摆着几盆紫色的花儿,那花儿纤漠叫不出名字,但却是见过的,在那晚的小山坡,不止有紫色的花儿,还有那个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的男人。 纤漠扫了一眼,亭中似乎有人,便想转身离开,可是步子刚迈了两步,一名宫女却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拦住了纤漠的去路,但态度却是客气的。 “姑娘留步,贤妃娘娘请姑娘亭中一聚。”宫女的的手,指着远处的八角凉亭,亭中,隐约有着几个妖娆的身影。纤漠扫了一眼,只回过头对柳子莲点点头,便向亭中走了过去。 斑驳的树影,在纤漠踏上亭前的石阶时摇曳,御花园里的宫灯一盏连着一盏亮了起来,竟是掌灯的时候了。纤漠的视线飘远,抬起的脚险些忘了落下,那些灯火,在花丛中灿烂,这景色,好美。 “妹妹真是福星,一来,这园子里的灯就全亮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纤漠回头,正对生一双温柔的眼。 亭中有几名女子,都是一身妖娆的宫装,粉粉蓝蓝,竟比园中的花儿来得好看。几名女子围着一方石桌而坐,手里拿着零嘴,脸上挂着笑,见纤漠行来,众人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刚才说话的女人是几人中最为美丽动人的,骨子里的柔情没有一点遮掩。她放下手中的点心,用一方丝帕擦了擦嘴角,这才站起身走到纤漠的面前。“妹妹便是柳子莲吧。” 纤漠抬头,对上面前温柔的眼,佯装疑惑,却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其实纤漠是知道的,以纤漠的容貌,足够这宫里的女人们紧张,也足够让人查出她的底细。 “贤妃娘娘真是聪明,只一眼便认出了子莲妹妹。”另一名女子脸上挂着笑,拉着周围的女人们一阵附和。 纤漠凝眉,这样的阿谀却是她不喜的。纤漠没有说话,任眼前的几个女子莺莺燕燕的笑。纤漠当然不会傻到问她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这皇宫里,没有所谓的秘密。还没进宫便被太后娘娘接见,这样的荣幸不是每个进宫的女人都有的,这里面的玄机,纤漠自然是能猜到几分的。 突然有些明白开来,那日太后娘娘的接见,许是为了这层关系。太后是在告诉这宫里的女人,纤漠是她的人。而想与太后交好的人,自然也会找上纤漠。纤漠想到这里,看着贤妃的目光禁不住柔和了几分。 “妹妹过来坐,将来都是姐妹,先熟络一下也好。”贤妃拉着纤漠的手,指尖的温度有点凉。纤漠的手也搭上贤妃的手,眉眼间都在笑,可是只有纤漠知道,那笑意有多牵强。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话题总离不开男人,而宫里的男人却只有一个,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纤漠的话少,可是听到的东西却不少,从惭洛冷酷的个性,到后宫最得宠的妃子,女人们口中的形形色色,竟纤漠一瞬间的悲哀,就好像一群养在笼子里的鸟儿,在兴高采烈的炫耀着主人给了几颗饲料。纤漠想笑,却到底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皇上驾到!” 太监奸细的吼声,打断了女人们的谈论。几个女人都怔了怔,慌忙的将手中的零嘴丢掉,俯首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纤漠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便早已被旁边的女人七手八脚的拉着跪倒在地。 安静的园子里,脚步声渐渐逼近,不像上次的匆匆,这次竟是透着悠闲的。一双熟悉的黑色绣龙长靴再次出现在纤漠的眼前,纤漠没有抬头,可是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头顶上压迫的视线。第六十三章他说,滚! 面前的男人,长袍垂在脚下,风吹的时候,荡漾出一片耀眼的金黄。纤漠没有抬头,心中竟有一丝的激动,面前的男人,是这宫里的王。额头上的汗水不经意间浸出,映出星星点点的黄色光芒。 “朕见过你。”惭洛冷冷的开口,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刚毅线条扯出一种浑然的气势,吞天吐地。 纤漠一惊,惊的却不是男人口中的见过,而是那声音……竟是那般耳熟。好像……好像……那个碧落楼里她交出身子的男人。 纤漠握紧了手,指甲嵌进皮肉里,硬生生的疼。不可能,一定是前几日在山坡上的遇见让她产生了错觉。她咬住了下唇,将刚才那抹心惊尽数湮灭在疼痛里。 “哼!”纤漠还没说话,惭洛又是一声冷哼,和上次洛河宫门前一样,这声冷哼里,饱含着不屑。 惭洛故意向前迈了一步,黑色的长靴险些踩上了纤漠伏在地上的手指,纤长的手指离长靴不过一寸。“还没成为朕的女人呢,就开始拉帮结派了?不愧为太后跟前的红人……” 面前这个男人,是天下的主宰,纤漠知道。他口中的不屑和讽刺她更是听得清楚,可是,除了咬紧牙,纤漠不知道能有什么反应。 倒是旁边的贤妃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赶紧娇声道:“皇上恕罪,是我叫子莲妹妹来熟络一下的,臣妾以为……”贤妃的话梗在吼间,似乎不便开口,可是那意思却是谁都听明白了。 果然,惭洛接过了话头,嘴角一抹冷笑。“你以为,以为她肯定会成为朕的女人?就因为是太后的红人?哈哈……” 惭洛的笑声听在纤漠的耳中很是刺耳,纤漠也想笑,只可惜却是苦笑。余光里,贤妃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似乎很是惊恐,可是,纤漠却看清了,那双温柔的眸子里闪过的一抹得意。 纤漠的眸子寒了一瞬,原来,这贤妃不是为了交好太后而来。纤漠看错了,这宫里的人远远比她想象的来得更加恐怖。贤妃面上是在为纤漠说话,可是……显然,结果是将皇上的怒气成功的挑了起来。 纤漠心中抽搐了一下,原来,这就是皇宫里的手段。纤漠将头埋得更低了,贤妃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刺痛了她的眼。 “滚!朕不想看见你,回去告诉那个女人,从今以后朕的一切,容不得她来过问!”惭洛的声音冰寒刺骨。 纤漠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像一只老鼠一样被人赶出了八角凉亭,那个男人,这天下的君主,对她说,滚! 亭中,粉紫的花儿开得好艳,就好像铺天盖地的紫色,要将整个天地都充斥,竟将纤漠的视野模糊成一片。 纤漠是挺直了背走出去的,眼里没有泪,有的只是一抹浓烈的恨意。握紧的手,指节隐隐作痛。是她大意了,才会给人有机可趁的机会。咬紧牙,她纤漠,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女人。 纤漠回过头,正望见男人转过身的背影,背影那般熟悉,心中却宛若抽痛。恨恨的目光投出,纤漠本想要狠狠的记住贤妃的脸,不料那身着龙袍的男人却突然的回过头来。 刚毅的脸部线条,深邃的眸子,这张完美到无暇的脸…… 风…… 是静止了吗?否则,纤漠怎会觉得整个天地都被冻僵,想要逃,可是步子却连半步都迈不开。 是她的错觉?那个穿着金黄龙袍的男人,竟然真的是那个不期然的遇见,那个两次占据过她身子的男人? 当惭洛的视线移过来的时候,纤漠慌忙的低下了头,面上的薄纱缥缈了一瞬,将容颜荡漾成模糊。咬住下唇,让唇边的鲜血腥味将思绪召回,纤漠这才艰难的迈出步子转身,几近狼狈的逃了,没有回头,不敢看亭中一眼,那张脸,竟真的是…… 抓住亭外柳子莲的手,纤漠一口去跑回了凌雪宫,天色彻底的黑尽了。喘着粗气的她,将院门狠狠的关上,这才有勇气往后看上一眼,只是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和冰冷的红木园门,便再也看不见其他。 “这宫里,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这次是我们疏忽了。”柳子莲站在纤漠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递到弯腰喘气,冷汗直往下掉的纤漠面前。刚才亭中的一切,她自然是看见了,也看得清楚。 纤漠接过手帕,手帕上沾染着一种独特的香味,不像是中原的香气,纤漠没有心思注意,只将手帕抚上了额头。这皇宫里,至少现在柳子莲和她却是一条船上的。 柳子莲以为,纤漠是心中有气,才一口气奔回了凌雪宫,却不知道纤漠只是狼狈的逃了而已。纤漠没有说话,心绪烦乱,心思独独锁在了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身上,刚才的一切好像一个梦。 站起身,将手中的丝帕塞进柳子莲的怀中,纤漠独自进了屋内。关上门,和衣躺倒雕花红木床上,帘帐上的绣花,一朵莲着一朵,没有花香,却依旧艳丽。衣服不知不觉湿了,贴在皮肉上,被窗外吹来的夜风吹干。 恍惚中,纤漠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雪白的夜晚,雪花一片一片往下掉,落在地上,将纤漠的脚印渐渐填塞。她,好冷,站在碧落楼的门前,抬起头,眼中是两朵红得刺眼的绸花。 那个男人的脸募的出现,纤漠猛的从朦胧中惊醒,望向窗外,夜已深,满世界,冰冷一片……明天,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33 第六十四章凝香 第二天早晨,纤漠是被屋外的嘈杂惊醒的,自从上次查红以后,这凌雪宫便安静了下来,现在却不知为何一瞬间开始闹腾。昨夜的冰凉在身上留下了痕迹,贴在身上的衣服泛着一股子汗水的味道,纤漠皱眉,脱了身上的长衫,换上一身粗布的衣裳。 一身雪白的粗布衣裳,不奢华,却多了一份干净利落。从进宫开始,不知不觉穿了半个月的绫罗绸缎,丝质的昂贵布料裹在身上,纤漠却并不甚喜欢,这样的奢华并不适合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粗布的衣裳,是适合她的,只是,在这皇宫里,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纤漠出了门,面上的薄纱已经拿掉,露出绝美的容颜,在开门的一瞬,被眼光照了个雪白,微睁的双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出乎纤漠的意料,门外竟然站着一大群人,几名太监,手中各自拿着一抹拂尘,面容冷峻在拂尘荡漾的时候。太监们身后,是一群女人,却是纤漠认得的,都是这凌雪宫里才进宫的女人们,一张张如桃花灿烂的脸上,都写着同样一种色彩,看好戏。 纤漠的心募的往下沉了一寸,这种场面,和在将军府萧儿带着老妈子来她屋子的时候好像。 纤漠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在人群的最后,看见了柳子莲,此刻的她,咬紧了下唇,模样竟是有几分愤恨几分不屈,她似乎不敢直接接触纤漠的视线,赶紧别开了头去,望向围墙外的世界。纤漠随着柳子莲的视线往外看,高强的上方,是一抹湛蓝的天。 “你就是柳子莲?”为首的一个太监,约莫二十多岁,这个年纪本是阳刚的男子气,可是他手中的兰花指却透着过分的阴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纤漠,眼中的惊艳显而易见,险些丢了魂魄,随即反应过来,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才抬起头佯装无事的看着纤漠,只是那双眼睛却怎么也不敢与纤漠对上。 尽管不知道这些人来是为了什么,可是纤漠却知道,等着她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纤漠眸子沉了沉,面上不露声色,只微微的点了点头,她纤漠,早已经不知道怕了。 那太监见纤漠承认,向身后的几名小太监使了使眼色,几名小太监收起眼中的惊艳,赶紧往纤漠的面前站了站,七手八脚的将纤漠的手反手按住。 “你们这是……”纤漠抬头,语气冰冷却没有一丝颤抖。 为首的太监扫了一眼纤漠眼中的倔强,一时之间,竟被她眸子中的坚毅震撼了。这样的女子,柔弱得宛如残叶,却有着这种不屈的眼神。那太监回过神,将心中的震撼藏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凝香阁缺人手,侍卫统领黑牙姑娘说了,从凌雪宫找几个伶俐的姑娘去帮帮忙。” 那太监顿了顿,手中的拂尘不经意的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接着说:“而黑牙姑娘,点名要你。”说完之后,那太监转过身,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 纤漠冷笑,这种说辞她是明白的。黑牙?侍卫统领?纤漠的思绪飘远,这个叫黑牙的女子,是那个总是将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的女人吗?纤漠知道,她,是他的属下。 纤漠想起了昨天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对她说的话,滚! 呵呵,纤漠冷笑出声,那笑竟然是狰狞的,宛若暗夜里的鬼魅,狰狞着没有残留一丝人类的色彩。所有人都不禁一怔,女人们的脸早已经苍白,而那几名抓住纤漠手的小太监更是慌了手脚。 小太监们手上的力道一松,纤漠便游魂似的向前迈出了步子,背挺得很直,狰狞的笑也一瞬间消失。她走了两步,回过头对那为首的太监道:“凝香阁在哪里,我们走。” 纤漠到底是不屈的,只是走过柳子莲的身旁时,步子忍不住停顿了一瞬。柳子莲一直望着远处的天空,远处的湛蓝,纤漠只扫了一瞬,便不忍心再看。那样纯净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 凝香阁在皇宫最北面的角落里,是专门负责皇宫里香草料的调配的。皇城里的角落,有些远离尘世的意味,满院子的香草味道,更是让纤漠的嘴角难得的勾起了一抹笑。纤漠还记得,一身粗布衣裳的她出现在凝香阁里的时候,正在忙碌的宫女们一个比一个惊讶的眼神。 纤漠知道,是她绝美的容颜让这群宫女疑惑了。谁都知道,宫里容不下没有地位的美貌女子,更何况纤漠不仅仅是美貌而已,却有着倾世的容颜。 负责管理凝香阁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麽麽,姓陈,身子有些发福,走路的时候身上的肥肉在空中晃荡。她站在纤漠的面前,将长袖推到膀子上,露出粗壮的胳膊。她一手抓住纤漠的手,让芊芊的手指在她的手中扭曲着变了形状。纤漠只是拧紧了眉,痛,却没有吭出一声。 陈麽麽手上的力道不减,口中却说着:“空有一张绝美的面皮,只可惜,这里不是皇上会来的地方,你那勾魂的眼,怕是使不上地方。” 纤漠咬紧牙,抬起头,任手指的疼痛险些让灵魂灭去。她冷笑,在知道当今的皇上便是那个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时,这皇宫里已经没了她的地方。高高在上的王,不会要一个青楼的女子做他的妃。 天空是湛蓝的,纤漠没有哭,眼中却是无止境的痛。难道,这便是她的结局?在还没开始报仇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一切……第六十五章她等,在花海 纤漠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的适应凝香阁的生活,陈麽麽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语气不善,后来却也没有对纤漠有所刁难,甚至,在陈麽麽的身上,纤漠第一次明白了一句话,刀子嘴,豆腐心。 凝香阁的规模很小,上下加起来不足二十人,来这里的都是些被各个宫里的主子丢弃的宫女,所以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过一段刻苦的故事。如果说冷宫是弃妃的牢笼,那么凝香阁便是宫女的冷宫。 纤漠从来不问别人以前发生过什么,因为从那些总是泛着悲哀的眼神里,已经能够读懂。 不知不觉在凝香阁已经呆了半个多月,纤漠的心竟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偶尔扬起头,小小的一片天空,那颜色却蓝得彻底。 纤漠虽然长在将军府,名义上是将军府的小姐,可是其实身份却不如一个下人,再加上萧儿母女的故意刁难,所以纤漠吃了不少苦,也习惯了吃苦。 这点,却是陈麽麽没有想到的,她以为纤漠是哪家的千金,得罪了宫里的某个贵人,还没进宫便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是,当她看见纤漠一双手泡在香料池中,将两箩筐的香料洗得干干净净,而坚毅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矫情的时候,她看着纤漠的目光里,光芒却突然变了。 为了能让香料的香尽可能的渗入水中,香料池中加的是石灰水,所以一双手泡在里面搓洗香料的时候,那疼痛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熬得下来的。 纤漠记得,那天,月,亮得有些飘忽,纤漠只往天空望了一瞬,隐隐的月华,深蓝的天。恍惚中,天上出现了一张俊美到无限的脸。心中一阵恐惧,纤漠一咬牙将双手浸入香料池中。她眸子里的绝望倒影在池中,那模样,竟是狰狞的。这一泡,便是三个时辰。 直到陈麽麽肥胖的身子投影在纤漠的脸上,落下一片黑暗,纤漠才回过神。陈麽麽看见她一双泛白的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的说:“手上的皮肉坏了,泡出的香料也不好。回去将手弄好了再来。” 纤漠抬起手,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泛白,有些狰狞的皮肉在月光下泛着苍白的光。纤漠起身回了屋,心中却在诅咒着陈麽麽,这个女人的心,好冷。可是推开门,窗旁的方桌上,一个白色的瓷瓶却映入了纤漠的眼中。 那瓷瓶,是陈麽麽贴身收着的,一次为她打水沐浴的时候,纤漠见过。瓷瓶里,装着的是一种膏药,专治被香料伤了的皮肉。膏药很珍贵,陈麽麽就那么一瓶。 纤漠是感动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笑,她险些忘了,这样的笑曾经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脸上过。 纤漠还记得,当她将药还给陈麽麽的时候,陈麽麽冷着一张脸如是说:“你到不是一般的小姐,能吃苦,可是这皇宫里,聪明的人却不会让自己吃苦。这里是凝香阁,却还是皇宫,你眼中的绝望不该在没出宫时出现。” 直到很久之后,纤漠想起那日陈麽麽的话,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许是那晚纤漠眼中的绝望刺痛了她,她是在告诉纤漠,只要还没出皇宫,那,一切便还有希望。 真的,还有希望么? 纤漠手中拿着香料,只望了天空那么一瞬,又是一个湛蓝的天,蓝得纯净,低下头,将手和香料一起放进池水中,有些冰冷的疼痛,可是却已经习惯。 阳光有些不经意的洒下,泛出池水的波光粼粼,池水比想象中清凉,指节在池水里,纤长嫩白。一张绝美的容颜,面上没有一丝世俗的尘埃,纤漠的手一僵,险些认不出来,这张脸竟是自己的。 纤漠知道自己很美,可是,却从不知道可以美到这个地步。 风,吹动鬓角,发丝荡漾在眉眼之间。 心,募的剧烈跳动开来。纤漠唇角勾起笑,陈麽麽说得对,还在宫里,便还有希望。 美貌,是皇宫里最好的武器。 听说这几日宫里有些热闹,和纤漠一起进宫的秀女中,封了几个妃子,给这皇城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纤漠听见的时候,面上是没有一丝表情的,只是眸子里却更多了一份坚毅。伸出手,抚上脸,光滑的肌肤,绝美的颜,她,纤漠,不怕。至少,要这美丽的容颜绽放一瞬。 落日的时候,纤漠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从凝香阁的后门溜了出去,只是纤漠没有看见,在她溜出门的时候,一双眼睛却是锁住了她的背影。 陈麽麽站在长廊的转角处,肥胖的身子隐在阴暗的角落里,脸上没有笑,眼神却有些飘忽,看着纤漠的背影,思绪却更远了,口中喃喃的说道:“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满世界粉紫的花儿,招摇在渐渐冰凉的夜风里,天边的蓝被染上了一层黄昏的颜色。纤漠站在小山坡上,脚边,是一片连着一片的花海。微风吹在耳畔,纤漠的眉头淡淡的拧着,望向远处的夕阳,心,渐渐的平静。 恍惚中,她仿佛闻见了熟悉的酒香,可是一回头,除了漫天遍野的粉紫花儿,视野里却空荡荡没有其他。 撩起裙角坐了下来,纤漠将头磕在膝盖上,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黄昏的颜色,好美。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会独自出现在小山坡上,守着花海,沉静在酒香里,那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纤漠知道,他总会来,所以,她等。第六十六章弥影宫的金黄 当夕阳尽灭的时候,夜风开始冰凉,小山坡上,纤漠蜷缩着身子,看着天地渐渐被黑暗侵蚀。花圃里的花儿,在夜风里招摇,只留下一片片模糊的荡漾。纤漠想,他不会来了,至少,今日是不会。 纤漠站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埃,发丝飞扬,眉头微蹙。失落,一闪而逝,纤漠迈出步子离开了花圃。纤漠想,今日不来,总有一日回来,所以,她还会等。 一片连着一片的花圃,芳香四溢,纤漠这一等,竟是半月。这半月来,纤漠习惯了这里的风,这里的香,纤漠不苦,只要还有希望,她便不苦。 天上的月好圆,纤漠回到凝香阁的时候,院子里的喧闹早已经消逝,忙碌了一天的宫女们各自沉静在睡梦中,偶然的几声鼾声,给寂静的院子更增添了几分人气。 满身的疲惫,纤漠却并不觉得苦,可是心中却是失落的,他今日仍旧没来。连纤漠都不禁开始怀疑,这样的守株待兔是不是有些愚笨,可是,除了这样,她又能怎么做呢? 长叹一口气,纤漠摇了摇头,将刚才一瞬间的动摇甩出脑海之外。长廊上的宫灯泛着晕黄的光芒,每隔五步便是一份灿烂,纤漠走上长廊,尽量放轻脚步,却不料刚迈了几步,风一吹,宫灯的光芒闪烁了一瞬,将长廊转角处的黑暗猛的扫去。 纤漠一惊,看着转角处一个黑影,险些惊叫出声。仔细一看,原来那黑影竟是陈麽麽,她手中拿了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目光冷冷的看着纤漠的面。纤漠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手心里不留神已经满是汗水。 “这么晚还没睡,正赶巧了,弥影宫刚来人说贤妃娘娘沐浴要些香草,正愁找不到人手送过去,你跑一趟吧。”陈麽麽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安静的院子里,听在纤漠耳中却还是响亮了些。 纤漠皱起眉,只应了一声,便接过陈麽麽手中的香料盒子,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离去。纤漠没有看见,当她转身之后,陈麽麽脸上的冷漠一瞬间转为哀伤。 陈麽麽看着纤漠有些疲惫的步子,眉头紧紧的拧着,肥胖的身子在晕黄的烛光下臃肿更甚了几分。这些天来,纤漠的倔强她都看在眼里,每每落日的时候,她总会在长廊的转角处看着前纤漠离开的背影,这样的一个女子,有着绝美的容颜,命运却过于坎坷。 陈麽麽转身进了屋内,只是风吹的时候,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纤漠离开之后还没关上的院门,眼中不禁腾起了担忧,想起了刚才弥影宫的宫女说的话,她说,皇上今晚是要留宿弥影宫的。 凝香阁离弥影宫并不算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到,纤漠捧着盒子,从脚下的步子里可以看出明显的疲惫。弥影宫是贤妃娘娘住的地方,想起了那日凉亭中的一面之缘,纤漠眸子里的恨意便忍不住渐渐聚拢。 宫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烛光比凝香阁要明亮很多,照在纤漠的脸上,越发的苍白了。灯笼的下方,等着一个宫女,她似乎在张望什么,见纤漠行来,面上一喜,焦急的跑下石阶,停在纤漠的面前。 “你是凝香阁的人么?”她开口便问,只是借着烛光将纤漠的面容看清时,眼中却忍不住惊艳了片刻。 将眸子中的恨意收起,纤漠点点头。那宫女一见纤漠点头,拉着纤漠便往里走,口中说道:“得赶紧些,娘娘可是等急了,要是耽误了***,我们做奴才的可都不好过。” 奴才! 纤漠的步子顿了顿,只一瞬便再次迈了出去。嘴角不禁勾起冷笑,的确,现在的她也成了奴才,不过凝香阁的一个宫女而已。这样的身份,纤漠面上一沉,咬紧了下唇跟上了那宫女的步子。 皇宫到底是皇宫,沐浴的池子三丈宽,五丈长,腾着水雾的池面上漂浮着粉粉紫紫的花瓣,映着池水的荡漾,那情景竟是有些梦幻的。纤漠站在池边,望着池中的灿烂,捧着盒子的手不禁紧了紧。 纤漠将盒子中的香草尽数放进池水之中,伸出的手被池水的温暖浸透,心中却是冰凉一片。贤妃,那个脸上挂着笑,却让自己还没见到皇上的面便沦落为宫女的女人。 纤漠一阵冷笑,在池中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她一惊,才发现那狰狞的面孔竟是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学会了这样的笑。 “哈哈……拿酒来,朕今天要和爱妃好好的喝上一杯,那女人刚才的脸色好看极了,爱妃可有看见?哈哈……”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脚步声渐渐逼近。纤漠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刚才带她进来的宫女赶紧拉着她跪下,小声的在她耳旁道:“皇上来了,机灵着点儿。” 纤漠眼神一亮,眸子里有些仓促,有些激动。皇上?那个她在花圃里等了半个月也没等到的男人,要在这里不经意的遇见吗? 被风吹动的帷幔飘飘荡荡,惭洛搂着贤妃的香肩往里走,俊美到无暇的脸上挂着猖狂的笑,眉眼间都透着一阵舒爽。刚才太后娘娘为了柳子莲的事情和他险些对上了,他一想到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颜色,便忍不住又爽快的大笑了几声。 贤妃娘娘酥胸半露,薄如蝉翼的纱衣让妖娆的身段更是魅惑了几分,身子贴上一身金黄的龙袍,她脸上笑容灿烂,柔荑附上惭洛的胸,陪笑道:“看见了,看见了……臣妾都看见了,呵呵……”第六十七章疯了 贤妃的娇笑混合着爽朗的笑声,纤漠听在耳里,除了紧咬住下唇,却连头都不敢妄自抬起一瞬,她怕,怕看见一些让自己动摇的东西。 惭洛的笑声更明朗了几分,拥着贤妃跌跌撞撞的进了屋,脚步飘忽,弥漫着满身酒气,他抬眼扫了地上跪着的纤漠和宫女,随手指了纤漠命令道:“你,替朕宽衣。” 纤漠一怔,俯首在地上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指尖按在地上,有些泛白。旁边的宫女见纤漠没有反应,满脸的焦急,赶紧用手肘撞了一下纤漠,纤漠这次回过神来,可是头仍然低低的埋着,不敢有所动作。 贤妃娘娘扫了地上的纤漠一眼,眸子里竟是有些薄怒,在她的宫里,不听话的奴才丢的可是她的人。她眸子里寒光一闪,刚想发作,眼尖的她却猛的发现这宫女的身影,竟是有几分熟悉。 “呵呵,还是臣妾亲自为您宽衣的好。这可是臣妾的荣欣呢。”贤妃娇笑,笑着的时候,眯起的眼,将眸子中一闪而逝的狡诈掩盖。余光不经意的扫过纤漠,贤妃不着痕迹的踱步到纤漠的面前,将纤漠的身子隐在她的身后。 惭洛嘴角勾起邪魅的笑,一把攫住贤妃的下巴,唇狠狠的印了上去,却是有些粗暴。“朕的妃子还真是体贴啊……可是……”惭洛的话顿住,攫住贤妃的手上,力道一紧,猛的一推。在贤妃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的时候,人便已经跌入池水之中。 水花四溅,扑在纤漠的面上,带着丝丝的温度。水中的贤妃扑腾了两下冒出一颗头来,狼狈的模样,梨花带泪的脸,在纤漠看来都像一个笑话。 “可是……朕说的话,想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改变。”惭洛的声音很冷,可是却及不上纤漠心中的寒。 纤漠的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个身着金黄龙袍的男人,刚才还将贤妃拥在怀中,可是下一瞬却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入池中。这样的男人,纤漠却怕了。 “你!”惭洛指着地上的纤漠,冷酷的道:“替朕宽衣,不要再让朕说同样的话。” 纤漠咬紧了牙,正在犹豫的时候,惭洛却背过了身子,纤漠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一个英挺的背影。那一瞬,纤漠不知道,刚才心中一闪而逝的究竟是失落,还是庆幸。 惭洛没有看见纤漠的脸,可是水中的贤妃却看见了,她死死的盯着纤漠的方向,许是有些心虚,竟然撑着身子往池子上爬,脸上的焦急却只有纤漠注意到了。 纤漠的手附上了惭洛的背,目光却落在一步步焦急往池外爬的贤妃身上,那模样,竟是一出闹剧。纤漠没有笑,可是惭洛却笑了,他向前迈了两步,走到双手刚好搭在池边的贤妃面前,弯下腰,一张俊脸渐渐放大,面容却是冷酷的。 “朕的爱妃,现在的模样到是惹朕开心。哈哈……”惭洛又是一阵大笑,可是那笑,却让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一阵颤抖。这样的男人,竟比恶魔来得可怕。 贤妃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眼中摇摇欲坠的眼泪到底是没有落下,只扫了纤漠一眼,咬紧了牙狼狈的从池中爬了出来。浑身湿透的她,竟是有些不住的颤抖。令纤漠震惊的是,这时的贤妃,脸上却还挤出了笑。 贤妃笑着,身子扭捏了几下,面上的委屈却再也看不见分毫,她摇摆着身段跪在惭洛的面前,娇滴滴的道:“臣妾知错了,皇上的衣且是人人都能宽得的。” 门,明明是关着的,没有风,可是那一刻纤漠却觉得好冷,心中猛的抽痛。看见狼狈的跪在地上的贤妃,纤漠以为,她该是高兴的,毕竟是这个女人让她还没见到皇上便成了宫女,可是…… 受了这样的委屈,却道不出苦,甚至还没有一点尊严的跪在一个男人脚下。这样的她,让纤漠想起了将军府的自己,以前对她的恨意,这一刻却突然的消散了。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要让她如何恨。 纤漠愣在池边,眸子中映出的是一个英挺的背影,她的脸色却渐渐苍白,脚下的步子移不动半分。她该上前遵圣旨替他宽衣的,可是,这样的男人,纤漠抬起手,却怎么也无法再落到他的身上。 “快去啊。”跪在纤漠身旁的小宫女,看着纤漠愣愣发神的模样甚是着急,扯着纤漠的裙角小声的催促道,那额头上早已经替纤漠惊出了晶莹的汗水。 贤妃的头狠狠埋着,浑身水渍的她没有抬头看一眼,可是纤漠知道,贤妃不敢抬头,是因为她眼中有泪,怕抬头的瞬间,泪会忍不住落下。恍惚间,纤漠以为跪在地上的女人便是自己,就那么可怜的跪着。 这样的经历,纤漠有过,那时的她跪在纤飞龙的门前,因为萧儿打破的花瓶赖在了她的头上。那时的她,才十岁,跪在雪地上,小小的脸高高的仰着,心中却幼稚的想着,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说,花瓶不是纤漠打破的,是萧儿。 可是没有,整个将军府,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纤漠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天上的雪花,被狂风卷走的时候,那飘零的无奈。 眼里的泪光闪过,等纤漠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的只剩下刺耳的尖叫。她看见水中,那个浑身湿透身着龙袍的男人,脑海中涌出一段模糊的画面。就在刚才,她思绪飘远的时候,她似乎用她的手推过一个英挺的背影。 纤漠想,她是疯了,否则,她怎么会敢将那个天下的君主,这宫里王,推入水中。 第六十八章不哭,不哭 惊叫之后,是诡异的安静。贤妃睁大了眼看着愣在池边的纤漠,旁边的宫女更是慌了手脚仓惶的跪在地上,头猛的往地板生磕,口中叫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而纤漠这个当事人却反而镇静了很多,只望着水池中那个接近暴怒边缘的男人。只有纤漠知道,现在的她有多想逃,可是,无奈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半步。 惭洛猛的从水面冒出,身上的龙袍被水浸湿,水顺着身体一滴滴往下落,滴到池水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眸子中的寒光已经聚拢,这辈子,还没人敢推他入水过。 可是…… 当他看见面前那个还处在震惊中的女人时,眸子里的寒光却募的变成了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碧落楼的女人,他在月华楼前买下的奴隶,而她现在穿着的是宫女的衣服。 “你……”惭洛的声音有些哽咽,竟险些忘了自己还在水池中,要不是纤漠回过神来一步步后退,转身想逃,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望着纤漠仓惶的背影,惭洛大步跨出了水池,两个箭步便扯住纤漠的裙角将她拉入怀中。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异常的响亮,纤漠只来得及护住胸前的冰凉一片,口中的惊呼却已经被一双温润的唇堵上。 “该死的女人,你以为,你还能逃吗?”惭洛低咒出声,将纤漠缩在怀中,唇间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 在纤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浑身湿透了的惭洛对纤漠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下一瞬,惭洛便拥着她双双坠入了水池中。溅出的水花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纤漠从水中冒出头的时候,身子却再一次被惭洛死死的锁住。 “哈哈……女人,怎么可能让朕一个人落水,要落也要一起落。”惭洛的笑声在纤漠的耳畔,狠狠的撞击着她的鼓膜。 水池里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些冰凉了,纤漠浑身一阵颤抖,发丝凌乱,落着一滴滴的水珠,荡漾在空中。衣服贴上身子,将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更加完美,纤漠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盯着她的身子,目光早已经炙热一片。 纤漠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闪着炙热目光的眼,她猛的一惊,双手环胸,想将渐露的春光遮掩住,可是芊芊的十指又怎么能得住炙热的视线。 惭洛的目光越发的炙热了,喉头滚动,纤漠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池水中滚烫,有那么一瞬,纤漠甚至以为,这池中的水在妖娆的水雾里险些沸腾。 惭洛紧搂着纤漠,转过头,冷冷的对一旁的贤妃吼道:“滚!马上离开这里。” 贤妃愣了一瞬,扫了一眼惭洛怀中的纤漠一眼,紧咬住下唇带着那名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宫女转身离开了。 虽然视线被惭洛的身子挡住,可是纤漠还是能感觉到,贤妃娘娘离开时,眼中的怨恨目光。纤漠忍不住一个激灵,被这样可怜的女人恨着,这种感觉,让纤漠难受。 纤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惭洛是这天下的君主,这宫里的王。在惭洛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扯成一片一片,漂浮在水面上,和着粉粉紫紫的花瓣不断荡漾的时候,纤漠连挣扎都没有,任由他的唇在身子上游走。 这不就是她守在花圃里半个多月想要得到的吗?让拥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看见自己,甚至沉沦在她的世界里,不管是身,还是心,只要沉沦便好,然后,利用他的力量,也许她这么多年来的仇便可以报。 可是…… 在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纤漠的泪,到底是落了下来。 不哭,不哭,她要见他,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不哭,她不哭……这是她想要的结果。纤漠这样想着,牙紧紧的咬住了下唇,直到唇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掉下,落在池水中,弥漫出满满的妖娆红色。 帷幔飘荡,水池的边上,溅出的池水已经干涸,纤漠的眼睛大大的睁着,目光里,闪过一抹空洞,身上男人满足的低喘,迷蒙着一双半醉的眼,眸子中映出的是纤漠的绝美容颜。 纤漠眼中的空洞,让惭洛的眉头狠狠锁紧了,他猛的一口咬在纤漠的下巴上,直到纤漠吃痛的叫了一声,将眼中的空洞驱走之后,他才放开了唇。 “女人,不准露出这样的眼神。”惭洛的声音有些低沉,手却抚上了纤漠的脸,光滑的肌肤在他的手掌之下,带出一片温暖的知觉。 纤漠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面上还是挤不出像贤妃那般谄媚的笑容。 “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惭洛慵懒的起身,将纤漠打横抱了起来,走到旁边的软榻上小心的放下,自己却拾起了地上的衣衫穿好。 有些湿冷的池边,让纤漠觉得冷,她忍不住瑟缩着身子,那模样竟是有些可怜。惭洛扫了一眼,眉头皱了一瞬,拿起软榻旁的棉被走向了纤漠。 纤漠的目光不禁落在棉被上,眸子里的寒意消散了一丝,淡淡的说:“凝香阁,柳子莲。” 纤漠的话音刚落,惭洛拿着棉被的手却一紧,迈出的步子僵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再前进一分。他面色阴沉,刚才眼中的怜惜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愤恨。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便是一阵猖狂的大笑。 惭洛扔掉手中的棉被,弯下身,手狠狠的攫住纤漠的下巴,一张俊脸渐渐靠近,气息吐在纤漠的眉眼之间。他冷冷的说:“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次在碧落楼,你说过你叫纤漠,而不是柳子莲。” 34 第六十九章正八品 纤漠一惊,仰着头,睁大了眼,下巴上传来的疼痛却及不上心中的恐惧。她险些忘了,当初碧落楼里,她说,她叫纤漠。 可是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后路了。纤漠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学着惭洛冷冷的语气反问道:“你以为,那时的我会对你说真话么?” 下巴上的手劲道一紧,纤漠咬紧了牙没有叫出声。惭洛面色铁青,靠近纤漠,一双唇险些贴上了纤漠的,抬起纤漠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低吼出声:“女人,这辈子,朕绝对不允许欺骗!” 惭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转身走了,将身无寸缕的纤漠扔在了软榻上。屋子里的空气是湿冷的,夹杂着纤漠的泪,无止境的落。纤漠不想哭的,可是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还和自己温存过的男人转身离开,泪,却无法控制的落下。 原来,纤漠到底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在这个天下,女子的命运,却只能依靠男人。纤漠咬紧下唇,任唇间鲜红的液体弥漫,将整个世界染红。 被皇上宠幸的女人,不会再是宫女。纤漠也一样,第二天便被封了头衔,只不过,这样的她遇上惭洛的冷,却只被封了正八品采女,妃嫔中最低的等级。 拿着手中的一纸金黄,纤漠站在凝香阁的大厅上,面上却只能挤出无奈的笑。来宣旨的太监已经离开,大厅里只剩下纤漠和陈麽麽两人。陈麽麽是看着纤漠一路走过来的,纤漠每天的等候,她都知道。 “即使是采女也是皇上的女人,挣脱不了后宫的争斗。”陈麽麽站在纤漠身后,循着纤漠的视线往外看,门开着,门外的天空竟是阴沉的。 很多年后,纤漠想起那日陈麽麽的话,才知道,陈麽麽却是说得实在,这后宫,只要步出一步,便不能回头。 采女一共二十七人,虽为皇上的女人,可是在三千佳丽中地位却是最低等的,除了不用做宫女的杂活儿,基本上和宫女没有区别。采女们都住在雪月园,园子不大,每个人刚好能有一个窄小的房间。 屋子经过粗略的打算还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纤漠将包袱放下,推开窗,凉风袭来,倒是将屋子中的霉味吹散了不少。窗外是几棵残柳,枝条似乎许久没有修剪,挣扎着往墙外冒,纤漠扫了一眼,想起了将军府的梅,也像这般越过枝头,憧憬着墙外的世界。 纤漠咬紧牙,心中告诉自己,她,纤漠,不管用什么手段,也不会让这里的日子太长。让纤漠欣喜的是,到雪月园的第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一身宫女装扮的柳子莲出现在雪月园,看见纤漠的时候,眼中同样闪烁着惊讶。两个一起进宫的人,因为上次的意外而分别,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遇见。原来那日纤漠被拉去凝香阁以后,柳子莲也被分派到其他宫里成了一般的宫女,只是没想到隔了大半个月,再次调派的时候,竟被分到了雪月园,遇见了纤漠。 纤漠记得,柳子莲听见自己成了采女的时候,眼中竟没有一丝的诧异。柳子莲说,纤漠这样的女人,锋芒注定是掩藏不住的,所以她不惊讶。 纤漠只是淡淡的笑,笑容里的苦涩只有自己能懂,柳子莲永远都不会知道,纤漠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第一次见面竟是在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她更永远都想象不到,她是作为青楼女子成了他的女人。 青楼女子,这样的女人,身上的锋芒是祸是福又有谁说得准呢? 从那日弥影宫里与惭洛不期然的遇见之后,惭洛便像人间蒸发一样,纤漠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英挺的身影。纤漠沉得住气,可是柳子莲却沉不住了。 这日,纤漠站在院子里,一身白色的绸衣荡漾在晚风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冰凉,目光落在远方,那远处恍恍惚惚有过一片雪白。 这样苍茫的望着远处的雪白,是纤漠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往往这一站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天黑尽了,将那雪白遮了个透彻的时候,她才肯回过神面对现实的世界。 园子里的灯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燃,摇曳的烛光洒在纤漠的脸上,黄晕中偶尔透过苍白。柳子莲走进园子的时候,便看见一双苍茫的眼睛迟迟不肯从远处的天边收回,眸中募的闪过一丝怒气。柳子莲快步走过去,猛的抓住纤漠的手转身便往外走。 “你要这么沉默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一个采女就能帮你报仇?”柳子莲几乎是怒吼出声的,幸好园子中只有她们两人,否则宫女冲主子吼叫,在宫里,这是大不敬。 纤漠行了两步,挣扎着停下,眼中的苍茫也清澈了不少,她平静的说:“那你以为,现在的我能做什么?” 采女不能帮她报仇,纤漠知道,她也懂得,这样静静的缩在院子里永远也报不了仇,她更想过要用尽一切办法出人头地,可是……想到那个男人没有一点留恋的转身离开,她浑身便一阵冰凉。 一个女人,身无寸缕,被丢在一个湿冷的软踏上,那样的感觉,这辈子,她都忘不了。 “能,只要你想,便一定能。只要有一个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你跟我走。”柳子莲的脸上写满了坚定。这样无怨无悔的坚定,到让纤漠疑惑了一瞬。纤漠不傻,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称不上朋友的人会这么倾其所有来帮助自己。z第七十章花灯阑珊 “去哪里?”纤漠没动,心中的疑惑一天不解开,对柳子莲,她便一天不能信任。 柳子莲神秘一笑,目光扫过安静的园子,挑眉说道:“你以为今天的雪月园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纤漠顺着柳子莲的目光看去,烛光摇曳的院子,树影斑驳,寂静一片,却独独没有一个人影。纤漠拧起了眉,回过头不解的看着柳子莲,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柳子莲会接着说下去。 “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一时兴起,要在皇宫里举行花灯大会,定下的日子便是今日。而皇上,今晚也会出现在花灯会上。所以今晚,只要是宫里的女人,都会去御花园,一来可以讨好太后,二来可以得见圣颜。见面便是机会!” 柳子莲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纤漠的面上,这样一张脸,能够让所有女人嫉妒,也能让所有男人迷失。所以,她柳子莲,才将一切赌在了她的身上。 纤漠往院门外看了一眼,灯火阑珊在远处的御花园上空隐隐约约,那灯火下,真的会有他吗?现在想来,在纤漠望着天边的雪白时,院子里似乎有过一阵闹腾,恍惚中,园子里的采女们手中的确是各自拿了一盏花灯的,原来竟是为了这个缘由。 “可是,太后娘娘定了一个规矩,今晚的御花园,只有拿着花灯的女人能进,而这花灯必须是亲自制作的。太后娘娘承诺,今晚只看花灯,不看身份,谁的花灯最得太后娘娘的喜欢,便会得到太后一份重赏。” 柳子莲的语气很平静,面上没有一点的担忧,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这皇宫虽然有贤妃和德妃两位正一品皇妃,可是却没有皇后,所以这后宫里,现在还是太后娘娘说了算,这意思我想你能懂。” 纤漠当然是懂得的,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干系,她挣开柳子莲的手,挺直了身子,抬起头,迈开步子从容的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才回过头淡淡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花灯想必你是做好了的。” 纤漠转身走在了前面,没有看见柳子莲眼中的那抹赞赏,这样聪明的女人,她到底是没有看错。 御花园里,每隔两步便挂着一盏宫灯,五彩的颜色一抹连着一抹,风吹的时候,带动烛光摇曳,满世界都是起起伏伏的灯火,那模样竟将天地间最美的景色比了下去。天上的月,不甚明亮,却刚好将灯火忖得璀璨了几分。 太后娘娘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款款行在园子里,身旁围绕的都是手拿花灯的妖娆女子,一张张美丽的脸上,堆积着谄媚的笑。其中,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一脸温柔笑意的贤妃,她手中拿着一盏殷红的花灯,花灯被做成了莲花的模样,一眼望去,竟是有几分耀眼。 纤漠和柳子莲来到御花园的时候,正吹着风,摇曳的烛光打在脸上,照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容颜。纤漠不禁抚上脸,将胭脂更抹匀了些,粉粉的颜色,正适合她水样的容颜。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灯,纤漠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这只是寻常的一只灯笼而已,方方正正的菱角,并不算分明,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淡绿色的灯纸上,写了一个“家”字。这样的花灯,在璀璨的御花园里,倒是有些寒碜了。 纤漠拿着花灯的手紧了紧,在迈出步子的一瞬间,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笑意不浓,可是却足够让纤漠美得透彻。 第一眼看见纤漠的人,是贤妃,纤漠迈进园子的时候,她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灿烂笑着,只是脸上的肌肉却不如先前来得自然。她带着温柔的笑意,摇摆着身段儿向纤漠走了过来。 “这不是子莲妹妹么?好些日子没见,妹妹的气色可是好得打紧。”贤妃热络的拉着纤漠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向太后的方向走去,倒是有做姐姐的样子。 纤漠也陪着笑容,在走到太后娘娘面前的时候,那笑容甚至比贤妃还要灿烂几分。 太后娘娘是个美丽的女人,眼里总是闪着智慧的光芒,纤漠的眼对上她时,心中竟免不了一些心惊。这样的女人,的确能做后宫的主人。 纤漠福了福身子,向太后娘娘问了安,出乎意料,太后娘娘只轻轻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就好像纤漠进宫时她的接见都只是幻影一般,只存在于不真实的世界。这到让纤漠有些摸不着头脑,照理,太后娘娘对她应该是有些优待才是。 旁边的柳子莲似乎也在疑惑,不经意的和纤漠交换着眼神,竟是都有些茫然。贤妃是个聪明人,见太后娘娘不搭理纤漠,忙佯装热情的扶着太后娘娘向相反的方向走开了去,留下纤漠有些僵硬的身子在园子里承受冷风。 “太后娘娘的态度有些怪……”柳子莲望着一群妖娆女人离开的背影,这才对纤漠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纤漠点点头,眉头紧紧的锁住,眸子里的光芒一闪而逝,却转身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柳子莲反应过来跟上了纤漠的步子,口中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纤漠脚下的步子不停,嘴角却勾起笑,淡淡的说:“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众人都在企盼的……圣颜。” 柳子莲的步子收住,猛的停下,看着纤漠渐渐往前行的背影,眸子里有些东西越发的深邃了,她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她到要看看,与太后娘娘相反的方向,真能遇见那个皇宫里的王?第七十一章晚风冰冷 没了阑珊的花灯,却有一片连着一片的花圃招摇,月华隐隐,晚风凉凉。纤漠将手中的花灯交到柳子莲的手上,却独自一人走上了小山坡。粉粉紫紫的花儿,仍旧摇曳着只剩下模糊的残影,一身白色绸衣被风吹动得疯狂的舞动,纤漠扯住裙角,飞舞的群荡漾在指尖。 渐渐走进一方巨石,如纤漠所想的一样,一阵酒气夹杂着花香迎面扑了过来。纤漠笑了,眸子里是清澈的,她猜对了,这样的日子,他总会在的。 惭洛手中的酒坛空了,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酒渍,一甩手,酒坛坠入空中,猛的撞上那方巨石,“嘭”剧烈的声响之后,只剩下巨石下的酒坛碎片。惭洛一阵猖狂的大笑,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一动不动,笑声在山坡上被风吹散了,却只有纤漠听得见。 巨石仍旧是那方巨石,碎片也仍然泛着酒香,这半醉的人也还是同一个人。纤漠走到惭洛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蹲下身子,将惭洛眼中的空洞盖上。纤漠手上的温度有些冰冷,惭洛一个激灵,坠入黑暗的时候,却并没有将纤漠的手推开。 “如果,天空是苍茫的,那不看便是。”纤漠如是说,语气平静无波。 惭洛没有动,只静静的任纤漠的手轻轻放在他的眼上,遮住了一片苍茫。一开口,他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的,他说:“女人,借你的身子一个时辰。” 惭洛猛的坐起身,将纤漠拥进怀中,再狠狠的一同倒在地上。这一次,纤漠没有惊呼,因为面前的男人,此刻的眼睛里是清明的,没有一丝杂念。纤漠痛苦过,所以她能感觉到,这个天下的君主,这一刻是痛苦的。 冷风中,惭洛的身子竟有着丝丝的颤抖,浑身被酒气弥漫,他忍不住向纤漠的怀中瑟缩了一下,英挺的身子,蜷缩成一片孤单的残叶,好像在等待被泥土侵蚀的瞬间。 他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温暖而已,纤漠想着,伸出手,紧紧的将他拥住。 山坡上的风有些大,两个瑟缩在一起的人,没有说话,任酒意弥漫,任花香消散,任整个世界在沧海中变迁。 有那么一刻,纤漠分不清她会来这里的目的。自从上次花圃里看见一个酒醉的他,她便知道,这个天下的君主,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所以她赌,赌以他对太后娘娘的态度,这种日子定不会是好过的日子。 纤漠赌对了,他的确在花圃里,而且再一次借酒消愁。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纤漠真的分不清,她来这里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亦或是……真的想要给他一份慰籍。 惭洛睡得很安稳,可是却真的仅仅一个时辰而已,他说一个时辰,便真的在一个时辰之后醒来。纤漠永远也忘不了,惭洛睁开眼的一瞬间,那眸子里的冰寒刺骨。 纤漠以为是她眼花了,刚才那个瑟瑟发抖的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苍茫竟然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残留。这样的人,与其说是恐怖,更不如说是一种可怜。要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才能将苍茫在瞬息之间掩藏? 惭洛离开的时候,没有看纤漠一眼,甚至连脚步也不曾停顿过一瞬,那一刻,纤漠不禁冷笑。这样的男人,无情到了可怕的地步,而可笑的是,刚才的她,心中竟为他疼痛过一瞬。 纤漠不知道,惭洛不是不回头,而是怕回头,他怕,怕看见纤漠眼中的同情。他是天下的王,在他的世界里,容不下同情。 纤漠走出花圃的时候,守候在山下的柳子莲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手中的花灯,烛光还有些明亮。“看来我没有选错人,皇上果然在这里。皇宫里的女人,到底是要不寻常的手段,耍些心计才可行。” 心计吗? 柳子莲说的话,纤漠听在耳中,心,却有些隐隐作痛。对,她是在玩心计,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接近他而已。纤漠这样想着,接过柳子莲手中的花灯,迈开了步子,夜风冰凉,吹在脸上,纤漠闭上眼睛沉静了一瞬,再睁开时,心中的异样便随风而逝。 同情,不是她能给得了的。想到将军府的那场大火还有纤飞龙手中泛着寒光的长枪,纤漠咬住下唇,心,不再动摇分毫。 御花园的灯火比纤漠离开的时候又灿烂了很多,许是皇宫里各个角落里的女人都到齐了,不过一场花灯会儿而已,因为有了太后娘娘的意旨和得见圣颜的诱惑,竟是将宫里的女人都吸引了过来。 莲花池畔,摆了几十张小方桌,伴着月华妖娆,众人分主次而坐。坐在最上方的是太后娘娘和皇上,旁边排下来的是各个宫里的主子,都是花容月貌的女人。而此刻的惭洛,脸上带着笑意,眉宇间都是挥洒自如的潇洒。 纤漠险些以为,刚才在花圃里见到的男人,只不过是她灵魂深处的幻影。不过,惭洛在看见纤漠的时候,眼里一闪而逝的异样,还是被纤漠偶然的捕捉到了。纤漠没有说话,只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站定。 形形色色的花灯,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都有,倒是有些纷呈,纤漠看了,也忍不住赞叹几声,看来,这宫里的女人们是肯花心思的,只不过不知道,太后娘娘会看重谁的心思而已。 在太后娘娘对纤漠表现出冷漠的态度的时候,纤漠对这场花灯便不再抱有希望,再说,她今晚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这些日子,皇宫里的生活沉闷得紧,许是纤漠这么冷漠的人,也忍不住想要看看热闹。第七十二章她美么 纤漠从来不知道,皇宫里的女人竟会有那么多,莲花池畔拥挤着莺莺燕燕,让冰凉的晚风也多了一丝脂粉气,纤漠忍不住掏出一方丝帕掩在面上,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 坐在惭洛左边的是贤妃,而坐在他右边的女人却是纤漠不认得的。那女人一袭淡蓝的水云长衫,虽然是坐着的,可是婀娜的身姿却还是能看得出,一张桃花面,粉粉嫩嫩更是绝色的美女,虽及不上纤漠美得倾城,可是在这皇宫里也绝对称得上翘楚。 纤漠想,这便是那个和贤妃娘娘齐名的德妃娘娘吧。 纤漠望着德妃娘娘的方向,却不料视线却与她撞了个正着,德妃冲纤漠点点头,眼中没有笑意,可是却比贤妃虚假的笑容来得真诚了几分。纤漠疑惑,德妃似乎是认得她的,可是她敢肯定,德妃,她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 花灯会的正戏开始了,和民间的花灯会一样,无非是猜猜灯谜,赏赏灯而已,纤漠进宫之前,是个无人管教的人,所以城中的花灯会,她从没有错过,到没有这些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们那般好奇。 纤漠站得远,目光在女人们手中的花灯上流连,只是有那么一种错觉,似乎总有那么一双眼,目光追逐着她的。纤漠向着惭洛的方向望去,他笑得灿烂,俊美的脸上,却透着一股子刚毅,这样的男人,只一眼,便能攫住所有人的视线。 “我们只是这么看着吗?我给你做的花灯,可不是白做的。”柳子莲站在纤漠的身旁,目光顺着纤漠的望去,看见满脸笑容的惭洛,口中冷冷的问。 纤漠回头,望进柳子莲的眼中,竟是一片清澈。纤漠凝眉,在莲花池畔的女人,不管是后宫佳丽,还是宫女麽麽,只要是女人,看见惭洛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一丝春情,可是柳子莲没有,她的眼中,有的只是皇上,那个掌管了天下的男人。 纤漠心中疑惑,面上却看不出分毫,柳子莲这样的女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纤漠猜不透,只淡淡扫了一眼手中的花灯,平凡的模样,只有一个“家”字。 纤漠冷笑,挑眉道:“聪明的你,难道看不出,今晚太后娘娘选的不是花灯,而是花灯的主人么?” 花灯到底只是花灯而已,这后宫里绝对不可能只因为花灯而办一场盛宴,这个道理纤漠懂。柳子莲沉默了一瞬,眸子里竟是有些不服,转过头将众人手中的花灯看了个透,那目光里有一瞬间的悲怆。 纤漠和柳子莲谁也不再说话,各怀心思的两个人,目光都落在那些灯火阑珊上,可是,眼里却都映不出半分花灯的妖娆。直到,某一刻,莲花池畔募的安静了下来,这种诡异的安静才将纤漠的思绪拉了回。 纤漠凝神一看,池畔的女人们,视线却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连满脸笑容的灿烂也一脸冷酷的盯着自己的方向。纤漠皱了皱眉,掩住半面的丝帕僵在脸上忘了放下。 “我的姑奶奶,太后娘娘指名要看看您的花灯呢?”太后娘娘的贴身太监摇摆着走了过来,奸细的声音在安静的世界里竟是刺痛了纤漠的耳膜。 纤漠愣了一下,握着花灯的手紧了紧,却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柳子莲机灵,将纤漠往前推了推,纤漠这才跟着那太监行到太后娘娘和惭洛的面前。 给太后娘娘和惭洛问了安,纤漠才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花灯向前抬了抬,花灯不甚明亮,在凉风下,这样简易的花灯,倒是透着一股子的落寞。 “洛儿,你看……”太后娘娘热络的拉着惭洛的手,纤白的手指附上惭洛的,脸上挂着笑,美丽的女人,总是笑容灿烂。 惭洛的脸上也在笑,手掌和太后娘娘的手附在一起,竟是一副母慈儿孝的画面。可是看在纤漠眼中,不知怎的,心里竟划过一丝疼痛,这样温热的手,曾经游遍她的身。纤漠低下了头,将手中的花灯握紧了一些。 惭洛扫了一眼纤漠手中的花灯,却急急的将目光移开,平静无波的说:“母后要儿臣看什么,一个普通的花灯而已,在这皇宫里,寒碜至极。” 纤漠知道,惭洛是冷酷的,他的冷酷,她更是见得不少,可是,即使这样,他口中的淡漠还是让纤漠浑身一阵寒冷,越发的将头埋得更低了。 太后娘娘眼里精光闪过,一双柔荑拍在惭洛的手背上,娇叱道:“哀家哪里是让你看灯,是在让你看人。”说了一句,太后娘娘顿了顿,转过头对纤漠说道:“子莲,你抬起头来给我们皇上瞅瞅。” 纤漠眉头拧紧,手心一瞬间便被汗水浸湿,太后娘娘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一个时辰之前,她对纤漠的态度还甚是冷淡,可是这一刻,她却又如此热络。可是,纤漠只是采女而已,心中的疑惑到底只能放在心中。 纤漠依言抬起头,睫毛缓缓的打开,一双水样的眸子在烛光下更是柔情了几分,抹上胭脂的脸,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模样,却让池畔的所有女人一瞬间失了神。这样的女子,不该生在人世间。 “皇上,你看她,好看么?”太后娘娘脸上带着笑,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心思。 惭洛的眼盯着纤漠的脸,目光却没有一刻的变化,只冷冷扫了一眼,转过头,答太后娘娘的话道:“倒是一个美人。” “哦?连皇上都觉得美?”太后娘娘语气提高了几分,话锋一转的问:“那,你说她美,还是哀家美?” 35 第七十三章流光,幻影 太后娘娘的话,不只纤漠震惊,所有听见这句话的人都经不住表情僵在脸上。惭洛眸子一寒,面上没有表情,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拳头紧紧的握住。 场面有些冷清,除了厚重的呼吸声便再听不见其他,池畔的凉风里,夹杂着水汽,纤漠站在惭洛和太后的面前,刚才那句话,她无疑是听得最清楚的,手中的花灯险些落下,烛光在灯笼里摇曳了一瞬。 “呵呵……”太后娘娘的笑声,银铃般悦耳,竟是少女一般,和着美丽的容貌,本该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可是,所有人却都被这笑声惊出了一身冷汗。太后娘娘旁若无人的笑了一阵,这才收住笑势说:“哀家见场面有些冷清,便和大家说了句玩笑话,大家怎么的都不笑啊?” 贤妃是第一个附和着笑起来的人,那笑声听在纤漠的耳中有些刺耳。皇宫里的阿谀,纤漠算是第一次见到了,刚才安静的世界,一瞬间充满了笑声,除了纤漠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池畔的所有人都在笑。 纤漠是想笑的,可是无奈肌肉僵在脸上,却怎么也挤不出半分笑容。惭洛面容冷酷,扫了一眼场中的众人,视线最终停留在纤漠的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花灯会,是赏花灯的。”太后娘娘带着笑意,端坐了身子,众人依言都将笑声掩了下去,只是面上却都有些晶莹。纤漠不禁冷笑,冷眼望着众人面上的晶莹,那晶莹竟是被吓出的冷汗。 纤漠将手中的花灯高高举起,凉风袭来,带着湿冷的气息,恍惚间险些浸湿了纤漠一身绸衣。烛光在风吹的时候,暗淡过一瞬,却恰恰是这一瞬,让众人猛的吸了一口凉气。 忽明忽暗之间,花灯上那个看似平凡的“家”字却刚好璀璨的呈现了出来,原本墨黑的颜色,竟一瞬间流光四溢,隐隐的透着抹抹的金光。众人眼中的震惊纤漠看得见,纤漠只高高的举着花灯,面上没有表情,可是心中的震惊却只有自己知道。 这花灯……如果纤漠没猜错的话,竟是第一巧手胡月海闻名天下的琉璃幻影灯。那胡月海本是个传奇的人物,据说,胡月海只是一个化名,他真正的身份却是没有人知晓的。这样的灯,遇见便是缘分。 纤漠的余光里,是柳子莲洋洋得意的笑,一身宫女装的她,头仰得很高,那模样,倒是有些骄傲。 “妙!妙!妙!”太后娘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几步走到纤漠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花灯,拿在手中反复的看着,那纯真的模样,让纤漠有些吃惊,倒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太后,更像一个十几岁的公主。 “这花灯着实好看,你说对吗,皇上?”太后娘娘拿着手中的花灯,转过头看向惭洛的方向,却不料刚好撞见惭洛落在纤漠脸上的目光。太后娘娘笑容募的有些僵硬,仅仅一瞬间,笑声便挣扎着恢复了正常的轨迹。 从众人都在笑,却独独纤漠没有笑的那一刻开始,惭洛的视线便一直落在纤漠的身上没有离开过片刻。到底是一国的天子,处乱不惊,即使太后娘娘的笑声僵硬过一瞬,他也面不改色,只不着痕迹的将目光偶那个纤漠的身上移开。 纤漠眸子里的疑惑更深了,太后娘娘的表现和惭洛的态度都有些让人无法理解,心中隐隐的捕捉到了些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纤漠却一时理不明白。 惭洛回过神,对上太后娘娘的目光,只淡淡的说了一声,“好看。” 许是惭洛的态度过于的冷,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到底是垮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她手上的力道松了,手中的花灯落在了地上,烛光一瞬间将花灯纸点燃,流光的色彩一瞬间被火光掩盖。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柳子莲,纤漠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花灯而已,柳子莲却如此的紧张,竟然不顾火势,伸手便向那花灯探了过去,要不是纤漠眼明,她的一双巧手,恐怕便废了。 柳子莲眼中的着急,被眼尖的纤漠瞧见了,可是,这里是皇宫,而她,却只是一个宫女而已。纤漠面色沉了沉,赶紧将柳子莲拉到了一旁,拉着她的手,力道一紧,柳子莲眼中幽怨的目光对上纤漠深沉的眼,这才将眼中的愤恨不甘愿的收了起来。 “呀,看哀家手拙。”太后娘娘满脸的惋惜,冲纤漠歉意的说道:“枉费了子莲一番辛苦,哀家的不是。” “太后娘娘严重了,不过一盏花灯而已。”纤漠的语气是冷淡的,纤漠是个聪明人,太后的态度已经明显到如此地步,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现在再去讨好她会有任何的效果。更何况,纤漠永远也学不会怎么去讨好一个人。 纤漠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让太后娘娘吃了一惊,见过了谄媚的笑容,这样冷淡的模样倒是有些新鲜。不过这样的新鲜,却不是她喜欢的。太后娘娘转身走回了位子,摆摆手,旁边的贴身太监很是激灵,赶紧走过来,客气的将纤漠请下了场。 花灯会还在继续,可是纤漠却有些累了,尤其是看见柳子莲的眼中,没有了五彩的花灯,只剩下苍茫的哀伤时,纤漠想,这里,是不便久留了。在柳子莲的眼中,纤漠看见过悲怆、苍茫,坚毅……可是,却独独没有见过这么深的哀伤,就好像,即使生命也不过一瞬的模样。 纤漠拉着柳子莲转身走了,离开的时候,没有惊扰任何人,只是纤漠不知道,她转身的背影却落入了惭洛深邃的眼眸中。第七十四章皇城,晏日 听说,花灯会上,太后娘娘最后中意的是那个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德妃娘娘手中的花灯。纤漠不记得德妃娘娘的花灯是什么模样了,不管是什么样的花灯,只要太后娘娘选定的是她的人,那她的花灯便是最美的。 从花灯会回来的这两日,柳子莲落寞了不少。虽然柳子莲没说什么,可是纤漠知道,是因为那个琉璃幻影灯。昨天夜里,纤漠睡不着,只裹了一身薄纱,不过想出来透口气而已,不料却在墙角里发现了一个瑟缩的身影。 柳子莲卷曲着缩在墙角,闭着眼,可是眼角的泪痕在月光下却被纤漠看了个清楚。而她的怀中,抱着的竟是那烧掉一半琉璃幻影灯。纤漠不知道,这个灯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纤漠至少能懂,许是,这灯的背后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苦楚。 春日来得很快,墙角的迎春花一朵连着一朵,淡黄的颜色,招摇在阳光下,耀眼一片。今日,倒是个好天气,要是在前几日,这高强围堵的皇城内,天气再好,纤漠也没有心思欣赏。 可是今日却不同,步入院子中的时候,纤漠的嘴角泛着笑,竟是比阳光还要灿烂了几分。早晨的时候,来了一道圣旨。圣旨下,纤漠便由正八品采女变成了正五品才人,跃升四级却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虽然纤漠对这等级不甚看重,可是至少,她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来接纤漠的人已经等在了园子里,是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据说他是晏日园唯一的奴才。晏日园便是皇上赏给纤漠的居所,虽然小,可是到底是一座独立的院落。小太监叫小胡子,年纪不大,可是人却机灵,见柳子莲手中拿着包袱,赶紧乐呵呵的接了过去。那模样,看上去倒是有些朴实。 柳子莲只是宫女,在哪个宫里做事由不得她做主。纤漠离开的时候,柳子莲没有一点难舍,只坚定的对纤漠说,她相信,有纤漠在,她在雪月园里定是呆不久。 对,纤漠的确不会让柳子莲在这里呆很久,她的身份,还要柳子莲来帮忙掩盖。 晏日园在皇城最南面的角落里,一方高墙隔绝了皇城外的喧嚣。第一眼,纤漠便喜欢上了这里,因为只要一抬头,至少,还能看见皇城外的天空。园子里有些残破,可是比起将军府里纤漠居住的小屋子,却奢侈了很多。 纤漠步入院中的时候,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庭院中,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天空,天空的一半在皇城之外,远处,也许不经意之间,还能看见天边的雪白。 小胡子跟在纤漠身后,见纤漠立在院中一动不动,只望着天空发呆,脸上泛起了疑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眼中却募的闪过一阵光芒,自认聪明的他,走到纤漠的身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这里是小了点儿,可是奴才保证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他以为,纤漠是在嫌弃这地方。 纤漠回过头,看着小柳子傻愣愣的模样,淡淡一笑,笑容在阳光下,倾城倾国。不知怎的,看见小胡子的时候,纤漠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少年的脸,曾经,小虎头也这么傻愣愣的对她笑,然后口中叫着“大小姐。” 不知小虎头怎么样了,还在海边过着一般渔人的生活吗?又或是,在那次萧儿的手段下,也许他已经…… 纤漠摇摇头,将这种胡乱的猜测甩了出去,她宁愿选择相信,这样的眼光下,小虎头一定快乐的奔跑在沙滩上,脸上挂着笑。 小胡子看着纤漠的笑颜,目光却险些收不回,他喉头滚动,满脸的痴愣,只哽咽的低语:“柳才人,你好美。” 话一出口,小胡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这么轻浮的话,惊慌失措的他猛的跪在了纤漠面前,口中说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胡子的头磕在坚硬的石板上,撞击出的声响听在纤漠的耳中,甚是刺耳。纤漠蹲下身子,伸出手,白皙的手掌摊在地面上,任小胡子的头撞进手心里。纤漠带着一丝笑意,温柔的说:“我是很美,你没说谎。我喜欢说实话的人。” 小胡子一怔,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痴痴的望着纤漠,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纤漠却早已经步入了屋子。小胡子想,有着这样美貌的女人,温柔似水,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尘。 皇宫虽大,只要有耳目,便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纤漠从采女变成了才人,更不会成为秘密。消息在纤漠住进晏日园的时候便传进了太后的耳朵里,只是纤漠不知道,那时的太后眼中,是怎样的一种阴狠。 “你是说皇上破格封了柳子莲为才人?”太后娘娘手中拿着西域进贡而来的极品雪莲木耳茶,只是用杯盖不断的波动上面漂浮的茶叶,却没有喝进一口。 贴身太监是了解太后的,太后的语气越是平静无波便越是接近暴怒的边缘,他弯着腰,偷偷的抹了一把惊出的冷汗,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太后娘娘的话,那宣旨的太监是这么说的。” 太后娘娘划动杯盖的玉手忍不住停了片刻,眼中的光芒却没有一丝外露,尽数隐在了嘴角勾起的笑意后,只是看见那笑的人都会忍不住颤抖,那笑容却是狰狞的。 “洛儿的皇城内,容不下那么美貌的女人。”太后娘娘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她如是说,只是话音被杯子碎裂的声音冲淡了不少。第七十五章香气妖娆 几日的相处下来,小胡子越发的喜欢上这个主子了,虽然很少看见主子笑,可是小胡子总觉得现在这个主子从没把他当下人看过。只是连小胡子都看出来了,主子心里有事,每天最多的时候,都是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抬头望着天边,这一望竟是好几个时辰。 快接近黄昏的时候,纤漠的目光还未从天边收回,风不大,发丝微扬,荡漾在眉宇之间。小胡子做了满桌子的饭菜,饭菜渐渐变凉,小胡子终于是忍耐不住了,步出房门,走进院子,站在纤漠的身后,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柳才人,饭菜都快凉了,要不……吃完了,接着再看?” 小胡子顺着纤漠的视线望过去,天边渐渐黑了,他始终想不明白,那远处的天空里有什么,竟让主子可以看那么久。 小胡子不会明白,在纤漠的视线里,远处的天空下,会有一座山,山顶上的雪,终年不化。 纤漠回过神,看见小胡子正看着天边满脸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像姐姐一样摸了摸小胡子的头,纤漠转过身向屋内行了去。 “柳才人留步。”纤漠刚转身行了两步,一个太监匆匆跑进院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纤漠叫住。 纤漠停下步子,转过身,那太监才接着说道:“皇上有旨,让柳才人去御花园观月亭一同用膳。” “用膳……”纤漠口中呢喃了一句,忍不住向屋内望了一瞬,那方桌上,正摆着小胡子做的满桌子饭菜。 小胡子注意到纤漠的目光,虽然她没说话,可是眸子中的歉意却让小胡子一阵感动,他扬起憨厚的脸,大大咧咧的说:“这可是主子的运势,能和皇上一同用膳,可是宫里的娘娘们每天盼着的事儿呢。这桌子饭菜倒是便宜了奴才。” 小胡子的佯装若无其事的笑,刺痛了纤漠的眼,纤漠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才转身离去。 观月亭在御花园的深处,从晏日园到观月亭,要经过一片梅林,春日的梅林反倒有些冷清,不若冬日的灿烂。来接纤漠的太监步子不快,行在纤漠的前面,时不时回头和纤漠闲聊几句。 纤漠生性冷淡,大多的时候,都是那太监在说,她在听。宫里的消息不少,那太监爱讲,所以一路上到也不沉闷。 梅林比纤漠想象的大,行了很久,却还没走到尽头,小路是用青石镶嵌而成的,交错复杂,要不是那太监在前面带路,纤漠恐怕会迷失在这样的林子里。有那么一瞬,林子中飘过一阵香气。 纤漠心中一惊,这香气却是有些熟悉,她停下脚步,深吸两口气,那香气涌进鼻腔中,拨动着纤漠的回忆。纤漠凝眉细想,可是无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香气是在哪里遇见过的。 香气有些消散,纤漠回过神来正准备往前走,却募的发现,在前面带路的太监却早已经没了人影。像迷宫一样的梅林,纤漠无奈的泛起一丝苦笑,好不容易等来了皇上的召见,以为离她的目标便更近了一步,可是却不料生出这种乌龙。 天色渐渐暗了个干净,梅林中没有灯笼,幸好天上的月还算明亮,月光洒下,树影在隐隐的月华下斑驳。 纤漠捡了一条面前的小路踏了上去,现在,也只能靠运气了,兴许,这条路便是走出梅林的路。纤漠这样想着,眉头才渐渐舒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一个梅林而已,她纤漠吃的苦还少么,又且在乎一个梅林。 小路很长,在梅林里穿来掠去,纤漠行了半盏茶的功夫,竟是还在这梅林之中。额头上有些薄汗,纤漠抬手抹了一瞬,她站定了身子,正在犹豫到底该往何处走,空气中却募的飘来了一阵香气,竟是刚才纤漠闻见过的。 不是梅林的香气,这种香气又是来自哪里?纤漠拧紧眉头,犹豫了一下,挑了香气飘来方向的小路踏了上去。已经是迷路的人了,路在脚下便也没了多大的区别,倒不如顺道解开心中的疑惑。 那香气本是淡淡的清香,行了几步,虽然还有些隐约,可是比先前却清晰了几分。青石已经到了尽头,小路在这里竟断了,前面是斑驳的一片树影。纤漠停下步子,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待转身离开,脚下的草丛里猛的窜出了一只白兔,白兔的毛色清凉,映着银白的月华在纤漠的眼前一瞬间掠过,纤漠来不及看清,却被那白色惊吓了不小,一声惊呼脚下的步子猛的往旁边迈开一步。 “啊!”纤漠惊魂未定,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草丛里跌了下去。 身下的胸膛是紧绷的,纤漠的头猛的撞了上去,惹得身下的人一声吃痛的低呼。纤漠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有些阴柔的眼眸。 熟悉的脸,带着一丝阴柔,可是却美得不可方物。身下的人,竟然是岳然。纤漠红唇微张,却再也吐不出一声惊呼。身子僵硬了,纤漠的手抚在他的胸膛上,手心里是炙热的温度。 纤漠的震惊远远及不上岳然的震撼,这一瞬,他险些忘记了呼吸。 面前这张倾城的容颜,竟真的是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吗? 她是真是假,他不管,哪怕是一个梦,他也不愿她逃掉。 岳然猛的将纤漠拥进怀里,死死的拥住,宛若用尽生命的力量。第七十六章你是 “纤儿……是你吗?”岳然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的。怀中人,有着温暖的触觉,这般真实,不像梦。 纤漠咬住下唇,岳然的气息吐在耳畔,带出一丝暖气,这样的触觉让纤漠猛的一震,她想起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曾经也这么在自己的脖颈之间,将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纤漠一咬牙挣开岳然的束缚,慌张的爬了起来。 纤漠有些踉跄的退后两步,一手撑在梅树上,这才站定了身子。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咬住的下唇上传来一抹抹痛楚,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冷静。纤漠告诉自己,不能慌张,以岳然的聪明,她只要露出丝毫的惊慌,她便是输了。 纤漠不能输,也输不起。用尽一切才一步步向着复仇的方向前进,这样的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输。 “公子,你是认错人了吧。请公子自重些,这里可是皇宫大内。”纤漠的语气里适当的露出一丝怒气,将刚才一瞬间的惊愕掩藏在眉眼的最深处。 岳然一怔,有些落魄的从草丛中起身,眼飘忽了一瞬,最终分毫不差的落在了纤漠的脸上。他迷蒙着一双阴柔的眼,想伸出手抚上纤漠的面,纤漠咬着牙一扭头躲开了去。他的手僵在空中,迟迟没有放下,那模样,竟是失落得让人有些不忍。 “纤儿……”岳然的模样有些痴呆,似乎坠入了自己的世界找不回灵魂。 纤儿!纤漠不知道,原来在岳然的心中竟是这么亲密的称呼自己的。 将军府的那场大火下,是岳然伤了她,却也是岳然救了她。纤漠记得,在那场大火以前,岳然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好,甚至还透着一种厌恶,当他看见纤漠扔掉玲珑金线的时候,他说,一个女人,心肠还是不要太歹毒的好。 而现在……他却亲密的叫着她做纤儿。纤漠不知道,岳然在那场大火的时候,已然认出了她,那个在酒铺里被他永远刻在心里的女人。 岳然的模样,让纤漠心里闪过一丝内疚,可是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表情,纤漠冷冷的吼道:“我不是什么纤儿!” “你是……”岳然看着纤漠眼中的冷漠与坚定,后面的话梗在喉间,有那么一刻,他也动摇了。他怔怔的望着纤漠,目光比月华来得更真切,岳然几次靠近,纤漠几次后退,梅林中,两个人,距离从未缩短过一尺。 风吹过,一阵香气袭来,纤漠猛的看向岳然。她想起来这香气了,那日在树林中,纤漠险些被猎人染指时,一阵幽香飘过,然后猎人便倒在了地上,胸膛上匕首“月”还泛着寒光。那香,竟是从岳然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有着独特体香的男子,这世间恐怕就这么一个。 心,险些动摇。纤漠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皮肉里,硬生生的疼,纤漠却是不怕的,越疼越好,只有疼痛才能将心中的内疚掩盖掉。 “你口中的纤儿是谁我不知道,总之我不是她。这里是皇宫,而我……是皇宫里的女人。”纤漠的语气,冰寒刺骨。 纤漠的冷,让岳然心寒,当日在将军府以假死救了她,却没想到,再回头寻她的时候,她却彻底在人世间消失了。当时的他,险些崩溃,这辈子第一个动了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像泡沫一样的消失掉。他找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可是却独独没有了她。 岳然想不到,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她会说,她是皇宫里的女人。皇宫里的女人,便是皇上的女人。 岳然的手悻悻的放下,只是那手却有些僵硬了,垂在他的身旁,拳头紧紧的握住,泛白的手,在夜色里透着一种落寞。 纤漠以为岳然是接受现实了,所以便准备转身离开,殊不知,那样动人的背影,将岳然心中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点燃,他两步上前,一把从身后将她狠狠抱住。 “一会儿就好……我只要这一刻……”岳然的声音是哽咽的。 风不大,带着地上的残叶飞舞空中,一片一片,被隐隐的月光照亮。香气四溢,挤进纤漠的鼻腔之中,纤漠咬住牙,浑身战栗。 “皇上,柳才人就是在这梅林中走失了的。”随着熟悉的太监声音响起,脚步声也渐渐逼近。 纤漠面上一惊,奋力挣开岳然的手,猛的将岳然推到在地,自己踉跄却往前走了两步,险些撞上了一个从梅树后出现的身影。 惭洛一把将纤漠拉进怀中,一身金色的龙袍在夜色里异常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唇动了动,正待开口询问什么,余光却扫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眸子里的欣喜猛的顿住,拉着纤漠的手,力道一紧,面上更是铁青一片。 “皇上……”纤漠口中低低的呢喃,倒在惭洛怀中的她,自然是看出了他面色的铁青。 惭洛低下头,望着纤漠的眼里只剩下冷漠,他不慌不忙的将纤漠放开,身子挺得很直,只是看在纤漠眼中,却过于的孤单。惭洛说:“这梅园的夜色果然撩人,难怪岳丞相和……朕的女人,都不约而同的来了这里。” 朕的女人。 纤漠听见了,岳然也听见了,只是两个人的心都禁不住一阵颤抖。 惭洛一说这话,纤漠便知道,有些东西是躲不过了。可是纤漠咬紧了牙,却什么也没解释。如果他已经认定了,她再说什么也许在他看来也只是掩饰而已。 惭洛面上带着笑,走到岳然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在空中,说:“起来吧,朕最好的兄弟。” 纤漠眼里闪过惊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他说,岳然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一切都透着一丝诡异,君主和人臣,会是兄弟吗?纤漠的眉头拧紧了,这皇宫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几分。 36 第七十七章兄弟如手足 岳然搭上惭洛的手,惭洛一用力,便将岳然从地上拉了起来。惭洛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岳然的脸上却怎么也挤不出半分笑容。 惭洛放开岳然的手,却猛的一掌拍在岳然的肩上,爽朗的笑道:“别总是躲在这梅林中,今日既然进了宫,那就陪朕痛饮几杯吧。我们有多久没有畅快的痛饮过了?” 纤漠不禁疑惑,听惭洛的口气,似乎这皇宫大内,岳然是想进便进的,身为人臣却可以随意的出入皇宫,这样的特权未免有些过大了。纤漠越发的开始好奇惭洛和岳然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守在一旁领路的太监是个明白人,一听惭洛这话,赶紧堆起谄媚的笑容,激灵的说:“观月亭中,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酒菜,看来是老天爷也料到岳丞相今夜会来呢。” 惭洛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拥着岳然的肩便踏上青石小路,纤漠犹豫了一下,和那太监一起跟了上去。由始至终,惭洛没有再看过纤漠一眼,就好像纤漠在他的眼中,已然成了透明一般。 观月亭的四周挂满了四四方方的雕花宫灯,烛光有些明亮,将隐隐的月华比了下去。晕黄的烛光下,纤漠苍白的脸却没有一丝红晕,有的只有苍白的冰冷,她步入亭中的时候,风吹过,鬓角凌乱。 一方石桌,几样小菜,两壶清酒,本是为惭洛和纤漠准备的,可是现在,坐在亭中的人却是岳然和惭洛。两名宫女分别站在惭洛和岳然的身旁添酒夹菜,都是容貌清秀的女子。 而纤漠站在亭中却有些尴尬,惭洛对她视而不见,岳然炙热的目光又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这样的水火交融,让纤漠有些喘不过气来。纤漠心中有些憋屈,索性寻了亭中最角落的地方,倚栏望着亭外的景色。 观月亭外,杨柳依依,假山鳞石,巧夺天工的设计突然让纤漠想起了一个地方,京城最大的酒楼月华楼,都是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磅礴建筑。只是那月华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引路的太监识相的退出了亭外,临走的时候还看了纤漠一眼,那眼里到有些同情的意味。纤漠也是想离开,她可是还没有傻到没得到惭洛的允许便离开半步,这个掌握了天下的男人脾气着实古怪得紧。 惭洛摆摆手将那两名摇摆着身段儿的宫女打发了下去,亭中便只剩下三人,他拿起桌上的酒壶,替岳然满上了一杯。岳然诚惶诚恐的接了过去,口中连连称谢。君主替大臣倒酒,可见岳然的身份不一般。 惭洛和岳然干了一杯,嘴角一直泛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容看在纤漠的眼中,却总是透着一股子诡异。果然,惭洛手中的酒杯刚刚放下,目光便直直的投在了纤漠的面上。 “你过来。” 尽管是天下的王,可是这样命令的语气却不是纤漠喜欢的,然而她却没有选择的权利。纤漠的步子不快,缓缓的踱步到惭洛的面前,还来不及站定,却被惭洛伸手拉入了怀中。 没有时间惊慌,因为惭洛的手已经攫住了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很紧,让纤漠不禁拧起了眉头,可是她咬紧了牙没有叫出声。 余光里扫见了岳然越发苍白的脸,惭洛猛的将纤漠的脸转向了岳然的方向,一张绝美的容颜,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面上带着笑,可是语气却冰寒刺骨,他冷冷的说:“丞相,你看,这张脸好美……” 惭洛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等岳然接过话头,而是自顾自的将话顿住,他一手钳住纤漠的下巴,一手却温柔的抚上了绝美的容颜,那模样像是疼惜又像是折磨。岳然被他眼中的残忍吓住了,握着杯子的手,指节泛白,隐隐的透着一抹担忧。 亭中的氛围有些诡异,纤漠手心里的汗水一瞬间浸出,面前这个男人在笑,可是那语气却让她禁不住有些颤抖,心中竟是恐惧的,不知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惭洛只说了这么一句,手上的力道却募的一松,转过头冲岳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有些淡淡的哀伤,他拿起桌上的酒猛的灌了下去,满满的一壶酒竟被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纤漠和岳然相视一望,却又赶紧别开了头,两个人都明白,有些东西也许是躲不过了。 “嘭。” 惭洛手中的酒壶落在了地上,他推开纤漠,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手掌撑在石桌上,手却指着岳然的鼻,他撤出一抹笑,说:“朕曾经说过,只要朕的东西你都可以要,除了这天下。” 纤漠震惊,他对岳然说,他的东西岳然都可以要,除了这天下。这样是怎样的一种承诺,她无法想象。 除了天下…… 纤漠瞪大了眼,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之间的诡异气场。岳然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中一瞬间弥漫出哀伤,那哀伤铺天盖地,险些将他的灵魂挤出了躯壳。 “朕说过的话,便不会收回,只要你开口……”惭洛的语气冰冷,伸手将纤漠抓在了怀中,却猛的将她推向了岳然,纤漠一个踉跄,便摔进了岳然的怀里。 惭洛的身子站得很直,夜风潇潇,他的身子竟没有动摇过半分,只冷冷的对上岳然的脸。 纤漠咬住了下唇,这一刻,心,竟然好痛。 他,这是要把她送给岳然吗?第七十八章看不清,道不明 空气中夹杂着冰凉的水汽,风一吹,水汽便消散了不少。 纤漠的眼望着惭洛的方向,她不信,面前这个男人可以冷酷到如此的地步,竟要将她送给别人。纤漠咬紧了下唇,恍惚间,唇间传来鲜血的味道,腥腥涩涩的弥漫。有那么一刻,纤漠以为,整个世界原本就是带着血腥的。 惭洛没有看纤漠的眼,那种坚毅却哀伤的眼神,许是他这般无情也不忍瞧见半分。惭洛的视线和岳然的撞在了一起,两个将天下踩在脚下的男人,一个刚毅,一个阴柔,可是却同样俊美。 亭外守着的宫女太监隔得远,虽不知道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种诡异的气场众人却都真实的感觉到了,面面相觑,竟都是连喘气都放得低沉。他们向来知道,他们的王,手腕强硬,魄力十足,却也是冷酷无情的。 “呵呵……”岳然笑了,不慌不忙的将视线收了回来,小心的将纤漠扶起,自己却潇洒的拿了桌上的另一壶酒,学着惭洛的模样,仰头一干而尽。 美酒灌入口中,发出哗哗的声响,溅出的酒花险些随着凉风扑到纤漠的面前,纤漠皱起了眉头,不禁有些恼怒,这人,竟然还有心思喝酒。 放下酒壶的时候,岳然摇摇晃晃的起身,撑着亭中的雕花护栏,探出头,仰头望着天空,眸子里映出的是一轮银白的月。他畅快的笑了,笑到最后,眼里竟有着隐隐的泪花。 他说:“皇上厚爱,臣已经贵为丞相了,荣华富贵,金银玉帛,美女佳人,微臣想要的,皇上已经给了,也给得够了。微臣曾经给皇上说过,微臣最大的愿望,就是享尽人间富贵。微臣已经……很满足了……” 岳然有些醉了,身上的酒气弥漫在空气里,他伸出手,举过头顶,恍惚中似乎想要抓那天上的月,可是一伸手却扑了个空。他懊恼的摇摇头,嘴角泛着笑,收回了手,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深蓝的天空,天上,除了一轮圆月,别无其他。 “是吗?”惭洛扫了有些醉意的岳然一眼,却将目光移到了纤漠的身上。纤漠接触到他的视线,浑身一阵,想要逃,可是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万般沉重,抬不起半分。 惭洛一把将纤漠拥在怀里,走到岳然的身旁。搂着纤漠的腰,他指着上的月,对岳然说:“丞相,你醉了。天上的月又怎么抓得着呢?天上的东西便永远都在天上,抓不着的。倒是人间的东西想要到还有一丝机会,就好像……朕怀中的美人。” 纤漠浑身一僵,咬住下唇的皓齿映着圆月的银白。眼中的泪,险些涌出,可是到底是没有落下,只是心中破了一个洞,这辈子却怎么都填补不上了。 “美人……”岳然又仰头笑了一阵,笑容收住的时候才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皇上这么一说,微臣倒是想起家中娇妻来。这夜,已经深了,家中的娇妻恐怕要耐不住寂寞了。呵呵……要是皇上厚爱微臣,那不如……” “回吧,新婚娘子是要宠着些。不过……”惭洛接过了岳然的话,爽朗的大笑着,顿了顿才故作神秘的凑近了岳然的耳,说:“不过,女人能宠,可是却不能宠坏了……” “哈哈……皇上圣明。”岳然和惭洛都笑了,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让整个世界都明媚了不少,可是又有谁知道,这笑容里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斗争呢? 纤漠想,他口中的娇妻……许是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妹妹吧。纤漠的面苍白了不少,心,像被划了口子,血咕噜噜的流着,怎么也止不住,她想,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向她娘一样,倒在血泊里,然后消失在这世上、 岳然离开的时候,背影在月光下有些孤单,纤漠只扫了一眼,竟是不忍心再看,别开头,却正对上惭洛的眉眼。 惭洛拥着纤漠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残酷而已。他挑眉,冷冷的道:“怎么,心痛了?” 纤漠咬紧牙,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的回:“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不知?”惭洛提高声调,却猛的笑开了来,“哈哈……哈哈……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惭洛的手却抚上了纤漠的脸,带着一丝冰凉的温度。“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当日在碧落楼,还是妓女的你是把朕当成了他……” 妓女!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刃划上了纤漠的咽喉。 纤漠忘记了是怎么狼狈的逃出观月亭的,她只知道,她的手一掌狠狠的落在了惭洛的脸上。巴掌的声音在空气中竟是那般刺耳。 惭洛震惊了,守在亭外的宫女太监也震惊了,竟傻愣愣的望着纤漠逃走,连惊呼都忘却。那个女人,打了这天下的主人,这皇宫的王! 岳然走出御花园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方向,有一个刻在他心上的女人。他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惊出的冷汗,面色阴沉。 刚才在观月亭中,好险! 岳然不笨,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惭洛是真的要将纤漠送与他。惭洛是在试探,试探他的忠诚,岳然想,如果刚才有那么一丝动摇,哪怕流露出一丝对纤漠的希翼,也许,他的人头便早已经不再项上。 只是他的纤儿…… 想到纤漠,岳然的心,一阵抽痛,只静静的望着观月亭的方向。他的纤儿……却已经成了惭洛的女人,王的女人! 心,真的好痛。第七十九章她在等…… 回到晏日园的纤漠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小胡子在门外怎么喊,怎么敲,都不出声。她缩在一方被子里,蒙住头,恍惚中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被子里的世界,是黑暗的,没有人会看见她,她也看不见别人。 纤漠哭了,咬紧了牙,无声无息的哭了。 妓女! 这两个字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的,纤漠以为,为了报仇,她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将尊严踩在脚下。可是,她没想到,当他的口中吐出这么残忍的话时,她的心竟会痛到如此的地步。 心痛了,所以她疯了,她竟然打了那个掌控着天下的男人。这件事要是被天下人知道,惭洛便成了一个笑话。所以,纤漠明白,这皇宫她恐怕是呆不下去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用尽一切心思,甚至是用自己的身子去换,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就因为那一巴掌,她不仅报仇无望,甚至,连这条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泪落在棉枕上,被体温烘干,蒸汽窝在被子里,消散不开,最后变成一股子湿冷,涌进纤漠的毛孔里,幻化成鬼魅,侵袭着灵魂。 纤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亦或是她根本没有睡过,身上的绸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冰冷的一片。纤漠拉开门的时候,小胡子正缩成一团靠着门上,门开的时候,没了依靠的他滚进了屋内。 小胡子摔在地上,吃痛的叫了一声,揉揉眼,看见纤漠狼狈的模样苍白的脸,惊叫出声:“柳才人,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才啊。” 纤漠的头隐隐作痛,听见小胡子的惊叫更是痛了开来,苍白的脸上有些薄怒,想发作,可一想到他刚才的模样,怒气便一瞬间消失不见。夜晚的寒意还未散去,风一吹,纤漠不禁被冻得一阵战栗。她看着小胡子的眼,突然的闪过一瞬感动,纤漠想,他定是在门外的寒风里守了一整夜。 夜,比想象中的长,那样的冷,纤漠永远都忘不了,将军府的夜,比这皇宫的夜还要来得寒,来得冷。有那么一次,纤漠跪在纤飞龙的门前,整整一夜,只因为,她说,她想她娘。她永远也忘不了,纤飞龙站在她的面前,在寒风吹来的时候说:“你娘是贱人,不准想她。” “柳才人,您的身子金贵,奴才这就给您弄碗姜汤去,这要是着了凉,可就麻烦了。”小胡子注意到纤漠一身被汗湿的衣服,脸上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 “金贵?”纤漠冷笑,拉住了正要转身的小胡子,目光却飘向了远方,口中有些无力的说道:“不用弄了,我这条命指不定就没了,何必费心喝什么姜汤。” 小胡子怔住,纤漠眼中的绝望和哀伤,让他竟忍不住有些颤抖,焦急的抓住纤漠的手,小胡子急急的道:“柳才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可是宫里的避讳。您等着,奴才马上给您弄姜汤去。” 小胡子不顾纤漠的反对,转身便向厨房奔去,只是纤漠不知道,在小胡子刚走过转角的时候,整个人都无力的倒了下来,竟是被纤漠眼中的绝望和哀伤吓住了。小胡子虽然不聪明,可是至少他知道,这皇宫里,纤漠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纤漠站在园子里,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却落在了天边怎么也收不回来。从早晨一直到晚上,任小胡子怎么劝她都不回屋子,眼看着夕阳西落,黑暗再一次侵袭天地,纤漠却只是麻木的站着。 “还没来吗?”纤漠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的,被晚风一吹,险些消散。 守在一旁的小胡子,募的听见一直看着天空的纤漠说话,被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赶紧走到纤漠的身旁,有些不明所以的问:“柳才人,您是在等什么?”小胡子忍不住大门外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子,没有半个人影。 纤漠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了一瞬,最后幻化成悲哀,“等什么……呵呵……”纤漠冷笑,那笑是被悲怆充满了的,铺天盖地不屈和无奈。 “我在等……死亡。”纤漠的话在黑暗袭来的时候吐出,那模样,竟有些痴了。 小胡子浑身一个激灵,一瞬间没了力气,滑落到地上,抬起头,在看见纤漠眼里的苍茫时,他忍不住开始颤抖,颤颤巍巍的说:“死……亡……” 纤漠笑了,笑得绝望,她在等,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张圣旨。她打了他,这定是死罪,她逃不掉。 宫灯点燃的时候,纤漠和小胡子都望着大门的方向,那里,隐隐的传来了脚步声。小胡子有些焦急,虽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在皇宫呆了那么多年的他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了。许是主子遇见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惹来了麻烦。 他慌张跑到门边伸手想将门关上,可是,手僵在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在这皇城内,即使真有什么麻烦又且是这一道木门挡得住的。他回头,望向纤漠的方向,纤漠的眼里,苍茫一片,面色苍白的她,只淡淡的摇了摇头。 “该来的,躲不掉……”纤漠迈出步子,向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园子里的宫灯有些暗淡,洒在纤漠的脸上时,透着落寞。 门开着,脚步声渐渐逼近,纤漠停在门口,身子挺得很直。她抬起头,最后向天边望了一眼,那雪白的山,看不见,可是她知道,她的娘亲,一直在。 纤漠淡淡的笑,娘,我不怕,不怕。第八十章冰蝉雪绸 门外的烛光渐渐明亮,纤漠和小胡子的视线都落在门栏上,两个人,两颗心都剧烈的跳动着。纤漠回头,冲小胡子笑了笑,从小胡子的身上可以看见小虎头的影子。纤漠的笑,是温柔的,可是却让小胡子更加的恐惧,连眼眶里也腾起了水汽。 方方正正的雕花宫灯出现的时候,烛光下却只有一个宫女,宫女四十多岁,是个老麽麽了,踏上大门的石阶出现在纤漠和小胡子的面前,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她心中疑惑,怎的看上去是在等她? 纤漠心中震惊,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得有些恐怖。来的不是宣旨的太监,却是一个宫女。 “柳才人。”老麽麽弯腰行了一礼,手中的宫灯在行礼的时候飘忽了一瞬,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不过满是皱纹的脸上,怎么笑都笑得过于虚假。“柳才人这是正要出门么?看来奴婢是来得正巧了,要是晚来了一刻恐怕就寻不着柳才人了。” 纤漠不喜欢虚假的笑,更不喜欢面前这人,纤漠想起了,面前这个老麽麽似乎是上次在花灯会的时候见过的,那时的她站在太后娘娘的身后。纤漠装不出笑容,只冷冷的道:“你来,是为了……” 老麽麽心中一寒,因为是太后娘娘的人,这皇宫里的娘娘们还没有敢这么冷漠的和她说话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怒气的,眼里的阴狠一闪而逝,脸上的谄媚笑容却没有减少半分。 “呵呵,奴婢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来的。今日西域进贡来了一匹布料,都是些难得极品的好料子,太后娘娘心里惦记着柳才人,所以让柳才人到洛河宫里挑几匹喜欢的。” 纤漠挑眉,太后娘娘会惦记着她?纤漠冷笑,只是笑容隐藏在眸子的深处,她淡淡的说:“有劳麽麽了,我这就跟你去。” 纤漠的声音很冷,竟没有半点的欣喜,太后娘娘绝不会无端的让她去选什么料子,这一去却不知是福是祸。可是,现在的她却不怕了,反正连那个掌管天下的男人都惹恼了,还会在乎多惹恼一个么。 纤漠不担心,可是小胡子却担心,直到纤漠的身影随着那领路的老麽麽出了门,消失在巷子的最深处时,他才愣愣的回过神来。手足无措的他,担心着主子的安危,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洛河宫的门前,纤漠不经意的抬头,深蓝的天空里,点缀着灿烂星光,原来,今夜的天空竟是那么美。洛河宫的门前,不像晏日园那么冷清,高高的挂着两个灯笼,烛光明亮,将门前的白玉台阶印上了一抹晕黄。 纤漠跟在老麽麽的身后进了洛河宫,来到大厅的时候,抬眼望去,却只有太后娘娘一个人。 窗户是打开的,她背对着纤漠的方向,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漫天的星光。今晚的太后娘娘有些不一样,没了雍容华贵的后服,没了胭脂水粉的红晕,二十多岁的她,站在星光下,宛若少女一般。 大厅的正中,倒是真的放了两大口红木箱子,箱子是打开的,里面是一匹匹的真丝绸缎,顺滑的模样,许是纤漠在将军府长大,也未曾见过这般的极品。 太后娘娘听见脚步声,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转过身面对着纤漠,一身白色长袍的她,忖着一张美丽的面孔,这样的姿色,让纤漠也忍不住一阵惊艳。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纤漠款款的行了礼,道了一个万福。太后娘娘点点头,冲纤漠身旁的老麽麽摆摆手,老麽麽便恭敬的退出了门外,还细心的将门关上。 随着大门的关上,纤漠的心中越发的疑惑了起来,这太后娘娘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许是纤漠这样的心思缜密,竟也猜不到半分。第一次太后娘娘的召见,纤漠以为,太后娘娘是把她拉入了自己的阵营,可是一转眼,花灯会上,她的态度却猛的变了。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纤漠凝眉,思绪有些涣散,隐隐约约的像抓住了什么,可是每每伸出手想一探究竟,却猛的发现,手心里空空如也连一粒尘埃都没有。 太后娘娘热络的拉着纤漠的手踱步到红木箱子的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她指着箱子里的布料,食指纤长白嫩,她说:“你看,这些都是西域进贡来的极品冰蝉雪绸,眼看着天气渐渐暖了,这东西可是最好不过,用它制成的衣裳,即使在炎热的夏日也是带着一股子清凉的。” 纤漠顺着太后娘娘手指的方向看去,五彩的绸缎,光华四溢,伸手抚上,指尖果然一片冰凉,纤漠淡淡的笑:“果然有些凉意……” “呵呵……柳才人才进宫,该多添置些衣裳才对,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喜欢的,看上中意的了,就拿上几匹便可。”太后娘娘拿起其中颜色最为鲜艳的一匹交到纤漠的手上。 纤漠手中一沉,心中更是沉上了几分,纤漠知道,这里是皇宫,皇宫里,绝没有单纯的好意。有些东西,不是她能要,更不是她能要得起的。纤漠脸上带着笑,拿着手中的绸缎,笑容灿烂了几分,说:“谢太后娘娘的厚爱,这么贵重的布料臣妾可不能收……” “不能收?呵呵……一个敢把巴掌打在当今皇上脸上的人,连一匹绸缎也不敢收么?”太后娘娘的声调募的提高,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垮了下去,眸子里涌出一抹阴狠,刚才美丽的一张面孔,一瞬间成了狰狞的模样。 这样突然的改变让纤漠猛的一惊,手中的绸缎掉落在地上,散开了几丈长,孤零零的铺在冰冷的地板上。 第八十一章雪月,听风 纤漠没有动,身子一瞬间没了力气,靠着一手撑在红木箱子上才没有狼狈的倒下。纤漠怔怔的看着太后娘娘,脸,苍白如鬼魅。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太后娘娘冷笑,一身白袍的她,笑容狰狞,她倾身向前,一手攫住纤漠的脸,狠狠的吼道:“简直是大胆!连当今皇上也敢打!” 太后娘娘的手猛的一用力,纤漠绝美的容颜便在她的手中扭曲得变了形状,她咬紧了牙,可是冷汗却不断的从脸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极品的冰蝉雪绸上,浸湿一片。 纤漠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不服,对命运的不服。她猛的将太后娘娘的手推开,摇晃着身子后退了两步,站定之后娇喘吁吁,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纤漠冷冷的笑了,那笑声里的冷,冰寒刺骨,让太后娘娘也禁不住一个寒战。 她指着太后的鼻,将面上的惊恐强压了下去,不慌不忙的笑道:“呵呵……太后娘娘这么大的怒气,莫非……是心疼了他?” 太后娘娘一听纤漠这话,脸色顿时惨白,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随即冷冷的回:“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皇上,哀家是太后,自然是心疼他的。” “是么?”纤漠挑眉,身子站得笔直,烛光下,眸子深邃了不少,透着一种精明的味道,说:“恐怕……在太后的眼中,他不止是皇上,还是一个男人……” 纤漠撑着无力的身子转身走了,没有看见太后娘娘狰狞的面孔。拉开门的刹那,风好大。 回到晏日园的时候,小胡子已经红了双眼,在看见纤漠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终于放声的哭了出来,在小胡子看来,尽管纤漠脸色惨白,可是到底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小胡子不知道,身体完好无损,有颗心,却早已经残破不堪。 只有纤漠自己懂得,刚才在洛河宫里,刺痛的是太后娘娘的痛处,可是又何尝不是她的。在太后娘娘的眼里,惭洛是一个男人,在惭洛的眼中呢?太后娘娘也许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纤漠苦笑,心中抽痛一瞬。 这几日,皇城里沉静得近乎恐怖,惭洛没有任何动静,被纤漠扇了一巴掌的他,按理,断然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被纤漠说中痛处的太后娘娘也是没有一点动作。这到让纤漠的心悬了起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时候。 纤漠是守在窗旁,看着天空一点点变亮的,原来早晨的风竟比夜晚来得更加的冷,纤漠身上的绸衣单薄,忍不住一个寒战,嘴唇也有些青紫的颜色。 随手拿了一件单衣裹在身上,纤漠便出了门,经过小胡子的房门时,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瞬。房门关得紧,还能隐约的听见鼾声。心中有些担忧,小胡子是不适合这个处处心机的皇城的,要是她走了,他又会被分给哪个主子呢? 纤漠望向远处,天空是苍茫的,为什么,对她好的人,她总是保护不了。 早晨的皇宫,喧嚣还未苏醒,纤漠一路走来,只遇见几个打着呵欠的宫女,几名宫女都是面容麻木,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只扫了纤漠一眼,便匆匆掠去。一身简单薄衫的纤漠,在皇宫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纤漠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将军府的时候一样,没有地位便会被人彻底漠视。脚上的步子加快了几分,心中竟是沉重的。 雪月园的大门开着,纤漠犹豫了一下步上石阶走了进去。突然间明白了那些即将死去的人,都想在临死之前,最后看一眼自己熟悉的人和物,这皇宫里,纤漠能看的人便只剩下柳子莲了。 只是,柳子莲恐怕想不到,自己精心安排的替身竟然在这皇城里只走出了半步,便要丢了性命。她,到底是看错了纤漠。 园子里很安静,这几日,纤漠独独怕这样的安静。她不想引起多余人的注意,直直的便向柳子莲的住处走去。穿过长廊,刚过了转角,这个世界却似乎有些嘈杂了起来。 纤漠凝神一望,柳子莲的房门大开着,嘈杂似乎是从里面传来的。眉头堆成了小山峰,纤漠的步子加快了两分。 皇城里的人,耐不住寂寞,嘈杂只会是一种情况,有好戏看。可是,看的是谁的戏,纤漠心中却有着隐隐的不安。 走进了,这才看清,屋子里拥挤了十来个女人,都是纤漠见过的,雪月园里的采女,纤漠在的时候,没给过纤漠好脸色。柳子莲正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埋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看不清她眼里的颜色,只有额头上的鲜血一滴滴落下,在地板上绽放成刺眼的红。 一个女人一把揪住了柳子莲的头,强怕柳子莲看着她,然后一甩手,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在了柳子莲的脸上,瞬间腾起一片鲜艳的红色,口中叫嚣道:“贱奴才!长了几分姿色便不把主子们放在眼里了?成心洗坏我们的衣服是不是?今个儿不好好教训你,改天你还真用那美色学着那女人的模样去祸主了。” 女人的话音刚落,旁边几个女人便拥了上去,脸上都挂着一抹兴奋的笑容,看在纤漠的眼中,那些狰狞的模样,竟变成了将军府的老麽麽们,都是一样的丑陋。 而柳子莲眼中的目光,纤漠只瞅见一眼,可是这一眼已经足够了。那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37 第八十二章人命不过如此 “你口中的女人,指的可是我?”纤漠冷冷的笑,大步迈进房中,声音不大,可是语气里的寒意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抓着柳子莲发丝的女人,回过头对上纤漠的眸子,脸白了一瞬,松开了手,悻悻的笑道:“原来是柳才人啊,呵呵……” “你口中那个用美貌祸主的女人,可是我?” 纤漠对她牵强的笑视而不见,向前迈了两步,头仰得高高的。屋子里的女人们,面色都不好看,面面相觑却是谁都没有开口。 纤漠冷哼一声,也不等那女人回答,径直弯腰将柳子莲从地上扶了起来,看也不看那群女人一眼,迈开步子便走了出去,留下满屋子莫名其妙的女人。纤漠没有回头,可是身后那十来束嫉妒而狰狞的目光,她却真切的感觉到了,只是,她,不在乎。 离雪月园不远,有一片花圃,纤漠还在雪月园的时候,也时常和柳子莲躲在这享受一些清静。早晨的花圃,雨露晶莹,泛着一股子芳草的清香。纤漠扶着柳子莲寻了一方石桌坐下,拧着眉,手抚上了她的脸。 手下的触觉是滚烫的,纤漠有些哽咽,像是在问柳子莲又像是在问自己:“疼么……” 柳子莲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疼痛躲开了纤漠的手,淡淡的说:“你不问她们为什么教训我吗?” 纤漠悻悻的收回手,站起身,目光落在花圃里,回过头,眸子里的是一片灰白。“又何必问,在雪月园的时候,你和我要好她们是看在眼里了,我走了,她们自然是把气撒在了你身上。找一个刁难人的借口,还不容易么?” 柳子莲沉默了,视线落在纤漠的背影上,眼里是看不清楚的颜色。 皇宫里的天空,总是只有湛蓝的一片,仿佛伸出手将能将整个天空的颜色遮住。花圃里很安静,两个人就那么望着天空,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轮圆日渐渐升起,洒下的光芒,让露珠绽放成璀璨。 风吹过,将芳草的清香吹淡了一许。纤漠没有回头,望着远处的金黄,一开口,声音竟是缥缈。 “我打了皇上一巴掌。” 纤漠没有想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会那么的平静,就好像说着的只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柳子莲愣了愣,身子僵硬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她站起身,猛的抓住纤漠的肩,板过她的身子,对上她的眼眸,几乎是低吼出声:“你说……你打了谁?” “皇上。”纤漠没有一丝的犹豫。 柳子莲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撑着石桌险些倒下,她被吓住了。面前这个女人,说她打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募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柳子莲眸子里的异样光芒猛的闪过,她站起身子,面上一紧,沉沉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柳子莲眼里的异样,纤漠捕捉到了,心中泛着疑惑,她将眉头拧紧了,说:“五天前的晚上。” “五天前……”柳子莲口中呢喃着,面上红白交替,正在纤漠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却有些猖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里,竟是爽快的。 “你笑什么……”纤漠凝眉,盯着柳子莲大笑的脸,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柳子莲也不急着答话,先前的狼狈在大笑的一瞬较消失不见,她只畅快的笑着。纤漠不记得从认识柳子莲以来,她有这么高兴的大笑过,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倾城美貌,果然是为这皇城生来的。”柳子莲说这句的时候,笑容也没有停下片刻。 阳光一缕连着一缕洒下,落在纤漠的脸上,将苍白的脸色染红了半分。 回晏日园的一路上,纤漠的思绪还有些颤抖,她始终想着刚才柳子莲对她说的话。柳子莲说,五天前,伺候皇上的一匹奴才全都被处死了,几十个宫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皇上身边的奴才,不是说死就能死的,可是,突然间几十个奴才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被处死了。宫里的人都在猜测原因,可是却谁也说不出个究竟。 原来,这几日的沉静,是用几十条人命换回来的。 纤漠想起了太后娘娘眼中的狰狞,以太后娘娘的手段,这事情瞒得了所有人,却是瞒不过她的,所以她才会险些对纤漠下了毒手。 咬紧了下唇,纤漠头痛欲裂,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晏日园的,她只记得头好痛,好痛。她躲在房间的最角落,头埋在膝盖中,蜷缩成一团。窗户是关上的,透进来的光很是暗淡,隐藏在角落里的纤漠,浑身颤抖。 “他们不死,便是你死。”柳子莲的话在纤漠的耳边响了起来,纤漠将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仓惶的扫过屋子,除了偶尔的光线却什么也没有,这才想起,原来她已经回到了晏日园,柳子莲也离开了那个花圃。 那个在梅林为她领路的太监,仿佛还在她的耳边说着宫里的奇闻异事,那两个为惭洛和岳然斟酒的宫女眼中,对纤漠的漠视也还那么清晰的感觉得到,可是……那一切恍惚间却只剩下悲哀的残影。 纤漠迷惑了,迷蒙中,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些飘飘渺渺的残影,有宫女的,有太监的,面目狰狞,目光凶狠。 惭洛,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在花圃里不断摄取纤漠的温暖,却又冷酷到不眨眼可以处死几十个无辜的人。 纤漠哭了,哭的时候咬住了下唇,没有发出声音。第八十三章湖中牡丹 第二天早晨,当小胡子最终忍耐不住闯进纤漠房间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瑟缩在墙角的人影,纤漠的眼里是苍茫的,泛着一丝灰白,直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那模样,宛若……宛若尸体! 小胡子被纤漠的模样吓到了,仓惶的往后退了两步,倒在地上的时候,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他惊慌失措的爬到纤漠的身旁,颤抖的伸出手,直到指尖还能感觉到纤漠微弱的气息时,才终于控制不住的放声哭了出来。 那一日,晏日园的早晨因为有了小胡子声嘶力竭的哭声而变得不再安静。 也许是小胡子的哭声过于刺耳,也许是小胡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庆幸纤漠还活着的模样过于滑稽,总之,在小胡子的声音快要哭哑的时候,纤漠眼里的苍茫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她回过神,灿烂的笑了,手抚上了小胡子的脸,将不断涌出的泪水接在手心里,晶莹剔透。 “别哭了……这皇宫里,只有软弱的人才哭,而软弱的人,只有死!” 纤漠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笑容是灿烂的,直到很多年以后,小胡子都还记得那笑容,那笑容里,仿佛是一个灵魂的泯灭,又好像是一个灵魂的苏醒。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纤漠终于是明白了。想到将军府那两个女人,纤漠想,这皇城里,她不会让自己再成为弱者,哪怕,要用尽一切手段。 这几日,纤漠出奇的平静,仿佛那天的恐惧和仓惶都是一个幻影。一大早,纤漠让小胡子领路去库房,说是想要挑些个丝线用作绣图之用。小胡子心里涌出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可是手上却拿了钥匙,什么也没问,带着纤漠便向库房走去。 晏日园的库房很久没用了,小胡子将门打开的时候,涌出来一股子的霉味让纤漠忍不住别开了头。库房很小,不过三丈宽四丈长,尘埃将整个房间都铺上了一层灰色,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左右两口陈木箱子看上去有些年月。 纤漠往前走了几步,手抚上木箱,白皙的指间顿时染上了一层灰色,轻轻吹一口气,灰尘扑扑簌簌的从指尖往下掉。 和小胡子分别开了两边的箱子,分头找着绣花丝线。纤漠开的是左边的箱子,一打开,视线便被箱子里的东西锁住。满箱子的粗布衣裳,红红绿绿,都是些简单的款式,可是每一件却都是精致华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纤漠想起了她的娘亲,生前也是喜极了这粗布的衣裳,虽没有丝绸华丽,可是穿着身上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箱子里的衣裳,看上去似乎不是很旧,纤漠拿了一件在手中,质感还很清明,看样子,这粗布衣裳也不过几年的光景。 纤漠看得喜欢,一件一件的将箱子中的粗布衣裳拿了出来,目光却不经意的撇见了箱底露出的一方丝缎。满箱子的粗布衣裳,却有一角丝缎,纤漠泛起一丝疑惑,扯住丝缎一角猛的往上一挑,一块丝绸便被从箱底拉了出来。 出乎纤漠的意料,那竟是一张还未秀完的绣图。纤漠将绣图对着窗户的方向摊开,图上绣的是几棵垂柳围绕着一湖春水,令人惊奇的是,在湖水的中央,开着的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而是美艳华丽的金色牡丹,只不过,那牡丹却只秀了一半,几片还未秀完的花瓣看上去颇有些凄凉。 湖水中开牡丹。这样的绣图倒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纤漠凝眉,细看之下,绣图的手工极其惊喜,许是纤漠这样以秀工自傲的人,也不禁要佩服几分。 为了将萧儿比下去,该学的,不该学的,纤漠都学得差不多了,尤其秀工这一道,纤漠是最为得意的,京城里的秀娘,恐怕也没几个能比得过她。 既然是还未秀完的图,那就应该还有丝线才对,纤漠这样想着,伸手又向箱底探去,果然,箱底还有一个包裹,包裹中是几卷金黄色的丝线。 “玲珑金线?”纤漠不自觉的呢喃出口。 小胡子听见纤漠的话,踱步过来,扫了一眼纤漠手中的丝线,面上一喜。“柳才人您找到丝线了啊。这线好漂亮,还有些金色的光芒。” 纤漠淡淡一笑,对满脸赞叹的小胡子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丝线,这是玲珑金线,一卷可是值千金。” “值千金?”小胡子怔怔的睁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理会小胡子的吃惊,纤漠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瞬,疑惑的问:“小胡子,你可知道上一个住在这里的才人是谁么?” 小胡子愣了愣,仔细的想了想才说:“我只知道,晏日园好几年没住过人了,直到柳才人要住进来,总管才让人将这里整理了出来。至于上一个住在这里的才人是谁,奴才就不知道了。” 纤漠拿着手中的绣图,别致的心思和花样,她越看越是喜欢,伸手摸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让小胡子拿了玲珑丝线,纤漠便出了仓库。 走在纤漠身后的小胡子有些纳闷儿,这柳才人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不说,还有心思秀起花来,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摇了摇头,小胡子乐呵呵的跟着纤漠出了仓库。 不管柳才人变没变,可是在小胡子的眼中,柳才人就是柳才人,是那个遗落人世间的仙女。 门外,阳光灿烂。小胡子不知道,纤漠是变了,在那天躲在墙角的时候就变了。第八十四章利息,疼痛 一连三日,晏日园的榕树下,都是纤漠绣图的身影。小胡子守在一旁,就看着纤漠手中的玲珑金线从绣图上穿进穿出,一进一出之间,绣图竟越发的活灵活现起来。 纤漠扯住玲珑金线的一头,手上的力道一紧,线断了,图却也完成了。 夕阳西下,晕黄的落日余晖洒在绣图上,更是增添了一抹金碧辉煌的意蕴。 纤漠笑了,用这图,她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柳才人,这图可真好看,是奴才看见过最美的绣图了。要是挂在大厅里,肯定好看。”小胡子目光落在绣图上便收不回来,嘴角带着傻傻的憨厚笑容。 纤漠一愣,随即也笑了。食指伸出点在小胡子的鼻头上,纤漠笑道:“呵呵,这图可不是用来挂在厅里的,是用来送人的。” “送人?”小胡子一怔,愣愣的看着纤漠。 纤漠也不答话,只淡淡的笑,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夕阳隐去,天边的云彩斑斓也渐渐没了光华。纤漠收起绣图,小心的裹了起来,便迈出步子向外走去,只回头给小胡子交代了晚些时候便回来。 凌霄宫,是惭洛的居所,气势如虹,守卫森严。纤漠拿着绣图来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 银子是个好东西,纤漠知道,所以用了些银子便打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此刻并不在凌霄宫中,可是去了哪里,侍卫却是说不清的。皇上的去处,又且是人人都知得的。 纤漠有些失望,将怀中的绣图拥紧了些便想转身离开,只是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向那凌霄宫的大门望了一眼,这般辉煌的宫殿,是那个男人的居所。 刚一转身,迎面便来了一行人,纤漠停下步子,还来不及看清,对面行来的人却先发现了纤漠。来人竟是贤妃娘娘,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几个宫里的妃子,上次的凉亭第一次见到贤妃时候,这几人似乎也是在的。 纤漠的眉头不禁拧了起来,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迈了开去,只是步子里到底留下了一抹僵硬。 几双绣花鞋出现在低头走路的纤漠面前,纤漠抬头,对上几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眸子。纤漠没有退缩,可是心中却早已经冰凉。 “这不是柳才人么?”贤妃娘娘站在纤漠的最前方,是第一个开口的,声音里不像是惊奇反倒是一种兴奋,一种看见猎物被困在手中即将被自己玩弄的兴奋。旁边的妃子们赶紧附和着,莺莺燕燕的围在纤漠周围,面色都有些狰狞。 纤漠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她知道,这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躲不过了,那又何必将自己的尊严也一起埋葬掉。 “好久没见着了,姐姐我可是天天都在想着柳妹妹你呢。”贤妃娘娘顿了顿,灿烂的笑着说:“今天皇上赏赐了好多个西域美食到姐姐的宫里,要不……妹妹也来一起吃?” 贤妃娘娘的声音温柔似水,谁见了都会相信,这样温柔的她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可是纤漠不会,纤漠见过将军府的那两个女人,所以,从她娘亲死的时候,她便知道,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欺负人的和被欺负的。 纤漠冷笑,她自然是不会傻到贤妃娘娘真要邀她共进晚餐,可是,扫了一眼面前一双双闪烁兴奋光芒的眸子,纤漠却知道,去不去,已经由不得她了。 纤漠知道,皇城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心慈手软的,可是,纤漠也没有想到,这里的女人,已经不能用心狠手辣来形容了,因为她们早已经没了心。所以,纤漠的背挺得直直的,苍白的脸上绝对看不见一丝懦弱。 “在我的弥影宫里当着我的面勾引皇上,这笔账,今天我只收个利息。”恍惚中,纤漠只听见了这么一句,便没了意识。 夜,很深,一条阴森的小巷子,是宫灯照不到的地方,角落里,蜷缩着的是一个虚弱的身影。纤漠睁开眼,黑漆漆的世界里,只能看见巷子口的方向透着点点的光亮,而手中拼命抓着的是那张玲珑金线绣成的绣图。 绣图被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嘴角的血腥味刺激着感官,纤漠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液体,借着昏暗的光,竟是一片刺眼的红色。纤漠只淡淡的皱了一瞬眉头,便撑着墙面站了起来,将绣图拥紧了一些,摇摇晃晃向巷子外走去。 来到御花园的莲花池畔,借着园里宫灯洒下的烛光,水面上映出的是纤漠一张惨白的脸。脸上的疼痛有些火辣,纤漠咬紧了牙,掬了一捧池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冰凉,将脸上的火辣减轻了几分。 纤漠扯着脸上疼痛的肌肉,狰狞的笑了,那笑声在安静的御花园里,比鬼魅来得更加恐怖。她,纤漠,发誓,今天受的,将来每一丝每一豪都要讨要回来。 “到底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连笑也笑得这么狰狞。” 一个冰冷却带着漫天豪气的声音出现在纤漠身后,那声音,纤漠这辈子都忘不了,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纤漠回头,怔怔的看着面容冷酷的惭洛,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狰狞还来不及收回。 惭洛扫了纤漠一眼,面色更加深沉了,他走到纤漠的身旁,弯下腰,一把攫住纤漠的下巴,手抚上他的脸,没有一丝的温柔,触到的正是纤漠受伤的地方。 纤漠吃痛的叫了一声,可是惭洛手上的力道不但不减,反而重上了几分。 第八十五章生死,不过尔尔 “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敢把巴掌甩在我的脸上,你,是第一个。”惭洛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用足了力气。 纤漠的头仰得高高,直视着惭洛的眼睛,皓齿却咬紧了下唇,没有说话。 “你不问,为什么你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惭洛猛的放开纤漠的下巴,身子直直的站着,水面上,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因为你不想我那么轻易的死。惹到你的人,你要让他比死还难过。”纤漠苦笑,脸色更苍白了几许。 惭洛笑了,仰天长笑,笑到最后俨然有了几分狰狞,他回过头扫了一眼纤漠,只说了那么一句。“宫里的女人,美丽是一个错误,而聪明的女人,更是让人无法容忍的错误。” 惭洛说完转过身,向着池畔的小路迈开了步子。刚走了两步,不料身后的纤漠却突然的开了口。 “等等。” 惭洛回头,一瞬不瞬的望着纤漠。纤漠眼中的坚毅一闪而逝,站起身将怀中的绣图拿了出来,双手递到了惭洛的面前。“这个是我秀来送给你的。” 惭洛愣了愣,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了纤漠手中的绣图,对着宫灯的方向将图打开,他手上的动作却在看见绣图的时候僵硬,只一瞬,绣图便从他的手中猛的掉落。 “你……”惭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字的,他顾不上地上的绣图,一把将纤漠粗鲁的扯到了面前,伸手便锁住了纤漠的咽喉,死死的钳住。 生死,只在他一瞬的心思。 可是纤漠不怕,反而笑了。 “你怕了?”纤漠冷冷的说,眸子里映出的是惭洛铁青的脸色。“这幅图,你应该是忘不了的吧。这图里,可有着你和太后娘娘的……” 纤漠的话让惭洛抓了狂,他猛的一口咬在纤漠的唇上,将她还未说完的话堵在喉间。 夜风冰凉,夹杂着池水的湿气,飘荡在两人之间,带出一片寒意。惭洛放开纤漠的唇时,口中的腥甜味道已经冲破脑门,将灵魂吞噬。 惭洛疯了,像一个魔鬼一般,眼里带着充血的颜色。一手捂住纤漠的红唇,一手抚上纤漠的身体,在纤漠的挣扎下,他没有一点犹豫的将纤漠身上的衣服撕裂成碎片,口中却残忍的低吼:“女人,你是找死。” 纤漠没有反抗,任压在身上的男人,将衣服的碎片丢尽池水里,惹出一片涟漪,甚至,在纤漠的脸上连一丝恐惧都看不到。 在惭洛撕扯着她的衣服时,纤漠却若无其事的说:“这幅图是一个秘密,我用这个秘密来换两个祈求。第一,因为你说我是妓女,所以我才打了你,即使我是你的妃子,你也没有权利侮辱我,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第二,我要一个宫女,雪月园,莲儿。” “哈哈……”惭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却落在纤漠的身体上没有移开。“你……这是在和朕讲条件?你以为朕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 “你会……”纤漠只说了那么一句。 纤漠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望着天空那个,漆黑的夜,看不见一点星光,瞳孔里只剩下一片苍茫。 风有些大,险些将纤漠的话吹散,惭洛怔了怔,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他竟那么简单的站起身离开了。纤漠只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孤独味道。 她扬起嘴角得意的笑了,只要用些手段,皇宫里便没有秘密。花银子打听了一些东西,再加上那绣图,纤漠心中早已经明了了很多东西。 纤漠知道,这个皇宫的王、天下的主宰,小时候有个乳名,叫做湖儿,而太后娘娘才入宫的时候,曾经被封为牡丹才人。 湖水荡漾生牡丹,缠缠绵绵,爱如意,落在地上散开的那绣图在烛光下,竟是带着异样的灿烂。 第二天早晨,天边的云彩刚刚被光芒照亮,激起耀眼的白色。柳子莲出现在纤漠面前的时候,两个女人同时淡淡的笑了,她们都知道,皇宫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不会让我等太久。”这是柳子莲见到纤漠时说的第一句话。 纤漠只抿紧了嘴唇,似笑非笑,她想,她纤漠,有一天一定要将这皇城踩在脚下。 纤漠记得柳子莲得知把她要过来的过程时,曾经疑惑的问,为什么纤漠会那么肯定,那个主宰着天下的男人,会答应这种无理的条件? 纤漠只淡淡的笑,目光落在远处的云彩上,她说:“他会。他骄傲,他不会让我那么轻易的败在他的手里,他会陪我玩,但是他却绝对不会让自己输。他要让我生不如死,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纤漠说的话,柳子莲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明白,可是她却永远都忘不了纤漠讲这席话时面上的表情,麻木,残忍,冷酷,却也悲哀,就宛如……宛如一具冰凉的尸体! 柳子莲不知道,有一句话,纤漠并没有说出来,那个主宰着世界的男人,和纤漠好像,所以纤漠才懂。 柳子莲的加入让晏日园多了些人气,最开心的莫过于小胡子,整天的莲儿姐前莲儿姐后的叫着,柳子莲生性冷淡,这样的热情在她看来却过于的嘈杂。说了好多次,小胡子像是铁了心要认这个姐姐,莲儿姐叫得越发的热络了,惹得柳子莲也有些头大,险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 纤漠每每望着小胡子的热情将柳子莲弄得哭笑不得的时候,她总是会温柔的笑,那笑容比阳光灿烂,却也是她在这皇城里,唯一能自由的笑容了。 38 第八十六章米尔纳的火红 一转眼,柳子莲来到晏日园也大半个月了,这样平静的日子虽然过着舒坦,可是柳子莲和纤漠都知道,这样的日子却绝对不会长。果然,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总管太监带来的消息将晏日园短暂的平静击碎了。 总管太监说,珞榖国使臣携公主米尔纳前来云翳国出访,今晚就到,皇上说,怕下人们不够心细,所以要让柳才人亲自去打理珞榖国公主的日常一切,不能怠慢了公主。 柳子莲冷笑,纤漠却不动声色,该来的总会来,缺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这个道理纤漠又且会不懂。纤漠往远处的天边望了一眼,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泛着淡淡哀伤的笑,她步入房中,一个下午再没出房门一步。 小胡子倒是挺高兴,追在柳子莲的屁股后面一个劲儿的说,他们主子要出头了,皇上竟然会把关系管家脸面的事情交给柳才人打理。柳子莲忍受不了他的聒噪,也懒得向他解释,最后不得已学着纤漠的模样,将房门关了个紧。 天色刚刚暗了下去,换上一身墨绿的绸缎,面上施一层薄粉,胭脂抹得有些浓郁,纤漠这才带着柳子莲出了门。那珞榖国公主住在有朋殿,在皇城的正南面,是专门用来款待异国最尊贵客人的,能住进里面的人,皆是各国的王子公主,藩王宰相。 负责有朋殿事物的是一个老麽麽,姓许,五十多岁了,却不像大多老麽麽一样身材臃肿。许麽麽很瘦,宫女服穿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两只干瘪的手,可是她的目光却是精明的,在看见纤漠的第一眼,脸上便堆足了笑,尽管那时的纤漠不过是一个才人而已,在这皇城里还没有地位。 将琐事都处理好之后,天色彻底的暗了,纤漠和柳子莲等在院中的八角凉亭内,珞榖国公主迟迟没来,派去打听消息的太监也一去不回。这事情里,着实透着一些蹊跷。纤漠拿起石桌上的一杯清茶,泯了一口,心思却不在那苦涩的滋味上。 “柳才人……”许麽麽来到亭中,干瘪的手指放在腰间,纤漠扫了一眼,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这样的手指比尸体来得恐怖。 纤漠点了点头,许麽麽似乎犹豫了一下,皱巴巴的脸,看上去似乎气色不好,她开口道:“刚才听一个路过大殿的宫女说,那珞榖国公主……” 许麽麽的话说道一半,大门的方向却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纤漠拧紧的眉头还来不及放开,许麽麽正要说的话在看见了那人之后也梗在了喉间。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清秀,柳眉大眼,小嘴薄唇,身上穿着的一抹火红异族服饰颇为抢眼。 那姑娘大眼睛眨巴着,走进亭中,站在许麽麽的面前,身材高挑的她比许麽麽高出一个头来,她一甩手,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在许麽麽的脸上,手指着许麽麽的脸冷冷喝道:“你说,珞榖国公主咋了……” 这么刁蛮的女子,倒是少见,纤漠放下手中的茶站了起来,和柳子莲交换了一瞬目光,两人点点头,心中都已猜到,面前这人,恐怕就是那个她们要迎接的珞榖国公主。 许麽麽在宫里呆的时间长,敢这么随便甩她巴掌的人,她自然也看得出面前这个姑娘的身份,赶紧仓惶的跪下,口中连连道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许麽麽干瘪的手伏在地上,离纤漠的脚不过一尺,纤漠扫了一眼,眉头越发的拧紧了。这吐蕃公主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这便是那个男人的目的吗?要她来伺候这种生性刁蛮的女人。 “你是该死,可是本公主答应了厄尔浦西今天晚上不会再赐死奴才。算你运气好。”米尔纳扫了地上的许麽麽一眼,一脚踩在她干瘪的手上,狠狠的碾了几次,直到许麽麽险些晕了过去她才收回了脚。 纤漠扫了一眼地上险些晕厥的许麽麽,脸上瞬间苍白,即使脸上抹了浓郁的胭脂也遮盖不住。 将注意力从许麽麽身上收回的米尔纳这时才注意到亭中的另外两人,视线落在柳子莲脸上的时候是惊艳,可是落在纤漠脸上的时候却是再也收不回半分。 她怔怔的走到纤漠的面前,伸手便扶上了纤漠的面,有些喃喃的赞叹:“这样的一张脸,真的会出现在人世间么……” 门外的巷子似乎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米尔纳眉头一紧,面色一沉,只冷冷的扫了一眼纤漠,转身便步出了亭子,自顾自的向大厅的方向走去。纤漠和柳子莲互看了一眼,眼中竟是无奈,只得迈开步子匆匆跟上。 米尔纳转身行了没几步,脚步声却猛的顿住,十几个人影便出现在了大门口,都是气喘吁吁的模样。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颇为俊朗,高鼻薄唇,满脸的英气,一眼望去宛如黑暗中的阳光一样耀眼。他身上的服饰风格和米尔纳相似,身后还跟着一群仆人。 “公主……”他本是开口叫米尔纳的,可是一开口,却看见了回头的纤漠,那容颜,倾国倾城。 空气仿佛凝滞,他只愣愣的看着纤漠的面,目光是没有丝毫遮掩的火热。他痴痴的向着纤漠方向走了过去,直到离纤漠不过一丈的时候才停下,步子却不敢再前进半分。他怕,怕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只是一个幻影。 纤漠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痴痴望着她的异国男人,却在她的生命里掀起了惊骇的波涛。第八十七章看上的女人 “你好美。”这是厄尔浦西见到纤漠说的第一句话。 纤漠没笑,可是米尔纳却放肆的笑了,笑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异常响亮。她走到厄尔浦西的面前,猛的一掌拍在他的肩上,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是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厄尔浦西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痴呆模样,脸瞬间红了个通透,一个英气的大男人,第一次脸红,这下,米尔纳笑得更加猖狂了。 “难得啊,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厄尔浦西竟然会对一个女人着迷。”米尔纳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搭在厄尔浦西的肩上,两人的模样倒是有些亲密。 米尔纳这么一说,厄尔浦西的脸越发的红了,拍开米尔纳的手,厄尔浦西先一步走进了屋子,只是走过纤漠身旁的时候,目光却忍不住涣散了一瞬。 晚餐的时候,纤漠才得知原来这个对她露出痴痴模样的男人,便是珞榖国的使臣,一个使臣代表着的是一个国家的颜面,这么年轻的使臣,倒是有些出乎纤漠的意外。不过,这些都不是纤漠想要关心的,她关心的只是怎么明哲保身的让米尔纳宾至如归。 为米尔纳准备的晚餐是江南的美味佳肴,都是些民间的珍品,纤漠本想,公主吃惯了山珍海味,兴许会喜欢这些个民间的东西,可是纤漠没想到,席间,米尔纳吃的很少,看的却很多。 米尔纳的视线总是在纤漠和厄尔浦西之间游移,眸子里闪着的光亮有些狡诈的意味,还时不时的怪笑一阵,这样的感觉让纤漠的心里没底,再加上厄尔浦西炙热的视线没有一点遮掩的落在纤漠的脸上,这顿饭,纤漠却只吃了几口。 一方大屏风,将纤漠的视线挡在了外面,纤漠站在屏风后,看着屏风上腾起丝丝的水汽,妖娆着在空中变换着形状。屏风后传来的是哗哗的水声,米尔纳浸泡在温暖的水中,闭上眼,浑身的毛孔一阵通透的舒爽。 米尔纳扫了一眼从屏风后透出的人影,她知道纤漠就在后面,她只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你是厄尔浦西看上的女人……” 纤漠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只得皱了眉头,静静的退了出去,佯装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她是厄尔浦西看上的女人?纤漠冷笑,站在院子中的榕树下,抬起头望着天上点点的星光。 清晨的空气里,有着芳草萋萋的味道,昨夜是一夜无眠。纤漠起了个大早,将早上的事物打理好之后,本打算等到米尔纳和厄尔浦西去觐见皇上的时候便回晏日园补个觉。却不料米尔纳却硬将纤漠拉上了,说是要她领路。 纤漠苦笑却又不便发作,朝廷自然会派大臣来接,又何须纤漠一女子来领路,这刁蛮公主又不知想做什么。只是纤漠没想到,来迎接米尔纳的人竟是岳然。 岳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纤漠,目光飘忽了一瞬,到底是当朝丞相,仅一瞬,他面上又恢复了常态,笑容可掬,既谦逊达礼又不失大将风范。 岳然和厄尔浦西走在前,米尔纳拉着纤漠走在后,米尔纳看着岳然有些阴柔的背影,调皮的捅了捅纤漠的胳膊,摇摇头,叹一口气说:“长得倒是难得的好看,只可惜过于阴柔。” 纤漠只是淡淡的笑,不置可否,米尔纳见纤漠沉默不语,神色一紧,皱着眉头道:“像你这么性情冷淡的女人还真是少见,难怪进宫做了宫女。”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是厄尔浦西看上的女人,你做宫女的日子也到头了。” 宫女? 纤漠愣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多亏米尔纳眼明手快将她拉住。她这才想起来,一直沉默寡言的她,竟然忘了表明自己是皇上的妃子,只顾着安排有朋殿的琐事,竟让米尔纳误会了。 走在前面的岳然和厄尔浦西听见声响回过头,正看见米尔纳拉住纤漠的手,两个男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担忧。 米尔纳撇了一眼厄尔浦西紧皱的眉头,脸上闪过一丝薄怒,转头冲纤漠娇叱道:“中原的女人果然是弱的紧,你小心点走路,要是摔了,厄尔浦西肯定得怪在我头上。” 米尔纳心中有些憋气,说话的口气自然少不了一些火气。一想到昨晚厄尔浦西那家伙风风火火的冲进她的房间,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她心中便很不舒坦,抓着纤漠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我不是宫……”纤漠刚开口要说话,米尔纳却扯着她便往前走去,力道甚大,手臂上一疼,她竟忘了要解释自己的身份。两个男人见纤漠没事,这才又谈笑焉焉,迈开了步子。 皇宫里的道路平坦,可是这一路上在米尔纳的拉扯下,纤漠竟是磕磕绊绊,来到大殿外的时候,纤漠的脚底已是硬生生的疼,许是磨破了皮。她皱起眉头,脸色有些苍白,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被误会的身份都来不及解释。 宫里的女人是不允许进大殿的,所以纤漠和一干仆人只得在殿外等候。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暖的温度,并不甚刺眼,纤漠站在大殿外抬头望着天空,空旷的广场上,天空竟是开阔了不少,纤漠险些忘了,这天,是一望无际的蓝。 厄尔浦西一行人已经进去了很久,纤漠抬起手用一方丝帕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向大殿的方向望去,却正看见一个人影奔跑了出来,仔细一看,竟是厄尔浦西。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让本就如眼光一样的脸庞更是耀眼了几分。 “你跟我来。”厄尔浦西跑到纤漠的面前,不由分说,拉住纤漠的手就往大殿的方向去。第八十八掌不过奴隶 纤漠愣了一瞬,迈开两步才反应过来甩开厄尔浦西的手,眉头紧紧的拧着,步子却停了下来。厄尔浦西回过头,脸上的兴奋笑容一顿,这才悻悻的收回手,道:“在下冒失了。” 厄尔浦西带着纤漠走进了大殿,纤漠刚步入殿中,便被殿中庄严的气势怔住。文武百官分列于大殿的两边,看见纤漠出现的时候,大多脸上都有些痴迷的颜色,那面目看在纤漠的眼中,竟是麻木。 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寒烈的眸子,坐在龙椅上的惭洛,目光扫过纤漠的面,神色没有变换过一瞬。倒是岳然,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拳头却紧紧的握住,指节泛白。 “米尔纳公主,你所说的宫女莫非是她?”惭洛的声音很冷,手指纤长,指着纤漠的面。 米尔纳公主点点头,下巴高高的仰起,踱步到纤漠的身旁,毫不犹豫的道:“对,就是她。云翳国民强国富,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我想皇上不会那么小气的舍不得吧。” “呵呵……”惭洛大笑,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视线却直直的落在纤漠的脸上。 纤漠浑身一怔,惭洛的笑,好冷。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只见惭洛眸子里邪魅的光芒闪烁了一瞬,下一刻,他的唇已然狠狠的落到了纤漠的唇上。 温热的触觉,是熟悉的,可是纤漠的却瞪大了眼,瞳孔里映出的是一张俊美到无暇的脸。 唇舌交缠,在大殿上,许是纤漠的错觉,恍惚见能听见呼啸的风声掠过耳旁,亦如飘香的花圃里一般。余光里,还能看见岳然和厄尔浦西一瞬间惨白的脸,那白,像冰冷的雪。 惭洛放开纤漠的唇,只转头对还处在震惊中的米尔纳说:“她是朕的女人,是朕的……奴隶!” 奴隶! 纤漠心中颤动了一瞬,只咬紧了牙,将头埋低。 米尔纳没说话,倒是厄尔浦西先开了口,强扯出从容的笑,他拱拱手道:“皇上见谅,公主只是见这位……娘娘,心思缜密,甚是喜欢,所以才想要了过去,没想到……呵呵,云翳国乃是当世大国,想必皇上也不会和公主一个女子计较。” 厄尔浦西说话的时候,语气沉稳,可是,脸色已经惨白成那副模样了,以惭洛的聪明如斯,又怎么会猜不到几分。惭洛脸上挂着邪魅的笑,笑容里狡诈却只有纤漠看得见。 回过神来的米尔纳咬紧牙,将厄尔浦西惨白的脸色看在眼中,心中募的腾起火气,一瞬间将一张红润的面烧成了铁青色。 厄尔浦西怕,她可不怕。她快步走到厄尔浦西的面前,冷冷的说了一句:“你道歉做什么,是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是她欺骗了我们。难不成还要我们向她道歉么?明明是皇上的女人了,还……” 米尔纳想说勾引,可是在对上厄尔浦西阴狠的目光时,后面的话却硬生生梗在了喉间。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了解,厄尔浦西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阳光,惹到厄尔浦西的人,还没有活下来过。 米尔纳咬住下唇,她没有想到,厄尔浦西竟会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女人对她露出那种阴狠的目光。 在她的印象里,只见过这样的目光一次,那时的她才十岁,厄尔浦西也不过十五岁,当希米的尸体在皇宫的角落里被发现的时候,厄尔浦西就曾露出过这样的目光。希米是一条马,可是对米尔纳和厄尔浦西来说,希米不仅仅是一条马,更是两个人守着的一段灰白回忆。 米尔纳怒了,将怒火发泄在了纤漠的身上,在她扬起手,巴掌狠狠落在纤漠脸上时,她冲着厄尔浦西的方向肯定的说:“我讨厌这个女人!” 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抚上脸颊,手下滚烫一片,纤漠直直的望着米尔纳的方向,咬住了下唇。 “胡闹!”厄尔浦西抓住米尔纳还没收回的手,脸色阴沉,随即又淡化开来,他拉着米尔纳走到惭洛的面前,弯下腰,恭敬的道:“皇上恕罪,公主年幼,不懂得分寸,冒犯了娘娘。” 惭洛扫了纤漠一眼,眸子里的寒光比纤漠印象中的还要冷冽几分。他一手扶起厄尔浦西,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怪不得公主,是她自己没有说清楚,公主教训得是。不过一个奴隶而已,怎能和公主相比。” 奴隶么? 纤漠的头埋得更低了,她以为,对面前这个男人,她早已经习惯了麻木,可是,听见这样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时,心,却颤抖着疼痛。垂下的发丝遮住了面,纤漠嘴角却在笑,笑容苦涩,她的心,到底还不够冷,不够狠。 米尔纳一听惭洛这么说,嘴角高高的扬起,忽略厄尔浦西不断投来的暗示目光,她得理不饶人的高扬着头。“云翳国的皇上果然是位明君,不过,这后宫的规矩可调教得不好,做错事的人,难道连道歉都不会么?” 米尔纳看着纤漠的方向,脸上竟是得意。 由始至终,岳然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纤漠一刻,纤漠低下头的瞬间,她脸上的哀伤,他看得见。拳头不断的握紧,再不断的松开,最终,他却只能别开头去不再看纤漠一眼,只是,脑海里却怎么也挥不开那眸子中的哀伤。 岳然不知道,在他别开头的时候,惭洛的眼中,有一抹光芒曾经闪过。惭洛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笑,面容却是冷酷,他一把攫住纤漠的下巴,强怕她看着米尔纳的方向,冷冷的说:“听见了么,米尔纳公主说朕的后宫没有规矩……”第八十九章王子,公主 纤漠咬住下唇,恍惚间,唇上流出的鲜红液体,弥漫在苍白的脸上,满是狰狞。纤漠的眼,对上惭洛的,两双同样冰冷的眸子,却是谁也没有退缩过一瞬。 从大殿门口吹进来的风好冷,纤漠浑身颤抖,别开头,不再看惭洛一眼,这个男人眼中的冷,冰寒刺骨。 “道歉!”惭洛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攫住纤漠下巴的手一紧,纤漠吃痛的皱起了眉,却没有叫出声。她,纤漠,绝对不屈服,不管是对那两个女人,还是对这个天下的王。 纤漠的反抗,让惭洛脸色铁青,眸子里狠辣闪过,他一甩手,将纤漠推到在地,手肘磕在地上的声音在大殿里很是响亮,那一刻,纤漠想,这手臂,许是要废了。 手臂上的疼痛一瞬间冲上脑门儿,有那么一瞬,纤漠意识险些流逝,要不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捧住她的脸,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纤漠想,那时候的她,恐怕便要睡了过去。 “纤儿……” 岳然到底是忍不住,直到捧住纤漠的脸,口中叫着她的名字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臂一僵,余光里,已然看见了惭洛僵在脸上的残酷笑容。 纤漠睁开眼,便看见站在岳然身后面泛着冷笑的惭洛,这张俊美到无暇的脸,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能一瞬间被她的视线捕获。 “纤儿……”惭洛口中讽刺的重复着,目光落在岳然的脸上,带着冰寒的气息。 岳然心中颤动,可是面上却仍旧从容不迫的将纤漠扶起,面对惭洛的时候,更没有一点的怯懦,扯出淡淡的笑,将心中的颤抖埋入深处,他对惭洛说道:“微臣叫错了,柳才人长得像极了微臣的一位故人,刚才一时情急才混淆了。微臣对娘娘不敬,甘愿受罚。”岳然说着便向惭洛单膝跪下。 惭洛伸手扶住岳然,面上挂着笑,只是那笑容在纤漠看来,却是没有一丝温度的。“丞相关心柳才人的安危,才情急了些,何罪之有?” 空气里隐隐的夹杂着火药味,冲进纤漠的鼻腔,刺激着险些涣散的灵魂重新聚拢,当她的目光扫过惭洛的脸面时,竟是一阵心惊肉跳。纤漠咬紧了牙,胳膊无力的垂在身旁,竟是怎么也抬不起半分,冷汗直往下掉,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懦弱。 “怎么,装可怜就可以不守规矩了么?”米尔纳一开口,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纤漠一怔,唇上的鲜红一滴滴往下掉,落在地板上,是一抹抹红艳的诡异。 “够了!” 厄尔浦西一把将米尔纳扯在了身后,面上堆起笑,对惭洛拱拱手,拉着米尔纳便匆匆走出了大殿,米尔纳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开厄尔浦西的禁锢,只得被强拉出大殿,只是步出大殿的时候,她回过头,死死的盯紧了纤漠。 米尔纳带着一丝嫉妒的怨恨目光,纤漠忘不了,米尔纳和厄尔浦西的关系也更让纤漠疑惑,大臣和公主之间,这样的亲密似乎透着诡异。 一场迎接异国使臣的典礼,因为有了纤漠的出现而不欢而散。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惭洛却独独留下了纤漠。 纤漠不敢看惭洛的脸,只得将视线移向了大门的方向,透过大殿的门,是一片狭小的天空,天空很蓝,却没有远处雪白的山。 “你是在看你心中的岳丞相,还是在看那个珞榖国的王子?”惭洛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手却带着温柔抚上了纤漠的脸,只是温柔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变成了狰狞。 纤漠回头,脸色惨白,望着惭洛迟迟说不出话来。他口中说的珞榖国王子难道是…… “怎么,错失了跟着珞榖国王子的机会,心中憋屈了?”惭洛的声音越发的冰冷了,手上的力道一重,纤漠绝美的容颜,在他的手中扭曲了形状。 “你是朕的女人,是朕在月华楼前买来的奴隶,生,你是朕的人,死,连尸体也只能由朕来焚化。” 惭洛的话,好冷,险些冻僵了纤漠的灵魂。她抬眼,咬住的下唇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近乎狰狞。面前这个男人,让她越发的疑惑了,对他来说,她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拖着满身的疲惫和失去了知觉的胳膊,在皇宫里如游魂一般飘荡,当纤漠独自一个人回到晏日园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纤漠不知道,当她出现在柳子莲和小胡子的面前时,她的脸色比鬼魅惨白,许是柳子莲这么冷漠的人,也不禁被她的模样怔住。 纤漠什么也没说,只咬紧了下唇回到房间,将房门狠狠的关上。胳膊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便不会疼痛。现在的她好想哭,可是,缩进被子里,将头满满的盖住,眼泪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原来痛苦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屋子里很暗,窗户没关,只透进隐隐的月光,夜里的风很冷,尽管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可纤漠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脑海里,出现的是终年不化的雪,有那么一刻,纤漠以为,她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捧着她娘的骨灰站在云尘观的门前。那时的冰冷,亦如现在这般。 “娘……娘……”纤漠迷迷糊糊的呢喃着,额头浸出的冷汗汩汩的往下流着。 一个黑袍绣龙的身影从窗户掠进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个纤漠,蜷缩在被子里,只留下一张苍白的脸,一泉冰冷的汗,还有……眼角摇摇欲坠的泪。 39 第九十章三千发丝 惭洛站在纤漠的床前,绣着金龙的长靴在月光暗淡的屋子里看不真切。他伸手想抚上纤漠的面,可是手却僵在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半分。 “娘……”纤漠的声音是哽咽的,可是摇摇欲坠的泪挂在眼角,却怎么也落不下,只是眉头皱得好紧。 惭洛的手,到底是没落下,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瓷瓶放在床头,便转身一个跃起冲出了窗外。纤漠恍惚中听见声响,睁开迷蒙的眼,却只看见窗外斑驳的树影,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看见。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纤漠才发现了放在床头的紫色药瓶,眼里闪过疑惑,拔开瓶盖,溢出一阵冰凉的药味。纤漠凝眉,这瓶子里装的竟是膏药,手臂上的疼痛几乎麻木,只是手怎么也抬不起,不经意的望向窗外,阳光明媚。 是她的错觉吗,昨晚似乎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头,很久很久,恍惚中,她曾经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霸气。纤漠摇摇头,嘴角扯出苦笑,这世上谁关心她她都信,可独独那个男人,他不会。 将瓷瓶里的膏药抹上手臂,麻木瞬间减轻了不少,纤漠想,这药许是柳子莲放在床头的,只有她,心思才这般缜密。 纤漠走出房门的时候,小胡子正在门外徘徊,见纤漠开了房门,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来,面上似乎有些为难,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口。 “有什么就说吧……” 纤漠看不下去小胡子的犹豫,刚一开口,不用等小胡子的回答,纤漠已经猜到了几分。因为她看见了从长廊的尽头走来的那个干瘪的身影。骨瘦如柴的许麽麽看见纤漠,脚步又快了几分,急急的走到了纤漠的面前。 “柳才人……”许麽麽焦急的开了口,干瘪的手指扭捏了一瞬,也是犹豫,再没说出话来。 “是米尔纳公主要让我过去伺候,是么?”纤漠冷笑,看来米尔纳终于要开始刁难她了,这就是那个男人让她去伺候米尔纳的目的,不是吗?既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那她纤漠,是不会怕的。 不等许麽麽带路,纤漠径直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身雪白的绸衣,在转身的时候荡漾开来,那光景,异样的美丽。小胡子和许麽麽都被这美丽吸引了视线,直到纤漠走过了转角二人才回过神来。 “你家主子不是一般的女人……”许麽麽只这么对小胡子说了一句便赶紧跟了上去,只留下小胡子还愣愣的回想着许麽麽的话。好一会儿,他才一拍脑门儿的低吼出来,得意的自言自语:“那是,我家主子可是仙女下凡……” 黄土铺地,漫漫尘沙,皇城里的马场,纤漠还是第一次见。校场上,虽没有沙场点兵的气势,可是却有几匹马儿放肆的奔跑着,马蹄高扬,长啸一声,那模样,让纤漠不禁展露笑颜。 米尔纳站在纤漠的身旁,一身火红的劲装配上小马靴,这人儿,娇艳却不失可爱,要不是她脸上的笑过于的张扬,这样的美人便是马场上最耀眼的风景。 米尔纳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场上跑得最快的马儿。“那匹马,名叫展颜,是珞榖国的名驹,现在,本宫送你。” 纤漠回头,面上没有喜色,反倒拧紧了眉头,没有说话,她等着米尔纳的下文。 “怎么样,要来赛一场吗?输的人……将三千发丝留下。”米尔纳的头总是高高的仰着,骄傲的她,眸子里满是挑衅。 三千发丝…… 纤漠伸出手,抚上一缕,指尖是滑腻的触感,纤漠不是怕,可是,却也不傻。脸上的神色没有变过一瞬,纤漠只冷冷的说:“我不会骑马。” 米尔纳眸子中的光芒闪烁过一瞬,手中的马鞭却没有落下,她说:“不会……可以学,本宫绝对不欺负你,五圈定输赢,本宫让你三圈。你要是怕了……只要你在厄尔浦西面前说四个字便可。说,我是贱人。” 贱人! 纤漠灵魂深处的冰山被狠狠的撞击,冰山碎裂,留下的只是一颗满是创伤的心。将军府的那两个女人说,她是贱人生的孩子,所以是小贱人,连那个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大将军纤飞龙也说,她是贱人生的孩子,继承了她娘的贱性。 眸子里的坚毅闪过,纤漠转身迈开了步子,直直的走到校场上,伸开双手拦住了那匹马儿的去路,马夫及时勒住缰绳,马儿的蹄子扬起在纤漠的头顶,险些落下。 纤漠回头,面上苍白却坚毅,对着米尔纳的方向。“好,我们比。我绝对不会输。” 米尔纳本想勾起嘴角得意的笑,可是不知怎的,看着马蹄下的这个女人,她的心中竟然闪过一抹刺骨的寒冷。这个女人眸子那种中泛着哀伤的坚毅,竟让她也心中抽痛了一瞬。 “给你一天,够么?”米尔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禁不住诧异。 一天的时间,学会骑马,还要赢,几乎是不可能。她这是怎么了,竟然提出这么不公平的要求,难道说……米尔纳咬紧了牙,心,漏跳了半拍。高高扬起的马蹄已然落下,米尔纳笑了,笑容苦涩,笑的却是自己,即使不想承认,她的确是怕了,怕了那个女人眼中带着哀伤的坚毅。 纤漠没有笑,只望着米尔纳的方向,脸,苍白一片。她咬住了下唇,任漫漫尘沙铺在面上,却只说了一个字。 “好。” 纤漠的声音是哽咽的,只是被校场上的风吹淡了,那哽咽却只有自己明了。她娘不是贱人,她,纤漠,也不是。第九十一章梧桐树后的金黄 天色暗了,皇宫里的天空,永远都是巴掌大那么一块,抬头的时候,只能看见天边渐渐消散的五彩颜色。 展颜,是一匹好马,奔跑的时候,只留下呼啸的风声。可是这样的马,却不是纤漠这样的女人能驾驭得了的。 手里拉着缰绳,一身黑色劲装的纤漠站在展颜的面前,展颜很高,纤漠的头只到它的颈项,抬起手抚上它的鬃毛,有些顺滑的味道。 “马儿,我们不能输对不对……” 在马夫的搀扶下,纤漠踩住马镫猛的跃上了马背。柳子莲和小胡子守在一旁,只能眼睁睁看着拉住缰绳纤漠,脸在颠簸的马背上越发苍白。一匹好马,挑的也是一个好主人,展颜既是好马,又怎会轻易臣服在一个女人的脚下。 展颜的反抗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烈几分,每每当马背上的纤漠被高高的挑起,险些落下,小胡子总是要惊呼出声,倒是柳子莲一动也不动,只静静的咬住了下唇,脸色苍白一片。 在校场的远处,一双邪魅的眸子,总在纤漠险些落下时闪过担忧的光芒。惭洛站在一棵梧桐树后,轻轻的向旁迈开一步,便可以将校场的一切尽收眼底。拳头渐渐松开,却总又在纤漠险象环生的时候握紧,这一松一紧之间,他竟不知不觉在梧桐树后站了一个时辰。 这皇城里的事又怎么瞒得过他,他还记许麽麽向他报告这件事的时候,那时的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女人,竟是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么?只一天,不但要学会,更要赢。可是……该死的,他的步子却不听使唤的走到了这里。 抬眼望,那女人在马背上紧咬住下唇,红润的唇曾经被他咬在口中,弥漫着香甜的味道。嘴角泛起笑,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有趣。惭洛弯腰拾起地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鞭,眼眸里的冷酷消散不少,扫过马背上飘扬的发丝,脚下的黑色绣龙长靴便向前迈了一步。 可是,抬起的脚还来不及落下便僵在空中,惭洛站在树后,远远的便看见一个俊朗的身影向着纤漠的方向走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脚僵在空中,被风吹得有些摇曳,惭洛还没落下的步子到底是收了回来。 他扫了一眼远处渐渐靠近的两人,眸子里的冷酷一瞬间重新聚拢,看来她是不用他来教了。一拳打在树干上,残叶扑扑簌簌的掉下,只是远处的人却没有看见而已。 这样的女人,是用不着他担忧的,惭洛的笑,在尘沙里湮灭。他险些忘了,她是一个青楼出生的女人,最会的便是勾引男人的手段,厄尔浦西是,岳然……也是! 惭洛心中懊恼,只低咒一声,为他心中曾经涌过的一瞬担忧。 惭洛转身离开的时候,厄尔浦西刚刚抓住了缰绳,一用力,马儿高扬的马蹄才猛的从空中落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惊魂未定的纤漠伏在马背上,脸上的苍白已经到了极限。 “我来教你。”厄尔浦西只淡淡说了一句,也不等纤漠的回答,便翻身上马坐到纤漠的身后。纤漠还来不及拒绝,厄尔浦西的双手已经越过她的腰间紧紧的抓住了缰绳。 纤漠凝眉,回过头,险些撞上了厄尔浦西的唇,她往后缩了缩拉开距离才冷冷的问:“你不怕米尔纳公主知道?” 厄尔浦西听见米尔纳三个字从纤漠口中吐出的时候,面上一紧,猛的一夹马腹,马儿便冲了出去,呼啸的风吹在耳旁,只奔跑着,他却没有给纤漠任何答案。 纤漠不知道,就在风从她耳旁呼啸着掠过的时候,柳子莲的脸却越发的苍白了。柳子莲站在梧桐树下,从这里可以将校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本想静静的寻一处坐下等纤漠练马,可是还来不及坐下,便发现地上的一抹金黄。 柳子莲拾起地上的马鞭拿在手中,金黄的颜色,在皇宫里是一种灿烂,只一眼,便让手中的马鞭仓皇的掉落地上。马鞭的手柄出,一个“御”字是用金线秀成的。她忍不住再次望向校场,纤漠的发丝荡漾得有些疯狂。 重拾起马鞭,握着的时候,手紧了紧,柳子莲望着远处纤漠苍白但坚毅的脸,心中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她到底没有看错人,这世间的人,只怕都要为这容颜丢了魂魄。 深蓝的天空里,一轮圆月高挂,泛着银白的光芒,可是那白,却及不上纤漠的脸色。纤漠咬紧了牙,直到深蓝的天被一抹阳光撕裂开来,光亮普照,刺痛了纤漠的眼。纤漠迷蒙着眼,却只能看见满世界的白。 纤漠不知道是怎么倒下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然是落日黄昏。柳子莲和小胡子都守在身旁,而纤漠躺在熟悉的床上,窗户大大的开着,睁开眼,便能看见窗外的天边。天边,弥漫着五彩缤纷的霞。 “扶我起来。”纤漠凝眉,让声音哽咽着颤抖。 小胡子看了柳子莲一眼,眼中有着隐隐的泪光,见柳子莲点点头,这才小心的将纤漠扶起,只是小胡子不知道,他的手已经颤抖得没了模样。 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将腰带系到最紧处,纤漠走出门的时候,身子挺得很直。 “柳才人……”小胡子看着眼前纤细但却没有一丝动摇的身子,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 纤漠回头,只淡淡一笑,倾城的容颜,映着点点落日霞光,让天地都没了颜色,只是这样的笑,在她迈出步子走出房门的时候,过于哀伤。第九十二章校场黄昏 纤漠一直不懂,为什么站在校场上抬头看的时候,天,会来得更蓝。 黄昏的校场,尘沙还没有扬起,可是纤漠的眼却宛若被黄沙模糊了视线,这世界在她的眼中竟成了朦胧。校场上很安静,人不多,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几匹马。小胡子和柳子莲就站在纤漠的身后,两个人面上都是掩不住的沉重,而站在米尔纳身旁的厄尔浦西眼中更是满满的担忧。 米尔纳冲纤漠挑挑眉,踩着马镫一跃上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坐在马背上,头顶是缤纷的晚霞,映着米尔纳身上的劲装,一片红火。她用马鞭指着纤漠的鼻,嘴角有笑。“本宫说过,要让你三圈。” 纤漠冷笑,将头仰得很高,没有说话,只在马夫的帮忙下踩住马镫翻身上马。纤漠拉住缰绳,手指苍白,宛若鬼魅一般。 风袭来,吹散凌乱的发。 两个并肩坐在马背上的女子,一红一黑,面容冷峻,在落日的霞光里都是绝美的容颜。只不过,纤漠眼中的淡淡哀伤,在风吹的时候弥漫天际,一瞬间冲劲了一双邪魅的眸子里。 惭洛出现的时候,纤漠是惊讶的。纤漠泛起了笑,思绪飘忽了一瞬,看见惭洛眸子里的冷酷,心猛的抽痛一瞬。他,是想来看她惨败的模样吗?只可惜,她,纤漠,不会输,尤其不在他的面前输。 “既然米尔纳公主兴趣盎然,那朕也来凑个热闹,不如……朕也加一点彩头好了,这样也更有趣。”一身金色龙袍的惭洛,一步步走近,却只停在了厄尔浦西的面前,目光扫过,竟是冷冽寒霜。 米尔纳倒是笑得灿烂,拉着缰绳的手一紧,马蹄高高扬起在空中,马儿狠狠的打了一个响鼻。“皇上出的彩头,定不会小气。这游戏,好玩!” 米尔纳的头,总是骄傲的高高仰着,所以她看不见,惭洛的眼中,一闪而逝的残忍。米尔纳看不见,可是纤漠却看见了,抓着缰绳的手不断的收紧,有那么一刻,她竟禁不住的颤抖,这个男人的彩头,也许不是她要得起的。 “输的人剪落三千发丝,那赢的人嘛……朕,许她一个承诺。朕承诺,只要这皇宫里的东西,除了玉玺,只要看得上眼的,朕都给。”惭洛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在场的人却都震撼了,谁都明白,这个承诺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阔绰。 “哈哈……”第一个笑出声的是米尔纳,那笑容里有些轻狂。“果然是云翳国的皇上,出手就是大方。” 纤漠也想笑,扯动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个男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想不明白。为了两个女人无聊的比赛而已,却拿出这么大的手笔,这样的他,让人越发的疑惑。 “啪” 米尔纳的马鞭摔在了展颜的马臀上,马儿瞬间冲了出去,要不是纤漠紧紧抓住了缰绳,刚才这一下,她便已经摔下马去。米尔纳看着纤漠飞扬的发丝荡漾在马背上,又呵呵的笑了一阵,这才迎头追上,口中娇叱一声:“比赛开始。” 风,好冷,夹杂着尘沙扑在面上,更多了一份苦涩。抓住缰绳的手已经麻木,纤漠的视线里,只有尘沙漫漫飞满天,竟连一刻的风景都看不见,只是,不断从身旁掠过的一抹火红却甚是刺眼。 纤漠咬紧了牙,她说过,不能输,绝对不输。可是,当米尔纳第四次掠过身旁的时候,纤漠知道,这世界到底是残酷的。 站在场边的小胡子看着马背上纤漠苍白的脸,鼻头一酸,竟险些哭了出来,只得抓紧了柳子莲的手,口中焦急的道:“怎么办,怎么办……要输了……” 柳子莲没有回头,只死死的盯紧了纤漠的方向,额头上的汗水汩汩的往下掉,任小胡子摇晃着她的手臂,指甲嵌进皮肉里,她却忘却了疼痛。不,她信马背上的这个女人,有着那样坚毅眼色的女人,绝不会输。 众人都是满脸的紧张神色,可独独惭洛没有,他的手一掌拍在厄尔浦西的肩上,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心思系在场上的厄尔浦西被这一惊,脸色瞬间惨白,这才匆忙的回过头。 “你说,她们谁会赢?”惭洛淡淡的问,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厄尔浦西怔住,余光里一黑一红交替着,面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是透着些晶莹的液体。厄尔浦西还来不及说话,一阵滚烫的液体便洒在了他的面上,带着刺鼻的血腥。惭洛和厄尔浦西回头,便看见纤漠的手中寒光闪过。 惭洛低咒一声,面上的平静一瞬间被打破,拳头紧紧的握住,步子却向前迈开了两步,而眼睛死死的锁在了纤漠的身上。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将匕首插在了马臀上! 红色的血液,在马儿奔跑的时候四溅开去,那模样,铺天盖地的狰狞。纤漠手中的匕首“月”映着落日的余晖,寒光却仍然刺眼。 她说过,她要赢,哪怕是用尽一切手段。 受了伤的马儿猖狂的奔跑着,纤漠已经将一切忘记,只拼命抱住了马儿的脖颈。她抬起头,迷蒙的睁开眼的时,视野里只有一座雪白的山。 娘,你看见了吗?纤儿,现在变得好强。 纤漠记得,恍惚中,她是和身下的马儿一起摔出去的,尘沙打在面上,她只来得及看上这世界一眼,竟是满世界的红色,带着铺天盖地的血腥。 纤漠笑了,身上的黑衣被鲜血浸透的时候,她知道,她到底是赢了,没有输。 第九十三章匕首“月”的记忆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纤漠的耳旁说,生,你是朕的人,死,连尸体也只能有朕来焚化。 冰冷的语气,险些将纤漠的灵魂冻僵,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光线有些暗淡,泛着点点的黄,在纤漠醒来的时候,那烛光摇曳了一瞬。 “柳才人……”守在床旁的小胡子声音哽咽,见纤漠睁开了眼,赶紧转身将趴在桌上睡着的柳子莲摇醒。纤漠扫了一眼熟悉的房间,头痛欲裂,竟吃痛的叫了一声。小胡子和柳子莲一惊,赶紧快步走到纤漠的面前。 “我……赢了,对吗?”纤漠一开口,喉咙里烧灼的疼痛。 柳子莲点点头,声音也是哽咽。“对,你赢了。” 纤漠淡淡的笑,那模样里的哀伤弥漫天际,让小虎头和柳子莲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竟都腾起了水汽。 太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干枯得只剩下一张皮,替纤漠诊脉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麻木得宛如尸体。纤漠只扫了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太医说纤漠很幸运,连人带马摔下的时候,马儿当场死亡,可是纤漠却只是受了些擦伤。 展颜是匹好马,只可惜,不该遇上纤漠。直到很多年以后,在纤漠的记忆力,展颜四溅的鲜血都还曾经出现在梦里。 惭洛来看纤漠的时候是一个黄昏,纤漠记得那个时候,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却落在窗外的天边,五彩的颜色像极了校场上的黄昏。惭洛站在纤漠的床旁很久,却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纤漠回头,发现一身金黄龙袍的他。 纤漠吃惊,正要起来行礼,惭洛却冷冷一笑,踱步到床前,挡住了窗外的霞光将纤漠笼罩在他的身影下。 看着床上这张只剩下苍白的绝美容颜,惭洛在想,校场上,他有意增加彩头来增加米尔纳的兴趣究竟是对是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增加米尔纳的兴趣又未尝不是在刺激床上这个女人的斗志。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的手柄上,是闪着宝石光芒的“月”字。那匕首竟是匕首“月”,是岳然救过纤漠性命的凭证。 “这匕首,你不会不认得吧。”惭洛的声音很冷,仿佛只要一瞬,屋子里的空气便会被冻僵。 纤漠沉默了,只能紧紧的咬住下唇,匕首“月”,她当然是认得的。她别过头,躲过了惭洛带着一丝残忍的视线。 惭洛拿着手中的匕首“月”,手上的冰凉触觉有些熟悉,思绪掠过曾经灰白的回忆。他抬头,望着纤漠的面,冷冷的道:“没想到,他竟将匕首‘月’给了你。” 惭洛将匕首“月”仍在了纤漠的床上,匕首就落在纤漠的脸庞,寒光映入纤漠的眼中,竟是有些疼痛。纤漠不知道,这匕首“月”曾经也是惭洛和岳然兄弟的凭证,对惭洛和岳然来说,它代表着一段刻骨的经历。 惭洛走的时候,面上是铁青的,他只留下了一句。“碧落楼的时候你等的是他,可是你却遇到了朕。这是天意……所以,这辈子,你逃不掉!” 惭洛的声音好冷,纤漠回过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步出房门的背影,那背影在黄昏里,竟是那般的孤单。纤漠想起了那个花圃里瑟缩着身子挤进自己怀中的男人,哀伤如他,究竟承受过什么? 纤漠的眼里,有着水汽,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竟是在为了那个带着哀伤的背影抽痛。 皇宫里很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听不见丝毫,纤漠躺在床上五天了,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伤口早已经干裂。纤漠却不想动,只静静的躺着,没日没夜的往窗外的天边望,偶尔星空,偶尔晚霞,落在她的眼中都只剩下苍茫而已。 天黑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纤漠没回头也没说话,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余光里一抹火红的身影,纤漠凝眉,回头看,来的人竟然是米尔纳,只是…… 米尔纳的头上裹了一层薄纱,在门开的时候,背对着隐隐的月光,被风吹动,荡漾在空中。 “出去走走吧,我知道你已经好了。”米尔纳冷冷的说,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她站在门口,脚下的步子没有往屋子里迈。 纤漠收回落在那抹薄纱上的视线,心中颤动了一瞬,这个一身红火的女子,骄傲如斯,竟然连输的时候,头也高高扬起,没有低下过一刻。这样的女人,纤漠是欣赏的,缓缓起身,裹一身雪白的粗布衣裳在身上,她跟在米尔纳的身后出了门。 纤漠不知道,站在皇宫的城墙上抬头望的时候,夜晚的天空,竟可以美成这幅模样,开阔,浩荡,仿佛只要展开双手,便能随风荡漾在宇宙一般。 纤漠和米尔纳就并肩站在城墙上,迎着风,让发丝和薄纱同时荡漾。 高高的天,弥漫着点点的星光,月华隐隐,洒在两个女人的面上,那模样比起星空来竟也不会逊色分毫。 “这次,是我输了,输在我没有勇气像你一般拿命来搏。可是,即使输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抢走厄尔浦西的,更不会……让你有机会伤了他。”米尔纳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白,对上纤漠的眼,满是坚毅。 纤漠一怔,这样的坚毅,她懂。只有想保护自己珍惜的人时,这样的坚毅才纯得如这般没有丝毫的杂质。 40 第九十四章他取的人,不会是你 城墙上很安静,两个女人沉默了下来,只看着远方缥缈的灯火。 风大的时候,纤漠回头,发丝飘荡在眉宇间,她只冷冷的问:“就算不是我,厄尔浦西将来也会爱上别的女人,会取别的女人。你以为,他能一辈子不成亲么?” 纤漠的话,在呼啸的风声里并不大,可是,米尔纳却听了个清楚。她咬紧下唇,脸色惨白,狠狠的瞪着纤漠,眼里的愤恨逐渐转变成哀伤。米尔纳握紧拳头,咬牙吼道:“不会,不会,他不会……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 米尔纳的哀伤,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被风吹散,只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母妃刚离开这个世界,只留下她和厄尔浦西两个人,那时候,珞榖国的王宫里所有人都会想着办法来刁难他们。 可是,缩在厄尔浦西的怀里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怕过。厄尔浦西说,母妃走了,可是他还在,有一天,他一定会变强,强到不再让她受伤害。米尔纳永远都忘不了,厄尔浦西说这句的时候,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液体,一点一滴的往下掉,划出美丽的狰狞。那时的他,刚刚被太子欺负过。 纤漠冷笑,身子在冰凉的夜风里,连颤抖都忘却。“他是会照顾你一辈子,因为你是他妹妹。可是将来,他总会有自己的妻子,一定会有……” “妹妹……”米尔纳口中呢喃着这两个字,身子一瞬间有些瘫软,只得紧紧的扶住了城楼。精神恍惚了一瞬,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子里闪过疑惑,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哥……他这次可是以使臣的身份来的云翳国。” 纤漠一怔,面上却不动分毫,转过身,迈开步子向城楼下走去,却没再开口说一句,只留给米尔纳一个有些萧瑟的背影。 米尔纳和厄尔浦西第二天就离开了云翳国,众人都有些惊愕,可是纤漠却没有。一个国家的王子公主留在邻国,这里面的危险是可想而知的。厄尔浦西临走之前,来过晏日园,就站在纤漠的门外。 纤漠是不能见他的,她是皇上的女人,这个身份永远都无法改变,所以,有些人,她不能见。厄尔浦西也懂,所以他只是站在门外,手每每抬起,可是却到底没有落到过门上。 “这辈子,我们还会见。”厄尔浦西隔着门,离开时如是说。 还会见吗?纤漠唇角勾起一抹笑,笑容苦涩。 这几日,纤漠总是拿着匕首“月”在院子里发呆,惭洛能一眼认出这把匕首,那就是说,这把匕首对惭洛和岳然也许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惭洛的心思,纤漠总是猜不透,看不明,这样的感觉让她的心总沉静不下。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纤漠便绝对不会退缩,她说过,她不是好人,她要得到的,便会用尽一切手段。惭洛身上的冷,让人心寒,可是……却又透着一股子淡淡哀伤,这种哀伤,纤漠能懂,只有受过锥心疼痛的人才会懂,而这样哀伤的背后藏着的是什么,她也想要弄个明白。 挑了一个沉静的午后,纤漠带着柳子莲出了门,亲手做的糕点在柳子莲的手中拿着。阳光不大,带着一些暖洋洋的味道,行在御花园里的时候,洒在面上,一抬头,是满目的灿烂。 纤漠笑了,她险些忘却,这样舒服的阳光上次是什么时候停下来欣赏。纤漠很美,尤其是笑着的时候,所以当她笑着的时候,许是柳子莲这样的女子,也禁不住赞叹。 “突然有些明白了小胡子的话。”这样的阳光下,竟连柳子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她迈开步子一步步踩在青石的路上,“小胡子说,咋们柳才人许是仙女下了凡尘。” 柳子莲在笑,纤漠也在笑,也只有在这样的阳光下,两个心里藏着痛苦的女人才能展露短暂的一笑。 在曲折的宫廷巷子里穿梭了很久,才总算寻到了那个偏僻的院落,这里住着的是一群老麽麽,都是曾经在皇宫里有些功劳的,所以老了之后也没有被赶出皇城。而这其中便有纤漠要找的人。 一方红木的院门,有些斑驳,门上的划痕虽然上了一层新漆,可是到底是掩盖不住被风化的痕迹。 纤漠和柳子莲刚行到院门口,正待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麽麽,手中拿了一个藤编的篮子,她扫了一眼一身雪白绸衣的纤漠,手中的篮子仓皇的掉落。 这样美貌的女子,许是她活了几十年,却还未曾见过。 “娘娘千岁。”老麽麽赶紧伏在地上对纤漠磕头,两只干瘪的手掌撑在石板上,竟是岁月留下的残影。 纤漠一惊,将老麽麽扶了起来,口中急急的道:“麽麽误会了,我只是才人而已,称不上娘娘。” “才人?”老麽麽愣了一下,在纤漠的搀扶下才起了身,面上竟是疑惑。“这样美貌的女子,竟只是个才人?看来洛儿那孩子还是怪癖得紧……” 老麽麽的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可是耳尖的纤漠却听了个清楚。她刚才口中说的,是洛儿…… 洛儿……这个洛儿只有一个。 纤漠唇角上扬,笑容灿烂,扶着老麽麽的手更是温柔的几分,将掉落地上的篮子拾起来恭敬的交到老麽麽的手中。老麽麽连连点头,脸上的笑也越发的和逊了。第九十五章有女琴妃 和老麽麽寒暄了几句,纤漠脸上,笑容温柔,看在老麽麽眼中倒是个讨喜的人。老麽麽笑弯了眼角,拉着纤的漠手,面上满是慈爱。这样的慈爱到让纤漠心中一痛,她险些忘了,这世上,还有这种慈爱的笑。 老麽麽告诉纤漠她姓严,其实纤漠心中自是早就知道的,从一个老太监那里花了大价钱才买来了她的消息,来这里也是为了寻她。 老麽麽要去御花园里采些香草,纤漠和柳子莲自然也是找了个逛院子的借口一同前行。御花园里的花开得很艳,春天的花儿,经历过寒冬的冷,自然是要来得更灿烂些。 学着老麽麽的模样,纤漠摘了一朵淡黄的花儿,放在手心里,点点的黄仿佛要向整个世界弥漫开去,纤漠嘴角淡淡的笑,这花儿,竟也会流连着这天地间么? 老麽麽在花丛中弯腰采了一阵,这才站直了身子休息片刻,一转头便看见嘴角淡笑的纤漠,那模样竟比花儿还美。老麽麽皱了皱眉,走到纤漠的身旁,伸手便抚上了纤漠的脸,纤漠一怔,只惊讶的回头。 “你这笑,像极了一个人。”严麽麽眼神恍惚,思绪已经飘远,面前这女子的笑,让她想起了那个女人,也是这般笑得比花儿还娇艳。 纤漠凝眉,没有说话,任严麽麽的手在脸上带出干燥的触觉。纤漠佯装不经意的问:“严麽麽口中的人是谁呢?定是个严麽麽一辈子放在心上的人吧。” 严麽麽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有些游移,似乎不太愿意再多说什么。纤漠眉头一紧,将手心里的黄色花儿缓缓的放进严麽麽的篮子中,只淡淡的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严麽麽的眼中似乎有段故事。那边的花儿开得似乎还要艳丽些,我过去看看。” 纤漠说着便转身向旁边迈开了步子,阳光下,一身白色绸衣在淡黄的花圃里,风吹的时候,绸衣随着花圃摇曳,那模样,让严麽麽的眼里,禁不住的腾起了水汽。在纤漠仰着头,只苍茫的望一眼天空时,严麽麽到底是忍不住,抬起手,将眼角不经意落下的泪抹干。 “琴妃娘娘曾经也是你这般的美貌。”严麽麽跟在纤漠的身后,停下的时候,站在她身旁,一边弯腰采着淡黄的花儿,一边淡淡的说:“她的眉眼里,曾经也如你这般,总是泛着淡淡的忧伤。” 琴妃娘娘?纤漠的眉头拧紧了,手上采着花儿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如果她打听出来的消息没错的话,琴妃娘娘,便是惭洛的娘。 纤漠知道严麽麽到底会说些什么的,因为一个人的心中憋了太多苦,遇见一个肯倾听的人,总会将心中的苦吐个痛快。 “琴妃娘娘,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善良的人,不该被这皇城锁住。”严麽麽说话的时候,头埋得很低,纤漠想,她眼中许是有着泪水,怕一抬头被阳光照了个通透。 “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呢?还在这皇宫里么?”纤漠说话的时候,手中的动作不停,只是不断的将黄色的花儿放进了篮子内。 纤漠只知道,琴妃娘娘是惭洛的娘,可是在某一天,这皇宫里突然没了她的消息,几万人的皇宫,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怎么了,只是从那天开始,一向顽皮的惭洛,突然间变得冷酷了,那时的惭洛才八岁。 严麽麽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再转头面对纤漠时,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挂着笑。 “琴妃娘娘啊,”她顿了顿才接着说:“是奴婢这辈子见过最善良的人,对下人从来没有过打骂,待人也客气,奴婢记得,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抱着小洛儿坐在秋千上,将秋千荡到最高。” 秋千……纤漠仰头望,皇宫里的天空好小。纤漠突然间有些明白,将秋千荡到最高的地方,也许能看见更开阔的天吧。 严麽麽提到“琴妃”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更浓了,可是随即那笑容便又僵在了脸上,埋下头,又开始忙碌的采着花儿,只是严麽麽没有发现,她握着花儿的手,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唉……只可怜了洛儿。”严麽麽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久久不再开口说话。纤漠转头看着佯装忙碌的严麽麽,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大了。 阳光不知什么时候暗淡了很多,严麽麽累了,拉着纤漠的手到一旁的凉亭坐下,脸上满是笑意。她在皇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定是不会看错人的,面前这个有着倾城容颜的女子,眼神比清泉来得更清澈。 柳子莲将准备好的点心摆放在桌上,纤漠先拿了一块递到严麽麽的面前,严麽麽点点头,伸手接了过去。亭外,是淡黄的花圃,招摇在阳光里,很是灿烂。严麽麽扫了一眼纤漠的面,拿着点心的手紧了紧,掏出一方丝帕擦了嘴角,却突然猛的抓住了纤漠的手。 纤漠回头,便对生一双不知何时已弥漫出水汽的眼。严麽麽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她说:“柳才人,洛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也许,遇上你,是他的转机。” 纤漠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风吹在耳旁,却没能将严麽麽眼中的水汽吹散。 “别让他的冷酷伤了你,你要知道,被他的冷酷伤得最深的,是他自己。”许麽麽如是说,带着哭腔的祈求里有着微微的颤抖,而颤抖里的那抹哀伤,让纤漠的灵魂,跟着狠狠的颤动。第九十六章他想醉 纤漠来到小山坡上的时,已经是黄昏的时候。柳子莲送严麽麽回去了,可是严麽麽的话却留在纤漠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严麽麽离开的时候,回过头,阳光洒在她的面上,晶莹的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她说:“别伤自己,更别伤了……他。也许,他再也承受不起了……” 站在小山坡的顶上,鼻尖仿佛还残留有那日的酒香,远处,是一片璀璨的金黄,原来这皇城里的屋顶,竟是这般的落寞。 那个男人的心是冷的,她真能伤得了他吗? 漫天遍野的花儿在招摇,纤漠的发丝飞舞空中,在眉宇之间荡漾着哀伤。惭洛八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没了消息,那她呢……严麽麽不知道,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纤漠的心,是抽痛着的。 八岁的时候,纤漠又何尝不是看着她的娘亲倒在了血泊里。 “你怎么在这里?” 惭洛看着面前这个眸子里只剩下苍茫的女人,一开口,声音冰寒刺骨。他怀中抱了一坛子酒,酒被红色的封皮封住了,封皮上还有些尘埃的痕迹。抱着酒往前走了几步,却在离纤漠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纤漠回头,对上这双总是泛着寒霜的眸子,严麽麽的话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别伤了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性情大变,他遇到的究竟是什么。 “要让朕问第二遍吗?”见纤漠只是望着自己发呆,却不答话,惭洛的声音更寒烈了几分。 纤漠回过神来,眉头紧紧的拧着,发丝还在荡漾,眸子里的哀伤更加浓郁了。她向着惭洛的方向走了两步,惭洛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怔住,竟是没有阻止。纤漠走到惭洛的面前,伸出手,抚上的他眼,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的怜惜。 “眼里的哀伤,何时才能去掉……” 纤漠哽咽的说,却不知这话是在问惭洛,还是在问自己。 许是,纤漠的哀伤让惭洛震惊了,总而言之,惭洛有那么一刻闭上了眼,竟是有些留恋那指尖带着怜惜的触觉。 风,在两人之间仿佛停止,纤漠的手,纤细白嫩,却只在惭洛的眉眼之间碰触。 纤漠不知道,她眼中的怜惜,竟让惭洛心里的某处狠狠的抽痛着。他想起了小时候,他的母妃也曾这般用食指抚摸着他的眉眼,然后对他说,洛儿,你的眉眼好像你父皇,只有看着你,我才不会忘记他的模样。 惭洛忘不了,他母妃说话的时候她眼中的哀伤,就如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一般。那时的惭洛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那么久没来看他们,他只知道,他母妃没日没夜的站在门口张望。严麽麽告诉他,那是因为他的母妃爱着他父皇。 爱?才八岁的惭洛不懂,现在成为一国之君的他却不屑懂。如果爱一个人,最后却落得像他母妃一般下场的话,那他这辈子不会爱,绝对不爱! 惭洛拂开纤漠的手,冷冷的别过头,面上越发的寒了几分。“女人,收起你怜惜的眼神,朕,不需要。” 纤漠的手僵在空中,目光却落在惭洛的脸上,他的脸虽然冷,可是刚才一闪而逝的落寞,她却真实的看见了。心中,竟然痛过一瞬。 “滚!这个地方以后不许你来。”惭洛越过纤漠的身旁,寻了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方草地坐了下去,将酒坛放在了身旁,由始至终没有看纤漠一眼,视线落在远处一片连着一片的金黄屋顶上。 纤漠没有动,转身面对着惭洛,迈开步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了他。惭洛猛的回头,目光寒烈,低吼道:“女人,不要挑战朕的忍耐程度。” “我陪你喝酒吧,一个人喝酒,好苦。” 纤漠的步子没有停下,只是声音在偶尔呼啸的风声里,竟是有些缥缈的味道。惭洛低咒一声,正要发怒,纤漠却已经走到他身旁,将他放在旁边的酒坛拿起抱在怀中,只一扯,红色的封皮便被风卷入了空中。 纤漠扬起头,将坛子中的酒一股股往口中灌,酒香弥漫开去,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让整个天地都被那种宣泄充满。惭洛不知是怎么了,仰头看着这个女人喝酒的时候,还未来得及的低吼只能梗在吼间。 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竟有那么一刻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一样无奈的反抗着命运,哪怕被天下人丢弃了,也绝对不低头。 惭洛没有再赶纤漠离开,只站起身,一把将她手中的酒夺了过去,学着她的模样,更加豪放的举起酒坛狂饮。 “爽!”惭洛只吐出这么一个字,口中便被美酒灌满,溢出的美酒从嘴角流下,顺着他菱角分明的线条,滴落在花圃里,随着风,弥散到整个天地。 纤漠看着这样的惭洛笑了,远处的落日洒下余韵的光,纤漠想,面前这个男人,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惭洛一口接着一口喝,仿佛要连整个天地间的酒香都吞个干净,他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痛快的畅饮了。他好想醉,人说,醉了,能忘记好多事。他想忘,所以他要醉。 只可惜,酒只有一坛,喝光的时候,他也没醉。迷蒙着双眼,他有些看不清远处的金黄了。他闭上眼,伸开双手,任自己倒在花圃上被花香掩埋,将眼里腾起的水汽遮住。 纤漠在惭洛的身旁躺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嘴角弥漫着笑,眼中却一片苍茫的哀伤。 第九十七章漠妃 山坡上的夜,冰寒刺骨,可是两个灵魂同样千疮百孔的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却谁都不觉得冷。当灵魂麻木的时候,是不懂得冷的。 清晨的阳光洒下时,纤漠睁开迷蒙的眼便看见远处的天边渐渐洒下点点的光芒,落在这皇城上,竟是满目的金黄。 身旁的草地上空荡荡一片,只有湿冷的气息映在露珠上摇摇欲坠。惭洛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纤漠坐起身,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进双腿间,怀里仿佛还留有昨夜里,那个男人瑟缩着的温度。 天空有些阴沉,纤漠回到晏日园后便没有再出门,可是心思是锁不住的,她一直在想,惭洛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怎么样的故事才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皇露出那么哀伤却孤独的模样。 刚吃过午饭,纤漠站在院子的榕树下,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边,只有看着远处的天边,她的心才能沉静下来,眼里的坚毅才会越发的凝固。 在纤漠凝神的时候,一名小太监在门口张望着,却没敢进来。小太监约莫*岁,愣头愣脑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傻乎乎,他犹豫了一下,见院子里只有纤漠一人,这才跑了进来,他也不说话,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便往纤漠的怀中塞,等纤漠回过神的时候,小太监却已经跑远。 纤漠凝眉,手中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打开来,往信上一扫,在书信的最下脚,是一副有些熟悉的泼墨山水。 纤漠拿着手的信忍不住一颤。这信,竟是岳然写来的。一张白纸上,只写了两个字“珍重”。 珍重!纤漠想,许是岳然听说了她和米尔纳比赛时受伤了的事。将手中的信揉捏成一团,转身进屋,点一根白蜡,将它烧了个干净。看着信被火苗一点点侵蚀,纤漠的心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对岳然,到底只能是一抹歉疚。 黄昏的时候,一行太监宫女捧着绫罗绸缎来到了晏日园,一纸圣旨下,纤漠从才人被封了妃子,可是头衔却只有纤漠一个人听出了端倪,竟是漠妃。 纤漠跪在地上从太监手中结果那抹金黄,皓齿紧咬住下唇,额头上的汗却不禁溢了出来。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对她的身份已经开始猜测了么? 漠妃,纤漠……碧落楼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她的名字,纤漠。只是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的名字而已,他竟记得如此清楚。 自从米尔纳和厄尔浦西离开之后,整个皇宫又沉寂了下去,无聊得让宫里的娘娘们有些发紧,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打听着宫里各处发生的新鲜事,当纤漠被封了妃子的消息传开之后,皇宫里再一次闹腾了起来。 纤漠有些想笑,她一个才女而已,却被整个后宫都注视着,看来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到底是被皇城锁住了,不管是身,还是心。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仍旧是一袭白色的绸衣,纤漠手挽着一个锦盒便出了门。锦盒里,放着的是她亲手做的芙蓉糕,那是严麽麽最喜欢的糕点。这几日,每天这个时候,纤漠便会去严麽麽的住处,她也不问什么,只是和严麽麽拉着家常而已。 屋子里点着两盏宫灯,窗户是关着的,所以烛光也沉稳,纤漠站在书桌后,纤细的手指握住笔的尽头,在案上放着的一方白纸上匆匆掠过几笔,眉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在烛光洒下的时候,那笑意被严麽麽看在眼中更是灿烂。 “严麽麽,你看,这花样儿您还喜欢么?”纤漠放下笔,将手中的白纸对准了烛光的方向高高举起,白纸上画着的,是红艳的牡丹。 严麽麽点点头,笑得合不拢嘴,赞叹“好,好,虽然是牡丹,可是却透着一股子的高傲,这花样儿真好。”严麽麽接过那白纸,在烛光下仔细的瞧着。 瞧了一阵,严麽麽才收起了那白纸,干瘪的手拉着纤漠的,“你这丫头,还真是讨人喜欢,洛儿遇见你,是他这辈子的福气。不过……”严麽麽话锋一转,“不过……如今您已经是洛儿封的漠妃了,奴婢只是一个麽麽,您可不能天天往奴婢这儿跑,让人见了,恐怕招来不适。” 心中闪过一抹感动,纤漠脸上却没有犹豫过半分,佯装出温柔的笑。“严麽麽客气了,您是皇上的奶娘,皇上是喝着您的奶水长大的,能天天替皇上来孝敬您,也是一种福气。” 纤漠说话的时候,没敢看严麽麽的眼,她怕,怕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严麽麽是个好人,只可惜,有些东西,纤漠不得不必须从她的口中得知。所以,对不起,她纤漠,在入宫的时候,灵魂便卖给了仇恨。 严麽麽笑得开怀,可是笑了一阵,笑容却猛的僵在了脸上,她拉着纤漠的手,面容严肃,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心思,她只淡淡的问:“娘娘有什么想要从奴婢这里知道的,便问吧。奴婢我在这皇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皇宫里的娘娘们,心里有着什么心思,老奴还是能猜中几分。” 纤漠浑身一怔,只愣愣的望着严麽麽,她没有想到,这个总是对自己笑得和蔼的老麽麽,心思竟比想象中还要细密几分。能在皇宫里安然活过大半辈子的人,到底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纤漠将脸上有些牵强的笑收了起来,那样的笑,果然是不适合她的。 “严麽麽,我想知道,您口中的洛儿,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纤漠没有拐弯抹角,面对聪明人,拐弯抹角只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41 第九十八章紫色失语花 严麽麽望着纤漠好一会儿都没有说一句话,眼中闪烁着的东西却是纤漠看不明白的。那目光锐利,仿佛能一眼将人的灵魂看穿,纤漠挺直了身子,将心中的不安强压了下去。 “你跟我来。”严麽麽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取了一盏挂在墙上的宫灯便转身出门。纤漠犹豫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皇宫里的小道曲长幽暗,纤漠跟在严麽麽身后穿梭在莫名的道路上。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风,涌动在巷子里,猖狂得有些狰狞。纤漠一袭白色绸衣荡漾开来,在微弱的宫灯下,倒是有几分魅惑的气息。 行了大半个时辰,严麽麽在一个偏僻的院子前停了下来,一回头便看见一袭绸衣荡漾的纤漠,眼里的目光闪烁,连神思也飘忽了一瞬。严麽麽心中不禁有些动摇,这样美得不像凡人的女子,对洛儿来说,真的会是一个转机么? 纤漠抬头看,这院子简朴到了极致,却出现在了奢华的皇宫里,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院子的大门很有特色,只是用一排青竹编成的大门,青竹已经没了青翠的颜色,留下的只是落魄的黄。 门是关着的,被一把铜锁锁住,严麽麽步上石阶,将手中的宫灯交到纤漠的手上,却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对着烛光挑了其中一把便将门打开。门开了,严麽麽拿回灯笼,走在了纤漠的前面。 顺着大门的方向往里看,是一片淡紫色的花海,满满的庭院内,种着的竟然是同样一种紫色的花儿,漫天遍野的紫一瞬间冲进了纤漠的眼,险些夺去了她的魂。 “这是失语花。是琴妃娘娘最喜欢的花儿。”严麽麽的声音在纤漠的耳旁响起,纤漠这才回过神,跟上了她的脚步。 院子里很干净,花圃也是看似凌乱实则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连杂草也看不见几株。和皇宫里四四方方的院子不一样,在花圃的后面,只是两件小屋子而已,都是用青竹垒成,一眼望去仿佛是一个幽僻的深林。 奢华的皇宫里,竟然还留有这样的地方,纤漠的步子踩在花圃间的小路上,心中竟越发的疑惑了。守着这样一片儿紫色花儿的女人,应该是不适合这皇宫高墙的吧。 在花圃的中间,有一座藤制的秋千,只孤零零的在花圃里,看上去颇有些落寞的颜色。纤漠迈开的步子忍不住停留了一瞬,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个画面。落日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温柔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男孩,将秋千荡到了最高处。 “这个院子……是洛儿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严麽麽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是有些哽咽了,一双老眼顺着纤漠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是那座独独留在花圃里的秋千。 “琴妃娘娘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如花的容颜……只可惜……”严麽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向那两间小屋子走了过去,将其中一间的门打开,她才转身向纤漠招招手。纤漠回头,收起飘远的思绪跟着严麽麽走进了小屋子。 严麽麽将屋子里的宫灯点燃,黑暗的屋子这才有了光亮,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都是竹制的,带着陈旧的黄,四面墙上挂着的是几幅画,仔细一看,画工有些生嫩,可是,画风里的霸气却是掩藏不住的,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可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窗边一张小床,被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得有些泛白。纤漠眉头拧紧了,心中已经猜到了这屋子的主人。她缓缓的踱步到床边,手抚上床上的锦被,手到之处,竟是一片冰冷。纤漠只扫了一眼,却募的发现了床沿边,竹制的床栏上,似乎刻有几个小字。 纤漠面色沉了沉,低头一看,床拦上,刻着的竟是“杀!杀!不认输,绝对。” 那几个字有些歪歪斜斜的凌乱,看上去稚嫩得紧,和墙上挂着的画似乎是出自同一个人。纤漠凝眉,却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问:“这是……” “对,是洛儿刻上去的。”严麽麽走到纤漠身旁,目光望向窗外。“那时的洛儿才八岁,琴妃娘娘刚没了消息。” 纤漠心越发的往下沉,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脸上,因为那几个字而泛着恐怖的白,也许连纤漠都不懂,就在刚才看见那几个字的时候,心中为何疼痛到险些麻木。当一个孩子的心里只剩下浓郁的恨,那他经历的又会是怎样的残忍。 纤漠到底是忍不住了,“琴妃娘娘没了消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麽麽回头,沉静了很久,一开口,眼中的泪险些落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奴才,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某一天深夜的时候,院子里同然的闹腾了起来。这院子平日里就住了三个人,琴妃娘娘,洛儿,还有我。我住在洛儿房间后的小房子里,被嘈杂吵醒的时候,便急急的裹了衣服往外跑……” 严麽麽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眼神里的飘忽被烛光映出了晕黄的颜色。她接着道:“到了院子,便看见一群侍卫手中拿着刀枪围着洛儿……而洛儿……” 严麽麽有些颤抖,脸色一瞬间苍白,眼泪扑扑簌簌的往下掉,哽咽的说:“当时的洛儿,浑身是血,手中拿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洛儿的眼神,绝望到麻木,竟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就好像……好像魔鬼……”第九十九章火红的眸子 “红色的眼睛?”纤漠不禁喃喃低语,八岁的孩子,浑身是血的握住匕首,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严麽麽点点头,精神有些痴迷了,“对,红色的眼睛。我被吓坏了,惊叫着想冲向洛儿,可是却被侍卫拦了下来,侍卫统领和我有些熟识,对我说洛儿中了邪而且已经杀了两名宫女,尸体还在洛儿的房间里。洛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天真的孩子,连院子里养着的几只小兔子都舍不得欺负一下,怎么可能杀人。我不信,还是拼命的往前挤,口中叫着洛儿,让他把匕首放下,我唯恐那匕首不小心伤了他。” 窗外的风灌了进来,纤漠浑身冰冷,竟是有些微微的颤抖,手不自觉的扶在了书按上,撑住了自己快要虚脱的身子。目光直直的落在严麽麽苍白的脸上,等待着她继续心惊胆战的讲述。 “洛儿不知是怎么了,一双红色的眼睛里却是一片苍茫的,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吼,他就是没有一点反应。我急了,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还来不及看清什么,眼前一黑,便被人打晕了过去。” 严麽麽眼中的泪还在流,可是纤漠却死死的咬紧了牙,急急的问:“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吵闹已经结束了,那些侍卫正在收拾残局,院子里到处都是鲜血的痕迹,却独独找不到洛儿的影子,我焦急的找到侍卫统领,他告诉我,洛儿刚才又发了疯,伤了不少的人,已经被太医带走了。”严麽麽抬起手将眼里的泪水擦了个干净,只是面上的苍白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发疯?纤漠的眼神冰冷,她不是一个相信鬼神的人,要是世界上真有鬼神的话,她的娘亲就不会死,她娘亲是个好人,好人不是有神的庇佑吗?所以纤漠知道,一个八岁的孩子绝对不会无端的发了疯。 “当我在太医院找到洛儿的时候,看见洛儿的模样,我险些崩溃了。一个小房间里,洛儿被绑住了手脚,用铁链栓在了一根圆柱上,而一双眼睛竟是充血的红色。我鼻头一酸,落下泪来,不顾太医的阻拦,冲上去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严麽麽说得激动,刚擦干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顺着脸上的皱纹,竟是汩汩的流着。 严麽麽又抽泣了一阵,才缓过气来。“可是,洛儿却忍不得我了,在我怀中不住的挣扎,一双火红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他一口便咬在我的耳朵上,血一瞬便便喷了出来,满地都是。我当时恐惧,手忙脚乱的放开了他,急急的逃出了太医院。” 听到这里,纤漠的眉头越发的拧紧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只得忐忑的问:“难道他,真的疯了?” 严麽麽一听纤漠这么一问,眼中的泪又疯狂的掉了几滴,长叹一口气之后,眼里却突然闪现了一抹骄傲。 “当然没有。洛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只有八岁,可是却也不是寻常人比得上的。其实,就在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说,严麽麽,你要好好活下去,等,等洛儿变强到能够保护你的时候……” 这一刻,严麽麽哭了,声嘶力竭的吼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苍白,有的只是无止境的心痛。那哭声惨烈,听在纤漠的耳中,竟是锥心的疼痛。严麽麽是在心痛洛儿,一个八岁的孩子,竟可以隐忍到如此地步,那是怎样的一种决绝。 “他说,严麽麽,你要好好活下去,等,等洛儿变强到能够保护你的时候……”严麽麽有些疯狂了,抓住纤漠的胳膊不住的摇晃着,口中痴痴的重复着这句话。“你知道吗?那时的洛儿,身上全都是血腥的味道……他才八岁啊……” 严麽麽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无力的落在那张小床上,拿起一方锦被捂在脸上,身子瑟瑟微微的抽动着。 纤漠转身离开了,只将怀中的一方丝帕塞进了严麽麽的手中,现在的严麽麽许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需要的是一个人独自的释放,憋了几十年的痛苦,就让她一次哭个够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纤漠回过头,小屋子里微弱的灯光还有些隐约,严麽麽声嘶力竭的吼声已经充斥着整个安静的院子,让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种痛苦。纤漠咬紧了牙,心口一阵疼痛,只得用手按住,急急的迈开了步子。 她怕,怕再晚走半步,那声音里的哀伤会让她的灵魂湮灭。这般痛苦的哭声里,藏着的也许是想象不到的经历。 那天夜里,纤漠躺在床上,竟是一夜没有合眼。朦胧里,脑海中都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有着一双火红的眼睛,那眼睛里是铺天盖地的仇恨。 琴妃娘娘是在那天没了消息的,究竟去了哪里,又或者说是死是活,竟没有人知道。而惭洛突然的装疯又是为了什么,一个八岁的孩子,却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活下去,他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纤漠想起了那个在小山坡上的男人,孤独如他,只敢贪恋一刻的依靠。 八岁的时候就发誓要好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的坚毅竟让纤漠的灵魂也颤动了一抹。也许纤漠也有些疯了,否则,怎么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那个有着火红眼睛的孩子竟变成了自己,站在雪白的山上,她手里捧着娘亲的骨灰也曾经发誓,她要好好活下去。第一百章血色,苍白 本以为第二天严麽麽的心情该平复了,可以接着讲后来发生在惭洛身上的事才是,可是当纤漠重新来到严麽麽住的院子时,里面却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纤漠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严麽麽是不是还在琴妃娘娘住过的院子里,所以又迈开步子向琴妃娘娘的院子走了过去。 大门是打开的,和昨晚纤漠离开的时候一样,大门内一眼就能看见满世界的紫色花儿,早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纤漠的脸上,却带着一股子血腥的气息。纤漠的眉头拧了起来,脚下的步子迈开了去,急急的跑进了门。 循着血腥味传来到方向,纤漠撩起裙角跑着。血腥味似乎是从琴妃娘娘的房间传来的,昨天只来得及看了惭洛到房间,琴妃娘娘的房间却是还没来得及看。 步上台阶,血腥的味道又浓烈了几分,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似乎很黑,从门缝里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纤漠站在门前,迈开的步子停了下来,举起的手也犹豫了,怎么也落不到门上。 心里有一种很深的不安,原来纤漠也是会恐惧的,会怕,怕看见残忍的事实,更怕,某些东西被永远的掩埋。 不知什么时候,纤漠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汗水,一颗颗晶莹的模样,只可惜坠在纤漠的脸上,竟是有些狰狞的。举起的手到底是落下了,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到血腥味冲了出来,纤漠强忍着作呕到冲动,向前迈开一步。 可是仅仅一步,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了。借着门外投进的光,纤漠这时候才能将屋子里的情况看个清楚。 满世界的红色,铺天盖地。 严麽麽就倒在离门三步远的地上,身下是一片血红,那红,在淡淡到光芒里竟是那般刺眼。严麽麽的眼睛是安详的闭上的,看上去死之前似乎并没有受多少痛苦。纤漠蹲下身子,手抚上她苍白的脸,手心里是一片冰寒刺骨。 纤漠突然觉得冷,脑海里出现的竟是昨夜里,严麽麽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埋藏着深刻痛苦的人,在将痛苦释放的时候,竟也是死亡的时候。纤漠到底是忍耐不住的呕吐了出来,就仿佛要将心里的内疚全部吐出体外一般。 严麽麽刚要告诉纤漠一些事情,便离奇的死了,这样的关联,聪明如斯的纤漠又怎会想不到,所以,她的泪,是止不住的,如果不是她,也许,这皇宫里,严麽麽还能看见很多个日落。 “对不起。”纤漠只低低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咬牙站起了身子。这地方是不能久呆的,纤漠知道,后宫的女人们都在等着纤漠的小辫子,她不想输,所以,她要狠,要绝。 纤漠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敢回头,可是身后的那股子血腥味却已经深深的灌进了鼻腔里,落到了灵魂到最深处。只是纤漠没有看见,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琴妃娘娘的屋子后转出一个黑色劲装的身影,那人的眼睛死死的落在了纤漠到身上。 回到晏日园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纤漠刚一进门,小胡子便乐呵呵的冲了出来,面上很是欢喜。“娘娘回来了啊,一大早就没找到您人影,可是急死奴才了。” 纤漠只扫了小胡子一眼,面容冷峻,却是挤不出半份笑容。她越过小胡子便往屋子里走,一身绸衣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小胡子愣了一下,赶紧小跑着跟上。 “娘娘,刚才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天晚上要和后宫里几个妃子热络热络,邀您也一起去呢。”小胡子面上欢喜,他就知道,他的主子容颜倾城脾气又好,一定会出头的。 纤漠的脚步顿了顿,还是向前迈开了去,只冷冷的道:“我今天不舒服,你去回了太后娘娘,就说改日我定登门谢罪,今天就让姐妹们玩开心吧。”纤漠说完之后,便走进屋子,猛的关上了房门,留下一脸惊愕的小胡子。 “娘娘……”小胡子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那可是太后娘娘的美意啊……” 屋子里的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小胡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为纤漠可惜着和太后亲近的机会,只能悻悻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然后转身离开。 紧闭的门窗挡住了灿烂的阳光,只留下一片淡淡的光影。纤漠心绪烦乱,坐在门后,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间,让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身子有些瑟瑟的发抖,纤漠只能紧了下唇,任唇上到血液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整个脑海里都是严麽麽苍白的脸。 纤漠不知道这样瑟缩了多久,她只知道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暗,到最后,整个房间都只剩下漆黑的一片。 门是被柳子莲撞开的,门开的时候,风,猖狂的涌进,纤漠浑身一个机灵,迷蒙着双眼抬起头,却对上柳子莲一双焦急和愤恨的眼睛。 “你这是在做什么?竟连太后娘娘到邀约都不去,以你的聪明怎会看不出这次后宫几个妃子的聚会是为了你来。这皇宫里,你还没有任性的实力。”柳子莲的脸上满是怒火。 纤漠只痴痴的望着,眼里一片苍茫,身子却瑟缩了一瞬,没有动。柳子莲脸上的怒火更浓烈了几分,一把抓住纤漠的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口中怒道:“你可以任性,你是娘娘,没人敢随便动你,可是你身边的人呢?我不信你真那么麻木,眼睁睁看着小胡子出事。” 第一百零一章闭门羹 “小胡子?”纤漠愣了一下,眼里的迷蒙清明了一些。 柳子莲拉着纤漠的手转身便往门外走,边走边解释着。“小胡子按你的吩咐去给太后娘娘传话,这一去便是大半天,太后娘娘的脾气喜怒无常,我有些不放心这才想去看看情况,没想到走到半路遇见个熟识的宫女,她说小胡子正在洛河宫里挨板子呢。” 柳子莲的步子急,纤漠的心也往下沉,可是纤漠的脸上却没有柳子莲来得焦急。纤漠步子一顿,当柳子莲疑惑的回头时,才对上了她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纤漠淡淡的说:“原来你也是有血有肉的。” 柳子莲眉头一皱,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冷冷的回:“现在不是你说笑的时候。” 纤漠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眸子里闪烁的光芒落在柳子莲的眼中,让柳子莲忍不住一个激灵。“想不到一向沉稳的柳子莲也有乱了分寸的时候。小胡子不会有事的,太后娘娘这么做无非是做给我看的。我们现在急匆匆的跑过去,也许反而不是件好事。” 柳子莲一愣,脸上的颜色变换了一瞬,迈开的步子也收了回来。纤漠扫了一眼,只淡淡一笑,便向前迈开了步子。柳子莲游移了一瞬,这才跟上了纤漠的脚步,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也没了刚才的慌乱。 纤漠一直在想,为什么洛河宫门前的宫灯总是比宫里其他地方的宫灯来得更明亮。门口守着一个太监,似乎正有些焦急的踱着步子,手中的浮尘随着走路的时候在空中晃荡着,他远远的扫见了纤漠和柳子莲两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赶紧转身进了大门。 眼尖的纤漠看见太监鬼祟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步子反倒越发的慢了下来。从大门的方向隐隐的传来了痛苦的叫声,纤漠的眉头皱了一瞬,步子却扔不紧不慢的往里迈。 刚一进门,纤漠和柳子莲还来不及往里走,两名宫女便行了过来,冲纤漠行了一礼才道:“漠妃娘娘是来觐见太后娘娘的么,太后娘娘突然有些不适,吩咐下来说今晚不见客。” “是么?” 纤漠冷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淡淡说了两个字,转身便作势要往回走。柳子莲惊讶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也跟着纤漠往回走。反倒是那两名宫女还愣在当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纤漠已经走了几步远。 两名宫女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焦急一闪而逝,太后娘娘只说要先给漠妃娘娘一个闭门羹,可是没想到这漠妃娘娘却真的转身走了。两名宫女哪里知道,以纤漠的聪明,又怎会看不出太后娘娘的伎俩。 “漠妃娘娘留步。”其中一名宫女赶紧追了上来,纤漠停下脚步,身体挺得笔直,冷冷的回头,宫灯的黄晕洒落在她的脸上,却是一张面容冷酷的容颜。 小宫女被纤漠的冷酷冻得瑟缩了一下,面上露出几分焦急,赶紧道:“可是太后娘娘还说了,要是漠妃娘娘执意要见的话,奴婢们也是不能拦着的。” 纤漠见小宫女焦急的模样,心中的笑意更浓了,这种小剂量的刁难,她纤漠还不会看在眼里,她转过身背影仍然孤傲。“哦,可是我只是想来给太后娘娘问个安而已,也并非执意要见,既然太后娘娘突然的不舒服,那我还是改日再来好了。” 说完之后纤漠又向前迈出了步子,这下另一个宫女也急了,赶紧小步跑了上来,额头上早已浸出了汗水,焦急的说:“漠妃娘娘,您……您还是见见太后娘娘的好,别为难奴婢们了。” 说着便拉着另外一个宫女匆匆的跪在了纤漠的面前,要是漠妃娘娘真不见太后娘娘了,倒时候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指不定就会拿她们俩撒气。这点,两个小宫女还是能算得出来的。 纤漠还来不及说话,倒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哼,到底是个心底狠辣的主子,连自己的奴才都不顾了。”太后娘娘的声音很冷,她就站在两个跪在地上的宫女身后,目光寒烈,猛的扫向那两个宫女,口中低低的说一句“没用的东西。” 两名宫女顿时被吓得哭出声来,浑身瑟瑟发抖,不断的将头狠狠的往地上磕,直到红色的液体被映在了冰冷的地上,绽放成诡异的红。 纤漠凝眉,只扫了一眼,便将头别开,竟是不忍心看。她向太后娘娘行了一礼,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暖意。讨厌你的人,即使你将世界上最灿烂的笑容展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对你生出一丝好意。这个道理,纤漠早在娘亲去逝的那年便懂得了。 太后娘娘冷哼一身,也不说话,转过身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步入了大厅,纤漠和柳子莲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沉重,这才跟了上去。 烟雾有些妖娆,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檀香,可是这香,却不是纤漠喜欢的。在大厅的正中摆着的是张长达一丈的凳子,而小胡子正被捆在上面,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间,露出的皮肉都被板子打得有些模糊了,竟是血红色的一片。 纤漠面上一寒,手握成拳,可是仅仅一瞬又再次松开了来。她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只是将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佯装没有一丝在意。 小胡子似乎知道有人来了,迷蒙着一双眼睛抬起头,挣扎了一瞬,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低的呢喃“漠妃娘娘……” 这一声漠妃娘娘,听在纤漠的耳中,竟连灵魂也跟着颤动。 42 第一百零二章怕,有何用 太后娘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冲旁边几名挽起袖子将胳膊露出来的太监使使眼色,其中一名便拿起地上的一盆水,猛的倒在了小胡子的身上。冰凉的水,让小胡子浑身一阵战栗,一个激灵,他开始瑟瑟发抖,朦胧的意识也清晰了不少。 小胡子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纤漠,面上一喜,傻呵呵的笑,头发上的水还汩汩的流着。这样的笑,刺痛了纤漠的眼,心中一阵抽痛,面上却不露半分神色,她语气平静的对太后娘娘道:“这小胡子是做错了什么事?都怪臣妾没有好好管教才让他惹恼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冷笑,端坐在主位上,雍容华贵的后服穿在她的身上,更添了一份成熟的美丽。手中的茶腾起朦胧的水汽,遮住了她眼里的狰狞,太后娘娘淡淡的说:“漠妃娘娘才进宫不久,教导奴才这种事当然还不上手,怪不得漠妃娘娘。” 纤漠冷笑,只是那笑容隐在了一方丝帕后,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眼。她走到小胡子的面前,抬起手,一巴掌便狠狠的落在了小胡子的面上。小胡子的笑容还来不及收住,最后竟变成委屈的狰狞,眼泪汩汩的就往下掉,口中低喃“漠妃娘娘……” “不听话的东西,惹恼了太后娘娘这可是杀头的死罪。”纤漠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除了柳子莲却谁也没看见。纤漠指着小胡子的鼻:“太后娘娘大人大量,许是不会和你一个奴才计较,可是既然你是我的人,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来,也是我这主子的责任。” 纤漠说一半,冲柳子莲使使眼色,柳子莲赶紧小跑着过来,纤漠冷冷的说道:“把他带回去关在柴房里,三天不许吃喝。” 柳子莲立马上前就准备解那绳子,太后娘娘却勾起了一抹狰狞的笑,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漠妃娘娘想这么容易便把人带走么?哀家在你的眼中就是这么愚笨,竟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 纤漠回过头,身体挺得很直,却没有一丝的怯懦。大厅的门是敞开着的,门外的风涌进,所有的宫灯竟都摇曳了一瞬,映在太后娘娘的眼中,更是多了一份苍白的狰狞。 太后娘娘走到纤漠的面前,眸子对上她的,两双动人的眼睛里,都是同样的倔强。 太后娘娘冷冷的说:“刚才这里的人可都听见了,小胡子说,他们家主子病了,所以来不了了。哀家就奇怪了,今儿个在御花园里,似乎还见过漠妃有些神色恍惚的走动呢,怎么会说病就病呢,这样扯谎的奴才可不能轻饶了。” 纤漠没有说话,只回头看了一眼小胡子,小胡子的眼泪还在流,眼里的委屈更是浓了几分,冲纤漠摇摇头,他的意思,纤漠懂。 屋子里的檀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得更开了,这种香味过于的浓郁,纤漠不喜欢,只拧紧了眉头向着窗边走了几步。窗外的月隐隐的透着白色的亮光,纤漠回头的时候,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声音却没有一丝的颤抖。 纤漠说:“是臣妾让他这么说的。是臣妾撒了慌。” 纤漠冷笑,窗外的风吹在脸上,那笑容里,竟是满满的无奈。这便是太后娘娘想听的话吧,太后娘娘的意思,不是奴才撒谎便是主子撒谎,可是,撒谎的人,结局也许并不一样。 太后娘娘猖狂的笑了,美丽的容颜上,那笑容里的得意让纤漠的心,猛的抽痛着。有一瞬间,纤漠想起了萧儿,萧儿也曾缩在纤飞龙的怀中偷偷的冲自己露出得意的笑。 身子冰冷了一瞬,纤漠转身走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凑近太后娘娘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太后娘娘想怎么样,直接说吧,对这种后宫里的游戏,我不感兴趣。” 太后娘娘的笑,僵在脸上,她没有想到,这后宫里竟然会有人将位置摆在和她同样的高度,甚至对自己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来。可是……这样的感觉……太后娘娘嘴角扯起一抹笑,这样的感觉她却并不讨厌,至少,她已经不记得曾经有人敢这么直接的反抗过她,看来这无聊的皇宫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你不怕哀家?”太后娘娘的气息吐在纤漠的耳旁,声音里听不出是激动还是愤怒。 纤漠面上一紧,薄唇微开,只淡淡的说一句,“怕……可是,我怕了,你就不会冲着我来了么?怕有何用。” “哈哈……聪明。”太后娘娘只笑了两声,笑容却猛的顿住了,往后退了两步,若无其事的站定,面容冷酷的道:“这慌既然是漠妃扯的,有过便不能不罚。” 烛光摇曳,纤漠只静静的听着,脸色也不曾变换过一瞬,她纤漠,这辈子挨的罚还少了么?在这皇宫里,明摆着的惩罚能敌得过那对心狠手辣的母女暗地里的手段么。 太后娘娘见纤漠没有一丝惧色,脸色又黑了几分,冷冷的说:“再过几日,便是先帝的忌日了,按规矩,作为儿媳的后宫妃嫔们是要选出一人去皇陵扫墓的。既然漠妃娘娘才进宫,又得皇上宠爱,那这件事就由漠妃娘娘来办吧,算是将功补过。” 扫墓?将功补过?纤漠皱眉,眼里闪着疑惑,她可不信太后娘娘真会让她有将功补过的机会。纤漠没有看见,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远处站着的柳子莲和被绑在长凳上的小胡子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都是一抹深深的担忧。第一百零三章他零星的担忧 夜,渐渐冰凉。 柳子莲掏出火折子将宫灯里的蜡烛点燃,屋子里瞬间被晕黄的烛光笼罩。纤漠将小胡子安置在床上,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烛光映进纤漠的眸子里,竟是寒烈。 “娘娘……”小胡子哽咽了一瞬,泪落下,已是泣不成声。 手抚上小胡子的脸,泪落在指尖,是冰冷的触觉,纤漠只淡淡的说:“不怪你。” “可是……那皇陵……”小胡子哽咽着将纤漠的手抓在胸前,眼泪又扑扑簌簌的掉下。 “皇陵……”纤漠的口中吟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柳子莲已经将扫墓的事情告诉了她。原来所谓的扫墓,与其说是扫墓,更不如说是一种扭曲的赌博。 被选中的人,必须是当今皇上的妃子,而且只能一个人去扫墓。皇陵里有着的不仅仅是墓地,而更多的是机关陷阱。机关和陷阱本是用来对付那些擅自闯进皇陵之人的,可是现在却多用做了考验皇妃的一种手段。 据说,这规矩是先帝临死之前制定的,每年忌日的时候,便要挑选一名当今皇上的妃子进皇陵扫墓。只是这样的扫墓,至今为止只有八次,而这八次进去的妃子,竟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过。 考验皇妃?纤漠不禁冷笑,皇妃还需要考验么?难道先帝是被某个妃子伤得太深,所以才在临死之前制定了这么荒唐的考验。纤漠胡乱的想着,用纷乱的思绪来将心里那抹恐惧冲淡。烛光摇曳着,落在几人的脸上,竟连一丝温暖都带不出。 皇城,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地方。纤漠要去皇陵扫墓的消息才一天,便传遍了皇宫的所有角落,嫔妃、宫女、太监、麽麽,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只是这里面,有人欢喜有人忧,而更多的却是一种麻木,看热闹的麻木。 天,很黑,没有星光,只有摇曳的宫灯照亮皇城内的角落。 凌霄宫里,书按上堆起了如小山般的奏折,烛光很明亮,让本来的金色更添了一份气势磅礴。惭洛坐在书桌后,举起的笔停在空中,竟是忘了落下。 书按前,跪着的是太监总管,总管说,太后娘娘选定了今年去皇陵扫墓的妃子,漠妃。 漠妃,是那个敢直直的迎视着他的眼睛,由始至终都没有退缩过一瞬的女人。 放下笔,惭洛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栏,风猛的灌入,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惭洛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是一张苍白的容颜。 她要去皇陵?惭洛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眸子却在冰凉的夜风里更加的寒烈了。 手里举着宫灯,光亮一点一点洒落地上,纤漠一身粗布衣裳,神思有些缥缈,来到小山坡的时候,花香一阵一阵的扑来。她回神,这才发现竟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抬头看,夜色里,小山坡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残影。举高了宫灯,将路照得仔细了些,纤漠才再一次迈开了步子。纤漠想,也许,这山坡上的风会更冷吧。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冰冷,只有灵魂被冻僵了,才会麻木到无所畏惧。 山顶上,风,很大,将纤漠的裙角吹动得舞在空中,隐隐的犹如鬼魅,竟是有些狰狞。纤漠将宫灯举到面前,对着里面轻吹一口气,宫灯一瞬间便熄灭了。 “黑暗的人果然喜欢黑暗的世界。” 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纤漠的身后,纤漠浑身一怔,没有回头,可是这声音的主人却是这辈子她都忘不了的。纤漠转身,面对着站在身后的惭洛,夜色里,看不清那张俊美到无暇的脸。 “怎么,见了朕也不知道跪下请安?”惭洛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的戏虐,他目光落在纤漠的脸上,只能看见隐隐的白。 纤漠眉头拧紧,却转过头望着远处模糊的天,冷冷的道:“我不想跪。” 不想跪。这样的答案让惭洛狠狠的吃了一惊,他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猖狂的笑了起来。“哈哈……果然有胆识啊,竟然连朕都可以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你,似乎一个小小的皇陵是绝对难不倒你的。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倒是多余的了。” 惭洛冷冷的转身,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光亮洒下,映在青石的路上,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便往山下走去。 纤漠愣愣的望着惭洛的背影,心,剧烈的跳动着。刚才他说,他担心她……这是她的错觉么? 小路上,夜明珠发出的光亮在纤漠的视线里越来越小,可是她的视线落在那零星的光芒上,却怎么也收不回了。 风里夹杂着花香,虽然看不清那些花儿招摇着美丽的模样,可是纤漠知道,这山坡上的花儿开得是艳丽的。 这几日,晏日园里来的妃嫔不少,都是来替纤漠践行的,有些纤漠有过一面之缘,可是更多的却是纤漠从未见过的女人。纤漠越发的想笑了,这些平日里躲在深宫里的女人,到底是无聊得紧了,皇宫里一有了新鲜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来看个究竟。无非是想看看,被太后娘娘选中去送死的女人,到底是生了什么模样。 八卦,到底是女人的天性。只可惜,每个来晏日园见过纤漠的女人离开的时候,脸上都带不走半分笑容。有着这样倾城美貌的女子,只要是女人见了,绝没有还能自信的抬起头走路的。第一百零四章月华楼的遇见 这是纤漠进宫以来第一次出宫,可是心里却没有半点的知觉。倒是柳子莲和小胡子,两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生离死别的模样。纤漠见了,除了淡淡一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城的落日很美,纤漠一直知道,可是她没想到,皇城里的日出也是这般灿烂。一身明间女子的打扮,只着了一件粗布的碎白花衣裳,纤漠站在皇宫的宫门前,抬头望,天边皆是被渐渐染红的颜色。 柳子莲和小胡子站在纤漠的身旁,手中各拿了一个包裹,按规矩,他们两人是可以跟着纤漠出宫照顾纤漠生活起居直到皇陵前的。跟着纤漠出宫的,还有两名便衣的侍卫,意伽,意禾,竟是对孪生兄弟,只是意伽性格开朗,意禾却生性孤僻,就好像同一个灵魂被硬生生的化作了两半。 空气里,都是清晰的泥土气息,早晨的空气是冰冷的,可是恍惚间竟可以将灵魂洗涤。纤漠向远处的天边望了一眼,红色还在浸润着天地,纤漠想,那雪白的山便是在那个方向的吧。 离开皇宫的时候,纤漠没有回头,只一身白色的粗布衣裳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孤单却桀骜。 城楼上,一抹金黄的身影沐浴在阳光里,仰着头,惭洛的视线遥遥的落在那抹孤傲的身影上。一个女子而已,何苦要倔强到撑起一片天空。 寒,只在风吹的时候,惭洛转过身,金黄的袍子被风带动了一角,招摇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只可惜,纤漠没有回头,没有看见,那转瞬而逝的美。 不知不觉已经进宫几个月,虽仍在京城里,可是却宛如活在闹市之外。纤漠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仿佛一个梦境,她险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月华楼前,人群来来往往的纷乱。纤漠拧紧了眉头,步子却没有犹豫过一瞬,直直的往里走去。脑海里,零星的记忆已经苍白,亦如纤漠的面。 仍然是花圃,只是这花儿比上次纤漠来的时候又灿烂了几分。门口站着的八个迎宾婢女在看见纤漠的一瞬间,面上皆是一惊,这样美貌的女子,只要这辈子见过一面,便再也无法忘却。 掌柜的还是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纤漠步入的一瞬,他眸子里的光亮便猛的一闪,乐呵呵的放下手中的笔便迎了上来。“许久没见姑娘,姑娘的气色倒是好多了。” 能坐上月华楼的掌柜,看人的眼光到底是没错,他早知道纤漠不会是寻常的女子,果然,现在的纤漠虽依旧一身粗布衣裳,可是她身旁的几名仆人,身上穿着的,可都是上好的料子,纤漠的身份由此可见便不一般。 “是么?”纤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只淡淡的说:“开一间上方,上一桌好菜。” 掌柜的面上堆起谄媚的笑,招呼了店里的伙计上楼打理房间,自己却走在纤漠一行人的前面,走到窗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还能看见大街上人群拥挤,纤漠的嘴角不禁泛起笑,那些匆匆的步子里,有着的是一种自由。 “都坐下吧,在宫外不用那些繁礼。”纤漠说话的时候,视线也停留在窗外,眉宇间都透着一股子的随意。 几人看了看,柳子莲面色没有变换过一瞬,拉着小胡子的手坐了下来,意伽意禾两兄弟似乎有些犹豫,可是扫了一眼正望着窗外的纤漠,两人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依言坐了下来,只是坐下的时候,两个人的嘴角都有着一抹感动。有些东西,到底是不用说出口的。 月华楼不愧为京城最大的酒楼,酒菜都很可口,丝毫不逊色于皇宫里的美食。可是纤漠却吃不下,只匆匆夹了几口菜便不再动筷,目光扔落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上,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有些羡慕无拘无束的走在大街上。 “哐”,随着餐盘打碎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的叫嚣也从大门的方向传了过来。“人下贱,连走路不长眼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声音…… 窗外的风打在脸上,冰冷到脸灵魂都忍不住瑟缩。纤漠浑身一怔,这声音是已经刻在了她灵魂里的。这声音,是萧儿的。纤漠咬紧了牙,面色苍白,可是却没有回头,只不着痕迹的掏出一方丝帕,借着擦嘴角的时候,将一张绝美的容颜遮住大半。 远处的山,仿佛雪白,心中的痛和无奈,只有纤漠能懂。纤漠知道,现在还不是遇见的时候,她还不够强,所以她要忍,也只能忍。 大门前,一身锦衣华服的萧儿指着一名伙计的鼻,脸上的狰狞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那伙计,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被萧儿这么一吼,双脚顿时瘫软了下去,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儿鄙视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将头仰得很高,提高声调冷冷的说:“感情还是个哑巴,这月华楼不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么,用个哑巴做伙计,也还真拿得出手。” 掌柜的总算走了过来,看了地上磕头的伙计一眼,一张老脸上的皱纹仿佛一瞬间又多了几道。脸上仍是谄媚的笑,他一边斥责伙计的不小心,一边给萧儿赔礼道歉。萧儿却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伙计,不断的将头往地上磕。 “砰砰砰”的撞击声,响起在坚硬的地板上留下红色痕迹的时候,众人都有些不忍心看,尽皆别开了头。空气,一瞬间冻结,嘈杂的月华楼,竟只剩下撞击地板,血花四溅的声音。 43 第一百零五章丞相,夫人 那小伙计没有抬过头,可是谁都知道,此刻的他是满面的红色。掌柜的笑容到底是僵住了,弯腰扯住那小伙计的胳膊道:“小哑巴别磕了。” 掌柜的声音里有一丝没有察觉的哽咽,小哑巴是他在塞外捡回来的,他记得刚看见小哑巴的时候,他正瑟缩在黄沙里,挖出草根猛的往嘴里塞。 小哑巴刚到月华楼的时候,一口气吃了二十个馒头,那时的他竟是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吃过东西了。小哑巴懂事,手脚也勤快,能吃苦,掌柜的没有孩子,一直以来便把小哑巴当成了半个儿子,现在看见他这幅模样,到底于心不忍。 萧儿一见掌柜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脸上的狰狞更多了几分,转过头,红艳的唇吐出冰寒的话。“怎么,他不磕,难道你来磕?” 掌柜面容一寒,挺直了身子,刚才挤出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不见。纤漠凝眉,是她的错觉么,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一瞬和刚才判若两人,甚至他身上隐隐的还透着一股子的霸气。 这样的霸气,绝对不该出现在一个酒楼掌柜的身上。 只可惜,那样的霸气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掌柜的面容虽然依旧冷峻,可是那种霸气却再也没有流露出丝毫。他只冷冷的说:“月华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不是说让人踩在脚下谁就能踩得了的。” “哦?”萧儿挑眉,嘴角泛着冷笑,“那要是我家相公,当朝丞相岳然呢?” 掌柜猛的一惊,脸上的神色变化了一瞬,语气仍然冰冷,拱手道:“还请夫人给个薄面,小哑巴撞到你,是他的不是,我们月华楼摆一桌上好的酒席,算是给夫人赔个不是。” “呵呵,”萧儿笑得有些花枝招展,“一桌上好的酒席?你看我像是没吃过饭的人么?” “你……”掌柜的吐出一个子,脸色铁青一片,咬牙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萧儿目光一寒,走到小哑巴的面前,一脚踩在了小哑巴的手上,可是小哑巴身体颤抖了一瞬,竟是没有叫出声来。萧儿抬头,对上掌柜的眼,“很简单,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这小哑巴不是月华楼的人,这事便算了。” 萧儿的话音刚落,一直将头埋得低低的小哑巴却猛的抬起了头,面上的红色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落,看不清他的面貌,可是却能看见一双充血的眼睛,眼里,弥漫着浓郁的哀伤与无奈。 纤漠一怔,这样的哀伤和无奈,触痛了灵魂的深处。纤漠别开头,不再往那个方向看一眼,她怕,怕那种心脏抽痛的感觉。只是连纤漠都没有发现,她的脸,早已经苍白得没了血色。 掌柜的沉默了,一张脸由红转黑,只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哑巴哭了,头猛的往地上磕去,只“砰砰砰”,三声巨响,宛如用尽生命的力量。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小哑巴站起身,冲出了月华楼,只是转身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红色液体和着泪水四溅开去,落在萧儿的面上,将一张本就狰狞的脸忖得只剩下恐怖。 纤漠回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倔强的背影,还有一片红色的光景在萧儿的脸上绽放。 “没想到堂堂的岳丞相,竟取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柳子莲冷冷的说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茶狠狠的饮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这才将心中腾起的怒火压了下去。 柳子莲的话,纤漠却听不进耳,她转过头,还能看见小哑巴冲出大门,行在街上,犹如飘荡的魂。握着丝帕的手猛的一紧,纤漠站起身转身迈开了步子,苍白的容颜隐在丝帕之后。 萧儿因为脸上的红色液体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和掌柜的叫嚣得越发的大声了,在纤漠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她竟连一眼都不曾留意。她没有看见,纤漠的眼中,映出的是一张怎样狰狞的面孔。 柳子莲带着小胡子几人跟在纤漠的身后出了门,虽然心中疑惑,可是却能猜中几分。这个有着倾城容颜的女子,她柳子莲到底是没有看错人。 满世界的红色,妖娆在视线里,在空气里挣扎着弥漫,最后幻化为铺天的血腥冲进鼻腔。纤漠站在巷子口,一身雪白的粗布衣裳在有些红色的世界里,刺激着每一抹游魂。目光落在巷子的深处,那里,是一个瑟缩着发抖的身影。 纤漠走到小哑巴的身旁,蹲下,手握着丝帕抚上他的脸。“你是个好孩子,比想象中来得坚强。” 意识有些朦胧的小哑巴睁开眼,眼前的女人,容颜渐渐清晰,小哑巴摇摇头,想说,他不是个孩子,是个男人。可是,话梗在吼间,吐出的时候却只有咿咿呀呀的哽咽。 “跟我走。”纤漠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拉住了小哑巴的手,小哑巴眨眨眼,脸上的红色液体滑落,滴在纤漠白皙的手指上,让白色的纯净沾染上一丝狰狞。 纤漠拿了丝帕,往手上一抹,红色消失不见,她淡淡一笑,拉着小哑巴站起了身。 纤漠不知道,就在她笑容淡淡的一瞬间,在小哑巴的口中,模模糊糊的低喃过一个字,“美……”,只是声音低低的,却只有小哑巴自己听得见。 巷子里的血腥气息,在纤漠几人离开之后渐渐消散,跟在纤漠身后的几人,心里的某些东西却渐渐的沉淀了下来。 “漠妃娘娘,到底是仙女下了凡尘。”小胡子傻呵呵的笑。第一百零六章幽巷,遇见 柳子莲回头扫了一眼,只留下一句,“傻瓜。”可是,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是带着浓浓笑意的。 意禾意伽两人,倒是什么也没说,只跟在柳子莲身后,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目光却直直的落在了纤漠拉着小哑巴的手上,白皙得没有一丝凡世的尘埃。 月华楼是不能回去了,纤漠带着众人挑了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客栈,开了几间上房,她拉着小哑巴走进其中一间,让店小二打了些热水,屏风后,腾起的水汽将屋子弥漫出一阵朦胧。 纤漠拉着小哑巴来到木桶前,指着水雾弥漫,说:“洗洗吧,我们在外面等着,洗好了出来上药,你头上的伤莫不要留下疤痕才好。” 小哑巴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扭曲成一片火红的颜色,只留下一双大眼睛,眼里,坚毅的目光透着一种沧桑。这样的沧桑绝对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应该有的。 纤漠步出屏风,柳子莲便站了起来,眉头拧紧,面色阴沉。“我们该怎么安置他?”纤漠毕竟是皇妃,不是一般的小姐,可以随便的收留几个身世可怜的孩子。 纤漠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紧拧着,寻着方桌旁的红木椅坐下,目光不禁飘向了屏风的方向。屏风是普通的青山绿水,屏风后,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声。屋子里很静,小胡子点了纤漠最喜的檀香,烟雾妖娆,竟是飘逸的神思。 小哑巴出来的时候,众人都睁大了眼,这样一个男子,长着一张娃娃面孔,白皙的肌肤,浓眉大眼,连唇角也是完美的弧度,只是身子却单薄了些,连小胡子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些松大的模样。这样的男子,竟是刚才那个满面血迹的少年。他的姿色竟是比纤漠逊不了几分。 令纤漠惊讶的是,尽管面对众人直视的目光,小哑巴也没有一刻的扭捏,只骄傲的仰着头,这样的他,让纤漠疑惑了。他,绝不是一般的少年。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柳子莲看见这个少年的时候,眼神曾经飘忽了一瞬。她咬紧下唇,脸,瞬间苍白一片,目光落在小哑巴的脸上,险些收不回灵魂。这张脸,竟像极了那个人。 离扫墓的日子还有几天的空闲,天刚蒙蒙亮,推开窗户的时候,只能瞧见一抹隐隐的阳光。纤漠往外望了一眼,远处还有着隐隐的白色,纤漠想,也许,在进皇陵前,她该去看看她娘。 早晨的客栈越发的冷清,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店小二打着呵欠将大门往外推着,风往里灌,店小二瑟缩了一下身子,赶紧小跑着进了屋子。纤漠出门的时候,没有吵醒柳子莲等人,只将一纸留书用砚台压在了桌上,说是晚些时候便回来。 大街上,行人很少,偶尔几人匆匆的从纤漠身旁走过,也是挑着担子卖蔬菜的庄稼人。纤漠的步子不紧不慢,可是行了几步,面上却突然一寒。身后,似乎有某人的步子总是和她踩在同一个节奏。 纤漠不动声色,步子继续向前,只在一个转角的地方才隐在了墙后。身后的步子一急,匆匆行来,纤漠猛的转身站出,却对上一双焦急的大眼。跟在她身后的人,竟是小哑巴。 “你……”纤漠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小哑巴。 小哑巴眼里闪过慌张,随即扯住纤漠的衣角,摇摇头,眼里的慌张变成浓郁的担忧。这样的眼神,纤漠懂。他是在担心她。纤漠笑了,伸手抚上小哑巴的脸,顺滑的肌肤,被清晨染上一抹寒意。 “好,我带着你。”纤漠淡淡的说,话音刚落,小哑巴的唇角便扬起了灿烂的笑。 纤漠在前,小哑巴在后,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任洒下的晨光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只要纤漠回头,便会发现,身后的男子,扬着笑,正一步步踩在她的脚印上。 行过一条幽僻的巷子,远远的便闻见一阵刺鼻的酒气,纤漠停下步子,有些犹豫,这巷子是通向远处雪山的一条近路。站在巷子口往里望,只幽暗一片,看不见光亮。 纤漠正在犹豫的时候,随着一阵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幽暗里却猛的冲出一个人来。纤漠一惊,急急的往后退,可是扑面而来的人,却狠狠的一把将她抱住,一同滚落在地。 酒气吐在纤漠的耳旁,纤漠浑身一个激灵,压在身上的人,口中低低呢喃着的竟是“纤儿……纤儿……” 灵魂,总在不经意间颤动。 纤漠的眼里,一瞬间腾起了水汽,却在咬紧下唇的时候干涸。 小哑巴怒了,眼睁睁看着纤漠被一个酒醉的汉子扑到在地,他握紧了拳头,在纤漠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便拉开了岳然,拳头冲着岳然缩在纤漠脖颈间的脸面挥舞了过去。 血,溅到纤漠的脸上,只留下一声惊呼回荡在酒气弥漫的巷子里。 岳然倒在地上,嘴角的红色映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竟是一种犹如鬼魅的美。他迷蒙着眼,身子有些抽搐,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只是那样的笑,过于的刺耳。 “纤儿……纤儿……”岳然的呢喃湮灭在苦涩的笑声里,可是每一声,却都让纤漠的灵魂在冰冷中颤动。 纤漠抓住小哑巴的手,甩开,蹲下身子小心的扶住岳然的头,只淡淡的说:“是我认得的人。” 小哑巴被纤漠甩开的手,僵在空中忘了落下,只是纤漠的目光落在岳然的身上,竟是没有看见身后一双受伤的眼。第一百零七章不是你的纤 岳然睁开眼的时候,空气中的酒气又弥漫了不少,视线里,是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岳然笑,嘴角带着红色的液体,狰狞的苦笑。口中只喃喃的低语,“纤儿……”一开口,声音里的哽咽让人硬生生的疼。 思念,是一种锥心的痛。岳然的手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险些触上纤漠苍白的脸,只可惜,指尖还未落下,手却被纤漠抓在了手中。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纤儿。”纤漠的声音比她意料中的还有平静,心中只隐隐的疼痛着,更多的却是一种内疚。对他,她到底是亏欠很多。 岳然迷蒙着一双眼,被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冻得一个寒战。他笑了,笑得有些猖狂,让巷子里的酒气一瞬间爆发,铺天盖地的涌进纤漠的鼻腔中,险些将她的灵魂湮灭。 岳然挣扎着将手从纤漠的手中抽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脚步缥缈,他的发,垂在脸庞,遮住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在纤漠疑惑的目光下,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两步,再回头,点点晨光洒在脸上。 他说:“你不是我的纤儿……你是他的女人。”岳然的声音里,弥漫着哀伤,浓郁纯净,竟是化不开半分。他的头高高的仰着,就望着日出的方向,许是纤漠的错觉,那一刻,他的身影似乎缥缈了一瞬,就仿佛,这人世间已没了他的存在。 纤漠站起身,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坚毅,没有丝毫的退缩。她从容不迫的迈过岳然的身旁,脚步停顿了一瞬,只淡淡的道:“这位公子,喝酒伤身,喝多了,苦的也许是自己。” 岳然低着头,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他抓住纤漠的手,猛的握紧。他冷笑,“这位公子?呵呵……如果我是这位公子,那敢问姑娘又是哪家的千金?” 纤漠面上一寒,抬眼看,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下唇,直直的迎视着岳然的眸子。 巷子里,没有风,可是小哑巴却觉得浑身冰冷。他讨厌面前这个男人,他看着纤漠的时候,目光里的爱意没有一丝遮掩。他握紧了拳头,抬起脚向前迈,可是脚停在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 “啪”纤漠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的落到了岳然的脸上。 “这世上,没有纤儿,更不会有你的纤儿。”纤漠咬着牙,苍白的脸上只剩下狰狞。 红,是纯净的,夹杂了化不开的浓郁哀伤。 岳然的头低垂着,发丝有些凌乱,在没有风的巷子里,死气沉沉,竟是动也不动一瞬,可是,红色,却随着发丝的末端一滴滴的往下落,绽放在空中,化作狰狞的虹。 血腥的味道和着酒气,垂下的发丝将岳然的悲怆隐在黑暗里,将口中的血腥咽下,他的声音一瞬间冷了个通透。“现在的你,比起那对母女来,狰狞得更加丑恶。” 纤漠是仓皇的逃出巷子的,直到一口气跑到雪山的脚下,她才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眼前,是一片苍茫的雪白,白得没有一刻的停歇。 纤漠抬头,远处,是隐约的山顶,她的娘,就被埋葬在那终年不化的白雪下。可是,眼泪浸湿了双眼,她哭了。眼泪落下的时候,她已经没了上山的力气。 娘,她真的比那对母女还要丑恶吗?纤漠的眼,望着远处山顶的白。 纤漠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岳然抬头,眸子竟是满布的怜惜。 “纤儿,知道么,你的丑恶,让人心疼。”这句话,岳然舔了舔带着血腥的嘴唇,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小哑巴跟上纤漠的步子,脚下踩着的是纤漠留下的狼狈脚印。他就站在纤漠的身后,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抽搐着痛哭,可是哭的时候,却没有发出一点哭声。是怎样的伤痛,竟连哭的时候,都没了声音? 恍惚中,纤漠记得,她累了,浑身发抖,曾经瑟缩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那男人的手,还抚过她的泪。可是睁开眼,却只是一张娃娃脸的小哑巴。纤漠一惊,擦干泪,猛的将小哑巴推开,脸上冰寒一片,只冷冷的对小哑巴吼道:“以后,不准这样抱我。” 小哑巴咬咬牙,眼里的哀伤与愤怒一闪而逝,他嘴唇动了动,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悻悻的收回了手。 雪山的顶上,纤漠终究没有去,她只静静的站在山脚下,仰着头,望着白色的苍茫。 从晨光到黑暗,纤漠这一望,竟是一整天,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柳子莲正焦急的在客栈门口徘徊,一见纤漠的身影出现,面上喜怒交夹,快步冲了过来。可是,步子却在靠近纤漠一尺的时候猛的停下,她的手猛然抬起,冲着纤漠苍白的面,可是却犹豫着没有落下。 “这世界,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世界。现在的你,还没有任性的机会。”柳子莲只说了这么一句,眼中还留有一些愤愤,收回手,她气冲冲的走进了客栈,没有回头。 纤漠的脸色,没有变化过一瞬,心,早已经麻木,便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她想起了岳然的话,她竟比那对母女来得丑陋么?呵呵,纤漠想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她抬脚,步入客栈,身子挺得很直。 接下来的几日,纤漠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只没日没夜的守在窗口,望着天边的日出日落,映着一张苍白的容颜。柳子莲似乎还在气头上,对纤漠也是冷淡了不少,倒是小胡子眼睁睁看着去皇陵的日子就快到了,一双眼睛,险些红了个通透。 第一百零八章密林深处 天边,一抹淡红,清晨的阳光还未洒下,天地间还透着一股子的朦胧。纤漠站在床前,眸子里的哀伤随着天边的颜色渐渐变浓。今天,便是去皇陵的日子了,一身粗布衣裳的她,眉头紧紧的拧着。 柳子莲站在纤漠身后,随着纤漠的视线望去,一抹淡红映在眸子里,面上是一阵寒意。她将包袱塞进纤漠的手里,只淡淡一句,“现在的你,还没有失败的权利。” 纤漠回头的时候,只看见柳子莲关上房门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纤漠想,柳子莲这样的女子,究竟是生性冷淡,还是热情如火呢?人说,物极必反,是不是,当热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反而冷漠了呢。 离开的时候,纤漠没有让众人送行,只拿了一个包袱,便向城西去。只是,走出客栈的时候,身后那几抹担忧的视线,纤漠还是真切的感觉到了。 皇陵在京城的西面,四面环山,都是青山绿水的模样,只一眼,纤漠便险些被这浓郁的纯净夺去了魂魄。从山脚到山上,是一条蜿蜒的小路,青石铺成的路,在晨光里,绿得更翠了几分。纤漠只抬头望了一眼遥遥的山顶,山顶是一片密林,而那皇城就在密林的最深处。 许是纤漠的错觉,一路上,身后总有些飘飘忽忽的感觉,看不清也道不明。拿着包袱的手紧了紧,纤漠的步子快上了几分。上山的路,很长,可是,当灵魂已经麻木,时间便不会是一种距离。 只是,看似蜿蜒的一条小路而已,纤漠没有想到会那么长。来到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索性天上一轮圆月,让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种银白的朦胧。山上的风很大,很冷,猖狂的肆虐在耳旁,纤漠颤抖了一瞬,眸子一寒,只将粗布的衣裳裹紧了一些,步子却没有一丝的动摇。 小路到了尽头,面前,是一坐密林,透着一股子的阴森寒意,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经腿脚发软跑下了山去。只可惜,纤漠不是一般的人,早在她娘亲死去的时候,纤漠的灵魂已经卖给了黑暗。没有灵魂的人,便不会怕。 令纤漠惊奇的是,密林的深处,隐隐的透着一抹光亮。眼里不禁泛起疑惑,这偏僻的山顶,人迹罕至,莫非还会住着人家?心里这样想着,纤漠却向着那光亮的方向行了过去。不管是人是鬼,如果能寻得一片栖身之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循着光亮走了没多久,出现在纤漠面前的便是一间竹制的小屋。这小屋,竟是有些熟悉,纤漠凝眉想了想,心,漏跳了半拍。仔细看了看那小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心中疑惑便更深了。这小屋,和惭洛的母妃琴妃娘娘在皇宫里的居处竟是一模一样。 光亮便是从小屋的窗户透出来的,似乎还住着人的样子。纤漠向前走了两步,脚踩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微微的声响。 就在纤漠的脚步还来不及收住的时候,门开了,背对着光亮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影。风,泛着一丝凉意,带动长袍飞扬。站在门口的,竟是一个男子,男子手中举着一个烛台,烛光微弱,只一瞬,便被风吹灭。 可是,仅仅一瞬,已足够纤漠将男子的模样看了个清楚。这男子,美得不像是尘世间的人。惭洛是俊得几乎无暇,岳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面前的男子,却是集美貌和俊朗于一体,这样的人,生在凡世间,俨然是一种亵渎。 纤漠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脸上的惊讶到底是掩饰不住,直愣愣的盯着那男子的脸。只可惜,他的脸已经隐在了黑暗里,只被月华留下一抹隐约。 “您可是漠妃娘娘?”男子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磁性。 连声音也如此的吸引,这样的男子,怕是天下女子的心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只可惜,纤漠没有心。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纤漠没有动,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男子见纤漠点头,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道:“娘娘屋里坐,卑职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他自称卑职?纤漠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变换,脑中却闪过各种揣测,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迈出步子,走进了屋内。 男子将门关上,屋子里摇曳的烛光总算安定了下来。纤漠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竟是简单到没有一丝凡世的奢华,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连这屋内的布局都和琴妃娘娘的居所一模一样。 方桌上,摆着的是丰盛的饭菜,虽不是什么珍贵的菜品,可是泛着阵阵幽香,却是可口的模样。男子见纤漠的目光扫过饭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卑职是专门负责守护这皇陵的人,早早的就收指令,说是漠妃娘娘今日要来扫墓,所以才准备了酒菜。都是些山野的小菜,希望娘娘不要介意才好。” 男子说得客套,可是言语间,却没有一丝奴才该有的唯唯诺诺。这点,总让纤漠透着一股子的不安。如果一个奴才没有一丝唯唯诺诺,那便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奴才有个强硬的靠山,要么,这奴才便不是真的奴才。 一个美到如此地步的男子,竟会独独的守着一坐荒山里的皇陵,这里面透着的诡异,聪明如斯的纤漠又怎会察觉不到。 纤漠盯着桌上的饭菜,没有动,任烛光招摇在脸上,带不出一丝暖意。 男子眼神变换了一瞬,淡笑道:“怎么……娘娘是怕这饭菜有问题?” 44 第一百零九章身后跟着的人 纤漠仍旧沉默,一个陌生的男子,身份值得怀疑,又识得自己。这样的男子,是危险的。桌上的饭菜溢出了淡淡的香味,纤漠凝眉望了一眼,回头答道:“我要是说不是,想必你也不信。” “呵呵,”男子笑了,笑容倾国倾城,眸子里透着一丝诱惑,他不慌不忙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夹了几口菜入口中,抬头笑道:“漠妃娘娘果真是快人快语,这样的女子,在宫中难怪会得到太后娘娘的赏识,更被选中来扫墓。” 纤漠面上没有笑,只望着那男子愣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寻了男子对面的凳子坐下,可是手却没有动。“你是守护这皇陵的人?阁下的年纪约莫只有二十五六岁,正值风华的年纪,又怎会甘心守着一片墓地?” 似乎料到了纤漠会这么问,那男子慢慢放下手中的筷,面上弥漫着淡淡的哀伤,那模样要是天下的少女见了,莫不怜惜到了心头上。他有些哽咽的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过去,有些过去不得不付出惨重的代价。” 男子说着将桌上的酒斟满了面前的酒杯,一仰头,酒杯里的酒便被喝了个干净。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时,眼中哀伤已化作坚强,他扯出一抹苦笑,抬头说:“对了,忘了给漠妃娘娘介绍了,卑职姓刘,单名一个沁字。” 点点酒香的余韵夹杂在饭菜的香气中,纤漠的眉头却越发的拧紧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确俊美得天下无双,眼中的魅惑与哀伤的坚强更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不知怎的,纤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见刘沁将饭菜都试了个遍,纤漠才拿起了筷子,只是一顿饭吃下来,竟是不知吃进去的是些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刘沁的身份是真是假,可是能觅得一个栖身之所总比露宿荒郊的强。纤漠这样想着便听从刘沁的安排,住进了小木屋后的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也不奢华,只有几样简单的必备家具,竟是没有多余的摆设。 推开窗户,是密林的入口,在没有月的夜色里,只漆黑一片。纤漠苍白的脸被烛光映出一抹黄晕,山顶上的风,冰凉得宛若刀锋。这一夜,纤漠竟是无眠。 当天边染上红色的时候,纤漠才回过神来,身上却已冰凉一片。原来在窗边,一站,竟是一夜。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纤漠正苦笑自己的痴傻,将门打开,便看见刘沁的一张笑脸。今天的他,一身墨绿长衫,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风吹的时候,还能荡漾出一抹红色的虹。 “没想到漠妃娘娘倒是起了个大早。”刘沁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外溢香气的小粥,他说话的时候,直直的望着纤漠的眼,眼里的魅惑显而易见。纤漠面无表情,接过了他手中的粥,却别开头,慢慢将门关上,口中只淡淡的道了一声谢。 纤漠没有看见,门关上的瞬间,刘沁眼中的魅惑猛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看不清的阴冷颜色。纤漠只扫了那小粥一眼,便走到窗边,拿着碗将里面的小粥倒了个干净。 不过一个山顶的密林而已,纤漠却没有想到它竟会大得如此的离谱。在密林中行了一个多时辰,周围浓密的树木却没有一刻的停歇,甚至,连皇陵的影子都还未曾遇见,要不是有刘沁的带路,恐怕她早已经迷失在了这密林里。 可是,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许是纤漠沉稳的个性也有些沉不住气来,步子突然的停下,纤漠的面猛的一寒,直直的望着面前一棵参天梧桐,梧桐树下,有一抹白。纤漠弯腰将地上白色的丝帕拾起,眸子里的寒光没有丝毫遮掩,她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刘沁。 “为什么带着我在密林里绕圈子?”纤漠的声音平淡无波,可是心中的寒意却只有自己能感觉得到。 刘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向着天空的方向望了一眼,密林里的天空,比皇城内的还要小,只有从树枝透出的零星蓝色。他回头,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反问道:“你以为,我不绕圈子,能将跟在你身后的人甩开么?” 身后的人?纤漠愣了一下,还来不及问,刘沁却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路口之处,的地面上是一层薄薄的黄沙,而黄沙上是三个大小不一的脚印。刘沁在黄沙前蹲下身子,纤细的食指拾起几粒黄沙,轻吹一口气,黄沙便在狰狞中瞬间消散。 刘沁指着地上的脚印,眼中的得意更浓了几分。“这是我刚才洒下的,你看,前面两个脚印是我和你的,而这后一个……” 刘沁抬起头望着纤漠苍白的脸,站起身,向着另外一个岔路走了过去。纤漠的眉头拧紧,从上山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寻常,可是现在确定身后跟着一个人,心中,竟是有些忐忑。 纤漠犹豫了一下,到底迈出步子跟上了刘沁的脚步,只是这一次脚步比先前的沉稳了很多。她时不时的回头,身后,是一片安静的密林。那跟在她身后的人到底又是谁呢?纤漠想着,步子在密林中有些坎坷,还好刘沁发现了,几次小心的将她扶住。 许是纤漠的错觉,每每刘沁扶住她的时候,他眼里总会闪烁着一些莫名的东西,看是带着坚强的淡淡哀伤,可是却总让纤漠忍不住一个激灵,那样的哀伤透着一股子的诡异。第一百一十章远走高飞 密林的深处,是一片大约两亩的空旷草地,没了林木的遮掩,阳光肆无忌惮的洒下,草地上是一片白玉的圆柱,圆柱上是镂空的浮雕,每一根都刻着不同的图案,可是,却都有着同一个特点,浮雕的最顶端,是一条五爪金龙,映着灿烂的阳光,那金龙俨然有腾云驾雾冲天而起的气势。 纤漠没想到,所谓的皇陵,竟会是这幅模样。草地上的风,吹动发丝飘扬在眉宇间,纤漠抬头,是一抹抹金黄的光。 “这便是皇陵。每一根圆柱下,埋着的都是历代的帝王。”刘沁在站纤漠的身旁,目光也落在那些金色的腾龙上。 纤漠回头,望了一眼刘沁却什么也没说,迈开步子便往那些圆柱走了过去。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风,有些凉意,脚下的,都曾是藐看天下的王。纤漠伸出手,抚上圆柱表面的浮雕,手心里,是冰凉的触觉。 就在纤漠的手抚上圆柱的一瞬间,草地上爆发出一声巨响,随着巨响,便是尘沙漫漫,残叶飞扬。循着声响发出来的方向望去,在草地的最边缘的两根石柱之间的地面,竟凭空的裂开了一条缝隙。 刘沁和纤漠同时面上一惊,都快步向那缝隙走了过去,走近之后,这才看清,地面上,俨然一条幽深的地道。站在地道口往里看,只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子奇特的味道,不似香,可是比香味又好闻了几分。 “漠妃娘娘定是得到先帝的庇佑,竟然发现了皇陵下的密道。”刘沁面上一喜,掏出火折子便要往里走。 “等等……”纤漠眉头拧紧,在他的步子正往里迈的时候却猛的叫住了他。“这密道到底有些什么还说不清楚,就这么冒然的闯入似乎不太好吧。” 可是刘沁没有回头,步子到底还是迈开了去,只是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语气说道:“自古以来,帝王的墓穴都是金银财宝的聚集地。现在不进,难道等到被别人发现的时候才进么?” 纤漠的眉头拧得越发的紧了,看着刘沁挺拔的身影,突然一阵恶心,空有一张绝世的面皮而已。周围一片寂静,纤漠站在密道的入口处,没有动,只冷冷的看着密道在刘沁进入之后透出点点黄晕的光芒。 “漠妃娘娘,你快来。”从密道的深处传来了刘沁的声音,那声音里似乎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纤漠犹豫了一下,到底迈开了步子,一步步向密道的深处走去。 这是一个长长的通道,一丈宽两人高,每隔五步,便是一盏油灯,油灯已经被先行通过的刘沁点燃。纤漠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种奇特的味道更浓了,余光扫过那些油灯,原来这味道,竟是从这灯油散发出来的。 穿过通道,视野里便一片宽广,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天然的洞穴,而这洞穴里,竟都是金光闪闪的模样,黄金、翡翠、珍珠、玛瑙应有尽有,且都是人间极品,直看得纤漠眼花缭乱。而金黄的中间,还有一抹墨绿的颜色,刘沁正双手各拿着两个碗大的珍珠仰天大笑,那模样险些痴狂。 “漠妃娘娘,你看看,这堆成山的金银财宝,都是我们的啦。哈哈……”刘沁笑得甚是得意,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却没了形状,只剩下招摇的狰狞。 纤漠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一身雪白的粗布衣裳在金黄的世界里,只是一点纯净的白。纤漠静静的站着,冷眼看着刘沁的脸一点点扭曲,最后演变成一种可怕的丑恶。有那么一刻,纤漠望着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险些吐了出来。 刘沁快步走到纤漠的身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握紧了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带着魅惑的音调,他说:“漠妃娘娘,当今皇上冷酷无情,这是世间人都知道的,现在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在,我们何不……何不……” 刘沁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但是目光却直直的对上纤漠的眼睛,只可惜纤漠的眼里,除了冷漠便不再有其他。 “何不和你一起带着这些财宝远走高飞?”纤漠冷冷的开口,将刘沁的话头接了过去,只是面上的鄙视和眼里的麻木都没有一点保留。 刘沁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由白转红再转为铁青色。胸膛剧烈的起伏,脸色惨白的他将怒气强压了下去,挤出生硬的话。“在见到漠妃娘娘的时候,卑职对您就早已倾心。只要我们远走高飞,还有这些财宝一起,这天下,我们还不是想怎么快活便怎么快活?” 洞穴的金黄,在眼前灿烂得彻底,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用之不尽的财宝和一个天下无双的美男摆着眼前,定是头也不回的抱着这些金黄消失。可是,纤漠不会,她的世界里,只有红色,铺天盖地的红色,是那场将军府的大火。 纤漠冷笑,只麻木的看了一眼刘沁的面便转过身,向着离开的方向迈出步子。转过身的纤漠没有看见,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刘沁的脸上,愤怒和哀伤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由心的微笑,那笑,果真让天地都没了颜色。 随着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响起,几名手拿钢刀的中年汉子出现在了洞穴门口,门口本就一丈来宽,这四人一出现,顿时将门口堵了个严实。为首的汉子,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扫了一眼洞穴里的金黄,顿时眼神发直,好一会儿才唤回了灵魂。第一百一十一章他说,生我是他的人 空气凝滞,在山洞里,竟是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纤漠冷冷的看着闯进来的几名大汉,粗俗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些盗墓的强盗,纤漠一个女子没有惊呼,倒是身后的刘沁忍不住一声恐怖的尖叫。女人的叫声,是刺耳,而男人的叫声,却是一个笑话。 四名大汉虽然看着那些财宝眼睛发直,可是却并没有马上冲向那些财宝,而是回过神来看着纤漠。为首的汉子眼里,惊艳闪过,手中的钢刀划在地上,在向纤漠走过来的时候,擦出耀眼的火花。 只有金黄的洞穴里,因为钢刀耀眼的白光而显得寒烈了几分。纤漠的眉头反而松开了,咬紧了牙,面上却没有一丝的退缩。那汉子抹了一把嘴边的涎水,走到纤漠的面前,一把攫住纤漠,口中猖狂的笑着。 出乎纤漠的意料,刚才狼狈逃窜的刘沁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跑到纤漠的面前,抓住了那大汉的手,吼道:“你放开漠妃娘娘,漠妃娘娘可是皇妃,尊贵的身份,可不是你这脏手能随便碰得了的。” “皇妃?”那大汉眸子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一把将刘沁的手轻易的甩开,虎口仍然紧紧的钳住纤漠的下巴,那笑声反倒更加猖獗了。 纤漠险些窒息,苍白的脸色渐渐染上红晕,心,却一点点往下沉,在这种情况下,让这些盗墓之人知道自己是皇妃,只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困难而已。这个道理,纤漠懂得,难道有着一双精明眼睛的刘沁会懂不得? 余光里,刘沁倒在地上似乎晕了过去,身材高大的他,只被轻轻一推便晕了过去,竟比女子还要柔弱几分。纤漠冷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因为憋气已经麻木,竟是连狰狞的笑都挤不出一个。 见纤漠快要晕厥过去,那汉子才放开了手,纤漠一松,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到地上,喘着厚重的粗气。纤漠低着头,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绝美的容颜,不知何时,意识竟有些模糊了。纤漠咬牙,直到下唇流出鲜血,血腥味才将要流逝的意识拉回了半分。 毒! 纤漠一瞬间明白,自己浑身无力和窒息的反应是中了毒,可是……这毒又是什么时候中的呢? 纤漠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脑海里,一些模糊的残影在跳跃。从上山开始,一幕幕的影像在脑海里飞速的流转。有些东西,到底是诡异的,只是每每当纤漠伸出手想抓住什么,那些残影又消失不见。 那大汉又笑了一阵,得意的回头冲几名守在门口的兄弟吼道:“哈哈,兄弟们今天可是走运了,皇帝的女人啊,哈哈……爷我这辈子还没玩过呢。哈哈……”那大汉一笑,守在门口的几人也跟着笑了。 纤漠浑身一个激灵,竟是刺骨的寒冷,只死死盯着大汉那扭曲的面孔。山洞里,只剩下猖狂的笑,笑声狰狞,可是,纤漠不怕。纤漠的视线落在了离自己五步远的石壁,石壁上是一个突出于表面菱角,纤漠想,如果撞上去,鲜血会不会弥漫成美丽的颜色? 纤漠笑了,咬紧了下唇,眸子里的坚毅险些让天地失了颜色,伸出手,纤长的食指指着远处的大汉,声音坚定却冰冷一片,纤漠道:“他说,这辈子,生我是他的人,死,连尸体也只能由他来焚化。” 说出这句话来,连纤漠自己也经不住讶异,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竟被印在了心底,竟在最危险的时候脱口而出。 纤漠仰着头,扯出一抹苦笑,眸子里的冷更盛了几分,“我纤漠,不能死在你们这种人的手里,我娘看见了,会心痛。” 没有风的山洞里,血腥在浸润,侵蚀着空气,让整个世界扭曲。纤漠是在众人来不及惊呼的时候,用尽生命里最后的力量向着那菱角冲过去的。她的步子好急,急到,这世上只剩下她的一个残影。 那一瞬,倒在地上的刘沁睁开了眼,几名拿着钢刀的大汉笑容僵在了脸上。凉意袭来,众人都忍不住阵阵发抖。 红,没有预期的绽放,只有一抹灰白划出一道残影,残影消失的时候,纤漠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纤漠睁开眼,只一眼,泪险些落下。 竟是惭洛,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女人,你没有丢朕的脸。”惭洛说话的时候,仍旧一副冷酷的模样,连语气也没有半分的暖意。 惭洛抱着纤漠站定,一身灰白的长衫,在晕黄的烛光下,只剩下冰冷与霸气,他举起手中的剑,指着为首的大汉,冷酷的说:“怎么,想玩朕的女人?” 浑然的霸气,冲天而起,带着邪魅的笑。几名大汉被那种诡异的气场吓了个透彻,一个个竟普通一声跪了下来,为首的大汉兴许还有些定力,跪下之后还能说出话来,他的头磕在地上,口中急急的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刚才只是对漠妃娘娘的一个考验而已,卑职绝不敢对漠妃娘娘有非分之想。” 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倒在惭洛的怀中,手挂在他的脖颈之间,纤漠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几名大汉,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瞬间了然,将目光移向刘沁的方向,果然,此刻的他,眼中伪装出的仓惶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个精明的模样。 “毒,是你下的。”纤漠没有询问刘沁,只是在陈诉结论而已。 45 第一百一十二章曾经,灰白 这几日,纤漠只接触过刘沁一人,毒,除了他,毒没人能下。 刘沁单膝下跪,跪在惭洛的面前,抬起头,却不看纤漠,而是盯着惭洛冷酷的面。 “毒,的确是卑职下的。可是……这也是先帝留下的圣旨,每个被选中进入皇陵的妃子,都要经过美色财富以及生死的考验,下毒,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而已。” 缩在惭洛怀中的纤漠,面容苍白,美色财富与生死,看似再简单不过的考验,没有奢华的场面,更没有什么连连相扣的机关算计,可是……这人世间,单单这几样的简单,又有几个人能逃得过? 纤漠觉得冷,浑身冰凉,忍不住向惭洛的怀中瑟缩了一瞬。思绪却更加的飘忽了,用美色财富来考验皇妃,这先帝莫不是真受过女人的背叛么? “是么?”惭洛淡淡一笑,可是在他手中的剑落在刘沁的脖颈间时,笑,却猛的顿在脸上。“先帝留下的圣旨,难道也有让你下这种可以致人性命的毒么?” 致人性命! 纤漠睁大了眼,望着地上跪着的男子,男子脸上一瞬间没了镇定,只剩下一抹仓皇与恐惧。心,有些微微的发颤,难道身上中毒,真不是寻常的、让人没有反抗之力的毒药?纤漠不是怕死,她只怕,比那两个女人早死。 “解药!”惭洛的声音亦如他手中的剑,泛着冷冽的寒光。 刘沁咬了咬牙,眸子却沉寂了下去闪现着惊恐,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仓皇的道:“皇上饶命,卑职没有解药……那药是太……” 刘沁的话没有说话,因为他永远也开不了口。惭洛的剑,已经划破了他的咽喉,让他还未说出的话被永远的湮灭在这个世上,成了一个永远的秘密。 剑上,滴着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映在纤漠的眸子里,在冰凉的地板上绽放。纤漠咬住了下唇,脸,白得彻底,却不是因为没有解药,而是惭洛仓促的将刘沁灭了口。 在刘沁就要说出是谁给的毒药时,他却突然的出了手。以纤漠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这里面的蹊跷。 只是……纤漠抬眼望着惭洛,从下往上看,是他完美带着刚强的轮廓。 他……到底是在保护谁呢? 不知怎的,心,竟然抽痛了一瞬。原来,他也有要保护的人啊。纤漠有些想笑,可是,扯动嘴角,笑没有,眼泪却险些落下。心痛,便是这样的感觉么? 纤漠挣扎了一下,用尽力气将惭洛推开,惭洛一惊,还来不及阻止,纤漠已经摔落到地上。也许是天意,在撞上地面的一瞬间,纤漠的眼,看见了一双脚,那双脚隐在山洞的入口处,只一刹那,便退了回去。 一刹那的光景,不长,可是足够让纤漠看见了一张脸。竟是岳然,岳然在山洞的入口处,转身离开,他的眼中,哀伤弥漫天际。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纤漠在想,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上山的人,到底是岳然还是惭洛,可是……黑暗来得太快,她竟理不出半分的头绪。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黄昏,仍旧是那个竹制的小木屋,可是却没了那个俊美得天下无双的男人。 “你还真让朕刮目相看,一个女子而已,美色财富生死,竟都放得下。” 纤漠睁开眼的时候,惭洛就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炙热,只可惜只有一瞬。纤漠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如果一个人没了灵魂,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 惭洛扫了纤漠一眼,转身走到窗边,步子里透着一股子落寞。窗外,夕阳满天,都是火红的颜色,山顶的夕阳尤其的带着一抹孤单。 “知道吗,这里,曾经是我母妃住过的地方。”在她母妃被他父皇打入冷宫的那一年,那一年,惭洛六岁,而这里,便是她娘亲的冷宫。 “在你身上的毒发作之前,我会找到解药。这是朕给你的承诺。”惭洛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沉默了。小屋里,两个人,两双眼,都望着窗外的夕阳,寥寥光芒,竟是同样的孤单。 第二天,天色有些灰暗,厚重得仿佛一瞬间便要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昨天的虚弱已经减轻了不少,纤漠虽然及不上常人行动灵活,可是也没了大碍。看来,这毒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忽好忽坏,只是不知道下次毒发是什么时候。 纤漠收拾好包袱,走出房门,一眼便看见屋子前,仰望着天空的惭洛。仰望天空,目光苍茫,这模样,纤漠再熟悉不过。纤漠气息一紧,迈开步子走到了惭洛的身旁,目光随着他的视线往前,远处,一片灰蒙的天空。 “天上……是你的亲人么?”纤漠淡淡的开口,如果苍茫的天空值得留恋,那便是,天上,有着用灵魂在思恋着的人。 惭洛回头,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愕。目光落在纤漠的包袱上,他皱起了眉头,“怎么,你要这样下山?” 纤漠拧紧了眉,惭洛语气里的惊讶有些怪异,她反问:“山洞里,不是已经通过考验了么?”身上的毒还没解,如果要数着日子过生活,那她,纤漠,一定要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让那对母女下地狱。 惭洛眸子里的惊讶更深了,面容冷峻,凝眉仔细想了想,竟是一声愤怒的冷哼。 “哼!那个女人够狠,竟然连扫墓的目的都没告诉过你,这样的你,即使通过考验,回去,也只能人头落地。” 扫墓的目的?纤漠越发的疑惑了,扫墓的目的不只是一种考验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第一百一十三章他说陪她 天色灰蒙,印在惭洛的眼中幻化成一抹寒光,他面对着纤漠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挑眉问道:“知道为什么朕登基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立后么?” 纤漠拧紧了眉,一个帝王通常登基的时候便已经立了皇后,可是惭洛,登基至今却还没有立后,现在想来,这里面的确是透着蹊跷。纤漠直直的看着惭洛的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在先帝驾崩的时候,凤印便被秘密的送入了皇陵封存。皇宫里没了凤印,自然也没有皇后。而每年一次的扫墓,不仅仅是对皇妃的考验,还是为了到皇陵去取回凤印,被选中的妃子,不管是没有通过考验,还是没有取回凤印,都是死路一条。” 惭洛语气平静,只是眉宇间弥漫着的淡淡哀伤让人有些心疼。他口中,说的是先帝,而不是父皇。纤漠心思缜密,将眼里的疑惑埋在深处。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感。 “凤印在昨天的山洞里?”纤漠想起了昨天的山洞,洞中,一片金黄。想到这里,纤漠眸子突然一冷,心中一直以来那个诡异感觉一瞬间明朗了。她抬头,对上惭洛的脸。“不,凤印不在昨天的山洞,昨天的山洞只是一个假皇陵。” 惭洛面露惊愕,随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聪明,你是怎么发现的?” 纤漠将身子站直了些,苍白的脸和灰暗的天空都透着一种无奈的落寞。 “这世间的人,逃得过财富的能有几个,守着一座金山,刘沁和那几名伪装盗墓人的侍卫却不为所动,这便是一个疑点。如果是真的皇陵,断不可能连一点机关设计都没有,进入山洞过于的顺利,这又是一个疑点。想必……那些财宝,也是假的吧。” “哈哈……”惭洛笑了,仰头望着天,却伸手一把攫住了纤漠的下巴,唇狠狠的印上,温热的唇舌交缠,气息急促,却荡漾着一抹淡淡的幸福。 这一吻,仿佛天长地久。 惭洛放开纤漠的时候,迷蒙着眼,嘴角有笑。“女人,你比朕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可是……”惭洛的笑,渐渐扭曲,幻化成冷酷的残忍,攫住下巴的手一紧,纤漠一阵抽痛却并没有叫出声。 “可是,一个女人,聪明要用在对的人身上,否则,便是自寻死路。至少朕,不会像先帝一样,英明一世却错在一时。” 风,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很冷,可是却及不上惭洛身上弥漫着的冰冷温度。这世界,因为他的冷酷而变得决绝。纤漠虚软的倒在草地上,惭洛已经转身进了屋内,留下她一双眼,望着远处的天空,让苍茫一片连着一片。 惭洛说,真正的皇陵在密林的西面,不在最深处,却在密林的最边缘。跟在惭洛身后的纤漠,望着走在前面的挺拔身影,抬起的脚险些忘了落下,已经离开小竹屋大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能面对这个现实。 惭洛说,他陪她去取凤印。 他陪她?这样的感觉总有些怪。纤漠拧紧了眉,思绪有些飘远,直到前面的惭洛停下步子催促,她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密林中很安静,纤漠和惭洛却都不是多话之人,所以这一路上尤其的寂静,甚至,寂静得有些诡异。越往里走,林木越茂盛,抬起头,竟是繁茂的枝叶,将整个天地都遮了个完全,只有零星的光点孤单的洒下。 路,越发的难走了。参天的大树,一棵缠着一棵,而树下,竟是一片沼泽。纤漠不知道,原来在密林的深处,竟然有着这种天然的屏障。 沼泽里,还骨碌碌的往上冒着气泡,气泡在表面破开,冲出一股子污浊之气。惭洛和纤漠停下,看着面前长足十丈的泥潭,两人的面色都是凝重。 “难怪被选中的妃子还没有活着回去过的,单单这沼泽便不是弱女子能通得过的。”纤漠淡淡的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的变化,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惭洛回头,对上纤漠的眼,面容也是苍白,“的确,来这里的女人,恐怕,只一步,便会丢了性命。” 可是,这次来的人是你。这句话,惭洛隐在心里,却没有说出口。 纤漠沉默了,那凤印能不能取纤漠并不甚在意,可是,一想到,如果就这么轻易的任太后娘娘摆布,心中便是不服。她纤漠,绝不会再让人这么欺负。 她咬紧了牙,往前看了一眼,沼泽里,每隔两步便会有些突起的泥坡,似乎能用来做垫脚的地方。可是,究竟哪些泥坡能承受住身体的重量,却是无法意料的。只要走错一步……恐怕,这命,就真的没了。 纤漠面容一寒,只冷冷的扫了一眼惭洛,“我自己去,这里,不是皇上该来的地方。”说着一只脚便要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泥坡踩上去。 惭洛一惊,低咒一声“该死的。”便突然的扯住纤漠的手,将她一把拉进了怀中,面上腾起怒火,他咬牙低吼道:“你这个女人!想找死吗?哪里该来,哪里不该,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惭洛喘着粗气,气息吐在纤漠的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的手,紧紧的拥住了纤漠,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刚才那一瞬,好恐怖。该死的女人,要是那一脚踩下去……想到这里,惭洛面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纤漠缩在惭洛的怀中,还来不及反应刚才的一瞬,只抬起头,迷蒙的望着惭洛。这个男人的怀抱,好紧,可是是她的错觉吗?刚才的他,竟是在害怕,怕什么……难道是怕她会丢了性命?第一百一十四章这是圣旨 纤漠很想相信这种想法的,可是,她不能。在她的世界里,这样的关心,她早已经承受不起。她是活在冰冷世界里的,身体早已幻化成冰,一旦遇上了温暖,也许,她的魂,她的魄便会灰飞烟灭,留不下一丝痕迹。 甩甩头,纤漠将心中刚才一闪而逝的想法甩开,面上仍旧冰冷,她挣开惭洛的怀抱,身子站得笔直,淡淡的开口:“臣妾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吧,可是皇上乃万金之躯,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这天下,便乱了。” 惭洛永远不会知道,在纤漠挣开他怀抱的一瞬间,她的心里是冰凉一片。 惭洛眼里的落寞只闪过一瞬,随即,他仰着头笑了起来,笑容里的苦涩纤漠却听了个隐约。他一把抓住纤漠的手,狠狠的握紧,倾身向前,温热的唇靠近纤漠的眼,让温热的气息随着视线弥漫。 “女人,朕说过,你是朕的奴隶,你的生死,只能由我来决定。” 沼泽里腐化的味道,将整个世界都带上一种黯然的气味。两双眼,对望着,眼中的坚毅与沧桑,彼此却都能感觉得到。有些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有些人,即使水火不容,却能够懂得一个相同的世界。 “走吧。”惭洛别开了头,手却没有放开纤漠的,他拉着她走到沼泽的左边,选了一块看上去面积最小的泥坡,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脚踩了上去。 纤漠还来不及惊呼,只见惭洛的脚便稳稳的落到了那泥坡上,她抬眼,问:“这块泥坡这么小,你怎么知道它能受得起你的重量?” 惭洛冷笑,面上是一抹显而易见的得意,此刻的他,不似那个掌握着天下的男人,更像一个男孩,因为做了一件好事而骄傲的等着周围人的嘉奖。“你以为,连这么一点奇门遁甲之术朕都看不出来么?这种伎俩,也只能用来对付你们女子而已。” 纤漠看着骄傲的惭洛,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惜,一个习惯了骄傲的人,会有多孤单,纤漠能懂。手被惭洛紧紧的握住,纤漠迈开步子踩在惭洛踩过的泥坡上,一步,一步,没有鼓励的话,只有一张冰凉的面。可是,纤漠却不觉得冷,一刻都不曾冷过。 看似恐怖的沼泽在惭洛的脚下,安然沉睡得宛如婴儿一般,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惭洛便拉着纤漠的手穿过了这篇沼泽。纤漠永远也不会忘了那种感觉,她的手,曾那么真实的被他握在手心。 回头看,沼泽里,气泡还挣扎着往上涌,耳边,是惭洛得意的笑。 “女人,没有朕,你恐怕已经死在了这里。你的命,这辈子注定是要欠我。” 纤漠和惭洛穿过沼泽的时候,毫发无损,顺利得近乎如履平地,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风中,曾有过一抹腐化的沼泽味道沾染到两人的身上。 林中的树木渐渐稀疏了不少,那些交缠着的树木不再如先前一般拥抱得没有一丝缝隙,阳光终于从缝隙间挤了进来,洒在纤漠的脸上,将苍白扫淡了一丝。 惭洛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纤漠,纤漠也不反抗,任两只手食指相扣,她想要放纵自己,就贪恋那么一点点的紧握。 “你真实的名字是叫纤漠吧。”惭洛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踩在林中的草地上,陷落成一个不明显的印迹。 纤漠一惊,步子一顿,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面上白了一阵,步子迈开去马上又恢复了刚才的节奏,冷冷的回:“皇上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纤漠只是臣妾在碧落楼随口取的一个名字而已,皇上似乎过于的在意了。” “是么?”惭洛回头,目光冷冽,只一瞬,又重新将目光移向了前方的道路。“纤漠,柳子莲?谁真谁假,你自己清楚。你可以做柳子莲,也可以做纤漠,可是不管是哪一个,在朕的世界里,都容不下背叛。” 手心里,浸出紧张的汗水,尽管尽量压抑着心中的忐忑,可是,脚下步子飘忽,到底是泄露了一抹心事。惭洛的心思,纤漠永远都猜不透,既然怀疑自己不是柳子莲了,又为何不揭穿,这样的做法,倒有些不像他了。 纤漠还沉浸在疑惑里,没有发现惭洛的面色渐渐紧张起来。惭洛转过身,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纤漠不要说话,额头上,隐隐的透出丝丝晶莹的汗水。 见一向即使天塌下也不会皱半分眉头的惭洛露出这样一副模样,纤漠也紧张了起来,她屏住呼吸,戒备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林木很安静,并没有异样,只是隐隐约约中,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声响,仔细听却又听不见半分。 “等会儿,朕让你跑,你就跑。这是圣旨。”惭洛只说了这么一句,吻,便没有一丝预警的落在了纤漠的唇上,只是在纤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又匆匆离开。放开纤漠的唇,惭洛带着一丝焦急,一把扯住纤漠的衣服,有些疯狂的撕扯着她的外衣。 纤漠慌了手脚,一边护住自己的衣服,一边愤怒的吼道:“皇上!你这是做什么?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可是……臣妾的尊严也容不得你这样践踏!” 纤漠的愤怒,惭洛不是没看见,可是,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反倒更加猖狂了几分,眸子里的阴寒,更胜林中的湿冷。 风吹过,有一种沼泽遗留下的腐化,可是,仓皇的纤漠却闻不见丝毫。第一百一十五章悬崖边上,不放手 纤漠的心,在抽痛着,面前这个男人,尽管从来未对自己温柔过,可是不知为什么,当他的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时,她的心,竟痛到极致。咬住下唇,纤漠眼中的泪摇摇欲坠,可是惭洛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不断的撕扯着她的外衣,直到整件外衣变成一块块碎片,被风一吹,在空中飘舞着落下。 “快跑!”惭洛猛的一把将纤漠推向了远处,而自己竟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落日的时候,在密林的边缘见。” 惭洛的背影消失的时候,只留下这么一句在密林中回响,惭洛的声音冰冷,只是冰冷里掩饰不住的是一抹隐隐的牵挂。 纤漠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坚毅的背影,连惊呼都没有空余,一群饿狼便猛的冲出了林中,闪着光芒的一双双绿眼,冲到纤漠刚才站立的地方,泛着火红颜色的獠牙一口口咬住地上的衣服碎片,不断的撕扯,让碎片更破碎得不成了样。 空气中,那腐化的气味更浓了一些,这一次,纤漠真实的闻到了。心中一惊,纤漠不再犹豫,转身奔跑起来,用尽生命的力量。只是,泪,在奔跑的时候落下,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想到了刚才惭洛推开自己跑开的身影。 心,狠狠的抽痛着。他竟是为了引开这群狼才跑的么? 那群野狼眨眼间便将衣服碎片撕扯了个干净,鼻子在周围的空气中嗅了一瞬,狼群便猛的向着惭洛的方向追了过去。纤漠回头的时候,便看见尘沙漫漫里,狼群渐渐远去。 纤漠停下步子,弯下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一滴滴疯狂的往下落。看着地上狼藉的碎片,拾起一片放在鼻尖,那腐化的气味更浓了。 是沼泽的味道!纤漠面上一寒,心中已经猜出了几分,莫不是那沼泽的味道也是设计的一环,经过沼泽的人衣服上会沾染上腐化的气味,然后才会招来了狼群。 尘沙在空中飘荡着落下,纤漠回头,往惭洛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泪,和汗水一起落下。纤漠有多就没有掉过眼泪了,可是这一次,竟是为了他,那个高高在上掌管着天下的男人。 纤漠咬紧了牙,抬起手抹了一把泪,她转身跑了起来。 他说,落日的时候,在密林的边缘见。纤漠会去等,她相信,只要是他说的,他便一定会实现诺言。 密林中的路,坎坷不平,可是纤漠却麻木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落日之前到密林的边上。她想,她一定能等到他。 纤漠不知道自己在密林中奔跑了多久,她只知道,当天边的阳光渐渐挤入山脚,险些消失不见的时候,她来到了密林的边上。密林的边上,是一个悬崖,纤漠没有走近悬崖的边缘,所以不知道这悬崖有多高,可是偶尔不经意的一颗石头从悬崖上滚落,纤漠却再听不见石头落地的声音。 纤漠焦急的将周围看了个遍,风很大,树影招摇,可独独没有他的人影。眼中又腾起了水汽,只是这一次,纤漠只不断的眨眼,让眼泪渐渐在不经意间随风消散。 天边,渐渐暗了下去,悬崖上是一片两丈长宽的空地,纤漠缩一棵大树下,抱着膝盖,目光死死的盯着密林的方向。他说过他会来的。纤漠有些哽咽,环抱着膝盖,身子微微的颤抖。 这样的无助,纤漠竟险些忘了,纤漠记得,她娘亲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天,她也曾缩在角落里,环抱着膝盖,可是眼中却没有泪。 风,很大,从密林的方向吹来,带着一丝血腥。纤漠猛的从地上窜起来,焦急的向前跑了几步,直直的盯着密林里的黑暗。脚步犹豫了,眼前的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吞噬,可是,一个冷酷而孤单的背影出现在脑海里,纤漠想起了下午,他推开自己转身奔跑的刹那。 从密林里吹出来的风中,血腥越发的浓郁了。会是他的么?纤漠咬紧牙,面色一紧,抬脚便向着密林冲了过去。 “该死的,不是让你好好的等着吗?”惭洛一个箭步从密林冲出来,正撞上往里跑的纤漠,他一把将纤漠的手抓在手中,转身向着悬崖的边上跑去,身后的密林里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纤漠还来不及反应,只一阵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涌进了鼻腔,刺得灵魂生生的疼痛。踉跄的跟上惭洛,仓皇的余光下,是惭洛浑身的血红。纤漠一声惊呼,原来此刻的惭洛,除了一张苍白的脸,浑身上下,竟都是满满的红色。 泪,疯狂的涌出,在奔跑的时候,落进风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纤漠闭上眼睛,只拼命奔跑,手上,是惭洛传来的炙热温度,心,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悬崖边上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冷,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划在脸上。 纤漠面上一紧,眼看着两人到了悬崖的边上,可是惭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惊呼:“前面是悬崖!” “不怕,有我在,相信我。”惭洛只说了这么一句,手紧紧的搂住纤漠的腰,没有一刻犹豫的抱着她从悬崖边上跳了下去。 纤漠连惊呼都来不及,余光里只扫见了身后一片黑压压的狰狞。 那些满布血腥的狼群在惭洛和纤漠跳下悬崖的一瞬间冲到了悬崖上,一只一只带着恐怖的血腥跃起,只可惜,尽皆都扑了个空。狼群似乎难以相信到手的肥肉掉入了悬崖,在悬崖的边上徘徊了很久才不舍的离去。第一百一十六章脸,只红一片 空气有些湿冷,可是却又带着一股子的清香,纤漠睁开眼,眼中的泪还未干,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纤漠恐惧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只有满世界漫无边际的黑暗,她想惊叫,可是身子一动,便感觉到了身下的温度。 心,猛的一惊。纤漠摸索着身下的人,尽管看不见,可是她知道,一定是惭洛。手一点点的摸索,指尖上传来的是渐渐冰凉的温度,纤漠慌了手脚,眼泪一瞬间弥漫了双眼。血腥扑面,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她更恐惧了,咬住下唇,怕自己歇斯底里的尖叫出来。 “不……不……”一开口,纤漠哽咽着,却只能吐出一个字。她有些疯狂的抓住惭洛的肩膀,眼前一片黑暗,她只拼命的摇晃着,可是身下的人,却怎么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纤漠哭了,这一次,她到底是忍耐不住,放声的哭了出来。 “咳咳”身下的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口鲜血猛的咳到了纤漠的手上,炙热一片。纤漠来不及惊呼,赶紧将惭洛小心的扶起来,口中焦急的吼道:“你不能出事,不能。” “为什么不能?”惭洛冷冷的开口,声音里没有一点虚弱的痕迹,反而带着一种笑意。 纤漠一惊,回过神来,手捧住惭洛的脸,手心里能感觉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沉静了下来。刚才的一瞬间,她真的以为面前这个男人要死了,就像当年她娘一样,倒在血泊里,视线哀伤的望着她的方向。 原来,她是害怕的,害怕这个男人会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你没事?”纤漠放开惭洛的脸,有些愤怒,他刚才是把她的慌乱都看在眼里了吧,被人当成闹剧的感觉,纤漠不喜欢。 惭洛坐起身,在黑暗里看不见一切,可是他却稳稳的抓住了纤漠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带着一种痞子的意味,他佯装痛苦的说:“有事,本来没事,被你一阵发疯似的摇来摇去就有事了。” 纤漠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惭洛抓得紧,竟是挣脱不开。惭洛却变本加厉,一把将纤漠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拥着,用尽力量,险些让纤漠喘不过气来。 “你在脸红。”惭洛淡淡的开口,像摄取温暖的男孩儿一般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之间,让温热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弥漫。 纤漠脸越发的红了,口中却冷冷的说道:“没有。” “没有?”惭洛提高了音调,手却突然的放开了纤漠,纤漠只觉得身子一松,还来不及反应,面前便出现了零星的光芒。惭洛手中拿着火折子,点点的光芒落在俊美的脸上,嘴角有笑。 “你看,你的脸果真是红的。”惭洛说着,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附和着呼啸而过的凉风,更多了几分猖狂。 纤漠想找个洞转下去,只得咬紧了下唇低下头,不敢再看惭洛一眼。惭洛却哪里肯轻易的放过她,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狠狠的一吻落下,肆无忌惮的闯进她的口中,摄取她口中的芬芳。 风很大,惭洛手中的火折子泛着忽明忽暗的点点星火,星火下,是两张沉浸在淡淡幸福中的美丽容颜。 “女人,谢谢你刚才为我哭。”惭洛放开纤漠的唇,站起身,只隐约的说了这么一句,那语气带着化不开的浓郁哀伤。 惭洛的声音很小,要不是纤漠向来耳尖,险些听不见。她身子僵硬了一瞬,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神思有些飘忽。只是为他掉几滴眼泪而已,他却如此哀伤,难道以前没有人会为他落泪的么?心中,竟有些淡淡的疼痛。 惭洛从长衫上扯下一块布料,用火折子点燃了。光芒洒下,将他满身的刺眼红色照了个完全。见纤漠看着他身上的红色,脸色苍白,他嘴角勾起笑,“放心,这些不是朕的血,被狼群追赶的时候,猎杀了两只,这畜生,血多,溅了朕满身。” 他说着向纤漠伸出手,纤漠冷了一下,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被他一把抓住拉着站了起来。两个人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挂在悬崖壁半空中的平台,平台不大,只有一丈长宽,两个人正站在平台的最边缘上,离边缘不过半尺,往下望,是一望无际的云雾妖娆。 两人面色同时一紧,惭洛赶紧将纤漠拉入怀中,拥着她往平台里靠了靠,现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怕,要是刚才乱动了哪怕丝毫,也许落下平台便是一个粉身碎骨。 而平台的另一头,连接着悬崖壁的地方,是一个山洞,一人高的模样,似乎能让人通过。惭洛拉着纤漠的手向山洞走去,拨开杂乱的藤条,刚步入洞口,一阵冰寒的风便冲了出来。惭洛一个激灵,眉头皱了一瞬,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步入了洞中。 走进之后才发现,这个山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通道,通道两旁是废弃的油灯。惭洛将手中燃到了尽头的布料扔掉,用火折子将两旁的油灯点燃,幸好,这些废弃的油灯残留了一些灯油,还能发出些晕黄的火光。 纤漠没有说话,任惭洛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前进,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是平静的,可是,眼里的疑惑还是掩饰不住。刚才在悬崖上,惭洛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跳下,他怎么会知道,这绝壁上会有这样一个平台,这种诡异的山洞,他又怎么会连一丝考虑都没有便直直的往里闯? 一切的疑惑都在纤漠的眼中徘徊,只是惭洛一直注意着前方,纤漠眼中的疑惑他没能看见。 46 第一百一十七章生死路 走了没多久,惭洛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用身子挡在了纤漠的面前,面容冷峻,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前方。纤漠怀着疑惑,从惭洛的身后探出头,往前看了一眼,这一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面,竟是满地尸骨,一具叠着一具,在晕黄的光芒下,白净得恐怖。纤漠浑身一怔,忍不住拉紧了惭洛的手。 惭洛回头,冷酷的脸上,奇迹般的闪过一抹柔情,他问:“女人,你怕吗?” 怕?纤漠坚定的摇摇头。早在八岁的时候,没了魂魄的纤漠便不懂得怕。 惭洛扬起笑,“朕险些忘了,你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说完,惭洛拉着纤漠的手便继续往前走,两人的脚踩在白色的尸骨上,偶尔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通道里爆发出阴深的恐怖。 “你早就知道悬崖壁上的平台,也知道这里,是不是?”纤漠一边走,口中佯装平静的问,脚下的步子没有停顿过一瞬,倒是走在前面的惭洛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停下步子回过身。 惭洛回过身,眸子直直的望着纤漠,手却从怀中掏出一张牛皮,将牛皮塞到纤漠的手中,他才开口道:“朕的确知道,要不是挑了最安全的路,你以为我们到达皇陵的时候,会只遇到那么少的危险么?” 纤漠拿着手中的牛皮翻看,竟是一张地图,地图上弯弯曲曲的划着一些道路,而惭洛的话纤漠也听了个清楚。拿着地图的手一紧,纤漠抬起头惊呼:“皇陵?莫非这里便是……” 惭洛一笑,点点头,拉着纤漠的手重新迈开了步子,只是纤漠还有些震惊,脚步到底忍不住一个踉跄。走了几步,纤漠总算是从震惊中找回了思绪,像是想起了什么,纤漠步子不停,口中却问道:“可是,这图又是哪里得来的?” 惭洛停下,面色阴沉了一瞬,眸子里的怒气一闪而逝,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冰冷。“这图,是先帝留下来的东西,你以为先帝的东西除了她谁还能有?” “太后?” 想到那个年轻美貌的太后,纤漠心中难免沉甸甸的,那个女人,她现在还看不透,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一切似乎和惭洛都有着莫大的关系。想到这里,纤漠的手有些冰凉了,有那么一种冲动,想就这么甩开惭洛的手。 皇陵竟是在一个悬崖的峭壁上,果真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只可惜,只要是皇陵,在世人的眼中便是金黄的财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通道上那些白骨,恐怕尽皆是为了皇陵中的宝物而来。 对照地图,越往里走,空间越发的开阔了起来,由入口处的一人高三尺宽,逐渐变成了现在的五丈高两丈宽。虽然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一路下来都很顺利,可是纤漠和惭洛都是小心谨慎的人,所以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走了没多久,通道竟分为了两条岔路,左边一条,洞口有着冰冷的水渍,从洞口的上方汇聚成一滴一滴不断的往下落,而右边一条,似乎又有些干涸的模样,隐约还有些黄沙的味道。 惭洛拿着手中的地图仔细翻看,眉头猛的拧紧,低咒一声“该死!”便愤怒的将手中的地图揉捏成一团。站在惭洛身旁的纤漠,在地图被揉捏之前隐约的瞟到一眼,原来,那地图上,从通道往里走,却只有一条路。 这图,是有问题的。 纤漠心中泛起一些寒意,想起了惭洛的话,这图是太后娘娘给的,难道,是太后娘娘做了手脚?可是再一想,又有些不太可能。太后娘娘尽管身为太后,可是她眼中对惭洛的感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她眼中的爱慕,纤漠这样聪明的女人,又怎会看不出? 想来想去,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太后娘娘得到地图的时候,图便是有问题的。而太后娘娘的图是从先帝手中得到的……纤漠的心,越发的冰冷,隐隐的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可是却又抓不真切。 “走哪一条?”惭洛的开口,打断了纤漠的思绪。纤漠回过神来,迎上惭洛的视线,两条通道都是漆黑一片,看不见光亮。 石壁上的油灯有些摇曳,空气也有些浑浊,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两条通道同时将眉头拧紧。皇陵里,机关重重,能走到现在全凭一张地图,可是现在,连地图都不再真实。 面前的两条路,也许,一条生,一条死,而选择的权利还在他们手中。 “左边。” 纤漠和惭洛是同时开口的,且选择的都是同一条路。相视而笑,惭洛握着纤漠的手更紧了几分。有些东西,到底是不需要说出口的。 既然选了,便不后悔。惭洛如此,纤漠亦如此,所以两个人同时迈出了步子,走进了左边的一条通道,通道入口上的水滴落在苍白的脸上,是一股子透心的冰冷。 进了通道之后两人才发现,原来这通道并没有外面看的那么湿冷,除了入口的地方滴着水渍,里面竟是没有一点水汽。通道的两旁仍然是些废弃的油灯,只不过,此处的石壁上除了油灯,还有一些缤纷的彩绘。 惭洛取了壁上的一盏油灯,靠近了那些彩绘,想看看那墙上画着的五颜六色究竟是些什图案。可是油灯的光芒刚落到石壁上,惭洛只看了一眼,手中的油灯便慌张的落到了地上。第一百一十八章他说,不放 油灯落到地上,泼洒出来的灯油却还在燃烧,纤漠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惭洛,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她从石壁上取了一盏油灯,凑近石壁,心跳剧烈。 出乎纤漠的意外,石壁上不过是一些宫廷人物而已,有宫女,有太监,有皇妃,有皇上。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不是因为刚才惭洛的表现,也许纤漠根本不会注意到石壁上的彩绘。 心里泛着疑惑,纤漠拧紧眉头,将油灯更凑近了些,想仔细再看看,这一看之下还真看出了点儿不同寻常的地方。看似普通的彩绘,似乎并不只是人物而已,每个人物的动作表情似乎是连在一起的,就好像,好像是在讲故事…… 故事?纤漠越发的疑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心里琢磨着这些彩绘里的故事。 惭洛面上的慌张已经隐去,又恢复了冷酷的模样,他从纤漠的手中夺过油灯,拉着她便向前走,口中冷冷的道:“不过一些粗糙的彩绘而已,没什么看头,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惭洛的步子急,纤漠还来不及再看一眼石壁上的彩绘便被拉离了现场。纤漠的嘴角扯起笑,一向聪明的惭洛,竟会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误,这更加说明那些彩绘对他来说肯定有着不同的意义。 这条通道比外面的通道要短些,原以为这种未知的通道也许机关重重,可是一路下来,竟是没有遇见一点危险。纤漠和惭洛两人都有些惊讶,莫非是上天的眷顾,让他们选对了路。 只可惜,两个人还来不及松口气,刚走到通道的尽头便同时被眼前的景象怔住。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深潭,在暗淡的晕黄光芒下,没有风,却泛着一种波光粼粼。 深潭的两边是光滑的石壁,石壁上很湿,似乎还有些看不清的小洞穴不断的往外冒着清水,清水一点点往下流,最终会聚到深潭里,形成不知深浅的神秘。 深潭的对面是一个洞穴的入口,入口的上方竟然还有一块石玉雕刻的匾额,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宝龙穴”。 “是这里。”惭洛抬头看着那三个大字,语气里,压抑着激动。 纤漠蹙眉,别过头问:“这里便是真正的皇陵?” 惭洛淡淡一笑,晕黄的光芒下,笑容将他脸上的冷酷冲淡了几分。他摇摇头,手指着那三个大字,说:“宝龙穴,不是皇陵,可是却是通往皇陵的必经之路,哪里有宝龙穴,哪里才有真皇陵。我们的运气不错。” 纤漠点点头,面上却生不出半分欣喜,如果这里是真的皇陵入口,那就是说,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看不见的危险。纤漠忍不住向波光粼粼都水面望去,平静都水面,只泛着星星点点都光芒。 惭洛举着油灯在深潭的旁边勘察着,遗憾的是深潭将整个道路都阻断了,除了从水中游过去,便再没有其他方法。这深潭只有五丈长宽,并不算大,可是惭洛和纤漠都明白,这样黑暗里的深潭,里面到底藏着的是什么,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两人在深潭边上徘徊了一阵,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却也没有后退半分。油灯里的灯油燃烧得很旺盛,将两个人的苍白都照了个清楚。 惭洛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波澜,他将油灯塞到纤漠的手中,带着一种浑然的霸气说道:“我进去,你等着。” 纤漠一惊,手中都油灯没有握稳,险些掉落,还好及时被惭洛接住。光芒闪烁,纤漠面色冷冽,头骄傲的仰着,嘴角冷笑,说:“你以为我会怕吗?” 纤漠的目光清明,没有一丝杂质,对上惭洛的,和他目光里的霸气擦出绚丽的火花。 惭洛永远都不会知道,纤漠的心,在刚才的一瞬,是颤抖着的。从小到大,对纤漠好的人,最后却总会遭遇不测,她娘亲是,小虎头和他爹也是。她是怕了,怕了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 惭洛有些怒了,咬牙低吼:“你这个女人……” 纤漠没有退缩,直直的望着他,甚至步子骄傲的往前迈了一步。这样的倔强让惭洛惊了,从来没有女人敢在他的面前卖弄骄傲。愤怒变为冷酷,惭洛不再理会纤漠,转身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健壮的身子一瞬间暴露在纤漠的面前。 纤漠脸红了一瞬,想别开头,可是眼神闪烁了一瞬,却到底没有动,只是将油灯重新挂回了墙上,然后走到惭洛的身旁,手,抚上衣服的系带,只轻轻一扯,外衣便顺着身子掉落地上。 “等等。”惭洛转过头,在纤漠准备往深潭中跳的时候拉住了她。他拾起地上的腰带,在纤漠的疑惑下,将腰带的一头系在了纤漠的手上,而另一头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语气仍然冰冷,可是听在纤漠的耳中,却带起异样的感动。他说:“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水,比想象中的冰凉。黑暗中的水,从未接触过阳光的暖意,自是冰冷得彻骨,带着恐怖的气息。纤漠咬紧牙,任身子在颤抖中挣扎着向前。水中的光线很暗,暗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一片。 手腕上,是被系住的紧张,心,没有颤抖。他说,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不会放手。嘴角扬起笑,纤漠的身子更放松了一些,在水中漂浮中前进,宛若,真正的鱼儿。第一百一十九章我恨你,一辈子 只可惜,纤漠到底不是鱼儿,所以水中的危险她察觉不到。周围很安静,只有两个人划动水流发出的哗哗声音,惭洛在前,纤漠在后,两人都随时警惕着周围的环境。惭洛从小在一种紧张的环境下长大,只要走错一步,便性命堪忧,所以他对危险的知觉也更明锐些。 游了约莫两丈远,惭洛便感觉到深潭中的水流有些异样,虽然微弱,可是他到底是感觉到了。不过出乎他的意料,这个时刻,他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身后的女人,这样细小的水流变化,她能感觉得到吗? 惭洛放慢了速度,握着腰带的手紧了紧,确定腰带的那头,纤漠还好好的存在,心中的不安才减轻了一些。 纤漠只感觉手腕上被拉扯了一下,心中明白是惭洛在试探自己的位置,她又奋力的向前游了一些,想靠近惭洛一点,可是刚刚向游了半个身位,脚上便触动到了什么,还来不及反应,只觉浑身闪过一阵电流。 庆幸,那电流只是一刹那的光景,纤漠颤抖了一瞬,心中有些慌乱,急急的向前游去,直到慌乱中手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一颗心才总算平静下来。纤漠有些想笑,原来,她也不过一个女子而已,也会怕。 纤漠的心安静下来,可是惭洛却越发的紧张了,周围的水流似乎还在变化,而且变化似乎越发的明显,就好像水中有些未知的东西将水流的轨迹打破了一般。惭洛心里有些急,抓住纤漠的手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唔……”纤漠还来不及反应,刚才那种诡异的触觉和电流再一次袭击了灵魂。而这一次,连抓着她手的惭洛也感觉到了。两人都是一惊,手更握紧了几分。惭洛挣扎着向上,抓着纤漠的手猛的窜出水面。 水花溅起在空中,被晕黄的光芒映出星星点点。 惭洛拥着纤漠,目光扫向水面,本想借着晕黄的光芒兴许能看见什么,可是,两人刚刚睁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本来黑漆漆望不见深浅的水潭,此刻,只能用灿烂来形容。 水面上,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那些光芒还在水中不断的变化游动。仔细一看,竟是些闪着光芒的鱼儿,只是这些闪着光芒的鱼儿长相并没有五颜六色的灿烂,不下千条的鱼儿,张着嘴,而口中,是满排锋利的牙齿。 这种鱼儿透着诡异,五颜六色的缤纷,却又狰狞得可怕,美与丑结合在一起,让人心底阵阵的发寒。纤漠忍不住一个激灵,要不是被惭洛拥在怀中,她早就瘫软了下来。 “还有两丈的距离,”惭洛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波澜的语气,让纤漠的心也沉静不少。纤漠点点头,对,还有两丈的距离,也许……还能搏一搏的。只是,被这种鱼儿包围的情况下,只怕那机会小的可怜。 “我不怕。”纤漠在惭洛的怀中扬起头,对上他的眼。 惭洛一瞬间笑了,抬起手抚上纤漠脸,冰寒的水中,却带出温热的触觉。笑容还在继续的时候,惭洛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异样,他低头,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纤漠的唇上,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从她的怀中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匕首“月”。 纤漠一惊,眼睁睁看着惭洛对她泛起笑,可是笑的同时,他却用匕首“月”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弥漫开去,水中的鱼儿激动着快速的游动,带出五光十色的绚丽。 “女人,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是圣旨。” 惭洛说话的时候,十指张开,手中紧握着的腰带失去了束缚,漂浮到水面,被五颜六色的光芒映出一抹哀伤的无奈。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纤漠哭了,眼泪疯狂的往下落,模糊了整个世界。纤漠疯狂的摇头,嘴唇颤抖着,想开口,可是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半个字。恍惚中,是一双大手猛将她推向了岸边,力道之大,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力量,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留下。 安静的山洞内,只剩下扑打水面的声响和粗重的喘息声,纤漠再次回头的时候,只能看见漫天遍野飞溅的水花。 纤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岸的,她只知道,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片血红。 安静了,没有一丝声响。水面挣扎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只漆黑一片,那些缤纷的五颜六色仿佛只是一个梦幻。只有水面上腾起的鲜血腥味还能证明刚才一切的真实。 纤漠舔了舔嘴唇,苍白的面上弥漫着恐惧。 “洛……” 纤漠一开口,吐出一个字,眼泪落进水中,只“滴答”一声。 “你说过不放手的,你这个骗子!” 纤漠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可是平静的水面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你是个骗子……骗子……” 纤漠有些痴了,口中只傻傻的重复着这句话,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涸,墙上的油灯灯油燃到了尽头,隐隐灭灭眼看便要坠入无止境的黑暗。 身上的衣服还滴落着水珠,纤漠麻木了,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指着只剩下一抹暗红的水面,眼中坚毅闪过,冷冷的说:“惭洛,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她会恨他的,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开手? 纤漠不哭了,站在深潭的边上,任冰凉的世界逐渐侵袭入身体。纤漠不哭了,反正魂魄早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不哭。 身后是皇陵的真正入口,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第一百二十章只是你的纤儿 转过身,没有泪,只任满世界的冰冷蔓延。在油灯的灯油耗尽,猛的熄灭那一刹那,纤漠迈进了宝龙穴。 宝龙穴里,是没有黑暗的,因为真正的皇陵里,绝对不会缺少几颗夜明珠。摆在纤漠面前的是一坐浩荡的小山,用金银财宝堆砌而成,可是纤漠却宛若未见。她面无表情,一步步向前走,如游魂一般。 在小山的顶上,是一颗碗大的夜明珠,纤漠抬头,眸子里只剩下苍茫。而那夜明珠下,便是一个红木的雕花锦盒,锦盒上刻着祥云和金凤。纤漠不知道这么静静的望了多久,她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脚有些隐隐的发麻。 纤漠面容麻木,从小山的脚下开始往上爬,金银堆砌的小山,手掌借力之处,都是金银的菱角,刺进手心里,划出狰狞的红色。只可惜纤漠麻木了,即使手心里血肉模糊也感觉不到丝毫。 滚下,再从头开始,由始至终,纤漠没有吭过一声,整个世界只有珠宝从小山上滚落的声音,窸窸窣窣,纤漠却听不见。 拿到锦盒的时候,纤漠踩滑了脚,抱着锦盒从山顶滚下,可是嘴角带着笑,直到笑意被消逝的意识冲淡。 纤漠只一惊之下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手上一阵紧张,直到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才轻舒一口气。幸好,锦盒还在。 颤抖的手,被鲜血染了个遍,抚上锦盒,纤漠麻木的脸上总算闪过一抹动容。这锦盒里,装着的便是凤印么? 打开锦盒,里面,墨绿的凤印安静的躺着,没有绚丽的流光,安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纤漠将凤印取在手中,对准了山顶的方向,透过白光,墨绿的颜色浓郁得没有一丝缝隙。 纤漠将锦盒扔掉,从山脚捡了一颗普通的夜明珠,看也不看那座金银堆砌的小山一眼,转身便出了宝龙穴。重新站在深潭的边缘上,潭中的水仍旧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任谁见了,也无法相信这潭水中还生存着一种恐怖的生物。 纤漠冷笑,将凤印高高的举起,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洛……这便是凤印,你看见了么?可是……连皇上都没了,还要这凤印有何用?” 纤漠说着,握住凤印的手募的松了,嘴角泛起笑,纤漠闭上眼睛,准备聆听这后宫里的女人们都在仰望的东西落入深潭时发出的美妙声音。 可是出乎纤漠的意料,空气中划破一阵气流的轻啸,久久之后,却独独没有凤印落水的声音。纤漠凝眉,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好不容易得到的凤印,这样丢掉,不是太可惜了么?”惭洛的嘴角勾起笑,一张俊美到无暇的脸,在夜明珠的光芒下,虽然苍白得没有血色,可是却让纤漠的整颗心都忘记了跳动。 纤漠抚上惭洛的脸,从眉眼到唇鼻,每一抹,每一处,都仔细的摸索,指尖的温度带着一股子冷酷,纤漠哭了。泪水从麻木的脸上滑落,那模样竟是狼狈的。 纤漠顾不上女人的矜持,一把楼主了惭洛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放声的大哭了起来。从小到大,纤漠从来没有这么痛哭过,直到声音嘶哑都不愿停歇。 惭洛证住了,这样的纤漠,他从未见过。他以为,这个女人是坚强,坚强到让人心痛,曾经被自己那么折磨,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的女人,此刻,却因为看见自己还活着痛哭成这副模样。 惭洛笑了,这辈子,他还从未笑得这么灿烂过。他丢掉手中的匕首“月”,紧紧的拥住纤漠,有那么一刻,他想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空气中,还残留有鲜血的腥味,纤漠在哭,惭洛在笑,这样的景象有些诡异,可是却充斥着满天地的幸福。 惭洛一身长衫此刻只剩下几块遮羞的破布,模样甚是狼狈,纤漠哭累了,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惭洛的这幅模样,当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向天塌下来也能撑起的惭洛,头一次脸上有些火辣,老羞成怒的他攫住纤漠的下巴,猛的将唇落下,以最原始的方式来堵住纤漠的嘴。 吻,是缠绵的,两颗逐渐靠近的心,在唇舌交会的时候融合。忘记彼此的身份,忘记各自的负担和仇恨,现在,只要幸福便好。 当惭洛再次剥开纤莫的衣衫,露出一具雪白娇美的*,他再也忍耐不住,如一头野兽,将心中埋藏的情感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他要,只要面前这个懂得坚毅的女子。 纤莫缓缓的闭上双眼,这一次,她没有哭,迷蒙着一双眼,将面前的人深深的刻在了心上。脑海里,是一幕幕的残影,从碧落楼的遇见,到月华楼的霸道,最后是皇宫里的痛苦挣扎。 身上的男人是温柔的,冷酷如斯的他,双手划过纤漠的每一寸肌肤,在纤莫的身上跌荡起伏,手到之处,竟是滚烫一片。 纤莫忘了恨,忘了那座雪白的山,她的感觉追随着惭洛的手,温热的触觉,将她的身体点燃。惭洛的气息越发的急促,温柔终于演变成掠夺,充满野性的动作让纤莫感到一丝疼痛,可是,痛中却夹杂着淡淡的幸福。 耳边,是惭洛急促的喘息声,指尖却是惭洛不断滚落的汗珠。身体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她忍不住呻吟起来,这样羞涩的声音冲进自己的耳朵里,纤漠一惊,只得咬住下唇,脸红了一片。 “纤儿……我知道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惭洛吻上纤漠的眉梢,气息吐在红晕的脸上,温柔如水。 纤漠咬住牙,让呻吟梗在吼间,只拼命的点头。 对,她是纤儿,只是你的纤儿。这句话,纤漠没有说出口。 皇陵里的湿冷,带着血腥冲进两人的鼻腔。可是,将一切抛开的两人却用身体的温度将湿冷湮灭。两颗同样伤痕累累的心,在身体融合的瞬间碰撞出绚丽的火花。 夜明珠洒下的光芒,不甚明亮,可是却比阳光灿烂。 “女人,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朕洛。”惭洛喘着粗气伏在纤漠的身上,激情的余韵还未褪去,可是他脸上的幸福却没有一点遮掩。 “洛……”纤漠舔了舔嘴唇,这一声,有些颤抖。惭洛满意的笑了,温柔的一吻落在纤漠的额上。 “洛……你为什么要陪我进皇陵,是……为了凤印吗?”纤漠狠狠的抱住惭洛,让两句炙热的身躯考到最紧,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之间,纤漠的眼神却突然的哀伤了。 “该死的,朕会傻到为了一个凤印来创皇陵吗?”惭洛攫住纤漠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正对着自己,冷酷的眸子此刻只剩温柔的联系。“朕是为了你……朕答应过你,一定会找到解药,这是朕给过你的承诺。” 纤漠的眼,湿润了,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只能主动的献上一吻,吻的时候,泪,止不住的落。 心里有些隐隐的疼痛,为了凤印来闯皇陵,是傻,为了她这样一个没了魂魄的女子来闯皇陵便不傻了么? 如果可以,纤漠想,要是在这宝龙穴里呆上一辈子,只要有身旁的这个男人,她也不会觉得苦。只可惜,两个人身上的枷锁都过于的沉重,这宝龙穴到底只能是生命里一段灰白的回忆。 惭洛没有急着离开皇陵,而是拉着纤漠的手回到了那座用金银堆砌而成的小山面前。他回过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纤儿……我带你去给那个男人看看。” 那个男人? 纤漠泛起疑惑,惭洛口中的那个男人,会是谁呢?纤漠点点头,没有说话,只看着惭洛身手敏捷的爬上了小山的最高处,他回过头,得意的笑了笑,手伸向那颗碗大的夜明珠,只转动了一下夜明珠的基座,奇迹便发生了。 整个山洞有些动摇了,惭洛赶紧从小山上跃下,一把将纤漠抓在手中,拉着她的手狂奔起来,口中却爽快的大笑道:“纤儿……现在开始,拼命跑!” 地动山摇,整个皇陵似乎要垮塌一般,灰尘扑扑簌簌的掉下。惭洛拉着纤漠,来到了小山的背后,让纤漠惊讶的是,小山的后面,在刚才地动山摇的时候,竟凭空的生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里透出点点的光芒,那里面会是什么?纤漠想要迟疑,可是被惭洛紧紧抓住的手却没有动摇,她看见了惭洛脸上的笑,脚步,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承诺 通道里没有一点黑暗,每隔五步便点着油灯,和别处的油灯不一样,油灯上方的石壁都开了一个小口,灯油从小口落进油灯里,所以这里的油灯是不会轻易熄灭的,除非灯油耗尽的那一天。 惭洛和纤漠步子匆匆,从外面传进来轰隆的声响冲进通道里异常恐怖,纤漠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宝龙穴已经掩在了尘沙漫漫里,连那些闪着耀眼光芒的金银财宝都看不见丝毫。 通道很长,行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走出了通道,出乎纤漠的意外,通道的外面,竟是别有洞天。 宝龙穴的外面,阳光灿烂,纤漠在看见这里的第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云雾妖娆着弥漫,这里竟然是一个半壁上的平台,只不过这个平台大得有些震撼,足足十丈长宽。 平台上,是几座看上去并不奢华的坟墓静静的立在绿荫的草地上,草丛里的花儿,开得有些灿烂。要不是坟墓上的石雕被雕出了五爪金龙的模样,也许纤漠根本想象不到,这里埋葬着的便是曾经的帝王。 “这里是……真正的皇陵。”纤漠向前走了几步, 惭洛点点头,拉着纤漠来到平台的最边缘上,边缘上,也是一座坟墓,可是在纤漠扫了一眼那墓碑上的铭文后,却猛然吃惊的回头看向惭洛。“他是……先皇?” 惭洛的眸子,因为纤漠口中那两个字而寒冷了片刻,他握着纤漠的手紧了紧,嘴角扯出一抹残酷的笑,“对,他便是先皇。” 平台上的雾气朦胧,将纤漠苍白的脸更照亮了几分。纤漠没有说话,任半空的风往脸上疯狂的刮,冰冷而猖獗。 惭洛放开纤漠的手,往坟墓面前走了两步停在离坟墓不过两尺的地方,他回身,手指着纤漠,开口道:“你看见了吗,这是我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纤漠的错觉,惭洛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里竟是夹着着点点的颤抖。望着坟墓,埋下了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眼,可是纤漠知道,那双眸子里,定是闪着一种孤单。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还记得你迫不得已将皇位传给我时,我对你说的话么?我说,皇上,我在母妃死的那天,抱着她的尸体答应过她,她生时不能和您相守,死了,我一定会让您去陪她。那个时候,你瞪大双眼,手指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纤漠震惊了,脑海中出现的是惭洛站在先皇面前,亲口对自己的父皇说出这种话时的情景。也许是风过于的冰凉了,纤漠突然觉得好冷,而面前惭洛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她添了添嘴唇,已经被惭洛的故事完全吸引住,“然后呢……” 惭洛募的抬起头,目光残酷,竟然笑了,只不过那笑容是狰狞的,猛的吓了纤漠一跳,险些惊得她尖叫出声。 “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这天下的女人,只会背叛,绝对不懂得爱。”惭洛抬起头,看着天上,云雾妖娆竟是一片苍茫。 他喉头滚动,“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对他说,每个人都会遇到不会背叛自己的女人,你遇见了我母妃,只可惜,你看不见。将来,我也会遇上不会背叛我的女人,只是我不会像你这般,被美貌遮住了眼。” 惭洛转过头,直直的望着纤漠,视线里是孤单的希翼。纤漠不笨,话到这里,自是听出了惭洛话中的意思。 “纤儿……你告诉我父皇,说你不会背叛我。”惭洛拉着纤漠的手,抚上她的眉眼,温柔似水。 花儿在阳光里摇曳,纤漠凝眉,对上惭洛眼中的希翼,心,险些忘记跳动。 不背叛吗?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将来她也一定会通过他来报复那对母女,这样的她,有资格说不背叛吗? 纤漠咬住了下唇,脸,在苍白中狰狞。 见纤漠不开口,惭洛眼里的希翼渐渐冰凉,抚在她眉心的手劲一重,“说!说你不会背叛我。” 沉默在蔓延,纤漠想低下头,不敢看惭洛的眼,可是,惭洛死死的捧着纤漠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女人,说!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惭洛的怒气,纤漠感觉得到,可是,这句话,她真的说不出口。这样的承诺,她不能给,也给不起。 “哈哈……”惭洛募的放开了纤漠,仰着头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的落寞和哀伤铺天盖地,听在纤漠的耳中,刺痛了她的鼓膜。纤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却到底说不出口。 惭洛摇晃着身子,仰望天空,那目光,一片灰白。 这样的灰白,让纤漠险些窒息,这种灰白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对整个世界失去希望的时候,她的眼中也是这般灰白。 “我不会背叛你。” 纤漠开了口,在呼啸着掠过的风声里不甚明朗,可是惭洛却清晰的听见了。 吻,温柔的落下,惭洛的嘴角带着笑,那笑容,像个孩子。 纤漠和惭洛两人,在皇陵里没有呆太久,毕竟两人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了,要是再这样呆下去,恐怕便是死路一条。 纤漠本来很是担心,宝龙穴已经被封了,要用什么办法走出这半空中的平台,可是惭洛拉着她的手,温柔一笑,尽管没有说话,可是纤漠知道,他一定是知道路的。 果然,在靠近来时通道的地方,有一个石壁,拨开石壁便是一个洞口,只不过这洞口是向下的,只有一人宽,四壁都很光滑,完全没有让人借力的地方。这么看来,这通道是只能向下,不能向上的。 47 第一百二十二章他的裙摆,飞扬 惭洛拉着纤漠没有丝毫犹豫的跳进了洞口,天玄地砖,身体飘忽只顺着通道不断的往下滑,两只手,谁也没有放松过片刻。 “噗通”两声巨响,纤漠和惭洛两人双双落入了水中,腾起的水花飞溅入空中,映着灿烂的阳光,幻化成美丽的虹。 倾泻而下的瀑布,落进深潭里,泛着白色的花,谁也想象不到,水流之后,竟是皇陵的入口。惭洛率先冲出水面,手一用力,便将纤漠也拉出了水面。纤漠抹一把脸上的水渍,这才看清,这里是一个瀑布,两人便是从瀑布中间的一个洞口掉落入水中的。 这里是一个山谷,抬头望,是一道狭小的天空。 纤漠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生了一堆火,火熊熊的燃着,偶尔发出树枝爆破的噼啪声响。纤漠不经意的扫过躲在一方巨石后的惭洛,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纤儿……你还笑?” 巨石后,传来的是惭洛压抑着怒气的低吼。纤漠站起身,将里衣穿在身上,却拿了外衣,放在手中抖擞了一下,衣服便散开来。这是她娘留下来的粗布衣裳。她将衣服递到巨石之后,只淡淡的说:“先穿这个吧,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纤漠极力的忍住笑,可是语气里的笑意还是被惭洛听出来了。他低咒一声,迟迟没有伸手接衣服。堂堂的皇上,怎么可以穿着女装? “如果你不要的话,那便光着身子出来好了,我不介意。”纤漠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目光直直的落在巨石之后,阳光下,一个被拉长了的身影有些瑟缩。 “该死!”惭洛一咬牙,到底伸出手粗鲁的将衣服夺了过去。纤漠嘴角泛起笑,倾城的容颜因这一笑,险些让天地间失了颜色。 惭洛穿上女装的样子,很美。纤漠望着阳光下的他,止不住的惊艳,他的身后,瀑布腾起的水花,很白,仿佛贪恋他的美色一般,争先恐后的飞溅到他脸上。 “怎么,现在便开始垂涎我的美色了?”惭洛笑了,在纤漠惊讶的时候,一吻落在她睁大的眼上。纤漠一阵脸红,赶紧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惭洛笑了,执起纤漠的手,眼眸中的温柔藏不住,可是开口,却只能呢喃出两个字。“纤儿……” 纤漠抬起头,对上惭洛的眼。空气中夹杂着水汽,弥漫到两人之间,只剩下紧紧的拥抱,温柔的吻。 顺着水流往下走,路上,两个人的手没有放开过。 纤漠喜欢惭洛牵着她的感觉,他的手掌很大,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她还喜欢,低着头,看粗布的衣裳裙角他起脚落地的瞬间不住的晃荡。纤漠想起了当初御花园里,那双黑色绣龙的长靴,那个时候,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 惭洛说,他之所以对皇陵里的道路和通道都比较了解,不单单是因为那张半真半假的地图,还有他的奶奶,也就是太皇太后。惭洛小的时候讨人喜欢,太皇太后尤其宠爱他,他也时常缠着太皇太后讲故事,而那故事里,便有这个皇陵。因为皇陵里,埋着的还有太上皇。 纤漠听在耳中,心却有些沉甸甸的,她可以想象八岁前的惭洛,定是个乖巧的男孩儿,调皮捣蛋,兴许还会揪揪哪个皇妹的辫子。可是,这样的他,却在某一天突然的变了,甚至不得不用装疯来活下去。 想到这里,纤漠的心思有些飘忽,步子也犹豫了。惭洛回头,满脸的不解,只用手抚上了纤漠的眉心。“纤儿……这样的眉眼,不应该有太多的忧伤。” 纤漠抬头,眼里腾起水汽,猛的一把抱住了惭洛,紧紧的。埋在他的胸膛,纤漠的声音哽咽了,学着惭洛的模样,手也抚上他的眉间。 “洛……可以告诉我你八岁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能说出来,才能放得下,你的眉眼间,也容不下太多的忧伤。” 惭洛一怔,面色一瞬间铁青,身子僵硬了,眉头拧紧,任纤漠怎么抚摸都化不开半分。 惭洛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只推开纤漠淡淡的转身继续向前迈开了步子,那步子里满是僵硬。转身的他,没有看见纤漠眼中心痛的泪,一颗颗往下掉时带出的璀璨晶莹。 “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可是不是现在。” 惭洛没有回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背影被忧伤填满。 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淡去,在黑暗彻底吞噬整个世界的时候,两人总算是顺着水流来到了一个村子。村子很小,不过几十户人家,点点的灯火在夜色里虽谈不上灿烂,可是却铺满了温馨。 走到村子的入口,便有一阵饭香飘来,几声饥肠辘辘的尴尬声响,两人相似而笑,脚下的步子加紧的迈了出去。 月亮探出了头,光芒洒进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被两个灯笼照得有些明亮,榕树下,是一方木桌,木桌不大,周围摆了四条长凳。一名六旬老妇从厨房里乘出饭菜,一盘一盘摆在桌上,笑弯了眼。她回头冲烛光摇曳的屋内吼了一声,“老头子,吃饭勒。” 一名老者乐呵呵的跑了出来,口中叼着一杆长烟,烟头上还泛着点点的星火,他猛的吸了一口,星火便绽放出短暂的绚丽。他拉开一条长凳,坐下,手在老妇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口中道:“老婆子能干啊,老头儿我真是有福气。”第一百二十三章洛,我不想 院门未关,纤漠和惭洛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老头的手放在老妇的屁股上,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变了颜色,尴尬的笑笑,都不知该不该敲门打扰。老头的余光扫见两人,脸上也是一红,赶紧收回了放在老妇屁股上的手,站起身走到门口。 借着烛光老头看清了纤漠和惭洛的脸,顿时一阵惊艳,拿下口中吊着的长烟,冲身后的老妇招手道:“老婆子,你快来看啊,这么好看的两个大姑娘,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老头儿的这句话,险些让惭洛吐血,一张脸由红转白最后化为铁青色,要不是被纤漠紧紧的拉住了手,他的怒气早就爆发。旁边的纤漠笑容灿烂,赶紧向那对老人行了一礼。两位老人怔怔的看着纤漠这笑,险些丢了魂魄。 “老婆子,我们是不是要归天了?怎么连仙女都见着了?”老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纤漠。 这次轮到惭洛笑了,嘴角上扬,铁青的脸色也淡化了不少。 山里人好客,又是这么两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自然更是热情了几分,一听二人是从京城里来的在山中迷了路,又生出了几分同情。两位老人将纤漠二人迎入院中,饭菜都是现成的,几个人围着桌子便坐下来。惭洛只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也不等老两口说话,拿了筷子便开始吃起来。 老两口愣了,纤漠的脸上更是红了一片,而惭洛却一副旁若无人的状态。好一会儿,惭洛才反应过来,见三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纤漠脸上还有一抹红晕,愣了一下,开口道:“你们也吃吧,今天就不要有那么多规矩了,都吃吧。” 惭洛一言,老两口听着糊涂,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瞬,眨眨眼,都是一片茫然,心里忍不住有些嘀咕,这句话好像是他们两个主人该说的才是。 纤漠忍不住笑了,笑声银铃般悦耳,这辈子的笑及不上这两天来得多。她冲两位老人歉意的笑笑,拿起碗筷,学着惭洛的模样吃了起来。老两口越发的糊涂了,怔怔的,直到两人将桌上的饭菜扫了个干净。 老两口这下面色不好看了,心下明白,他们这不是遇见仙女,而是遇到山贼了,只是看着纤漠温柔的笑,老两口竟是生不出脾气,而且看两人饿极了的模样,应该是饿坏了才这么不懂规矩。 纤漠不是不懂事的人,吃完饭菜,收拾完碗筷,只对两人老人甜甜的说了一句“给我半个时辰,还两位老人家一桌美食。” 纤漠说到做到,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半个时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出来的时候,美味一盘接着一盘。饭菜的香味浓郁得彻底,许是惭洛这般吃尽宫廷美食的人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老两口乐呵着,看着桌上用平常材料做出的东西,拿起筷子便冲杀起来。惭洛扫了一眼,低吼一声“该死。”刚刚吃过的他,又拿起了筷子。 月光盈盈,纤漠的笑又充溢在脸上,在一个山村的小院,面前是惭洛一张俊美到无暇的脸,此刻的他笑得像一个孩子。心,有些隐隐的抽痛,纤漠想,这样无拘无束的举动,他这辈子,定是第一次吧。 这里离京城并不远,两位老人的儿子去了京城。朝廷最近在招武将,他们儿子从小在山里打猎,有些能耐,老两口琢磨着在山里呆一辈子也不是个好事,就让儿子去城里试试。这才走了五天,房间都还干净,老两口便让纤漠两人住下了。 山里的夜,很凉。 房间很简朴,只有一张床和两个残破的柜子。纤漠将床铺好了,拿着手中的被子有些发呆,眉头不禁拧了起来,被子上是一块一块的补丁,还泛着一抹抹陈旧的黄色。 “洛……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娘和我盖的便是这样的被子。”纤漠的声音不大,可是声音里的哽咽还是清晰。 惭洛从纤漠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伸手将那被子拿在手中,没有说话,只用温柔的吻从纤漠的脖颈到耳畔,一路的怜惜,让纤漠脸上的哀伤渐渐淡化。 纤漠以为,这种艰苦的环境,惭洛是睡不好的。可是,夜深的时候,纤漠偶然睁开眼,却发现搂着自己的惭洛正睡得香沉。很多年以后,纤漠才知道,那一次乡村的夜晚,是惭洛从八岁以后,唯一的一次安心入睡。 直到离开的时候,两个老人都还不相信惭洛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要不是换上他们儿子的衣服,惭洛身上的霸气和英挺都掩藏不住,和昨晚一身女装的他有着天壤之别,他们说什么也不信男人可以好看成这幅模样。 老两口心里惦记着儿子,写了一封信让纤漠帮忙带到城里,举手之劳,纤漠两人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将信收好,两人在两位老人殷切的目光下才离开了村口。 一想到老两口惊讶的模样,纤漠便忍不住泛起笑容,每每纤漠一笑,惭洛便一吻凑了上来,说是,这样的笑,是一种诱惑。 黄昏的时候,两人总算来到了京城的城门。城门前,赶着进城的人,步伐匆匆,掠过纤漠的身旁,连回头都来不及一瞬。 纤漠拉着惭洛的手,抬头望着高高的城楼,脸上的笑已经消逝,只剩下化不开的浓郁哀伤。 “洛……我不想回京城。” 纤漠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落进漫漫黄沙里,竟是踌躇。第一百二十四章是她 惭洛顺着纤漠的视线望,城楼不高,可是却遮住了半面的夕阳。纤漠不想走进这道门,他又何尝想。 可是,躲得了这天下,躲得了身上的枷锁么? 两个人站在城门前,谁也没说话,只静静的任黄沙漫漫铺在脸上,带着干涩的触觉。 在城门关上前的一瞬,夕阳的余晖下,惭洛的唇温柔的印在纤漠的眉心上。 只可惜,那吻是短暂的,亦如这两天的幸福一般。 走进城门的时候,纤漠的手被包裹在惭洛的手中,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天边的金黄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那身影,晃荡着交融,却都透出一抹浸入灵魂的孤单。 两人并没有急着回皇宫,而是去了城西的一个小巷,小巷里有个做雨伞的作坊,名为“庆祥伞庄”。虽然是藏在巷子里的伞庄,可是在京城里却是有些名气的。以前将军府里用的伞,都是出自这个伞庄的,所以纤漠对这家伞庄还有些印象。 山村里的那两个老人说,这伞庄的老板是他们的远方亲戚,他们儿子来京城就是借住在这里。纤漠从怀里掏出两位老人要带给儿子的信,信封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字,聂云。 天色渐渐暗了,伞庄的门口两个大灯笼已经点燃,透着淡淡的光芒,给幽深的小巷带来了一丝人气。惭洛拉着纤漠的手,走近了,抬手敲门,“扣扣扣”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着孤寂。 门开了,出来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身材匀称,模样也端庄,看见门口站在的惭洛和纤漠,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将门打开了来。 “两位是来定伞的么?”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说话的时候将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纤漠上前一步,不经意的往门里看了看,满院子都是花花绿绿的伞,有些伞上的油漆还未干,烛光下,还泛着点点的水意。纤漠收回视线,礼貌一笑,说:“请问聂云是住在这里么?” “你们是来找聂云的?”那女人面上一惊,眼里的光芒似乎闪烁了片刻,随即恢复了常态,只安静的等着纤漠的回答。 纤漠和惭洛都拧紧了眉,刚才面前这个女人脸上变化的神色,两人都注意到了。纤漠点点头,“他……不在么?”纤漠问了一句,见女人脸上似乎有些怀疑的意味,随即又解释道:“是聂大叔拖我们给他带了封家书。” 那女人听见聂大叔,脸上的警惕才放松了些,往纤漠两人的身后看了看,确定小巷子里没有其他人才将二人拉进了门内。女人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纤漠和惭洛的心里有些悬乎,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一抹沉重。 关上门,女人这才开了口。“实不相瞒,聂云是借住在这里,可是此刻他却不在这伞庄里。唉……这事儿也怨我。要不是今儿个庄里忙,抽不出人手去送货,我也不会叫他帮我跑这一趟。” 女人说着,脸上越发的悲愤了。纤漠面上没有表情,等女人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才问道:“到底聂云出了什么事?” 那女人犹豫了一阵,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让聂云帮忙送了趟货,却不料那买家嫌我们伞庄的伞不合意,当即辱骂了聂云几句。聂云在乡下长大,虽然生活清苦,可是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忍不下气,便和那夫人吵了几句。那夫人一怒之下便将他关进了柴房。这都过了两天,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听到这里,惭洛有些忍不住了,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夫人不顾国家的王法私自关押良民?” 那女人看向说话的惭洛,面上禁不住有些扭曲,心中着实被惭洛刚才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面前这个男人,一开口,身上透出的那股子霸气竟然压得她险些喘过气来。女人面对惭洛,有些慌张的点了点头。 惭洛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烛光洒在他的脸上,却连一点光芒都闪耀不出。 “聂云是给哪位夫人送货?我倒要看看这京城里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女人一听惭洛这么说,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担忧的说:“公子可别惹那夫人,那夫人可是跋扈得紧。” “是谁?”惭洛的声音,冷如寒霜。 那女人似乎还是不太敢讲,见纤漠也冲她点点头,这才鼓起了勇气说道:“那夫人便是……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 惭洛和纤漠同时一惊,谁都没有想到从她口中吐出来的竟是当今的丞相夫人,纤漠恨之入骨的那个妹妹。 “岳然……”惭洛口中低低的叫出了岳然的名字,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院子里的伞被风一吹,缤纷的转动着灿烂。纤漠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听到了萧儿的消息,面色有些苍白。 惭洛拉着纤漠的手转身开了门,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张来不及反应的脸。那女人看着两人离开,冷风吹过,这才回过神来,募的发现,手心满是被惊出的汗水。她望着惭洛渐渐远去的挺拔身影,将手心的汗用衣服上抹干。这个男人,冰冷得恐怖。 “我们……不会直接去丞相府吧?”纤漠有些惊魂未定,丞相府,有萧儿在,她怎能去得? 惭洛脚步不停,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淡淡的说:“当然,好久没有看望兄弟了,难得出宫,当然是要去坐坐的。” 惭洛没有看见,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纤漠的脸已经苍白得近乎狰狞。 第一百二十五章见鬼 夜色渐深,朱漆的大门紧紧的关着,门口两个打灯笼烛光明亮,将门前照出了一片灯火辉煌。门口是两尊石狮,石狮的口中各含了一颗宝珠,那宝珠不似平常之物,玲珑剔透的模样,竟是墨玉雕成。 丞相府的大门比纤漠想象中的来得气派,岳然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对人世的淡薄,可是这丞相府给人的感觉却多少有些功利。 惭洛拉着纤漠来到丞相府的大门前,扫了一眼这功利的大门,两个人都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岳然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讲究起排场来了?”惭洛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纤漠倒是没有开口,现在的她,心中更担心的是等一下见到萧儿时该怎么办。 尽管惭洛怀疑她柳子莲的身份是假,可是,皇宫里并不只是惭洛一个人,还有虎视眈眈的太后娘娘,也有等待时机的后宫嫔妃。纤漠眼看已经快要达到自己的位置,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横生枝节。 惭洛敲了门,门开出来的是一个丫鬟,那丫鬟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眼看见俊美得无暇的惭洛,面上顿时一红,连问话都不知道了,只直愣愣的盯着惭洛的脸猛瞧。 惭洛皱了皱眉,冷酷的脸上冰寒一片,看也不看那丫鬟一眼,拉着纤漠便往里走,走了几步,身后的丫鬟突然反应过来,急急的跟了上来,拦住两人道:“两位留步,这里可是丞相府,两位是来求见丞相大人的吗?” “求见?”惭洛冷笑,绕开那丫鬟,步子不停,“你去给你们丞相大人说,就说他兄弟来看他了,让他出来接。” 那丫鬟愣了一下,赶紧回身又快步走到惭洛两人的前头,面上越发的焦急了。 “两位别再往里走了,两位来的不凑巧,现在丞相大人不在府内,只有夫人在,夫人可是在气头上,我奉劝两位还是改日再来,莫不要惹恼了夫人。” 惭洛听了,这才停下了步子,挑眉提高了音量。“不在?” “既然不在,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好了。” 纤漠有些慌张,竟然这么接过了话头,殊不知正是这反常的一个举动,让惭洛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惭洛望着纤漠的眼里,看不清颜色,可是那眸子里的寒意纤漠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她只得低下头,只一瞬,重新抬起时,已换上一张若无其事麻木的脸。 惭洛眼里的光芒闪了一下,他不再看纤漠,而是泛着一抹魅惑的笑对那丫鬟说道:“这里是丞相府,丞相现在不在,总会回来吧,我们等。”说着便继续往厅里走。 惭洛的笑,总是魅惑。那丫鬟因为惭洛的笑而失了神,竟怔怔的看着两人走进厅中忘了阻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得咬牙匆匆的往后院跑去。虽然夫人还在气头上,可是既然来了两位看上去不同寻常的客人,也只得硬着头皮去通报了。 被惭洛拉着做到了大厅的主位上,纤漠越发的紧张了,手心里的汗水一点点往外渗,脸色苍白,只时不时的望向大门的方向,可是不经意间总能撞上惭洛带着探寻的目光。她慌张,然后赶紧低下头,拿起桌上的茶猛的灌上一口。 “丞相一个独子,哪里还有兄弟?定是什么穷亲戚又来讨饭吃了,这种事还要我亲自来?” 厅门外,萧儿人未至声先至,口里一边怒骂着,一边步子匆匆的迈进了大厅门。一身妖娆紫色绸衣的萧儿,面色似乎不大好看,再加上有些浓郁的妆容,一眼望去,倒像是青楼里姑娘,不想堂堂的丞相夫人。 四目相对,竟是惊讶异常。 萧儿一进门,便看见了主位上的纤漠,顿时一声惊呼,大叫道:“鬼啊!” 萧儿害怕了,匆匆的后退,步子狼狈仓惶,险些摔倒在地,要不是她身后的一个家丁扶住了她,此刻的她定是摔得个四脚朝天。 “鬼?”惭洛站起身,看着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这个女人,他见过,就是那日在月华楼前与他的纤儿挣月龙鱼的女人。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便是他一纸圣旨下,给岳然指婚的纤将军之女。 纤漠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可是却突然的镇定了。她从容不迫的站起身,直直的走到惊慌失措的萧儿面前,缓缓的行了一礼,佯装不明所以的扶住萧儿说:“鬼在哪里?丞相府人莫不是看错人了吧。” 萧儿推开纤漠,许是抹了厚厚的胭脂,也遮不住诡异的苍白。她后退几步,直到背靠在墙上,没了退路才停了下来。 惭洛的眉头一直纠结在一起,手指着纤漠,却问萧儿。“怎么……你认得她?” 心,募的漏跳了一拍。纤漠握紧了拳头,面色麻木,心中的慌张只有自己清楚。 萧儿这时候才注意到惭洛的存在,一回头,看见惭洛的一瞬间,心中的恐惧便被讶异冲淡了一瞬。她记得他,俊美成这副模样的男人,这辈子只要见过一次便不会忘。当初,月华楼前,便是他买下了纤漠,帮她拿到了月龙鱼。 “是你!”萧儿开口,嘴角撤出一抹扭曲的笑,目光里的狠辣没有丝毫遮掩。本来对这么好看的男人,她是摆不出这种脸孔的,可是一想到是帮过纤漠那丫头的人,心中的好感便消失不见,留不下分毫。 48 第一百二十六章兄弟 夜,很深…… 大门没有关上,厅中安静异常,有人望着惊慌失措的萧儿,有人望着俊美冰冷的惭洛,有人望着倾城容颜的纤漠,可是不管是谁都屏住了呼吸,任冰凉的风从门外往里猖獗的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来,我们回房里接着喝!” 一身灰色长衫的男子左右拥着两个美女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步伐里都是轻佻,迷蒙着一双眼,此刻的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他垂下的刘海遮住了脸,看不真切,可是这声音却是众人都熟悉的。 厅里的众人还未从刚才诡异的安静中回过神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面前这名醉汉是当朝丞相岳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惭洛,他面色铁青,大步走到岳然的面前,直直的望着他,视线里的冰冷让人胆寒。 “岳丞相好生风流,美酒佳人都在怀中。”惭洛冷冷的说,伸手拨开岳然的刘海,将一张有些阴柔的俊帅脸庞露出了大半。 岳然抬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浑然霸气的冷酷面孔。岳然笑了,笑得有些痴傻,抬手抹了一般嘴边的水渍,指着惭洛的鼻哈哈大笑。“兄弟啊,兄弟……一起夺这天下的兄弟……哈哈……” 岳然笑得痴狂,笑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形如鬼魅。 “啪!”惭洛的脸由铁青转为了苍白,手狠狠的落到了岳然的脸上,顿时生出一片刺眼的红色。 岳然的笑僵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摇了摇头,将嘴角的血迹抹干,抬头望,对上惭洛冷酷的眸子顿时一惊,赶紧推开了怀里的两名女子,正待问安,惭洛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岳丞相好记性啊,还记得我这个兄弟么?”惭洛的声音冰冷,背影映在纤漠眼中,却是一片疑惑。岳然刚才口中所说的夺天下,耳尖的纤漠听见了。再想起了皇陵里惭洛对着先皇墓碑说的话,心中某些角落一瞬间明朗了。 以岳然的年纪,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绝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能力而已。原来,这天下,竟是他们两人联手夺过来的么? 岳然的脸,白了个通透,看清面前的人竟是当今圣上时,他的心脏险些跳了出来。刚才的他,是疯了,才会口无遮拦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话已出口,却是收不回的。岳然是个聪明人,只得不动声色佯装镇定的连连点头。 “记得记得,既然是兄弟,这辈子又怎么会忘记。”岳然这么说着,面上平静,实则心中早已经敲起了战鼓。 惭洛淡淡一笑,手搭在岳然的肩上,“既然是兄弟,那为兄在这里住上几日想必岳丞相是不会介意的了?” “不敢,不敢。”岳然一惊,急急的招呼着家丁上来,吩咐着赶紧去收拾最好的房间。只是他一回头,在看见纤漠的一瞬,神色禁不住僵硬了片刻,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僵硬却已经稳稳的落入了惭洛的眼中。 纤漠别开头去,望着远处墙上半壁的烛台,烛台不高,上面是一只正在燃烧的蜡烛,因为大门未关,微微的风便烛光吹动得摇曳非常。 惭洛一把拉过纤漠的手,身子挺得直直的,越过岳然便跟在家丁身后往门外走去,只是那步子里的怒气,纤漠却清晰的感觉到了。 纤漠没有看见,在她的背影消失门口的时候,岳然眼中的疼痛,弥漫天际。 刚才还在慌乱的萧儿,这一刻眸子里只剩下怨恨,这样的怨恨反到让她不再恐惧了。她走到岳然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狰狞的面孔俨然将魔鬼比了下去。她冷冷的开口:“长得很像是么?很像……你每天夜里口中呼喊着名字的女人,纤儿……对么?” 萧儿的声音不大,厅里只有岳然听见了,可是即使这样,她脸上的狰狞神色还是让厅里的所有下人忍不住一个寒战。 “呵呵……只可惜啊,你的纤儿已经死了!呵呵……要不是刚才她拉着我时我感觉到了她的温度,我还真以为是那丫头阴魂不散呢。”萧儿口中得意,隐隐透着一股子恨意,在她的世界里,纤漠已经离开了很久,可是那抹恨,却久久的消散不掉。 萧儿的笑声刺痛了岳然的耳膜,他冷冷的回头,目光里的杀意让萧儿的笑声瞬间梗在吼间。他猛的钳住萧儿的咽喉,手上的劲道虽只用了三分,可是手还是异常的沉重。 “住口!你的口中,不配吐出纤儿这两个字!” 岳然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才离开的,烛光洒在他的背影上,宛然写着“孤单”二字。 丞相府的家丁手脚很是麻利,没一会儿便将房间收拾好,惭洛拉着纤漠走进屋内,放开手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屋内的浑浊之气在风吹进来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我……”纤漠一开口,话梗在吼间,却怎么也挤不出半个字。 惭洛将头探出窗外,似乎没有听见纤漠说话的样子,只自顾自的望着天上看。“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灵魂,它们之所以会眨着眼睛,是为了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惭洛的语气有些哀伤,什么也不问,反倒说了这么一段缠绵。纤漠心中又忐忑了不少。 “那……天上属于你的星星又有几颗呢?”惭洛回头,烛光洒在他的脸上,忧伤无止境的弥漫。第一百二十七章相府夜色 几颗……纤漠走到窗边,视线顺着惭洛的目光落在天边。天上,星星闪烁着光芒,纤漠想,其中一颗,定是她娘亲的灵魂幻化而来的吧。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纤漠到底是开了口,以刚才在厅里萧儿的表现,聪明如斯的惭洛定是能猜到几分的。 惭洛回头,脸因为星光而有些隐约。他哽咽了一瞬,手抚上纤漠的眉眼,“我说过,不管是是纤漠还是柳子莲,只要你不背叛就好。” 心,在颤动。 这不是甜言蜜语,可是从一个帝王的口中说出,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纤漠伸手将抚在脸上的大手抓住,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温度灼灼,让纤漠红了眼睛。 夜,很深。 整个丞相府都被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下,客房内,蜡烛已经燃到了尽头,烛光暗淡,仿佛下一瞬便要彻底的熄灭。躺在床上的纤漠猛的睁开眼,转过头,身旁的惭洛睡得正沉。她小心的从被子中抽出手便下了床。 仍旧是那身粗布的衣裳,纤漠打开房门的时候,风灌入,粗布的衣裳没能抵挡住夜的冰凉。纤漠一个激灵,身子瑟缩了一下,拉着门把,她回头望,床上的惭洛即使睡梦中,眉头也紧紧的拧着。 纤漠抬脚迈出了房门,反手将门轻轻的关上,虽然没有发出声响,可是在门关的一瞬,躺在床上的惭洛,眼,却猛的睁开了。 丞相的府邸,比将军府来得更加气派,奇花异草遍布满园,即使在黑夜的时候,院子里的清香也没有收敛,直直的往纤漠的鼻腔中闯。纤漠循着长廊往后院走,心里,到底放心不下聂家二老的托付。 大户人家的柴房,大凡都在后院最西面偏僻的角落,之所以在西面,是有说法的。据说西面的神明最多,柴房取其谐音“财房”,将柴房安在西面,是聚财的意思。所以纤漠循着向西的长廊走,走了约莫一刻,终于发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院子里,杂乱的堆放着材火。 最角落的屋子,门窗是关着的,许是屋子里点了火把,所以从窗户透出来的光芒很亮,窗纸上还透着些摇晃的人影。 纤漠拧起了眉头,深夜的财房却灯火通明,这样的场景她是熟悉的。纤漠知道,萧儿定是在财房里面的。 纤漠犹豫了,本打算先来看看聂云的情况,却不料萧儿比她映像中的还要精力旺盛。纤漠转身,正准备往回走,步子还没迈开,从小屋的方向却传来了一声惨叫。 纤漠一怔,猛的回头,那窗户上的人影似乎晃荡得有些猖獗。纤漠心跳有些剧烈,脚也有些不听使唤,直直的往那小屋的方向走了过去。走近了,屋里的声响也能听见一些,没了刚才恐怖的惨叫,只有来回匆匆的脚步声。 纤漠脸色越发的白了,脚下的步子快了几许,走到门前,刚想伸手推门,手僵在空中,却又怎么都落不下。 萧儿,是在里面的。 “你是谁?” 一个丫鬟双手提着一个木桶,正要往小屋里走,却发现了门口犹豫不觉的纤漠,她冷冷的开口。 纤漠背脊一凉,僵硬的转过身子,面对着那丫鬟,只得佯装无事的将背挺得更直。屋子里的人听到了那丫鬟的话,门从里拉开,火光透了出来,将纤漠的身影渐渐拉长在地上摇曳。 纤漠转过身,正对上萧儿探出的视线,萧儿仍然惊讶,可是却不像在大厅里刚见面时的那般恐惧。她一身紫红的绸衣,走到纤漠的面前,头仰得高高的,嘴角扭曲得没了形状。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萧儿语气不善,她讨厌面前这张脸,倾城的容颜却又没有半丝的杂质。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走到这里而已,没想到丞相夫人这么晚了竟然会在柴房。”纤漠的语气没有波澜,更没有心虚。 萧儿冷哼一声,步出了房门,反手将门猛的关上。纤漠顺着渐渐缩小的门缝望进去,能看见满地的鲜血,红成一片。鲜血中,从纤漠的方向只能看见一只手,摊在血泊里,白得恐怖。 纤漠心中焦急,面对萧儿却又不便发作,只得扯出牵强的笑意,悻悻的说:“看来夫人还在忙,那……那我就不打扰了。” 纤漠行了一礼,见萧儿也没说话,便转身要走,可是没走了两步,萧儿却上前两步抓住了纤漠的手。 “不过是教训个不听话的奴才而已,姑娘可别被吓到了。这丞相府的院子大,姑娘难免会迷路,要不就由我来带着姑娘逛逛好了。” 萧儿的脸上,笑容灿烂,可是看在纤漠的眼中,却刺得眼睛生疼。“不敢劳烦夫人,长夜慢慢,我慢慢逛好了。” 纤漠想抽回被萧儿抓住的手,可是一用力却发现萧儿抓得紧,她动了动,竟是没有挣脱。萧儿也不顾纤漠反对,拉着纤漠便往外走,力道有些大,纤漠忍住疼,皱紧了眉。 丞相府的院子的确大,萧儿拉着纤漠出了柴房,循着院子的里的小道一路并排走着,身后跟着几个年纪不大的丫鬟。 整个丞相府都没有黑暗,遍布园子的灯笼洒下淡淡的光芒,落在两个女人的脸上,有些苍白。纤漠心中泛着一丝不安,每走一步,心都往下沉一分,以她对萧儿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只是带着自己逛园子这么简单。 “这园子好看么?”萧儿的脚踏在一步阶梯上,阶梯的那头,是一座假山,假山上隐约能看见一个八角凉亭。第一百二十八章纤儿,别走 纤漠抬头,夜色里,那凉亭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她跟在萧儿身后往前走,随意的答道:“恩,好看。” “呵呵……不止是这园子,还有丞相府的大门,全都是我嫁进来之后才改造的,堂堂的丞相府,以前真是寒碜得不像样。”萧儿甚是得意,一步步往上走,背对着纤漠,眼里是一抹隐在夜色里的阴狠。 纤漠有些想笑,原来丞相府那个庸俗的大门是她改造的,现在想来,以岳然淡漠的个性的确不会将大门弄得那么世俗。纤漠没有说话,怕自己一开口,会将那抹蔑视泄露出来。 凉亭渐渐近了,萧儿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在靠近凉亭的时候,她猛的一拍脑门儿,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刚才管家才给我说,今天晚上刚做好的点心已经送到了我房里。该拿些来款待客人才是。” 萧儿笑容灿烂,转过身,对纤漠客套了两句,也不等纤漠的回答便要往假山下走,口中却交代道:“姑娘在亭中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又转身吩咐身后的几名丫鬟好好的照顾纤漠。 纤漠不傻,如果只是取点心,何必要她堂堂的丞相夫人亲自去取。纤漠没有说话,萧儿的伎俩她不是没见过,在萧儿面前,她纤漠,永远学不会害怕。纤漠一咬牙,佯装顺着萧儿的意思,转身向亭中走去。 每踏出一步,纤漠的心便坚定了一分,她到要看看,事到如今,萧儿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走近了,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酒香,纤漠吸了一口,心中募的一惊,转身便往下山的方向走。亭中有人,而那酒香却是她记忆犹新的。纤漠顾不上身后几名丫鬟的惊疑神色,步子仓惶的迈开了去。 “别走!” 一声带着酒气的哽咽出现在纤漠的身后,纤漠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跌入了一个怀抱。她挣扎,身后的人却抱得紧。 “纤儿……别走!”岳然哽咽着低低呢喃,一开口,哀伤便肆无忌惮的弥漫。他的头埋在纤漠的脖颈之间,摩挲着纤漠的鬓角,竟是温柔的怜惜。 纤漠身子一僵,挣扎着想推开他,可是岳然抱得紧,她竟连一丝缝隙都挤不出,只得低声咆哮:“岳丞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岳然也是低吼出声,眼神却是一片朦胧。刚才在大厅里,当他第一眼看见纤漠的时候,心便狠狠的抽痛着。她是洛的女人,他知道。可是,心,真的好痛。所以他才来了亭中接着喝酒,而喝的便是和纤漠第一次见面时那条深巷中的忘忧酒。 酒能忘忧,缺的是一个知己而已。 岳然永远记得,这是纤漠出现时对他说的话。 “我只知道,纤儿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却抱不了她……” 岳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纤漠微微的回头,一眼便望进了岳然的眼中,这双眼睛里,映出的是一张苍白而绝美的脸。 “你醉了。”纤漠放弃了挣扎,只淡淡的说。纤漠想起了将军府的那场大火,要不是他,她早已经不在这人世间,当这双眼里弥漫着浓郁的哀伤时,她要怎么将他推开? 岳然不再说话,只紧紧的抱着纤漠,没有丝毫的放松。旁边的几名丫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们的的丞相大人,竟然这么没有丝毫顾及的搂着一个女人,而且据说还是他兄弟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震惊中,竟是没有人敢开口说话,直到两个身影出现在亭外,正睁大了眼,望着亭中的两人。 亭外站着的,是萧儿和惭洛。 萧儿瞪大了眼,手中拿着的点心猛的落到了地上,瓷盘碎裂成一片一片,点心也沾染上泥土的颜色,留下慌乱的痕迹。 萧儿眼中募的腾起了泪水,摇摇晃晃的走进亭中,鼻头一酸竟然大声的哭了出来,一把推开纤漠,怒气匆匆的指着岳然破口大骂道:“岳然,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何苦这么待我?虽然她长得像你的纤儿,可是……你的纤儿死了,永远都活不过来了。你怎么可以连自己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 萧儿艾艾戚戚的哭了起来,那声音听在纤漠耳中,只剩下一抹虚假的笑。纤漠笑了,只是苍白的脸上挂上笑,那模样有些过于的恐怖,让周围站着的几名丫鬟都忍不住哆嗦了一瞬。 岳然的确是醉了,到了此刻,眼神依旧是一片朦胧,竟不理会大声哭着的萧儿,只直愣愣的盯着纤漠的脸,抬起手想抚纤漠的面,纤漠却冷冷的别开了头。 岳然的手在空中尴尬的停留了片刻,却突然的大笑了起来,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萧儿的脸上,指着她的鼻,语气里带着一抹没有遮掩的杀气,他冷冷的吼道:“我的纤儿……不会死!” 泪,一瞬间涌出,险些模糊了视线。纤漠想,在岳然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有些东西到底是无法改变了。因为纤漠看见了远处,惭洛已经渐渐铁青的脸。 纤漠抬手,学着岳然的模样狠狠的挥了出去,只是,手不是落在萧儿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岳然的脸上。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所有人再一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岳丞相!你醉了!”纤漠很冷,下手很重,她想打醒他,不,是一定要打醒他。 惭洛是这天下的王,所以,她只能是惭洛的纤儿。可是……对岳然,纤漠险些落下了泪来,只有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她,不想看着他死。 第一百二十九章茶凉伤身 纤漠没有看见,在她的手落在岳然脸上时,萧儿脸上腾起的恶毒。 纤漠不知道萧儿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更不知道她的手是怎么落到自己脸上的,她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萧儿纤细的手。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纤漠咬牙恨恨的瞪着萧儿。 “你以为丞相大人是谁?是你一个女人可以随便打得了的?”萧儿冷冷的开口,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底却深深的震动着,她惊讶于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竟和她那个死去的姐姐纤漠一模一样。 一直站在亭外的惭洛,眼睁睁看着萧儿一巴掌甩在纤漠的脸上却没来得及阻止。他握紧了拳头,面上铁青一片。连低着头的岳然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苍茫的抬起了头,只是那视线仍然是酒意朦胧的。 纤漠瞪大了眼,眼里的恨意没能完全控制,不禁意的泄露了分毫,殊不知正是这份恨意让萧儿忍不住一个寒战。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份仓惶,萧儿转过身,对亭外由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惭洛走了过去。 萧儿抬头,带着一抹鄙视对惭洛说道:“怎么?自己的女人和兄弟牵扯不清,竟然也能无动于衷?这样也算男人?” 惭洛笑了,笑的时候抬头望向了天空,黑夜的天空,星光点点的涣散。惭洛看也不看萧儿一眼,越过她往亭中去,拉了纤漠的手便往亭外走,路过岳然身旁的时候,步子停顿了片刻。 两个男人的身影交错,许是纤漠的错觉,恍惚中,竟看见了绚丽的火花。 “岳丞相,我的女人,便只会是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更轮不到你的女人来管!” 岳然的眼,清明了一瞬,瞳孔里,是惭洛拉着纤漠渐渐远去的身影。 萧儿被惭洛充满霸气的冰冷声音吓到了,在夜风里,她竟忍不住瑟瑟发抖。这个男人的冷,她见过,可是她却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冷酷到如此地步。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对岳然这么说话。 “你……”岳然的声音有些哽咽,猛的望向萧儿,目光冷冽,却淡淡的说:“如果还想留下你的命,留下你爹的命,便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伎俩了。那个男人,不是你我能惹得了的。” 亭中安静了下来,萧儿脸上佯装哀怨的伪装也卸下了,忍不住向惭洛和纤漠离开的方向望去,空空的院子,只剩下黑夜。她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是连堂堂丞相都惹不起的。 夜,越发的深了。冷风吹过,却没能将酒意吹散半分,岳然摇摇晃晃的往假山下走去,跌跌撞撞的模样,让守在一旁的几名丫鬟都有些心惊,唯恐他一个不小心摔下了山去。 假山下,是一条岔路,一向左,一向右,而左面,却是通向相府的大门。岳然在岔路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捡了左边的一条。 “等等!”萧儿叫出了声,快步走到岳然的身后,眼中有些愤愤,开口问道:“你还要出去?” 岳然头也不回,只一声冷哼,头低低的埋着,看不清眉眼。“碧落楼里,春红水遥两个姐妹还在等我,自然是要去的。”说完,岳然迈开了步子,连头也不曾回过一瞬。 萧儿咬紧了牙,刚才的跋扈早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她只不过一个望着丈夫从自己面前头也不回离开的女人而已。她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泪疯狂的涌下。没有人知道,她成亲以来,大半年的光景,她的丈夫竟连她的房门都未曾踏进过一步。 屋子里的烛光比纤漠离开的时候还要暗淡几分,从回来到现在,惭洛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拿着一杯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窗外,没有回头一眼,而手中的茶从腾腾的水汽到现在只剩下冰凉。 纤漠从桌上拿了杯子,斟了一杯热茶走到惭洛的面前,将他手中的茶取下,塞上了热的。“茶凉了,伤身。” 惭洛回头,虽然只有一刹那的光景,可是纤漠还是看见了他眼中闪过的一抹孤单。心,疼了一瞬。对岳然,她不想让他死,因为她亏欠了他太多。可是对惭洛呢?她迷茫了,她只知道,他眼里的孤单让她的心险些痛到麻木。 “皇陵里,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我相信你。”惭洛拿着手中的热茶,温暖的触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灵魂,他站起身,温柔的将纤漠搂进了怀中。 窗,没有关,夜还很长,可是烛光下,纤漠的眼却涌出了泪。这一声相信,又要她拿什么来还? 第二天一大早,岳然回来了,只不过是拖着浑身的酒气和狼狈。他跌跌撞撞的摔进萧儿的房间,惊得正在梳妆的萧儿一声惊叫。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这道门。 “走,跟我去道歉。” 岳然浑身的酒气,可是此刻的目光不像昨晚那般朦胧,却是清明的。今早在碧落楼里醒来的时候,他才猛的想起了昨晚的一切。心底阵阵的发寒,他竟当着惭洛的面和纤漠牵扯不清。 他不怕惭洛会对他做什么,可是,他怕,因此而连累了纤漠。所以拖着满身疲惫,他一路狂奔的赶了回来。岳然不敢想像,要是惭洛因此而误会了纤漠,那纤漠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该怎么熬。 萧儿摆摆手将身后的丫鬟打发了下去,镜中照出的是半边昨晚被岳然打肿了的脸,她扫了一眼那片刺眼的红,冷哼一声。“道歉?向谁道歉?向那个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相公的人么?” 49 第一百三十三章遥望草 岳然抬起手,可是看着萧儿有些委屈的眼神,手到底还是没有落下,只抓了萧儿的手便往门外走,任她一路上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 纤漠喜欢被惭洛紧紧拥着静静看着天边的感觉,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发现,原来这世间并不只是她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的青草香味里隐隐透着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听伺候他们的丫鬟说,那是岳然从西域带回来的一种草,名为遥忘草。 遥忘草,这名字来源于一个传说,据说,是一个女子失去了爱人,有个神明告诉她,只要种了遥望草,当草开了花的时候,她的爱人便会活过来。只可惜,任那女子怎么细心的照料,草始终是草,永远也没有开过花。 纤漠卷缩在惭洛的怀里,坐在长廊的阶梯上,一抬头便是渐渐变红的天空。 “你知道吗?就在远处的天边下,有一座山,山顶上的雪,终年不化。”纤漠的手指着天边,食指纤细,将惭洛的视线引向了远处。 岳然拉着萧儿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两人亲密相拥的这一幕。他该高兴的,惭洛没有为难她,可是不知怎的,心像被化了道口子,让鲜红的血液汩汩流着。 “哼!心里难受了?”岳然脸上的痛,萧儿看在眼中,她挣脱岳然的手,直直的往前走,脸上的阴狠被隐藏在笑意里。 岳然没有说话,他本想转身默默离开,可是萧儿却直直的向纤漠二人走了过去。惭洛先注意到进门的两人,面色有些难看,拉着纤漠站起了身,可是放在纤漠的腰间的手却没有收回。 “你们来做什么?”惭洛开口,语气不善。 萧儿扫一眼脚步来不及收回的岳然,眸子里的光芒跳动了一下,仰着头与惭洛对视着,没有回答惭洛的话,反而呵呵的大笑了起来。“真是佩服你的胸襟啊,一个背着自己干些龌龊事的女人,你竟然当成了宝贝。呵呵,真是可笑。” “啪!” 再一次,岳然的手落在了萧儿的脸上,本就一片红肿的脸,此刻更加的狰狞了。岳然低吼:“道歉,马上!” 萧儿惊了,一直以来,岳然对她虽然不好,可因为这是皇上钦赐的亲事,她爹纤飞龙又是驻守边关的大将军,所以尽管岳然没给她好脸色看,可是也绝对不敢动手打她。可是现在……这是岳然第二次动手打了她,竟然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她捂着红肿的脸,脸上的愤恨让抹了胭脂的脸扭曲得没了形状,她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大声的吼道:“岳然!别以为我爹爹现在驻守边关不在京城你就可以这么欺负我,这门亲事可是皇上钦赐的,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当今圣上降罪下来么?” 岳然没笑,可是惭洛却笑了,那笑声里透着一股子藐看天下的气势。笑声收住,他指着萧儿的脸,冷冷的说:“要是因为你这种女人降罪于他,那坐在皇位上的人且不是一个昏君?” “道歉!”岳然抓住了萧儿的手,手劲很大,萧儿吃痛的叫了一声,可是岳然却连眉头也不曾皱过一瞬。 萧儿的脸彻底的扭曲了形状,狠狠的一口咬在岳然的手腕上,直到岳然松开了手,鲜血一滴滴掉落地上,绽放成诡异的红。 “岳然!我纤萧儿不是好欺负的。”萧儿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跑出了院子的大门,留下的只有岳然手上还在滴落的血。 院子里只剩下三人,岳然才猛的跪倒在地,“微臣该死,让内人惊扰了漠妃娘娘。” 空气中有些凝滞,惭洛任岳然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开口。这一跪便是一盏茶的时间,由始至终纤漠都没有开口,只是眉头拧紧了,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起来吧,不懂事的女人而已,朕不会放在心上。这门亲事到底是朕赐的,倒是为难你取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改日有了好的将门女子,朕再帮你好好留意。”惭洛说着才将岳然扶了起来。 “谢皇上美意,微臣想一心一意侍奉朝廷,这些儿女之事不敢烦劳皇上。”岳然一身灰色的长衫,在阳光下,颜色仍有些暗淡。他说话的时候,瞳孔里映出的只有纤漠一张倾城的容颜。 惭洛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借口有些累,让岳然离开了院子。 纤漠以为萧儿只是意气用事转身离开了这院子而已,却不料她竟是负气离开了将军府。纤漠不禁想冷笑,她是了解萧儿的脾性的,以萧儿的个性,受了委屈,定是去找靠山去了。而萧儿的靠山,便是那个驻守在边关的纤大将军。 萧儿走了也好,她一走,聂云的事便好办了。 伴晚的时候,惭洛被岳然拉去喝酒了。纤漠放心不下聂云,让几名丫鬟带了路,再次来到了柴房,一打开门,纤漠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萧儿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没见而已,萧儿竟变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地上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血,已将他身上的一身粗布衣裳浸透,干涸成了斑斑的痕迹。他胸膛微微的起伏着,生命只悬在了这口气上。 “找大夫,快!”纤漠冲带她来的丫鬟吼了一句,赶紧将那男子扶了起来,男子身上的血迹沾染到纤漠的身上,将她苍白的脸色忖得又白了几分。第一百三十一章画像上的男人 聂云伤得不轻,连城中最有名的大夫看了也吃惊不少。大夫说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失血过多,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他的性命。 岳然和惭洛是天黑的时候回来的,纤漠正在为聂云擦拭身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红在水盆里弥漫开来,映在眼中,扭曲成一道道诡异的红。她见两人回来,赶紧将手中的棉布放下,走到惭洛的身旁,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只是视线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聂云身上。 聂云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看上去有着山里人的独特的憨厚,只可惜他脸上还残留的伤痕让这份憨厚生出了一份涟漪。 岳然和惭洛两个人身上都泛着阵阵的酒香,可是面容却比离开时轻松了不少,要不是因为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聂云,那种轻松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纤漠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和先前的不一样了,就好像朦胧的薄雾被阳光驱散了一般。 岳然走近了,仔细看了看聂云,面色越发的沉重了。 平日里,萧儿打着岳丞相的招牌故意在城中横行霸道,岳然是知道的,他以为那是因为从萧儿嫁进门来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所以她心中有气便故意抹黑他的形象,这才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没有想到,萧儿的心竟然狠辣到了如此地步。 “爹……娘……”床上的聂云模模糊糊的呓语,额头上的汗水汩汩的往下流。 纤漠一惊,拿了一方棉布沾了水再拧干,细心的为聂云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有那么一瞬,聂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紧紧一刹那光景,便又重新睡了过去。纤漠不知道,便是这一刹那的光景,聂云已经将她的模样刻在了心里。 “聂家二老说,他们的儿子是进京来考武将的,却没想到武将不成反倒落得浑身是伤。”纤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只是语气里有些哽咽,也许那两位老人此刻正在村口张望着自己的儿子。 岳然看向惭洛,见惭洛点点头,岳然才开口道:“刚才皇上和微臣提过此事,皇上已经离宫有些时日了,不便在宫外久留,所以聂云就留在丞相府养伤,等伤养好了便留在微臣身边做事。即使萧儿回来,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也不会再为难他的。” 纤漠转头望向惭洛,他脸上仍旧冷冰一片,见纤漠有些感动的看着他,他反倒有些别扭的别开了头,只是在转头的瞬间,许是纤漠的错觉,她竟看见了一抹扬起的笑。 第二天一早,惭洛便带着纤漠离开了丞相府,岳然本要亲自送二人回宫的,可是纤漠想到柳子莲几人兴许还在城中等着去皇陵扫墓回来的她,所以便拒绝了岳然的好意,拉着惭洛一起去了客栈。 京城里每天都红红火火,大街上总是人群拥挤,小贩的吆喝声,行人匆匆的脚步声,相互交错,纤漠脸上不禁泛起了笑,只有这样久违的嘈杂,才能让她想起她是生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客栈仍旧有些冷清,纤漠两人走进客栈的时候,只有一个伙计撑着头坐在一张方桌后打瞌睡。惭洛重重的咳了一声,那伙计猛的被惊醒,脸上似乎有些不悦,正要发作,却抬头看见惭洛和纤漠两人,上下打量了二人的穿着,脸上的不悦神色赶紧顿住,乐呵呵的便跑了上来。 “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伙计很热情,目光一直停留在纤漠的脸上无法移开,好看成这幅模样的人,他这辈子就见了这么一个。 惭洛脸色不好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伙计,那伙计才悻悻的收回了视线。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找人!” 那伙计被惭洛的冷冻得一阵哆嗦,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缩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 纤漠无奈的看了一眼惭洛,正想走近那伙计问话,腰上却猛的一紧,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紧紧的从身后搂进了怀中。 纤漠一惊,仓惶的回过头,正对上一双闪着担忧的眸子,竟是小哑巴。纤漠还来不及将小哑巴推开,惭洛却先一步一拳向小哑巴挥了过去。惭洛的拳头很快,从纤漠的眼前掠过,只剩下一个恍惚的残影。 纤漠以为,这一拳小哑巴是怎么都躲不过去了,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小哑巴却突然向后一个翻滚身手敏捷的躲了开去。只可惜,躲得了第一拳,第二拳惭洛却再也没有给他躲避的机会。 拳头落在小哑巴的脸上时,纤漠惊呼出声,声音打破的客栈的冷清。小哑巴摔倒地上,一口鲜血募的喷出,溅到地上,留下恐怖的印迹。 “该死!你竟敢把你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惭洛怒了,抓起小哑巴的领口正准备再挥上一拳,纤漠却猛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还是个孩子!”纤漠喘着粗气,眉头紧紧的锁住,对上惭洛的眼,没有丝毫的退缩。 惭洛转过头,发现小哑巴正直直的瞪着自己,那眼神里的不屈和倔强让惭洛的心中也不禁有些动容,这种不屈的倔强,背后定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磨难。 恍惚中,曾尘沙漫漫,风卷云涌。 在看见惭洛的脸时,小哑巴惊呆了,手忍不住按在了胸口上,那里,藏在衣服里的是一张画像,而面前的男人,竟和那画像上的男人一模一样。他来中原,为的便是这个男人。小哑巴咬住牙,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将心中的激动掩藏了起来。 “他不算孩子了。”惭洛的语气依旧冷酷,只是抓着小哑巴的手却慢慢的松开了。 惭洛的手一松开,小哑巴狠狠扫了他一眼,眼里的杀意一闪而逝。丝毫没将惭洛眼里的警告看在眼里,小哑巴的手没有一刻迟疑的抚上了纤漠的脸,将纤漠的脸捧在手心里,他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惭洛咬牙,正想冲上去将他的手从纤漠脸上拨开,纤漠却已经别开头,将小哑巴的手从脸上拿下了抓在手中。 担忧的眼,颤抖的手,小哑巴的紧张纤漠都看进了眼里,她温柔的笑了,她知道,小哑巴是为了她这次皇陵里的死里逃生在恐惧。纤漠想,他定是听柳子莲他们说了皇陵扫墓的事情。 “我没事,放心。” 纤漠只说了这么一句,小哑巴脸上却更动容了,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目光扫见旁边站着的惭洛,最后却只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种异样的味道,惭洛深吸了一口气,扫了小哑巴一眼,挑挑眉,眼底里的颜色有些看不清楚,“是个哑巴?” 纤漠点点头,眸子里生出一丝怜惜。 “娘娘……” 小胡子和柳子莲刚走出二楼的房门便看见了门口的几人,两人脸上都是惊喜交夹,急匆匆的往楼下跑,小胡子跑得急,还险些从楼道上滚了下来,引得纤漠无奈的笑笑。 “娘娘,您可回来了,小胡子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您了。您那么晚都还没回来,嘉禾两兄弟去皇陵打探消息也一去不回。可担心死我们了。” 小胡子鼻头一酸,眼泪眼看便要掉了下来,余光却猛的瞟见了站在一旁的惭洛,面上一惊,竟然硬生生的将泪水逼了回去,手忙脚乱的便和柳子莲一起要行礼。惭洛赶紧摆摆手,使了使眼色,二人明白现在的环境,这才赶紧收住了下跪的势头。 殊不知,两人的动作已经被小哑巴尽数看在了眼中,他心中更加肯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眸子里的寒光又聚拢了不少,只是忙着吃惊的几人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咦,小哑巴也回来了?”小胡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拉着小哑巴的手脸上也是高兴,没想到今天,所有人都回来了。 原来那日纤漠去了皇陵之后,小哑巴也跟着不见了踪影,小胡子和柳子莲还在担心要是纤漠回来了该怎么交代,没想到他到是自己出现了。 小胡子高兴,可是柳子莲却高兴不起来,她总觉得这小哑巴有问题,一声不响的消失,一声不响的又出现,却又偏偏在纤漠离开和出现的时候。 惭洛和纤漠住的是纤漠去皇陵前住的那间上方,打开窗能看见一片蔚蓝的天。纤漠站在窗前,望向远处,同一个地方,同一片蓝天,只不过短短的几日却经历了种种。 惭洛从身后楼主了纤漠的腰,气息吐在她的耳畔,口中只呢喃一句“纤儿……” 嘴角勾起笑,纤漠沉默不语,两个都人尽情的珍惜着这回宫前的短暂幸福。 天边,云彩变幻,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两个孤寂的心,相互依靠,贪恋着彼此身上点点的温度。 这一望,竟是一个下午。 天黑的时候,柳子莲敲响了房门,才将沉浸在幸福中不愿抽身的两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饭菜很丰盛,是柳子莲亲自下厨做的,比客栈的厨子手艺还好。小胡子还夸张的说,客栈的厨子看见柳子莲做出的这一桌美味时,下巴险些掉到了地上。柳子莲生性淡漠,却没想到也被小胡子夸张的言语惹得有些脸红,匆匆的扒几口饭便先回房了。 柳子莲离开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泛着笑,那一刻,纤漠突然觉得,这世上除了仇恨,还剩下了很多东西。 小哑巴手中拿着饭,却一口菜也没吃,目光一直在纤漠和惭洛之间游移,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那笑容却牵强的紧。纤漠和惭洛的亲密,他怎么可能会看不懂。 心,抽痛着,却只有自己能懂。小哑巴一咬牙将碗里的白饭也扒了个干净,走的时候,头一直埋得低低的,将脸上的哀伤都隐在了黑暗里。 纤漠望着小哑巴离开的背影,瘦弱的模样,刺得她眼睛生生的疼痛。她就要回宫了,可是小哑巴怎么办?惭洛对他似乎存在一些她看不清楚的敌意,定是不会让小哑巴跟着她回宫的。 纤漠皱紧了眉头,满桌子饭菜飘香,却突然间没了胃口。 心虚有些烦乱,纤漠一个人站在客栈的后院里,一个红色的灯笼,挂在长廊的尽头处,洒着微弱的光。院子里种了些花草,花草似乎没有被精心打理,看上去有些杂乱。 天空是漆黑的,没有星,也没有月。这样的夜空,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沉都头顶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夜风袭来,带着冷酷的寒,纤漠抬头,瞳孔里,只剩苍茫的黑。 身后的脚步声不大,纤漠却听见了,回过头,是小哑巴。小哑巴手里摘了一朵院子里的花,小小的花,是粉红的颜色,他走近了,将手中的花塞到了纤漠的手中,脸上是一抹傻傻的笑。 第一百三十二章夜半血色 纤漠淡淡的笑了,抬起手摸了摸小哑巴的头,眉头紧皱,却没有舒展开半分。 小哑巴笑得越发的灿烂了,将纤漠的手抓在手中,就按在心脏的地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纤漠能感觉得到,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哑巴舔舔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放心,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是纤漠的承诺,她握紧了小哑巴的手,小哑巴是可怜的孩子,纤漠知道,可怜的人,经不起抛弃的痛。 院子里的花,开得并不艳丽,隐在夜色里看不见分毫,只能嗅到偶尔掠过的花香。小哑巴的笑容随着花香的消散而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眼里弥漫的朦胧,从小到大,他和哥哥总是被推来推去,第一次有一个女人对他说,她不会丢下他。 “纤儿……” 惭洛冷冷的出现在长廊的尽头,站在灯笼的下方,烛光点点,将他的面容照得忽隐忽现。纤漠回头,对上惭洛冰冷的脸,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她拉着小哑巴的手走到惭洛的面前,眼里的坚毅没有一丝动摇。“洛……让小哑巴跟着我好吗?” 院子里,只剩下风吹的声音,婆娑的树影招摇,清清的花香漫漫,惭洛沉默了很久,一开口竟是一声冷笑。 “不可能!” 惭洛一把拉住纤漠的手,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中,却狠狠的瞪着小哑巴,口中说道:“我绝不会让他跟着你。” 纤漠有些吃惊,惭洛虽然冷酷,可是绝对不会绝情,甚至在纤漠的眼中,惭洛只是怕受伤而把自己武装起来而已,其实,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对可怜的小哑巴,他强硬的态度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吻,没有出乎意料的落下,在小哑巴的面前,惭洛狠狠的将唇映在了她的唇上。灵舌钻入,无止境的掠夺,可是却又带着温柔的缠绵。纤漠想拒绝的,可是在唇舌绞缠的一瞬间,却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惭洛他才不舍的放开了纤漠的唇,余光里,小哑巴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惭洛得意的笑了,小哑巴握紧的拳头在暗淡的烛光下,却没能逃过他的眼。 回过神来的纤漠,没有看见小哑巴的拳头,却看见了小哑巴有些孤寂的背影。她面上一冷,甩开惭洛的手便走出了院子,步子不紧不慢,只是冰冷而已。 纤漠的负气而去,刺痛了惭洛的眼,他面色铁青,一拳打在转角的圆柱上,灯笼一瞬间熄灭,整个世界顿时坠入铺天盖地的黑暗。 柳子莲打开房门的时候,被纤漠脸上的苍白吓了一跳,随即让开门让纤漠走了进来。她走到桌旁,拿了茶杯斟上一杯热茶,将热茶塞到纤漠的手中,不经意的碰触,纤漠的手,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冰凉。 “皇上不会答应留下小哑巴的,我也不会答应。”柳子莲站在纤漠的面前,被烛光拉长的影子遮住了纤漠的半面容颜。 纤漠抬头,疑惑的看着柳子莲,柳子莲转过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风,涌进,带着一份花香。柳子莲接续说道:“我觉得小哑巴有问题,你去了皇陵之后,他就消失了,而当你重新出现的时候,他也再次出现。我不信任这样行踪不明的人。” “可是,我信。”纤漠相信,至少,她相信小哑巴眼中的动容是真的,有着那种眼神的人,纤漠不会看错。 纤漠留在了柳子莲的房里,两个人挤在一个床上,烛光熄灭的时候,纤漠却睁开了眼。想到惭洛对小哑巴的态度,纤漠便睡意全无。 纤漠不知道这么睁着眼睛凝视黑暗多久,她只知道,当从窗沿的缝隙里挤进来的风冰凉刺骨的时候,隔壁惭洛住着的房间有些奇怪的声响,恍惚中,似乎有着金属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纤漠一惊,猛的翻身坐起,随手抓了一件外衣裹在身上便冲出了房门。心,剧烈的跳动着,来到惭洛的房门前,犹豫的停下了步子,里面安静一片,抬起的手却突然没勇气落下。 这一刻,纤漠才深切的知道,原来她也是会怕的,而且是深深的恐惧,恐惧什么,也许她心底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还愣着做什么?”柳子莲是跟在纤漠身后出房门的,见纤漠慌慌张张的跑出,她心里也是惊慌不少,急急的便跟了出来,却见纤漠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手却僵在空中,而她眼中,竟是……恐惧! 一个会恐惧的纤漠,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直以来,她以为,面洽这个女人的世界里,有绝望,可是绝对不会有恐惧,原来她看错了,纤漠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柳子莲越过纤漠,伸手便开始推门,门没锁,可是却只能推开了一道缝。只是,门开时,映入两人眼中的便是血红一片。 柳子莲捂住了嘴,纤漠的脸也只剩下惨白。屋子里,满地的鲜血狰狞着扭曲,在地上一道一道的划过,交错成一副诡异的图。纤漠的手不住的颤抖,门把明明在眼前,可就是怎么也握不住。 “嘭” 屋内传来重物摔到地上的一声巨响,纤漠慌了手脚,再也顾不上恐惧,猛推门便闯了进去。 50 第一百三十三章对不起,我要活下去 血腥,铺面而来。纤漠只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血,模糊了他的面容,可是那双眼睛纤漠却是认得的。在纤漠出现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是一抹动容。 倒在地上的人,是小哑巴。他看见了纤漠,眼里闪过狼狈,拖着浑身是血的瘦弱身躯不住的往墙角瑟缩,眼里有着一种恐惧。他怕,怕纤漠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惭洛的手中拿着匕首,匕首的刀锋被烛光映得发亮,他站在床前,白色的里衣上也是血迹斑斑,见纤漠站在门口,他将手中的匕首猛的扔在了地上,闪过一抹寒光。 他回过头,冷冷的笑了。“这就是你要收留的人?来刺杀我的?” 惭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是纤漠知道,这样的平静下,反而是一种暴怒。 纤漠有些不敢相信,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惭洛身上的血,让她心中腾起了一阵恐惧,她的手抚上惭洛的脸,指尖刚刚染上冰凉的触觉,惭洛便别开了头,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纤漠僵在空中的手悻悻的放下,眼里的哀伤只弥漫了一瞬便被坚毅代替。她转过身,走到小哑巴的面前,脚踩在他流出的鲜血上是一个个狰狞的印迹。 小哑巴低下了头,不敢看纤漠的眼,身子瑟瑟发抖。 “你是谁?既然来刺杀他,你是知道他是谁的吧。接近我们,也是你的计划?”纤漠的声音突然没了温度,甚至透着阵阵的寒意,连纤漠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可以冷静到如此地步。 小哑巴突然仰起脸,拼命的摇头,只是他咬住了下唇,没有发出声来。小哑巴的眼神,有无奈,有哀伤,可是此刻竟在纤漠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纤漠嘴角扯起笑,笑容麻木,像一张人皮铺在脸上,却要牵强的挤出皱褶冒充笑容。她笑,笑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一双眼睛里的动容。 像是想起了什么,纤漠蹲下身子,目光直直的望进了小哑巴的眼中。“在皇陵里跟着我的人,也是你吗?” 这一次小哑巴没有摇头,只是眼里的哀伤又浓郁了不少,弥漫了整双眼睛。 纤漠撑着墙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背影挺得直直的。纤漠不知道,在她转身的时候,小哑巴的眼里,险些落下了泪,堂堂男儿的泪水,竟是炙热的。 纤漠才走了两步,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柳子莲一声惊呼“小心!”,正想回头,颈上的冰凉已经告诉了她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就在刚才纤漠转身的时候,小哑巴拾起了地上的匕首。 “你放开他。我留你个全尸!”惭洛懊恼的握紧了拳头,身上仿佛燃起了烈焰。该死的,要不是他刚才一怒之下将匕首丢在了地上,也不会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小哑巴挟持着纤漠,一步步往窗边退,腰间的血汩汩的往外涌,滴落到地上,险些汇聚成河。苍白的脸上,哀伤与无奈交错,只可惜背对着他的纤漠看不见。 小哑巴舔了舔干涩的唇,在靠近窗户的时候,竟然开了口。 “跟你进皇陵,只是想保护你,只可惜当我追到悬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你的踪影。我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活着回来。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吗?这辈子,我从来没有那么感谢过上天,是它将你带了回来。可是……和你一起回来的,竟然还有他!云翳国的皇帝。” 所有人都震惊了,从未开口说过话的小哑巴竟然开了口,只是声音里透着一种低沉的沙哑,沙哑里的沧桑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该有的。 他的哑,竟然只是伪装。纤漠麻木了,没了表情,连脖子上匕首的冰凉都感觉不到,只冷冷的问:“你到底是谁?” 小哑巴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任空气凝固成化不开的哀伤,他低低的说:“我只是一个现在还不能死的人,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活得有多痛苦,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心,有些颤动。一个想尽办法要活下去的人,纤漠懂得那种心情,比死还痛苦。纤漠不问了,只静静的站着,眼里腾起隐约的水雾。 “怎么,敢来刺杀我,竟然连身份都不敢说出来么?”惭洛冷冷的开了口,一直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开,心中暗暗舒一口气,听小哑巴的口气,他也许不会伤害纤漠。可是仅仅是也许而已,他惭洛却不能冒这个险。 小哑巴的脸越发的苍白了,仰天笑了几声,那笑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那笑声里的杀意,好浓! 小哑巴猛的将纤漠推向了惭洛,在跳窗的时候,带着恐怖的笑声,只说了一句话。“还记得五年前的银月之战吗?” 小哑巴逃了,只剩下满屋残留的鲜血味道,任窗外的风怎么呼啸的吹,都带不走半分。 纤漠没了力气,跌进惭洛的怀中,眼中,由灰蒙便为黑暗。纤漠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睁开眼,是柳子莲的房间,可是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的人,却是惭洛。 “洛……”纤漠哽咽着开口。 惭洛回头,视线里,是一抹温柔和后怕。 “对不起……”纤漠一开口,眼里的泪险些落下,可是她到底是忍不了。 遥望着雪白的山顶,曾经,她对娘亲发过誓,她纤漠,这辈子,绝不会让眼泪轻易模糊了双眼。 第一百三十四章朕的皇后 许是清晨的风过于冰冷,刚才一瞬间,惭洛的身子竟颤动了一瞬。他走到纤漠的床前,手指点在她的眉间,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还活着,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纤漠抓住惭洛的手,紧紧的按在胸口,闭上眼,只要沉静便好。 抬起头,皇城的辉煌被笼罩在一片金黄中。纤漠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回宫的时候,都是一个落日的黄昏,也许,只有黄昏的难以割舍才能映出她的美吧。 走进皇城的大门时,纤漠的手被惭洛握在手中,可是在迈出步子的瞬间,指尖已没了温度。 纤漠永远都忘不了,当她站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时,太后眼中闪过的一抹恨意,尽管只是眨眼的一瞬,可是却逃不过纤漠的眼。 太后娘娘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朝堂上过了,上一次她坐在珠帘后,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只是她没有想到,再次有机会坐在这里,却是因为纤漠。 纤漠活着从皇陵回来了,这是八年以来第一次有皇妃能活着走出皇陵。 主位上是身着龙袍的惭洛,满朝的文武分列在大殿的两旁,纤漠就站在惭洛的正下方,一身飘逸的绸衣,抬起头,一是张粉面的绝色容颜。 珠帘后,太监恭敬的呈上了茶,递到太后娘娘的手中。太后娘娘的脸,很白,她拿着茶,用杯盖拨动着水面上的茶叶,一下一下,却并没有喝下一口。 “按照先皇的意思,只要能顺利完成皇陵扫墓,便是有资格登上后位的女子。朕登基以来,皇后的位子一直空缺,这一空,竟是空了八年之久,漠妃贤良淑德,又已经完成了扫墓,朕想,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要是交给漠妃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殿上,连风吹的声音都没有,惭洛的话,让纤漠猛的睁大了眼,她不知道,原来这扫墓,竟是从皇妃到皇后的一个考验。 心,因为激动而剧烈的跳动着。 纤漠的手紧紧拽住了裙角,后位之于她并没有什么诱惑,可是……后位象征着的权利,对她来说却是太宝贵了。从入宫的那天开始,她要的便是权利,能够让她报仇的权利。 幸福来得太快,纤漠的嘴角轻轻的扬起,现在的她,好想笑。从大殿的石柱间往外望,是一片蔚蓝的天。纤漠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天边,娘亲,你看见了吗,如果女儿登上后位,那两个女人还能笑么? “哼!” 太后的冷哼伴随着茶杯摔落地上碎裂的声响,众人回头,尽皆望着珠帘的方向。只见珠帘滚动,一身锦衣华服的太后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了珠帘。冰冷的视线只在纤漠的脸上扫过一眼便移开,身子挺得很直。 太后是个美丽的女人,纤漠一直知道,可是,美丽的女人狰狞的时候却也比一般人来得更丑陋。 太后走到惭洛的面前,头高高的仰着,只是那张脸上因为麻木而看上去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苍白。“皇上,按规矩,皇陵扫墓要拿回凤印才算数。这凤印呢?没有凤印,哪里来的皇后?” 惭洛笑了,猖狂的大笑了几声却猛的顿住,面色却青紫的紧。手指在龙椅上轻轻的扣着,“扣扣扣”的声音,让安静的大殿多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凤印在这里。”纤漠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布的包裹,打开红布,是一尊墨绿的凤印。 太后眼里的阴狠,纤漠看得见,只可惜,纤漠骄傲的仰着头,对上太后娘娘的眼,没有丝毫的退缩。她纤漠,想要那后位,一定要! 太后娘娘的脸由红转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推开身旁的太监,她踉跄的走下台阶,狠狠的从纤漠的手中夺过那凤印,拿在自己手中反复的翻看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最后幻化成狰狞。 纤漠淡淡的笑,虽然只是轻轻的扬起嘴角,可是看在太后眼中却扭曲了形状。纤漠以为,这一次,是她赢了,只要有了这后位,她娘的仇就能报了。 那时的纤漠还不懂,夕阳只要还未落到地平线下,哪怕只剩下一抹光芒,那也是夕阳。 太后娘娘苍白的脸也突然的笑了,拿着手中的凤印,她一步步的步上了台阶,站在惭洛的面前,充溢在眼中的,是哀伤。 “皇上,哀家问你,你一定要她做你的皇后么?” 太后娘娘的手指着纤漠,可是视线却落在惭洛的唇上,薄薄的唇,仿佛有着温润的柔。虽然背对着纤漠,可是纤漠知道,太后的眼里,定是有泪。 “是。这辈子,她便是朕的皇后。”惭洛站起身,扬着笑,走到纤漠的面前执起纤漠的手,说得肯定,没有一点犹豫。 在太后娘娘再次大笑出声的时候,纤漠心里渐渐的有些发凉,因为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太后娘娘刚才大笑的时候,她的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一个能在后宫里生存下来,并成为太后娘娘的人,自信的时候,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好一句,这辈子,她便是朕的皇后。呵呵……” 太后的声音很刺耳,在所有大臣的眼中,太后娘娘虽然年轻,可是却总是端庄大度的,今天这么失常,还是头一次见到。也许只有纤漠懂得,太后娘娘的心,在惭洛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已经鲜血横流。 当心爱的男人说,他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别的女人时,那种痛会有多深?第一百三十五章两天的希望 太后笑着,直到眼泪不着痕迹的落了几滴,她才收住了笑。风,灌进她的华服,她指着纤漠鼻,大声的说:“如果她真的是漠妃,或许这后位只能是她的,可是……一个冒名顶替入得宫来的女人……能成为当今的皇后吗?” 脸,瞬间惨白。有那么一刻,纤漠险些窒息,面对所有人的观望,她握紧了拳头,咬紧下唇,可是却没有退缩。 惭洛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纤漠,心中一痛,握着纤漠的手紧了紧,却冲太后娘娘吼道:“你这是在说什么?” “说什么?在说一个竟敢扰乱宫闱冒名顶替成为皇妃的女人!”太后娘娘不愧为后宫掌权的人物,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面对惭洛冷酷的模样,竟然没有一点瑟缩。 大臣们沉默了,连大气也不敢喘半声,太后娘娘所说之事,已经不仅仅是皇帝的家事,而是关系到一个国家体统和脸面的事。连皇帝的妃子都敢冒名顶替,这,是死罪! 岳然就站在最前面,离惭洛和纤漠只不过一丈的距离,纤漠脸上的恐惧,他看得清楚,而纤漠在恐惧什么,他也比谁都清楚。心中隐隐作痛,即使她的手被惭洛紧紧的握在手中,她脸上的惨白,也仍然让他心痛么。 岳然站了出来,对太后拱手一礼才道:“太后娘娘先别动气,漠妃娘娘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定论,事情的经过总得经过证实才能算数,以微臣之见,不如先将事情查清楚再说。”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盯紧了岳然的脸,“岳丞相,你以为哀家没有证据敢在这大殿之上信口雌黄么?” 岳然沉默了,和太后娘娘相熟多年,太后娘娘的手腕他还是知道的,她的确不是那种莽撞之人。岳然拧紧了眉头,目光不经意的和惭洛对上,两个人的眼里都写着同样的沉重。 “上天眷顾我们皇家,这种浑水摸鱼的人终究逃不过老天的法眼。前些日子,一个侍奉过我的宫女回家省亲,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人,天下竟这般巧合,那人竟是柳子莲的丫鬟,两人竟是同乡,闲聊之下,才得知,她是被打发回了乡下。而她的主子,曾经救过一个有着倾城容颜的女子。” 太后娘娘从容不迫的讲,步子在大殿的前方看似随意的踱着,可是目光却不断的在众人的脸上游移。 “而那丫鬟说,她的主子半个月之内曾让那个有着倾城容貌的女人将她的身家背景全都记了个熟,而宫里来接人的时候,她家主子竟然将所有的仆人都打发走了。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岳然听着太后娘娘的话,望向了纤漠,眼神一瞬间清明了许多。原来那日将她安置在破庙中后,她是被柳子莲救走了么? 空气凝滞,让人喘不过气来,岳然懊恼的低下了头,心中胡乱的想着,如果当初他不是先安抚了纤飞龙再回头去找纤漠,而是直接带她远走高飞的话,现在牵着纤漠的手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错过便只能错过。 许是纤漠的错觉,恍惚间,竟然听见了呼啸的风声,那风声,猖獗着掠过,才能够眉眼,从脸颊,从手臂,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划过。纤漠记得,这样的风,只在雪山的顶上出现过。 纤漠想起了终年不化的雪,纤漠想起了娘,脸上的恐惧一瞬间消失了。 人生,不过一次赌博而已。纤漠险些忘了,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呵呵……”纤漠笑了,挣开惭洛的手,直直的走到太后娘娘的面前,头抬得和太后一般高。“仅凭这个似乎不足以说明我便是假冒的吧,太后娘娘何不让那个丫鬟出来当面对峙呢?” 纤漠不会傻到会相信,真是什么上天的眷顾,什么宫女的偶然遇见。太后娘娘的作风,纤漠早在进宫的时候便有所耳闻,既然她想要纤漠的命,便绝对不会只有皇陵扫墓这一着棋。现在想来,定是在她去皇陵的时候,太后娘娘仔细的去调查过她的一切。 既然敢替身进宫,纤漠便是用性命在做赌注。而现在,她能赌的筹码便是太后娘娘还却一着。她没有一开始便把这件事说出来,而是等到惭洛坚决要立后的时候才摊牌,如果这样,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丫鬟定是还没来得及被送进宫。 纤漠不禁开始佩服起太后娘娘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这种心计,这种狠辣绝对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 果然,太后沉默了,恨恨的等着纤漠,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好一会儿,太后娘娘才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下去,嘴角还扬起一抹笑。 “呵呵,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的人,果然有胆识。只可惜,这样的胆识,却不该用在哀家面前。哀家已经派人去接那丫鬟来对峙了,不出两天便能进这皇城之内。”太后顿了顿,“而现在,来人……替哀家将她绑起来!” 纤漠笑了,她猜对了,那宫女果然还没到。两天,只有两天,可是,即使两天,也还是有希望。 惭洛想阻止的,可是在他爆发之前却被岳然拦住了。摇摇头,眼神交会,曾经那种生死与共的感觉在两个男人的心里再一次出现。 不需要言语,有些东西,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够懂得。他们都明白现在太后铁了心要治纤漠,现在和她硬来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先顺着她的意,在那个丫鬟被带来之前,纤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第一百三十六章情 守在殿外的柳子莲和小胡子眼睁睁看着纤漠被人带走。风吹的时候,纤漠曾经回头,凌乱的发,不拘的脸,却冲柳子莲和小胡子安慰的一笑。 柳子莲咬住了下唇,小胡子更直接哭出了声,只是纤漠别过了头,竟是不忍心看。 天牢里,高墙的最顶端是一个铁栏窗户,从窗户往外看,是狭小的天空,天已经黑了,在巴掌大的世界里,只能看见三颗星星。纤漠笑了,那星星,光芒虽然微弱,可是,却将纤漠的夜晚点亮。 空气里有一种湿嗒嗒的感觉,纤漠身上的绸衣抵不住夜的寒冷,她瑟缩着身子,卷缩在角落里,将膝盖紧紧抱住,脸上,苍白得只剩下坚毅。她告诉自己,不怕,不怕,她纤漠绝对不允许自己害怕。 一身黑色绣金长袍的惭洛来到天牢里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纤漠。心,狠狠的抽痛着。他低咒一声该死的,脚步却停在了转角处。 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总是用坚强来伪装自己,可是却又总将苦楚不经意的从眼底流出,她越是越坚强,他便越心痛,痛到只能慌乱的用冷酷来掩盖一切好意。 纤漠抬起头的时候,惭洛已经离开了转角,连一个背影都没弄留下。纤漠望着转角的地方,空荡荡一片。她懊恼的摇摇头,她在想什么,刚才心里漏跳了半拍,竟以为那里会有人,竟以为……那里站着的会是他。 夜深的时候,一个提着竹篮的小太监慌张的来到了天牢门口,左右看了看,才塞了几张银票到牢头的手里。那牢头似乎和那小太监有些熟识,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脸上被笑容堆满。 在牢头的带领下,小太监来到纤漠的牢门前,那牢头交代了几句便转身走了,走的时候嘱咐小太监别忘了时间。小太监见牢头走了,赶紧将竹篮打开,饭香一阵阵往外跑,溢进纤漠的鼻腔中,勾起一阵渴望。 纤漠扫了一眼那些饭菜,眉头拧紧了,只看着那小太监的脸,手却没有动。 “酒能忘忧,缺的不过是一个知己而已。娘娘快吃吧。”小太监只说了这么一句,将饭菜往纤漠的面前推了推。 纤漠的眼神闪烁,心里某个地方竟止不住的痛了一瞬,她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扒着饭。 对岳然,这辈子,她永远都还不清了。 皇宫里乱了,那个美得倾国倾城的漠妃娘娘竟是个替身,这个消息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那些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的女人们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皇宫里,总是沉闷,闷到,宫里的女人们都练就了一项本事,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漠妃娘娘的故事,便被讲了个精彩。 小胡子猛的将院子的门关上了,那些从门前经过的宫女太监总是对晏日园指指点点,小胡子听得腻了,无非是说他主子莫漠妃娘娘是什么冒名顶替的龌龊女人,为了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竟然多次勾引皇上。 漠妃娘娘是仙女下了凡尘,绝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副模样。小胡子心中有气,可是更多的却是难过,竟靠在院门后低低的哭了起来。柳子莲掏出丝帕塞进小胡子的手中,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胡子扬起脸,哽咽了,望着柳子莲带着一股子的希翼。“小莲姐,娘娘会没事的对不对?娘娘是货真价实的娘娘,对不对?” 柳子莲点点头,“对,她会没事的,她是货真价实的娘娘。”柳子莲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进了屋,只是那一夜,屋子里的灯没有灭过。 第二天一大早,柳子莲出了门,怀里是一封信,她步子匆匆,直到将信和银子一并塞到了一个御膳房负责宫外办货的太监手上,她心中才沉静了一些。 天牢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只是有些冰冷而已。纤漠卷缩在墙角,她想起了将军府的柴房,那里似乎比天牢来得更恐怖。 纤漠记得,小时候被关在柴房的时候,一关便是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无止境的黑暗。她还记得,她被关在黑暗中时,还能隐约听见一墙之隔院子内的欢笑,那欢笑,是纤飞龙和萧儿的。 那时候,纤漠咬紧了牙,学会了麻木。她告诉自己,那是萧儿的爹,不是她的。 第三天的早晨,将天牢的牢门打开的人是黑牙,一身劲装的黑牙,腰间镶嵌着宝石的弯刀永远都光芒耀眼。黑牙是一个女人,可是却是侍卫统领,这样的女人,是冷血的。她面无表情,站在纤漠的面前,说:“你可以出去了,我送你回晏日园。” 纤漠抬头,却并没有动,只愣愣的望着黑牙,脸上却突然没了恐惧。“是皇上让你来的吗?”可是纤漠不懂,她为什么可以走了,又为什么还需要人送?只是她看得出,以黑牙的木然,即便是她问了,黑牙也不会答。 “你只要跟我走便是。”黑牙很冷,对纤漠,她生不出好感,有着绝美容颜的女人,给皇上制造了麻烦的人,她都不喜欢。 脚已经麻木,纤漠撑着墙才站起了身子,她往黑牙的方向走了两步,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群人便急急的走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太后娘娘,只不过现在的她,脸色铁青,目光里是满溢的恨意。 黑牙皱了皱眉,将纤漠往身后拉了拉,手不着痕迹的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 51 第一百三十七章她的洛,不离不弃 太后娘娘走近了抬手便向纤漠挥过去,可是她的手又怎能快得多黑牙,手还没有落下,便已被黑牙紧紧的抓住。 太后娘娘狠狠的瞪着黑牙,喝道:“放肆!连你也敢栏我?” “卑职不敢!只是皇上既然把她交给了卑职,卑职便不敢不拦。”黑牙放开太后娘娘的手,一边行礼一边平静的说道,和她的主子一般,冷酷得没有一丝波澜。 “呵呵……”太后娘娘笑了一阵,那笑声带着浓郁的无奈和痛恨,她摇晃着退后两步,手指细长白皙,撑在铁栏上,泛着惨白的颜色。“好啊……他现场坐稳江山了,哀家没用了,竟连他的奴才也可以踩到哀家的头上来了……呵呵……” 太后娘娘的话,在纤漠心里激起了一阵涟漪,眉头紧紧的锁住,心里隐约的抓住了些东西,可是又似浮游一般,想不出个真切。 黑牙低头不语,可是面上麻木的表情却未曾变过一瞬,太后娘娘见了,冷哼一声,收起了笑,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将脸上的狰狞隐去。她摆摆手,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一群奴才便恭敬的退了出去,她指着黑牙,“你也出去,哀家要和她好好谈谈。” 黑牙抬起头,冷酷的面上闪过一抹担忧,太后娘娘更是冷笑,提高了音量,“怎么,怕哀家动她?为了这个女人,你家主子连暗魂都用上了,哀家还敢动她吗?” 太后娘娘语气顿了顿,却猛喝了一声。“出去!” 黑牙回头看了纤漠一眼,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出了牢门。 从高墙上的铁栏窗户透进来的光芒星星点点的落下,汇聚成一道一道的白。太后娘娘和纤漠两人却都同时沉默了,两个女人,目光交会,带出尘沙漫漫。 “哀家小看了你,哀家以为你不过是一个有着倾城美貌的女人而已,谁知,你还有一颗天大的野心!” 纤漠笑了,笑容很是灿烂,就好像在那两个女人面前一样,心中越恨,她就笑得越灿烂,她要让她们知道,她纤漠,绝对不会在欺负自己的人面前露出丝毫的懦弱。 “野心?”纤漠的绸衣沾染上了水汽,贴在身上是湿冷,竟荡漾不开半点波浪。“我不知道什么是野心,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我需要,便会用尽一切办法得到。” 纤漠的笑,刺痛了太后娘娘的眼,她脸上红白交替,只能不断的将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继续说道:“别以为那丫鬟死了,你就没事。哀家下了意旨让扬州知府……也就是你……‘爹’,来京对峙了。小小的丫鬟他敢随便杀,可是一个知府说死便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丫鬟死了?纤漠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脑海中想起了太后娘娘对黑牙说话时口中提到的暗魂。纤漠不知道暗魂是什么,可是她却隐约的猜得到,定是惭洛的一股隐秘势力。 纤漠淡淡的笑了,仿佛没有听见太后娘娘的话一般。 “怎么,你不怕?”太后娘娘眼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了。 “怕?”纤漠淡淡的说:“自己的爹来了,高兴还来不及,我又怎会怕?” 纤漠是不怕的,因为柳子莲还在。虽然纤漠不知道柳子莲留在皇宫里并极力帮助她得到至高的权利有什么目的,可是纤漠知道,至少,柳子莲绝不会让她的身份被轻易的拆穿。 要是纤漠的身份拆穿,死的,不仅仅是纤漠,柳子莲和那个未见过面的扬州知府恐怕都逃不过。所以,纤漠敢肯定,扬州知府的到来,只会是利,不会是弊。 太后怒了,被纤漠的淡定激怒了,掌权后宫多年,她的眼里,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的畏惧,纤漠的淡定让她察觉到了危险。 太后娘娘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让纤漠的心,险些冻裂。 “洛儿,只会是我的。知道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一年,他十八岁,我十五岁,他对我说,他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不离不弃。”太后娘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扬起的是一抹幸福的笑。 黑牙进来接纤漠的时候,纤漠已经麻木了,脸,白到极致,宛若……宛若尸体一般!许是黑牙这般的冷酷,也被她的脸色吓到不少。 “娘娘,你……”黑牙想说什么,可是一开口便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纤漠茫然的扫了一眼黑牙,迈开步子走过了她的身旁,仿佛真的成了行尸。 回到晏日园的时候,小胡子一见纤漠便放声的哭了,只是纤漠却连半个牵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整个脑海都被太后离开时的那句话挤满。 惭洛竟是和太后娘娘一起长大的么?青梅竹马,海誓山盟,不离不弃? 心,竟然不会痛了,是心死了吗? 纤漠一个人回了屋,将房门轻轻的关上,没有脾气也没有生气,只是在房门关上的一刻,似乎被冷风吹了一个寒烈。 记忆有些灰白,从碧落楼飘着雪花的夜晚开始,一幕幕都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纤漠恐惧了,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她告诉自己,她不要想,不能想。可是,记忆像脱缰的野马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猛烈的往她脑海里闯。 纤漠以为,她会被灰白的记忆啃噬掉,可是天亮的时候,睁开眼,那些灰白的记忆却幻化为一抹冷笑。纤漠笑了,在一个人的房间里,笑得狰狞。 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又怎么会有爱?第一百三十八章息少爷 纤漠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天,直到柳子莲放心不下,将惭洛找来,她才重见了天日。惭洛一脚将门踢开,门开的时候,光线率先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而光线下的,竟是一脸面如死灰。 不适应明亮的光线,纤漠抬手挡住了眼,恍惚中,只看见一个黑影在眼前晃荡了一下,下一瞬,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已被惭洛打横抱了起来。 “该死的,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才行吗?”惭洛怒气冲冲的吼,将纤漠抱出了屋子,让阳光直直的射在纤漠的脸上。 纤漠闭上了眼,不是怕被阳光灼伤了眼,而是眼中有泪,她怕,泪会控制不住的落下。 柳子莲站在远处,望着温柔抱着纤漠的惭洛,脸上闪过一抹欣慰,正打算转身离开,可是步子刚迈出几步,惭洛的话却让柳子莲世界里的阳光暗淡了一瞬。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知道太后下了意旨让扬州知府进京,不过一个知府而已,她还当真以为我会不敢?”惭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冰的气息,纤漠总是会忍不住想,这样的冰冷,要用多少坎坷来淬炼。 纤漠睁开眼,落在视野里的正是柳子莲仓惶的回头,她慌了,从惭洛的怀中下来,急急的道:“不行!她是我爹!” “爹?”惭洛笑了起来,那笑声里的讽刺没有丝毫掩饰。“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纤漠沉默了,的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以他的手腕,定是瞒不过他的。再说,那丫鬟是死在暗魂手上的,死之前说了些什么谁又知道。 “柳子莲!”惭洛吼了一声,却是对着柳子莲的方向。 柳子莲一瞬间白了脸,仓惶的跑过来,跪倒在地,头埋得很低,冷汗滴到地上,留下的痕迹被阳光一瞬间烤干。“奴婢最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你的确是该死,可是现在却不是你死的时候。”惭洛站在柳子莲的身前,黑色绣金龙长靴在她的眼前显得有些沉重。“现在你死了,无疑是让纤儿也没有活路。” 听到这里,聪明如斯的柳子莲心中算是安心了不少,她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也只有纤漠这样的女子才能让这天下的王爱上。 “请皇上放心,奴婢已经修书与我爹,他断然是不会揭露漠妃娘娘的身份的。”柳子莲安心了,说话也没了刚才的慌张。 惭洛冷哼一声,转身握紧了纤漠的手,眼里的温柔肆无忌惮。“我说过,不管你是纤漠还是柳子莲,只要你不背叛我就好。” 手抚摸上纤漠的唇,温润带着湿热的魅惑。纤漠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不背叛么?她能么?她不确定。 皇城的夜晚,是带着孤单的辉煌。只是偶然的望向天空,深蓝的天空里,星星洒着点点的光芒,许是纤漠的错觉,天边的一颗星星,竟然幻化成一张美丽的面孔,带着温柔的笑意。 是娘!纤漠出了门,一身粗布的衣裳,三千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在迈出步子的时候荡漾在空中。纤漠已经忘了上一次一个人如游魂一般在皇城里飘荡是什么时候了。这一次,她什么也不愿想,只是向着那颗星星的方向麻木的迈着步子而已。 心,是冰冷的,亦如这冰凉的夜。 每迈出一步,天上,娘亲的面上便绽放一抹笑容,纤漠也跟着笑了,笑得有些痴傻。娘,只要那扬州知府来了,证明了她的身份,她便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到时候,将军府的那两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纤漠想到这里,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心里有些止不住的雀跃着,就好像小时候,偷偷的流进萧儿的方将,将将军夫人给萧儿新买的衣裳,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剪碎一般。那时候,拿着剪刀的纤漠,脑海里想象着的,是萧儿看见破衣服时脸上的痛苦。 “滚开!” 一声粗鲁的咒骂,纤漠被迎面冲来的一个男子推到在地。这一推,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纤漠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中,纤漠竟来到了上次迷路的梅林。梅林里的梅已经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黑夜里映着隐隐的星光。 手肘撞上青石的小路,硬生生的疼,纤漠蹙眉,抬起头正要和撞到自己的男子理论,却不料对上了一双迷失的眼。 面前站着的男子一声墨绿的粗布长衫,发丝凌乱,黑色长靴上也沾染上了泥土的痕迹,似乎是逃亡一般,模样有些狼狈。而他此刻正痴痴的望着自己,这样的眼神,纤漠见得不少。这世间的男子,见了纤漠的容颜,大凡都是这样一副痴呆的模样。 只是,纤漠却震惊了,震惊于这个男子的脸! 这张脸,竟和惭洛七分相似。 就在男子因为纤漠的脸而惊艳的时,一群侍卫从梅林里冲了出来,在男子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人一拥而上将男子制服在地上。男子挣扎着怒吼,可是在七八个侍卫的手下,挣扎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为首的侍卫似乎是认得纤漠的,赶紧向纤漠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卑职给娘娘请安,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纤漠指着地上那个尽管挣扎是徒劳,可是却没有放弃过反抗的男子,问侍卫道:“他是谁?” 那侍卫似乎有些为难,犹豫了一阵,最后才咬牙说道:“他……他是……息少爷。”第一百三十九章免死圣谕 息少爷? 纤漠的眼里闪着疑惑,正要开口再问,那为首的侍卫却慌张了,赶紧站起身,向纤漠陪了个不是,便匆匆的指挥着那群侍卫将地上被制服都男子带出了梅林,走得时候,他额头上滚落的汗水被纤漠看了个清楚。 这样慌忙的离开,险些连该有的礼数都忘却。纤漠的眉头紧紧的拧着,再望向天空的时候,那颗变幻的星星已经没了踪影。 纤漠回到晏日园的时候,柳子莲正徘徊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宫灯,灯光已经开始隐隐的暗淡,她定是在门口等候了很久,见纤漠回来,柳子莲快步走了过来,手中的宫灯摇晃了一瞬。 “你在等我?”纤漠的声音在安静的深夜里并不大,可是却透出一抹孤寂。 柳子莲点点头,嘴唇动了动,却犹豫了,似乎是有些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就说吧,你我之间还有顾忌么?”纤漠的眉轻轻的紧了紧。 柳子莲眼里闪过一抹异样,一咬牙到底还是开了口,“我爹要来了,他不会揭穿你的身份,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即使是我人头落地,也定会说出一切真相。” 纤漠没有想到柳子莲一开口,说出的竟是威胁。心中有些淡淡的哀伤,对于柳子莲,她以为,经历了那么多,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当初的约定。可是,现在…… 纤漠疑惑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让性情淡薄的柳子莲不惜用威胁来让她答应?可是,这个时候,纤漠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只得点了点头。 “一旦你登上后位,我希望你能用尽一切办法在皇上面前为我爹求得一道免死的圣谕,不管何事,免我爹一死!” 纤漠睁大了眼,柳子莲的要求,是她从绝对想像不到的。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这就是你极力要让我登上后位的原因?以你的美貌和智慧,就算是你自己入宫,这后宫里也定有你的位置,你为何又要选择我?” 她,竟是为了家人而来的么?这样的原因,太出乎纤漠的意料,她以为柳子莲对感情是麻木的,却没想到,她竟将这些埋得如此之深。 柳子莲似乎不喜欢纤漠这样的眼神,将头转开了一些,只是目光里的担忧,纤漠还是捕捉到了。柳子莲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哽咽,“这道免死的圣谕的确是我极力助你在皇宫里立足的原因。至于为何我不愿做这后宫的妃子……” 柳子莲说到这里,停下了,视线有些缥缈的望向天空。纤漠一惊,那视线里,竟是写满了思念。 “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么?”柳子莲没有接着刚才的说下去,倒是没头没尾的这么反问了一句。 纤漠沉默了,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 扬州知府来了,来的比纤漠想象中的还快,是在纤漠被放出天牢的第五天。当面对峙这件事,本该选在大殿上进行,可是不知怎的,惭洛却选择了在太后的洛河宫中。那知府定是不会揭穿纤漠的身份的,这一场,输的,定是太后无疑。 纤漠想,或许,这是惭洛在给太后留台阶吧。纤漠苦笑,而心,却隐隐作痛。 扬州知府是个近五十的肥胖男人,穿上知府的官服却显得有些平庸,不过从腰间挂着的玉环和脖颈间带着的金锁可以看出他的富绰。他在看见纤漠身旁的柳子莲时,眼里闪过一抹动容,只是那动容仅刹那的光景便被隐藏在堆起的笑容后。 惭洛和太后娘娘端坐在主位上,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太后娘娘拿起桌上的茶润了润喉才开口道:“父亲见了女儿,怎的却一点热络都没有?” 扬州知府一听,赶紧向太后娘娘行了一礼,脸上挂着谄媚笑,“回禀太后娘娘,有皇上和太后娘娘在此,微臣且敢只顾和女儿相聚而忘了礼数?” 纤漠对这个扬州知府的印象不好,她向来不喜欢这种溜须拍马的人,再加上此人一身的世俗味道,纤漠便更是不喜欢了。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爹,却有一个柳子莲这般性情冷淡又聪明的女儿。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扫了那扬州知府一眼,那知府的笑容因为太后的冷而僵硬在脸上。太后娘娘将手中的杯子猛的砸到了地上,四溅的水花和碎片让众人一惊,她指着扬州知府的面狠狠的喝道:“事到如今了,还不和你那个扰乱宫闱的女儿一起认罪?” 那知府畏畏缩缩的跪下,口中连连道:“微臣冤枉,微臣冤枉。”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着纤漠示意她跪下。纤漠自是明白的,也佯装慌忙的跪倒在地。 太后惊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猛的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她提高了声调。“你确定她是你女儿?” 扬州知府愣了一下,两手握住纤漠的手,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太后娘娘真爱说笑,子莲是我从小看着长大,这眉眼和她娘生得是一模一样,微臣便是再愚笨,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得了。” 太后娘娘的脸瞬间惨白,竟呵呵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的无奈和愤恨让人听了,心中多出一份颤抖。她不再看扬州知府和纤漠一眼,而是转身站在惭洛的面前,恍惚中,身子似乎颤抖了一瞬,只是不知道这颤抖是源于哀伤,还是源于愤怒。 第一百四十章为了爱 “呵呵,是哀家错了,这种情况又有谁会傻到自掘坟墓。”太后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借口身子不适,将剩下的事情交予惭洛打理,便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厅,只是走的时候,那身影似乎是在隐隐颤抖着的。 一场虚惊总算过去,惭洛破例让那扬州知府去晏日园和“漠妃”父女相聚些时候。纤漠也总算是安心下来,嘴边的笑意没有隐去过,这皇后之位,到底是她的了。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能亲自去那座雪白的山将这个消息告诉黄土下的娘。 回到晏日园的时候,纤漠把后院留给了柳子莲和她那扬州知府的爹,而自己却去了书房,想查找一些关于云翳国皇后册封相关的规矩,可是找遍了整个书架也没能找到些什么完整的东西,在纤漠正准备放弃去别处看看的时候,却突然在书架之后的缝隙里瞟见了一本小册子。 纤漠拧紧了眉头,用力将那书架推动了一些,这才把那小册子拾了起来。小册子似乎掉在书架后有些年月了,满布的灰尘已经将封面上的字迹遮了个完全,纤漠轻吹一口气,灰尘掉落了不少,险些将视线模糊。 灰尘下的封面已经被磨损了不少,只能隐约的看见一个“后”字,纤漠将灰尘拍干净了一些,这才翻开了那册子,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里面记录的便是关于皇后册封的一切。纤漠不禁嘴角扬起了笑,也许是老天开眼,终于让她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向了光明的方向。 那册子记录得完全,纤漠坐在书按前,将每一条都仔细的看。窗户是打开的,今日的风带着清爽的凉意,纤漠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皇后之长子,立为太子,太子废,可立次子。” 看到这里,纤漠的心跳不知为何漏跳了一拍,头也有些微微的晕淘起来。许是吹了些凉风,所以有些不适吧。纤漠这样想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想将窗户关紧一些,可是却不经意的看见院子中的柳子莲父女两人,握住窗棂的手突然僵住。 柳子莲站在榕树下,手按住了自己的脸,从指间的缝隙里,还能看见隐约的红色。柳子莲的眼里,似乎还有着模糊的泪水,而站在她面前的扬州知府大人,面色更是铁青。 纤漠以为,两人分开了那么久,父女情深,定是少不了话讲。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别人的家事,纤漠本不想管,再说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她正想关上窗户然后接着看那册子。也许是天意,一阵冷风吹过,纤漠手中的册子竟掉落到窗外的地上。 她拧紧了眉头,叹了一口气,只得转身出门,向后院走去,绕到书房的窗外捡那小册子。刚走到院子的门口,便听见柳子莲带着哭腔的吼声。 “你要我入宫,想要的,不就是我得到权利然后在危险的时候能保你一命吗?你要的只是这个而已,是我还是其他人入宫,又有什么区别。” 纤漠有些吃惊,没想到柳子莲这么淡漠的人竟然会哭,而且哭声这般哀伤。纤漠的步子有些犹豫了,停在门口,没有往里迈。 那扬州知府听了柳子莲的话,脸上的颜色又难看了几分,“可是扰乱宫闱是死罪,你死不要紧,可是要连累我们一家老小跟你一起死吗?你想娘和你弟弟也为你陪葬吗?” 柳子莲沉默了,眼里的哀伤,弥漫天际,看在纤漠的眼中,竟硬生生的疼。柳子莲毕竟是柳子莲,一咬牙将哀伤收起,目光恢复了冰冷的错觉。她有些哽咽的对她爹说:“要不是为了我娘和弟弟,你以为我还会出现在这皇宫里,为了你想要的目的而去努力吗?” “拍!” 一个狠辣的巴掌落到了柳子莲的脸上,让刚才火红的颜色,又红艳了几分。手还没有落下,扬州知府的话却冲了出来。 “混账!为了个男人,竟然连家人的安危都不顾!” “家人?”柳子莲笑了,笑容是苍白的,她提高了音调,“我的家人只是我娘和我弟弟而已。” 院子里沉静了,久久没有人再说话,那扬州知府转过了头去,纤漠看不清他面上颜色,可是从微微耸动的肩膀来看,也许在他的脸上,未尝不能看见一抹动容。 纤漠转身离开了,不是怕再听见什么恐怖的东西,只是纤漠懂得柳子莲,哭泣的柳子莲,她定是不愿被纤漠看见的。 步子轻轻的迈着,刚才后院里那父女俩的话却直直的冲进了她的脑海里。柳子莲是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侍奉一个不喜欢的人,所以才找她做了替身的么?只是柳子莲喜欢的人又会是谁? 纤漠拧紧了眉头,思索了一下,隐隐的抓住了些东西,她想起了那个琉璃幻影灯,忍不住向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可惜,柳子莲父女俩的身影已经看不见。 柳子莲喜欢的人,便是那个天下第一巧手胡月海吧。只可惜,天下人皆知胡月海,却没有人知道胡月海是谁? 柳子莲是当着她的面将扬州知府送走的,脸上挂着笑,笑容灿烂。只可惜,那笑容背后的哀伤,纤漠却清楚的看见了。在柳子莲转身走过纤漠身旁的时候,纤漠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至少,你还有机会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只不过,那声音却小得只有掐灭自己听得见而已。 52 第一百四十一章五年前的银月 这几日,晏日园里的人,面上总是带着笑,尤其是小胡子,一张嘴险些合不拢来。小胡子说,他们主子总算是熬到头了,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这皇后的位子也终于落在了他们主子的身上。 纤漠听了,也只是带着笑,并不多说什么。自从那日看了那小册子后,心里不知怎的便隐隐的透着一股子不安,就好像眼前的幸福都是些缥缈的虚幻,如一个气泡一般,只要轻轻的一戳,便会烟消云散。 宫里的小道消息多,小胡子也算是个包打听,没事儿也会和纤漠讲讲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听说这几日边境不太平,邻国离音国的军队***扰了一些贫民。这些天下大事,纤漠只听听罢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听到离音国,纤漠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日小哑巴跳窗逃走之前,曾经问惭洛,“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银月之战么?” 银月之战,便是惭洛登基以来,云翳国和离音国最为激烈的一场战斗,那时的纤漠,还在将军府,纤飞龙是驻守边防的大将军,纤漠只记得,那一年,纤飞龙一战之后,仿佛沧桑了十年。 据说那场战斗里,两国的皇都是亲自上战场的,只是最后,离音国的皇死在了惭洛的手上而已。惭洛也因那一站而成了天下人惧怕的人物,他的冷,他的绝,都让天下人胆寒。纤漠永远都忘不了,当纤飞龙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手是颤抖着的,口中只说了一句,“他,不是人……是魔鬼。” 纤漠后来才知道,纤飞龙口中的他,便是指的惭洛。只是那时的纤漠还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竟和纤飞龙口中的魔鬼发生了一晚错误的邂逅。 边境有事,惭洛自然是忙了不少,这几日来看纤漠都是夜深而来,日出而离。相聚虽然短暂,可是幸福却不减分毫。 纤漠喜欢看着惭洛起身穿衣的模样,菱角分明的肌肉彰显在他的背部,一块一块都写着强者的气势,要不是那些偶尔穿插过去的疤痕有些狰狞,纤漠想,这样的线条,定是完美的吧。 一大早,太监总管堆着一张谄媚的笑脸便来到了晏日园,见了纤漠,脸上的笑更是谄媚了几分。太监总管说,纤漠的好事近了,可是宫里的规矩还是要的。在册封皇后的圣旨下之前,将要被封后的皇妃是要接受太医诊治的。 纤漠自是明白,可是心里隐约的不安还是浓烈了几分,那小册子上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只是这一次,纤漠心思有些恍惚,心中想着,竟然开口时说出声来,自言自语的念道:“皇后之长子,立为太子,太子废,可立次子。” 纤漠的声音虽小,那太监总管的耳朵却尖,竟然将纤漠的话听进了耳中,他面上一惊,直直的道:“原来漠妃娘娘知道这个规矩啊,这就好办了,奴才正在想应该怎么给娘娘解释呢。” 纤漠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疑惑,开口问:“这句话是说皇后的长子是要被立为太子的,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其他的意思?” 总监太监一听,脸上的笑容褪去半分,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只是不答反问:“漠妃娘娘既知道上句,那下句,可知道?” “还有下句?”纤漠皱了皱眉,那日刚看到这里,小册子便掉在了院子里,等到柳子莲父女离开,她再回头寻的时候,那小册子却不见了踪迹。 太监总管连连点头,“这下句是,‘妃不能育,后位不济’。这句话,漠妃娘娘应该能猜得到是什么意思吧。云翳国开国君主留下的规矩,后宫嫔妃要是不能生育,便不能被立为皇后。” 许是纤漠的错觉,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冷。那股冷意,从小腹开始,不断的往上涌,最后无情的将灵魂冻个透彻。 纤漠的脸色发白,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总管太监见纤漠的脸色异样,心中也有些忐忑,开口问道:“娘娘没事吧?” 纤漠回过神,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让那太监带了去太医院的路,只是,走在前面的总管太监不知道,纤漠额头上的汗水,每迈出一步,便滴落一滴,在白玉的石板路上,聚成了一抹湿意的虹。 来到太医院的时候,还没进门,院子里的嘈杂便传了出来,还夹杂着磕磕碰碰的声响。纤漠和总管太监都有些疑惑,眉头拧紧,便匆匆往里走。刚走到门口,从门里飞出一只干瘪了的羊角,总管太监一个躲避不及,头上硬生生的挨了一记。 总管太监嗷嗷直叫,本就奸细的声音此刻更是多了一股子女人的哀怨,听在纤漠的耳中,腾起一抹笑意,只是纤漠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连本公公也敢打?”总管太监脸上的谄媚变成了熊熊的怒火,挽起袖子便急急往里冲,纤漠愣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见了凌乱的院子,纤漠的眉头不禁拧得更紧了。满院子的药材胡乱的散在地上,煎药的陶罐也打破了不少,黑色的药汁汩汩的流着,还泛着阵阵苦药的味道。纤漠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那股子浓烈的药味让她腾起一阵呕吐的冲动。 刚才还嘈杂的院子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纤漠正在奇怪,却募的感觉到了一抹视线,那视线里的炙热没有一点遮掩,直直的落在了纤漠的面上。第一百四十二章巨寒之药 循着那抹视线,纤漠转过头去,对上的却是一双写满惊艳的眼睛,而这眼睛的主人,纤漠是见过的,正是那日在梅园里见过的息少爷。息少爷高举着一个煎药罐子,本要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是在看见纤漠的时候,手却僵在了空中。 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可是都像是有什么顾及一般,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连燃着熊熊怒火准备冲进来教训那个罪魁祸首的总管太监见了息少爷也突然没了怒火,甚至还有着点点的恐惧。 众人的态度有些奇怪,纤漠心中的疑惑却更浓了,这息少爷,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谁?”息少爷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陶罐,脸上是一抹不拘的笑。 纤漠沉默了,只静静的站着,她不喜欢这个人,他脸上的笑过于的浮夸。 息少爷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隐隐的便要发怒,旁边站着的总管太监是个聪明人,赶紧上前一步,对那息少爷解释道:“这位是漠妃娘娘。” “漠妃?”息少爷挑了挑眉,“是他的女人?” 不知是哀伤还是痛苦,总之,息少爷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突然像换了一个人般。他的态度也突然的变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刚刚放下的陶罐又重新举了起来,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猛的摔在了地上。 陶罐碎裂的声音,让众人一个激灵,息少爷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视线扫过纤漠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一股子的恨意。纤漠吃惊,有些愣了,那息少爷却直直的走到了纤漠面前,唇凑近了她的耳边,气息吐在纤漠耳旁,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伤了你,他会不会痛?” 息少爷的语气平静无波,可是纤漠却禁不住浑身战栗,就好像灵魂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般,心中竟会腾起一股子恐惧。 息少爷是被冲进来的一群侍卫带走的,就好像上次在梅园一般,同样的一群侍卫,五花大绑的将他捆走。那为首的侍卫在见到纤漠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只是这次他只匆匆的打了个招呼便急急的离去。 纤漠的视线落在众人离开的背影身上,久久不能收回,直到总管太监的提醒,她才找回了思绪,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里屋。 为纤漠诊脉的是太医院里最有名的太医,姓刘,约莫五六十岁,留了一把大胡子,他一手握住纤漠的手腕,一手不断的捋着有些花白的胡子,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时不时意味深长的扫纤漠一眼。 纤漠的心,是剧烈跳动着的,她的命运,便只在刘太医的一句话。 “娘娘是否会时常觉得小腹中升起一股凉意?”刘太医终于开了口,眉头拧得紧皱,似乎有些犹豫。 纤漠点点头,脸色发白,心中忐忑不安,“太医有话不妨只讲,莫非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刘太医看了一眼纤漠,向屋子里的其他人挥挥手,众人便知趣的退出了门外。大门轻轻的关上了,光线被隐在门后,屋子里有些暗淡,连那太医脸上的表情也浓重了不少。 “娘娘以前是否服用过……巨寒的药物?”刘太医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巨寒的药物?”纤漠凝眉,什么是巨寒的药物,她不懂。 纤漠露出疑惑的表情,刘太医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巨寒的药物,专伤固本的根基,通常是青楼里喂给那些姑娘吃的药,这样那些姑娘才不会轻易怀上子嗣。只是不知道为何娘娘也……” 泪,险些滑落眼角。 “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纤漠哽咽了。 刘太医面露难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漠妃娘娘相信奇迹么?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绝对的事?如果漠妃娘娘好好调养身子……或许……” 刘太医的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 心,好痛。 纤漠握紧拳头,任指甲嵌进皮肉,疼痛却已经麻木。她想起了萧儿成亲的前一天晚上,那个女人灌她喝的药。心,狠狠的抽痛,最后幻化成无止境的仇恨。 那个女人好狠!她恨! 许是纤漠的脸被仇恨扭曲了形状,坐在她面前的太医竟然忍不住颤抖了一瞬,眼睁睁看着脸比尸体来得更白的纤漠麻木的站起身,宛如游魂一般拉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阳光洒下,将纤漠的影子映在了地上,刘太医才松了一口气。一抬手,额头上早已经满布汗水。他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却没想到会被这样一个女子而吓破了胆,那种浓郁的恨意仿佛能将天地吞噬了一般。 守在门口的总管太监,只见纤漠像失去灵魂一般的往前走,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面色也有些难看,他心中掂量了一下,迈开步子走进屋内,急急的向刘太医问:“难道漠妃娘娘……” 刘太医犹豫了一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无奈的点点头,抹了一把刚才被惊出的冷汗。 “这件事事关重大,你暂不可泄露半分出去,否则你我恐怕都性命不保!”既然能坐上总管太监的位置,这皇宫里的忌讳,主子的意思,他都能把握住几分。那刘医也是明白人,当下便答应下来。 总管太监唯恐夜长梦多,也不再耽搁时间,赶紧迈开步子出了太医院,只不过却不是追着纤漠的脚步,而是去向了弥影宫的方向。第一百四十三章离奇死亡 御花园里,空气中总是漂浮着一种淡淡的香,只可惜,纤漠的世界里却只剩下恨。远处,天边渐渐暗淡了下去,抬起头,看不见天边雪白的山。 仍旧是那个缀着漫山遍野粉紫花儿的小山坡,只不过,纤漠却没了欣赏的心境。这里,是和惭洛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对惭洛,她到底是陷了下去,所以,即使漫无目的如游魂一般,她也还记得这里。 风,吹得很大。纤漠仰着头,闭上眼,让每一个毛孔透心的凉。 只一步,她便可以走上后宫的最高点,可是…… 纤漠怒了,睁开眼,抬起手,指着天,声嘶力竭的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可是除了呼啸的风声,整个世界,再也没了别的声响。手麻木了,纤漠才放下,只是放下的时候,心里的某些东西,却变了。 如果,已经被上天抛弃了,那她纤漠,也抛弃一切吧。不管是善,是恶,只要能报仇就够了! 纤漠走下小山坡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她匆匆的回到晏日园,却没有从正门进,而是溜进了后门,从屋子里拿了两样东西便走。一是,进宫以后的所有积蓄,二是,从皇陵出来以后,惭洛还给她的匕首“月”。 将要成为皇后的妃子不能生育,这件事干系重大,如果纤漠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消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只要知道的人少,便是还有机会。 太医院的门口,高挂的两个宫灯将门前照亮,纤漠停下步子,紧紧的按住了胸口,这里放着的是她入宫以来全部的积蓄。惭洛对她到底还是不错的,值钱的好玩的,从来不会少给。只是对这些,纤漠向来生不出兴趣,没想到,现在却能派上了用场。 这些积蓄足够花几辈子的了,如果,用这些来换刘太医的保密,他会答应的吧。纤漠这样想着,将袖中的匕首“月”往里推了一些,希望,这匕首“月”是用不上的。 正要抬起手敲门,一声宫女的尖叫从太医院里传了出来,纤漠一惊,已经顾不上礼数,直接推开门便往里走。院子里的草药仍然弥漫着苦味,纤漠捂住鼻,循着人群嘈杂的地方走。 只不过纤漠没想到,那尖叫声是从刘太医的房里传出来的。刘太医的门口,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将门口赌了个严实,纤漠往里探了探,只能听见一个宫女殷殷戚戚的哭泣声,却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纤漠一开口,门口的众人回过头来,见是纤漠,赶紧让出一条道路跪下行礼。纤漠拧紧了眉,心中着实疑惑,没多说什么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景象让纤漠震惊了,刘太医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手按住了腹部的伤口,从指缝间不断往外涌着的鲜血,是刺眼的红色。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见纤漠走了进来,眼中的颜色挣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身子一阵抽搐后,他终于咽下了一口气。 一个宫女瑟缩在墙角哭泣着,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着寒光,上面残留的鲜血一点点的往下掉,在那宫女的脚下留下一片红色的印迹。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扑过来的……”那宫女似乎有些疯了,口齿不清的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眸子里早已经没了光亮,如死水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 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超出了纤漠的意料,她本是来贿赂刘太医的,虽然也想过要是贿赂不成,便杀人灭口,可是……现在真的看见他倒在血泊里,再也说不出话来,心,却狠狠的颤动着。 刘太医的眼,没有闭上,就看着纤漠的方向。纤漠恐惧了,有些狼狈的转身跑了出去。 那一夜,纤漠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刘太医的死,在皇宫里传开了,都说刘太医为人廉洁,是个好人,却没想到到了晚年还会闹出了这种笑话,竟然会染指宫女,且死在宫女的反抗下。 众人都这么说着,只有纤漠,心中隐隐的透着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刘太医却不像那种贪恋女色的人,而且一个在皇宫里有些名望的太医,又怎么会图一时的痛快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件事,着实透着一股子的蹊跷。 刘太医死后的第三天,一名性陈的太医来了晏日园,说是刘太医没来得及交代些什么,所以为纤漠诊脉的结果也还来不及说,现在人死了,只有重新为纤漠诊脉。陈太医连连赔不是,说是让纤漠麻烦了,所以才亲自过来。 陈太医年纪不大,可是目光却颇为精明,脸上也是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他替纤漠诊脉,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过丝毫。纤漠越发的紧张了,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往外挤,难道,她真的躲不过这一坎了么? “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底子有些薄,微臣给娘娘开些补体健脾的药,娘娘按时吃,绝没有坏处。”陈太医诊完脉,这样对纤漠说,纤漠猛的一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太医说的话和刘太医截然不同,这里面究竟藏着的是些什么。纤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周围一瞬间变得陌生一般。第一百四十四章曲姓婆婆 纤漠心中不安,可是小胡子却乐得开怀,连生性冷淡的柳子莲这几日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纤漠依旧喜欢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边,只是现在,在遥望天边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望向门口的方向,直到空荡荡的门将心里的某个角落刺痛,才匆匆收回视线。 昨天听小胡子说边境离音国的滋扰已经派了使臣过去调节,先礼后兵,这是大国的风范。按理,处理了离音国的事情,惭洛应该闲下来了才是,可是,惭洛已经五天没来晏日园了。 纤漠扫了大门一眼,空空如也,只剩下朱漆的两扇木门,这一次,还是没有他。纤漠面上的失落连自己的都没有发现,她正想收回视线,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抹人影。 “纤儿……”惭洛走了进来,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袍,不像是宫里的装扮。 纤漠面上一喜,那笑容,险些让天地失了颜色。原来,她是那么渴望着看见他。 惭洛走近了,一把将纤漠拥进了怀中,手抚上她的脸,唇温柔的覆上,在阳光下,让缠绵泛滥成灾。 “纤儿……换上一般的衣裳,我带你出宫去见一个人。”惭洛喘着粗气,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从皇陵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这皇宫里,也的确是憋气得紧,心中虽然疑惑,可是纤漠却什么也没说,只回房换了一身粗布的衣裳,向小胡子和柳子莲交代了几句,便跟上了惭洛的步子。 黑牙早已经等在了皇宫的门口,旁边是一辆黑色的马车,没有奢华的装饰,看上去和一般的马车并没有两样,这样的马车行在大街上,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那里面,坐着的会是这天下的王。 纤漠掀开车帘的一角,大街上的嘈杂一瞬间便冲进了车内,纤漠手一抖,车帘放下,将嘈杂隔绝在帘外。脸色有些发白,纤漠募的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寂静的世界,这样的嘈杂竟会让她恐慌。 惭洛见纤漠面色不好,楼过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吩咐黑牙将车赶快一些。 马车穿过闹市,最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停了下来。小巷的尽头是一个院子,院子似乎不大,门口的两扇木门还有些残破。离那院子还有些距离,可是从里面飘出来的浓郁药草味道却已经让人的灵魂忍不住颤抖了一瞬。 门口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拿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来,当看见惭洛的面时,脸上的笑颜一瞬间绽放。 “洛哥哥……”小女孩丢掉手中的树枝站了起来,一下扑进了惭洛的怀里。惭洛将她抱起,脸上也扬起了笑,那种没有防备的笑。这样的笑,很美,让纤漠的魂失了片刻。 那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撅着小嘴在惭洛的脸上吧唧了一下,惭洛笑得便更大声了,食指轻点了小女孩儿的鼻头,“米儿越来越调皮了,你婆婆在么?” 米儿拍开了惭洛的手,学着惭洛的模样说:“洛哥哥也越来越调皮了……” 话刚说完,米儿才注意到站在惭洛旁边的纤漠,纤漠的面上,只泛着微微的笑意。米儿的笑容有些僵硬,指着纤漠的鼻,语气不佳的问惭洛:“她是谁?” “她……是我的夫人。”惭洛说话的时候,眼神是温柔的,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温柔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来说未免有些残忍。米儿推开了惭洛,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咬咬牙便转身向门内跑去。 “看来那小姑娘是喜欢上你了。”纤漠只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眉眼间有一抹笑意。 惭洛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冷酷的模样,拉了纤漠的手,也不敲门便走进了门内。刚一进门,一个五旬老妇人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几株干瘪的药草。她一见惭洛,面上立马儿扬起了笑,可是看见惭洛身旁的纤漠时,目光却闪烁了一瞬,随即释然开来。 “我说为什么米儿那丫头红着眼睛呢,原来你这小子带了个倾城美貌的女子来。”老妇人将手中药草放进了一个坛子内,随意在衣服上将手擦干净了些,带着惭洛几人走到院子角落的石桌旁坐下,只是她不再和惭洛说话,而是对纤漠道:“娘娘把手伸出来让老身把把脉。” 纤漠心中疑惑,转头望向惭洛,见惭洛点点头,这才挽起袖子将手伸到了那老妇人的面前。直到很久以后,纤漠才知道,面前这个为她把脉的人竟是天下第一神医曲婆婆,纤漠以为神医都是一把胡子的老头儿模样,却没想到,竟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 心,是忐忑的,在曲婆婆为她把脉的时候,突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刘太医,是他安排下死的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只有是他,刘太医死的时候才连一句遗言都不敢留下。 脸色越发的白了,望向惭洛,心,隐隐作痛。 她该感动,还是该悲哀?他的手,因为她而染上血红。 泪,险些落下,纤漠赶紧别开了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娘娘放心,您的身子并无大碍。”老妇人收起了手,面上的表情看似自然,可是眼神扫过惭洛的时候,却暗暗的传递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她不知道,心思缜密的纤漠已经将刚才她眼神里闪过的异样看在了眼里。 53 第一百四十五章是他伤了她 惭洛不着痕迹的拉过纤漠的手臂,面上虽然冰冷,可是眼中的温柔还在。“纤儿,你很久没有出宫好好玩玩了,我让黑牙陪你出去逛逛,我和曲婆婆多年不见,也想好好陪她说说话,午时我们在月华楼见好吗?” 纤漠点点头,乖巧的站起身,在黑牙的带领下便出了门,走得时候,步子不急不缓。纤漠知道,这是惭洛想支开她而已。想必是那曲婆婆发现了些什么,只是,纤漠不走,恐怕她是不敢说出口的吧。 石桌上的茶有些凉了,可惭洛却觉得渴,拿起一杯便灌了一大口,直到余光里,纤漠已经消失在了门口,他才放下杯子,面容沉重的问:“她的身子,莫非……” 曲婆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身影婆娑。“她的身子本被巨寒之药伤过,再加上又中了毒,一伤再伤之下,恐怕这辈子……” “那毒,是太后派人在皇陵里下的。”惭洛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语气里的哀伤与无奈却没有遮掩。 “丹儿?”曲婆婆一愣,惊呼出声,眼里的惊讶闪过,随即又了然,“丹儿对你……到底是放不下。只是,这样的狠辣,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丹儿了。” 惭洛久久没有说话,思绪有些缥缈,回到了记忆里最灰白的地方。想到曾经,那张带着稚气埋在他还并不算壮阔的胸膛里的脸,她曾傻傻的对他说:“洛……为了你,我什么也不怕。” 心,阵阵的抽痛,惭洛拿起杯子将已经冰凉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带着隐忍的怒气,他抬起头,“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连天下第一神医的你也解不开那毒?” 惭洛的怒气,曲婆婆看在眼里,可是她眉头锁住,脸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堆积出更深的沟壑,“如果只是那毒,我或许能解,可是……你为什么会对她用噬魂丹呢?噬魂丹,本就是一种毒,只是用声音来控制了毒发的时间而已。” 噬魂丹! 惭洛咬牙,一张脸已经铁青一片。想不到,到头来,竟是他害了她。当初,只是本能的想要将那个女人留住而已,甚至动用了价值连城的噬魂丹,可是现在…… 惭洛一拳打在石桌上,石桌碎裂了,红色的血液也泛滥了。惭洛滴着头,任手上的鲜血不断的往外涌,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是他害了她,是他毁了她的幸福。 曲婆婆被惭洛的怒气吓到,一向将心思藏在心底的他竟然会暴怒到如此地步,这样的他,她还从未见过。曲婆婆愣了一下,赶紧从院子里取了些草药覆在了惭洛的手上,血渐渐的止住,可是惭洛脸上的哀伤与自责却让人见了,心也跟着疼痛。 “皇上保重,您的身体,现在不仅仅关系到您一个人了。”曲婆婆小心的为惭洛处理着伤口,眼里的心疼是真诚的。 惭洛仿佛没有听见曲婆婆的话,神思缥缈,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一般,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脸上的颜色,他只低哑的问:“告诉我,要怎么做……” 曲婆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惭洛的肩,手上是干瘪的沧桑,“我可以保住她的命,可是……能不能有子嗣,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造化…… 惭洛冷笑,要不是造化弄人,伤她最深的人又怎么会是他? 京城里很热闹,大街的两旁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牡丹,听说是为了牡丹节而准备的。只是这样灿烂的花儿,纤漠却无心欣赏,脚步胡乱的迈着,脑海里都是曲婆婆那个犹豫的眼神。不能让她听的话,纤漠却是能猜到几分的。 “黑牙,你喜欢花儿吗?”纤漠迈着步子,只随便的问,声音里没有温度。 黑牙愣了一下,没想到一直安静走路的纤漠会突然开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话,花儿是女子喜欢的,黑牙不喜欢。” 纤漠停下步子,回过头,望着眼神迷茫的黑牙,淡淡的说:“你也是女子。” 黑牙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纤漠走远了,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只是望着纤漠背影的目光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纤漠这样的容颜,走在大街上是招摇的,她不喜欢这样被人群打量的感觉,索性带着黑牙直接往月华楼走去,心想着,还不如去月华楼等着惭洛。可是,纤漠没想到,刚到月华楼却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岳然带着一丝酒气,就做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仰头灌下一口酒,却正看见进门来的纤漠,手中的酒落下,洒了满桌。 “纤儿……”岳然的声音有些哽咽,披散的发沾染上酒渍弥漫出阵阵酒香。 纤漠一惊,也发现了岳然,两双眼睛不期然的遇见。纤漠咬咬牙,本能的便想转身往外走,却正与一个急匆匆跑进来的人影撞个正着,要不是黑牙手快,恐怕纤漠定要狠狠的跌倒地上。 “谁敢挡本夫人的道?”冲撞纤漠的人站稳了身子,还没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便破口大骂。 这声音,纤漠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样的跋扈,除了萧儿还会有谁? 纤漠一惊,眉头一瞬间锁了个紧皱,想别开头,却刚好对上了萧儿身后的一双眸子。 心,痛到麻木。 站在萧儿身后的人,竟然是那个将军府的大火里,曾拿着长枪对准了纤漠的纤大将军。纤漠想笑,这样的遇见,是老天和她开的一个玩笑么?第一百四十六章对峙 萧儿还没说话,纤飞龙却已经止不住的激动了起来,上前两步,手颤抖的抬起,眼看便要抚摸到纤漠的脸,纤漠却冷冷的别过了头。 “你……”纤飞龙的声音是颤抖着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纤漠的容颜,脸,瞬间白了个通透。 旁边的萧儿这才看见了纤漠,不过脸上却没有纤飞龙那么吃惊,她狠辣的目光落在纤漠的面上,却将纤飞龙僵在空中的手拉了下来,委屈的道:“爹,你看,长得像吧。就是因为她和那个男人,岳然竟然连你的宝贝女儿都欺负。” 纤飞龙回过神,目光却没办法从纤漠的脸上移开,萧儿说有个和纤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时,他还不相信,现在见了,还着实被吓了一跳。 纤漠明白了,上次丞相府萧儿负气离开便是去找纤飞龙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远在边关的纤飞龙竟然可以为了萧儿千里迢迢的赶回来。纤漠冷笑,纤飞龙是个好爹爹,只可惜,不是她的。 面上苍白了几分,纤漠浑身冰凉,心,已麻木,只从容的转过身,不再看纤飞龙和萧儿一眼,她唯恐,只一眼,她的泪,会止不住的落下。 “想走?”萧儿冷哼一声,伸手拉住纤漠的胳膊,脸上带着阴狠的笑。“上次岳然护着你这个狐狸精,这一次,我爹爹回来了,我萧儿也没那么容易被欺负了。” 萧儿很是得意,头高高的仰着,她在等,等纤漠脸上害怕的神色。 只可惜,纤漠是不会怕的,曾经不会,将来也不会。 纤漠冷笑,如今的她,不要说萧儿,就是纤飞龙也未尝就敢随便动她。要不是因为在后宫里还没有站稳脚,她纤漠,定不会忍耐到如此地步。 “你,放开手!”黑牙的声音永远都是冰冷的,就如同他的主子一般。 黑牙的冷,让萧儿和纤飞龙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纤飞龙,更是眉头紧皱,在刚才黑牙开口的瞬间,他心里竟然会忍不住惧怕一瞬。这辈子,他只怕过一个人,便是当年那个银月之战时的魔鬼,现在这个国家的王。 纤飞龙惊奇的是,面前这个黑衣女子刚才的冷,竟然和他心目中的魔鬼一模一样。 黑牙按紧了腰间的弯刀,冷冷的看向纤飞龙,纤飞龙也许并未见过黑牙,可是黑牙却知道纤飞龙,作为惭洛的贴身侍卫,朝廷大臣的画像,黑牙都是认得的。她对上纤飞龙惊讶的眼睛,面上依旧冷酷一片,流不出半分人类的情感。 萧儿被黑牙的冷震住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心中的怒火更旺盛了,口中叫嚣道:“哪里来的古怪女人,连本夫人的事也敢管?” 萧儿的脾气向来暴躁,抬手就想甩黑牙一巴掌,可是黑牙是何等人,又且是她打得到的。在萧儿的手离黑牙的面不过一寸的时候,黑牙笑了,笑容落下的时候,萧儿的脸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一记,黑牙的速度之快,让纤漠也忍不住震惊。 不愧为惭洛身边的人,身手到底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纤漠想忍住笑的,可是见一向嚣张跋扈的萧儿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到底是忍不住将笑意泛滥在了脸上。纤漠的心中,是痛快的,对黑牙这个女子,无端的又生出了一股子好感。 纤飞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面前这个黑衣女子打了一巴掌,拳头紧紧的握住,久经沙场的他,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脸面,憋红了一张脸,他眼看便要挥出拳头。 “纤将军,若不是令爱动手,我也不会出手伤人。”黑牙冷冷的开口,说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王和王交代的任务,不管是谁,即使是大将军,她黑牙也不会惧怕半分。 纤飞龙一惊,想挥出的拳头到底还是收了回来,面前这个黑衣女子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敢动手,可以不把他纤飞龙放在眼里的人定不会是寻常的人物。 “爹爹,您就让您的女儿被这么欺负吗?”萧儿不乐意了,眼里腾起了泪水,挽着纤飞龙的手臂撒娇,目光扫过纤漠的时候,却是没有遮掩的狠辣。 纤飞龙瞪了一眼萧儿,萧儿一惊,面露惧色,只得悻悻的收回了手,脸上更是气了个通红。 “你到底是谁?”纤飞龙问黑牙,身上散发出一种杀气,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那种气势还是有的。 只可惜,这样的杀气对黑牙来说却已经司空见惯。她仍然一张麻木的面,挑挑眉,“纤将军是个明理之人,错在令爱,不管我是谁,堂堂的纤将军,心胸广阔,定是不会追究的吧。” 黑牙的聪明,让纤漠佩服,果然,纤飞龙被黑牙这么一激,胸中即使怒火漫天也不好追究。黑牙拉着纤漠转身往窗边走去,寻一张方桌,两人都不再往纤飞龙父女俩的方向看一眼。 由始至终,岳然坐在远处都没有动,只是面前的酒已经喝了个精光。如果只是纤漠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保护她,将她狠狠的拥进怀里。可是,纤漠身旁站着的是黑牙,黑牙是惭洛的亲信。 岳然可以不顾及萧儿,可以不在乎纤飞龙,可是,却不得不在乎惭洛,那个天下的王。 岳然的视线一直落在纤漠的脸上无法移开,每一次蹙眉,每一抹笑意,都刺进他的心里,疼,早已麻木。第一百四十七章对他,是亏欠 萧儿眼睁睁的看着纤漠和黑牙做到了远处,心中的火气更胜了,刚想追过去,可是却被纤飞龙一把抓住了手。纤飞龙摇摇头,示意萧儿不要妄动。萧儿咬咬牙,只得狠辣的扫了纤漠一眼。 纤飞龙拉着萧儿走到岳然的面前,拉开一张凳子坐下,冲远处的店小二招招手,要来两坛酒,揭开其中一坛的封皮,酒香四溢。纤飞龙到底是大将军,仰头抱着一坛便喝了个痛快。而萧儿脸上的怒火一刻也不曾停歇的落在岳然的脸上,眼中是一抹得意的颜色。 岳然皱紧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只静静的看着纤飞龙,眸子里的颜色,浓郁得有些诡异。 “女人,出嫁从夫,这本无可厚非,可是……既然成了夫妻,相互恩爱还是要的。”纤飞龙不卑不亢,双手撑在桌上,指间还能看见被刀剑磨出的茧子,那些都是沧桑的印迹。 岳然沉默了,扫了满脸露出得意神色的萧儿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阴柔的脸上是一抹放荡,他挑挑眉,任垂落的发微微荡漾,不拘的问:“纤将军爱过人么?” 纤飞龙面色有些难看了,岳然话里的意思他懂。“你的意思是你不爱我的女儿?” 岳然抬眼,对上纤飞龙充满怒火的眼睛,他呵呵的笑了,那笑声里的猖狂让整个酒楼里的客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他,包括纤漠和黑牙。可是纤漠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去。 岳然站起身,将纤飞龙面前另一坛酒开了封,抱在面前,对纤飞龙道:“这算是我的赔罪,这辈子,我岳然,只会爱一个女人。”岳然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了纤漠的身上。 纤漠浑身一怔,转过头时,岳然的视线却已经移开。 “啪” 纤飞龙一掌拍开了岳然手中的酒坛,酒坛落在地上,碎裂成一片一片,芳香的美酒洒了满地,腾起一阵阵酒香,冲进空气里,幻化成熊熊怒火。 “你!”纤飞龙指着岳然的鼻,大声喝道:“你既然敢当着我的面说你心里爱着的不是我的女儿而是别的女人?” 岳然头低低的垂着,刘海遮住了眼里的哀伤,他爱的是你的女儿,只可惜,是你不要了的女儿。这句话,岳然没有说出口。 萧儿委屈的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划过刚才被黑牙打红了的脸,那模样狼狈得有些搞笑,要不是她那双眼睛里的恶毒太过招摇,她未必就不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 纤飞龙见萧儿哭,面色更加难看了,口中大吼了一声,拳头便向岳然招呼了过去。堂堂大将军,并不是浪得虚名,拳头挥出的时候险些让空气扭曲了形状。 纤漠到底是忍不住回了头,远处,岳然的身子有些单薄,在纤飞龙的拳头下,一副摇摇晃晃的模样。视线无法收回,纤漠盯紧了,纤飞龙的每一拳都让她险些惊呼出声,直到岳然看似无意却躲过了每一拳的时候,她才松一口气。 “你在乎他?”黑牙是个聪明人,纤漠的表现她又怎么会没看见。 纤漠拧紧了眉头,面上一苍白一片,淡淡的说:“不是在乎,只是……”纤漠的话梗在了喉间,只是,这辈子,亏欠他太多。 黑牙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了一瞬,一向面无表情的她,脸上竟然出现了担忧。她顿了顿,冷酷更胜了几分,对纤漠说道:“不管你对他是怎么样的感情,你要是敢伤害皇分毫,我黑牙,定不会放过你!” 纤漠吃了一惊,心底竟隐隐发凉,还未等她开口,黑牙面上的冷酷却突然变成了一股子浓郁的哀伤,再开口时,她有些哽咽。 “皇……是个可怜的人,经不起这样的伤害,尤其……是你!” 在纤漠和黑牙说话的时候,月华楼里的客人差不多都跑光了,大将军和当今丞相动起手来,任谁也不敢再留在这里。 店里的伙计将掌柜的从楼上叫了下来,掌柜的一见动手的两人都是城中有名的人物,额头上的汗水便直直的往下掉,想上前去阻止,可是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上前。募的,掌柜的余光里瞥见了一张倾城的容颜。 掌柜的面上不动声色,可是眸子里的光芒却变换了一瞬,只一瞬,掌柜的又恢复了精明商人的模样。 “啊!”在萧儿的一声惊呼下,岳然的拳头扑向了纤飞龙的面门,眼看便要落了上去,可是岳然却硬生生的停住了。一张俊美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阴柔模样,此刻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就算是说他是沙场大将也没人敢怀疑丝毫。 “岳父大人,我们还要打下去么?”岳然的声音很平淡,扫了一眼远处的黑牙,不着痕迹的凑近纤飞龙的耳边。 “我想皇上将萧儿赐给我的意思,纤将军您应该能懂。我们这样斗,只会让我们陷入死地而已。” 纤飞龙面色一沉,剧烈的起伏着胸膛,眼里迸发出一抹阴狠,拍开岳然的手,可是却到底没有再动手。纤飞龙转身拉了萧儿便要走,萧儿越发的觉得委屈,挣扎着吼道:“爹爹,他那么欺负你女儿,你就这么饶了他么?还有那个狐狸精,你也不管了么?” 纤飞龙还没有说话,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却冷冷的开了口。 “狐狸精?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我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洛,我爱你 惭洛的出现让众人都吃惊不小,尤其是纤飞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当今的皇上。纤飞龙立马便要行礼,惭洛却摆摆手,指着萧儿冷冷的说:“刚才你女儿,可是说我的女人是狐狸精?” “您的女人?”纤飞龙不禁望向了窗边,纤漠已经站起了身,向门口走来。纤飞龙额头上惊出了汗水,萧儿口中所说的那对欺负她的男女竟是当经的圣上和皇妃么。 萧儿还没明白当时的状况,拉着纤飞龙的胳膊摇晃着,拍开惭洛指着她的手,恶狠狠的叫嚣道:“又是你!本夫人就是说的你女人,她就是个狐狸精!” 当萧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纤漠笑了,笑容隐在低头的瞬间,她站到了惭洛的身边,依人楚楚的靠在惭洛的身上,再抬起头时,不看萧儿,却冷冷的看着纤飞龙。 “啪” 萧儿的脸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只不过,这巴掌却是纤飞龙打的。萧儿吃了一惊,嘴角的鲜血带着丑陋的红,她瞬间哭了出来。 纤飞龙看见萧儿的眼泪,手僵在空中,眼中是心疼和无奈。曾将沙场上的将军,此刻只不过是一个慈父而已。惭洛和岳然都有些动容,眼中的怒气消散了不少,唯有纤漠。 纤漠的心,好痛!这样一个慈爱的父亲,也曾是她的父亲。 纤漠咬紧牙,没有让眼泪往下掉,只是被泪水浸湿了一瞬的眸子还是被惭洛发现了,惭洛拥紧了纤漠的腰,却对岳然道:“据我所知,岳家家规甚严,不过似乎令夫人却不太懂得。” 岳然拱手行了一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目光却落在了惭洛拥着纤漠的手上,眼里的哀伤闪过,却什么也说不出开,只拉了萧儿的手往外走。 他怕,怕再留在这里一刻,他的哀伤会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 萧儿还有些挣扎,可是却抵不过岳然的力道,纤飞龙看了萧儿一眼,匆匆向惭洛拱了拱手,便跟上了上去。 只是,那时的纤漠还不知道,纤飞龙离开的时候,眸子中的疑惑已经足够让他着手一些调查。 瞬息之间,月华楼里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样的安静让纤漠的泪,险些落下。 “纤儿……”惭洛的手抚上纤漠的面,想将那抹哀伤抹去,可是纤漠别开了头,紧紧咬住了下唇。惭洛什么也不再说,只让掌柜的开了天字号上房,拥着纤漠便往楼上走。 天字号上方,对两人来说,这里的回忆已经快要苍白。窗外的天边,落日的余晖点点的洒下。 纤漠背对着惭洛,只静静的站在窗边,这一站,竟是两个时辰。惭洛没有说话,也只静静的坐在方桌后,不断的将酒满上,又不断的将酒喝干,直到一壶清酒已经没了个完全,他才站起身走到纤漠的身后。 惭洛板过纤漠的身子,任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带出一片温馨的黄,他抬起手,手指在纤漠的心脏的位置上。 “这里,很痛吧。自己的父亲是个慈父,可是,慈爱却不是对自己。” 这种感觉,他能懂。当初先皇何尝不是个慈父,只不过,他喜爱的皇子却不是他。 纤漠抓住惭洛的手,惭洛眼里的哀伤,她看得见,口中淡淡的问:“你知道我是谁了?” 惭洛冷酷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点点头,“早在岳然叫你纤儿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我说过,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不背叛,你就是我惭洛这辈子认定了的女人。” 纤漠好想哭,可是却已经挤不出半滴眼泪了,原来,心痛到麻木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纤漠摇摇头,冷酷如斯的他,说出的情话并不美好,可是,心却狠狠的颤动着。 纤漠到底还是推开了惭洛,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惭洛的脸,只是声音里的哽咽无法掩藏, “那位婆婆也说,我不能为你增添子嗣吧?” 惭洛面上一寒,将纤漠的脸抬起来,眼中的温柔和心痛纤漠没能看见。他不再看纤漠的眼,只将唇印上了纤漠的,一点点的侵入,一点点的掠夺,直到纤漠娇喘吁吁,他才肯放开纤漠的唇。 捧住纤漠的脸,惭洛的气息吐在她的唇盼,“纤儿……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情,在唇舌缠绵的时候绽放,一朵一朵的盛开。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都印上了幸福的暧昧,纤漠闭上了眼,任惭洛带着火苗的手将身体每一处点燃,泪点点的落下。 惭洛的唇肆无忌惮的驰骋,将纤漠的泪,纤漠的苦,纤漠的伤都尽数吻进了他的唇中。这天下之于他不过尔尔,他不在乎,早在八岁的时候他便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所以他,可以不在乎。在他的眼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女人,一个坚毅得让人心痛的女人。 纤漠的心是颤抖着的,直到惭洛进入她的身体时,她才迷蒙的睁开了眼。 “洛……我爱你!”声音里夹杂着娇喘,纤漠的泪划过脸颊。 这句话,纤漠这辈子,只说一次。 没有子嗣吗?纤漠狠狠的哭了,在惭洛将生命的种子灌入她体内的时候。 娘,他也会爱她么?娘,生命里,会有奇迹么?娘,纤儿的心,好痛。这些,这些,您在天上都看得见么? 纤漠的吼声梗在喉间变为无止境的娇喘,只是眼泪的滚烫让整个世界沸腾了瞬间。 54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知道你是谁 回到皇宫以后,纤漠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事,喝药。晏日园里,整日整夜的弥漫着一股子药草味道,铺天盖地,将每个角落挤满。药,是惭洛从曲婆婆那里带回来的,苦得离奇,纤漠有时候想,莫非是那曲婆婆为了替她小孙女出口气,所以尽捡了味苦的药给她吃。 封后的圣旨下了,日子定在下个月十五,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纤漠的心也总算是沉静了下来,她想要的权利,终于是要得到了。只可惜……纤漠忍不住按住了小腹,那里,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 小胡子和柳子莲一大早便去了御膳房,说是要去挑些上好的材料帮着纤漠补补身子。纤漠不禁想笑,她的身子和平时并没有两样,只不过是满院子的药味让她成了病人而已。 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连风里也透着一股子的闷热气息,纤漠躺在院子里的一张竹踏上,头上的阳光被榕树茂盛的枝叶遮了个完全,正准备闭上眼小憩片刻,门口一个小太监往里探了探便跑到了纤漠的面前。 那太监也不等纤漠问话,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便转身匆匆的离开,纤漠还来不及询问什么,小太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纤漠坐起身,将那信拆开来看,脸色渐渐的苍白。 夜深的时候,空气中仍然残留有酷暑的余温,纤漠只着一身单衣便出了门。手中握一盏宫灯,纤漠只往柳子莲的房间望了一眼,门内还有着微弱的光芒。 纤漠有些疑惑放轻了脚步走到窗外,窗户半开着,从外往里看,柳子莲正对准了烛光在绣着什么图案,看她认真的模样,纤漠没有出声,只将窗户小心的关紧了。 纤漠是一个人来到梅园的,夏天的梅园,只剩下枝叶的绿在银白的月光下招摇。宫灯将青石的小路照的清晰,纤漠来到院中的凉亭时,亭中已经站了一个斑驳的人影。 听见脚步声,那人回过身来,月光下是一张美丽的脸。太后娘娘一身大红的绸衣站在亭中,映着一张苍白的脸,颇有些鬼魅的气息。她见纤漠行来,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纤漠走近了,手中的宫灯被风吹得有些摇曳,她索性将灯中的蜡烛熄灭了。两张绝美的脸,被银白的月光照出模糊的轮廓。 空气中,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不似这梅园的味道,纤漠吸了吸那香味,心中正疑惑,却被太后娘娘的话打断了思绪。 太后娘娘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脸上的笑,像个孩子。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最喜欢看天上的月,因为有人说月儿弯弯,像我的眼。” 纤漠拧紧了眉,走到太后娘娘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口中冷冷的问:“你找我来,不会是为了给我说这月吧。” 太后娘娘刚才还在笑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募的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纤飞龙的大小姐纤漠。” 纤漠心中吃惊,可是面上却没有流露丝毫的胆怯,她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我不明白太后娘娘在说什么?什么纤飞龙的大小姐,什么纤漠……” “哼!”太后娘娘冷哼了一声,手却突然的抚上了纤漠面。“这张脸真是美,难怪洛会竟然会为了你而扭曲了真相。只可惜,洛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轻易的抢走。” 纤漠的眼神寒了一瞬,只抓住了太后娘娘的手然后猛的甩开,面上没了笑,只剩下冷。“你有证据么?”纤漠不笨,如果她真的握有证据,她绝不约自己在这里见面,而是直接让宗人府查办了。 太后娘娘沉默了,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只是眸子里的光芒由愤怒转为阴狠。那抹阴狠冲进纤漠的眼中,让她忍不住一个寒战。 不好! 纤漠猛的一惊,以太后娘娘的个性,不会只是约自己出来警告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纤漠想到这里,转身便想走,可是,刚迈了两步,身子便瘫软了下来。 “你……下毒!”纤漠瘫倒在地上,额上的汗不断的往外挤,心中越发的悔恨自己的大意,刚才那香味,她应该记得的。去皇陵里扫墓时,在刘沁的身上就曾闻到过这种香味。 原来,刘沁便是用这香味下的毒,那指示刘沁下毒的便是太后?纤漠想起了刘沁死前说的话,只是他才说了几个字,便被惭洛的剑封住了口。惭洛维护的人,果然是她。 心中隐隐作痛,纤漠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冲自己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然后得意的拍拍手。掌声刚落,一个宫廷侍卫从梅林里走了出来,身材高大,五官也还端正,只可惜,那眼里的担忧过于的浓郁。 他单膝跪在了太后娘娘的面前,没有说话,可是从纤漠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眼里隐隐的泪光。 “记住,你妻儿的命能不能抱住,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太后娘娘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扫了瘫软在地上的纤漠一眼,嘴角是扭曲了形状的笑。 太后娘娘走的时候,背挺得很直,纤漠只来得及看一眼,便被站起身的侍卫挡住了视线。 “你想做什么?”纤漠开口,声音里的颤抖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前的纤漠或许不会轻易害怕,可是现在,眼看后宫的权利就要落入自己的手中,她真的不甘心。 “漠妃娘娘,对不起。”那侍卫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便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然后一咬牙,便开始动手解身上的衣服。第一百五十章归属 泪水模糊了双眼,只一刹那便被风吹干,地上散落的衣服被风一吹偶尔还能扬起一角,昭示着一种哀凉。那侍卫脱光了衣服走到纤漠面前,手,伸向纤漠的胸前,许是纤漠的错觉,那只手被风一吹,竟然有些瑟瑟发抖。 天空是黑暗的,虽然有月可是却没能把纤漠的世界照亮。侍卫的手到底还是落在了纤漠衣服上,只轻轻一拉系带,粗布的衣裳便缓缓的落下。纤漠闭上了眼,咬紧了牙,心中只剩下恨。 只听“嘭”一声,纤漠的恨意还未聚拢,睁开眼,便看见那侍卫已经被打晕在地,抬起头便看见一张和惭洛七分相似的脸。 息少爷丢掉手中的木棒,狠狠的一脚踢在那侍卫的身上,只是那侍卫已然晕了过去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想到丹儿的心依旧那么狠。”息少爷的眼里闪过一抹蔑视,随即将纤漠的衣服理好,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纤漠浑身无力的靠在亭中的围栏上,面上只剩下诡异的白,思绪仍然纷乱,可是息少爷口中的“丹儿”她还是听见了。那丹儿,指的是太后吧,如果纤漠没有记错的话,太后娘娘当初进宫的时候是被封为了牡丹才人。 “你……是谁?”纤漠一开口,声音竟是颤抖的,原来刚才的一幕,她是真的恐惧了。 “我?”息少爷呵呵的笑了,笑到最后竟变成了一种深深的落寞,他靠在纤漠身旁的围栏上,转过头时,泪光一闪而逝,说:“我不过是一个被这皇城遗弃了的人而已。” 纤漠沉默了,其实,即使息少爷不说,以纤漠的聪慧又怎能猜不中几分。能和惭洛长相相似又在皇宫里存在的人,和惭洛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吧。 纤漠以为息少爷不会做多说什么,可是没想到他沉默了片刻却再一次开了口,只是他不是回答纤漠的话,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爱惭洛么?” 他说的是惭洛,而不是皇上。 这皇城里,纤漠还是第一次见到敢直呼惭洛姓名的人。纤漠没有说话,爱与不爱,她只会对惭洛说。 “呵呵……你似乎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吧。我以为,以惭洛的冷酷,是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却没想到,他对你……超乎寻常的在乎。”息少爷站起身,夜风下,衣袂飘飘,只可惜他身上总是透着一股阴暗的气息,这种气息让纤漠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纤漠想起了上次在太医院时,他对她说的话,他说“如果伤了你,他会不会痛。”纤漠从小受伤惯了,她可以不怕,可是……惭洛,她却不忍心伤了他。 纤漠咬紧牙,想撑着围栏站起身,可是无奈那药效还未过,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刚离开围栏又无力的靠了上去。息少爷见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却是冰冷的。 “怎么,很怕和我在一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息少爷说话的时候,脸几乎贴上了纤漠的,吐出的气息在纤漠的眉眼间游移,食指更是在纤漠猝不及防的时候点上了她的红唇,眼里的惊艳肆无忌惮的流出。 纤漠握紧了拳头,虽然他在笑,可是,直觉却告诉她,面前这个男人比刚才那个侍卫还要恐怖上百倍。 “这双唇,真是诱人……如果不是惭洛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这皇城里,包括你,会不会都是我的呢?”息少爷的声音很小,在夜风里有一种缥缈的意味,可是却在纤漠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已然猜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皇后之长子,立为太子,太子废,可立次子。”这是云翳国的规矩,惭洛的母妃只是皇妃而已,惭洛能登上皇位,必定是在废了太子之后。 “呵呵……”息少爷收回纤漠唇上的手指,竟大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却是无奈的自嘲,许久,直到纤漠以为,这样的笑将一直持续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你绝对坐不上皇后的位置,有丹儿在,以他对惭洛几近扭曲的爱,是不会让任何女人走进惭洛的世界的。” 丹儿,惭洛,这两个站在皇城顶端的人,从他口中说出,平静得有些诡异。 “太后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纤漠一开口便后悔了,她不该问的,面前这个男人定是不会轻易告诉她。 果然,息少爷勾起嘴角,留下一抹淡淡的笑便转身走出了亭子。纤漠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懊恼,如果她不问,他兴许还能自己说出来,而她一问,便让自己处在被动的地位了。 出乎纤漠的意料,息少爷走了几步,竟停下了步子,转过身,问纤漠:“想听故事吗?”他顿了顿,也不等纤漠回答,接着又说:“明晚梅林,我会等你来。” 直到天边渐渐被照亮的时候,纤漠的身体才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被冷风吹了一晚,全身都只剩下冰凉一片。幸好当她回到晏日园的时候,柳子莲和小胡子都还未起床,她回到房内,用被子裹紧了身子,瑟缩着颤抖。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柳子莲拿着一碗姜汤推门进来,见纤漠已经醒来,眉头拧了个紧,口中淡淡的道:“你一整天都在昏睡中发抖。我不问你昨晚去了哪里,可是至少要将这碗姜汤喝干净。” 眼里,感动闪过。纤漠什么也没说,只接过柳子莲手中的姜汤仰头喝了个干净。 第一百五十一章几家欢喜 白天的时候,惭洛来过,呆的时间不长,可是手紧握着纤漠的,没有放开过一刻。惭洛很少笑,可是今天却笑得很多,惭洛说,下个月十五,他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皇后,倾国倾城。 纤漠推开窗户,天空已经没了白亮的颜色,黑漆漆的一片,只几颗星星孤零零的摆在夜空里,纤漠想起白天惭洛说的话,面上再一次忍不住扬起了笑,可是笑容还没收住,那张和惭洛七分相似的脸却也挤进了脑海。 纤漠不禁蹙眉,心中沉思着,那梅林她是去还是不去。惭洛用冷酷将自己伪装,尽管纤漠不断的努力,可是即使爱,也没能走进他正真的世界。她是真的想了解惭洛,想知道他经历的种种,想……分担一抹他的忧愁。 穿上一身粗布衣裳,纤漠到底还是出了门。出乎纤漠的意料,来到梅林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息少爷的影子,纤漠将宫灯挂在凉亭的地方,索性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他既然开了口,是决计不会失约的。 “你果然来了。”息少爷站在纤漠的旁边,手背在身后,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纤漠点点头,面上有些冷意,“息少爷可以讲故事了么?” 息少爷仰头大笑了几声,眉眼里都是浓郁的笑意,他的唇募的凑近了纤漠的面,带着魅惑的气息道:“听故事总要付出报酬的。” 纤漠冷笑,别开了头,冷冷的问:“你要什么?” 亭中的风不大,两个人的发丝却都有些招摇,息少爷久久没有说话,重新站直了身子,却转过身不再看纤漠一眼,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惭洛,是一个恶魔。”息少爷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对惭洛有着深深的恐惧。 “他不是恶魔。” 纤漠本不想开口,可是不知道怎的,她竟容不下别人对惭洛的指责,她的惭洛,她是懂得的,他不是恶魔,只不过是用恶魔的伪装来保护自己而已。 息少爷回过头笑了,笑纤漠的痴傻,他挑挑眉,将脸上的哀伤收起,“看来,你是爱着他的,这样更好……呵呵……” 息少爷的笑让纤漠觉得好冷,就好像是猎人逗弄猎物时,猎物越是反抗,猎人便越兴奋,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站起身,想迈开步子离开这里,可是走了两步却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息少爷将纤漠的犹豫都看在眼里,可是由始至终不管纤漠是走是停,他都没有开口阻止,他知道,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没了退路。 “我和惭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记得他八岁前,脸上总是带着笑,可是我讨厌那样的笑,因为他总是带着那样的笑,抢走了父皇的怀抱。因为这个,我都忘了自己缩在母后的怀里哭了多少次,母后见我哭,眼中却只能是无奈,她说,琴妃娘娘最得我父皇的宠爱,所以她的儿子也是最讨父皇喜欢的。” 息少爷嘴边勾起无奈的笑,那笑容里的哀伤,竟然让纤漠也有些动容。息少爷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到:“直到有个深夜,我母后冲进我的房间,将还在睡梦中的我抱起,脸上是兴奋的笑,母后说,死了,死了,琴妃娘娘死了,那个孩子也疯了。以后……你父皇的怀抱,全都是你的了……” 息少爷说话的时候,头渐渐的埋低,让脸上的哀伤隐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他哽咽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看见母后那么开心的笑过……” 纤漠按住了胸口,那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想要拼命呼吸,可是就是喘不过气来。心中有些气愤,你们在笑的时候,她的洛,却险些痛到死掉。 这皇城内,到底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果然没有人再和我抢父皇的怀抱,我母后也不会在深夜的时候偷偷来到我的房里抱着我哭。那时的我,才十岁,不知道这些变化的原因,我只知道,没了洛,我很开心。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的,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 息少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身子竟瑟瑟的开始发抖,浑身都弥漫出一种恐惧,这种恐惧竟让他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瑟瑟发抖,让纤漠也忍不住生出一抹同情,她走到他身边,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压抑着心跳问:“你看见了什么……” 息少爷缓缓的抬起头,眸子里映出纤漠苍白而绝美的容颜,他犹豫了一下,声音颤抖,说:“我看见了……洛。” 洛,这个字,让纤漠的灵魂颤动了,什么样的洛,竟让息少爷恐惧到了如此地步。纤漠的脸瞬间苍白,握着息少爷的手紧了紧,她等着他说下去。 息少爷深深的呼吸了几大口空气,将面上的惊恐隐去几分才开了口,“我从小便怕打雷,所以某天晚上被雷声惊醒的时候,我便向母后的房间跑去。谁知道……却看见母后一个人偷偷的出了门。我只是好奇而已,便跟了上去……” “如果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忍受雷声的恐怖,也不愿跟着我母后走进那道门。”息少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头仰望着天空,天空里,漆黑一片。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纤漠觉得有些冷,许是这夜的冰凉将灵魂冻僵,她突然不想听了,她怕,怕从息少爷的口中听见惭洛的痛。第一百五十二章她在他的生命里 息少爷点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母后去了皇宫里一个偏僻的院子,院子的门口有一个侍卫正等着母后,见母后来了,两个人便匆匆往里走。院子里很黑,我走进去的时候只有一扇窗户透出来晕黄的光,窗户没有关严,我睁大了眼睛往缝隙里看……” 突然,息少爷喉头滚动,惊恐的转过身,抓住纤漠的肩拼命的摇晃着,吼道:“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我看见了洛,光着身子的洛,像狗一样脖子上套了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握在我母后手中,我母后狰狞的笑着,牵着惭洛在屋子里爬,那时的惭洛才十岁……” 纤漠听见了“撕”一声在灵魂深处响起,那是心,裂开的声音。 她的洛……洛…… 纤漠的泪疯狂的往外涌,她已经看不见整个世界,没了烛光,没了黑暗,只有无止境的泪,是咸涩的味道。 息少爷有些疯狂了,伸手抹了一把纤漠的泪放进口中,面上的惊恐变成了扭曲的笑。 “呵呵……你知道吗,那时的惭洛,脸上竟然挂着笑,就好像他缩在父皇的怀抱中一般……我母后,拿着一根狗骨头塞到惭洛的口中,发疯似的吼,琴妃,琴妃,你看见了么,这就是你的贱种,而现在是我的狗……” 纤漠早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她的洛啊,竟是这么被养大的么?心,真的好痛。 纤漠无力的倒在地上,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落,某一瞬,却突然不再流了,眼中,只剩下苍茫一片。纤漠咬紧了牙,眼中的恨,弥漫天际。 亭中沉静了很久,息少爷扭曲的笑,到最后也化作一抹哀凉,他无力的倒在纤漠的身旁,视线里的哀伤并不比纤漠少半分,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当看见一直摆着慈爱面孔的母亲,突然的露出狰狞笑容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风,冷得刺骨。 直到两人的身体险些没了温度,纤漠才开了口,只是,语气里没了哀伤,只有麻木的痛和化不开的恨。纤漠的眼仍然盯着黑暗的夜,冷冷的问:“那后来呢?他被……养了多久?” 息少爷转过头,被纤漠脸上的麻木怔住了,这个女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毅。“后来……后来惭洛遇到了丹儿……惭洛的世界因丹儿而改变了……” 丹儿,太后娘娘,是她改变了惭洛的命运么? 纤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太后,洛的悲惨有了结束的机会,可是……洛的生命里,她却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感觉,让纤漠已经裂开的心,汩汩的渗出了鲜红的血。 “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知不觉纤漠已经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皮肉里,疼得锥心,手心里,是带着温度的液体,那是纤漠的血。 息少爷沉默了,瞳孔里没了颜色,连刚才的哀伤都看不真切,他突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便向亭外走去,口中看似随意的说:“在我没想到要你用什么来作为听故事的报酬之前,他们后来的故事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纤漠咬牙出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扬起头对上息少爷的眼,两双眼里的倔强却谁也没有退缩一瞬。纤漠咬住了下唇,任唇上的白闯进息少爷的瞳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息少爷淡淡的笑了,收起了眼中的倔强转身离开,风带起了他的长袍,梅林中,只留下一抹孤寂的身影。 “我会再找你的。”只可惜,息少爷声音里的狡诈,沉静在哀伤里的纤漠却没能听见。 纤漠没有离开,就那么站在梅林里,直到天边的阳光洒下,将苍白的容颜映出一抹红晕时,她才迈开了步子。可是,魂魄却早在昨晚丢失,她的洛…… 心,好痛。 弥影宫的大门是开着的,门口一排整齐的侍卫手中握着的长枪泛着寒光。纤漠是一口气跑到这里的,喘着粗气,纤漠抬起头,往门里张望,空旷的庭院内,只有几名宫女的步子有些匆匆。 守门的侍卫认得纤漠,正要替纤漠通报,却被纤漠拦住了。现在的她,能见他么?她好怕,看见用冷酷武装自己的他时,会哭到死掉。纤漠只向门内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步子有些缥缈,仿佛没了魂魄。 守门的侍卫都被这样落魄的背影震撼了,一抹抹视线落在纤漠的身上,直到她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众人才回过神来,心中都是震惊的,没想到,这世间竟会有这么哀伤的落寞。 晏日园的大厅里,太后娘娘坐在主位上,一身大红绣凤绸衣的她,手中拿着一个画轴,脸上的笑容竟是温柔的。小胡子和柳子莲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交换着眼神,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谁都知道,太后娘娘来了,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纤漠耸拉着身子迈入大厅,头埋得低低的,脑海里都是息少爷描述的画面。泪,已经干涸了,可是没了泪,心却依然抽痛。 太后娘娘扫了游魂一般的纤漠一眼,脸上仍然温柔的笑着,没有谁会想到,这样温柔笑着的一个女人,就在前天夜里,险些让纤漠坠入无止境的黑暗。她走到纤漠的面前,纤长的手指横在纤漠的面前。 低着头的纤漠,只看见眼前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颜色过于的灿烂。她抬起头,是太后娘娘的笑,那笑是温柔的。 纤漠迷蒙了,曾经,她也是这么对惭洛笑的么? 55 第一百五十三章是她脆弱了 纤漠迷蒙的眼神,让太后娘娘忍不住也疑惑了一瞬,可是脸上的笑却不减半分。 纤漠想起了是面前这个女人改变了惭洛的命运,对她的恨意突然的消逝了不少。纤漠走上前,正要向太后娘娘行礼,太后娘娘却伸手拦住了她,“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些个俗礼。” 大厅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太后娘娘的态度让小胡子和柳子莲心中都透着一股子不安,可是纤漠却没了感觉,纤漠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惭洛一切都是因为太后娘娘而得到的,这辈子,他要拿什么来还? “哀家这次来,是想拜托漠妃帮个忙呢。”太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纤漠的主位上坐下,白嫩的手轻轻的排在纤漠的手上,也不等纤漠回答,她便将手中的画轴交到了纤漠的手上。 “近来离音国和我国在边境上有些纷争,前些日子派去的使臣也无功而返,现在皇上要派岳丞相亲自去谈判,我们虽为女人,可是也要为国尽一份心力,为百姓谋一份福祉。哀家和离音国的皇后还有些渊源,便琢磨着让岳然带份礼物过去,也许还能让离音国皇后帮着从中做些个什么有力的事。” 太后娘娘说得不紧不慢,纤漠却仔细的听着,目光落在手中的画轴上,画轴很沉,却和一般的画轴有些不一样。 太后娘娘顿了顿,脸上的笑更灿烂了,指着纤漠手中的画轴接着说道:“这是一副山水,是先皇的墨宝,哀家喜欢得紧,要是秀成图定是珍品,听闻漠妃的手巧……所以……” “我秀!” 纤漠接过了太后娘娘的话头,她没有拒绝的机会不是吗?话都说到江山社稷、百姓福祉这份儿上了,如果真的要母仪天下,她,只能接受。 握着画轴的手白得有些苍凉,纤漠只淡淡的问:“什么时候要?”这才是重点,聪明如斯的纤漠,当然看得出。 太后娘娘温柔的笑总算从脸上消散了,只不过却变成了一种阴狠的得意,“岳丞相三天之后启程。” 纤漠一答应,太后娘娘便没了先前的客套,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走了,只留下一抹阴狠的残影。小胡子忍不住冲她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这才和柳子莲一起跑到纤漠的身边盯着那画轴看。 纤漠解开画轴的系带,还没动手,画轴因承受不了本身的重量,竟向下滚落。随着画轴的展开,几人眼中的惊恐都越发的浓了。那画轴展开了竟是三丈长。 “太后娘娘果然够狠!”柳子莲咬牙说了一句,眼中的恨意比纤漠还要浓烈。 纤漠却是麻木的,弯腰拾起地上的画轴,一点点的卷起,没有说一句话。旁边站着的小胡子看着纤漠麻木卷着画轴的背影,眼里险些腾起了泪水,竟然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纤漠回过头,瞧见小胡子这副模样,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谁知这样的笑,反倒让小胡子一下哭了出来。 “娘娘好可怜,在这皇宫里,总是被欺负,就好像以前的小胡子一样。小胡子遇见了娘娘,有娘娘在,没人敢欺负小胡子,可是娘娘呢,谁又来保护娘娘?” 小胡子哭得伤心,柳子莲也有些动容,两个人站在纤漠面前,脸上的哀伤让人心疼。纤漠摇摇头,想说,她不怕,她不怕苦。可是,嘴唇动了动,声音哽咽,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晏日园的夜里,烛火没有熄过一刻,纤漠的眼也没有闭过一刻。可是,三丈长的绣图,仅凭一人之力,三天之内,不管怎样都是秀不完的。 柳子莲拿着蜡烛走进了纤漠的房间,将烛台上已经燃到了尽头的蜡烛换下,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五支了。她走到纤漠的身后,看着针线在纤漠的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在绣图上起起落落,最后竟成了模糊的山水模样。 “娘娘,”柳子莲哽咽了一瞬,“要不,子莲和你一起秀吧。” 纤漠举起的针线停顿了一瞬,到底还是落在了绣图上,她没有抬头,只淡淡的说:“既然是有意刁难我,等的,不就是我的错处么?你帮了我,开心的却是她。” 柳子莲咬紧了牙,不再说话,纤漠的意思,她自然是懂的,可是眼睁睁看着她这样绣着三天之内不可能完成的绣图,她的心里,痛苦与愤怒交缠在一起。 生性冷淡的柳子莲,扫了一眼纤漠指尖的红肿,竟是有些不忍心再看,转身便想往外走。可是走到门口,拉开门,刚想往外迈的步子却猛的收了回来。 门外,站着的人是惭洛。 柳子莲赶紧跪下行了一礼,惭洛微微的点了点头,挥挥手,柳子莲便识相的退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小心的将门关紧了。 惭洛拧紧了眉头,看烛光洒在纤漠苍白的脸上,他放轻了脚步走到纤漠的身后,往那绣图上看了一眼,本就冷酷的脸上,瞬间被寒霜笼罩个完全。这副山水,他自是认得的,这副山水是在谁的手中,他也是知道的。 惭洛一把将纤漠手中的针线夺了过来,针扎进手心里,浸出点滴的红色,他却浑然不觉。 “子莲,你这是……”纤漠以为是柳子莲,正要生气,一抬头看见惭洛满布寒霜的俊脸,还未说出口的话梗在吼间。 纤漠想,她是越来越脆弱了,否则怎么会在看见惭洛的一瞬间,心里的委屈竟然弥漫到了眼里,泪,腾起,却没有落下。第一百五十四章他的心,我来填 纤漠垂下头不敢看惭洛脸上的冷,却被他手心里浸出的红灼伤了眼,她抓住他的手,将扎进他手心里的针拔了出来,再凑上温热的唇,舌头沾染上点滴的红,口中瞬间弥漫出血腥味道。 惭洛喉头滚动,抽回手却捧住纤漠的脸,吻,肆无忌惮的落下,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这个该死的女人,非要被人这么欺负么?以前那个可以将冷酷如斯的他刺到浑身是伤的纤儿哪里去了? 惭洛心中有气,舌头闯入纤漠口中,追逐着纤漠的,像一种温柔的惩罚,缠绵却带着冷酷的伤。口中的汁液是甜蜜的味道,可是心中的苦涩,这个该死的女人可又能感觉得到? “纤儿……”惭洛呢喃着纤漠的名字,迷蒙的睁开眼,将纤漠倾城的容颜刻在心里。 纤漠咬住下唇摇摇头,一开口,佯装的坚强让人心疼,她说:“我不怕苦,别担心,三天内,我能秀完。” 惭洛的怒气到底因为心疼而爆发,他握紧了拳头,一拳挥在那绣图上,支撑绣图的木架散开成一块块碎片。纤漠一惊,赶紧跪下身子小心的将那绣图捡起,抱在怀中仔细的检查,直到确定那绣图完好才松了一口气。 纤漠扬起头,心中有些气愤,可是看见惭洛脸上的冷酷变为哀伤的时候,心中的气突然的消散了,她开口,却只能哽咽出一个子。 “洛……” “她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你!”惭洛垂下了头,眸子隐在光线的角落里,纤漠竟看不见他眼里的颜色。惭洛沉默了很久,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将烛光吹得摇曳,惭洛转过身,步子往外迈。 “我去找她。” “不要!”纤漠站起身,从惭洛的身后狠狠的抱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背上,贪婪的摄取温暖,不愿放开一刻。“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一定能秀完的,相信我。” 惭洛没有说话,被烛光映出的影子有些飘零,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将纤漠拥进了怀里,眸子对上纤漠的,竟是温柔的怜惜。“知道吗,看你受苦,这里……很痛。”惭洛的手指着心脏的地方。 心,是感动着的。 惭洛没有离开,只让柳子莲拿了一壶清酒几样小菜,坐在纤漠旁边的方桌上,一人独饮,只是目光落在纤漠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天亮的时候,纤漠站起身,见惭洛已然倒在了方桌上,剑眉星目里弥漫着哀伤,与酒气夹杂在一起演变成一种落寞。纤漠取了一方薄毯轻轻的将它盖在惭洛的身上,他瑟缩了一下身子,紧皱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三天的时间很短,短到惭洛在纤漠的房间里只喝了十二坛酒。空气中处处漂浮着酒的香味,一大早洛河宫的人便来了,说是太后娘娘正等着漠妃娘娘。纤漠不禁冷笑,她这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么? 惭洛本意是要跟着纤漠一起去的,可是纤漠却怎么也不肯,纤漠只是带着笑对惭洛说,“相信我。” 如果太后娘娘已经在惭洛的生命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了,那她纤漠,定要将惭洛心里剩下的位置全部填满。 牡丹,开得正艳丽。 洛河宫的后院内,太后娘娘一身火红的凤服被牡丹映得更是艳丽了几分。她站在一株牡丹前,拾起地上掉落的一片花瓣,放在手心里,白嫩的手心浸出一抹艳丽。 纤漠拿着绣图走到了太后娘娘的身后,往她手心里扫了一眼,再看太后娘娘的面色,心中不经疑惑了一瞬。此刻太后娘娘的脸上,没了阴狠,没了得意,仿佛一夕之间成了一个泛着淡淡哀伤的少女。 “娘娘千岁。”纤漠福了福身子,将沉静在自己思绪里的太后娘娘拉了回来。 太后娘娘回头,见是纤漠,面上纯真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立马又拿出了那种端庄的虚伪。 “你来了。”太后娘娘随意的说了一句。 纤漠点点头,将手中的图交到了太后娘娘的手上,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出乎纤漠的意外,太后娘娘的手刚接过了绣图却看也不看,猛的将图仍在了地上,绣图滚下,就落在纤漠的脚边。 “以为本宫就那么好欺骗吗?老实交代,这图是谁帮着你秀的?” 纤漠看了地上的绣图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抬眼,拳头微微的紧了紧,却到底放开了。“娘娘看也不看,凭什么断定是有人帮着我秀的呢?莫非……连娘娘也觉得三天内,断不可能有人能将这图秀完?” 纤漠的直言不讳,让太后娘娘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只见太后娘娘一张美丽的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始终没有个一致的颜色。 纤漠弯腰将地上的图捡了起来,解开系带,只用力一抖,绣图随着纤漠的手舒展开去,被风吹起,荡漾在空中,成一道绚丽的虹。绣图上,山墨墨,水潺潺,竟是一派气势辉煌。 太后娘娘眼前一亮,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脸色很是难看,这样的秀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绣、蜀绣的珍品她见过不少,可是和那些名秀比起来,这幅绣图却多了一种意境,图里,是一抹对人世间的淡然。 可是太后娘娘却笑了,笑里的冷意没有遮掩。她指着那图,咬牙问到:“你这图……只有半幅!这样的图,你要让哀家怎么拿去送与离音国皇后?这天下的百姓,你是都不顾了么?”第一百五十五章他是幸福的 纤漠知道,太后娘娘等的便是这个时刻,可是纤漠却笑了,她纤漠又且会轻易认输。她从容不迫的走到太后娘娘的面前,将绣图高高举起,山水的清忖着院子里牡丹的红,画面美丽却诡异。 “谁说这绣图只有半幅?”纤漠勾起的嘴角有一抹得意,手上一用力,绣图被翻了过来,绣图的背后竟是另外半幅绣图。 “双面绣?”太后娘娘提高了音量,脸上红白交替,手募的握紧,指节泛白,她眼睛微眯了刹那,可是旺盛的怒火还是将周围一丈之内的空气扭曲。 纤漠无视于太后娘娘的暴怒,慢慢走上前,将绣图交到了她的手上便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背影里都是一种倔强的骄傲。 纤漠走了几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太后娘娘嫣然一笑,说:“我不管洛欠了你什么,他的债,我会和他一起还。” 这是纤漠的承诺,也是她对惭洛的誓言。 有时候纤漠在想,她是带着目的接近惭洛的,她要的是可以用来复仇的权利,可是没想到,却让自己彻底沦陷了,不管是身,还是心都陷进了惭洛的世界里。只不过这样的沦陷她却是满足的。至少,这世上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回到晏日园的时候,惭洛正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绣龙的长袍被风吹得有些招摇,见纤漠出现,三步并作两步便走了过来,惭洛抬起纤漠的手,将她全身都看了个遍,直到确定纤漠完好无损他才松了一口气。 纤漠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惭洛被笑得脸上一红,垮下一张脸来,低咒一声“该死!” 纤漠不禁摇摇头,手指调皮的点在惭洛的眉心,像个孩子的惭洛,幼稚到只会用冷酷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告诉我,你和和她说了些什么?”惭洛拥着纤漠的腰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纤漠却拧了拧眉,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摇摇头,随口说了一句“女人之间的秘密。 “女人间的秘密?”惭洛听了,冷酷的眸子里涌出一些看不清楚的颜色,他脸上闪过一阵黑气,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再问。有时候,相信只是一种感觉,如果相信,那又何必问。 只是纤漠没有看见,在她回过头去的一瞬间,惭洛的嘴角弥漫着幸福的笑。在他八岁以后的生命里,因为怀中拥着的这个女人,他,惭洛,第一次感到了幸福。 这几日纤漠总觉得柳子莲有些怪,可到底是哪里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柳子莲见到她时,眼里偶尔闪过的异样,心思缜密的纤漠却是感觉得到的。问小胡子柳子莲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小胡子却傻愣愣的说子莲姐和平时并没有两样。纤漠摇摇头,不再问小胡子,以小胡子的大大咧咧要想发现点儿什么,的确很是困难。 对柳子莲,纤漠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从进宫到现在,柳子莲陪着她经历了种种,她早已经将她看做了姐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却可以共患难的姐妹。 天色有些暗淡了,纤漠从房里出来,一眼便看见了院子里对着天空发呆的柳子莲,柳子莲虽然冷,可是眼里的哀伤总是被坚强的她掩藏起来,可是现在…… 纤漠拧紧了眉头,柳子莲的眼中,哀伤过于浓郁,竟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纤漠来到柳子莲身后轻轻的问,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她眼里的哀伤是来自哪里。 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柳子莲被纤漠这么一问,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身子颤抖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见是纤漠,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柳子莲面色苍白,眼神游移了一下,似乎不太敢看纤漠的眼,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了口,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不该做的事,能得到原谅么?” 柳子莲眼里小心翼翼的渴望纤漠看见了,可是这样的问题要她怎么回答?柳子莲见纤漠没有说话,面色似乎有些焦急,她握住纤漠的手,开口的时候,手是颤抖着的。 “如果,是迫不得已呢?迫不得已的做错事……会得到原谅吗?” 这个时候的柳子莲,不再是那个生性冷淡,总是冷静的柳子莲了,她只是在祈求一个原谅而已,这样的柳子莲,是让人心疼的。 可是除了心疼,纤漠的心里还生出一股子强烈的不安。柳子莲不是一个容易软弱的人,这样哀伤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纤漠看不真切,所以选择了沉默。 “果然是不被原谅的……”柳子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头垂到不能再低,缓缓的放开了纤漠的手,转过身,身影在凉风里,孤单着颤抖。她没有回头看纤漠一眼,只慢慢的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纤漠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直到柳子莲的房门已经关紧了,她才回过神来,而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惊出了满满的冷汗。 那天夜里,纤漠做了一个梦,梦里,柳子莲浑身是血,眼睛大大的睁着,就望着纤漠的方向,她的嘴唇似乎在动,可是不管纤漠怎么用力听,却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直到某一瞬间,柳子莲身上的血变成了火。冲天的火光,烧得纤漠的灵魂生疼。 她一惊,醒过来,睁开眼,屋子里漆黑一片,窗未关严,被风吹得吱吱作响。第一百五十六章自作孽 第二天一大早,纤漠便收到了一封信,信是息少爷寄来的,他说他要接着讲故事了,让纤漠晚上去梅林相见。纤漠握着信,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停下步子的时候,手中的信已经被揉捏得没了形状。 去,息少爷定不会轻易的说出故事,上次他说,想到讲故事要的酬劳时他才会接着说,他要的,纤漠隐约的觉得,不是她能给得起的。不去,惭洛的过去也许便永远成了一个迷,一个人将过去封存起来,那种感觉定是痛苦到了极致。 纤漠想,也许,只有将封存解开的时候,洛的心,才会自由的吧。 夜深的时候,纤漠到底还是偷偷的出了晏日园,为了惭洛,她想要试一试。只是纤漠没有看见,她刚走出门口,长廊的转角处,柳子莲的身影便被摇曳的烛光吹得有些飘零。 依旧是梅林中的凉亭,依旧是长袍飞扬的男人,息少爷见小道上纤漠手拿宫灯慢慢的行来,眼里的狡诈闪过,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纤漠走近了,看见了息少爷脸上的笑,脸上只剩下苍白。她讨厌这样的笑,就好像是猎物走进了圈套的感觉。 亭中的石桌上,摆了两壶清酒和一壶小菜,息少爷撩起长袍的一角便坐了下来。纤漠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宫灯熄灭,走到息少爷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扫了桌上的酒菜一眼,手却没有动。 “你要的酬劳是什么?”纤漠开门见山,没有一点客套。 “呵呵……”息少爷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拿起一壶清酒将纤漠面前的杯子斟满,也不看纤漠,口中却说:“不问我后面的故事,却问我要的酬劳是什么?怎么……你怕?” 杯中的酒面上,映出纤漠紧皱的眉头,她抬眼,冷冷的说:“的确是怕,你要的酬劳我未必能给得起。” 亭中有些沉静,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挂在亭栏上的灯笼险些被风吹灭的时候,息少爷才打破了这样的沉静。 “你给得起!”他举起面前的杯子,直直的望着纤漠,眼里的哀伤再一次弥漫。 “我只要,今晚,你陪我一醉!” 烛光是暗淡的,洒在息少爷的脸上,是哀伤,是孤寂。 息少爷的眼,纤漠看不见底,可是她的手,到底是抬了起来,如果只是一醉,那她愿意去搏。 酒,溢出的香味很浓烈,被微风一吹,带着点点的飘出了亭外。柳子莲站在一棵粗壮的梅树后,眸子死死的盯着纤漠手中的酒,那酒被烛光映出点点零星的光。 当纤漠仰头而尽的时候,柳子莲撑在树干上的手,指节泛白。她的泪,险些落下。 “现在可以说了吗?惭洛和丹儿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纤漠放下杯子,嘴边还残留有一丝酒渍,让红润的唇更是诱人了几分。 息少爷盯着纤漠的红唇险些看痴了过去,喉头滚动,又仰头灌了一杯才压抑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他埋下头,思绪有些飘远,苍白的记忆一点点的挤进他看不见底的眸子里。 “我不知道丹儿和惭洛是怎么认识的。我只知道丹儿,是云翳国上一任丞相的女儿,容貌美丽,后台强硬,是朝中男儿都想要得到的女人。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的定是一个皇子。可是某一天,她执意进宫,当着众人的面,却指着我父皇的鼻说,我要嫁给你。那时,我父皇五十三岁,而丹儿,不过十五岁。” 纤漠本想拿起酒壶为息少爷斟上一杯,可是听到这里,手颤抖了一瞬,壶中的酒洒了出来,溅到石桌上,留下点点的痕迹。 “你父皇答应了?”纤漠眼中写着疑惑。 息少爷有些讽刺的笑了,挑眉道:“丹儿是个美丽的女人,不是吗?而且敢指着我父皇鼻子说话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父皇是不会拒绝的。”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虽是迟暮的英雄,可是心底还是有一种被仰望的希翼吧。 纤漠冷笑,这世间人,到底还是傻傻的愿意被自己美好的愿望所欺骗。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会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如果不是连自己都欺骗,又怎会选择相信。 “丹儿是个狠辣的女人,又有她爹做后盾,没多久在后宫里,她就是横着走,都没人敢拦。可是,丹儿却也是个有手段的女人,我父皇在她手中,竟然连一点反抗的权利都没有,父皇竟傻傻的相信,丹儿是爱着他的。甚至有一天,父皇下了圣旨,捡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竟费了我娘的后位。” 息少爷心中有气,推开纤漠递上来的酒杯,直接拿着酒壶猛的灌了几大口,酒渍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到他的长袍上,瞬间浸湿一片。 一口饮罢,他狠狠的擦了一把嘴边的酒渍,狠狠的说:“那时候,我娘险些哭瞎了眼。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我娘抱着我,指着天吼,这都是报应啊,是她做的孽报应了。” 纤漠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口中似乎也有些干涩,竟也拿着桌上的酒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她面色不变,攫住息少爷的目光,问:“你娘做的孽……是指琴妃吧?” 息少爷一惊,收起惊讶才点了点头,“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对,琴妃身上的孽,是我娘做的,可是……我娘只是导火索而已,琴妃的命运只能由我父皇决定,不是吗?” 56 第一百五十七章她要的更多 纤漠点点头,她不能否认,不管息少爷的母后做过什么,可是最终这皇城里能下决定的只有先皇一人。所以……洛那么恨先皇,便是这个原因吗,恨到,连一句父皇都不愿意叫。 “过了那天晚上,我母后被打入了冷宫,这后宫里便变天了。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后宫佳丽,所有人都以为,丹儿要的不过便是那后位而已,可是某一天,父皇突然的倒下,太医说是中风,与此同时,这皇城内的皇子们要么离奇死亡,要么突然变得痴傻,除了我却只有一个皇子完好无损。” 息少爷站起身,许是酒喝多了,他的身影在纤漠的眼中竟有些微微的摇晃,他伸手撑在圆柱上,靠着圆柱竟呵呵的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里只剩下落寞。 纤漠拧紧了眉,抬起头望着他的方向,“那个皇子,是洛吗?” 息少爷点点头,笑容敛住,眼里居然弥漫出一阵水雾,他哽咽着说:“知道吗?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会完好无损,我的生命,是我母后用一个秘密换来的。所以直到现在,我也只是被软禁了而已,并没有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秘密?”纤漠口中呢喃了一句,本想再问,可是息少爷脸上弥漫着的哀伤,竟让纤漠没办法问出口,就好像只要她一问,他的伤口便会裂开,鲜血横流,直到再也合不拢来。 “因为母后的关系,我成了废太子,而一向疯癫的惭洛却突然的清醒了过来,他们说这是上天的意思,于是,他便成了新的太子,三个月后,先皇驾崩了,惭洛登上帝位,便成了新的云翳国国主。” 息少爷慢慢的讲,声音越发的缥缈了,要不是纤漠使劲的掐住自己的手腕,竟险些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丹儿要的,不仅仅是后位,而是整个江山。只不过,这个江山是她拱手送给了惭洛而已。”息少爷笑得越发的大声了,听在纤漠的耳中,竟宛如泛着恐怖气息的鬼魅一般。 心,有些隐隐作痛。 洛的江山果然是借助太后娘娘才得来的吗?所以他才会总是维护着她,维护着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惭洛可能爱过太后娘娘,纤漠的心便狠狠的抽痛着。不,不会,从惭洛对太后娘娘的态度来看,他是不爱她的。不爱!不爱! 纤漠的心里狠狠振荡着这两个字,险些把持不住吼出声来。额头上的冷汗汩汩的往下流着,纤漠却顾不上了,只紧紧的按住了心脏的地方,那里,好痛! “故事……讲完了。” 息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纤漠的面前,正低下头看着惊魂未定的纤漠。纤漠猛的回过神来,视线却有些模糊了,她拼命的甩甩头,视线却仍然模糊。一直抽痛的心脏也仿佛麻木了一般,竟跳动得没了轨迹。 息少爷的身影也开始摇晃了,伸出手,攫住纤漠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纤漠温润的红唇在烛光下异常诱人,他痴痴的看着,嘴角勾起笑,唇便冲那抹温润印了上去。 “现在,该付听故事的酬劳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激情的迷醉,纤漠迷蒙着一双眼睛,竟然不懂得反抗,只有泪不断的往下落,仅存的意识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一醉,不仅仅是指喝酒而已,他指的是酒里的迷药! 纤漠错了,错了,她不该来,更不该以为用一杯酒可以换来一个秘密。 息少爷的眼神也渐渐迷蒙了,他的手带着冲动抚上了纤漠的身体,唇也更加疯狂的在纤漠脸上眉间肆虐。 “放开!你这个禽兽!我看错了你!”纤漠的声音软弱无力,却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她以为息少爷只是一个被落寞包围的可怜人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来。 纤漠的冷,让息少爷迷蒙的眼神清明了一瞬,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还停留在纤漠的身体上。 怎么会?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仓惶的后退了两步,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可是,刚退了两步,身体火热一片,他竟无法控制的又向纤漠冲了过来,不顾一切的将手抚上了纤漠的身体。 是那个女人! 息少爷的余光里,看见了桌上的两壶酒,想起了那个女人脸上阴狠的笑。他懂了!她不仅在两壶酒里下了迷药,还在他的酒中加了春药! 是那个女人,她果然够狠!原来,他也被她耍了!他以为只是和她合作一起伤一下惭洛的心,让惭洛对漠妃死心而已,却没想到她要的原来更多! 她,是想要漠妃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么! 可是,他想要报复的只是惭洛而已,面前这个女人,他又怎么忍心伤了她? 息少爷的意识也渐渐迷失,可是人的本性却没有休止,他喘着厚重的粗气,手每在纤漠的身上游走半分,体内燃烧着的火便旺盛一分。 他,已经没了退路。没了理智,便没了灵魂,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一头被药物控制的野兽,而纤漠便是那只没了反抗机会的猎物。 风,吹灭了宫灯,整个天地都是一片漆黑的颜色。 纤漠的泪,在意识涣散的时候落下,心中,竟只有一个念头,洛,你在哪儿?第一百五十八章当心痛到极致 柳子莲站在梅树后,将亭中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泪水早已经泛滥,却只有她自己看得见。她抬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再望向亭中的时候,息少爷的眼已经成了纯净的红色,柳子莲知道,他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了。 柳子莲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迈开了步子走进了亭中。 风大了,吹动她长衫飘摇,泪,在长衫飘摇的时候泛滥。 天亮的时候,梅林中的激情已经褪去,空气中只残留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早晨的梅林,凉意更甚,小路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却丝毫没有受这凉意影响,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只有走早前面的惭洛一人,眉头紧皱,却没有半分笑意。 “皇上,哀家没骗你吧,多呼吸几口早晨里梅林中的空气,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吧。”太后娘娘与惭洛并排走着,脸上的笑是最灿烂的,可是那笑却在看见亭中的景象时,猛的顿住。 “啊!”太后娘娘惊恐的尖叫,纤白的手指指着凉亭的方向。 惭洛顺着太后娘娘手指的方向望去,脸上瞬间没了模样,只有冲天的怒气。他身体僵硬了,瞪大了眼睛望着亭中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整个眼睛渐渐弥漫出一种恐怖的红。 身后的太监宫女更是惶恐,一个个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众人相互看了看,都赶紧将头埋到最低,唯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而丢掉性命。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人是黑牙,她直直的望着亭中的两人,目光扫过纤漠的时候,闪过一抹疑惑。 太后娘娘见惭洛久久没有动,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提高了音量大吼了起来。“皇上!这两个伤风败俗的人,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么?” 惭洛的面上只剩下麻木的痛,他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露,流出一股子狰狞。他艰难的迈出步子,可是仅仅一步,脚便像被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第二步。原来,他真的很怕,怕将亭中的两人看个真切。 他的纤儿,绝不会背叛他! 她说过的,在皇陵里当着先皇的面,她说过,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他! 惭洛脸上的寒,让太后娘娘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么多年以来,惭洛还从未出现过现在这幅模样,就好像……好像灭世的魔神!他眼中的怒火,只一眼,便会将天下苍生燃尽,连尘埃都剩不下半抹。 “你……”太后娘娘只吐出一个字,声音里没了刚才隐隐的激动,反而有些微微的颤抖。看着惭洛这幅悲绝愤怒的模样,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一次,她是不是做错了。 风,吹过,一阵凉意袭来,纤漠的身子颤抖了一瞬,睁开眼睛,便看见满地凌乱的衣衫,有她的,有息少爷的。纤漠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而倒在旁边的息少爷也只着了一条裤子。 空气中炙热的视线,纤漠感觉到了,再抬头,却正对上远处惭洛一双发红的眼睛。纤漠的心,瞬间凉了个透彻,眼泪无法控制的泛滥,不断的往下掉,不管她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纤漠随手拾起一件身旁的衣服盖在身上,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想往惭洛的方向走,可是刚走了两步,却浑身无力的瘫软了下来。 “洛……洛……”纤漠已经泣不成声,口中只能呢喃着这个字。她明白,这样的情况,她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她的洛,洛……你一定要相信! 纤漠狼狈的模样,刺痛了惭洛的眼,他握紧的拳头猛的挥在了身旁的一棵梅树上,碗口粗的树干“噌”的一下成了两半,绿色的叶,一片片往下掉,落在惭洛的身上,似乎都带着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 惭洛抬眼,直直的盯着纤漠的方向,眼里的愤怒突然的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诡异的红。 心,痛到极致的时候,是麻木的。 惭洛麻木了,所以步子往前迈的时候竟没有丝毫的停顿。他走到纤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冷酷如冰,只一瞬,便可将灵魂冻灭。 “你!”惭洛的手,指着纤漠梨花带泪的面,嘴角勾着的是残忍的笑。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纤漠从来不知道,心碎开的时候,人的大脑里一片空荡荡,只是仅一瞬,那片空荡便被痛苦彻底填埋,有多空荡,便会有多痛! 纤漠舔了舔嘴唇,她好想说,洛,不是的,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可是,一开口,声音里除了哽咽,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惭洛转身走到黑牙的身旁,在黑牙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黑牙的弯刀,直直的走向亭中。 弯刀,落在纤漠的脖颈之间,泛着恐怖的冰寒。 纤漠的眼泪突然止住了,她咬住下唇,没有丝毫的恐惧,只直直的对上惭洛的眼睛。洛,洛,心中只低吼着一个字。 惭洛的弯刀举起,可是终究没有挥在纤漠的脖子上,对这个背叛了他的女人,他竟然还是狠不下心么? 惭洛懊恼的再一次举起弯刀,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弯刀却狠狠的落在了息少爷的腿上。息少爷猛的醒了过来,吃痛的叫了一声,手捂住大腿上的伤口,伤口的血红还在不断的往外涌,任他怎么按都阻止不了。 惭洛没有看息少爷一眼,手却狠狠的攫住纤漠的下巴,咬牙问:“女人!你竟敢背叛朕?” 背叛!这两个字,在惭洛的生命里,过于的沉重。第一百五十九章伤 纤漠想别开头,不忍心看惭洛眼里充溢的伤痛,可是惭洛攫住她下巴的手很紧,没有给她丝毫逃避的机会。 纤漠嘴唇动了动,可是想说的话却硬生生咽了下去。她怎么能说,为了你,她才和息少爷见面,为了你,她明知息少爷可能对她不利,她也要放手一搏。她不能说,说了,洛的心,只会更痛。 现场的情况,纤漠说不清楚,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和息少爷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对不起惭洛的事,这样的不确定,又要她怎么开得了口。 纤漠的沉默,让惭洛险些崩溃,他手上的劲道一紧,纤漠倾城的容颜在他手中渐渐扭曲了形状,是一种绝世的悲凉。可是,纤漠没有哭,她的眼泪突然的干涸了。 许是纤漠的错觉,冷酷如斯的惭洛,眼中竟隐隐的有着泪光。一个伸出手便能将天地撑起的男人,眼里,竟然有了泪光。 纤漠抬起手,挣扎着想抚上惭洛的眼,心,生生的疼痛着。这个矗立在天地间的男人,为了她,竟然险些流泪么? 那会是怎样一种锥心的痛! “洛……” 纤漠开口,只吐出一个字,唇便被狠狠的封住了。惭洛的唇狠狠的印在纤漠的唇上,不停的吸允,不停的掠夺,直到最后温润的唇瓣间,鲜血的红流淌着化不开的忧伤。 鲜血落下的时候,纤漠的脸感觉到一丝冰凉,那是,洛的泪么? 皇宫里,从来没有这么压抑过,不管是后宫佳丽,还是宫女太监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所有人都在惶恐,唯恐不小心丢了性命。因为这几日他们的皇已经成了魔鬼,短短三日之内,这皇城内因为不小心惹恼皇上而被杀的人已经三百零七人了。 谁都知道,他们的皇是因为漠妃娘娘的背叛而改变的。只是,这样的改变,让整个皇城暗无天日,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冷酷绝情的皇,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愤怒到了如此地步。 果真是有多爱,便有多恨! 纤漠和息少爷被关在了天牢里,三天以来除了送饭菜的牢头以外,竟是没有一个人踏进来一步。看来,惭洛是真的不再给两人一点机会了。 又是一个黄昏的时候,牢头开门进来,见铁栏内的纤漠双眼无神,直直的望向高墙上的小铁窗,那里,能看见黄昏的一角。摆在她面前的饭菜没有动过一口,牢头打开铁栏下的小门,将没有动过的饭菜拉了出来,又换上了新的。 牢头摇摇头,看着纤漠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转身离开了。 息少爷被关在纤漠旁边的牢房内,虽然隔了一道墙,他看不见纤漠的面,可是当牢头拿着没有动过的饭菜走过他的牢门前时,他却忍不住往墙的那头望看一眼,只可惜,视线里没有纤漠的身影,只有一道坚硬的墙而已。 息少爷到底还是忍不住,三天以来第一次开了口。 “你,还好吗?”息少爷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安静的牢房内,还是让沉静在自己思绪里的纤漠猛的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往旁边看了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了。 纤漠冷笑,却不开口,息少爷的问题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既然做出这种事来,竟还问她好不好? 息少爷久久没有听见回声,眼里的哀伤更浓郁了,他往墙边靠了靠,即使看不见,他也想要离这个女人近一点。 “对不起!”息少爷哽咽着说,脚随意的摊在地上,脚上的铁链因为太靠近墙而绷直了。他埋下头,手握成拳,眼里的悔恨隐在墙后,纤漠没能看见。“丹儿不愧为掌权后宫多年的女人,我们到底不是她的对手!” 丹儿! 纤漠心中一惊,想起了引着惭洛去梅林的太后娘娘,心中一下了然。她早该想到的,仅凭一个废弃的皇子,怎么可能在皇宫里对她布这种局。 “你们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去赴约?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是该更加小心么?”纤漠总算开了口,三天未讲过话,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音调,听在纤漠耳中,连自己都觉得不是滋味。 “你一定会来!”息少爷勾起嘴角笑了,只是笑容里满是哀伤,“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你是深爱着惭洛的,只要和他有关,你一定会来,不是吗?” 爱,的确比纤漠想象的深。 纤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干涩的眼睛不知不觉竟有些湿润了,纤漠抬起头,不再说话,只望着高强上的铁窗外,那里,巴掌的大的天空也已经黑到了尽头。 惭洛猛的将空了的酒坛砸向了远处的巨石,酒坛的碎片和那些陈旧的碎片混合在一起,却同样的苍凉。 “啊……”惭洛仰天吼了一声,痛苦冷冽的吼声让飞在上空的鸟儿也忍不住震颤了一瞬。 小山坡上,有着他和纤漠的回忆,点滴的苍白,带着哀伤的幸福,一幕幕闯进他的脑海里。他双手狠狠的抱住了头,头痛欲裂,整个世界里都是纤漠的影子。 所有人都可以背叛他,独独她不行!她发过誓,这辈子,不背叛! 惭洛拿起地上的另一坛子酒,一口气灌了个干净,挺拔的身影,在天边的霞光渐渐淡去的时候,只剩下落寞。 天黑尽的时候,惭洛下了山,头不再疼痛,因为,从这一刻起,他的生命里,不再会有纤漠了。第一百六十章竟是如此 天黑了,可是晏日园里却没有点灯,长廊的台阶上,是一个瑟缩的身影。天上没有月,只有散乱的星光。星光下的夜很寂寞,那个瑟缩的身影更显得孤单,就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这天地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柳子莲走到那身影的面前,眼里弥漫着泪水,她伸出手,摸了摸那人的头,哽咽着说:“小胡子,回屋睡吧。” 小胡子抬起头,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稀里哗啦的又哭了出来,除了拼命的摇头,竟是早已经说不出话来。 柳子莲蹲下身子,一把将小胡子拥进了怀里,口中哽咽着:“别担心,别哭,我已经找人给岳丞相送信去了,以他对娘娘的情,一定能将娘娘救出来的。” 小胡子吸了吸鼻子,迷蒙的看着柳子莲,眼中的泪还在往外涌,“可是……岳丞相不是去离音国交好了吗?他会回来吗?” 柳子莲沉默了,小胡子的问题,她回答不了。她唯一能弥补的,便只有这些了。小胡子不知道,在柳子莲拥着他的时候,手是紧紧握着的,指甲嵌进皮肉里,很疼!可是只有疼痛才能让她的心暂时忽略内疚的继续跳动。 黑牙推开御书房的门,手中拿着几样茶点,一眼便看见还埋在书按后不断批奏折的惭洛,他已经这样一整天了,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是拿着手中的笔在奏折上不断的挥舞着,留下一抹抹红色的印迹。 惭洛没有提到过纤漠和息少爷的事情,就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越是这样,黑牙便越担心。黑牙的心中有些气愤,她早就警告过纤漠,皇,不能再受伤了,可是,纤漠到底还是中了那女人的诡计。 黑牙走到惭洛的身旁,将茶点放在惭洛的桌上,扫了一眼惭洛手中的奏折,麻木的面上也不禁涌出一抹担忧。那奏折上似乎提到了扬州知府的字样。 “皇,”黑牙犹豫了一下,直到惭洛手中的动作停下才接着说道:“皇,你不觉得……漠妃娘娘的事情有些蹊跷吗?” 惭洛放下手中的笔,头却没有抬起,视线仍然落在了奏折上,他脸上除了冷酷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色彩,冷哼一声,他说:“你是想说这一切不过是太后设的局,只不过漠妃傻傻的钻了进去而已。” 黑牙疑惑了,“既然皇上知道,那又为何……?” 惭洛沉默了很久,拿着奏折的手狠狠的一用力,那奏折在他的手中瞬间扭曲了形状,他抬起头,扫了黑牙一眼,冷冷的说:“即使是局,也成了事实。” 黑牙沉默了一瞬,只是盯着惭洛冰冷的面,眼神有些复杂,“那漠妃娘娘该怎么办……” 黑牙这句话让惭洛皱起了眉头,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哀伤与愤怒,只是这御书房里只有他和黑牙两人,他的哀伤与愤怒,也只有黑牙看得见。 “在看见漠妃和息在亭中的时候,朕的确是被背叛的感觉冲昏了头脑,险些失了分寸,直到刚才看见了这奏折,朕才突然醒悟过来。她已经受了伤,而朕险些,伤她更深。” 惭洛走到窗边,窗户未开完全,只有一条缝隙,可是仅仅一条缝隙,也足够阳光射了进来,映在惭洛冷酷的面上,没有半分暖意。 再回头时,惭洛的脸上已经不仅仅是冷酷,而更多的是残忍,眼里寒光闪过,那一瞬,连天地都险些没了颜色。 他说:“伤害了她的人,朕,绝不放过!” 黑牙没有见过,弥漫着如此冷酷的残忍,说这句话时,惭洛的眼睛泛着暗淡的红,这样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恶魔。 天牢里的日子比纤漠过得还要快,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纤漠眼看着铁窗外的天空再一次暗淡了下来,心,从来没有这么麻木过。四天来,她想了很多,这皇城内她熟识的人都一一在脑海里掠过。 纤漠有些惊了,可是浑身无力,却连吃惊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人说,人死之前会将所有的脚印收回,所以那些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会在自己的脑海里走一遭。纤漠想,她也许就快要死了,所以才会看见那么多的残影。 惭洛冷酷却带着温柔的笑,柳子莲泛着坚毅祈求自己原谅的伤,小胡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息少爷哀伤却也泛着丝丝冷意的眼,还有太后娘娘永远在脸上挂着的怨。 纤漠真的好累,只想闭上眼睛,可是,一闭眼,眼前便是一座苍茫的山,山顶上的雪,终年不化,而那些雪白下,埋葬着的,是纤漠的娘。 脑海里突然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在意识快要流逝的一刻,纤漠却猛的睁开了眼。可是,眼睁开了,泪也无法控制的落下了。 她不相信,她怎么也不信,竟然是柳子莲背叛了她。 早在太后娘娘说她知道了纤漠的身份时,她就应该想到的,这皇城内,知道纤漠秘密的人并不多,柳子莲算是一个。 原来这就是被人背叛的滋味么? 纤漠咬紧牙,哭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想起了惭洛,当他以为她背叛他的时候,他的心,是不是亦如她现在这般疼痛。 纤漠不知道,就在她落泪的时候,惭洛正拿着笔在一方白纸上挥舞着,而那白纸上,画的,便是纤漠。惭洛抬起头,向天牢的方向望了一眼,是他的错觉吗,刚才,心,竟抽痛了一瞬。 57 第一百六十九章天涯海角,带你走 纤漠将身上的首饰尽皆取了下来交给了牢头,只求替她给惭洛带一句话,说她要见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见! 天下没有摆在面前的钱财却不要的道理,牢头乐呵呵的收了纤漠的首饰,连连点头,心中却只是笑纤漠痴傻。纤漠忘记了,惭洛是当今的皇上,又且是他一个牢头想见便见得了的? 纤漠在牢房中等了两日,却依旧不见惭洛的影子,心中的激动也渐渐淡去,思绪纷乱,她胡乱的猜测着惭洛迟迟不来见她的原因。难道他真的不愿再给她丝毫的机会了么?每每想到这里,纤漠的心,便抽痛到麻木。 铁窗外的天空渐渐的暗淡,今天,洛还是没有来。自从知道小腹中酝酿着一个新生命以来,纤漠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脆弱了,只痴痴的望了一眼牢门外被火光映衬得有些阴森的通道,空荡荡的通道,没有一个人影。 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落。曾经,纤漠发誓,不再轻易的让自己掉眼泪,可是这几日,她的眼泪却从未停止过。要是以前,纤漠定是狠狠的将这样的自己看轻,可是现在,手按在小腹上,即使眼泪落下,手心里似乎也有温热的触觉。 在天色快要暗到尽头的时候,长廊里,竟然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错落有致,似乎是两个人,而且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种小心翼翼的意味。 纤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目光锁住长廊的转角,心中的希翼疯狂的挤进目光里,口中低低的呢喃着一个字“洛……” 只可惜,在那两人出现在转角的时候,纤漠到底还是失望了,来的人,不是洛,却是岳然。 牢头带着岳然步子匆匆的走到纤漠的牢房前,掏出钥匙捡了其中一把迅速的将牢门打开,口中却对岳然恭敬的道:“丞相可得快些,这天牢里耳目众多,我在门外守着,有什么情况击掌为信。” 岳然点点头,那牢头这才退了出去,牢头刚一走,岳然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冲进了牢房,一把将纤漠拥进了怀里。什么道德,什么身份隔阂他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拥紧这个女人而已。 岳然眼里的温柔和担心,纤漠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只可惜,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便再也装不下其他。纤漠撑起手将岳然的身子推开,别开头,忽略岳然失落的目光。 “你不是去离音国了么……”纤漠涩涩的开口,只想将那抹温柔掩去。 依旧是一张带着阴柔气息的脸,可是却俊美得无可救药,只可惜,映在纤漠的眼中,却只有亏欠而已。 “听说……你有了他的孩子。”岳然没有回纤漠的话,只哽咽着问,他悻悻的收回拥着纤漠的手,手掌的皮肤很白,比女人的手更好看了几分。 “他……你是说息少爷么?”纤漠没有逃避,往后退了退才将回过头来与他对视着。 出乎纤漠的意料,岳然却摇了摇头,火光洒在他的脸上,阴柔而带着黯然的伤痛。他抬眼,眼里头一次露出这么浓郁的嫉妒。“你的孩子不会是息的,我的说是……洛!” 洛! 纤漠有些惊讶的抬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岳然,他为何会那么肯定她肚子中的孩子不是息少爷的? 岳然看出了纤漠的疑惑,眸子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只低低的说:“如果是息的,以你的性格,你恐怕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你很可怜,你不会让孩子也和自己那么可怜,所以,如果是你,你宁愿带着孩子一起死掉,也不会让他跟着你痛苦的,不是吗?” 纤漠说不出当岳然说出这番话时,她心中的感觉,她只知道,岳然是了解她的,可是,这样的了解有多深,她心中的亏欠便有多深。 纤漠点点头,望着岳然的眼,有种心痛的感觉,她走近了岳然,轻轻的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小腹上,语气里,有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幸福。“这是洛的孩子。” 岳然的手僵硬了一瞬,他埋下头,眼中隐隐的泪光没有让纤漠看见,只狼狈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你冒充柳子莲进宫的事已经是事实,孩子是洛的,兴许保得住,可是你呢?这皇城内,却是容不下你的。” 岳然的话让纤漠慌了手脚,几天以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麻木了,只要孩子还有希望,那她便无所谓了,至少,她的灵魂还可以去到那座雪白的山,她的娘亲,会在那里等着她的吧。 纤漠眼中的坚毅与绝望,让岳然的心险些碎裂,他狠狠的按住心脏的地方,许久之后才缓过气来,只重重的叹一口气,弥漫着无限悲伤的说:“当柳子莲的信送到我的手上时,我才知道,对你,我竟是在乎到了超乎想象,可是,抛开一切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却说,你……已经有了身孕……” 纤漠的眼,湿润了。岳然的情,这辈子,她是还不了了。 岳然落寞的转过身,步子里都是浓郁的哀伤,他向牢房外走了两步,却停下来,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的爱意和哀伤夹杂在一起。空气中似乎飘逸着一些沉重的东西,岳然离开牢房之前,只说了一句。 “不管怎样,我在乎的只是你。所以……只要你开口,天涯海角,我带你走!” 天涯海角,我带你走! 这样的承诺,对纤漠来说过于的沉重,纤漠咬紧了牙,眼泪却无法控制的落下了。第一百七十章我们的孩子 铁窗外的夜,深了。整个世界都沉静下来,可是纤漠的脑海里,岳然留下的话却不断的徘徊,天涯海角,我带你走。 垂下眼,纤漠蜷缩着身子,想将自己整个儿的缩进温暖的世界,只可惜,天牢里的夜晚,即使泛着暗淡的火光,也没有一点温度。 惭洛带着曲婆婆来到天牢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宛若被丢弃在凡间的精灵一般的纤漠,他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瞬。 牢头疑惑的扫了一眼惭洛和曲婆婆,位低言微的他自然是没有说话的权利,也只是疑惑了一下而已,打开牢房的门后便恭敬的退出了天牢。曲婆婆手中拿了一个药箱,见惭洛点点头,这才拉开天牢的铁门走了进去。 铁门“吱呀”一声,惊醒了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纤漠,她抬起头,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曲婆婆和她身后的……惭洛。 “洛……” 纤漠呢喃出这个字,眼里的泪瞬间决堤,直往下掉。这样的眼泪也让惭洛一阵心疼,可是他面上却仍然是冷酷的模样,他只匆匆的扫了一眼纤漠,便跟在曲婆婆的身后走了进来。 曲婆婆将两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纤漠身旁的草席上坐下,将药箱放在身旁,拉了纤漠的手便开始诊脉。 纤漠不看曲婆婆,只直直的盯着惭洛,她不相信他可以冷漠成这副模样。只可惜,惭洛终究转过了头,不再看纤漠一眼。 曲婆婆摇摇头,收回了手,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塞到纤漠的手中,嘱咐着:“这药,是调理身子的大补之药。” 纤漠握着那小瓷瓶的手有些泛白,世界沉静着,只有眼泪落到瓷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纤漠擦干泪,咬紧牙,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是坚毅。 “洛……孩子,是你的。”纤漠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这样的冷静。 惭洛猛的回过头看着纤漠,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只可惜只一瞬,他仍旧是一副冷酷的模样。 这样的惭洛,让纤漠的心险些死掉,握紧的拳头已经麻木到快要没有自觉。难道她的等待换来的是这样的冰冷么? 曲婆婆只看了这般坚强的纤漠一眼,便忍不住开了口,对惭洛道:“孩子,的确是你的。她和息少爷的事情只发生了十来日,这么快,是把不出滑脉的。只是……” 曲婆婆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冲惭洛使了使眼色。惭洛点点头,曲婆婆率先走了出去。 牢房里,只剩下纤漠和惭洛两人,只是两个人的眼中都有些倔强。 “你不相信么?”纤漠咬着牙问,声音里的颤抖狠狠的撞击着惭洛的心脏。 拥抱,在纤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惭洛到底是忍不住紧紧的将纤漠拥进怀中,让长袍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任小铁窗外的风灌进来将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惭洛是哽咽的,他舔了舔嘴唇,冷酷的面上,是痛苦着的,只可惜心中的痛,只有他自己能懂。 纤漠疑惑了,如果相信,那为什么他的脸上竟会是冷酷,为什么……他这么久才来? 纤漠的问题没有问出口,已经泣不成声的她,此刻只能被惭洛紧紧的拥抱着而已。有些事情,纤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不会知道,曲婆婆旅行到了塞外,是惭洛三天不眠不休的赶路才将她接了回来。 只是,在惭洛激动的告诉曲婆婆纤漠怀孕了的时候,曲婆婆却吓得脸色惨白!惭洛永远都忘不了当曲婆婆告诉他,纤漠怀孕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的时候,他的心,险些被矛盾的痛苦啃噬掉。 纤漠缩在惭洛的怀中,只因惭洛的这句话而感动着颤抖,她的手勾住惭洛的脖颈,温热的唇印上了惭洛的,一点一点的温度从唇间挤进毛孔,这一吻,她多希望是天长地久。 牢房里的空气永远带着湿冷,可是这样的湿冷,却抵不过两人之间的温情。要不是惭洛的面上,总是一抹无奈的痛,这样的幸福虽短暂,可是却也是极致的吧。 “洛……这是我们的孩子!”纤漠说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是满满的笑意。 草席上,惭洛拥着纤漠紧紧的,手按在纤漠的小腹上,眼,却被纤漠的笑刺得硬生生的疼。他的手一僵,刚才的温柔一瞬间消失不见,竟慢慢的放开了纤漠身子,带着一点点的仓惶站了起来,只匆匆回头看了纤漠一眼,便冲出了牢房。 那一眼,眼里,是无奈的痛! 惭洛突然的变化让纤漠还来不及反应,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脑海里都只剩下他离开之前的那个眼神。 牢房内,纤漠的世界已经成了苍茫,可是,牢房外,只一墙之隔,惭洛的世界也没了丝毫的光亮。 曲婆婆站在惭洛的面前,面色沉重,嘴唇开开合合,好半天只是哽咽,却讲不出半句话来。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惭洛紧紧的握住拳头,手上的青筋一股股的显现出来,是一种弥漫着怒气的恐怖。 曲婆婆被惭洛的这副模样吓住了,苍老的手不禁抚上了他的面,想将他脸上的怒气哪怕抹去分毫,只可惜,惭洛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直到最后完整的成了火红的颜色。第一百七十一章绝情药 皇宫里隐隐的沉寂,这几天来,越发的人心惶惶了,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的皇上已经有了残暴的苗头,仅仅几天,皇宫里因为一些小事而人头落地的人不在少数。 连太后娘娘都震惊于惭洛这次的表现。惭洛虽然冷酷,手腕更是强硬,可是却不是那种昏君,所以云翳国自他登基以后国力是一天天强盛。她没有想到,这次的惭洛,竟然抓狂到了如此地步。 御书房内,惭洛埋首在书按上,手中的笔迅速的在奏折上挥舞着,而他写得最多的一个字,竟然是“杀”。红色的字迹在奏折上只不过几道,可是,那几道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黑牙推门进来的时候,风,猛的往里灌。惭洛一个激灵抬起了头,目光一瞬间被黑牙手中的药吸引。那药还泛着腾腾的热气,随着那些热气,浓郁的药味铺天盖地向惭洛涌来。 惭洛手中的笔落下,在奏折上没有轨迹的划出了一道红艳的颜色。他喉头滚动,缓缓的站起身子,有些激动,有些无奈,只一步步艰难的向黑牙走去。低头往黑牙手中的药看了一眼,黑色的水面上,是一张苍白的脸。 “皇!”一向冷酷的黑牙,此刻握着药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哽咽着问:“这药,真的要给漠妃娘娘吃么?她的肚中……可是皇种!” 惭洛的手伸向那药,却停在空中,怎么也不能再前进半分。垂下的刘海遮住了惭洛的眼,他眼里的颜色黑牙看不真切,可是,她能感觉到,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的皇,现在是真的怕了。 “去!” 这个字,惭洛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连回声都在御书房里都久久不能散去。刚一说完,他便转过身,不再看黑牙一眼,也不看看那碗药一眼。他闭上了眼睛,只感受着一股子凉风不断的侵入他的灵魂,让他的整个世界除了冷,便再没有其他。 黑牙被惭洛的背影感染了,酷暑的天气,她却一阵阵发寒。她低下头,再往那药看了一眼,和所有的药一样,都是漆黑的颜色,浓郁的苦味。黑夜从来不怕苦,可是这一次,她却连一刻也没办法再忍受那苦味。 药,快冷了。 黑牙捧着药站在纤漠的牢门外,久久没有开口。纤漠安静的躺在一方凉席上,没有被子,为了留住仅有的温度,她的身子不断的卷曲着。那模样,竟是可怜到了至极,连冷酷的黑牙,心中也不禁有些动容。 手中的药,越发的冰凉了。黑牙扫了一眼铁窗外,那里,夜色撩人,只可惜星月的光芒过于暗淡,透进牢房内的,更是丝毫。 “漠妃娘娘!”黑牙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只一瞬,她险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纤漠一个激灵,这才醒了过来,额头上竟有些丝丝的汗水。刚才在梦里,她梦见一个红色的世界,那世界满天满地的弥漫着一种哭声,婴儿的哭声,无休无止,仿佛就在纤漠的身旁,可是却又遥远到世界的尽头。 纤漠按住小腹,直到感觉到小腹下传来的温热触觉,她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纤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抬起头看向黑牙。黑牙手中的药,过于的显眼,纤漠一眼便看见了。浓郁的苦味还是往她鼻腔中挤,纤漠拧了拧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她不怕苦,可是,她肚中的孩子却不应该闻见那么苦涩的味道。 “喝吧!”黑牙打开牢门,走到了纤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是面上却是一脸的沉重模样。 黑牙的沉重,聪明如斯的纤漠又怎么会看不见,她面上一瞬间垮塌下来,只淡淡的问:“这是什么药?” 心中隐隐的透着一股子的不安,如果连黑牙也是一脸的沉重的话,那事情便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现在什么也不怕,唯一怕的便是孩子。纤漠将小腹按紧了一些,头却高高的扬起望着黑牙。 “这是皇上交代你必须要喝的药!”黑牙将面上的沉重收起了半分,仍旧是一副冷酷的模样,只是眼底的异样,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纤漠犹豫了,撑着墙坐起了身子,犹豫了一下,才从黑牙的手中接过了那碗药。她将药拿到唇边,药味更浓郁了一些。 对洛,她是相信的。可是,心中的不安却让她久久下不了决定,只拿着药在空中,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这几日天气炎热,许是湿冷的天牢也不经弥漫出一种闷热的气息。黑牙和纤漠,两双眼睛,却都盯紧了那碗药的方向。 窗外的风吹进,带着一丝凉意。纤漠紧皱的眉头舒开了片刻,脑海里都是惭洛的模样,温柔的他,残酷的他,而他眼里,却都有着一张苍白的倾城容颜。 纤漠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举起碗,她张开嘴,就等着那碗药往嘴里灌。她想要相信洛,哪怕是麻木的相信都好! “嘭” 只一声,纤漠手中的碗掉落在了地上,碗碎了,药洒了,牢房里,只剩下两双睁大的眼和没有丝毫间歇的苦味。 “这药不能喝!” 冲进来的人,竟是岳然!原来电光火石之间,是他一掌将纤漠手中的药拍到了地上。 黑牙面色一沉,也不看来人,按在腰间弯刀上的手立马便要有所动作。 可是,岳然的手却比她的快上了一步,他一把狠狠的攫住了黑牙正要抽出腰间弯刀的手,狠狠的说道:“为什么要给她喝这个药?这是皇上的命令?”第一百七十二章怎么可以 手被制住,黑牙面如寒霜,回头瞪着岳然,不答反问:“怎么,岳丞相什么时候关心起皇上的妃子来了?” 岳然沉默了,可是目光里仍旧泛着愤怒和狠辣。这样的岳然是出乎纤漠的意料的,身上总是泛着一股子阴柔气息的他,没想到也有这么狠辣的一面。年纪轻轻能坐上丞相的位置,到底不是一个软角色。 黑牙冷哼一声,狠狠的将岳然的手甩开,扫了地上被打翻的药汁一眼,面容更是冷峻了几分。她走到岳然面前,扬起头,任两双同样狠辣的眼里投射出恐怖的目光,恍惚间,目光碰撞的时候,连空气都险些扭曲了模样。 “这是皇的命令,也就是圣旨!岳丞相,是要抗旨么?” 黑牙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再看牢房中的两人,径自走出了铁门外,一身黑色的劲装在牢房暗淡的火光下,透着一抹阴森。 纤漠早已经瘫软的地上,地上洒落的药汁映在她的眼中,却仿佛一把尖刀狠狠的划在她的心上,鲜血横流,无休无止。 “这是什么药?”纤漠哽咽着,头却没有抬起,目光仍旧落在地上。 岳然蹲下身子,手抚上纤漠的脸,带着温柔的怜惜,如果纤漠的生命都悬在了一线,那什么道德,什么伦理,什么兄弟,他都顾不上了,他只知道,看着她难过,他的心会更痛。 岳然目光闪躲,几次嘴唇动了动,可是终究却没有勇气说出口。要不是他在太医院的眼线告诉他,黑牙拿了一碗什么药,也许,面前这个他心爱的女人,他便再也看不见了。 岳然的沉默,让纤漠抓了狂,纤漠的手,指着地上那片黑色的印迹。眼里的泪往外涌,她歇斯底里的吼道:“这是什么药!” 吼声,在牢房里回荡,肆无忌惮的往岳然的耳中闯。 岳然沉了沉气,抚在纤漠脸上的手僵硬了,悻悻的收回,可是却仍旧没有办法开口,只是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纤漠的小腹上。 纤漠顺着岳然的目光往下看,心中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 “洛……不要这个孩子?”纤漠抓住岳然的手,声音里的颤抖让人心疼。 岳然低下头,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洛的,以纤漠对洛的爱,没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独活吧。所以,即使是抗旨,他也挡下了黑牙的药。 泪,是冰凉的,顺着纤漠的脸颊往下流,坚毅的她,竟然就那么眼前一黑,募的便坠入了无底的黑暗世界。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倒在了岳然的怀抱里,岳然的手点在她的眉心,眼里的担忧与心痛弥漫天际。 她不信!她不信,洛会对她这么残忍。纤漠吼着,闹着,指甲不经意的在岳然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狰狞的红,可是岳然的眼里,除了浓郁的哀伤,竟是没有其他。 “滚啊!”纤漠是疯了,只拼命的将岳然往外推,却拾起了地上药碗的碎片抵在了喉咙的深处。“滚啊!否则我死在你面前!” 纤漠的手是颤抖着的,泛着惨白的颜色,只是喉咙处的皮肤被划裂了,浸出一点点诡异的艳丽红色。 岳然的担心她不是看不见,可是,心,真的好痛,痛到想要用疯狂将自己埋葬掉。 模糊的视线里,岳然转身离开了,只是那背影里透出的心痛,竟是不比纤漠少半分。 纤漠的手一松,随着碎片掉落地上,纤漠整个人也瞬间没了力气的倒下。地上是冰冷的,可是却抵不过心中的寒。 洛,他怎么可以?他是不相信她肚中的孩子是她的么?还是他已经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爱? 纤漠的脑海里,思绪乱做一团,现在的她什么也想不清楚,什么也不愿再想。 洛,洛,你怎么可以? 皇宫里的气氛越发的诡异了,连平日里最喜欢谈论宫里小道消息的宫女太监们也本分了不少,见面的时候,更是不敢多说一句,唯恐说了什么忌讳的话而人头落地。甚至连朝中的大臣们也收到了风声,上朝的时候,尽皆都不敢随便开口。 只可惜,纤漠被关在天牢里,对墙外的世界,没有一点知觉。当柳子莲和小胡子看见纤漠的时候,两个人神色里的小心翼翼都出乎了纤漠的意料。只可惜,纤漠的心,死了,只匆匆扫了他们一眼,便转过头面对着湿冷的墙壁。 “娘娘……听说您又是两天没吃过饭了。”小胡子一开口,又低低的抽泣了起来,这段日子来,他的眼睛总是红肿着的。小胡子的手中拿了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的都是纤漠平日里喜欢吃的饭菜。 纤漠没有动,连目光也不曾变幻过一瞬。 站在小胡子身后的柳子莲有些瑟缩,竟是被纤漠眼中的空洞吓了一跳。她将小胡子手中的篮子接了过去,打开了盒盖,一样一样的在牢门外摆开了来。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 “滚!我说过不会原谅你!”纤漠没有回头,可是余光里柳子莲的动作,她却看了个清楚。 柳子莲动作一僵,虽然低着头,可是眼中的晶莹还是落到了地上,瞬间被看了个清楚。她颤颤巍巍的起身,脸上的泪痕只剩下哀伤。她不敢再看纤漠那张冷漠的脸,匆匆拉了小胡子便要向外走。 “等等!”纤漠开了口,回过头,虽然虚弱,可是说话的声音却让整个牢房都震颤了一瞬,她是用尽了生命的力量。 “我要见他!” 58 第一百七十三章只要逃 “你是要见朕么?”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惭洛带着黑牙步入了牢房内,只是他手中,却拿了一碗黑色的药汁,那药汁弥漫出的苦味,竟和黑牙那日拿着的一模一样。 纤漠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浓郁的药味,铺天盖地,险些将她的灵魂充溢。她咬牙撑起身子,指节泛白,透着一股子凄凉的意味。 纤漠仓惶的向前走了两步,手指着惭洛手中的药,却抬起头对上惭洛的眼,声音是颤抖着的,“你……你竟要亲自让我喝药么?” 心,痛到麻木的时候,连灵魂都是苍白的颜色。 惭洛不敢看纤漠的眼,握着药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天牢里的火光,暗淡着洒在他的脸上,竟是一片无奈。只可惜,这样的无奈,激动的纤漠却怎么也看不见。 纤漠摇摇欲坠,竟仰天笑了起来,那笑声,一点一点的痛,一点一点的伤。 她,竟是爱上了这么一个人么?残忍到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掉。 纤漠狠狠的笑,笑声里,眼泪泛滥成灾。那绝望的模样,只一眼,便让牢房中的所有人颤抖了。这样绝望的笑,像厉鬼,却不该出现在人世间。 由始至终,站在一旁的柳子莲将纤漠的痛和恨都看在了眼里,生性冷淡的她,心脏抽痛到快要失去了知觉。在所有人都被纤漠的笑震住的时候,柳子莲带着一抹决绝麻木的走到了惭洛的面前。 “嘭!”柳子莲狠狠的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上,膝盖碰上地板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在纤漠的笑声里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和息少爷发生关系的是我!娘娘肚子中的孩子,是皇上您的。”柳子莲静静的说,没有抬头。 惭洛的手紧了紧,任柳子莲跪在脚下,他却不看一眼,只是握着碗的手似乎被风吹动一样,摇晃了一瞬。 惭洛的沉默,让纤漠的心越发的凉了,她的笑突然从面上隐去,刚才还回荡着狰狞笑声的牢房,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还来不及适应。 下一瞬,纤漠的哭声又震颤着所有人的灵魂。声嘶力竭的吼声,肆意弥漫。她指着惭洛的鼻,哽咽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么?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么?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而已!” 纤漠疯了,一把将惭洛手中的药挥到了地上,瞬间四溅开来,让浓郁的苦味猛烈的往空气中挤。 “滚!” 纤漠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突然的沉寂了下来,仿佛刚才的疯狂不过都是幻影而已,没了声音,没了气息,只一瞬这个世界已经没了她的存在。 惭洛的脚有些僵硬,向前迈了两步,被纤漠眼中的绝望狠狠的怔住了,现在的纤漠在他的面前,仿佛一个泡影,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这个泡影便会因痛苦而碎裂掉。 黑牙也看出了纤漠的异样,现在这个时候还留下来,只是更恐怖的刺激而已。黑牙上前抓住了惭洛的手,四目相对,黑牙眼中的意思,惭洛自然是懂得的。 心,抽痛着,惭洛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那步子,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回头看,纤漠的眼里,苍茫一片的绝望! 在牢头的眼中,纤漠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从昨日皇上来过之后,整日整夜,纤漠就只是缩在墙角里而已,头埋在膝盖间,没有抬起过一刻。牢头心中有些忐忑,每每想要冲进去看看她是否还活着,可是一想到最近皇宫里诡异的气氛,便又不敢轻举妄动。 铁门外,牢头手中拿着钥匙,又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房门看看,可是手中的钥匙拿起了又落下,却总也没办法靠近牢门一寸。 “我要见丞相!”纤漠猛的抬起头,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老头被纤漠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手中的钥匙惊得落在了地上,发生清脆的声音。他喉头滚动,愣了愣,有些狼狈的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上一次,牢头既然敢带岳然进得这天牢来看纤漠,那他便是岳然的人。纤漠的猜测果然没错,不多时,岳然果真来了。 一身灰衣的他,手中没有折扇,只是披散的发仍旧是阴柔的,纤漠不禁想,当初的她,为何就独独认错了他呢? “带我走。” 三个字,却是关系纤漠一生的决定。 透过铁门,岳然可以看见纤漠的脸,这张脸是倾城的,可是却突然的变得陌生。现在的纤漠,已经没了魂魄。 岳然点点头,许是铁窗吹进来的风有些大,他的长袍在火光下有些招摇。 纤漠想对岳然道声谢,可是一开口,竟只有咿咿呀呀的微弱声响,原来,没了魂魄的她,竟然连话都讲不出了。 岳然是站在铁门外看了纤漠很久才离开的,没了魂魄的纤漠,他看在眼里,只有心痛。纤漠不知道,就在铁门外,有一个男人,下定了决心,抛开一切,想要带她走,他只要她幸福便好。 纤漠得到了岳然的承诺,终于沉沉的睡去,她已经快要忘记闭上眼睛坠入睡梦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梦里的她,却没能摆脱痛苦的纠缠,她只记得她在跑,一直跑,可是每每回头,总能看见惭洛带着哀伤的眼,那样的哀伤,让她喘不过去来。 醒来的时候,身上的布衣已经被汗浸湿,黏在身上,纤漠却没了知觉,她望向铁窗外,脑海里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天空,没了皇城的束缚,整个天空满是湛蓝的颜色。第一百七十四章 从岳然离开的时候开始,纤漠在天牢里唯一的一件事便是等待,等着岳然布置好一切将她带离这个皇城。曾经,即使这座皇城是个牢笼,纤漠也还有一抹留恋,只因为,这皇城里,还有洛。 可是现在,纤漠不时的望向铁窗外的天空,有洛的皇城里,却已经没了她安身的地方。 天牢里的气氛也有些诡异,住在纤漠旁边牢房里的几名汉子,这几日也似乎有些烦躁,不时的打架生事,让本就阴森的天牢,更添了一份恐怖的气息。不过那几名汉子虽然粗暴,可是却从来没有招惹过纤漠。 纤漠的心早已经麻木,对这些事也不想去在意,只是不断的等待着。 天快黑的时候,牢头送来了饭菜,只不过纤漠的饭菜却是特别的,每一样都泛着可口的香味,不似其他人的饭菜隐隐还透着一股子嗖味。 只听“嘭”一声,牢头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手中拿着的饭菜便落在了地上。饭菜散落了一地,其中还有一只破掉的碗,正是那碗被扔了过来,牢头一个不慎才将饭菜洒了个干净。 牢头面上一怒,挽起袖子,抽出腰间的长鞭,一抖擞,长鞭挥了出去,发出噼啪的声响。他指着牢房里的众人道:“谁干的?” “你爷爷我!”说话的是纤漠旁边牢房内的大汉,他口中叼着一根干瘪的稻草,头高高的扬起,碗口粗的胳膊上青筋暴露。他啐了一口唾沫,冲牢头吼道:“凭什么,爷们顿顿吃搜饭,这丫头就天天大吃大喝?难不成就你这癞蛤蟆的模样还想对她有什么想法么?” 那大汉的嗓门儿粗,话一出口,整个牢房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尽皆大声的笑了起来。那牢头被笑得有些窘迫了,提着鞭子便走近了那大汉的牢门前,手中的长鞭一挥,结结实实的穿过铁栏打在了那大汉的身上。 那大汉的手臂上立马起了一道红艳的血痕,可是他竟哼也不哼一声,口中更是骂道:“怎么,被爷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哈哈……” 牢房里的众人笑得开怀,牢头终于是抵不过众人的笑声,又向那牢门靠近了一些。这几日那大汉总是滋生事端,他早就想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今天到要让他们看看,这天牢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可是牢头刚一走进,手中的长鞭才刚刚挥起,长鞭的那一头却被那大汉狠狠的攫住,只见那大汉得意的一笑,一把便将那牢头拉了过去,眨眼间,牢头便被那大汉用长鞭反手勒住了脖子。牢头只来得及挣扎两下,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那大汉从牢头的怀中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了来,出乎纤漠的意料,那大汉并没有急着逃走,而是直直的冲着纤漠的牢房走了过来。 纤漠的心,慌了一瞬。这汉子,不知是敌是友? 那汉子将牢门打开了,走到纤漠的面前,在纤漠的疑惑时,单膝跪下,恭敬的道:“酒能忘忧,缺的是一个知己而已。请娘娘跟我走。” 纤漠扫了那汉子一眼,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粗俗,严肃的模样一看便是长期训练过的,这样的人,定是军中的将士。纤漠心中了然,原来,他是岳然安排在天牢里的人么? 想到岳然,心,是感动着的。在还没有知道她的决定之前,他便开始在准备着了么?纤漠不知道,早在岳然从离音国千里飞奔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汉子在前面引路,纤漠便跟在他身后急急的走。天牢里还有另外几名汉子,在纤漠两人往外走的时候,他们将天牢里的牢门都打开了来,混乱的场面,让纤漠瞬间被拥挤在了人群里。 等在天牢门口的是五名黑衣人,他们已经将守门的一队侍卫放倒在地,当纤漠两人走出天牢的时候,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抓了她的胳膊,也不说话,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脖子上已经狠狠的挨了一记。 恍惚中,纤漠只记得,脖子上曾狠狠的痛过那么一瞬。 皇宫乱了,在天牢被劫的时候。黑牙将这个消息告诉惭洛的时候,惭洛正拿着极品的狼毫在一方宣纸上绘着纤漠的眉眼,他手中的狼嚎一抖,画上的女人,脸上便多了一道灰色的痕迹。 “皇……”黑牙的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面上虽然冷酷,可是心中却是害怕的。她知道,此刻的洛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封锁城门!一只苍蝇都不允许出城。”惭洛握着笔的手,因为怒火而紧紧的握着,手,是麻木的,可是她却浑然未觉。 那时候的天空,变了颜色,只可惜,天已经黑尽了,没有月,没有星,所以天上的颜色也没能被世人看到。 纤漠睁开眼的时候,视线里,是一片翠绿的颜色。这里,她是认得的,是梅园。只是她不知道,那几名黑衣人为什么把她带到了这里。 “漠妃娘娘,再等一个时辰,丞相会亲自带您出宫。”为首的黑衣人只说了这么一句,小心的将纤漠放在了一棵略粗的梅树下,将她的身子隐藏在暗色里。 梅园?纤漠的心中夹杂着爱与痛,梅园里,有着她和他的回忆。 心,还在痛,原来,真的要离开时,心中竟是割舍不下的。 “喝……喝……”一个带着朦胧醉意的男声募的出现在离纤漠几人不远的地方,还隐隐传来了错落有致的脚步声。 第一百七十五章要挟 几名黑衣人一惊,对纤漠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各自寻了一棵梅树将身影隐了过去。几名黑衣人没有注意到,纤漠的脸,在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瞬间惨白。 那声音,这辈子她都不会忘,竟是惭洛。 纤漠手抓在梅树的树干上,指甲在树干上留下惨白的痕迹,指尖不经意的浸出一滴鲜血,顺着梅树滑落隐没在黑暗里,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诡异的血腥。 惭洛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纤漠的视线里,孤单的一个人,手中一壶清酒摇摇欲坠,脸上没了冷酷,却是浓郁的哀伤。他每迈出一步,脸上的哀伤便浓上一分,踩在青石的小路上,脸被路边的宫灯映出一点晕黄的颜色。 纤漠躲在梅树后,看着惭洛的脸,眼泪疯狂的掉。 洛,如果我今天走了,你会记得我吗? 纤漠咬住下唇,狠狠的哭着,可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喝……喝……如果喝光天下的酒,能忘了她该有多好……”惭洛自言自语,声音里的哽咽险些让纤漠不相信面前这个人,便是那个冷酷到极致的惭洛。原来,惭洛也是人,他也会无助,也会痛。 纤漠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直到指尖传来的痛觉和心中的痛夹在在一起,她才松开了手,无力的靠着梅树往下滑,心中,只不断的叫着,洛,洛,洛…… 惭洛走了几步,就停在纤漠的梅树前,他仰望天空,被黑暗弥漫的夜空,没有星光点点,只是苍茫的暗淡。 “啊!”惭洛一声痛苦的哀嚎,仿佛一头受了伤的野狼,痛恨着这个世界,却又无力反抗。那模样,透着孤寂的落寞与哀伤。 纤漠的心,跌到了谷底,硬生生的疼。洛,洛,这么哀伤的吼声怎能出自你的口? 纤漠从怀里抽出匕首“月”,没有丝毫犹豫的狠狠扎在了手臂上,只有疼痛才能让她理智。她好怕,好怕看着这么痛苦的洛,她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只要……将他拥进怀中,用生命的力量抱紧就好。 血腥弥漫,连风似乎也有过一抹动容,惭洛举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募的,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转过头望着纤漠藏身的梅树。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看着这棵梅树的时候,心,竟然隐隐的抽痛。 惭洛迈开步子,向那棵梅树的方向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动着空气的扭曲。纤漠因紧张而僵硬了身子,呼吸急促,心中不知是希翼还是害怕,只是手臂上的血还在流,空气中的鲜血味道越发的浓郁了。 惭洛走近了,眸子里越发的冰寒,握着酒壶的手也突然的松了,任酒壶掉落地上,将清酒洒了个干净。 眼看惭洛已经走到了梅树前,只要他往前再迈出一步,他就能看见梅树后的纤漠,可是…… “洛……”太后娘娘从小路的尽头一路小跑着过来,光着脚丫的她,一身白色的袍子,没了华丽的端庄,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少女而已。 太后娘娘扬起头,一双眼被泪水充溢完全,素颜白面的她比浓妆艳抹还要美上几分。她抬起手,宛若少女一般带着坚毅抹了一把眼泪,冲惭洛的背影哽咽着问:“这个江山是我们一起抢回来的,你背叛了父皇,我背叛了丈夫才换来的江山,为了她,你当真不顾了么?” 惭洛往梅树的方向看了一眼,到底转过身面对着太后,只是太后的问题,他却不知该怎样回答。 “你当真以为杀掉所有证人就能解决问题吗?一路经历坎坷过来的你,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没有看过,杀得掉几十人,却能堵得住千万张嘴吗?今天早朝大臣们尽皆跪在大殿上,求的不过是你能以江山以民心为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天下为归,这个道理,你又且会不懂?” 太后娘娘说得激动,竟是向前走了两步,离惭洛不过一步之遥,她顿了顿,眼中的泪没有干,却接着说道:“一个胆大包天竟敢冒名顶替成为皇妃的女人,将天下法纪放在哪里?没了法纪,江山还会在么?” 惭洛笑了,笑容在天地间显出无尽的落寞,他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两步,背靠在了梅树的树干上,和纤漠,只不过一树之隔。 “你以为朕不知道,那些大臣为何为一起跪倒在大殿上要挟朕么?”惭洛的脸上没了哀伤,又回复了冷酷的模样,面对敌人,他不会露出任何的软弱。他指着太后的鼻,冷冷的说:“他们背后要是没有你这个后盾,他们敢么?” 太后娘娘脸上的神色变换了一瞬,收起了脸上的义正严词,她沉默了,惭洛说的话,她的确是无法反驳。 梅林中安静了,纤漠狠狠的哭了,原来他面对的压力竟是那么大么,为了她,他已经默默的做了好多,可是,一想到他狠心的要将他们的孩子毁掉,她便心痛一瞬。洛,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纤漠手臂上的鲜血,点点的流着,她不知道,就是那抹血迹让她的逃亡计划多了一份坎坷。 太后娘娘只是看见梅树后的一抹红色被宫灯映得有些隐约而已,却没想到大步上前,往梅树后看去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纤漠的脸。 纤漠也慌了,这样的不期然的对上,与死有何差别。第一百七十六章然的势力 太后娘娘咬住牙,面上的肌肉已经扭曲,她认定了是纤漠会出现在梅林里是惭洛的安排,于是指着惭洛的面怒吼道:“看来,你对这个女人的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可是,我不甘心,我绝不会让这个女人抢走你!” 太后娘娘的话,让背对着梅树的惭洛疑惑了,眼神闪烁了一瞬,似乎意味到了什么,他猛的转身,只一步,便站到了梅树后,看见的,是魂思梦绕的容颜。 “纤儿……”惭洛哽咽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半步。 纤漠还没有说话,倒是太后娘娘开了口,她悲凉的笑了起来,指着惭洛和纤漠,大声的说道:“难不成,你们两个人要这么偷出皇宫去么?” 她是认定了惭洛和纤漠是在这里私会,嫉妒的女人总是被蒙蔽了双眼,她竟连惭洛眼中的惊讶都看不见。 树影有些招摇,只不过沉静在震惊与痛苦中的三人,竟都没有发现,在招摇的树影里,黑衣人相继抽出的刀闪烁着阵阵寒光。那些黑衣人一个个严阵以待,目光都锁在了纤漠的身上,他们只知道,丞相说,这个女人,不能死! 惭洛对太后娘娘的误会充耳不闻,他不想解释什么,现在的他,更关心的是纤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要走?” 惭洛不知道,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里的颤抖竟让纤漠和太后娘娘同时一怔,一个会害怕的惭洛,她们还从未见过。 纤漠闭上了眼,不敢再看惭洛一眼,咬住下唇,没有出声。 惭洛仓惶的退了两步,心中震颤着,她,竟要逃,逃离他的世界么? 匕首“月”泛着寒光,插在纤漠的手臂上,血肆意的流着,让纤漠的脸越发的苍白了。募的,她抽出了刀,刀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而刀尖却指着惭洛的方向。 “放我走!”纤漠一开口,眼中的泪落下,溅开在刀锋上,瞬间裂成细小的水花。为了肚中的孩子,她不得不走。 惭洛只扫了纤漠手中的匕首一眼,猛的上前一步,让那刀尖狠狠的对准了他心脏的地方,只要再往前一寸,匕首的刀尖便会穿破他的心脏。 纤漠慌了手脚,急急的往后退,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再抬起头的时候,惭洛脸上的颜色已经看不真切。可是纤漠明白,这样的她是走不了了。 小腹中,似乎动了那么一下,如果她走不了,那她的孩子便保不住了。想到这里,纤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握着匕首“月”的手,却猛的抬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对准的不是惭洛的方向,而是自己的脖子。 惭洛惊了,眼看着纤漠手中的匕首快要到达脖颈间,可是手却被太后娘娘狠狠的拉住了,太后的面是扭曲着的,现在的她,眼底竟是带着一股子阴险的笑意。 匕首到底没有划上纤漠的脖子,只听“挣”一声,匕首被一枚飞镖击落。几名黑衣人从树影后猛的出现,为首的一人挡在了纤漠的面前,手中的刀对准了惭洛,这个天下的王。可是,在这群黑衣人的眼中,却没有天下,只有一个丞相,岳然。 “姑娘别轻易求死,我们拼死也要带娘娘出去。”为首的一人如是说道,那目光里还隐隐透着一股子的担忧。正是这抹担忧,让纤漠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这样的担忧绝对不会出自陌生人。 纤漠敢肯定,这人,定是她见过的,可是到底是谁,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惭洛的面已经铁青,这些黑衣人竟敢闯进皇宫,又会是一股怎样恐怖的势力?可是,这股势力背后的人,聪明如斯的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世上,爱纤儿不比他少半分的人,只有一个。 对岳然,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曾经的生死让他有所犹豫而已,他知道岳然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暗地里他也培养了一股自己的势力,可是,他没有想到,为了纤漠,他却甘心将他辛勤培养的势力这么简单的暴露出来。 这么一来,无疑是掏出了他的底牌,隐忍了那么多年的岳然,这次,是真的不惜一切了么? 战斗,比想象中惨烈,惭洛赤手空拳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他的女人,他绝不会让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被这样带走! 梅林中的空气被鲜血染红,黑衣人不是省油的灯,惭洛更是在战场上没有畏惧过。 刀光将梅林映出一阵阵的寒白,纤漠倒在地上微微的颤抖着,看着那抹游走在刀光中的身影,险象环生,她的心每每提到了嗓子眼。洛,尽管他对她如此残忍,她也不忍心见他受伤么? 岳然带着柳子莲来到梅园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是一惊,岳然当即一个跃起便到了惭洛的身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因为岳然的加入,局势紧张了起来,几名黑衣人将两人围在中间,都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皇上小心!”岳然的脸上是焦急的神色,与惭洛背靠在一起,面对周围的五名黑衣人。 “小心?”惭洛冷笑,扫了岳然一眼,挑眉道:“岳丞相怎么会突然来了梅园?这还真是凑巧了!” “微臣……微臣是听说有人劫了天牢,不放心才进宫看看,刚巧碰上了漠妃娘娘的婢女也很焦急,又有人说见皇上进了梅林,这才跟了过来。”岳然语气没有波澜,只是面色有些冷峻。 59 第一百七十七章陨落,莲花一现 岳然的话合情合理,只可惜,惭洛不信。 岳然率先出了手,对准的是为首黑衣人的咽喉,可是那黑衣人身手敏捷一闪身便躲过了这一击。只是两人在交手的一瞬间,目光里不经意的交换了一些信息惭洛没能看见。 五名黑衣人的身手比惭洛预料的还要好,眨眼功夫,他和岳然都陷入了苦战。一直站在纤漠不远处的太后娘娘不再看场中几人,却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纤漠,面上的笑有些扭曲。 纤漠的心沉了一瞬,这样的笑像极了当初将军府里的萧儿,萧儿欺负她的时候,脸上最常见的便是这样的笑。 太后娘娘一步一步向着纤漠走了过来,一袭的白衣,光着脚丫,宛若一个不染凡尘风气的少女,只是那笑却是魔鬼的。她走到纤漠的面前,低下头,背对着宫灯的光芒,脸上的神色毅然看不真切,只是摇曳的灯光不经意的照过她的嘴角,那笑容,是狰狞。 纤漠面色惨白,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拾起了地上的匕首“月”,匕首“月”刀锋上的寒光更是将太后娘娘的脸映白了几分。 “你知道吗?在梦里,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手里握着刀,然后……狠狠的捅进你心脏的地方。” 太后娘娘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刀剑碰撞的声响里却透着异常的鬼魅气息。 纤漠抬起头,刚想开口求救,可是往远处看了一眼,求救的呼声却硬生生的梗在了吼间。场中,惭洛和岳然已经被笼罩在了刀光里,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这时的她,又怎能开口? 纤漠闭上了眼,如果这个世界容不下她肚子的孩子,那又何必容下她。 风中,涌出浓郁的血腥,就散开在纤漠的面前,可是却不是她的血。纤漠一惊,猛的睁开了眼,挡在面前的人,竟是柳子莲。在太后娘娘手中的匕首刺向纤漠的一瞬间,是柳子莲用手挡住了匕首。 血,一滴滴往下落。太后娘娘的目光落在了按住匕首“月”的手上,柳子莲的手有些苍白,却淌着血,在黑暗里是恐怖的。 太后娘娘怒了,握着匕首的手更是用上了全力,猛的向柳子莲推了过去。柳子莲的眼中没有恐惧,她只回头看了纤漠一眼,握着匕首刀锋的手没有松开。 纤漠永远都忘不了那一眼,那眼里,带着哀伤的绝望。 纤漠的视线模糊了,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在她抬起手将眼里的泪水擦干时,太后娘娘手中的匕首已经被鲜血满布。柳子莲倒在地上,肚子上三寸长的伤口汩汩的往外淌着血,瞬间将纤漠的双眼染了个满红。 “不……”纤漠哽咽着出声,眼泪涌出,她只不断的抬手抹掉,可是不管怎么抹,那眼泪终究不受控制的往外涌。纤漠疯了似的一把将太后娘娘手中的匕首“月”夺了过来,视线模糊,她只胡乱的挥舞着。 寒光在太后娘娘的脸上闪过,一抹血痕瞬间让一张美丽的面孔变成了恐怖。太后娘娘怔怔的抚上脸,指尖上沾上一抹血红,她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脸竟然被纤漠用刀划过! 太后娘娘撕心裂肺的一声惊叫,只一瞬,便晕了过去。容颜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纤漠扫了一眼手中的匕首,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在刚才,她用到她划过了太后娘娘的脸。她浑身一个激灵,手颤抖了一下,可是却没有放开匕首。 “娘娘……”躺在地上的柳子莲迷蒙着睁开眼,声音微弱,嘴角挂着一抹血红。 纤漠回过神来,仓惶的跪倒在柳子莲的身旁,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哽咽着道:“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柳子莲勾起嘴角释然的笑了,纤漠知道,这样的笑出现在生性冷淡的柳子莲脸上,会是多么的可贵。 梅林中的风有些大,可是却没能将空气中的血腥吹淡半分。 “这辈子,我不欠你了……” 柳子莲气息微弱,额头上浸出颗颗晶莹的汗水,说出这句话,险些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纤漠摇摇头,眼泪掉下,坠进空中划出璀璨的弧线,“不,你不欠我,从来不欠!我不怪你!你只是为了你的家人而已,我不怪你……” 纤漠哽咽了,手抚上柳子莲的脸,是渐渐冰凉的触觉。“知道吗?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姐妹!” 纤漠的泪滴到了柳子莲的脸上,溅出丝丝水花荡漾在空中,柳子莲带着哀伤的笑容灿烂了,只可惜,这样的灿烂只是昙花一现。 挂在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柳子莲的手是颤抖着的,她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那丝帕纤漠是见过的,带着异族香味的丝帕。 “告诉他……我……爱他!” 这是柳子莲闭上眼睛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连手中的丝帕也还来不及塞到纤漠的手上。丝帕落在地上,被风吹动一角,有些飘零的招摇。 纤漠的手冰凉了,麻木的拾起丝帕,握紧后,是一声痛苦的嘶吼“啊!” 纤漠的吼声让正在缠斗中的几人一惊,只是,生死一线的时候,谁先分心,谁就注定处于下风。惭洛是第一个回头望向纤漠方向的,所以,他的手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便被刀锋狠狠的划过,鲜血迸发,溅到众人的脸上,好红。 “纤儿……” 惭洛疯了不顾一切的往纤漠的身边冲,眼里只有纤漠的他,没有注意到岳然的手,已经拈指成花,那手势已然被为首的黑衣人看在了眼中。第一百七十八章神秘黑衣 围着惭洛和岳然两人的黑衣人迅速有默契的散开,由四人缠住了惭洛和岳然,那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却率先一个跃起到了纤漠的面前。 惭洛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手上的刀光映在纤漠的脸上,可是被刀光缠住的他却怎么也无法脱身。他越是着急,便越发的乱了分寸,几次刀光都是从他的面门上划过,要不是岳然及时出手,他恐怕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纤漠还抱着柳子莲的尸体痛哭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黑衣人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直到黑衣人仓促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说:“娘娘,我们快走!” 纤漠愣了愣,拥着柳子莲逐渐冰凉的尸体,她已经没了反应的能力,只呆呆的看着黑衣人,眼里已经全是绝望的苍凉。 那黑衣人被纤漠眼中的苍凉吓住了,手不禁颤抖了一瞬,可是却仍然毫不犹豫的将她从柳子莲的身上扯开了来。 柳子莲的尸体从纤漠的怀中滑落,纤漠的眸子才清明了一瞬,她怔了怔,回过神来,对上黑衣人的眼,她怒了,发疯似的抓起那黑衣人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那黑衣人吃痛的叫了一声,可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眸子一寒,他冲着纤漠的脖子猛的拍了下去。纤漠只挣扎了一瞬便倒在了黑衣人的怀中,摇曳的宫灯,苍白的脸,都是一股子落寞。 惭洛发狂的吼了一声,竟不顾围绕在周围的刀光,他径直向着前面的方向冲了过去,只可惜,老天却没给他机会,他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整个人便摔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一棵梅树上,树干抵不过这么猛烈的撞击,只听“噼啪”一声巨响,碗口粗的树干硬生生的从中折断。 惭洛喷出一口鲜血,抬起头,视线里,却已经没了纤漠的踪迹。 宫廷侍卫总算是姗姗来迟了,看见惭洛倒在地上,众人顿时便被激起了冲天的豪气,竟是不顾一切的冲向那四名黑衣人。宫廷侍卫越聚越多,一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 那四名黑衣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岳然,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亮,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只不过刀锋的方向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鲜血四溅开来,四人的眼中竟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害怕。 侍卫们惊呆了,连惭洛的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动容,这些黑衣人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不怕死的人,是世上最恐怖的人,这个道理,惭洛早在八岁时就懂了,那时的他不怕死,所以什么卑鄙下流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手段他都使得出,只为了,在这个世上能活下去。 惭洛忍不住望向了岳然的方向,岳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惭洛扯起嘴角笑了,笑容映着嘴角红艳的血,惭洛知道,越是冷静,便越是透着诡异。 他抬起头,天上一片苍茫的黑,麻木的将嘴角的血迹擦干,他的目光冷冽如冰。 他发誓,天涯海角,他会找到她! 既然闯进了他的世界,他便不允许她逃。 天下人都知道皇宫乱了,天牢被劫,皇上遇刺,太后受伤,件件都是惊天的大事,只是天下人却不知道,这三件大事都因为一个女人而已。 大街上行人的步子匆匆,大凡都是向着皇榜的方向去的,听说皇上昭告天下寻一个倾城绝世的女人,谁能找到便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这么丰厚的赏金,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封侯将相也不过如此,却没想到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有人说皇上是个痴情种,为了女人险些将天下放下,有人说皇上是被狐狸精迷住了,为了个妖精不顾黎明百姓的死活,也有人说,一个懂得爱的皇帝,才是百姓的福气。总之,整个天下都在热烈的谈论着。 匆匆的行人里,一辆马车向前不紧不慢的行着,赶车的人是一个年轻人,粗犷的脸,眉眼间都是一抹英气,一看便是老实人。马车有些摇晃,车帘偶尔不经意的被吹起的风掀开一角。 马车里,是一个女人,一个倾城绝色的女人,只是那绝色的容颜被影藏在一方薄纱之后,却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模样。 马车猛的颠簸了一下,纤漠一惊,猛的睁开了眼睛,可是视野里,却没了梅林的黑暗,没了惭洛的嘶吼。她环顾四周,脸上惊慌的神色越发的猖獗了。她握紧了拳头,脑海里都是梅林中,惭洛在刀光里的嘶吼。 纤漠慌了,顾不上马车的颠簸,焦急的掀开车帘。赶马车的年轻人回过头,见纤漠已经醒来,却冲纤漠淡淡一笑,那笑容是憨厚的。 “娘娘别慌,我们已经出宫了。” 纤漠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赶马车的人,竟是聂云。那个她在丞相府里,从萧儿手中救下来的男子。纤漠眼中显出疑惑,拧紧眉头想了想,眼睛猛的睁大,指着聂云一个深呼吸才问出了口。 “你是那个黑衣人?” 聂云不急着答话,一挥手中的马鞭,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加快了步子,马车的行进速度也快上了不少。到了一个转角,马车掉过头转进一个小巷,聂云才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了马车,点点头,向还在马车上的纤漠伸出手。 “对,我就是那个黑衣人!是岳丞相让我救你出宫!” 第一百七十九章面纱 纤漠望着聂云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岳然,这辈子,她到底要欠他多少? 纤漠已经昏迷了一天,浑身竟都使不上力,望着聂云的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小巷子的尽头是一间破落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老人口中叼着一杆长烟,见聂云扶着纤漠走了进来,面上一惊,向两人身后望了一眼,这才取下烟枪站起身,匆匆的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上。 “东西都准备好了。”那老人对聂云说完便带着两人匆匆往里走。 纤漠抬头,天空渐渐暗淡了下去,天,竟是快要黑了。 “天黑了,不好出城。我们明早出城,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晚。”聂云一边扶着纤漠往里走,一边说。他抓着纤漠的手很紧,唯恐浑身无力的纤漠不小心滑到地上。 纤漠停下了步子,眼中,苍茫闪现,不经意的往天边的方向望去,那里,隐约着的,会是那座雪白的山么? “离开了皇宫,我该去哪儿呢?” 纤漠的声音有些缥缈,她不是在问聂云,只是在问自己而已,可是聂云却听了个清楚。他抬起头,脸上没了憨厚的笑,却是一抹认真。他说:“出了京城,丞相会和我们在城郊破庙回合,到时候,天下,皆可去得。” 天下…… 纤漠没有看聂云认真的脸,心中,却猛的抽痛。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冷酷的俊脸,这个天下,没了他,又有何意义。 这间院子虽然破落,可是为纤漠准备的房间却是奢华的,从家具摆设到床铺檀香,每一样,都不比宫中的来得差。由此可见,聂云是花足了心思,哪怕是细节都没有放过。 只可惜,纤漠却一整晚都没有闭眼,她不敢闭眼,闭上眼,便会看见好多人。惭洛眼里的痛,柳子莲临死前的伤,她都历历在目。 眼角的泪滑下,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便走出他的生活了。心,好痛。只能按住小腹,直到手心里传来温热的触觉,她才能咬住牙,告诉自己,她还要坚强的活下去。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刚蒙蒙亮,一夜无眠的纤漠索性起身。铜镜里,一张脸已是惨白的颜色,她重重的叹一口气,拿起面纱抚在了脸上,只是红肿的眼睛到底还是泄露了她的无力。 纤漠打开门,清晨的凉风往里灌,她一个激灵正要重新将们关上,却被门前阶梯上坐着的人影攫住了视线。聂云靠在墙头,已然睡了过去,只是即使朦胧的睡着,他的手也紧紧的握着一把剑。 纤漠心中颤动了一瞬,可是,心,已死,连感动都麻木了。纤漠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轻轻的将门重新关上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当聂云敲响纤漠的房门时,纤漠佯装睡意蓬松的模样,揉了揉红肿的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了聂云手中的村妇衣服。 早晨的大街人群熙熙攘攘,蒙着面的纤漠跟在聂云的身后,聂云挑了一个空了的担子,纤漠手中也拿着一个空竹篮,两人伪装成了进城卖完蔬菜的夫妇。 今天守城门的侍卫尤其的多,仅单单一个北门而已,便足足有五六百人,这样的阵势,如果没能通过排查,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纤漠有些紧张,将头埋低了一些,和聂云一起混进了出城的队伍里。 守门的侍卫手中拿了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一个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每一个出城的人,尤其是女人,都要一一比对过后才能进出。其实,以纤漠的倾城的容颜,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冒充得了? “别紧张,现在的你,他们定是认不出的。”聂云微微的埋下头,凑近纤漠的耳边说着。 纤漠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向前又迈了几步。快要到城门的时候,人群却猛的嘈杂起来,最前面似乎轰动了一刻,听说是来了什么大人物。纤漠和聂云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是隐隐的担忧。 在侍卫们高声的威吓下,城门的嘈杂立马便褪去了,要出城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一个往前走。可是,当纤漠走到城门的时候,拿着画像的侍卫却将纤漠拦了下来。 “把面纱摘下。”为首的侍卫也不拖泥带水,说话的时候,手便要向纤漠的面上袭去。 纤漠还来不及惊慌,聂云却已经抓住了那侍卫的手,面上堆起憨厚的笑,聂云一边掏出一定银子偷偷的往那侍卫怀中塞,一边说:“我娘子最近面上长了些脓疮,唯恐吓到了军爷。” 那侍卫扫了一眼纤漠,皱了皱眉头,见周围没人注意,赶紧便将那银子收入了怀中,也不再说话,摆摆手,示意聂云和纤漠两人赶快走。 聂云反应快,当即拉着纤漠便往前走,可是刚走了两步,身后便听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嘭!” 纤漠回头,正看见刚才那个侍卫的人头从面前飞了过去,而那身子已经稳稳的倒在了地上,脖子的地方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纤漠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人群慌乱了,一个个惊叫着乱做一团,几名侍卫猛的同时一吼:“再吵闹的,和他一个下场!”慌乱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竟敢在本将军面前收受贿赂!死有余辜!”随着一个声音的出现,从侍卫里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来,他手中的一把长刀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的寒光竟有些夺目的意味。第一百八十章浴血黄昏 这把长刀,纤漠一辈子都忘不了,将军府的那场大火里,纤飞龙就是用这把长刀指着她的面。 纤飞龙冷冷的扫了地上那个侍卫的尸体一眼便不再看他,向前走了几步,冲纤漠和聂云吼道:“你们两人过来。你,将面上的薄纱去掉!” 纤漠的眼里,恨意闪过,却咬紧牙隐忍了下去。现在的她,反而没了恐惧,她不着痕迹的冲聂云点点头,这才向纤飞龙走了过去。 站在纤飞龙的面前,纤漠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心中浓郁的恨。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她的亲爹啊,只可惜,这样的爹,却是她要不起的。 纤漠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面上的薄纱取下,只一瞬,守城门的侍卫和周围等着出城门的人都同时吸了一口凉气,连久经沙场的纤飞龙面色也有些异样。此刻的纤漠,面上的确是满布着脓疮,甚至还缓缓的流着股股黄色的液体。 纤飞龙别开脸,赶紧让纤漠将取下的薄纱重新覆回面上,摆摆手,让侍卫将两人放出城门。纤漠冷眼看着周围众人的反应,心中想笑,可是到底没有笑出声来。纤漠习惯了美貌,却没有想到,不仅美貌能排上用场,丑陋的容颜却也同样大有用处。 纤漠不急不忙的将面上的薄纱覆上,在侍卫的催促下,佯装委屈的和聂云一起双双出了城门,直到京城的城门在两人的视线里已经快要模糊成一个小点儿的时候,两人才停了下来。 一个老妇人早已经等在驿道上,手中牵了两匹马,她扫了一眼聂云和纤漠,也不说话,直直的走了过来,将手中握着的缰绳交到了聂云的手上便转身离去,由始至终,没有引起周围行人的丝毫注意。 纤漠心中有些疑惑了,这样周密的安排和来接应的各色各样的人,让纤漠不禁开始怀疑岳然的势力。一向看上去有些阴柔的岳然,总是让人感觉没有攻击性,可是这次救她出宫,他用的人马却都不是泛泛之辈。 纤漠心绪有些烦乱,岳然的强,她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京城外的驿道,总是泛着一种黄沙慢慢的感觉,让人想起了一句话“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只可惜,纤漠和聂云两人却没有品味那种意境的心情。 纤漠忍不住回头,那城门已经远去,她是真的要离开京城了,从这一刻起,她便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心,是抽痛着的,只不过心已死,连抽痛都只剩下麻木。 纤漠和聂云正要接着上路,可是视线还来不及收回,城门方向的驿道上,瞬间便扬起了滚滚黄沙,这么厚重的黄沙,来的,定是一个马队。 扬起的黄沙模糊了视线,可是纤漠的心中却隐隐的透着一股子的不安。当黄沙里,提着长刀的纤飞龙面容渐渐显现时,纤漠心中的不安险些变成了恐惧。她知道,也许这后面的路,到底没有她预料的那么平坦。 聂云面色沉重,拉了纤漠的手便要上马,可是纤飞龙来得快,长刀一指,跟在他身后的五六十人马便迅速的将聂云和纤漠包围了起来。 “还想跑吗?险些被你这个贱人混了过去!”纤飞龙坐在马背上,手中的长刀闪耀寒光就照在纤漠的眉眼之间。 贱人! 纤漠冷笑,由始至终,她在他的眼中,只是贱人而已。纤漠的心,不会再痛,泪也不会再因他而流,只直直的望着他! “呵呵,对!就是这个眼神!你的脸可以易容,可是……这个眼神却永远都变不了!” 纤飞龙冷冷的开了口,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马儿嘶吼一声,高高的将马蹄扬起,狠狠的打了一个响鼻。 驿道上的人群慌张的散去,唯恐走慢了半步而被误伤,聂云站直了身子,将纤漠一把扯到了身后,自己却挺直了胸膛,望着周围五六十个侍卫,他连眉头也没有皱过一瞬。 纤飞龙见聂云这幅模样,点了点头,口中赞了一句,“到是条汉子,只可惜,却活不过今晚!” 纤漠冷笑,迈出步子走出了聂云背影的保护,面上是麻木的,她没有说话,手却高高的举起,向着远处的天边,她将视线望了过去,声音有些哽咽,“你看……” 那一瞬,风沙扬起,吹动纤漠的发丝飞舞荡漾,是一种苍茫,隐约有些遗世独立的意蕴。众人都被这样的意蕴怔住了,尽皆向着纤漠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远处,天边,黄昏将近。 “我娘就在那里……她在看着我们……” 纤漠的声音缥缈着,形如鬼魅,那模样让纤飞龙浑身一个激灵,抓着长刀的手也松了一刻,要不是及时回神,他的长刀恐怕便直直的落下马去。 纤飞龙怒了,想起纤漠的娘,对纤漠的厌恶更盛了几分,他不再多说,长刀一挥,侍卫们便抓紧手中的武器向纤漠和聂云冲了上去。 纤漠想过,逃亡的时候,定会遇上重重阻碍,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最大的阻碍竟然是她的亲爹纤飞龙! 那天边还有着隐约的白,纤漠想,这辈子,她没有爹,只有仇。 聂云的功夫不弱,可是面对几十人马,又要护着纤漠的安全,刚一交手便险象环生,眨眼功夫,他便被鲜血染了个通透,鲜艳的血,有别人的,也有他的。 60 第一百八十一章桑,离音国的救赎 纤漠没有看聂云,只一直盯着纤飞龙的面,她咬住下唇,她发誓,要将这个男人面上的狰狞永远的记住! 纤漠的视线纤飞龙当然是感觉到了,他大吼了一声骑马便冲到了纤漠的面前,只是面对这样寒烈的视线,他手中的长刀却犹豫了一瞬。纤漠冷笑开了,声音在刀剑碰撞的声音里有些缥缈,可是纤飞龙却听了个清楚。 “怎么,你也会怕吗?” 恼羞成怒的纤飞龙不再犹豫,长刀猛的向着纤漠的面挥了过去,只可惜,却被聂云的长剑挡了回来。聂云一手抱住纤漠,握着长剑的另一手不断的挥出,只是,每一剑,都只能挡开袭向纤漠的刀而已。 侍卫们似乎发现了聂云的想法,反倒不再攻击聂云了,而只不断的向着纤漠出刀。聂云不笨,又怎会看不出侍卫们的计谋,只可惜,他已经别无选择。 聂云的血,溅到纤漠白色的面纱上,一点一点的红,隔着薄纱,纤漠却仍然险些被鲜血的炙热灼伤。 纤漠哭了,眼前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 “走!” 聂云一声大吼,拥着纤漠的腰不顾一切的往外冲,手中的长剑挥舞到了极致。 纤漠只感觉背后一股推力,一个踉跄便被扔到了马背之上,而聂云却只身挡在了马的面前,夕阳的阳光里,鲜血的颜色,好艳! 只一眼,纤漠不再犹豫,抽出怀中的匕首“月”,将它狠狠的插进马臀里。她知道,现在的她,留下,对聂云来说才更是一种危险。她也知道,用生命换来的逃生希望有多可贵。 马儿痛苦的嘶吼,扬起蹄子发疯死的奔跑起来。纤漠没有回头,只拼命的抓紧了缰绳,任身后聂云冲天的吼声和刀剑声一起渐渐远去,纤漠甚至不敢想象身后会是一种怎样残忍的场景。 马,是一匹好马,带着纤漠一口气从黄昏奔到了天明,带着纤漠倒下的时候,马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纤漠从马背上爬起来,一身粗布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她吃力的抬起手,抚上马儿的面,想将马儿的眼阖上,可是无奈任她怎么用力,那马儿的眼竟是合不上半分。 纤漠叹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已然用尽,下一瞬,便浑浑噩噩的晕了过去。 梦里,纤漠的整个视野里都是铺天盖地的红,红色的世界里只有一双眼睛,那眼睛睁得很大,就望着纤漠的方向,那眼睛是纤漠认得的,是聂云的眼。纤漠慌了,泣不成声,拼命想向他冲过去,可是一双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半分。 纤漠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出现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老妇人约莫六十多岁,穿着不似云翳国的百姓,三千发丝梳成了两个麻花辫,重重的垂在胸前,头上戴一顶五颜六色的绣花帽子,倒是有些特色。她手中拿了一碗药,见纤漠醒来,冲纤漠露出一笑,勾住纤漠的脖子,也不管纤漠有没有准备好,便往纤漠的嘴中灌了进去。 “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秘方,一滴都不许剩下!”老妇人说话豪迈,一点没有中原女子的温婉,那种爽快的笑容更是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纤漠被呛得有些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那妇人笑得越发的灿烂了,一边替纤漠拍着后背,一边冲身后招呼了一句:“给她拿些水来。” 原来老妇人身后还站了一个丫鬟,那丫鬟的衣服也和那老妇人相似,不过布料和手工比老妇人的自然是差了不少。那丫鬟急急的到了碗茶递了过来,纤漠看也不看,着急的便往口中灌,那药好苦。 “呵呵……”那妇人看纤漠这副模样笑得开怀,等纤漠喝够了,才说道:“你这丫头丑成这样也不容易,就你这副模样没有被人当妖怪打死实属幸运,再加上被我捡到,也算是你的一番造化。” 老妇人说话直接,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客套,要是常人,或许会心生反感,可是对纤漠来说,这样没有丝毫做作才是可贵。世间人大凡都是虚伪的,这样的直白反倒是一种释然。对这老妇人,纤漠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纤漠对那老妇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出乎纤漠的意料,这间屋子竟不是真的屋子,而是一顶大帐篷,看得出是临时搭建的,所以很是简易。 纤漠眉头拧紧了一些,五彩绣花帽,帐篷,这两样都是离音国百姓的必备之物,莫非…… “你们是离音国的人?”许是纤漠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开口声音有些生涩。 那老妇人收起了面上的笑,面容突然的严肃了起来,挑眉问道:“怎么,看不起我们离音国的人么?哼!要不是我,你这个云翳国的人还能有命么?” 纤漠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妇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赶紧开口解释。“婆婆您误会了,我并没有看不清离音国人的意思,婆婆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哪敢嫌弃。” 老妇人点点头,面上的寒意这才减退了几分,她摆摆手,身后的丫鬟便退了出去。她扫了一眼纤漠的小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一个女人怀了身孕还要奔波,这样的辛苦,我懂。” 老婆婆眼神飘忽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一些过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这里虽然是云翳国的境内,可是近来云翳国和离音国边疆不稳,我这才急着往回赶。生意人,最怕的便是动乱。”第一百八十二章少爷,灰眸 原来这老婆婆姓桑,周围的人都称她为桑老板。她来头不小,居然是离音国最大的绣房丽云坊的老板,一个女人,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股魄力便不是常人比得上的。 离音国虽然处在沙漠之中,可是刺绣却绝对不输给中原人,再加上沙漠中人独有的一股子豪迈,更是让离音国的绣品也多了一种豪气。正是这豪气,让离音国的绣品闻名天下。 这些都是照顾纤漠的丫鬟小竹告诉她的,小竹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生性活泼。纤漠虽然只和她相处了一天,可是让纤漠惊讶的是,这一天之内,小竹一张小嘴开开合合,竟然没有闭上过一刻。 听小竹说这个商队总共四五百人,都是桑家的家仆,这次来中原是为了采办丝绸。四五百人的商队,这在离音国也算是大型的商队了,这桑家的实力倒是出乎了纤漠的意料。 纤漠还记得小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得意没有丝毫的遮掩。纤漠只是笑笑,从小出生在将军府,虽然是没有地位的千金,可是大场面,纤漠还是见过不少,再加上机缘巧合成了皇妃,纤漠对桑家的商队虽然惊讶,可是也并没有小竹预料中那般惊奇。 商队里的事情多,小竹照顾了纤漠一天已经很难得了,一大早她给纤漠送来了早饭和衣服便没了踪影。帐 篷外的天气怪得紧,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睡了一晚,再加上桑老板的祖传秘药,纤漠虚弱的身子竟好上了几分。 桑老板是个好人,而纤漠却是一个逃犯,纤漠不想连累了她,便起了身想去告个别再离开。扫了一眼小竹送来的饭菜,她却没有一点胃口,只是将那套离音国的衣服换上了。 离音国的服饰比中原的只是多了一点花色而已,纤漠虽喜欢纯净的颜色,可是头一次穿上离音国的衣服,却没有纤漠想象中的那么不适应。 在床旁有一面铜镜,铜镜不大,只比巴掌大了几分,纤漠拿在手中,向铜镜望去,镜中,映出一张丑陋的脸。纤漠忍不住抬起手,脸上那些脓疮还在。她想起了桑老板的话,丑成这样也不容易。 纤漠想笑,的确,这张脸是得来不易,她还记得聂云小心翼翼将这张面皮拿出来的时候,纤漠狠狠的震惊了,这么逼真的面皮要怎样的巧手才制得出。想到聂云,纤漠心中一阵抽痛,仓惶的放下手中的铜镜,匆匆便出了帐篷。 五六百人的商队,单是帐篷便是上百顶,遍布在百丈宽的空地上,将空地满满的塞了起来。只一眼,纤漠便被狠狠的震撼了,抬起脚却不知该往哪边走,空地上,只是密密麻麻的帐篷而已。 许是因为天上下着小雨,所以来来往往穿梭在帐篷间的人步子都有些匆匆,不过不管是谁,走过纤漠身旁时,面上都忍不住一惊,纤漠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什么,那些人便惊慌的跑开了去。纤漠现在这幅模样,的确是吓人了些。 纤漠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问人,随便捡了个方向便迈开了步子。天上的小雨落在纤漠的脸上,隔着面皮,只有隐约的感觉。这空地比她想象的还大,她在帐篷中找了半盏茶的时间,却仍然没有见到桑老板的人影。 冷不丁的,纤漠刚转过一个帐篷,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纤漠抬头,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可是和一般的人不同,那人的眼睛里是灰蒙蒙的颜色,这样的灰有些恐怖,可是安在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却又恰到好处。 纤漠浅笑,男子的眼神让她心中生出一份好感。面前的男人,看见这副模样的纤漠,眼中没有恐惧,更没有厌恶。 “笑什么?”男子的眉头拧了一下,这才将撞进怀里的纤漠放开。 纤漠仰起脸,一抹浅笑又浓了几分,“笑你,竟然不怕我。” 男子一听,顿时笑了,笑声顿了顿,却说:“你也没有怕我!” 纤漠吃过的苦不少,见过的人更多,只是一双灰眸而已,她又怎会怕。只是男子笑着的时候,眼里闪过的一抹忧伤,她还是看见了。被人当怪物的感觉,纤漠能懂。 “少爷!” 一名离音国少女出从旁边的帐篷走了出来,面上似乎有些焦急的神色,见到灰眸男子,冲他行了一礼道:“云翳国的军爷们来了,在桑老板的帐篷里。” 云翳国的军爷?纤漠的心募的漏跳了半拍,面色一冷,手紧紧的扯住了衣角。 那男子听了,眉头拧成了层层峰峦,也不看那少女一眼,转身便迈开了步子,走了两步,却停下来回过头对纤漠说道:“我叫桑决,听说你是我娘救回来的人,你不怕我,这很好,只要你愿意留下,桑家人绝不会赶你。” 那男子说话的时候,虽然有些冷酷,可是话中的好意纤漠还是感觉到了,只是心中有事,所以却也扯不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 男子转身走了,那少女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只留下纤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要是那些云翳国的军爷是来追她的人,恐怕,她会害了桑家。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了,雨滴,一颗一颗的直往下掉,纤漠拧紧了眉,脑海里出现了聂云浑身是血的模样。纤漠想,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她怎么也不愿再拖累了。第一百八十三章纤儿,是你 纤漠到底还是不放心,循着桑决的步子跟了上去。行了没多久,便看见一顶鹅黄色的大帐篷,门口站着两个劲装的男人,腰间都别了弯刀,那模样看上去比中原的男人高大了几分。他们似乎是专门站在门口等桑决的,见桑决一来,两人赶紧掀开布帘和桑决一起进入了帐篷。 纤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小心的挑开了布帘的一角,只一眼,她便匆匆的将手放下。 站在帐篷的,不仅仅是桑老板等人,还有惭洛! 纤漠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手有些颤抖,可是扔不受控制的再次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布帘的一角。原来,她是这么的思恋着他,想要再看他一眼。 桑老板正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茶,却没有喝,面色似乎有些难看。而惭洛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黑色长袍隐隐透着一股子霸气。桑决站在桑老板的身旁,面上也不大好看,他似乎在对惭洛说着什么,可是隔得远,纤漠却听不清。 纤漠的眼渐渐被水汽模糊了,只得匆匆抬起手抹了一把泪,可是当放下手时,一张脸却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岳然站在布帘后,对上纤漠仓惶的眼,他神色一紧,不着痕迹的往身后看了看,惭洛似乎还在和桑决等人争执着,岳然赶紧一个闪身步出布帘之外,彻底挡住了纤漠的视线。 岳然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拉了纤漠的手便匆匆往外走,穿过一顶顶帐篷间的缝隙,直到一个偏僻的转角才停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只有凉风带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飘到两人的脸上。纤漠甩开了岳然的手,转过身,有些不敢看岳然眼中的哀伤。 “纤儿……是你!”岳然的声音里透出的是没有遮掩的思恋。 纤漠浑身一怔,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过一瞬,“什么纤儿,你认错人了。” “呵呵……”岳然仰头笑了,只是笑声过于的落寞。“你的眼睛,不会错!你就是纤儿……” 眼睛,岳然口中的眼睛,让纤漠想起了纤飞龙。也正是这双眼睛,让纤飞龙发现了易容的纤漠。纤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回过身面对岳然。 “聂云……他怎样了?” 纤漠淡淡的开口,岳然却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手一直僵在空中没有放下。岳然的沉默,让纤漠心的心猛的往下一沉,转过身焦急的道:“难道他……出了什么事不成?” “他没死……可是你……”岳然顿了顿,眸子里的希翼弥漫天际,他喉头滚动,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说道:“你……愿意跟我走吗?这天下,只要有你,不管那里,我都带你去!” 雨,带着凉意扑到脸上。 纤漠睁大了眼,这,是岳然的誓言吗?放弃一切,带她走! 纤漠咬住了下唇,刚刚干涸的泪再一次疯狂的涌了出来,她摇摇头,只哽咽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纤漠转身跑了,脚步踩进雨水里,带起污泥溅满全身。心中却只有一个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岳然,她已经亏欠了太多,不能再亏欠下去。她的心中,这辈子,只容得下一个人。 许是路太滑,纤漠拼命的跑,踩进一个泥坑里,狠狠的摔下,还来不及反应,浑身便被污泥裹了个通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脸上凹凸不平的脓疮。 纤漠狼狈的爬起身,头还没有抬起,可是出现在面前的一双黑色长靴却让她的心,募的漏跳了半拍。这双靴子纤漠认得,靴子的主人纤漠这辈子更是不会忘。 纤漠哽咽了,身子僵硬着竟是不敢动弹分毫,头越发的埋得更低,只是眼泪和着雨水落下。 惭洛就站在纤漠的面前,他扫了地上满身污泥的人一眼,心中抽痛了一瞬。是他的错觉么,这个离音国的女子,身形竟然和他的纤儿有些相似。惭洛的眸子里,疑惑闪过,伸手就要去抬纤漠的脸,却被岳然猛的叫住。 “爷……”岳然开了口,径直走向了惭洛,却看也不看地上的纤漠一眼。他对惭洛行了一礼,平静的道:“属下刚才打听到,有人看见过一个女子和爷要找的人八分相似,向北面的驿道去了。” “北面!该死的,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她回来!” 惭洛咬牙出声,猛的收回了伸向纤漠的手,急急一个翻身上马,迫不及待的扬起马鞭,只一瞬,马蹄便疯狂的将地上的污泥溅到空中,夹杂在雨滴里,并不唯美,可是却人心中微微的抽痛。 纤漠抬起头,泪落下,却只能看见一个远去的背影。 洛,洛……她的洛,哪怕你要是回头看一眼该有多好。 向北,是通往珞榖国的驿道,而离音国却在南。 这一瞬的回眸,是注定要错过么? 岳然也带着余下的将士走了,只是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纤漠的面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却没有出声。尽管无声,纤漠却是明白的,岳然说,他会回来找她。 纤漠无力的倒在泥泞里,仰望着天空,一片灰蒙的世界,雨大了,她看着雨滴一颗一颗往下掉,砸到脸上,将脸上的污泥洗刷干净,只可惜,这脸,不再是倾城的容颜。 是桑决将纤漠从泥泞里拉起来的,纤漠不知道,那时桑决心中的震惊。那种绝望的眼神,他这辈子还未曾见过,要经历过怎样的伤痛,一个女子的脸上才会是这样的绝望? 第一百八十四章他是谁 纤漠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睁开眼的时候,床前的是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影,有那么一瞬,纤漠的眼睛湿润了,恍惚中,她看见洛正在对她泛着淡淡的笑。 “昨天那些云翳国的人,是来找你的,对吗?”熟悉的声音响起,纤漠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面前哪里有惭洛的影子,原来站在床前的男人是桑决。 纤漠没有说话,只痴痴的转过了头,视线里,门口的布帘被风吹起一角,雨停了,可是门外的泥土依旧有些拖沓。 桑决叹了一口气,走到纤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纤漠,手一把握住了纤漠的手腕,口中没了先前的温度,冷冷的问:“你到底是谁?竟然让惭洛亲自来追你!” 惭洛! 他口中所说的,竟然是惭洛。 纤漠猛的一惊,瞪大了眼,连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桑决到底是谁?他竟然知道惭洛。惭洛是云翳国的皇,高高在上,桑决一个离音国的商人,竟然认得出他。 纤漠咬紧牙,迎视着桑决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她开口,声音里的温度不比桑决来得暖。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长相丑陋,人人惧怕的女人而已。” 桑决笑了,只是那笑容里的讽刺却让纤漠浑身一个寒战。桑决拉着纤漠的手一紧,剧烈的痛楚传到纤漠的手上,她却没有吭出一声。 “你是云翳国的人,会连惭洛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吗?这么急着否认……是想掩盖什么?” 纤漠惊了,没想到刚才的一时慌乱竟然露出了马脚。可是,她是惭洛的谁,为什么惭洛要来追她,她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纤漠咬紧牙,别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出乎纤漠的意料,桑决却突然的松开了她的手,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募的回过头来说:“不管你是谁?只要和惭洛有关,你便走不出我的掌心!” 桑决的语气是决绝的,话里恨意纤漠更是感觉到了,只是纤漠不懂,桑决一个离音国的商人又会和惭洛有着怎样的瓜葛。 许是那日的雨让纤漠受了凉,那天以后,怀了身孕的她身子便越发的弱了起来,整个身子都有些发沉,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桑家的商队开始赶路了,桑老板似乎在忙,纤漠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人影,倒是桑决,不管是在马车里,还是在帐篷内,几乎每日都要来看上纤漠一两次。不过,桑决每次来,都只匆匆看了纤漠一眼,便立马走开。 纤漠知道,这桑家的商队,现在,不是她想走便走得了的了。桑决是怕她逃了,才每日来看她,而且照顾纤漠的丫鬟也不再是小竹,而是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这一些不着痕迹的监视,让纤漠对桑决和惭洛的关系更加的好奇了。 据说,到离音国的京城音沁都还有大半个月的路程,岳然说过他会来找她的,这让纤漠的心总是有些忐忑,这辈子注定不能给岳然一个结果,那她便不能再扰乱他的生活。所以,桑家商队,纤漠只有逃。 天,黑了个净。看了一眼倒在桌上的丫鬟,纤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桌上是一壶百日醉,这是她在商队储酒的马车里找到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丫鬟比她想象中的酒量还小,只一杯,她便醉了过去。 简单的拿了几样衣物,纤漠不再看那丫鬟一眼,匆匆便出了帐篷。夜色很浓,铺天盖地的黑让整个世界都透着一种恐惧,要不是帐篷里透出的零星光芒,连纤漠也会被这夜色吓住。这么浓郁的夜,她还是第一次见。 今天商队的帐篷搭建在一条小河边,空气里都夹杂着些水汽,吹在脸上都是湿意。纤漠的身子弱了,走起路来也慢了不少,走到小河边的时候,整个人便娇喘吁吁。 河水很浅,只到膝盖的地方,纤漠想,只要过了这河,兴许就能逃了,至少,不会被商队里养着的猎犬追回便是。 纤漠脱了鞋拿在手中,站在小河边,伸出脚试了试,可是脚刚碰上水,一股子寒意猛的从脚心往身体内窜,惊得纤漠赶紧收回了脚。心中奇怪,这河水也不是什么雪山上下来的泉,为何却这般冰凉。 “你只要踏进这河里,你肚子里的孩子便决计是保不住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纤漠身后的不远处。 纤漠一惊,回过头便对上一双苍老但精光闪烁的眼睛。桑老板手中拿着一盏羊皮灯笼,灯笼很小,从里面透出的光芒也微弱,照到桑老板的脸上,却突然生出一股子诡异的感觉,这样的诡异,让纤漠的心,悬在了半空。 “您这是什么意思?”纤漠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小腹的位置,那里,是一个生命,是洛的孩子。 桑老板冷冷的哼了一声,只不过冷哼里却没有恶意。她转过身便迈开了步子,纤漠按在小腹上的手颤抖了一瞬,犹豫了一下,也迈开步子跟上了桑老板。 桑老板住在那顶鹅黄色的大帐篷里,她掀开帘子往里走,也不看身后的纤漠一眼,只是淡淡的问:“怎么,不走了?” 纤漠面上的颜色闪烁了一刻,可是却咬紧牙跟了进来,也不将桑老板话中的刺放在心上,走到桌旁,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桑老板的面前。 61 第一百八十五章莪红果 桑老板扫了那茶一眼,这才开口道:“那河水是没有问题,这秋天的河水本就沾染上了一些寒气。只是你的身体……” 桑老板的目光落到了纤漠的小腹上,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重气。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知道吧,寒气重,要不是我桑家的祖传秘方,你肚中的孩子早就没了。据说你前几日还淋了雨,所以这身体里也淤积了更多寒,现在这个时候,你要是踩进了那条河,再被河水泡上一时半刻,你肚中的孩子定是保不了的。” 纤漠的心中一阵阵的发寒,手放在小腹上有些小心翼翼,心中是恐惧的,洛的孩子,她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是要保住的。 纤漠一咬牙,面上神色一紧,在桑老板诧异的目光下竟然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桑老板既然这么说,是有办法帮我保住这孩子了?” 桑老板拿着茶的手颤动了一瞬,跪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这世间,男尊女卑,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聪明的女人,她是喜欢的。 桑老板面色沉重,脸上的皱纹堆积成层层峰峦,她笑了几声才挑眉开口。“非亲非故,救你已经算你幸运了,现在还要保住你肚中的孩子,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 纤漠沉默了,一无所有的她给不出任何理由,更给不出任何的报酬。 桑老板冷笑,在帐篷里来回的踱步,步子不紧不慢,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等待。许久之后,直到纤漠的膝盖有些麻了,桑老板才走到纤漠的面前,不再等纤漠的回答,而是开口问:“你成亲了么?肚中孩子的爹又是谁?” 纤漠犹豫了一下,对桑老板点点头,口中哀伤的道:“我是成过亲,只是和孩子的爹,这辈子,只能是陌路人。” 相知,相爱,最后却形同陌路。 桑老板的眼里因为纤漠的这句话而闪过一抹异样。 “我母亲也是行医之人,从小就教育我医者仁心,只可惜我娘的医术我只懂得皮毛。而我娘的精华便只剩下桑家这祖传秘方。但是,这秘方对你,却是治标不治本。要想保住你肚中的孩子,不能单靠这秘方。这秘方只能保你大半月的周全。” “还要什么?”纤漠的拳头不自觉的拧紧,桑老板渐渐沉重的面色,她自然是看见了。 纤漠问的问题,桑老板却迟迟没有回答,她嘴唇动了动,几次想开口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桑老板,您是个好人,只要您给我一个希望便好。”纤漠低下头,脸,苍白一片。 桑老板叹了一口气,扯着纤漠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离音国的女人,不似中原女子的温柔,可是心,却是善的。 “在离音国的南面荒原里,有一座火山,火山上有一种独特的植物名为莪,三年开花,三年结果,那果实红得通透,名为莪红果,是极热之物,也许,能驱除你身上的寒。只可惜,那火山偏远荒芜,没几人到过,离音国现存的莪红果也只有那么一颗。” “在哪儿?”纤漠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冷静,眸子中的坚毅更是让桑老板这样的人物也为之一怔。 “在离音国当今皇上的手里。只是……” 桑老板的目光落在纤漠的脸上,后面的话却梗在吼间说不出口。桑老板眼睛里的东西,纤漠看不清楚,可是一颗心却凉了半截。 皇城!只不过不是云翳国的皇城,而是离音国的皇城。 那天夜里,纤漠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山上烈火炎炎,火焰中是一棵金色的植物,那植物很美,闪着光,在枝丫处坠了一颗红色的果实。纤漠不断的往上爬,可是当爬到山顶,伸出手时,一阵风吹过,她竟狠狠的掉了下去。 纤漠惊得一身冷汗醒来,帐篷外已经有些吵杂,似乎今天的天气不错,桑队又要启程了。 经过昨晚,纤漠整个人都沉寂了下去,也不急着逃了,如果她不能抱住洛的孩子,那她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何意义。只是岳然……她又该怎么离开有他的世界? 照顾纤漠的丫鬟是第二天醒来的,醒来后的她连连向纤漠道歉,她竟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脸上满是害怕的模样。她怕的当然不是纤漠,而是让她监视纤漠的人。直到纤漠表示不会向任何人提及此事,那丫鬟才松了一口气。 纤漠心中不禁想笑,到底是世间人太简单,还是她在皇城里呆得太长,连心思也狡诈了起来? 这两天桑队的行进速度很快,据说是桑老板下了命令,要在十五天内赶回离音国。十五天?纤漠的心中是感动着的,她是担心她肚中的孩子么才加快了速度么? 自古以来,边境的小镇便是繁华的,商人,佣兵都喜欢积聚在这里,而云翳国和离音国交界的边境上,又数幸福小镇最为繁华。 桑家的商队是在半晚的时候到达这里的,桑队里的人个个脸上都扬着笑,因为幸福小镇上有桑家的客栈,客栈很大,可以足足容纳一千人。今天,他们总算不用再风餐露宿搭建帐篷过夜了。 黄昏里的小镇,处处透着一股子的温馨,大街上,街边的摊贩又活跃了起来,都想在一天的最后时分再让生意火上一把,所以吆喝的声音也特别的响亮。 纤漠坐在马车里,被车窗外的吆喝声换回了思绪,忍不住掀开车帘的一角,却只看见一片淡淡红光的天。第一百八十六章生生世世 客栈坐落在幸福小镇的中心地带,纤漠没有想到一个边境小镇上的客栈竟然可以发展到如此的规模,这桑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上几分。 纤漠被分在西厢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有六个房间,左边住着的居然是桑决。这样的安排,定是桑决故意的吧,他还是担心她逃了。 晚饭之后,纤漠便没有出门,只静静的守在窗边看着天边的光芒一点一点的隐去,手,一直放在小腹上没有松开过片刻。纤漠想起了桑老板的话,眉头便不自觉的拧紧了,莪红果,在离音国的皇宫内。 一阵敲门声将纤漠的思绪拉了回来,敲门的声音不大,门外的人似乎唯恐被其他人听见了一般。 纤漠带着疑惑将门打开,令她惊讶的是门口站着的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募的看见纤漠的脸,脸上的恐惧显而易见,可是却没有向其他孩子一样马上逃走,而是鼓起勇气,咬牙将手中的信塞到了纤漠手里,然后什么也不说才转身跑开。 纤漠左右看了看,院子里很静,没有人,她小心的将门关上,这才打开了信。当信纸展开的时候,纤漠的心一沉,拿着信纸的手猛的一紧,信纸在她的手中瞬间扭曲了形状。 夜,黑尽的时候,纤漠才出了门,出门之前,纤漠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了。桑决的房里也一直亮着烛光,纤漠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转身往外走了。 纤漠走的急,没有看见在她转身的时候,桑决的房门轻轻的打开了,门内,桑决一双阴沉的眸子正盯着纤漠的背影。 客栈的旁边有一条小巷,巷子的尽头是一个招摇着破落酒旗的酒铺。酒铺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将坛子里的酒灌进酒壶内。 这场景,似曾相识。 纤漠刚走进小巷,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从身后拥进了怀中。酒气铺面,纤漠只有转过头,才能大口呼吸。 “纤儿……”岳然一开口,酒气吐在纤漠的耳旁。“纤儿……这些,你还记得吗?酒能忘忧,缺的是一个知己而已。这是你告诉我的,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忘。” 纤漠身子一僵,竟突然没了反应,岳然语气里的哀伤,让人心疼。生生世世,这四个字好沉重。只可惜,纤漠的生生世世里,也会有惭洛。 “岳丞相!”纤漠一开口,语气比她预料的还要冷冽几分。“你放手吧,这辈子,我的心里,只会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惭洛。” 有些事,当断则断,不干不脆才是真正的伤害。 岳然的手一僵,拥着纤漠没有移动半分,脸上写满震惊,他不敢相信,纤漠竟然会这么直接的开口,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岳然颤抖着放开纤漠,身子在晕黄的光芒里,摇摇欲坠。他喉头滚动,沉默了很久,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张小方桌上,拿起桌上的酒坛,举起,猛的往口中灌。香醇的美酒从他口中溢了出来,顺着脸上完美的线条往下流。 空气中,夹杂着芬芳的酒气,纤漠走到岳然面前,拿了另一坛酒递到他手边,“即使喝尽世间的酒,我的心,也只会在洛的身上。” 岳然举着酒坛的手僵在空中,嘴却闭上了,酒往下落将他灰色的长袍浸了个透。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只能是他?”岳然的声音是哽咽着的,这样的哽咽出现在他略显温柔的脸上,那模样,竟是有些绝美,这样带着哀伤的美,只怕世间任何一个女人都及不上他半分。 纤漠的心,有些痛,可是握紧了拳头,用指甲嵌进皮肉里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理智。她已经伤他太多,这辈子,是不该再拖累他了。 “我要的,是能帮我报仇的权利,云翳国,洛是皇,我要的,他能给。” 纤漠说完的时候,手心里被指甲抓破的地方开始淌血,顺着指缝一滴滴掉落空中,绽放成艳丽的红色。 纤漠转身走了,背影有些微微的颤抖,只可惜,被震惊的岳然却什么也看不见了。纤漠想回头,可是她不能,如果一个谎言能让他的世界恢复到没有遇见她的时候,那她便只能选择谎言。 纤漠错了,岳然的世界里已经有她,这辈子,却已经成了抹不掉过去。只可惜,这个道理纤漠很多年以后才懂,而懂得这个道理的时候,她才知道,竟是这么一句谎言,让岳然的人生轨迹偏离了方向。 这一次,岳然没有追上纤漠的脚步,甚至连纤漠的背影都不曾再看上一眼,只是盯着酒铺招摇的酒旗收不回视线。 酒铺老板望了一动不动的岳然一眼,顺着岳然的目光看了过去,酒旗招摇,心中不禁阵阵的发寒,岳然眼中的绝望,他这辈子活了几十年,都还没有看见过。 纤漠离开之后,巷子的尽头,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烛光洒在他的脸上,嘴角是一抹狐狸般的笑容。他走到岳然的面前,拉开一张凳子正对岳然坐下,拿了桌上的酒,对准酒坛也狠狠的饮了一口。 “想不到堂堂的岳丞相,竟然是个痴情种!”坐在岳然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桑决。 岳然抬头,眼神里有些醉意,扫了桑决一眼,又猛的灌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才开了口,语气里的冷比夜还凉上几分。 “你是谁?在这里能认得我的人,不多!”第一百八十七章沙漠绿洲 岳然眼中的警惕让桑决的笑意更浓了,他将手中的酒坛碰上岳然的,挑眉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许,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 “合作?”岳然大笑了起来,那抹笑容让桑决拧紧了眉头,却看不清笑容里分毫的意思。 岳然怀中抱了一坛子酒,不再说话,只低着头,任刘海飘扬的时候才往巷子外走。 “这个丑女人,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会等着你。”桑决冷冷的说,看着岳然的背影,眸子里的寒光闪过。 在桑决提到纤漠的时候,岳然的步子停顿了片刻,没有回头,只是怀中的酒洒出了一些,下一瞬,他又抬起脚迈开了步子。 幽深的巷子里,酒气弥漫,两个男人之间,目光曾碰撞成璀璨的绚丽。有些东西注定在那个夜晚改变了。 见过岳然之后,纤漠想,这辈子,岳然会恨她入骨了吧。纤漠浅笑,关上门,躺上床,一夜未眠。 幸福小镇,这个名字纤漠喜欢。这里已经接近离音国了,所以气候也和云翳国渐渐区分了开来,有一股子大漠的气息。 天刚蒙蒙亮,既然合不上眼,纤漠索性起了个早。院子里虽然有着一些青色的植物,可是花儿却没几朵,看上去到有些荒凉的意思。 纤漠站在一片绿色面前,零星的一点绿,却因为荒凉的村托而显得贵重了几分。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幸福小镇么?” 桑决不知何时出现在纤漠的身后,循着纤漠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一片青得翠绿的草上。纤漠转过身,见身后的人是桑决,本就面无表情的面上,更是麻木了几分。 纤漠没开口,桑决似乎也不在意,只是走到纤漠的身旁,弯腰将从那片清脆里扯下一片叶,递到纤漠的面前。 “因为这个小镇上,有一种草,名为幸福,传说,只要能看见幸福草开花的人,将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桑决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缥缈,似乎是在憧憬,又像是在哀伤。“只可惜,小镇上的幸福草很多,可是却没有人看见它开过的花朵。” 纤漠低头望着桑决手中的一抹绿色,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他口中所讲诉的传说。纤漠的手指动了动,可是却并没有接过桑决手中的草。 纤漠眼中的戒备让桑决愣了一下,可是仅仅一瞬,他脸上的哀伤便消逝不见了,不再管纤漠的反对,他径自将手中的绿色塞进了纤漠的手里。桑决转过身,向院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出乎纤漠的意料,他的每一步里,竟然都弥漫着一种哀伤。 这样的哀伤是是因为幸福草么?纤漠扫了一眼手中的草,绿得发脆的叶子,只一眼,便让人永生难忘。 离开了云翳国的边境,商队便正式进入了离音国。纤漠小时候便听夫子说过,离音国、珞榖国、云翳国三国鼎足而立,云翳国和珞榖国都地处临海,只有离音国却是完全在陆地之内,不仅处在内陆,离音国更是在沙漠之中。 据说离音国是由沙漠中一个个的绿洲联系起来的,而离音国的京城,便是这片沙漠里最大的绿洲。 从小生活在中原的纤漠,进入沙漠之后,身体便越发的不适了,整个人缩在马车里,竟是连半步都不敢出。 这几日桑决对纤漠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每天都让人送来了酸梅汤之类的替纤漠解暑,更是让商队里唯一的一名大夫和纤漠同乘一辆马车。 桑决对纤漠的不同寻常,渐渐在商队里传开了,人们都在谈论着,一向神秘冷酷的桑少爷竟然对一个相貌丑陋的女人照顾有加。男人大凡是偷偷的嘲笑,而女人则更多的是对纤漠的藐视。 经过五天沙漠中的路程,在纤漠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商队总算是遇见了此行的第一个绿洲。绿洲上有一座城池,名为赢城,当商队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 五天来,纤漠第一次在搀扶下下了马车,尽管身子虚弱,可是还是不禁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铺天盖地的黄沙漫漫,弥漫天际的天高云低,这样的开阔让人的灵魂险些一瞬间腾飞。 纤漠痴痴的站在马车前,看着屹立在天地之间的壮观城门,风吹动鬓角,眉眼间满是苍凉的意蕴。 桑决刚好勒马来到纤漠的身旁,却被纤漠眼中那抹淡淡的神韵攫住了目光。这样的意蕴,仿佛看透天地一般。桑决的眉头不禁拧紧了,看向纤漠的眼神也越发的疑惑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让云翳国的皇上和丞相都为她四处奔波。 和纤漠预料的一样,赢城内也有桑家的客栈和店铺,经过这些天的赶路,纤漠对桑老板越发的佩服了,一个女人而已,却可以让桑家的商业遍布离音国的各个角落,这样的手腕不是一般人及得上的。 只是有一点却让纤漠心生疑惑,桑决虽然是桑家的少爷,可是纤漠却从来没有见他叫过桑老板做“娘。” 开始纤漠还以为是自己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才没有机会听见,可是一打听之下才发现,这商队的人尽皆和纤漠一样没有听到过,而且更让人疑惑的是,据说,这桑少爷也只是每年会出现在桑家一段日子而已,其他时候,是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的。第一百八十八章少女情怀总是春 一个连桑家下人都不了解的少爷,让这个商队也透出一股子神秘。 离音国的城池和云翳国的到底有些不一样,这里的女人不似中原女子那般娇羞,纤漠穿过客栈的大厅时,便看见好几个正在和男人猜酒拳的女子。几名女子的容貌都很秀丽,脸上洋溢着的是一种中原女子绝对没有的热情。 客栈的老板是个十*岁的年轻姑娘,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仁眼水意阑珊,竟也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这样年轻美貌的女子,居然会是这么一家大客栈的掌柜。这离音国的女子,是越发的让纤漠佩服了。 小掌柜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没有普通离音国少女的红红火火,却多了一份干练的意味。桑老板一行人一进客栈的大门,她便放下手中的笔便迎了上来,脸上是灿烂的笑。 “娘!” 没想到那离音国少女一开口,竟是冲着桑老板叫了一声娘。纤漠睁大了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少女的脸,难怪刚才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她的脸,竟和桑老板有着五分相似。 桑老板脸上也立马泛起了笑容,伸手在那少女的脸上抹了一把,斥责道:“刚才还有些掌柜的模样,怎么一见了娘又变成个不懂事的丫头了?” 原来那少女便是桑老板的女儿桑榆,她吐吐舌,这才站直了身子,收起了小女子的模样。 纤漠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八岁之前,她的娘亲也曾也这般温柔的斥责她。 桑榆似乎现在才注意到桑老板身后的纤漠,扫了一眼纤漠的面,面色沉了沉,可是却没有厌恶的神色。 “她是纤姑娘。”桑老板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 桑榆似乎还想问什么,可是眼尖的她一眼便看见了正往大门里迈的桑决,目光顿时一亮,竟扔开桑老板的手急急的便扑到了桑决的怀里,口中欢喜的叫了一声“大哥。” 桑决眉头一皱,铁着一张脸才将八爪鱼似的少女从身上拉了下来。桑决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却不经意的扫过了桑老板的面,纤漠处在两人之间,正好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桑决和桑老板眼里的担忧,纤漠是清楚的看见了。 可是纤漠却越发的疑惑了,是她的错觉么,刚才那一瞬,在桑榆的眼中,她竟然看见了爱慕。难道她……爱慕着她的哥哥? 纤漠心中震惊,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有些东西到底透着一抹诡异。 桑老板住在客栈的主院,天黑的时候,纤漠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桑老板的院门前,脸色已经有发白。对传说中的莪红果,纤漠还想问个清楚,既然桑老板开了口,那一定还有希望,只是这代价…… 纤漠面色沉重,正想抬手推门,手还没落下,却不经意的从门缝里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纤漠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推门的手,眼睛却悄悄的向门缝挤了过去。 桑决和桑老板并肩站在院子里的茶树旁,两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 “你不该让她知道这个秘密的。”桑决的话有些冷,目光却望着远处的天边,没有看桑老板的脸。 桑老板面上似乎有些畏惧,竟然单膝跪了下来,就跪在桑决的面前,“是我大意了,才让她看见了您和我的通信,才让她知道了您的身份。是我的错,给您带来了麻烦,可是小女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纤漠惊了,没想到居然看见了这一幕,商场中的女强人,竟然向自己的儿子下跪,而脸上居然写着惊恐。这样的诡异却已经完全脱出了纤漠的想象。 “如果我和她计较,她还能活到现在吗,不过,”桑决话锋一转,这才回过身来看着桑老板,“不过我不喜欢麻烦,这点你知道。” 桑老板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点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等回了音沁都我就给榆儿找个人好归宿。” “至于那个纤姑娘……”桑决面色突然的冷冽了不少,只说了这么一句后面便没了下文。 纤漠心底一阵阵的发麻,她到想听听看,对她,桑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可惜纤漠还没听出个头绪,身后隐隐响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得已,纤漠才转身躲进了旁边一条幽深的巷子。 纤漠刚隐进黑暗,从巷子口便匆匆跑过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那男子似乎面容麻木,他走到桑老板的院门前,敲了敲门便匆匆走了进去。 那男子进去一会儿,桑决便带着他大步急行的又走了出来,桑决的手中还死死的捏紧了一封信,面上的神色更是铁黑到了极致。 天太黑,桑决离开后,整个世界便没了声响,连虫鸟的隐隐叫声都听不见半分,这样的夜晚,是恐怖的。纤漠悄悄的回了房,将脚底的泥土擦干净了些,只是心里留下的痕迹却是怎么也擦不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商队便重新上路了,只是商队里却没了桑决的身影,听说是连夜赶回了音沁都。 桑榆是跟着众人一起上路的,原来她来赢城,是为了等桑老板一行人,只是闲来无事,这才做起了客栈的掌柜。少女情怀,纤漠又怎么会看不懂,只怕她在这里等的不是桑老板,而是桑决。 桑决,绝不是桑老板的亲生儿子,聪明的纤漠,这一点却是敢肯定了。只是他究竟是谁,纤漠却还猜不透。对桑决的身份,纤漠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62 第一百九十章或许,或许 纤漠知道离音国是个大国,所以离音国的京城定是繁华的,可是纤漠没有想到音沁都却繁华到了如此地步,丝毫不亚于落霞都的奢靡。一个沙漠中的绿洲而已,却能够发展到如此的规模,的确有些让人吃惊。 桑家的主宅在音沁都的南面,而离音国的皇城却在音沁都的北面。纤漠站在桑府的大门前,目光却落在了远方,恍惚中,她还能看见一片耀眼的金黄,那里,有她要的东西,莪红果。 桑榆对纤漠的态度有些特别,不知是不是因为桑决的缘故。这一路上,她想必已经听说了桑决对纤漠的诡异态度。纤漠是丑,可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在情人眼里,连一粒沙子都容不下,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只可惜,纤漠不是一般的女人,经历过的种种,早已经让她看破了很多东西,所以对桑榆若有若无的敌意,她也不放在心上。 住进桑府已经两天了,纤漠的身子越发的弱了下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时,往往一睡便是大半天,通常是早晨睁了睁眼又睡了过去,直到晌午的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让纤漠的心忐忑不安。可是请人去通报桑老板说她要见她,却总是音信全无。 纤漠到底是忍不住了,伴晚的时候,趁照顾她的丫鬟不注意便强撑着身子要起床,可是刚一动,却狼狈的摔倒在地上。纤漠惊讶的抬起自己的手,干瘪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没了色彩,甚至透着灰蒙蒙的暗。 这手,是她的么? 纤漠慌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虚弱到了如此地步,那,那她肚中的孩子怎么办?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纤漠手脚并用的向前爬着,手心里的汗,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湿意,风一吹,那抹湿意随风消散了,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桑榆推开们的时候,就看见地上爬行的纤漠,她面上一惊,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来,却没有将纤漠扶起,只是站在纤漠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我知道你想见我娘,可是她不会见你的……我娘说,你要的东西,她争取过,可是却给不了你。” 纤漠伏在地上的手慢慢收紧,最后变成狰狞的扭曲。眼中的绝望闪过,纤漠却突然的笑了,只是随着笑,泪,也落下。 桑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笑声,似乎那笑容里,天地都会被湮灭一般。她禁不住一阵发抖,仓惶的退了出去,却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纤漠的模样,是狰狞。 纤漠咬紧了牙,手颤抖着划过地面,被指甲带出一抹鲜红的痕迹。她不信,不信她救不了肚中的孩子。 那天夜里,从纤漠的屋子到桑老板的房门前,是一道血红的印迹。当纤漠咬着牙爬到桑老板的房门前时,夜里的凉风,狠狠的吹过。 桑老板拉开门,一双眼睛落在纤漠的面上,纤漠不知道,那时的她,一张脸已经没了人类的色彩,就仿佛……仿佛一个狰狞的恶鬼。许是桑老板这样的人物也不禁被吓得退后两步才站住了脚。 纤漠睁开眼,一双眼睛隐隐的透着红色,她抬起手,手指着桑老板的方向,哽咽了好久才虚弱的说出话来。 “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尽管虚弱,纤漠却也拼命的用头磕在地上,撞击到地板上,是“扣扣扣”的声响。 只是一句话户而已,纤漠一直坚守的眼泪却汩汩的涌了出来,落在地上,映出苍白的脸和红色的眼。 桑老板的身子有些发软,被眼前这个地上伏行的女人怔住了。 世界是安静的,只有纤漠的头撞击到地板上的声响在回荡。 “或许,你可以求他。”桑老板嘴唇动了很久,最后却只说出这么一句。 他? 纤漠是第二天伴晚醒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晕了整整一天。只是醒来的时候,她人却已经不在桑府里。 马车有些颠簸,纤漠睁开眼,连视线都有些朦胧。坐在她面前的人是桑老板,只是桑老板面上却没有表情,她的手正握纤漠的手腕,见纤漠醒来,才小心的收回了手。 纤漠知道,桑老板是要带她去见那个人了。只是,纤漠不知道,桑老板口中的那个人会是谁? 在纤漠险些又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桑老板掀开车帘,冲赶车的大汉招了招手,那大汉恭敬的应了一声后才小心的将纤漠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三人的面前是一个宅子,宅子很是朴素,看不见丝毫尘世的奢华。大门的两旁是两排有些发黄的槐树,风一吹,槐树的叶子掉了满地。 槐树下是一个家丁,他正拿着扫帚不停的清扫着落叶,见三人到来,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桑老板走到那家丁的面前,拱手行了一礼,“劳烦代为通报一声,就说,桑老板来了。” 那家丁扫了大汉怀中的纤漠一眼,脸上的吃惊一闪而逝,却对桑老板点点头,放下扫帚便转身进了门内。 这里是郊区,周围安静得有些恐怖,桑老板带着纤漠两人等在门口,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唯恐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不多时,进去通传的家丁便出来了,只是这次他对桑老板的态度好了很多,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带着桑老板三人往里走。第一百九十章院子里的男人 院子很大,可是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花圃里的每一朵而花儿都是经过精心修饰的。只可惜,走进院子中的几人都没有心情欣赏。 那家丁带着桑老板三人穿过花圃,走到长廊的尽头,尽头处是一间原木的屋子。家丁停在门口,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家丁才将门推开,可是他却没有往里走,而是冲桑老板使了使眼色。 桑老板越过家丁走在了抱着纤漠的大汉身前,面上有些沉重。一进屋,纤漠便被浓郁的檀香味攫住了神思,极品的檀香,却不是纤漠最喜欢的味道。可是,纤漠苍白的脸上,泛着疑惑,这样的香味,却有些熟悉,她敢肯定,她定是闻过的。 正对大门的地方是一方水墨屏风,屏风后的书按上隐约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 桑老板走到屏风前,单膝跪下,她看了身后的纤漠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屏风后的男人却抢先开了口。 “你居然把她带来了。”屏风后的男人,语气没有波澜,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声音!纤漠的眼微眯了一瞬,这声音,是桑决的。 桑老板惶恐,冲男人的身影磕了一个头,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抬起头。“她是个可怜的人,您慈悲为怀,就帮她这一次吧,只要桑家能给得起的,属下都愿意用来交换。” “呵呵……”桑决笑了,只是笑容隐在屏风后,却没人能看得真切。“你认为桑家有什么,是我没有的?” 桑老板沉默了,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纤漠急了,挣扎着从大汉的怀中下来,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头,碰上一旁的桌脚,瞬间便涌出一股鲜血,纤漠却毫不在意,只抬手抹了一把,可是红色的扭曲仍然在脸上留下了狰狞的痕迹。 “要怎样你才能救我肚中的孩子?”纤漠拖着鲜血横流往前爬,地上残留一片血红。 屏风后的人沉默了很久,直到空气险些凝滞的时候,他才站起身,迈出了屏风外,站在纤漠的面前,脚边,是纤漠有些干瘪的手指。 桑决蹲下身子,却不说话,只是冲桑老板挥了挥手,桑老板泛着疑惑犹豫了一下,这才带着那大汉走出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纤漠和桑决两人。两双眼睛里,是同样的一抹坚毅,对视的时候,让空气也禁不住涟漪。 募的,桑决的手伸向了纤漠的面,只听“嘶”一声,纤漠脸上的面皮便被桑决狠狠的扯下。 纤漠的美,是让人震惊的,即使在她苍白着虚弱的时候。 桑决眼里的惊艳闪过,可是却没有夹杂一丝杂念,目光反而是清澈的。桑决的反应,纤漠明白,定是他心中早已经住了一个人,所以即使天仙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恐怕也不会动摇半分。只是,能将这样一个男人征服的女子,又会是怎样一个人。 “你就是那个惭洛满世界在寻找的女人吗?果然有着倾城的美貌。”桑决一开口,语气里竟有些戏虐的味道。 纤漠一惊,反而不再求饶了。桑决眼中的恨意,她看得见,如果关系到惭洛,纤漠想,她定是不会妥协的吧。 “知道吗?”桑决一边说话,一边拾起纤漠垂在地上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为了找你,惭洛将整个云翳国翻了个遍,为了找你,不知道多少可疑的人被严刑拷打。据说,但凡有云翳国人的地方,方圆十里之内,定能听见哀嚎声声。” 纤漠浑身一个冷战,恍惚间,桑决描述的画面在脑海里清晰的出现了,她看见了惭洛铁青的脸,看见了那些被严刑拷打的人,血肉模糊,只有痛苦的糜烂。 “洛……”纤漠低呼出声,如果因为她,让他的世界只剩下残暴和黑暗,那这辈子,她该怎么办? “你的离开,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灵魂的背板吧。呵呵,没想到惭洛也有今天,当初他联手云翳国的太后背叛他父皇夺得这个天下,现在却遭受了你同样的背叛,这算不算他的报应?” 桑决的笑容里,带着浓重的恨意,他话锋一转,“不过,能将那么冷酷的惭洛伤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女人,恐怕这世界上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了。” 桑决的话,像一把把盐,洒在纤漠心里的伤口上,全世界的感官,都只剩下疼痛而已。 纤漠咬紧了牙,一把推开桑决的手,如果桑决是惭洛的敌人,那么即使死,她也不愿求他。 屋子里弥漫的檀香因为不经意吹进来的风消散了一些,纤漠脸上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手猛的从怀中掏出了匕首“月”。匕首“月”的寒光映在她的眉眼之间,是绝望。 纤漠闭上眼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张俊美到无暇的脸,他在笑,带着点点的冷酷,丝丝的温柔。 只可惜,纤漠举起的匕首却没有机会落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桑决,又怎会轻易的让她寻死。桑决抓住纤漠的手腕,眸子中的寒有些朦胧,他冷哼一声,“你肚中的孩子,是惭洛的吧?” 桑决的话,让纤漠心中阵阵的发凉,手按在小腹上,面上却冷冽如霜,她抬眼,眼中,隐约有一抹阴狠,她咬牙问道:“你想干什么?” “呵呵……”桑决仰天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异常的诡异。 窗外不知何时吹起了狂风,窗栏挣扎了一下,却猛的被推开了,相互撞击着,让人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第一百九十一章洛,会的 纤漠被桑决安置在了一间客房,虽然丫鬟奴仆照顾有加,可是纤漠知道,她已经成了桑决的人质,用来要挟惭洛的人质。 桑决到底是谁,纤漠不知道,可是纤漠知道,对惭洛,桑决绝对没有安好心。 桑老板离开前,来看过纤漠,只是当看见纤漠的脸时,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只一瞬,却又释然开来。她一直就觉得纤漠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纤漠会美成这副模样。 桑老板站在纤漠的床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塞了两颗丹药在纤漠手中。桑老板说那是她家祖传秘方炼制的丹药,对纤漠的身子或许会有帮助。 其实从桑老板的眼神里,纤漠看得出,她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天黑了,丫鬟将屋子里的灯笼点亮,纤漠望着灯笼里的烛光从晕黄到明亮,灵魂麻木。桑决推门进来,手中拿了一张信纸,他扫了纤漠一眼,嘴角是一抹残忍的笑。 桑决走到床边,拉着纤漠的手将她的手指抹了红,按在了信纸上。只一眼,纤漠看见了信上开头的两个字“惭洛”。纤漠一惊,想收回手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桑决拿着信纸迈向了房门。 洛,洛……纤漠心中低吼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要的东西,只要惭洛能给,你和你肚中孩子的命,我便救。”桑决离开前,只说了这么一句。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那时的纤漠,心,竟奇迹般的放了下来。不想洛受威胁,可是,她肯定,洛会救她和她肚中的孩子的,不管会用什么来换。因为,纤漠知道她的洛,不是冷血的人,只是他将热情埋在了灵魂的深处而已。 纤漠看着桑决的背影渐渐远去,眸子里,充溢着希翼,她的洛,会用一起来交换她的,一定会!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近乎变态的沉闷,丫鬟将纤漠照顾得很周道,只是却没有人和纤漠讲一句话而已,不管纤漠问什么,说什么,那些丫鬟都从未回答,直到纤漠疯了似的将茶杯狠狠的仍在了一个丫鬟的脚边。 那丫鬟一惊,张口尖叫,只是,口张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的口中,舌头,竟只有一半。这时纤漠才知道,照顾她的丫鬟,居然都被割过舌头。 桑决比纤漠想象中还要狠辣,纤漠的心越发的忐忑了。 这座宅子很安静,纤漠身子弱出不了门,所以纤漠的世界更是安静。当纤漠以为,她剩下的生命就要这么安静的逝去时,离开了五天的桑决却突然的回来了。他一脚踢开房门,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手起掌落,几个狠辣的巴掌便把屋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惭洛到底是惭洛,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交出那么宝贵的东西。”桑决的手握成拳,一拳便将栏木上的花瓶击碎,碎片从他的脸庞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没有我想象的重。”桑决任脸上的血慢慢浸出,他走到纤漠床前,伸手攫住了纤漠的下巴。“怎么样,他不受你的威胁,是放心,还是心痛?” “你约他到这里来?”纤漠开口,面上已经麻木一片。 桑决仰天笑了,攫住纤漠下巴的手往上移,长期持剑的人,手上的茧子粗重,将纤漠脸上白嫩的皮肤刺得生疼。 “我告诉他,他要找的女人在我的手里,只要能给我想要的,我一定将他的女人和孩子一起还给他,可是……呵呵……”桑决笑了,不知是在嘲笑他的愚笨还是嘲笑纤漠的痴傻。 纤漠的心,是痛着的,可脸上却扬起了笑,“呵呵……我只是一个背叛他,从他手中逃跑的女人而已,又怎能对他够得上威胁?” 纤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滴血。她不信,不信她的洛,竟然会不顾她的死活,难道到现在他都还不相信她肚中的孩子是他的么? 只是,纤漠不会在敌人面前掉一滴眼泪的,所以她咬紧了牙,看着桑决的时候,眸子里没有一点心痛的痕迹。 “啪!”桑决的手,狠狠的落到了纤漠的脸上,纤漠的嘴角瞬间涌出一股红色的液体,可是看着桑决的眼里,目光更加的狠辣了。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桑决低头将唇凑近纤漠的耳边,气息有些撩拨的意味,说话的时候很平淡,似乎他口中谈论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只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 纤漠想,如果连洛都抛弃她了,那这世间的确已经没了她存在的价值了,只可惜她肚中的孩子,还未见过这世间的天。 苍茫,在空气中弥漫。 桑决平淡的眼神突然一紧,手落在纤漠的脖颈之间,手劲很大,纤漠隐隐的开始喘不过气来。 纤漠闭上了眼睛,她在等,等桑决将她的脖子扭断的那一刻。她纤漠,不会怕,即使是死亡。 “怎么?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死么?” 桑决笑了,手劲一松,刚才的扼喉,突然变为了温柔的抚摸。他脸上写着魅惑与狰狞,唇,埋得更低,“这么美的女人,这么死了且不是可惜?不知道属于惭洛的女人,碰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桑决是疯了,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连他都惊讶于自己竟然会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来,只可惜,仇恨的火苗已经燃起,他却已经停不下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池畔,莲未开 桑决的手,很大,指节很长,可是纤漠却不敢睁开看一眼,因为他的手已经袭向了她的胸膛,正拉着她衣服的系带。只见桑决脸上的残忍闪过,手略微用力,系带松了,粗布的衣裳向纤漠身体的两旁散开。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灌进来的风让烛光有些摇曳,可是烛光里,一张白色的丝帕却映入了桑决的眼中。白色的绣花丝帕,带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空气有些凝滞,纤漠久久没有感觉到桑决的下一步动作,疑惑的睁开眼,便看见桑决眼中浓郁的哀伤。桑决从纤漠的怀中抽出那张丝帕,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那双眼睛的思恋没有一点掩饰的暴露在纤漠的眼前。 “你……这丝帕的主人你认识?”纤漠有些激动,连声音都透着哽咽。 桑决回过神来,一手紧紧的握住丝帕,一手却猛的掐住了纤漠的脖子,低吼道:“说!这丝帕的主人呢?” 桑决的手劲重,纤漠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到险些喘不过气来,桑决才放松了手。他再一次低吼出声:“说,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桑决的慌乱纤漠看在了眼里,聪明如斯的她,自然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柳子莲已经死了,看着桑决眼中的思恋和哀伤,她又怎么开得了口。 “你不说?”桑决突然不再低吼了,而是平静的说,可是这样诡异的平静反而让纤漠更加的不安。 “她,死了!”纤漠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那一瞬,她仿佛听见了心脏碎裂的声音,那声音,从桑决的胸膛上传来。 那个柳子莲到死都还惦记着的人,竟然是桑决吗?纤漠突然明白了,也只有柳子莲那样的女子,才能将桑决这样的人征服吧。 “啪” 桑决又是一巴掌甩在了纤漠的脸上,扬起的手没有落下,他咬牙道:“她不会死,你敢再说一个子,我绝不放过你。” “她死了!柳子莲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 纤漠平静的开口,没有丝毫的犹豫。有些东西,面对比逃避更需要勇气,看见桑决眼中的痛苦,纤漠想,让他真实的面对,才是对柳子莲最好的交代。 许是风有些大,桑决的身子竟然会站不稳,在寒风里摇摇晃晃。他突然没了力气,瘫软在纤漠的床旁,眼中没了一切光彩,那模样,竟是和死尸没有区别。 桑决沉默了约莫半个时辰,离开的时候,眼中,空洞一片,只是他的手里,那张白色的丝帕被风吹的时候,有些招摇。 “她临死之前要我告诉你,她爱你。”纤漠的泪,落下,脑海里,是柳子莲死之前的模样。 桑决的身形摇晃了一下,狼狈的撑在门栏上,许久之后才重新迈开了步子,那步子里的艰难,却只有他自己能懂。 那天夜里,恍惚中,纤漠曾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吼声里弥漫的哀伤,险些让整个世界也被湮灭。 纤漠是拖着满身的疲惫,浑浑噩噩的睡过去的,整个梦里,都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哀嚎。清晨的凉意灌进屋内,纤漠一个激灵,张开眼睛,便看见窗边站着的人影。 桑决背对着纤漠,目光落在窗外的院子里,花圃里的花儿荡漾着晶莹的露珠,摇摇欲坠,似乎也透着一种化不开的痛苦。 “她……”桑决一开口,竟是哽咽,“她,是怎么死的?” 纤漠释然的笑了,尽管痛苦,他到底是真的接受这个事实了。 “她是为了救我。我这条命,是她的。” 桑决猛的转身,握手成拳,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神恨不得能将纤漠杀掉,可是下一瞬,那抹恨意又化作哀伤,恨又多深,哀伤便有多浓。 桑决什么也没再说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洒下,带着点点的惊慌,只可惜,纤漠躺在床上,却感觉不到半分温暖。 纤漠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事情走到这一步,桑决恐怕更是对她恨之入骨了,要不是她,柳子莲也许就不会死掉。 据说人死之前,有一刻的回光返照,只是纤漠没想到,这一刻竟然出现自己的身上。纤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撑着身子起了床。许是因为纤漠一直的虚弱,所以竟然没有一个来监视她。 这样的自由是可悲的。 这院子很大,纤漠沿着长廊一直走,她不想逃,只是想找一处阳光最温暖的地方晒晒太阳而已。纤漠想,虽然肚中的孩子没有看见这个世界的机会,可是至少,要让他感觉到一刻的阳光。 这么大的院子,纤漠一路行来却没有遇见一个人影,这里面是透着诡异的。只可惜现在的纤漠,对这些已经不在乎了。 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是一个莲花池,现在不是莲花开的季节,所以池子中有些死气沉沉,一眼望过去,只是一片绿而已。 沙漠中的绿洲,竟会有莲花。是他为了柳子莲而种的吗? 纤漠的思绪又不经飘远,往前行了几步,便看见池畔一抹白色荡漾。走近了,随风荡漾着的,竟然是那张绣花丝帕。纤漠弯腰拾起,往周围看了看,却一个人影都没有,正疑惑,却看见池边的花圃里,花儿似乎荡漾过一道不同寻常的轨迹。 将死之人,心中没有恐惧。纤漠抬头看了一眼,阳光刺眼,洒在身上,带出一片暖意。纤漠向那花圃走了过去,脸上是一种对人世的释然。 63 第一百九十三章月华楼的厨子 纤漠走进花圃,一眼便看见了花圃中的男人。桑决闭着眼,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尽管阳光灿烂,可他可怜的模样竟然让纤漠觉得彻骨的寒冷。 纤漠放轻了步子,走到桑决的身前,被阳光投下的影子映在他的面上,遮住了他的一片天空。 桑决拧了拧眉头,睁开眼,眼中朦胧,他仰头望着纤漠,被刺眼的阳光模糊了眼,口中却低低的呢喃:“子莲……是你吗?” 桑决的手抓住了纤漠的脚踝,蜷缩的身子往纤漠移动了一下,直到靠近纤漠的脚边才停了下来。他双手抱住纤漠的脚,头埋进了花圃里,让人看不真切他面上的表情,可是他微微耸动着的肩膀,却泄露了他的心事。 许是当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人也会豁达很多。纤漠扫了一眼地上的桑决,只是顺着感觉在花圃上坐了下来,带着一点温柔扶起桑决的头,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这是柳子莲爱过的人,也许,她该给他一些温暖,纤漠想着,手抚上他的头,像母亲一般温柔的碰触。 是纤漠的错觉吗?天上的阳光似乎越发的刺眼了,纤漠觉得眼睛好痛,甚至整个灵魂都有些漂浮,她好困,好困,纤漠想,要是她这么睡过去,是不是就能见到她娘亲了呢…… 某一瞬,纤漠只觉得整个人一轻,有种上升的感觉,可是下一瞬,却坠入了无止境的黑暗。 “不要……不要……”纤漠迷糊的惊叫出声,她不要入地狱,听说那里会,好冷。 桑决就坐在纤漠的床旁,见纤漠不断呓语,他眉头紧拧,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一碗黑色的药汁,将纤漠轻轻扶起后,用勺子乘起药汁一勺一勺喂进她的口中。旁边的丫鬟也不禁疑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桑决温柔的模样。 纤漠呛了几口药,总算是转醒过来,迷糊中她只觉得喉咙中一阵火热,从喉咙延伸到整个身体,最后冲破灵魂的束缚将她从黑暗里拉了回来。 “你没死。既然你的命是子莲救的,我便不会让你轻易的死。” 桑决的话,虽然冰冷,可是纤漠却勾起嘴角笑了,小腹还有些灼热,她知道,洛的孩子,她保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桑老板每日都会来,桑老板的脸上总是带着欣慰,她喜欢抚摸纤漠的头,像一个娘亲一样,庆幸着自己的孩子大难不死。而纤漠总是笑,只是苍白的笑颜扯不出灿烂的模样。 桑老板是来照顾纤漠的,这自然是桑决的意思,没有桑决的允许,这宅子桑老板不敢随意的来。桑老板算是离音国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可是对桑决,她却不敢有半分违逆。 人前是母子,人后却是主仆,这样的关系是诡异的。纤漠几次旁敲侧击想问桑决的身份,可是每每提及这个问题,桑老板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借口离开。 原来那日桑决喂纤漠喝的药便是纤漠一直想要的莪红果,只是纤漠没有想到,这莪红果竟然这么不知不觉的便被她喝入口中。桑老板曾说,那莪红果是在离音国的皇宫里的,可是桑决却能将莪红果轻而易举的拿来救纤漠,桑决的身份,纤漠是越发的怀疑了。 从那日喂药以后,桑决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宅子里,宅子里的奴仆沉闷得紧,也从未提起过这里的主人,就仿佛桑决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泡影一般,早已经烟消云散。 日子比纤漠想象中过得快,转眼间大半个月已然过去了,那莪红果果然是神奇之物,纤漠的身体竟然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夜晚的时候,由丫鬟扶着,纤漠还能到院子里坐坐。 纤漠的习惯没有变,喜欢望着落日的黄昏,她喜欢望着天边,黄昏里一点隐约的白。手放在小腹上,感觉着肚中的孩子时不时调皮的踢中手心,纤漠总是会忍不住想,定是她娘亲在天上守护着她,所以才给了她肚中的孩子,一个奇迹。 桑老板提着竹篮走进院中,一眼便看见遥望天边的纤漠,这样一个恬静如水的女子,眼中的坚毅与释然,她这辈子还从未见过。 “今天城里来了个云翳国的厨子,听说以前是落霞都里最大的酒楼月华楼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让他做了些小菜,不知道能不能合你的口味。要是好,我便请了他,让他专门给你做。”桑老板将竹篮中的菜拿出一盘一盘的摆在纤漠面前的石桌上。 月华楼…… 纤漠扫了一眼那些似曾相识的菜,心,硬生生的疼。那里,他和她的回忆,已经苍白。 桑老板被纤漠突然弥漫的哀伤怔住了,对纤漠这个女子,她心底有着诸多疑问,可是想起桑决吩咐过,对纤漠只要照顾好便可,不得多问,她嘴唇动了动却到底没有问出口。 纤漠咬咬牙,将心疼隐在深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佯装不经意的问:“月华楼的厨子,怎么会来音沁都?” 桑老板也回过神来,随口说着:“听说前些日子云翳国有些动荡,云翳国的皇上在寻找一个什么人,弄得整个云翳国险些翻了天,多少无辜的百姓被严刑拷打就是为了寻那个人的下落,那厨子也不过是为了逃难才来了离音国。”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桑老板不知道,她这一席话,已经在纤漠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第一百九十五章灰蒙 纤漠不懂,不懂惭洛为何翻天覆地的寻她,在桑决写信让他来交换她的时候,却又冷血的不顾她和肚中孩子的死活。想到惭洛的残忍,纤漠的心,总是痛到麻木。 “纤姑娘?”桑老板伸出手在纤漠的面前来回的摇晃着,纤漠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纤漠赶紧放下了僵在空中的筷子。 “这厨子的手艺不错,倒是地道的云翳国小菜。”纤漠想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夹了些菜放进桑老板面前的碗里,脸上是有些牵强的笑。 桑老板久经商场,又怎么会连纤漠的这点小伎俩都看不懂,只是狡猾的狐狸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作不懂。 桑老板笑笑,“姑娘要是喜欢,那我便让人请他过来,让他专为姑娘做菜。” 纤漠没有反对,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反对的理由,也许并不是那个厨子的菜好,而是,那个厨子来自云翳国,从他的口中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原来,这所院子是在京城的南面,可是却并不是桑决的府邸,他只是偶尔会来这里居住些日子而已。这么大的一栋宅子,他却不当成府邸,这样的气魄让纤漠也有些吃惊,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出手如此的阔绰? 纤漠修养了些日子,身体除了有些虚弱而已,却与一般的女子没有区别。桑老板的动作快,第二天便将那厨子带了来。那厨子有些胖,站在纤漠的面前,在看见纤漠的第一眼便瞪大了眼睛,视线直直的落在纤漠的脸上,怎么也收不回。 厨子的手指着纤漠的面,竟是吃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是那画像上的女人……” 画像?纤漠拧紧眉头,仔细想了想,随即又释然开来,想必是惭洛为了寻她的时候,将她的画像昭示了天下。 桑老板是个聪明人,厨子的反应自然是引起了她的怀疑,可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仍然是笑意不减。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早已经看出,面前这个女子,来头定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纤漠和桑老板还没有动,一个身影却猛的出现在了纤漠的身后,“以属下之见,这厨子还算老实,不如就将他留下好了。” 纤漠和桑老板回头,站在纤漠身后的人,是这宅子里的管家。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可是看上去却是四十多岁的壮年模样,五官端正,就是一双眼睛甚小,将眼里灼灼的光芒掩盖了起来。 管家猛的开口,倒让纤漠狠狠的吃了一惊,从进入这间宅子以来,管家还从未和纤漠讲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将整个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平素也甚少出现在纤漠的面前,偶尔来看看纤漠,也并不和纤漠交谈,只是询问照顾纤漠的人近况怎样。 桑老板冲管家点点头,两人似乎是认识的人,眼神曾微微的碰撞了一瞬。 纤漠有些想笑,现在想来,这管家这么焦急的开口,是唯恐她不答应而放走了那厨子。一个认出了纤漠的厨子,又怎能让他轻易的离开? 纤漠望了那厨子一眼,那厨子似乎还未意识到什么,眼睛直直的望着纤漠,似乎不相信这世间真有美成纤漠这幅模样的人。 “那就让他留下吧。”纤漠淡淡的开了口,扫了厨子一眼便别开了头。留下,至少还能活,要是他敢走,想必那管家定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桑老板没自然也不会反对,那厨子初来音沁都便有了一个安身之所,自然也乐得高兴。于是,这栋宅子里,有了除了纤漠以外的第二个云翳国人。 那厨子毕竟是月华楼的厨子,做出来的饭菜的确好吃,这几日他为了讨好纤漠,是变着花样儿的做菜,每一顿饭竟然都没有重复的菜式。只可惜,纤漠的心思却不在菜上,所以吃的并不多。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坐在院子里的纤漠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旁边的丫鬟却沉不住气了,扯了扯纤漠的衣服,又在纤漠面前比划了一阵。 纤漠拧了拧眉头,丫鬟的意思她懂,是说她该回房了。可是纤漠站起身,却没有向屋子里走,而是走向了厨房的方向。厨房里的炊烟正往外涌,将世界映的有些灰蒙。 见纤漠突然到来,那厨子吃了一惊,放下手中的菜恭敬的站在了纤漠的面前,神色有些拘谨。 “你做的菜好吃,我到想看看,这么好吃的菜是怎么做出来的,改明儿有机会,我也来试试。” 纤漠淡淡的说着,却突然面上一紧,似乎想起什么来着,反复翻看着手腕,然后焦急的对那丫鬟说道:“呀,我手上带的翡翠镯子不见了,定是刚才掉在了院子里。” 纤漠拧紧眉头,那丫鬟也焦急起来,她看得出桑决对纤漠的重视,要是纤漠出了点儿什么问题,她的日子更不好过。那丫鬟又比划了一阵,口中咿咿呀呀说了几声,便转身向院子跑去。 丫鬟一走,纤漠脸上的焦急也收了起来。屋子里弥漫着腾腾的蒸汽,纤漠沉默了一会儿才佯装不经意的问:“云翳国真的那么大张旗鼓找一个人么?” 那厨子愣了愣,好一会人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皇上真是疯了,为了个女人,居然忍心让天下动荡。云翳国的繁华,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第一百九十五章忘了么,我们的爱 纤漠的手渐渐收紧,指甲划破皮肉,流出鲜红的血液和手心里的汗混在一起。 惭洛是个明君,登基短短的几年内,让云翳国百废俱兴,达了前所未有的繁华景象,可是现在,连百姓都开始指责他的不适。 人心所向,天下为归。对惭洛来说,这不是个好兆头。 “胡说!有洛在,云翳国定会越来越繁荣的。”纤漠的面色阴沉,冲口而出便是低吼。 厨子被纤漠突然的怒火怔住了,喉头滚动,不敢再多说一句。纤漠回过神来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将面上的怒气隐去。 即使洛对她那么残忍,她也还惦记着他的安危、他的天下么? 长夜漫漫,纤漠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脑海里,云翳国动乱的场景挥之不去,有那么一刻,纤漠翻身而起,想马上启程回云翳国,告诉惭洛,不要再找她了,不要再让天下的百姓对他失去信心了。可是每每跑到门口,被门外的凉风一吹,整个人便清醒过来,于是停下脚步又重新躺回床上。 心,总会沉静下去。纤漠到底没有离开这个宅子,对洛的思恋好浓,可是好不容才能保住肚中的孩子,她又怎能现在离开。 心里有了事,面上便再也挤不出一抹笑了。纤漠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大半个月,直到桑决再一次踏进这个宅子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一般。 桑决来的时候,天下着大雨,一名黑色劲装的大汉为他撑着伞。雨很大,尽管那大汉将伞全都遮在了他的身上,可是雨还是将他的袍子湿了个透。 纤漠站在门口,望着天空的雨一滴一滴往下坠,掉落在地上,绽放成细小的晶莹。那些雨滴闪耀的珠光里,洛的脸,总是不断的跳跃。桑决出现的时候,将雨滴的轨迹打乱了,纤漠一惊,急急的伸出手,可是却没能挽救惭洛的残影。 “你在想他。”桑决站在纤漠的面前,脸上是一片冷漠。 纤漠回过神来,怔怔的盯着桑决的眼,没有否认。 门外的雨似乎大了一些,可是站在院中的大汉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他就静静的背对着纤漠和桑决的方向,时刻警惕着周围,仿佛一只随时要跃起狩猎的猎豹。这个大汉让纤漠想起了黑牙,那个总是将手按在腰间的女子。 桑决顺着纤漠的视线望去,嘴角却笑了,“只可惜,你想他,他却已经忘了你。”桑决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沉默了,留下满脸惊讶的纤漠发呆。 他忘了她?纤漠也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她的洛,真能将她忘掉么? 纤漠以为桑决还会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的,可是桑决却只是陪她看雨而已,两个人,两双眼,看着雨滴连络成线。 风,有点凉,将雨声吹得有些缥缈,桑决离开的时候,只望着纤漠的小腹叹了一口气,纤漠的小腹已经隐约的突出了表面,恍惚中还能看见圆润的轮廓。 纤漠没有想到,桑决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五天后的一个午后,那个从云翳国来的厨子站在纤漠的面前有话要说。他似乎还在犹豫,纤漠手中的茶的都有些泛凉了,他都还在犹豫着没有开口。 “说吧。”纤漠放下手中的茶,让旁的丫鬟换上了一杯热的。 “我……”那厨子憋红了脸才吐出一个字,有些肥胖的十指拧成了一团。那厨子见纤漠的视线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想回云翳国。” “回去?”纤漠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回去,她又何尝不想。 那厨子拼命的点头,脸上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 “我的妻儿都还在云翳国,虽然是不得以逃到了这里,可是一直想念着他们,现在云翳国稳定下来了,我想我可以回去见他们了。不怕您笑话,我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可是儿子才刚满月,老来得子,所以心里着实欢喜得紧,只是没想到一场动乱,儿子还没断奶,我却已经逃离了云翳国。” 纤漠看得出面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的喜悦和哀伤,可是这样,她的眉头反而拧得更紧了。“云翳国稳定下来了?这话又怎么说?” 说到这个,那厨子脸上写着兴奋,滔滔不绝的便讲了起来。“前阵子,皇上不是一直在翻天覆地的寻找一个女人吗?可是现在他找到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找到了?”纤漠的手一抖,脸上更是惨白。 那厨子脸上的兴奋还未闪过,话锋一转,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找到的是尸体而已。据说那尸体是从落霞都的护城河里打捞起来的,说来恐怖,那女人竟然是怀着孩子的,一尸两命,那叫一个惨啊。” 那厨子还沉静在哀叹之中,殊不知此时的纤漠却宛如灵魂被抽空了一般。洛,是以为她死了吗? 纤漠摇晃着站起身又重重的坐下,再回神的时候,她发了疯似的将丫鬟和那厨子都推出了门外。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她才放声的大哭了出来。 她的洛,你怎么可以忘了她,你怎么可以当她已经死掉。 洛,你知道吗,她在想你,想到快要死掉。 纤漠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一蹲竟是一个晚上,任夜的冰凉将灵魂浸透。第一百九十六章如果无奈 守在门外的丫鬟放心不下,这才急匆匆的将管家找来,管家指挥着几个家丁将门撞开,却发现纤漠已经晕倒在了角落里。 大夫说纤漠的身子本就弱,又受了寒,要是情绪再不稳定,即使有莪红果的神奇药力,肚中的孩子也未必保得住。 这可急坏了宅子里的仆人们,管家更是惊得满头大汉,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纤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以桑决雷厉风行的手腕,他定是保不住性命的。 纤漠朦胧的睁开眼,屋子里的奴才已经跪了满地,不管是丫鬟、家丁,眼中都有着隐隐的泪水。 纤漠挣扎着想起来,可是身子虚弱,竟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心中隐隐的透着不安,问跪在床前的管家:“你们这是……难道,难道我肚中的孩子……”声音里的颤抖,连纤漠也经不住一阵惧怕。 “您肚中的孩子还在,可是姑娘要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止肚中的孩子,恐怕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要人头落地。这宅子里的奴仆都是可怜的人,还请姑娘给大家一条生路。” 管家的话刚说完,屋子里跪着的奴仆们便不约而同的磕起头来,一时间满屋子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砰砰”声。 心,有些沉重,纤漠想捂住耳朵,可是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却肆无忌惮的往耳朵里闯。纤漠点头答应了,这么多人的性命系在自己身上,这个责任她不想担,可是却又逃不掉。 桑老板听说纤漠又病了,焦急的赶到了宅子里,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纤漠,绝美却苍白得刺眼。只一眼,桑老板便被纤漠眼中的空洞吓住了,站在门口竟是不敢往前迈出一步。直到管家忍耐不住的催促,她才抬脚步入了房中。 桑老板没有问纤漠病倒的原因,因为她已经知道。纤漠这样一个美得倾城的女子,又恰巧在云翳国动乱的时候离开,联系始末,聪明的桑老板自然是猜得到的。 “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如果你注定没有机会回去,又何苦再执着。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生下了桑榆。女人,没了男人也一样能活。你眼中的坚毅比一般人来得更深,放下以前的一切,给你肚中的孩子一个机会。” 桑老板的手放在纤漠的小腹上,一副慈爱的模样。桑老板说的话,纤漠又怎会不懂,可是心,好痛,就好像心里的某个部位被拔空了一样,留下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怎么也填不满。 纤漠的娘亲死得早,桑老板对她来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母爱,纤漠蜷缩着躲进了桑老板的怀里。桑老板的怀中,带着点点香气的温暖,这样的温暖,让纤漠隐忍了许久的泪,一瞬间爆发,只留下声嘶力竭的哭喊。 “洛……我好爱他。” 当一个坚毅的女人放声哭泣,会是一种怎样的痛。桑老板轻轻的拍着纤漠的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纤漠哭累了倒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她才小心的将纤漠的被子盖好。 窗外不知是什么虫子,一到了午后就没完没了的叫着。纤漠不知道桑老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光明媚的午后。经过一天的休息和吃了桑老板带来的秘药,纤漠的身子好了一些,虽然还是虚弱,可是勉强能动动手脚了。 守在床旁的丫鬟见纤漠醒来,面上一喜,冲纤漠比划了几下便匆匆跑了出去。纤漠正疑惑,不一会儿那丫鬟又重新跑了回来,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些饭菜。 纤漠看了一眼那丫鬟手中的饭菜,心中有些感动,这么快便将饭菜拿了过来,那些饭菜定是一直热着的。纤漠本没有食欲,可是却还是坐起身,接过了丫鬟手中的筷子。 可是刚吃一口菜,纤漠的眉头便紧紧的拧了起来。她抬眼问:“这菜,是谁做的?” 丫鬟一惊,面上似乎很紧张,又是一阵比划,可是这一次,纤漠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帮我把管家叫来,我想和他谈谈。”纤漠心中有些不安,这菜不是那个云翳国厨子做的。 那丫鬟点点头,又重新跑了出去。纤漠扫了这丫鬟一眼,心思却已经不再她的身上。 管家走进屋子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纤漠面前摆着的饭菜上,饭菜没有动,而纤漠的面色更是阴沉。 “那厨子呢?”纤漠的声音很冷,她想起了那个厨子对她说的话,他的儿子才满月。 管家的犹豫了一下,头却没有低下过一刻。 “死了!”管家到底是管家,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怯懦。 “嘭!”纤漠一把将面前的饭菜都掀在了地上,还泛着腾腾热气的饭菜,瞬间在褐色的地毯上留下污浊的痕迹,纤漠却看也不看一眼,手指着管家的面怒吼道:“为什么?” 管家迎上纤漠的视线,“昨夜他收拾东西准备逃走,他走了,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活不过明天。” 饭菜的香味还残留在空气里,纤漠却一阵反胃,可是任她怎么呕,却呕不出心里的伤。 原来,世间有一种伤害,叫做无奈。有时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个道理纤漠曾经懂过,可是现在,她迷茫了…… 64 第一百九十七章骆驼,流光 纤漠看着管家没有丝毫后悔的脸,脑海中却是那厨子才刚满月的孩子,心里,突然间麻木了。 她想,如果只能自私,那她就选择自私的保住洛的孩子吧。 心里麻木了,情绪便稳定了,纤漠的身子在众人的调理下渐渐的好了起来,转眼间便过了两月。两个月的时间,不短,可是纤漠却仿佛没有记忆一般,这两个月在脑海里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仔细想想连一点清晰的回忆都没有。 桑决上一次来看纤漠是在一个月前,可是他走进院中,扫了一眼纤漠明显的肚子,面色一沉,又转身走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桑决对纤漠的态度连桑老板都搞不明白,像是重视,却又像是放纵。 只有纤漠心里清楚,桑决对她,是一种伤痛。纤漠肚中的孩子毕竟是云翳国的皇族,只要和惭洛有关系,自然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他不会让纤漠死。再加上柳子莲的关系,桑决看见她的时候,一定是锥心的疼痛吧。 纤漠的肚子渐渐的大了起来,不知不觉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由夏初的灼灼到秋的缠绵,这段子日子来,纤漠经历生生死死,现在回想起来,却只留下一份豁达而已。 这两个多月以来,纤漠没有踏出过这个宅子一步,要是以前,定是让人有些发疯的冲动。可是现在,纤漠麻木了,除了肚中的孩子,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桑老板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纤漠讲讲这音沁都里的大小轶事,从城中权贵到平民百姓,只要是有趣的事情,桑老板都要拿出来讲一讲。只可惜,再好笑的事情听到了纤漠的耳中,都留不下一丝痕迹。 音沁都这几日最让人们兴奋的事就是中秋灯会了,听说这次的灯会得到了离音国皇族的大力支持,所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商人巨贾为了迎合朝廷都命人制作了精美的花灯。只不过音沁都是沙漠中的城市,所以这里的灯会和中原到底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桑老板说到灯会的时候,眼睛笑得弯弯的,说是沙漠中的灯会,是由骆驼唱主角的。 据说每一盏灯都是放在了骆驼的背上,小的灯放在一个骆驼背上,大的灯则由几只或几十只骆驼共同承载着。到了晚上,一只一只的骆驼,背上顶着花灯,穿梭在大街小巷,连成一线,形成移动的花灯流,那模样,像闪着光的水流一般,着实是天下一大美景。 骆驼背上的灯会,这还真让纤漠吃了一惊,只可惜,纤漠只是吃惊而已,却没有要去一看的冲动。现在的她,心中只剩下洛的孩子。 这一日,桑老板来得晚,天眼看快要黑了。 纤漠站在院子里,当落日整个儿躲进了地平线以后,她正想回房,却被急匆匆进来的桑老板拉住了手。还没等反应过来,桑老板便将纤漠拉向了马车,纤漠唯恐伤了肚中的孩子,竟是不敢反抗,只得匆匆跟上桑老板的步子。 马车上,纤漠才知道,今天居然已经是中秋的了。 中秋的时候,城中有灯会。 桑老板见不得纤漠整日将一切看透的模样,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才将纤漠带了出来,她想,至少,让她看看城中的人,沾染一些人气。 纤漠本不想来,可是桑老板的一句话却让想下车的纤漠乖乖的坐回了马车内。 桑老板问:“难道你要让孩子生下来,像你和你周围的人一样,一年四季面上都没有表情,只有麻木?至少,得让孩子看看什么是笑。” 桑老板的话,让纤漠的心,生生的疼痛,原来在桑老板的眼中,她的孩子,竟连笑都没见过么?可是仔细想想,纤漠的心便更痛了,从有这个孩子开始,纤漠的周围,的确连一个会笑的人都没有。 城中很热闹,尽管天已经黑透了,可是马车外的喧嚣和明亮却是挡不住的。纤漠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看,一眼便看见了顶着花灯的骆驼。那些骆驼果真像桑老板说的一样,在城中穿梭着,连成一道梦幻的亮线。 纤漠居然有些舍不得放下车帘,就那么偷偷的看着,看着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或笑或痴,可是都是一种活生生的存在。 “孩子,你看见了么?那些是有感情的人。”纤漠的嘴角勾起,却没有笑,手轻轻的在鼓起的肚子上抚摸着,仿佛要将世间的温柔都凝聚在那一次次的抚摸一般。 桑老板看见这样的纤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座酒楼前,然后扶着纤漠下了马车。 “这家酒楼是桑家的,二楼有个观景台,从那里往下看,风景最好。”桑老板一边扶着纤漠往里走,一边解释着。 倾城的容颜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众人的目光,从纤漠进门开始,楼里的所有客人,目光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这样的美人儿,一辈子能看见几回。只可惜,纤漠挺着的肚子却让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众人心中都在猜测,这样的美人儿,不知是哪家公子有这个福分抱回家中。 纤漠不喜欢这样的视线,后悔着出来时过于匆忙,竟忘了要将这张容颜遮住。纤漠的步子快了一些,只想早些躲开那些炙热的视线,可是眼看着便要上楼,楼上出现的一抹人影,却让纤漠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第一百九十八章擦身而过的灿烂 酒楼上,正对着楼梯口的地方,一张方桌后,一个英挺的男人正抱着一坛子酒猛的往口中灌。美酒顺着他脸上完美的线条往下流,圆润的酒滴在空中闪耀一瞬晶莹。 这张完美无暇的俊脸,让纤漠的心猛的抽痛。 洛,是她的错觉吗?她的洛竟然就在她的面前。 心中压抑着的思恋在这一刻爆发,可是她反而胆怯了。纤漠的脚顿住,不敢再往前走。 惭洛已经醉了,尽管是坐着,可是身子也有些摇晃,他好像忘了周围的人,忘记了一切,在他的眼中,只有美酒而已。那模样,只痛苦到了极致。 纤漠按住心脏的地方,视线却久久不能收回,她想往前迈,可是想到他残忍的不顾她和肚中孩子的死活,脚便生在了地板上,却怎么也迈不出一步。 桑老板见纤漠驻足不前,心中疑惑,顺着纤漠的视线望过去,便看见喝得酩酊大醉的惭洛。桑老板顿时一惊,面前这个男人,尽管大醉,可是身上那抹惊天的霸气却是掩盖不住的。 “你认识那人?”桑老板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纤漠的面。 纤漠回过神,心中漏跳了半拍,桑老板的目光过于的犀利。她摇摇头,将面上的异样隐去,换上一张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孔。“只是这样俊美的男子,看着有些新奇罢了。” 桑老板不置可否,眼睛里的犀利更是胜了几分,可是她没再问什么,只是扶着纤漠继续往上走。纤漠艰难的迈出两步,刚才桑老板犀利的眼神一直在心里徘徊,心中隐隐的透着一股子不安。 洛是云翳国的皇,突然出现在这里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纤漠却知道,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以桑决对他的恨,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了他。 纤漠停下了步子,佯装体力不支的摇晃了几下,桑老板赶紧扶住了她,急急的问:“姑娘没事吧?” 纤漠迷蒙着眼,摇摇头,声音有些微弱。“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刚才的马车有些颠簸吧。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桑老板皱了皱眉头,久经商场的人,洞察力到底不是常人能比,她目光里有些东西甚至让纤漠也忍不住心虚。 “这酒楼的三楼便是客房,姑娘要是不适,我这就让人开一间上房让姑娘休息。”桑老本平静的说着,冲身后的伙计招招手吩咐了几句,那伙计便快步拿了钥匙往楼上走。 纤漠将头埋得低低的,现在的她只能赌,赌酒醉的惭洛没有注意到自己。 可是,纤漠小看了惭洛的思恋,当纤漠步上二楼的瞬间,惭洛迷蒙的视线却已经死死的落到了纤漠的身上。 惭洛起身,手里的酒坛没有放下,他摇摇晃晃的冲纤漠走去,视线一点点的清晰,而面上的寒意也一点点聚拢。这个女人的身形,像极了她的纤儿。 “纤儿……”惭洛口中呢喃,走近了纤漠,伸出手攫住纤漠的下巴正要往上台,可是还没用力,他的手便被狠狠的拍开。 拍开惭洛手的人,不是纤漠,而是黑牙。 “爷,您的朋友来了。” 黑牙的脸上,永远泛着和惭洛一般的冷酷,她站在纤漠的面前,却看也不看纤漠一眼,反而站在纤漠的面前不着痕迹的将她的身子挡住。 纤漠见机不可失,赶紧埋着头迈开步子往前走,唯恐再被惭洛看见。 惭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时,纤漠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只留下一抹华丽的倩影,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抱着怀中的酒,落寞的灌了一口。纤儿已经死了,他是疯了么? “走吧,不能让他等太久。”惭洛的身子还有些摇晃,可是眸子已经清明了不少,将手交到了黑牙的手上,便和黑牙一起下了楼。 黑牙转过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一向面无表情的她,眉头却紧紧的堆成了山峰。 店里的伙计手脚麻利,掏出火折子将房间里的蜡烛点燃,黑暗的屋子,一瞬间亮了起来,映在纤漠的脸上,苍白一片。纤漠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刚才那瞬间,她和洛,险些遇见。 心,好痛,即使见面,却不能面对么? 纤漠累了,打发了桑老板,说是想要休息,可是门关上的一瞬间,却狠狠的哭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脆弱成这幅模样。 纤漠推开窗,就站在窗旁,让窗外的夜风冰凉将自己的灵魂冻僵。 夜深的时候,整个酒楼也沉静了下去。一抹黑影放轻脚步走上了三楼,一方黑巾将她的面容遮了个严实,腰间的一把弯刀更是被窗外的月映出点点寒光。 纤漠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被靠在窗边的纤漠听见了,纤漠回头,黑影向自己冲来,她还来不及惊呼,便已经被捂住了嘴。 “漠妃娘娘,是我。” 一听这声音,纤漠便停止了反抗,因为她已经知道,制住自己的人,是黑牙。 “漠妃娘娘见谅,黑牙得罪了。”黑牙说着慢慢的放开了手,恭敬的站在纤漠的面前。 “他呢?”纤漠哽咽着,眼里有些湿润,只是这一次,她咬牙忍住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纤漠不知道自己的期待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渴望着黑牙的回答。第一百九十九章承诺,好痛 纤漠眼里的渴望带着点点的哀伤,许是黑牙这般冷酷,也忍不住动容了。这样的纤漠,她竟有些不忍心看,只得别开了头。 “皇来音沁都……是为了见一个人。我来,是为了求您一件事。” 纤漠一怔,还没弄清楚黑牙话中的意思,黑牙却猛的跪了下来,头狠狠的磕在地板上,发出狰狞的声响。 “我求您,这辈子不要再出现在皇的生命里了。皇受过的苦,想必您知道,这个江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想必您也了解。您忍心看见皇为了您,将这个江山失去么?” 黑牙和惭洛一般的冷酷,所以纤漠知道,黑牙这样跪下来求她,心中会是怎样的无奈。 纤漠的泪,到底是落了下来,她闭上了眼,不敢再看黑牙一眼。她是爱着洛的啊,她爱他,如果可以,她多想不顾一切的冲到他面前,狠狠的拥抱他,可是,现在…… “漠妃娘娘,现在的形势您了解吗?离音国近来频频在我国边境滋扰生事,而皇宫内,太后被毁容以后,也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了皇上的身上。内忧外患,这天下本已是岌岌可危,现在的皇,容不下儿女情长的牵绊。” 黑牙说得动容,头拼命的往地上撞,发出“砰砰”的声响,那声音闯进纤漠的耳中,却将灵魂刺得生生的疼痛。 “娘娘,这个朝廷因为娘娘已经乱做了一团,好不容易那些大臣才重新拾回了对皇的信心,要是现在您再出现,皇上势必又要和那群大臣反目,到时候,这个江山恐怕便真的要易主了。” 黑夜的话,纤漠能懂,她也知道,她的离开,对所有人来说也许都是一件好事。可是,心,还是痛着的啊,融入骨髓的爱,要割舍,这种痛,能让人死掉。 窗外的风,好冷。屋子里沉默了很久,纤漠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为了孩子,也为了洛,我不会再出现在洛的面前了。”这是纤漠的承诺,只是,这样的承诺,好痛。 黑牙离开的时候,窗外突然明亮了许多,原来刚才被乌云遮住的月已经冲出了阻碍,正隐隐的泛着银白的光。 纤漠记得,那时的黑牙将手放在门把上,却回过头说:“娘娘,您肚中,可是龙种。您……多保重,等有一天,皇的天下安定了,黑牙第一个来接您回宫。” 回宫?纤漠冷笑,会有那么一天吗? 住在纤漠隔壁的桑老板是听到些响声才过来的,可是当她轻轻的推开门时,却见纤漠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眼里闪过些疑惑,又重新将门关上了。 纤漠看了门口的方向一眼,眼角的泪落下,只可惜桑老板却没能看见。 麻木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纤漠从花灯会回来之后,越发的冷漠了。所有人都以为,纤漠之所以越发的冷漠是因为却错失了一饱眼福花灯会的机会,可是只有纤漠自己知道,她错失的,又何止是一个花灯会。 清秋一过,寒冬便近了,今年的音沁都似乎总是透着诡异,二十年来,这沙漠之中竟然第一次下起了雪。纤漠是见惯了雪的,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这雪有些陌生,是因为这不是落霞都的雪么? 纤漠走进院子里,伸出手,雪花一片一片落进手心里,纤漠还来不及看清,点点的雪花却已经融化,只在手心里留下一滴晶莹,就好像人的眼泪一般。 “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雪。”桑老板出现在纤漠的身后,她头上垫了一层薄薄的雪,看上去,似乎苍老了几分。 纤漠回过头,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桑老板头上的雪轻轻的拍干净了。 纤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挺着肚子的她看上去,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要不是她的眼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哀伤,这样幸福的女人,该是天下的女人都羡慕的吧。 今天的桑老板有些怪,平时来的时候,桑老板都会讲些城中发生的新鲜事,可是今天,桑老板却沉闷得紧。桑老板的异样,自然是逃不过纤漠的眼睛。 桑老板站在门前,目光望着远处的雪,眉头拧得很紧。许是纤漠的错觉,一向透着一股子干练的桑老板,突然露出这种有些无力的模样,却让纤漠吃了一惊。 “是出了什么事吗?”桑老板对纤漠的好,纤漠知道,如果能帮上忙,纤漠想,不管何事,她定是会尽全力的。 桑老板摇了摇头,走回屋内,坐到火炉旁神色凝重。 火炉里的火有些旺,火光让整个屋子都镀上了一层黄晕。屋子里很安静,桑老板只是陪纤漠坐了坐便提前离开了,走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天上飘着的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桑老板没有打伞,雪落在她的头上,点点的雪白。纤漠望着她渐渐离开,心里却是不安的。那天夜里,纤漠睡得很不安稳,对桑老板,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 第二天一大早,纤漠叫上了管家就向城中去。管家开始还有些担心,纤漠挺着大肚子还要进城,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到底却熬不过纤漠的软硬兼施。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下来,管家对纤漠是了解了许多,这个女子,固执得让人心疼,却又执拗得让人气氛。 这雪,还没有停,纤漠坐在马车里也能感觉到车外的寒冷,赶紧将身上的棉袄裹紧了一些,唯恐这寒冷的天气将肚中的孩子冻伤。第两百章凤凰静思语 管家说桑老板这个时候通常是在城中的绣坊内,所以便带着纤漠往秀坊去。管家将马车赶得很慢,并不算远的距离,马车摇摇晃晃的却一个时辰才到,这样的速度,让纤漠不禁想笑,笑管家的过于谨慎。 桑家的绣品在天下都是享誉盛名的,这一点,在纤漠亲眼看见桑家的秀坊时便不再有一点怀疑。桑家的秀坊处在闹事之中,三层高的楼房,都是红木构成,金漆的招牌在阳光下更是耀眼了几分。 管家扶着纤漠往里走,店里的客人很多,大凡都是城中的权贵,一个个水灵的千金小姐看着这秀坊里的绣品,脸上都带着笑。 越往楼上走,绣品的价值也越高,二楼里的有些绣品是连纤漠也嗤嗤称奇的,她在想,二楼尚且如此,那要是上了三楼,那绣品且不是天下一绝?纤漠没有猜错,三楼的绣品,的确是天下的绝品。 刚上三楼,一名伙计便迎了过来,扫了一眼纤漠身上的绸缎,伙计脸上的笑容更是谄媚了几分,立马热情的向纤漠介绍着三楼的绣品。 “不是小的夸口,我们桑家秀坊出产的绣品那可是天下一流的,尤其是这三楼的绣品,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就是看一眼,也是享受啊。”那伙计嘴上功夫不错,嘴皮子磨得溜,倒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子,也难怪桑老板器重他,将他放在了三楼。 纤漠也不答话,只静静的听着。三楼里的绣品不多,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三幅,可是每一幅都是三尺长宽,各自被挂在了一面墙上。只一眼,纤漠便看出,这些绣品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人的手巧,这样的秀工的确是称得上天下一绝。 那伙计看得出纤漠的喜欢,更是乐了个开怀,心里琢磨着纤漠肯定是个大买主,正想开口接着替纤漠介绍,可是楼道上传来的此起彼落的脚步声却让他面上的笑猛的垮了下来。 那脚步声匆忙、宏大,是一群人的。而这些人,那伙计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几天,这伙人是每天都要来闹上一闹。 纤漠也正疑惑,回头就见一群人从楼道走上了三楼,为首的一个人腰粗腿肥,是个高大的汉子,不过他身上倒是穿了件读书人的长袍,不过那模样不但没有读书人的儒雅,反倒多了一份不伦不类异样。 那汉子走到伙计的面前,一把提起了伙计的领口,伙计的本就是个瘦瘦巴巴的小个子,被那大汉一拧,顿时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那大汉拧得紧,伙计挣扎了一下,竟是没有挣脱他的束缚。 “说,你们桑老板呢?”那大汉的嗓门儿粗,吼声颇有些地动山摇的气势。 那伙计被吓出一身冷汗,刚才流利的嘴上功夫这下全都破了功,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她,她……” 那大汉是个急性子,见伙计半天没有说出来,抡起胳膊一甩,伙计的便被他甩了出去,一下便撞上了旁边的一个柜子。伙计立马哀嚎一声,头上的血开始汩汩的往外流。 纤漠拧紧了眉,好久没有看见这么艳丽的红色了,现在看来,竟是那般刺眼。纤漠吩咐管家过去扶那伙计,自己却站在了那大汉的面前。 “你们找桑老板做什么?”纤漠不是寻常的女人,自然有不同寻常的勇气,说话的时候,底气很足。 那大汉愣了一下,这才回过头看纤漠,眼中惊艳募的腾起,却又在看见纤漠挺着的肚子后突然逝去。 “来秀坊找桑老板,自然是为了绣品的事。桑家秀坊可是离音国最有名的秀坊,没想到却连张绣图都交不出来,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不是笑话么?”那大汉似乎对纤漠一个女人很是不屑,不过因为纤漠的美貌,说话的语气却不知不觉柔和了几分。 桑老板是在为这个事情烦恼么?纤漠心中猜测着,口中却问那汉子:“什么图?连桑家秀坊都交不出?” “凰泣静思语!” 那大汉说话的时候,头高高的扬起,面上隐隐有些豪气。 纤漠的心却漏跳了一拍。 凰泣静思语,这幅绣图相传是前朝最有名的秀娘临死之前竭尽全力才秀成的一副图,据说,那图上绣着的是一只欲火的凤凰,只不过这只凤凰即使在涅槃的时候,也流着眼泪,那眼泪,让所有看见这绣图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种痛,那种因思念情人而泛起的心痛。 那绣图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在那秀娘死后,是连着图一起烧掉了的。现在突然从这个大汉的口中听到这幅绣图的名字,纤漠的吃惊可是不小。 “这幅图,不是已经被烧了吗?”纤漠不禁开口问。 “图是烧了,可是绣图的图样还在。”那大汉似乎很得意,头又扬高了几分。 “当初给桑家图样的时候,桑家答应过一个月交货,这件事可是音沁都里人人皆知的,可是现在离一个月还有三天,却连绣图的模样都没看见,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桑家秀坊压根儿还没开始秀,能秀这图的秀娘,早就死了。这不是明摆着欺骗客人吗?堂堂的桑家没想到也会贪图一张绣图的图样而做出欺骗顾客的事!” 大汉虽然说得在情在理,脸上更是不屑,可是经历过种种阴谋的纤漠还是听出了些端倪。这其中恐怕没有大汉讲得这么简单,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似乎透着一股子狡诈的意味。 65 第二百零一章情人泪,相思恋 “我桑家绣房,绝对不会欺骗客人!” 桑老板出现在了楼道的地方,面容冷峻,只是不知是不是纤漠的错觉,才一夜未见,桑老板的脸上,皱纹的沟壑更深了许多。 桑老板沉得住气,可是跟在她身后上楼来的桑榆却沉不住气了。桑榆怒气冲冲的走到那大汉的面前,抬头就吼道:“不就是十万两纹银吗?这点钱,我桑家还赔得起。” 桑老板想拦住桑榆,可是却没能来得及,她叹了一口气,也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可是她却是走到了纤漠的面前,不着痕迹的将纤漠往身后拉了拉,把纤漠挡在了她的身后。 纤漠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桑老板,心里隐隐的感动着,她知道,她怀有身孕,桑老板是唯恐伤了她分毫。纤漠浅浅的笑,在桑老板的身上,有一种娘亲的感觉。 “银子是小,桑家的声誉是大。”纤漠平静的开口,没有一点的胆怯,更没有一点的惊慌。她迈开一步,走出桑老板身后的保护,冲惊讶的桑老板点点头,只冷冷的说:“这图,我来秀。” 所有人都因为纤漠的这句话而忘记了呼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挺着肚子的纤漠,一开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凰泣静思语这幅图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秀的,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秀娘也未必敢接下这绣图,要是没有点儿天分的秀娘,就算是技术精湛,也秀不出那种看了让人心酸的眼泪。 还有三天的时间才到一个月,即使那大汉不相信纤漠能秀出这图,可是却到底找不出好的理由再生事,所以尽管疑惑,那大汉最后还是带着他身后一群爪牙离开了。 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桑老板才拉住了纤漠的手,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个明白。 原来,上个月那大汉突然拿着一张图样来到桑家秀坊,出乎意料,那图,竟然是失传已久的凰泣静思语。 这种失传的图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桑老板也是禁不住这图的诱惑才动摇了。而桑家的秀娘云姨看了那绣图也说值得一试,桑老板考虑再三才接了这秀图,并承诺要是一个月没能将绣图交出,便赔偿那大汉十万两纹银。 十万两纹银不是个小数目,那可是桑家秀坊好几年的收入了,虽然这十万两纹银并不能扳倒桑家,可是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了,桑家的绣品在这天下的信赖度可就大打折扣了,到时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银子的多少。 可是桑老板没想到,在接下这单生意之后,唯一能秀这图的云姨却在第二天突然死了,没有知道她怎么死的,甚至云姨的尸体上都找不到半点伤痕。云姨一死,桑家秀坊便陷入了死地。 纤漠忍不住看向那墙上的三幅绣图,想必这些都是出自那云姨之手。 “这图,你真能秀?”桑榆指着纤漠的鼻,面色似乎有些难看,对纤漠,她还是充满了敌意。 这样的敌意,纤漠当初在云翳国的皇城内见多了,那些皇妃对纤漠的敌意恐怕比桑榆更胜出许多,所以纤漠不动声色,甚至连表情也不曾变换过一瞬。 “愿意一试。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纤漠的视线迎着桑榆的,她不是那种好欺负的女子,面对敌意,她纤漠,绝不会退缩。 由始至终桑老板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纤漠离开秀坊的时候,桑老板的视线远远的追随着马车,当纤漠掀开车帘不经意的往后看时,却好看见了一双泛着泪光的眼。 凰泣静思语,果然不是天下极品绣图。 拿着桑老板派人送来的图样,许是见多了天下绣品的纤漠也忍不住想要惊叹一番,尤其是那滴凤凰的眼泪,晶莹剔透又带着浓郁的哀伤,定是要经历过生死之恋的人才能秀得出那样的感动来。 三天的时间,很短,可是只要不眠不休,纤漠想,这图应该能秀完吧。纤漠这样想着,在拿到绣图的时候,便开始动手,往窗边的秀架上一坐,整个人的灵魂便都融进了那绣图里,有那么一瞬,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一幅绣图的延伸而已。 这三天里,桑老板来过一次,可是每次来她都是将带来的补品交给管家,然后一个人站在纤漠的门外,就静静的看着纤漠拿着针线,眉眼间都是专注的模样。 日升日落,阳光和月华交替的洒在纤漠的脸上,一阵黄一阵白,可却是同一样一种美。 第三天一大早,纤漠将绣图交到管家的手中嘱咐管家将绣图送到桑家绣房后,终于是体力不支的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纤漠不知道,就在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屋子里出现了一个久违的人。 桑决是听说纤漠要替桑家秀坊绣图,才忍不住赶来看看的,连他都有些不相信她能秀出凰泣静思语。 桑决的突然出现,让管家也是突然一惊,桑决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宅子了。管家赶紧跪下行礼,桑决摆摆手,让他起来,却吩咐他将那绣图展开。 桑决险些不相信,一副绣图而已,却真的能让看见它的人,心里隐隐约约的疼痛。那滴眼泪,是因为思念情人而流下的,只要是懂得思念的人,便会懂得痛。 桑决只看了那绣图一眼,便让管家收了起来,思念有多深,便会有多痛,他竟险些承受不起。只是床上沉沉睡期的女子,他却更加好奇了,这个女子的身上,究竟背负着一种什么样的伤痛?第二百零二章生命花开的模样 纤漠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管家和桑老板都等在纤漠的房间内,站在他们身旁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那老头儿是城中有名的大夫,见纤漠醒来,赶紧走过去替纤漠诊脉。 桑老板和管家都是满脸的紧张,那老头儿的面色似乎有些沉重,两个人死死的望着纤漠的方向,心中都是惶恐。直到老头儿说纤漠和肚子的孩子捡回了一条命,两个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管家从厨房取了些热气腾腾的粥交给桑老板,桑老板接过碗,轻轻的吹了吹,腾腾的热气有些消散,将她脸上的皱纹也模糊了不少。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将粥喂进纤漠的口中。 这粥,好甜。 桑老板说,那个要绣图的大汉看见纤漠秀的凰泣静思语时,眼珠险些瞪了出来,一张脸,就好像活生生吞了两斤苦瓜一样,青得发紫。 桑老板笑得灿烂,被这样的笑感染,纤漠的嘴角也不禁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桑老板没有对纤漠说谢谢,可是她眼里的感动,纤漠却看了个清楚。有些东西,对有些人,是不需要言语的。 虽然桑家这次的危机解除了,可是桑家的秀娘也死了,而且死得有些离奇,桑老板和纤漠都有些放心不下,两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心中都隐约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酝酿。 桑家的秀坊不能没有一个能秀出极品绣图的秀娘,而这样的秀娘却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桑老板没有开口,纤漠却知道桑老板的想法。 纤漠浅笑,在一个黄昏的时候,她走进了桑家的秀坊,从那一天开始,她纤漠,正式成为了桑家的秀娘,不再是那个云翳国的漠妃,更不是什么大将军的女儿,她只是一个秀娘而已,将带着一股埋在心底的思念走完生命里剩下的路。 纤漠这样想着,日子便不似先前那般难熬,每天只是绣着图,而这一秀居然便是几个月。 音沁都的冬天,今年第一次有了雪的痕迹,眼看冬天便要过去,纤漠却在这栋宅子里发现了几棵腊梅。腊梅就在莲花池的旁边,死气沉沉的池水,因为有了这几棵梅而活跃了不少。 腊梅的香,萦绕在空气中,让整个世界都多了一份恬静。纤漠喜欢这味道,所以自从发现了这里,便让人把秀架摆在了这里,每每绣图的时候,还能感受着宁静的香甜。 桑老板说这几日,纤漠肚中的孩子便要出生了,所以本不让她碰绣线的,可是纤漠却笑笑,说,这绣线已经融进了指尖,想要停下,却已经好难。 桑老板拗不过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拿着绣线坐在莲花池旁绣着绿水青山,只是桑老板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找了城中最有名的产婆,整日整夜的守在纤漠的身旁。 天黑的时候,纤漠站起身,正准备让丫鬟收了秀架回屋,可是刚一动,肚中便传来阵阵的疼痛。 纤漠面色凝重,却一点也不惊慌,只咬牙冲远处等着的桑老板和产婆招招手,然后平静的说:“我要生了。” 纤漠的冷静,让桑老板和产婆都吃了一惊。面临生产的时候,产妇们或高兴,或痛苦,或兴奋,或害怕,这些产婆都见过不少,可是像纤漠这样冷静的产妇,产婆还是头一次碰见。 屋子里很是忙碌,桑老板带着丫鬟们忙进忙出,产婆守在纤漠的床旁,头上满是焦急的汗水,口中不断的教导着纤漠该怎么用力和呼吸。总之,屋子里的人,心情都是紧张的。 独独纤漠,只是拧紧眉头而已,却连一声都没有叫出声。纤漠的产房,有一种诡异的寂静,没有产妇痛苦的哀嚎和惊恐的哭喊。 纤漠不哭,她想,只要咬紧牙,撑过去便好。 “洛……”纤漠唯一一次嘶吼出声,声音刚落,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在她晕过去之前,屋子里,一声嘹亮高昂的婴儿啼哭将屋子里诡异的安静彻底打破了。 “是个男孩儿,听这声音的势头身体可是好得很呢。”产婆脸上堆满笑,用一方绣花红布裹了孩子便抱到桑老板的面前。 桑老板接过产婆手中的孩子,一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孩子面如冠玉,唇如红,眼睛睁得很大,直直的看着桑老板,没有哭,只是小手不断的在桑老板的面前挥舞着。 “这孩子,长得不像她娘,可是这模样可真是好看,长大了不知道要俊美成什么模样呢”桑老板笑得开怀,一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形状。 那产婆也在笑,接过话头说:“不像她娘,自然是像他爹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有这般好看。”产婆的脸上有些兴奋,望着那孩子的视线移不开一瞬。 产婆刚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因为桑老板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脸上的笑也募的垮了下来。 产婆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悻悻的笑笑,转移话题的说:“这可真是奇了,寻常的孩子,从出生开始便哭个不停,没想到这孩子却只哭了那么一声,这样的孩子,将来不知道会坚毅成什么模样。” 坚毅?桑老板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转过头望向床上累晕了过去的纤漠,到现在,纤漠还紧紧的咬住下唇,脸上泛白的颜色让人看了也不禁心中一阵抽痛。 桑老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孩子抱到了纤漠的身旁。那孩子似乎认识人一样,一放在纤漠的身旁,便转过头冲纤漠一阵笑。第二百零三章胡月海的琉璃 宅子里的人都说,纤漠生了个不同寻常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尽然都不哭不闹,只是乖乖的呆在纤漠的怀里,两只小手只要碰上纤漠的面,便会呵呵的笑。 纤漠给那孩子取了一个名字,惭离,离别相思不相忘。这名字里的意思只有纤漠自己懂。 桑决是在惭离出生的第二天来到这宅子的。那天,停了许久的雪又飘飘荡荡的下了起来,冰冷的雪,亦如桑决的面。 桑决来的时候,纤漠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怀里抱着的是惭离。惭离眨巴着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稚嫩得似乎没有意义的眼神与桑决撞在了一起,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桑决一惊,这孩子,长像俊美到了极致,是像他爹吗?桑决关上门,将呼啸的寒风和跟他一起来的黑衣大汉一同挡在了门外。站在床前,桑决心中的震撼便更大了,惭离一直盯着他的脸,不吵不闹,只安静的看着,这样的场面有些诡异。 桑决犹豫了一下,将惭离抱起,高高举过头顶,眸子里,阴狠闪过。这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你别伤害他!”惊醒的纤漠,睁开眼便看见高举着惭离的桑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向惭离伸出手,唯恐桑决将她的孩子从空中抛下。 此刻的纤漠是脆弱的,眼里泛着隐隐的泪光,这泪光让桑决犹豫了一下,手紧了紧却又慢慢松开,最终还是小心的将惭离交到了纤漠的手上。 桑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纤漠怀中的孩子,那孩子正在对他笑,桑决面色一冷,身体有些微微的发抖,刚才他,竟然心软了,对仇人的孩子,他竟然心软了。他来这里,不就是想杀了惭洛的孩子一解心头之恨吗? 桑决惊了,转身狼狈的向外跑去,拉开门便冲进了风雪里。院子里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桑决仰面倒下,将雪花溅起,和那些飘落的雪花一起随风旋转着落下。今天的风雪似乎特别的大,扑到他的面上,是残忍的冰寒。 跟在他身后的黑衣大汉被桑决的模样吓住了,这么多年来,除了银月之战之时曾见过主子这么狼狈的痛苦过,他还没见过主子再露出这副模样。 从打开的门,纤漠能看见倒在雪地里的桑决,只是她不懂,他为何会突然的性情大变。 雪一片一片的落,桑决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一片苍白的白色。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面对惭洛的女人,他竟然会有心软。 当初留下纤漠,为的便是她肚中的孩子,他以为,即使现在杀不了惭洛,至少要杀掉他的孩子解气。可是刚才,看见纤漠的眼神,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要是这个孩子死了,这个女人,也不会活吧。想到这里,他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桑决从雪中爬起来,摇摇晃晃像一具游魂一般离开了这个宅子,走的时候,曾回头看了一瞬,房中纤漠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他一惊,迈开步子奔跑起来,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那天夜里,雪没有停,纤漠的房门却站着一个人,那人手中拿了一盏宫灯,宫灯很简单,可是却能绽放出流光异彩。那灯,便是享誉天下的琉璃幻影灯,当初在云翳国的皇城内,柳子莲便是用这灯让纤漠在太后娘娘扬眉吐气。 这灯,只有胡月海会做,桑决便是柳子莲的胡月海,这灯,便只有他能做。 “子莲……”桑决将灯笼往上提了提,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是哀伤。 桑决就站在纤漠的门前,很久很久,直到全身冰凉没有一点温度的时,他才僵硬着转身,抬起头,雪花在飘,他哽咽的呢喃:“子莲,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你……会原谅我吗?” 世界是安静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吹过,却没有人能回答桑决的问题。 这个死气沉沉的宅子,因为有了惭离而多了一份活跃,就好像是一个寄托,所有人似乎都找到了值得忙碌的事情。 惭离的笑总是灿烂,每每让看见他笑的人忍不住赞叹。想当初纤漠还担心因为自己的冷,而让肚中的孩子出生后不会笑,现在想来,倒是多虑了,现在的她不是担心她的离儿不会笑,而是担心他笑得太多。 因为每次离儿笑的时候,总会让这屋子里的人迷失了魂魄,不管是正在打扫的丫鬟,还是搬桌子的家丁,只要离儿一笑,丫鬟总要打碎几个花瓶,家丁总要摔坏几样家具。 他们都说,离儿这孩子,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幸好是个男孩儿,要是个女孩儿,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冬雪渐渐的停了,雪融化的时候,田间地头都都冒出了一抹抹的新绿。春,便这么不经意的来了。 转眼间便过了两月,这两个月来,却是纤漠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只要抱着离儿,看着怀里这张笑容灿烂的脸,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怨,纤漠都不在乎了。 她想,如果可以,只要能让离儿平平安安的成长下去,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对惭洛的爱。 自从那次桑决险些将离儿从空中抛下后,纤漠便对桑决生不出一丝好感,虽然这两个月他来的次数似乎频繁了很多,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了很多东西,不管是给纤漠的,还是给离儿的,每一样都是精致异常,看得出他花了不少心思。第二百零四章枫少爷 可是纤漠还是对他不放心,桑决每次向纤漠伸出手,想要抱抱她怀中的离儿,纤漠便会冷着一张脸,抱着离儿瑟缩到墙角,带着些惊恐的看着他。 每当这种时候,桑决脸上总是弥漫着一种受伤的神色,那样的受伤,让纤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当初的岳然,同样一种受了伤却又无奈的模样。 日子安定下来,纤漠便安心当起了桑家秀坊的秀娘,只是桑家最近在商场上多出了许多阻碍,似乎总是暗中有人针对着桑家一般,就连桑家绣房的对面也莫名其妙的新开了一家秀坊,那秀坊处处与桑家秀坊竞争,倒有些就是冲着桑家来的意味。 可是那秀坊的老板却很是神秘,没有人知道那秀坊的老板是谁,众人只知道,那秀坊由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打理。 听说,那秀坊背后的商号叫做漠羽商号,漠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漠”字,所以纤漠才会隐约的觉得这商号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只可惜,现在纤漠的心思全都系在了离儿的身上,却没有兴趣参与什么斗争了。 要是可以,纤漠想,这辈子都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秀娘该有多好。 院子里的草渐渐的浓密了,转眼间便过了阳春三月的暖意,纤漠是越发的习惯了音沁都的气候了,三月一过,尽管音沁都是沙漠中的绿洲,也不禁烈日炎炎,颇高的温度险些将人的灵魂也烤干了去。 纤漠手拿团扇,轻轻的为睡得正香甜的离儿扇着风,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 院子中的虫鸣此起彼伏,那声音像是一种茶楼里唱着的小曲一样,婉转缠绵。 可是突然一身着墨绿长衫的男人闯进了院中来,他的步子很沉,匆匆的脚步声将那虫鸣的节奏打乱了,一时之间,院子里被胡乱的虫鸣忖得有些嘈杂。 管家听到声响走了出来,本要发怒的脸在看清那男子的模样后变成了恭敬。他走到那男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枫少爷您来了,是来找主子的吗?” 那男人扫了管家一眼,态度却有些高傲,只随意的点点头,开口问:“他呢,今天是来这里了吗?” 管家赶紧摇摇头,“回枫少爷的话,主子他这几天都没来过。” 那男人沉默了一下,正想外往走,可是屋子里却募的传来了离儿的哭声。 这世间总是有着太多的巧合,向来不哭的离儿,就在刚才,被扰乱的虫鸣惊醒了,没想到这一次离儿竟然大声的哭了出来。纤漠一急,赶紧将离儿抱在怀中咿咿呀呀的哄着,不一会儿离儿便止住了哭,只是那张小脸上还残留了一抹抹的泪痕。 男子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向纤漠的屋子走去,身后的管家拧紧了眉头,却又不敢阻拦,只得焦急的跟在了男子的后面。 “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男子沉声问。 管家的脚步一个踉跄,居然被惊出满头汗水。“这个……恩……” “枫,你怎么在这里?” 在管家正犹豫的时候,院门口,桑决的身影却突然的出现了,一身灰袍的他迈开步子走到男子的身旁,脸上挂着爽朗的笑,一掌拍在那男子的肩上。那男子一笑,两个男人便是一个豪气漫天的拥抱。 “哥,我一回来就没见到你,心想你可能在这里,便找来了。”男子刚才冷峻的面孔现在却笑得像一个孩子,这样的笑容带着点点的傻气。 纤漠是带着疑惑走到门边的,她刚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一眼便看见了院子男子的笑,这笑容,纤漠认得,而这男子,纤漠也是熟悉的。院中的男子,竟然是小哑巴。 纤漠面色有些苍白,扶着门栏的手不小心握紧,刚才小哑巴叫桑决做哥,他们两人居然是兄弟吗? 脑海里许多残影闪过,小哑巴当初要刺杀惭洛,而桑决对惭洛也是恨之入骨,原来两人竟然是兄弟,所以才会恨着同一个人。难怪当初第一次见桑决的时候,这张脸曾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纤漠不着痕迹的将门关紧了。小哑巴,她还是不见的好。 门虽然关上了,可是桑决的笑声却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 “枫,这次你冒险去中原,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桑决的手搭在小哑巴的肩上,言语间都透着一抹激动。 桑决的话音刚落,小哑巴脸上的笑便慢慢的隐没了下去,随即弥漫出的是浓郁的忧伤,他抬起头望了一瞬,阳光明媚,险些刺伤了他的眼,他带着哽咽的哭腔道:“她……死了!” 小哑巴的声音有些缥缈,可是站在门后的纤漠却听见了,心,曾漏跳了半拍,他口中的“她”,会是自己吗? 对桑决和小哑巴的身份纤漠是越发的好奇了,本来已经渐渐安定下来的心,却又猛的挣扎了起来。她忘不了在客栈里,当小哑巴拿着匕首要刺杀惭洛时,他眼中的恨,那样的恨,是无法磨灭的。 如果这样,那她和离儿生活在桑决的羽翼下,便是处在了危险之中。她的离儿,是洛的孩子。 桑决和小哑巴离开之后,纤漠才出了门,管家也正准备往外走,纤漠却开口叫住了他。 “刚才似乎有人在院子里说话来着?”纤漠佯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管家的停下脚步,转过身,面上推着笑,“对,刚才主子和枫少爷来过。” 66 叶铭扬的眉紧紧皱着,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因为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满了一种剧毒,现在太医们都在给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么?” 刚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瞬间似沙哑了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叶铭扬的衣袖:“那么你告诉我,他究竟要不要紧?” 叶铭扬看到我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不忍,点了点头,说:“娘娘请放心,皇上洪福齐天,自然是会没事的。并且宫里的太医们也是医术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听得叶铭扬这般说,我这才稍稍有点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松开了手,将视线移向了上官墨尘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里昏迷不醒,看着他,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只听见身旁传来慕容紫轩的声音:“依依你不要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该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我刚说完这句话,眼泪留得更加的厉害,要要走近点去看上官墨尘的情况,腿却忽然一软。 身旁的慕容紫轩和叶铭扬都是一惊,慌忙上前来将我扶住。我心里一惊,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不管我和他们中间的哪一位有所接触,都必定是不能为在场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于是我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便向上官墨尘的床前走去。他们见我这样,也只有收回了要向我扶来的手,眼里却泛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医看到我向前,慌忙让开一条通道让我走上前,但这时,一只手却忽然挡在我的眼前,一个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声音响起:“萧晨依,你还有脸见皇上么?” “让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她竟然对我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着上官墨尘的吧?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是我把上官墨尘害成这样的,不管怎样,我都要让他好好地报答他。 并且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刹那,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我的心里,已经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来跟我争我喜欢的人,不管什么人来和我争,我都是永不会放手! 于是我冷冷望了她一眼,彻底将她忽视,径直向前面走去。 “萧晨依,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还有脸和你的奸夫搂搂抱抱,究竟成何体统!” 柳如眉见我这么冷淡,眉一竖,端出贵妃的架子,也对我不客气地吼道。 切,你是贵妃,我还是皇后呢,你竟然敢对我这么不客气,究竟还想不想活命? 我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来抓我的手。我被她这一拉,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正当我就要跌倒在地时,只感到自身后伸来一双手,将我恰好接住,我才止住了向后退着的步子。 我回头一看,正好撞见慕容紫轩温柔的眼,不由放下心来。看见我这样,慕容紫轩的脸色顿时变了:“贵妃娘娘,此处是皇上养伤之地,您这么大声说话,恐怕不雅!” 柳如眉脸色一冷:“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讲话?” 慕容紫轩脸色也是一变,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叶铭扬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对柳如眉淡淡地说:“贵妃娘娘,若您和皇后娘娘也这般讲话的话,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礼仪了。” 柳如眉好象对他颇为忌讳,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叶铭扬又是一扬眉,说:“关于此次刺杀皇上的刺客,微臣自会全力去调查,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拒绝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这句话说完,柳如眉的脸色剧变,不由颤颤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叶铭扬只是扔给她一句冷冷的话:“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说完,再转头朝我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话要对我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便向一旁走去。 在我的身旁,慕容紫轩也是静静地朝我望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楚,却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眼中,此刻只有受伤的上官墨尘,其余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我的眼里来。 我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不由脚一软,无力地滑落在地。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着他脸上的轮廓,双眼紧紧地锁着他,眼里是我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深情。 在这刻,仿佛世间的所有再不复存在,在我的眼里,只有着眼前的上官墨尘,只有着他为我受伤的那副场景。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此刻的我,眼里便只有着他,无论是谁,都无法拆开我和他。 我一边抚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一边喃喃念着:“上官墨尘,你给我听好了,你千万不要死!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究竟听到没有!” 我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渐渐的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手指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身子伏在榻上,任泪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为这样而死掉,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才能杜绝我心里传来的蚀心痛楚? 我只感觉我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见和意识,缓缓地抬起头来,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眼泪肆虐而出。 耳边传来太医的声音:“娘娘请放心,皇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微臣救治得当,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真的么?”我抬头看他,脸上却仍是泪水一片。 看到我这个样子,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惊讶,然后便赶紧点头说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骗皇后娘娘!娘娘请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给臣等了!” “你确认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解掉么?” 我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刚才听叶铭扬说得这么恐怖,又看到上官墨尘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情景,我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些太医们没有本事将他救治好,所以听到那个太医这样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没把握。 “娘娘尽管放心便是!” 听见我的话,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深深受伤的痕迹,仿佛在为受到我的怀疑而感到郁闷。 看到他这样信誓旦旦的表情,我也放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这里的一切,便交给你了!只不过你必须要给皇上治好,否则有什么下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 “娘娘请放心,微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那太医朝我行了下礼,便向上官墨尘的榻前走去。我也站了起来,朝叶铭扬望了一眼,他便心领神会地朝另外那些人说道:“此处自有太医为皇上诊治,大家都请回避一下,以免影响太医为皇上诊治!” 看来他的威信真的很大,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柳如眉不服气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聋了么,怎么叶铭扬说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叶铭扬瞧见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扬眉:“贵妃娘娘,你也请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来对你有什么举措,那时微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哼!” 柳如眉冷哼一声,朝我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脚走了出去。 哼,还在这里对我瞪眼的,难道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怕了你么? 莫说以前我就不怕你,现在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对你有多客气,现在我们可是情敌,我又怎会对你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点我却是有些不懂,叶铭扬说上官墨尘醒来之后,会对她有什么举措,那又是什么意思? 但我已经不能去想那么多了,我看着叶铭扬,声音无力:“叶铭扬,你告诉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紧?” 叶铭扬朝我望了一眼,强笑一下:“娘娘尽管放心,既然太医都说没事,那么必定会是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我,我的心里却也是有几分放松了下来,于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听见我这么说,叶铭扬不由愣了下,才说道:“娘娘,其实微臣与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伤,微臣心里的难过与担忧,也是丝毫不下于娘娘。所以,便让微臣也在此处等着皇上醒来吧。” “好。” 想起他的确和上官墨尘兄弟情深,我也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叶铭扬也叹了口气,在我身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对慕容紫轩说道:“慕容大人,还请你也回去吧,此处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够,况且这里是后宫,慕容大人在此处也不太妥帖……” 听得叶铭扬说出这种话来,慕容紫轩的双眸沉了沉,却是点点头,说:“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来之后,还请叶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叶铭扬微微点头:“慕容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皇上醒来,我必是会命人通报给慕容大人的。” “多谢。” 慕容紫轩朝他说了声,视线却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现在正处于无线悲伤中的我,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沉牵恋和痛楚。 他见到我这样,也只有微微叹了口气,便朝外面走去。 这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很显然我们都处于伤痛之中,彼此一句话都没讲,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沉默中回响。此时的我,很想找人倾诉下心中的情愫,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只听见耳边叶铭扬的声音传来:“娘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次皇上虽然中了剧毒,可是有宫中太医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得他打破这一片沉默,我也转头向他看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劝慰,心里不由一暖,对他微微抿唇,勉强笑了下,说:“你和上官墨尘的关系,真的好好。” 他也朝我笑了下,脸上逐渐出现了一抹缅怀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错,因为微臣自小便与皇上一起长大,所以关系,自然是比旁人来得亲密许多。” “哦?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听见他这么说,我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们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怎么能够一起长大? 听见我这么问,叶铭扬的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诧异:“娘娘不知道么,微臣自小便是给皇上当伴读的。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独子,而微臣也是没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与皇上之间,便如同亲兄弟一般。” 原来是这样。 看来我还差点露出了马脚,想起来叶铭扬给上官墨尘当伴读的事情,整个天下肯定都知道,我身为相国千金却偏偏不知晓,也难怪刚才叶铭扬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了。 我心里大叫好险,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点才好。 耳边叶铭扬又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欲,后宫妃子极少,得先皇宠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才会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与太后在皇上少年时便已驾崩,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早早充盈后宫,只因为皇上虽身为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当真是极为的孤单寂寥,希望着能够有个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听得他的话,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楚,想起这些年来,上官墨尘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度过,除了叶铭扬,就再没人能够懂得他的心,能够给与他温暖,心里就愈发的酸了起来。 虽然在他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哪一个不是希望着攀上他这棵大树,让自己的家族成为权倾天下的世家,让自己,也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人? 也难怪叶铭扬这么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如何,在上官墨尘的心里,都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温暖。 而我,能不能和那些妃子们有所不同,毫无所求地向他奉献出我的温柔呢? 见着我凝眸深思的模样,叶铭扬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朝我问道:“娘娘,请问你对皇上,究竟是何种感情?” 听得他这么问,我全身不由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他,看见他正等待着我回答的样子,我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想……我、我也许是真的爱上他了……” 向叶铭扬说出这席话来,当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的这份心意,我自己也才发现不久,便连上官墨尘,也是没有吐露,现在倒先向叶铭扬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上官墨尘知道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吃醋。 这样想着,我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却发现,听到我的回答时,叶铭扬的眼中划过一道微微的黯然,但旋即又被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所代替。 他望着我,神情也是复杂得很,语气中却是有着欣慰:“原来娘娘早已对皇上钟情,那微臣就当真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语气是欣慰的,我却偏偏从里面听出几丝黯然来? 我不由细细向他望去,却只看到他满脸的欣慰和放心,也许那抹黯然,都是我的幻觉? 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在为我和上官墨尘终于化解恩怨而感到高兴,他果然是上官墨尘最好的朋友,之前是因为替他不值,而为了他才来调戏我,现在,看到我和上官墨尘终于不再怄气,便相当于也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一般。 有着这样好的一个朋友,真是上官墨尘此生最大的幸事,而我呢? 我不由想起了秦烟烟,想起了那时她误以为我背叛慕容紫轩,拆散他和叶铭扬的事情,想起了她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对萧敬和萧夫人说出我下落的事情,只感到心里有些酸涩。 她是我来到这个世间之后的第一个朋友,那么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继续跟我和好如初,我们还能不能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我呼了口气,望向叶铭扬,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许,是在很久以前,我便已经对他产生了情愫,可是我自己却从来未尝发觉,反倒还一直跟他斗气,认定他对我做的所有,都是有着什么目的。可是现在……” 我的声音不由黯淡了下去:“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替我挡住那一箭!在他昏迷的那刻,我真的体验到了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和哀痛,便纵是我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我也不会有着这种感觉产生……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以至于……” 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这时,泪水已经从我的眼里滑落下来,一颗一颗滴在我的手上,而我的声音,也是因为哭泣而哽咽了起来。 我真的好恨自己,在上官墨尘昏迷之前,还是对他那般的不客气。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不由有些痴住,他那时对我说,既然我不相信他,他便证明给我看,那是不是说明,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他便已经……决定要将他的心意,对我表白出来? 想起那时的情形,我只感到心越发的痛,泪水也留得更加的肆虐。我真是没用,在那时还一直激怒他,而在此刻,在他昏迷过去之后,我除了哭泣,竟再也想不出丝毫的办法来救他,使他睁开眼睛,接受我真情的表白。 而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喜欢上我,为什么甘愿用他的生命来挽救我? 我只感到心痛得厉害,泪眼朦胧,看不清眼前所有。正在浑浑噩噩中,只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让我心里的痛也排除了不少。 耳边传来叶铭扬含着微微痛楚的声音:“娘娘,不要再伤心了,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我喃喃说着,并非不信任那些太医的医术,只是现在心乱如麻,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派遣我内心的担忧。 “娘娘……” 叶铭扬的手怔住,讷讷着说出这句话来,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意识到他在为我担心,我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愧疚,他本是上官墨尘最好的朋友,一方面在为上官墨尘的伤势担忧,而现在,又要来安慰我,我怎能让他的负担变得如此之重? 于是我举起袖子擦去眼泪,抬起头来看他,强笑一声,说:“我相信你,都是我关心则乱,以至于都忘了我们都要给他打气了……对了,现在你便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吧,在他的那段时光里,我一直便是空白的存在,所以现在,我决定要步入这片空白了!” 从现在起,我要决定好好的爱他,爱他的过去,爱他的现在,也爱他的将来。 叶铭扬望了我一眼,眼里仍然有着淡淡的担忧,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了点头,说:“好,那微臣便将皇上以前的轶事,全数向娘娘讲出来!” 说完,他便开始跟我讲着上官墨尘以前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的,所以我听得分外仔细,只觉得听叶叶铭扬讲着这些,便恍若是我在亲身经历着这些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仍然沉浸在叶铭扬讲的故事中。在他的讲述中,我仿佛也在体验着与上官墨尘一样的喜,一样的悲,一样的怒,一样的乐,经历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体味着他曾经体味过的精彩,只感到心似乎痴了。 原来我真的极爱他,爱得甚过我的想象。只有似这般深的爱着一个人,才会甘愿体验他的所有,任他的喜怒哀乐,都全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将他回忆中的痛苦剔除,将最美丽的幸福留存。 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全黑,显然是到了晚上。叶铭扬也停止了讲述,对我说道:“现在已到晚上,娘娘可要宣晚膳?”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刚才午饭没吃,现在肚子当真是饿得厉害。 可是就算这样,我却一点想吃的胃口也没有,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不如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两顿没吃了。” 听见我这么说,叶铭扬的眼里划过一道疼惜之色,却是转瞬即逝。他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可以!娘娘也已经两顿没吃了,再不吃怎么能撑得住!娘娘还是听微臣所说,去用晚膳吧,要是娘娘因此而有着不测,那微臣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看到他这般的关心我,我心里一暖,却是叹了口气,说:“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能吃得下么……” 叶铭扬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也是叹了口气,说:“娘娘说得不错,现在谁也是会没有吃饭的胃口……只是,假若皇上知道娘娘为了他而让自己受苦,皇上必是会自责不已,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皇上担心,娘娘就去吃一点东西吧!” 听他说得这般的在情在理,我当然知道我应该去吃点东西,才能不让自己的身子在上官墨尘醒来之前垮掉。 67 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一点想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上官墨尘尚在病榻上躺着,我若是只顾自己的需求,那我又如何对得起他? 见我不说话,叶铭扬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劝我。我们都在沉默中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里室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吟声。 我如同被针蜇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喜道:“他醒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便要向那边跑去。叶铭扬慌忙也站了起来,一下子拉住我,急急地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皇上真醒了,太医必定会出来告诉娘娘的!而现在,必是太医已经到了解毒的关键时刻,若是娘娘此刻进去,说不定便会扰乱太医的诊治,所以娘娘还是在这里敬候佳音吧!” 被他这么一拉,我也慌忙反应过来。看来我真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于是我转头走了回去,说:“都亏你刚才拉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闯大祸了!” 我重新走了回去要坐下来,却当真是坐立不安。耳边上官墨尘的声音一直在传来,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让我听得心也是一下一下的疼。 我真是没用,他现在在受着这般大的苦,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反而还在这里听着他压抑着痛苦的轻吟,我真是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笨蛋了! 这般想着,我不由站了起来,在房里到处走来走去,一副典型的心神不宁的样子。 瞧见我这个样子,叶铭扬也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说:“娘娘不要这般紧张,听现在皇上的声音,似乎毒性和痛苦正在逐渐减弱,所以看来皇上醒来的时刻,必定也是不会太迟了。” “那就好。” 我也舒了口气,听了叶铭扬这句话,心也放松了下来。看见叶铭扬的脸色极为的疲倦,便知道他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忍受极大的压力,于是心一软,说:“我看现在要去吃东西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多难看,我真怕上官墨尘还没醒,你就先晕过去了。” 听见我的话,叶铭扬不由淡淡一笑,说:“其实娘娘现在的脸色,也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真的吗?” 我现在的脸色,也跟叶铭扬一样难看?难道因为这一天来的担心,便令得我的精神受到了这么大的创伤? 叶铭扬笑了笑,说:“所以娘娘才应该去吃点东西的,毕竟微臣可是有着武功,精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真正要休养的,却是娘娘才对!” 我正要说我不需要去休息时,却忽然想起来叶铭扬一直以来对我的称谓,不由朝他望了眼,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你不必叫我娘娘的,可是你一直这样叫,难道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当然不是!娘娘可千万不要误会!” 听得我这么说,叶铭扬慌忙解释,表情真诚无比,仿佛被我误会,是一件极为严重的问题一般。 “既然你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话,那么为什么一直对我叫这么疏远的称呼?” 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真的因为他一直这样疏远地叫我而有点小怒气,可是看到他不迭对我解释的样子,却又心一软,说:“好了,我不怪你了,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啊!” 他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有些郑重:“我自是会一直记得你说过的每个字的!” 看到他这么正式,我倒是有些不自在,于是便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你跟上官墨尘是兄弟的话,那你便尽管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不要叫我娘娘,也不要叫我萧姑娘,直接叫我萧晨依吧!”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一怔,然后赶紧摇头:“娘娘可千万不要这样,微臣可不敢亵渎娘娘!” 我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只好苦笑:“好,那我便这般叫你了。只是,若是当着别人的面,我却是这般叫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就算是不要让上官墨尘吃醋,你也不能这么干嘛!真不知道上官墨尘怎么醋劲这么大,今天只不过是看到慕容紫轩就生气成这样,真是让我郁闷死了,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再接触别的男子了么?” 这样说着,我才感到前途有些无聊起来,无论如何,叶铭扬都算是我的朋友吧,墨落也能算是我的朋友吧,小七也算是我的朋友吧?可是如果上官墨尘禁止我跟他们来往,那我岂不是很无趣? 其他的慕容紫轩和端木叶庭等人,我自然是再也不能见的了…… 不对!假如我不见慕容紫轩,那我的九龙玉佩又要怎么拿到手? 我忽然感到头疼得很,索性不再去想这些问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上官墨尘醒过来再说吧,其他的闲事,以后再管好了。 也不知道和叶铭扬在这里等了多久,只感到窗外的夜越发的深沉了,里室上官墨尘的声音也逐渐的消失,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只是仍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里室的门口,只希望能够看到太医的身影出现。 终于,当我们的希望都逐渐失去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分外亲切、宛若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醒了!” “什么?皇上醒了?” 我不敢置信地朝那边望去,只看到那个太医正疲惫不堪地站在那边,在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涌动着无数激动的浪潮,想奔上前去看看上官墨尘,却在刚刚迈步的时刻,脚下一软,几乎要滑落在地。 叶铭扬慌忙伸手来扶住我,在他的脸上,也是有着一种无线欣喜的神情,朝我说道:“娘娘,咱们都去看看皇上吧!” 说着,他便扶着我向里室走去。因为刚刚从狂喜的热潮中清醒过来,我仍是有些脚步踉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有些矛盾,不知道见到他时,又要对他说些什么话。 毕竟我和他可是一直对立的,虽然现在彼此的心意都已经知晓,可是若要就此说出一些以前未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却也是困难得很。 我和叶铭扬走进里室,果然看见上官墨尘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璀璨的光芒,声音却是别扭无比:“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听到他这样的话,我只感到啼笑皆非,却又觉得心里忽然好酸,眼泪几乎又要从眼眶中流出。 他果然还是似以前一般,纵使心里想着要见一个人,口中却是埋怨着那人的出现。这般的口是心非似乎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令得他永远无法根除。 可是无奈的却是,他的眼睛,已经先一步背叛了他的心。 任谁看到他眼中璀璨无比的光芒,都能看出他此时心里的真正想法,而我,自然也不会跟以前那样言不由衷。 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急急朝他奔去,将他紧紧抱住:“你不想我来,我就偏偏要来!我不单单要在这刻陪着你,在以后的每时每刻,你都休想将我赶走!” 他仿佛愣住了,全身都僵硬在那里,让我仿佛抱着一尊雕像一般。过了许久,我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无奈和深深的宠溺:“你……你当真决定了么……” “那是当然!” 我斩钉截铁地答着,直直地望向他的眼中:“我再也不会那么任性,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受伤!我决定,以后我会好好地当你的皇后,我要用我一生的时光好好爱你!” 听见我这般誓言一样的话语,上官墨尘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也是愣愣地望着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朝他瞪了一眼:“怎么,对于我这样的决定,你不愿意接受么?” 他被我这么一瞪,才慌忙反应了过来,微微笑了笑,说:“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我自然会相信你。” 我又是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除非是我心里的想法,你才会相信?” 他被我这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抚着我的长发,说道:“其实对于你这般的话,我之前真的不敢接受与相信,只因我不敢相信,如此大的幸福,这般简单便落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现在,我却……” 我截住他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倒是很不懂,你的自信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差了,竟连我的话,也是不敢相信!好了,现在我都说得这么清清楚楚了,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我自然相信。” 他朝我笑了笑,笑中有着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我不由彻底被他笑容的温柔所迷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愣愣中,只感到他的手仍在我的头上轻轻抚着,有着一种令我目眩神迷的幸福感,让我几乎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四目相对,让彼此的深情在空气中碰撞流转不休,我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想起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着太医和叶铭扬的存在,不由不自然地移开眼睛,嗔道:“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哦?” 上官墨尘的眼里划过一道笑意,朝我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然后便又望向叶铭扬,说:“铭扬,你们暂且退下吧,待得朕伤好之后,便论功行赏。” “是,微臣告退!” 叶铭扬听了这句话,便赶紧和那群太医们一起退了下去。见得他们走远,上官墨尘便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了我,朝我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话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脸便不由渐渐红了。真是不懂他,他为什么要说这样暧昧的话,让我都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了。 尤其现在他脸上的笑那般的可恶,与平时的他大为不同,更是让我的脸燃烧得越发厉害。 我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可是我的眼睛却仿佛长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移开。 看到我这样的反应,上官墨尘不由一笑:“依儿,你方才说的话,真的一句不假么?” 看见他笑得这么可恶,我不由瞪他一眼,说:“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每个字都是假的!” “真的么?”上官墨尘眸一沉,唇边的笑却更是可恶,“既然这是假的话,为何你现在的视线,还是一直停在我的身上无法挪开呢?” 我肚子里的火气不由涌起,瞪他一眼:“哼,谁说的,我现在就不看你了!” 说完,我真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可是刚刚转过身去,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他的笑声,笑得我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 我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看着他:“不许笑!否则我可要谋杀伤员了!” 看见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低低笑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你生气的样子,竟也是这般的好看,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那般爱惹你生气了。” “你——” 我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敢情他以前一直惹我生气,就是想看我生气的样子啊! 这样的话,让我真的又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故意伸出手去抚向他的伤口,坏坏一笑,说:“你可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怒火攻心的话,他的行为可是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而我如果因为这样,而失手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哦!” 他又是苦笑:“好,我不再说这种话了,你将手拿开可好?” 我朝他得意一翻眼:“那还差不多!” 话刚说完,便连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我笑,眼里渐渐也浮起了笑意,其中还有着无比深沉的温柔和宠溺,几乎要让我沉迷其中。 忽然,我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我一惊,抬眼望向他,只见他正望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忧,声音也是讷讷:“依儿,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我不由愣了下,想起了他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见到我犹豫的模样,神情一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其实我本来就该明白的,又为何要再问……” “你到底明白些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里所想,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握紧,说:“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一点自信都没有,遭到一点挫折,就要怀疑自己,连带也怀疑别人!难怪你以前这么喜欢吃醋,就是因为你没有自信造成的!” 他听见我的话,不由一愣:“依儿,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我点头:“那是当然!以前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我们最重要的是将来不是么?并且,从此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不要再动不动就吃醋知道么?要是你再这样乱吃飞醋的话,便连我也是要鄙视死你了!” “既然依儿这般说,我自然会全部听依儿的了。” 上官墨尘朝我温柔一笑,接着便将我的手拉得更紧,另一手却揽紧我的脖子,将我的身子贴向他的胸膛。 我躺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感到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真是傻,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可是偏偏却不懂自己的心,反倒还做了如此多伤害依儿的事情……依儿请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我毕生都会相信依儿的!” 我仰起头望着他,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是你再敢以为吃醋而做了什么对我不起的事情,我可一定饶不了你!” 上官墨尘坏坏一笑:“那不知依儿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惩罚我呢?” 我装作很仔细地想了想,才说道:“这个惩罚的方法嘛,很简单了!要是你敢伤害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我就去找慕容紫轩和端木叶庭,你觉得怎么样?” “依儿,不许你胡说!” 听见我的话,上官墨尘慌忙截住,满脸都是紧张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暗笑,看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看到现在的上官墨尘,谁能相信他就是原来的那个暴龙皇帝? 看见我得意的笑,上官墨尘也知道我是在吓他,于是也笑了一下,眼神却忽的认真了起来。 我猝不及防之下,只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他的双唇噙住,所有的话语,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个受伤的人,现在竟然精神好得使劲在吮吸我的嘴唇!并且他的吻不同于以前的粗暴和掠夺,而是充满了温柔,给我另一种永远没有领略到的无边幸福。 我彻底沉沦在他的吻中,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他是个伤员。正当我们吻得难分难解时,却忽然见他身子一软,将手移离我的身子,满脸痛苦之色。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知道他不小心碰到伤口了,于是也慌忙从这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赶紧扶住他,着急问道:“你的伤口又扯动了?要不要我叫太医进来?” “没事。” 他自己伸手去将伤口抚了抚,也许是输入了一些传说中的内力,很快,他脸上的痛楚之色便减轻了许多。 看到他这样,我也放心下来,不由对他埋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这样乱动,真是活该伤口被扯到!” 他听到我的责怪,却不但不生气,反而对我嘿嘿一笑,说:“若不是这样,我又如何知道依儿也会这般温柔?不过话说起来,今日再度吻起依儿来,感觉可真是以前难得的好呢!” 我的脸上迅速燃起两团红霞,使劲瞪他:“你这个色狼,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再度被他揽住,而他的唇,又再次落到了我的唇上,不同于以前的温柔,让我彻底沉迷。 他的吻功还真是好,几下就将我的神志全数沦陷在他的吻中,尤其我们还是在这样暧昧的情景下,没准再吻下去,我们就会真吻到床上去了。 这样的念头让我不由一羞,却又不知该如何推开他。好在这时,他将我松开,双唇也自我的唇上移离,轻叹一声,说:“依儿的味道这般的好,真是百尝不厌啊!” 这个色狼! 我朝他白了一眼,却只见他笑得越发得意,索性不去理他。正在这时,只听我的肚子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声,不由脸又是一红。 上官墨尘不由笑了笑,说:“原来依儿饿了,那便赶紧宣人送晚膳来如何?” 我这才感到肚子当真饿得厉害,于是便点了点头,向门外的宫女们吩咐了几句,她们便赶紧去准备食物了。 转过头来,却又看到上官墨尘含着无限温柔的眼眸,不由一愣。他紧紧将我拥住,说道:“你一直在等我醒来,连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上疼惜,这样的你,又叫我情何以堪!” 我不由嗔道:“要不是你为我挡住那支箭,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你说我又怎么能不这样担心你?” 上官墨尘的双眸一沉,声音黯然:“原来你是因为我为你挡住那支箭,所以才会这般关心我的。” 我赶紧说道:“我哪里这么说了,你可千万别误会!” “这般说来,是因为确实喜欢我,依儿才会这般做了?” 听得我的回答,上官墨尘的眼里掠过一道坏笑,朝我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他在逗我,不由赠送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气得七窍生烟,你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吧!” 上官墨尘低低笑了两声:“好,那我便等着那天的到来好了,毕竟我也很享受这般有依儿在身边陪伴着的日子……并且,尤其享受听到依儿说爱着我的话语。” 真是受不了他了!为什么以前对我这般冷淡这般暴力的他,此刻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但温柔得要死,更是油嘴滑舌得让我接受不了,难道一个人陷入爱情里面之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我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我明明记得,那时我们两个因为慕容紫轩吵架时,你对我都是没有感觉的。” “什么时候么?”上官墨尘又是将我拥紧,脸上却渐渐洋溢起了一种幸福的神情,“也许在很久之前,你将我踢下床的那刻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吧。” “不会吧!”我惊讶无比地看着他,“不可能!要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我,为什么之后还会对我这么的冷漠!” 他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才会说我真傻……明明那时候便喜欢上了你,却是连自己也不曾知晓,这世间,恐怕再没有一个人似我这般迟钝了……好在你今天对我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否则,便恐怕是到了无限远的以后,我也是会不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疑惑问道:“我今天的一句话点醒了你?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话了?” “便是你对我说,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般的失措,是否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如此。”上官墨尘笑了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当时说出来,只是故意让我难堪,可是我却是因为你这句话,而感到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都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举措来,只因那时我真的是被妒意控制了心神,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伤害你。” 68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我阴差阳错的做法,竟然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意,那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又想起他的话来,不由朝他一瞪眼:“你知道就好!真是不懂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醋!以后你可不准这么干了,不然我肯定不会再理你的,我说到做到!” “依儿你尽管放心好了!” 上官墨尘将我拥得更紧,在我的耳边似承诺一般说道:“现在知晓了依儿的心情,我的自信自然又回来了,又怎会再做对不起依儿的事情?只是依儿可千万不要再去找慕容紫轩和上官铭语了,不然我肯定又是会忍不住吃醋了。” 我一瞪他:“你明明答应我不再这样小心眼的!” 他无奈的笑笑:“可是他们的存在,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威胁,我又怎会没有这种感觉。” 我只好偃旗息鼓,看来要根除他的醋劲还真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还是以后再来管好了。 反正这件事情看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而我,除了要到慕容紫轩那里去拿九龙玉佩之外,确实也可以说是再和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的可能了。 耳边又传来上官墨尘喃喃的声音:“依儿,你为何这般的命犯桃花……” “那说明我魅力大,怎么,你嫉妒啊?” 我没好气地叫了出来,他只好又苦笑着向我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语。 见着他现在真的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我心里更是畅快,可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时,这种心理却又消失了。 我伸手在他的身上捅捅:“对了,刚才一直在说我的事情,现在该到了说说你的事情的时候了吧?” 他见我忽然又转移了话题,不由怔了怔,才问道:“我的什么事情?” “其实很简单了!” 我笑了笑,说:“你怎么还不懂呢?刚才我们说了半天,说的都是我不要再去找端木叶庭和慕容紫轩了,所以现在要讲些什么,你应该完全明白的吧?” 听得我这么说,上官墨尘抱着我的手忽然一紧,然后才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听见他声音里有着些微的不自然,我就知道他已经对我要讲的那个话题心知肚明,却是对我逃避着不肯说出来。 哼,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由我说出来! 我将他的手拉紧,说道:“你刚才一直说我不要招惹别的男人,那你呢?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从此以后你都不再招惹别的女人呢?” 话音刚落,便感到上官墨尘的手再度紧了紧,然后他超级不自然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依儿,我跟你不一样……” 刚听到这句话,我的火气就不由冒了出来,不由一下子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不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而你是男人,尤其还是皇帝,所以你便可以拥有着许多的女人,并且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吧?” 上官墨尘怔怔地看着我,仿佛没有料到他的这句话能够让我激动成如此模样。见我仍在怒视着他,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依儿,我从未这般想过。” “你没有这般想过,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我这么笨会相信你啊?” 我没好气地说着,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地瞪着他,看见他更加无奈地苦笑,我心里的火气在渐渐消散,却是有着一股酸涩涌起。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身为皇帝,自然要立很多的妃子,那样才能更好的巩固你的皇位。可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一直不愿意看到我和别的男子有着纠葛,只是因为你看着心里会不畅快,但你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的时候呢,你以为我看着心里就会好受吗?” 越说我越激动:“说到底,还是你自私自利,所以你才会一方面不肯我和别的男子有交往,一方面自己却又和别的女人有着不正常的关系!所以今天,假如你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依儿……” 上官墨尘无奈地看着我,要来拉我的手,却被我一下子挣脱了。他叹了口气,说:“依儿,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怪我?”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我望着他,眼里却开始闪烁起狡黠的光芒。 他不由怔住,然后才笑了声,说:“不如依儿先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再决定。” “哼,我就知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我哼了声,说:“好,你想要我说是吧,那我就尽管跟你说好了!你不是不肯我和别的男人来往吗,那你自己也不要和别的女人来往好了啊!这样吧,你就将你的后宫解散,将那些妃子们全部遣散回家,整个后宫,就只剩下我一人,怎么样?” 他听到我这席话,不由目瞪口呆。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的又似认真又似狡黠的光芒,讷讷地说:“依儿,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脸一板:“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他的脸色马上变得丰富多彩,无数种不同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掠过,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心中矛盾异常。 我却是静静地看着他,想看看他对我的爱,究竟深到了何种程度,能不能深到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也是无法取代。 终于,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抬头来看我,说道:“依儿是否不愿意我再和别的女子有纠葛?” 我点头:“那当然!怎么了,你能做到么?” 他凝眸想了一会,然后才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依儿!” 我听到他这句话大喜,不由拉起他的手笑道:“你真答应我,将整个后宫解散?” “当然不是!” 上官墨尘说出这四个字来,我便脸色一变,一下子将他的手扔下。 他不由又是苦笑,望了眼被我扔下的手,说:“依儿,从现在的局势看来,我是必定不能解散后宫的,否则……唉,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你说……” 看到他这样子吞吞吐吐,我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必须要将那些妃子留在宫里,才能争取到她们身后家族的支持?” 上官墨尘稍微有点惊异地望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我竟会通过他这句话而了解到这么有用的信息。 看到我眼里不高兴的神色后,他才赶紧说道:“不错,现在我必须要这样做,才能进一步巩固我的皇位,否则……” 他停了下,然后才接着说:“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是不可能废掉他们,不然我和你,就真的再没有明天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忽的想起来萧敬和那个冷公子的对话,心下一惊,慌忙将他的手握紧,说道:“是啊!你的确只有将他们都笼络好,才能彻底巩固你的皇位!据我所知,萧……呃,我爹可是相当之具有野心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地防备他才是!” 听见我这话,上官墨尘的眼里更是忍不住有着更深的惊异,我心里明白,他自是没有想到,我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只因这句话里的主角,正是萧晨依的父亲。 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看见我眼里的真诚时,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笑意,然后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拥向他的怀里,说:“有着依儿的支持,那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忧了!依儿请放心,此生我必定永远不会负你,对我其他的妃子们,我自然有办法去解决。” 我不由一愣,说:“除了废掉她们,你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自然很简单了。” 上官墨尘笑了笑,说:“依儿不是很希望与我做一对永远的夫妻么?那我便从此对依儿承诺,后宫里面的妃子们我虽然不会将她们遣散,可是我以后也必定不会碰她们一下,依儿可答应?” 他这句话说出来,诧异的倒是我了。我不由转头去看他,眼里尽是意料不到的惊喜,讷讷说道:“你……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么?” 他无限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自然是了,对我我这样的决定,依儿认为怎样?” “可是……”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可是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啊,假如你突然这么做,那么别的妃子会不会看出来是你故意这么做,从而心里更加对你怨恨起来?” “自然不会了。” 上官墨尘忽然将手抚上我的长发,笑容变得贼兮兮的,唇凑向我的耳边,声音低低地说:“因为现在六宫之中的每个女子,都认定我有一个毛病,所以自然都没有得到我恩宠的可能了。” 我见他笑得这么贼,只感到心里毛毛的,不由问道:“你的什么毛病?” 他更是笑得可恶,见着我表情疑惑,便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地说:“因为我……不举,哇哈哈哈~!” 他刚开始还说的一本正经,可是说到后面,却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听到他的话,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脸一红,说:“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脸皮厚死了!” 他笑得更是贼兮兮,将唇轻轻在我的耳垂上摩挲着,说:“假若我不制造出这样的假象,那我又如何能对得起依儿呢?不过依儿尽管放心,在别的妃子面前我是如此,不过在依儿的面前,我可依然是雄风万丈的了……” “你这个色皇帝!” 我终于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便在他的手上重重揪了一下。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怜兮兮地叫道:“依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掐得我的手真的好疼……” “你活该!” 我没好气地朝他轻吼一声,却见他笑得更加厉害,才明白又被他给逗弄了,于是索性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见我表情变了,于是又毛手毛脚在我的腰上轻抚着,说:“依儿,你说你和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回名正言顺的夫妻呢,要知道我可是万分期盼那天的到来啊!” 这厮还真是越来越有色胆了,我瞪了他一眼:“哼,那你就慢慢的等吧,反正我要好好地观摩下,你是否能真正做到对我守身如玉,我才答应和你……哼!” 说着这句话,我却不由害羞起来,看到他忍着笑意的眼,只感到上天太不公平,连人耍流氓,貌似也要具有着天分。 而我虽然性格也算豪爽,遇到男女之间的事情时,也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他听着我的话,表情又是变得可怜兮兮,叹了口气,说:“依儿你这么说,可是太冤枉我了!你可知道,在你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可真的从未到过任何一个妃子的寝宫!” 我一惊,忽然想起来那时凝霜对我说的话,诧异的看着他:“难道那个时候,你真的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叹了口气:“依儿总算相信我了。” 我仍是有些惊异,直直地望着他,说:“可是……可是那个时候,你并没有发现你自己喜欢我啊,你又怎么会因为我变成那个样子?” “是啊,其实那时,便连我自己也是不懂。”他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那时明明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可是若让我与别的女子有接触时,我却不知为何,从心底便对这种接触产生出一种排斥感,只感到一个女子无论多具有倾城之姿,也是无法叫我对她动心……那时我不知晓是什么原因,可是现在,我却完全知道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望向了我,眼里是宛若亘古都不会消逝的深情:“我终于明白,原来这种排斥,便是出自我对你的情意……因为喜欢着你,所以若是与别的女子有着接触,都会被我视若大不应该……只是我恨我那时不懂,以至于我和你之后的误会,直至今日,才完全解开……” “你别说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心里蓦地有些疼了起来。他身为一个皇帝,那时尚未觉察到对我的感情,便能够为我做到这种地步,那我要如何做,才能回报他的这一片情意? 而我,拥有着这样一个深爱着的人,又是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怔了怔,却是任由我抚着,眼里也是深深的柔情,直直望着我的眼,任彼此的深情交相辉映。 我不由垂下头,让我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双唇上,向他传递着我对他的深情。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他不由怔了下,然后才回应起我的吻来。 原本温柔的吻渐渐变得狂热起来,我和他都彻底沉迷于这片柔情中,不愿醒来。 可是这时,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皇上,娘娘,奴婢送晚膳来了!” 刚听见这个声音,我和他慌忙反应了过来。我脸红似霞地推开他,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朝外面说道:“你将东西端进来吧!” “是,娘娘!” 那宫女答应着,便将晚膳端了进来。我让她将晚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见着那宫女走远,我才拿起食物走到上官墨尘的榻前,说道:“你来尝尝这块凤梨糕,真的挺好吃的!” “哦。” 上官墨尘接过我向他递去的凤梨糕,轻轻咬了口,点头笑道:“果然很好吃,依儿你也吃点吧!” 我见他吃得这么香,心里也很高兴,于是又朝他问道:“你还想吃些什么,跟我说就是。” 他听得我这么说,眼里却掠过一道坏坏的笑意,朝我说道:“好,我想吃那块千层糕。” 看到他眼里那抹笑意,我直觉地感到他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听到他的话后,不由说道:“千层糕可是很酥的,吃一口就会有粉末掉下来,必须要用手在下面接着才行。你现在肩膀受着伤,怎么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呢,千层糕还是等你伤好了之后再吃吧!” 上官墨尘笑了笑,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需要依儿的帮忙啊!” 看着他的眼里又有了那种奇怪的笑意,我不由警惕地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这个忙很简单了,为何依儿要这般的紧张?” 上官墨尘朝我笑了笑,眼里的那种笑意却更加的深,望着我,说:“依儿过来,我慢慢地讲给你听!” 看到他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我虽然知道他要我过去准没好事,却按捺不住心里好奇,于是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道:“什么事啊?” 可是刚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拉到了他的怀里,我不由瞪他:“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依儿不是想让我吃千层糕么?可是我现在又不方便吃,所以自然是要依儿来帮忙了。” 他望着我,眼里依然有着贼贼的笑意:“依儿,你便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喂我吃好不好?” 我被他这样的笑容弄得全身毛骨悚然,不由打了个寒颤,说:“什么叫最简单的方法?” “这个简单的办法就是……”上官墨尘嘿嘿坏笑了两声,然后双手搂紧我的腰,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依儿用嘴喂我,如何?” 我不由愣住! 接着,我才彻底反应过来,一下子从他的怀里蹦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朝他吼出几个字来:“你这条色龙!” “哈哈,依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么?那不知以后我若对你做出更加‘不恭’的事情来,你又会害羞成什么样子呢?” 见到我这个样子,上官墨尘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让我看得更是火大。我见怒视着他已经没有任何效果,只有重重跺了几下脚,恨恨地说:“哼,你就尽管笑吧,本姑娘可是不奉陪了!你这条色龙,活该你受伤,活该你中毒,哼!” 说完,我便在上官墨尘得意的笑声中怒怒离去,可是尽管表面上这么生气,在我的心里,却是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阵淡淡的甜蜜感觉。 仿佛这样跟他斗嘴,当真是一件无比兴致盎然的事情,纵使每次都被他气得够呛,也是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往后的几天里,上官墨尘都是在静静地养伤,虽然毒早已解除,但是由于那一箭将他伤得很重,所以他也不能像以前这般生龙活虎地活动。 幸好朝政上有叶铭扬为他把持,所以他就算不用上朝,也是没有多大的影响。 而这几天里,我也是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虽然只是陪他聊聊天,偶尔还被他这个色皇帝占占便宜,也许只是因为在他的身边,所以也不觉得有多无聊。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回到甘泉宫中睡觉,刚躺在床上要闭眼时,却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好象是风吹着衣服响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我的神经系统瞬间抖擞了起来,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分明就是武打片里面的高手用轻功飞翔时的声音。 那是不是说,现在正有个武林高手向这里飞来? 我不由全身沁出冷汗来,现在来的又是谁?难道会是蓝眼宫主? 天知道我现在,可是相当不想见到蓝颜宫主啊! 我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叫人,却又知道我肯定不能叫出来,让别人知道宫主的存在,也知道我的身份。 于是我只好躺在床上挺尸,等待着那人自动出现在我面前。 只听到一阵风声拂过,那个高手竟然径直朝我的房间飞来。一直飞到我的窗口,忽然动作停住,半晌之后,才看见一条身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人影从窗子外面溜了进来。 难道来的不是蓝眼宫主? 我朝他望去,只见他的身形比较瘦弱,一双眼睛像琥珀一样晶莹,其中波光潋滟,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帅哥。 并且这个帅哥不知道怎么搞的,愣是给我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可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在我的认识的人里面,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能够闯入皇宫。 他不是蓝眼宫主,那他到底是谁? 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后怕的感觉,正要呼救时,却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将我的嘴捂住,低声道:“不要叫!” 我瞪大眼睛看他,只见他也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一双眼睛我真的好象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想起来了,也不敢相信他的真实身份。 看见他还在捂着我的嘴,我只好一脸真诚地望着他,点头如捣蒜。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眼里无比真诚的神色时,才又接着问了句:“你当真不会叫人?” 他的声音是可以压抑着的沙哑,我真的听不出来是谁,只好忙不迭地点头,只希望他不要辣手摧花,一下子将我格杀当场才好。 他又是仔细地望了我一眼,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时,才将手松开。 哼,你以为我真会这么笨听你的话啊?此时不叫,更待何时? 于是在他手刚刚松开的瞬间,我就赶紧张口大叫:“凝霜——” 我晕啊! 这个黑衣人竟然在我刚刚出口说出这两个字后,一下子将我身上的某个穴道点住,我登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来他点的,就是我的哑穴,不然我也不能全身都能动,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恨恨地盯着他,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渐渐拂起一抹笑意,得意地对我说道:“萧晨依,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听我的话,怎么样,现在你也吃到苦头了吧?” 69 这次他的声音倒是没有经过掩饰,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便对他怒目而视,却换来他更得意的笑意。 他得意地笑了几下,又望着我,说:“萧晨依,现在你可答应我的话,要乖乖的不叫人了?” 我仍然死死瞪着他,看到他得意的笑,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得罪他,于是只好使劲点头。 他嘿嘿笑了两声,才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听话,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我又是忍不住朝他狠狠望了两眼,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仍然在得意地笑个不停。不过好在他虽然在得意中,仍是没有忘记给我解穴。 他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朝我身上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我登时感觉全身的气血一通,知道穴道被他解开了。 不过他的动作还真是不温柔,点了那几下将我点得都疼死了。 我禁不住拿眼睛去瞪他,怒喝:“小七,你敢这样对我,你找死啊!” “嘿嘿,假如不这样对你,我又怎么能报以往被你欺压之仇呢?” 小七朝我得意笑了两声,便将那块面巾取了下来,然后又将门窗关紧,对我说道:“现在我将门窗都关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了吧?” 我怒视着他:“那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小七嘿嘿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看到他突然变得阴森森的笑意,我只感到一阵惊心的寒意从我的心底涌起,禁不住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警惕地望着他:“你不会吧,难道你真的要……” 他又是嘿嘿笑着:“那你说呢?不然我干嘛要半夜才出现在这里?” 我被他这样子吓得牙齿打颤,将被子握得更紧,颤颤地说:“小七,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恨你一辈子!” “哇哈哈哈!” 听到我这句话,小七忽然爆发出一阵可称为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哈哈,没想到你萧晨依,也有害怕的一天啊!那可真是太让我大开眼界啊,看来我还真应该时刻记住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啊!” 看到他笑得这么得意,我只恨得牙痒痒的,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来打击我,先将我吓得半死,然后又自己暴露出身份,真当我有这么好欺负的么? 他的身子,此时正因为不停爆笑而前俯后仰,看得我好不爽。 我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假如我眼前有面镜子,一定可以看见我的脸色正在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再由青变黑。 而这,就是我愤怒到极点的象征。 一直笑了很久,小七才停了下来,看见我的脸色,不由疑惑地说:“萧晨依,你怎么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笑完了么?” “完了。” 他虽然确实感知到危险,却笨到不知道躲开,还是傻不拉叽地坐在我的床头。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你完了,并且你也笑够了,现在就让你哭够吧!” 我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就一下子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对自己的手劲脚劲没有什么信心,可是对于牙齿的威力,可是相当了解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将上官墨尘咬得鬼哭狼嚎了。 并且我咬的还是他的手指,十指连心,我就不相信他不会痛得哭起来。 果然,立即就听到他惨叫的声音:“萧晨依你这个老女人,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你都要把我的手指咬断了,快松开啊!” “谁叫你敢笑话我!” 我仍然咬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他紧紧扣着我的嘴,想把手指从我的嘴里抽出来,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只好用感化措施:“萧晨依,我们好歹也有点交情,你又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那你呢,我还救过你呢,你对我又怎样?” 我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些话,虽然仍然口齿不清,可是相信他也能够听清楚了。 他听到我的话,知道软硬都来不了,一急之下,竟然冒出一句:“要是你再咬着我不放,我也咬你了!” “你敢!” 我恶狠狠将这话说出,话说咬人可是女人的专利,哪听说过一个男人也咬人的? 所以我可不担心他会真的敢咬我,于是嘴里的牙齿仍然加足马力,一点也没有放松。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边惨叫一边也是恶狠狠的将这话说出,看见我仍然在瞪着他,他气鼓鼓地说:“既然你咬我,那我也要咬你了!” 说着,他俯身就要朝我凑来,我不由气极,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于是赶紧将他推开:“你滚开,要是你敢咬我,我跟你没完!” “那你就快点松开你的嘴巴啊!” 他吸着冷气,不忘讨价还价。 我看着他已经被我咬得萝卜一样的手指,犹豫半天还是不愿松开牙齿。 我这么记恨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难得,要是将他手指松开,以后想再咬就难了,所以我当然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松开牙关。 并且我也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咬我,所以我也有恃无恐地将这项欺负他的行为进行到底了。 可是事情证明我真的不应该犯经验主义错误,不应该认为咬人是男人不会干的事情。 只见小七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接着杀气陡涌,唇边掠过一抹嗜血的冷笑,声音也是冰冷之极:“你就当真不放手么?” 我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口气,算是对他这个问题的回答。 “好,既然你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又接着说:“那既然你咬我,那我也咬你了!不过我咬的可不是你的手这么厉害,我要咬一个让你感觉最痛的地方!” 我仍然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看他现在这样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咬我。 但是,这个时候小七却忽然猛地俯下身来,嘴里的牙齿闪着寒光,一下子,便紧紧地咬在了我的唇上!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唇上传来,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咬我,并且……并且还咬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可是从唇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痛苦,同时,钻心的痛楚也已经控制了我的心神,让我一下子松开咬着他手指的牙齿。 然后,像报复他似的,将他的唇紧紧一吸,也想让我的牙齿咬到他的嘴唇上。 可是我忽然发现,这种具有高级难度的动作,我又怎么能做到! 他咬着我的嘴唇不放,我又怎么能咬到他的嘴唇? 除非我用的是假牙!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要开玩笑的时候了,见我停止咬他的手指,他也很公平的将我的嘴唇松开。 可是因为我原先报仇想法的龌龊,所以在他松开我嘴唇的那个瞬间,我也顺利地将他的嘴唇给含到了嘴里。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分明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动作! 小七被我这样一吸,不由一惊,撑着手要站起来。 可是现在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这样轻易逃脱,我慌忙伸手将他的双臂紧紧抓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森森的牙齿,毫不客气地朝他的嘴唇咬去。 他痛得一吸气,伸手随便在我的身上一点,也不知道点中了我的哪个穴道,我马上就全身一僵,接着便被他趁这个时候,将唇解放了出来。 我恨恨地盯着他,吼道:“快将我的穴道解开!” 他得意地朝我一眨眼:“谁叫你这么毒咬我的,现在要轮到我来对付你了,哇哈哈!” 我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一点惊惧的感觉,声音有点发颤:“你要怎么报仇?你还要咬我哪里——” 可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小七就像一只小老虎一样俯身下来,一下子又咬在了我的嘴唇上。 虽然说着他想报仇,可是这下,他咬得却轻了许多,我只感觉自唇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让我瞬间像具僵尸一样,丝毫也动弹不得。 不会吧,小七这个小孩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胆起来,竟然敢吃本姑娘的豆腐! 我想去推他,可是我的全身都不能动一分,只好也动用起了牙齿的力量,想让他知难而退。 正在僵持中,只感觉小七的牙齿松动了一下。 我松了口气,正要破口大骂时,小七的下一口又来了。 他轻轻地咬在我的唇上,登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又自唇上传来,我不由一惊,却只感到小七的唇,又被我这一惊之下,吮进了口中。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小七进行这样的亲密接触了,可是他口中清甜的气息,还是再度将我蛊惑。 我情不自禁吮吸了一下他的唇,只感到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禁不住贪恋着他唇齿间的芬芳,一时竟然舍不得分开。 而他也明显被我这样的做法吓得愣住,但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也毫不客气地使劲吮吸着我的唇。 可是这时,我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天啊,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怎么能突然这么意乱情迷,竟然对小七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心下一惊,慌忙将唇移离他的双唇,声音还是稍稍有点嘶哑地叫道:“你快将我穴道解开,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他见到我这般模样,眼里划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出奇听话地伸出手来,再次那般一点不温柔地在我身上一点,我的穴道便被他解开了。 恢复了自由,我便将他一推,站了起来,说:“好了,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对我说了吧?” 他见我如此动作,眼里掠过一道微微的诧异,唇边却扬起了一抹似乎嘲讽一般的笑意:“原来你对我,也不是没有着想法的,可是为何,却又在情不自禁之时将我推开?” 我被他这么一说,只感到脸有点红,不敢去看他,只是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才说:“谁说我对你有着想法?那个时候我只是有点神经错乱,所以才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而已,你可别自我良好到这种程度,认为我喜欢你!” “哼,我又哪里敢希望着你喜欢我?我整日希望的,便是你离我越远越好!” 他听得我这么说,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毫不客气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望向我,说:“你这般做的原因,若我没有猜错,是不是因为上官墨尘?” 我心里一惊,我和上官墨尘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在宫外的人怎么知道? 不由朝他望去,眼里掩饰不住有些惊异:“你为什么这么说?” “哼,现在普天下,哪个不知道上官墨尘为你挡了那一箭?既然这样的话,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会很容易为他动心了!” 小七很是表情不屑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仿佛在他的心里,我真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不由大怒,瞪着他,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啊,难道我有说错么?” 小七的表情越发的不屑:“这般简单便移情别恋,说你是水性杨花,还真是对你褒奖了!” 我更是火气旺盛:“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谁了吗,你干吗说我移情别恋?” 小七冷笑了一声:“我可记得,之前你自己对我承认,你只喜欢慕容紫轩的!而上官墨尘,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沙猪,你早说了你永远不会喜欢他的!” “呃……”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之前我骗他的那些话,禁不住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这样做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由苦笑了一声,却偏偏又不能对他说出真正的缘由,只能虚虚解释道:“那时的我,怎么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人的感觉本来就是时刻变化着的,所以……” “所以我便不能说你水性杨花了,是么?” 小七截住我的话,冷笑了两声,才说:“我真不懂,似你这般的女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子为你痴迷!难道真是你的身上有什么狐媚能力,所以才将他们迷得这般晕头转向的?” 我被他这话说得心里一股火气涌起,又有点心酸,完全想象不到一向在我面前只是个小正太的小七,竟然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会突然对我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为着他这样的突变,而只感到心里莫名的荒凉起来。 他也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却是冷哼一声,说:“怎么,现在被我猜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便心虚起来了?哼,这本来就是你咎由自取,所以由不得我这样来鄙视你!” 我心里忽的掠过一道锐痛,为着小七这般冰冷的话语。甚至连我的脸,也是不由白了起来,紧紧咬住嘴唇,才能使自己能够保持冷静。 小七见我不说话,又是冷笑了一声,才说:“你无话可说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那些男人们,都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听到他的话越发的不堪入耳,我心里的火气也冒了起来,将那抹黯然全数掩去,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貌似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管不着的吧,那你又为什么要跑来啰嗦?” “是,我是管不着!” 听见我这么说,小七的脸色一变,旋即也冷冷笑了笑,说:“可是虽然我管不着,但我还是要管!只因你这般的做法,虽然与我无关,却跟我关心的那个人有关!” “你关心的那个人?” 我心下一惊,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冷笑:“我还真是想不到,一向冷眉冷眼的你,竟然也有关心的人!那么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个能得你如此关心的人,又是哪位英雄豪杰呢?” 看见我不屑地望着他,小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而是淡淡地说了句:“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 听得他这么说,我不由惊异地望着他。曾经听他说过,这个世上除了我,就只有他哥哥给过他温暖了,而他现在会为了他哥哥出头,应当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我不懂的却是,他的哥哥,究竟是哪位呢? 在我的脑中,我将与我有过交往的男子都全部过滤了一遍,还在想时,便只听小七略略含着些许黯然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当时在你家里,我看到的那块玉佩么?” 原来是他! 我忽然反应过来,那时小七看到端木叶庭给我的那块玉佩时,会激动成如此模样,只因为,端木叶庭是他的哥哥! 我不由惊疑不定地朝小七望去,惊道:“你……你难道是楚国的皇子?” 小七望了我一眼,唇边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来,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楚国的七皇子,我的名字,叫端木叶轩。” “哦,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小七之前奇怪的举措,可是既然他是楚国的七皇子,又怎么会沦落为乞丐一名呢? 见我仍在疑惑的看着他,小七别过脸,淡淡地说:“这件事你别管,这次我来找你,便是要解决你跟我哥哥之间的事情!” 我不又叹了口气,说:“我实话跟你说好了,我真的不喜欢端木叶庭,所以你也不要勉强我了。” “哼,我不要勉强你?” 小七冷哼了一声,望着我,眉宇间却有着一抹冰凉的嘲讽:“萧晨依,你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你以为我这次来,是来替我哥哥说情的么?呵,莫说我不喜欢见着我哥哥迷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便是你和他真在一起了,我也是不容忍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看到他这么激动的模样,我心下一惊:“你到底想怎样对我?” 小七唇边含着一抹冷笑望着我:“你用诡计将我哥哥迷住,又移情别恋到上官墨尘的身上,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看到他的笑意突然变得这般的陌生,我不由朝后退去,将被子遮在身上,犹自强装镇定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哈哈!”小七看到我这样,忽然冷笑了两声出来,“我真没想到,我哥哥这般的英明神武,竟也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是一件太过讽刺的事情!” “哼,既然你已经很敬重你哥哥,而你哥哥又喜欢我,你当然不能怀疑你哥哥的眼光了,不是么?” 我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只希望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不要对我有什么伤害才好。 “你说得倒好听,可惜我早便将你的性格知晓得十分清楚,不然我岂不是要被你这样的巧舌如簧给骗过?” 小七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道:“既是这般的话,我无法打消我哥哥为你痴迷的念头,那便只有……”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有着一抹复杂的光芒闪过:“我便只有将你毁掉!” 说完这句话,他便伸出双手,将我的肩紧紧钳住。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又想起他奇怪的话,不由叫道:“小七,你要做什么!” “哼,我要做些什么,不正是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希望的么?” 他的笑越发的冷了:“瞧你之前的举措,便是希望着我对你有什么冒犯不是么?不然刚才也不会那般的咬着我的唇不肯放开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恨我以前却将你看错!” 看见他笑得这么恐怖,我慌忙叫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啊——” “你就不要狡辩了!” 小七冷冷截住我的话,眼里又是有着冷光闪过:“你以为我当真想做这种事情?若不是为了我哥哥,我才不会碰你这个女人一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你这个女人彻底毁掉,让上官墨尘,也是再也不屑于看你一眼!” 他说完这句话,眼里便掠过一道复杂无比的光芒,然后一低头,便将他的唇,印在了我的双唇上。 我不由一惊,想去推他,他却不知用了什么仿佛,一下子便点住了我身上的一个穴道,让我只能软软地向床上躺去,却丝毫也不能挣扎。 我只有恨恨地瞪着他,可是他却丝毫不看我的眼,只是将他的手,自我的肩膀上,一直向下滑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至他的手触上我的衣领,我才慌忙反应过来。 他……他竟然真的要…… 我不由朝他的眼望去,只见他的眼里,除了那种冰冷的寒意之外,似乎还有种迷乱的深情,让我看得不由一愣。 可是这时,他却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眼眸又是一沉,他的手却在这时,也在配合着他的吻,将我的衣领轻轻解开。 而他的吻,也由双肩,一直下滑到我的前胸,然后,顺着我衣领的再度解开,一直落到了…… 被他这样吻着,我的身子不由微微颤了起来,禁不住朝他低喝道:“小七,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以前的友情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听到我这句话,小七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下,却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手下的动作却不停止。 看到他这个眼神,我知道我要劝服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希望了,可是假如要我就这样被他夺去清白,我又如何能答应? 70 莫说我的性格本来就是不愿吃亏型的,尤其是现在,我早已对上官墨尘钟情,又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再碰到我的身子? 可是我被他点住穴道,我对他说的攻心之话又一点没用,那我又该怎么办? 正在迷茫中时,只能感觉到小七逐渐火热起来的吻,在我的颈上胸上,印上属于他的吻痕。 感觉到他这样的举措,我心下大惊,之前上官墨尘只是看到我的脖子上有着慕容紫轩的吻痕,便嫉妒得失去了常性,若是现在看到我的身上都有着吻痕,又会愤怒成什么模样? 莫非小七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就是想让上官墨尘看到我身上的吻痕,从而令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出什么裂缝? 我不由大感小七的城府何时这般的深了起来,却在这时,小七又吻向了我的唇。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其中。 我的呼吸,彻底被他掠夺过去,只能拼命从他的嘴里吸取着稀少的空气,想拒绝,但瞬间又将这片坚决,湮没在他的火热中。 而他的手,则是向下滑去,一直滑到我的腰间,手指微微一动,我的裙带便轻轻滑落。 我的身子不由微颤,知道了他真正想干些什么,心里一惊,仿佛理智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暗暗使劲,在他即将要将舌长驱直入进入我的口中时,便打算要去咬中他的舌。可是他却仿佛知道我要干些什么一般,恰在此时,将唇移离我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已经识破了我的小伎俩,不由怒视着他:“小七,就算你再恨我,可是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你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痕迹就是了,又为什么要做真正冒犯我的事情?” 小七笑了笑,说:“不错,之前我确实是只打算给你一些惩罚,也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从而让你和上官墨尘的关系产生缝隙!可是现在,我却打消了这么个想法——” 他低头看我,手指暧昧地自我的唇上拂过,邪气的笑出现在他的唇边:“只因我忽然发现,你的味道,真的极为令人动心,甚至连我,也是忍不住想真正对你做出些什么来了!不过你尽管放心,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可也不会做出什么辣手摧花之事来,并且还可令你十分满足!” 我愣愣地盯着他,忽然像明白过来一些什么一般,说道:“原来,你早就是怀着目的来接近我的!” “哈哈哈!” 小七忽然笑了起来,用手在我双颊上拍拍,说:“不愧是连我哥哥都能看上的女人,脑子就是不错!不错,之前我若不是装得那般的可怜,又怎会让你救得我回相国府?没想到我果然算无遗策,不但接近到了你,并且还得到了你所谓的‘友情’,看来,还真是天助我端木叶轩啊!” 听得他的话,虽然我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手足冰凉,只有怔怔地看着他,声音也是疲倦得很:“你果然很高明,我和慕容紫轩都竟然没看出来你竟然有着这么高明的武功!可是我不懂,你来接近我,究竟是有着什么目的,难道真是为了替你哥哥报复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 端木叶轩的眉挑了挑,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才说:“只是关于真正的原因,我却是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好了,现在前戏被你给中断,看来我还真应从头开始的好!” 此时的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似这般的陌生,我还真想不到,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为自己的哥哥讨回公道的人,在被我识穿真面目后,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看来我还真是太天真了,自以为来自现代就比古代人聪明,可是现在才发现,跟古代人比阴谋,我纯粹就是不能望其项背。 而假如我没猜错,端木叶轩之所以来到秦国,并且伪装成乞丐来接近我,应该跟他们楚国的内政有关,说不定,他还在做着什么不利于秦国的事情来。 我的脑中还在不停地思忖着对策时,却只感到端木叶轩忽然在我的身上重重一点,我便只感到血脉一滞,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他又将我的哑穴点住,我冷盯向他,却只看到他好整以暇地笑了声,说:“只因我知道,你的嘴巴最是厉害,若是不小心被你说动了心,没准我也是会将你放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只好这般做了,并且这样一来,更是方便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不是么?” 看到他对我露出的这种笑容,我忽然感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分外的可怕起来,尤其他这种纵使做了对人不起的事情,仍是这般谈笑自若的模样,更是让我看得心惊异常。 他见着我怔住的表情,眼里异光一闪,却是轻笑了一声,细碎的吻便落到我的唇上、身上。 我无法抵挡,又无法出言去阻拦他只能闭上眼睛,任凭着他在我的身上肆虐,只希望着上官墨尘能够和我心有灵犀,从而能派人来救我。 不知何时,我的身子已经大半露了出来,而端木叶轩的衣服,也在脱落之中。 我心下一惊,再也不能装作镇定,一下子睁开眼睛来,恰好撞着端木叶轩的眼。 他看到我望着他,眼里有着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这般看着我,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呢?” 你去死! 我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从我的眼里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端木叶轩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果然是对上官墨尘念念不忘啊,既然这般的话,那便让我帮你忘掉他,如何?” 我恨恨看了他一眼,扭转头不去看他。他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贞洁烈女,别忘了你之前,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禁不住又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他见到我这样的眼神,眼里掠过一抹怒气,却是旋即又冷笑了起来:“好,事到如今还要这般硬气,那我倒要看看,到你为我意乱情迷的那一刻,你又会变成怎样的淫.荡模样!” 他的眸一紧,接着便一下子将我的衣裳一扯,接着他的衣服也掉落下来,我和他,马上便坦诚相见了。 我紧闭着眼睛,知道我此番真的是在劫难逃,只有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失态。 他将我平放在床上,然后,他的身子便重重地压了上来,那种陌生的触感,让我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恐惧自我的心底用了上来,无法抑制。 而此时,我也感觉到身下有种很奇异的变化,有点骚痒,有点僵硬,还有点…… 仿佛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变硬,抵着我的双腿之间,让我只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大脑,让它立即充血严重,一片空白。 不会吧,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 我一惊,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冰冷的眼,其中仿佛还含着些许情.欲的意味,望着我,邪邪一笑,说:“现在,你是否很期待下一刻的到来?” 就在他说话的隐约间,那个东西好象更加更加昂扬起来,硬硬地触在我的双腿间,感觉真是很痒。 我心下却是无法思量之后的事情,只感到此时若还不来救星,我便真的是要*给端木叶轩了,只感到心里又怒又急,却偏偏又无他法。 可是他却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是轻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颇为不满意,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让你心甘情愿献身于我,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已经轻轻地吻上我的胸前,慢慢向下滑去,勾勒着诱人的形状。虽然很排斥他的吻,可是他的吻技却真的极为高明,只是这样,就让我的心旌顿时不可抑制地摇荡了起来。 我想命令自己清醒下来,不要迷醉在他带给我的短暂的快感之中,可是却发现自己真的极难做到。 虽然我的心里不想让他接近我,但是我的身子,却是敏感得完全不接受我理智的指挥,在他这种带着浓重*意味的吻中,几乎也要动情起来。 他的舌,在我的胸前游走,一下一下,轻舔着我胸前的肌肤,让我想去抗拒,却又那样温柔那样轻软,让我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便要融化在他那样的挑逗中不能自拔。 这种奇异的感觉,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只感到有些惶恐,却又有些刺激,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只感到随着他这些动作的进行,他身下抵在我双腿间的那个物体更加的昂扬起来,他的腰也略略抬起,这时就算我再对男女之事不懂,此时也是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绝望,虽然知道此刻比起我的性命来,清白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想起若我此刻失.身给端木叶轩,将会是我一生最痛最悔的事情。 可正在这时,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突然降临了! 只听从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声,那阵喧嚣声如此之响,以至于让端木叶轩立即就冷静了过来,而等我们听清楚那些人讲的话时,他更是突然一惊。。 那些声音如潮水一样的涌来,在大叫着:“别让那刺客逃了,他此时铁定潜入了甘泉宫,千万要保护好皇后娘娘,不要让娘娘被那刺客挟持了! 刺客?甘泉宫?说的该不会就是端木叶轩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欣喜,难道上天真的垂怜我,真的派出人来救我了么? 端木叶轩看了我一眼,眼里掠过一道失望之色,却只是一下子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躺在我的身边,低声说:“萧晨依,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被他这样冰冷的声音吓得一颤,赶紧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的眼,也是冰凉得没有一丝感情,我知道他必定有着很多种对付我的方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我现在将你的穴道解开,你照我说的办!” 端木叶轩冷冷说了句,便又望向我的眼。我此时无可奈何,只好又点了点头。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我想你也没有敢不听我话的胆子!”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气得牙痒痒,却是不敢得罪他,只有恨恨瞪了他一眼,以发泄我心中的怨毒之情。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理我,一下子就将我的哑穴解开,接着又对我说了几句应对的话,这才又接着威胁我:“我可是警告你了,若你敢暴露出我的行踪,我可是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去!” 事到如今,我当然只能答应。他这才伸手为我解开哑穴,我不由呼了口气,这时他又说道:“那些侍卫此刻便在甘泉宫的庭院里,你给我乖乖地准备好了!” “你放心,为了活命,我当然会答应你!” 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说出这句话来。他却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手却扣住我身上的某个地方。 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我的某个穴道,若我不听话,他必然是会下杀手点住那个穴道,那时我便会完全照他说的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又将注意力放向了那些侍卫的身上,既然他们现在在庭院里,那么应该不久之后便会到我这里来了。可我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他们知道端木叶轩的存在呢? 正在忐忑不定时,忽然只听见门外传来几个男子的声音:“皇后娘娘寝宫里有没有异样?” 我心下一惊,一阵激动的热潮涌起,却只感到端木叶轩的手颤了下,我便赶紧恢复了正常,心里却将端木叶轩骂了个遍。 这时只听凝霜的声音传来:“娘娘现在已经上床就寝了,各位最好不要去惊动娘娘!” “是么?”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说着,“可是若不进皇后娘娘的寝宫,又怎知那刺客究竟在不在甘泉宫?” 听见他这样说,凝霜赶紧拦着他:“不行啊孔大人,皇上已经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假如你进去了,说不定皇上会怪罪的,那么奴婢等人就难保不会人头落地了!” 那孔大人无所谓地说:“但是让刺客逃脱,你们又怎么能逃得了这个罪责?如今这甘泉宫里的每个地方都搜了个遍,就是没有搜皇后寝宫,所以说不定那个刺客就藏身在那里!假如那刺客威胁到皇后的安全,我们这样做还是救了皇后的命,又怎么会怕皇上责怪?你让开,要是再拦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凝霜仍然不屈不挠地拦着他:“孔大人,真的不行啊,要是皇上怪罪下来,那奴婢等人真的担待不起啊!” “那么让刺客逃脱,你们就担待得起吗?”那孔大人嚣张的声音传来,“何况若皇上怪罪下来,还有贵妃娘娘顶着呢,你们怕什么?” 说着,就只听见一个人被推到地上的声音响起,敢情那孔大人已经将凝霜推到了地上,然后大剌剌朝我的寝宫走来。 知道他这样的行径,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明火,并且照他刚才所说的,他似乎也和柳如眉有着什么渊源,这样一来,我对他的反感之情,可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了。 并且柳如眉竟然还有胆子和我明着作对,看来我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尝尝,以后这个皇宫里,还真的是会没有我的地位了。 那个孔大人一直朝里面走来,走到门口时,朝我跪下,说:“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他既然都进来了,我再想继续睡觉自然是不能。并且我也不知道若我向他透露了一些风声,他又会不会叫人来救我。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我还是乖乖的配合端木叶轩比较好,只有那样估计才能万无一失。 再加上端木叶轩也在时刻按着我的穴道,我只好开口说话,语气中充满着浓浓的不耐烦:“什么事这么吵死人的,让本宫连个觉都睡不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如实向本宫禀报!” “是!”那孔大人听见我这样问,慌忙回答,“回禀娘娘,是有个刺客来到皇宫,微臣怀疑他来到了甘泉宫,所以就派人前来搜查,以免让那刺客伤着了娘娘!” 我打了个呵欠:“不就是一个刺客么,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好值得紧张的?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好好睡上一觉!若是再敢打扰本宫就寝,可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了!” 那孔大人听得我这样讲,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说:“但是微臣不知那刺客是否躲在娘娘不知道的地方,所以能否容许微臣在娘娘的寝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那刺客是否在此处?” 我不耐烦地说:“好好好,你想检查就检查吧,快点收工就好,本宫可是要睡觉的!” “是,微臣遵命!” 我这样大方的将这句话讲出来,孔大人有些微的不可思议,不过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指挥他的手下在我的寝宫里面找起人来了。 他们当然是找不出来什么的了,因为那所谓的刺客端木叶轩,此刻可是在我的身边,在我这张大床的被子里,好好的躺着呢。 我一方面希望着他们能够找出端木叶轩,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们将他找出来。只因若是找出来了他,要是孔大人不帮我,说不定我和他,都会有被端木叶轩灭口的可能;可是若他没找到端木叶轩,我却也是没有机会逃脱出去。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只感到端木叶轩的手又捏向了我的那个穴道,心下一惊,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那孔大人和他的手下将这里搜了个遍,也是没有发现有丝毫的异样。 他的脸上登时露出失望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是柳如眉的手下,而现在到这里来搜查,说不定就是柳如眉的意思,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后陷害我。 陷害的方法,当然是说我和那刺客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或者对上官墨尘有什么不利的行为,那样就好顺利地在上官墨尘面前搬弄是非置我于死地了。 那孔大人和他手下就要退出去时,可他还是不死心,竟然朝我的床上看来。 我被他这一眼真是看得冷汗都出来了,真的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实践证明,往往恶人都是会先做出贼喊捉贼的事情的,我登时柳眉一竖,声音冰冷:“你在这看什么看?难道连本皇后睡觉的样子,你也要看得这么仔细么,你究竟居心何在?” 听了我这话,他的那些手下有些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孔大人脸色瞬间煞白,慌忙跪了下来,声音惶恐:“娘娘请饶命!微臣对娘娘决无任何不敬之心,还请娘娘千万明鉴!” 我声音依然冰冷:“要是不想我为难你就快点给我滚,本宫可是相当想睡觉了,你们最好滚得远远的,要是敢扰我清梦,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微臣告退!” 也许是我这样阴冷的语气和威胁的话语产生了作用,他们马上就以光速撤退。 看着他们走远,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身旁的端木叶轩才松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转头对我说:“既然他们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我们刚才做的事情了?” 被他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一说,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说道:“你为什么非要动我?你不是很看不起么,怎么又来动一个你看不起的女人?并且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仍是静静地看着我,听着我这句话时,忽的一笑,说:“你说得不错,我这般做,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并且,对于我不感兴趣的女人,我确实也没有动的必要!”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松了口气,说:“那么,你还要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对你做什么么?” 端木叶轩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轻佻地划过我的脸颊,说:“我自然是有件事要对你做,虽然有点困难,但我确信那绝对是能够做成功的,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就行!”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赶紧问道:“什么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啰嗦了!” 虽然对他做不了什么事情,可是在口头上给他一点打击,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恶气了。 他听到我的话,又是一笑,手指却抚上了我的双唇,唇边的笑更显邪气:“你这张嘴可真是跟只小辣椒似的,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辣得让人很受不了呢!不过,我就正是喜欢这一点,不如,我就带你走,让你时刻留在我的身边,如何?” 我的神志,彻底从他轻佻的动作中清醒过来,惊道:“你说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笑着,望着我,说:“我说将你带出皇宫啊。” 我慌忙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之前不是想将我留在皇宫里面,离间我和上官墨尘的关系么?怎么现在却又改变主意,要带我离开皇宫?” 他笑了笑,说:“我改变主意是我的事情,难道还要征询你的意见么?”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见我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我的哑穴再度点上,懒腰抱起我,就朝窗户走去。 71 我只能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他将面巾罩上,抱着我,一下子打开窗户,然后从窗口跃了出去。 我们跃出窗后,他便一直用轻功在甘泉宫里飞奔。 知道从宫门口出去肯定要被其他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发现,他便打算直接从宫墙上用轻功跃出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整个宫里,却被灯笼点缀得灯火通明,比之白天亦逊色不到哪里去。 可是在他刚刚打算运起轻功的时候,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快将皇后娘娘放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心下大喜,慌忙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永宁宫的正门宫墙上,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心里更是激动无比。 只是为什么,每次我遇着危险,来救我的,都是他呢? 并且,他怎么知道我会在甘泉宫里遭到端木叶轩的劫持? 端木叶轩只是望了他一眼,就知道叶铭扬的武功极高,于是也顾不上理他,就直接用轻功上墙。 叶铭扬见到眼前的情景,神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飞来,那速度简直比波音737还要快,就真的像闪电一样,转眼间就到了我们面前。 看来他的轻功,真的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那么他和端木叶轩,究竟谁厉害? 端木叶轩见他武功这样高明,紧抿着唇,又将自己的功力提升一下,想在他来临之前顺利逃脱。 可是这时,叶铭扬却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冷冷地看着端木叶轩,说:“快将皇后娘娘放下来,否则我真的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端木叶轩冷笑了一声:“若我不放开萧晨依,你又当如何?” 听见他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叶铭扬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声音中更是充满火药味:“你究竟是何人?绑架皇后娘娘有着什么目的?” “你问我此刻抱着萧晨依是什么原因么?” 端木叶轩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当真是倾国倾城,俊美得天神失色。 看到他的这抹笑,叶铭扬的双眸紧缩了一下,却是只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这时端木叶轩低头来看我,声音温柔得仿佛少女美丽的梦境:“晨依,他问我抱你出宫是为着什么呢,你说,我该不该将真实原因告诉他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大事不好,尤其他的眼神,更是诡异得让我心惊。 可是虽然如此,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盯着他,却给人一种我们在“深情对望”的假象。 看见叶铭扬的眼中略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端木叶轩笑了笑,说:“不瞒你说,其实我带晨依离开皇宫,正是为了她好!你要知道,你的皇帝陛下并不喜欢她,却偏要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而其实她有多痛苦,你的皇帝陛下也并不知道!既然这样,那便让我带她脱离苦海,你说如何?” 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头来看我,此时他的眼中,漾满足够让所有的女子都为之迷乱的深情,映在叶铭扬的眼中,让他眼里的冰锋更为的尖锐了。 我心里也知道,端木叶轩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跟刚才一般,想挑拨我和上官墨尘之间的关系,心里大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希望叶铭扬能够知道端木叶轩是在演戏,他千万不要上当的好。 叶铭扬的眼中,瞬间笼上一层坚冰,望着端木叶轩,冷冷地说:“你竟然敢进宫来侮辱皇后娘娘,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端木叶轩笑了笑,说:“你莫非真以为你的武功高过我?好,既然你想对我不客气,那我也对你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出手就是怕了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就是有把萧晨依带出宫的本事!”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淡淡一笑:“况且,有着爱情的力量在鼓舞我,你认为,我会败在你的手下么?” 然后,他便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柔声说:“晨依,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将他大败之后,我便带你出宫,如何?” 我心里将他全家都骂遍了,却苦于不能说出一个字来,只能任由他在叶铭扬的面前大演独角戏。更因看到叶铭扬眼里的怒火,而心下更是方寸大乱。 端木叶轩真是个卑鄙小人!不但一边在离间我和上官墨尘的关系,另一方面,仍不忘激怒叶铭扬。 这样一来,就算叶铭扬的武功再高过他,因为怒火攻心,也只有落败的份。 说完那句话,端木叶轩便将我放在了地上,又换来我的一阵腹诽。 那边,叶铭扬朝我望了一眼,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旋即却又恢复冷冷的光泽,说:“那好,那我们便动手吧!” 端木叶轩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出来,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吹牛皮吹得这么厉害!” 然后就施展轻功朝叶铭扬冲去,叶铭扬手里也拿着一把剑,正是上次救我时候的那把剑。 想起他那时大展雄风的“天阙剑法”,我的心里就不由有些激动。知道他的武功真的极高,说不定就算在盛怒中,也真的可以打败端木叶轩,心里不由又有了几分期盼。 立刻两人就杠上了,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能第二次看到古代的高手过招。 他们的武功真的都是很高,和上次那样精彩,真是打得让天上的太阳都没了光泽,让地上的尘土都满天飞了。 他们就那样打了好久,也没有分出胜负的样子,我却在一边看得心里忐忑不安,完全想象不到端木叶轩的武功,竟也会高到这种程度。 可是忽然,叶铭扬摆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马上让我想起在武打片里面看过的什么高强武功,一般都是先摆一个奇怪兮兮的姿势,然后再施展出那门厉害的武功出来。 那么是不是说明,叶铭扬现在要使出的,是一种分外厉害的武功招式? 正在这时,叶铭扬已经将那个奇怪的姿势保持完毕,右手拿着剑轻轻一挥,一道极其明亮极其皎洁的光芒,就从他的手里迸发出来,将整个甘泉宫都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 端木叶轩看到他的这个招式,原本脸上的轻敌之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手中紧紧握着剑,朝叶铭扬冲去,想和他来一招硬碰硬。 他们两个这样一冲击,又会谁胜谁负? 我心里正在担心时,就只听见一阵闷哼声从半空中传来。 这个声音把我的注意力立即吸引了过去,我抬头望去,只见端木叶轩已经像只断线风筝一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从空中掉下来的可能。 而他的面巾也被打落下来,唇边是一抹血迹。 难道叶铭扬的武功,真的比端木叶轩高得不止一点? 我心里忽然高兴起来,假如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就有得救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慌忙朝那边望去,却只看到端木叶轩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却是将视线向我投来,声音里充满痛苦:“晨依,请你原谅我!他的武功真的比我高得多了,今次我真的是无法将你救出宫去,你就等我下次来,好么?” 见到他伤成这样还要演戏,我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直叹此人城府真深。 而叶铭扬被他这么一捣弄,也是愣在当场,直直向我望来,却忘记了去继续攻击端木叶轩。 端木叶轩趁机施展轻功向宫外飞去,一边飞一边说:“晨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回去的!” 随着话音远去,我的脸忽然变得有些发白。这句诗本来是我讲给他听的,可是没想到现在被他引用出来,却能恰到好处地陪衬我们现在的处境。 又想起假若这样引起叶铭扬的误会,那可就真的不好了,于是赶紧将视线投向了朝这边走来的叶铭扬。 叶铭扬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说道:“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对娘娘极为钟情!”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无法解释,只好狠狠地看着叶铭扬,为着他对我的误会,而心下冒火。 他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慌忙走了过来,问道:“娘娘身上的穴道,被点住了么?” 我慌忙点头,他神色一变,便赶紧走上来将我的穴道解开。我全身血脉一通,从地上站了起来,看见叶铭扬的脸色颇为的有些不对头,于是赶紧说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铭扬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又看到了我的衣裳稍稍有些不整,眼神变了变,却没有说话。 我心里一急,他已经算是我的朋友,若连他都不相信我,那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相信我?上官墨尘那个醋坛子更加不会! 我眼眸一沉:“你真的不相信我么?” 他又将我望了一眼,忽的一笑:“我又怎会不相信你?若你和他真的两厢情愿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点住你的穴道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并且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何况,你对皇上的真心我也亲眼所见,又怎会对你有着怀疑?” 有着他的信任,我心里一暖,禁不住对他笑道:“谢谢你!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就知道,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你也仍然是会选择相信我的,看来我果然没有想错!” 他听到我这么说,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将原来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好之后,对他说道:“我们回甘泉宫去吧!” “好。” 叶铭扬点了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神色一变,说:“糟了,我忘了一件事情!” 我见他神色异常,赶紧问道:“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说:“今日微臣会来这里,只是因为听闻孔恩来到甘泉宫搜查娘娘的寝宫,因为孔恩是柳贵妃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微臣便赶紧来到甘泉宫护卫娘娘的安全。可是不想却歪打正着,遇着那少年要劫持娘娘……”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我被他这么一说,忽然也想起那件可怕的事情来,赶紧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既然你知道了孔恩来搜查我的甘泉宫,那么上官墨尘,肯定也会知道?” “正是!” 叶铭扬点了点头,眼里充满着担忧:“微臣对娘娘已经有几分了解,又旁观者清,知道娘娘绝对不会与那个少年有着任何关系,可是皇上就不同了……以皇上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微臣真是不敢想象……” 听得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也渐渐的白了下去。上官墨尘的性格我当然也清楚,之前只是因为慕容紫轩在我身上留下的吻痕,便在嫉妒的驱使下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出来,而现在,他又会如何对我? 况且,这次参与其中的,还有着柳如眉的势力,那么,她会不会又在其中添油加醋,说出什么对我不利,让上官墨尘更加妒火攻心的话来? 我和叶铭扬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知道心里的担忧,正待要商量出对策来时,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知皇后在此和铭扬说些什么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便知道我和叶铭扬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临,彼此对望了一眼,叶铭扬便赶紧转身去看朝这边走来的上官墨尘,朝他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微臣在此,乃是因为娘娘刚才被刺客所掳……”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上官墨尘望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他,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我,眼神无波无澜,声音也平静:“皇后能否向朕解释一下,那个刺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相信着我的,于是我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刚才叶铭扬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啊,你又为什么还要问我?” 听见我这样的回答,上官墨尘的眼沉了沉,显然是在为我的态度动了真怒。 我却想起他之前对我的承诺,与现在他对我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锐痛,于是也不想再跟他解释,便扭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见我这个样子,眼里又闪过一抹怒意。叶铭扬见状,慌忙朝他说道:“皇上,刚才那个少年,确实是要劫持娘娘的刺客,还希望皇上千万不要——” “铭扬,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叶铭扬还没有说完,上官墨尘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叶铭扬不由愣了一下,知道这次不管怎么解释,上官墨尘也是不会再听,只好叹了口气,转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上官墨尘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我和叶铭扬的眼神交流,神色更是一冷,转头对叶铭扬淡淡说道:“铭扬,你先退下!” “是,微臣告退!” 听得上官墨尘的话,叶铭扬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告退下去。 在场只剩下我和上官墨尘了,看到他铁青着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心里除了心寒,竟然还有着一丝恐惧,不知道接下来,上官墨尘又会对我做些什么。 正当我们都在沉默中时,只听见上官墨尘的声音淡淡传来:“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心里更加的荒凉,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了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怎么还在这里问?” “是,我都已经知道了!” 上官墨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似乎含着些微的嘲讽:“我倒是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那个叫小七的小厮!不想你当初将他藏在你家里,本就是这般的居心不轨!哼,可恨我现在真的被你迷住了心窍,真以为你果真喜欢上我,而会跟你以往那些情夫们一刀两断!” 我的心,被他的这席话伤得支离破碎,我想反驳,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之前便对我保证了永远相信我,现在却又会因为某些人的挑拨离间,而又再度对我怀疑起来。 这样脆弱的爱,要到何时,它才会彻底变得成熟起来? 而我和上官墨尘,又要到何时,才能彻底地相信彼此,不会因为一丁点的误会,便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种爱,我真的很想放弃,可是偏偏却又无法放手。只因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我这一生决定要爱着的人,我真的无法将他放下。 可是他的话,却让我真的无法再保持冷静。我朝他望了一眼,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我背叛你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你跑来向我求证个什么?” 听得我这番话,上官墨尘的眼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对于你的所有行为,我都没有管的权力了?” “随你怎么想吧!” 我实在懒得跟他说话了,为什么我说得明明很清楚,他却偏偏要将我说的意思曲解?说到底还是在他的心里,对我的话,永远都没有对柳如眉的话那样相信! 哼,他来吃我的醋,我倒还要吃他的醋呢! 我看也不看他,就转身朝甘泉宫里面走去。身后却传来上官墨尘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这般的不敢面对我,莫非真的是心里有鬼么?” 这话让我的火又一把冒了起来,我迅速回过头去,看到他眼里那么深的嘲讽之色,也是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这般的不相信我,那我又为何要跟你解释?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又何必要多费口舌?” “哼,看来你真的是心虚,所以才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吧?” 上官墨尘冷哼了一声,一句又是含着冷嘲的话便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我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在强词夺理啊!怎么,你不服气啊,你又想使出上次那样的手段来惩罚我啊?” “哈哈,皇后还期盼我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你么?” 上官墨尘忽然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脸色却难看得要命:“莫非皇后真的如同我说的一样,一日不偷欢,便真的活不下去么?” 这句话让我的心里更痛,可是我却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索性掉转头,往甘泉宫走去。 上官墨尘见我不理他,脸色冷了冷,也跟着我向甘泉宫里面走去。 我向我的寝宫走去,他也没有任何迟疑的,便跟了上来。 走到我的寝宫后,他便劈头问道:“难道皇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不作任何的解释么?” 我回过头去,冷眼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我又为什么要解释?” “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到了现在,还会来骗我!” 上官墨尘显然又陷入了怒气之中,双眸直直地盯着我,眼里有着怒火,但似乎除此之外,还有着淡淡的失望。 我知道他现在一直等着的,就是我亲口“承认”我跟端木叶轩有纠葛,并且还向他为我这样的做法道歉,他才会敛去他的怒气。 可是,这种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做,就算我知道,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于是我冷笑了一声:“我早说了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既然你不相信我,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听到我的解释?好,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是吧,那你就尽管快点走啊,你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反正我们两个彼此都对对方没有着信任,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这句话刚说完,就只见到上官墨尘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盯着我,说:“你以为被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信口雌黄了?那时全宫的人都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你现在反而一直在欺骗我,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不由为之气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傻子了?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我的,我究竟有什么错?你快点从我的甘泉宫滚出去,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 “你这么想我离开,莫非便是想趁我走之后,再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上官墨尘双眉一扬,满眼都是轻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小子对你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你说我究竟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你的狡辩?”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我的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愤怒,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彻底让他相信我和端木叶轩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好放弃了所有的解释,一跺脚,说:“好,你不相信是吧?你也不肯走是吧?那我走好了,我离得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让你不要再见到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免得污染了你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我就一下子朝门外冲去,在我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便连我的泪水,也要禁不住马上便要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只为了此刻的心痛如灰。 可是我却知道我不能哭,我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不能让他这样一个不信任我的人见到我因为他而掉泪! 但我才走了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上官墨尘淡淡的声音:“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我,便连看着我也是不愿意?”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我止住脚步,冷冷地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那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相信你了?只要你好好地跟我解释,我自然就不会这样对你……” 72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不用我解释你无论怎样都会相信。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了任何可以解释的必要了吧?” 我头也没回,就说出这番话来。可是谁也不知道,虽然我的语气冰冷,但我心里的哀伤,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形容出来。 身后又传来上官墨尘含着怒意的声音:“你都没跟我解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我冷笑一声:“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我会和端木叶轩有什么纠葛!所以我再怎么解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那还解释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蕴满怒气:“我什么时候这般想你了?你不要这样乱给我扣帽子!我只要听你的解释,你不要给我乱想!”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我心里真是锐痛,于是索性不理他,丢给他一句话:“那好,你就尽管这样自欺欺人去吧,我走,我实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了!” 说完这句话,我便毫不留恋地向前走去,真的不想再看他一眼。 我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形容,纵然知道这样一走,我和他之间,便真的以后也许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但我的所有行动,却都全部被我的愤怒和伤心所控制,让我的理智,全都在此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我却再次走不了了,只因这时,我的肩膀正被一双手所擒住,耳边也传来上官墨尘的声音:“你便真的,连解释都不肯给我一句么?” 我冷哼:“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解释着干什么?” “好,很好!” 上官墨尘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阴沉,我知道他在愤怒些什么,索性直接掉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被我这样的举措弄得怒气更深,声音冰凉:“既然你这般的话,那便真的别怪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了!” 我被他这样突然变冷的声音,弄得心里更加的锐痛,于是禁不住想去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你松开!” “莫非被那个小子迷惑之后,你便连被我碰一下,也这般的不甘不愿么?” 上官墨尘冷嘲的声音响起,刺得我的心生痛。 我没有再解释,便伸手去抓他的手,他的手却仿佛铁铸的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我禁不住心头火起,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快点松开你的手,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看来在皇后的心里,真的没有我这个夫君的存在了!既然这般的话——” “既然这般的话,那你就放手啊!” 我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来,便只见上官墨尘的双眸一凝,接着,他便几乎是吼出一句话来:“好,既然你一直这样对我,那也休怪我对你无情了!” 说完,他便一把将我的双肩一扭,我便被迫转头去看他。可是却在这时,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彻底打破了我们两个僵持的局面。 我心里疑惑,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他,也在这时转过头去,望着地上掉下的那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东西是以前端木叶庭送给我的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原本被我放在内衣袋里,可是经过上官墨尘这般粗暴的举动,它便终于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想起来这块玉佩的出现,无疑会让我们此时的僵局更加激化,不由慌忙要弯腰去捡,可是这时,却被上官墨尘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只好自叹倒霉,都怪自己运气太差,手脚也太慢,结果这次又被上官墨尘占据了先机。 我希望的只是,上官墨尘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也不认识他是什么。 毕竟这个东西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是没用,因为上面的字实在是太小,我百般去看都看不清楚,上官墨尘的眼睛又不是放大镜,当然也会看不清楚了。 所以要他看出这个玉佩的来历,那应该是一定没有希望的吧? 可是尽管这么想着,我却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毕竟这块玉佩应该是属于楚国皇族所有,上官墨尘身为秦国皇帝,自然见多识广,能够将这块玉佩识别出来了。 我不由抬起头来看他,只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奇怪,有着不敢相信,也有着不敢接受,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和愤怒,以及,还有一丝受到背叛才有的伤感。 我心里一叹气,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只好转过头不再看他,不知道有怎样的暴风骤雨在前方等着我。 正在担心时,我只感觉一只手忽然揪住我的衣领,接着,上官墨尘含着冷笑的脸映入我的眼帘,他冰冷的声音,也在瞬间响彻我的耳际:“没想到竟连这块玉佩,也会到了你的手里,皇后可真是好手段!” 我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想张口说话,可是脖子却被上官墨尘卡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话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见上官墨尘的脸色越发的奇怪,经历了好几轮变幻之后,才终于定格了下来,却是充满一种似悲似怒的意味。 可是忽然,他却狂笑了起来,让我看得不由呆住,不知道他要对我干些什么。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的虚情假意骗过!” 上官墨尘狂笑几声之后,又低下头来,双眼中尽是莫测的光芒,“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我真的看轻你了!连这块楚国皇室的连环玉都能得到手,你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当真是可悲可笑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怎么竟然会相信你!” 我看着上官墨尘突然又有变疯的趋势,慌忙向后退去,想见着形势不好就走为上策。 但却只见上官墨尘向我欺身而来,我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进上一步,一直将我逼到墙角无处可退,他才停了下来,望着我,唇边是一抹邪魅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又怎能不珍惜皇后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不做到人尽其才,怎能不尝尝,能够让这么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那块连环玉往后一甩,然后将我的肩膀紧紧钳住,一低头,唇便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抗议与挣扎,都在瞬间给堵了回去。 他的吻真的粗暴无比,不像是所谓的吻,而更像是报复,出于对我那些所谓“情夫”的存在的报复,同时也是出于对我那些话语的报复。 他的吻中,好象带有一种绝望而凶猛的力量,铺天盖地向我袭来,几乎要将我的所有神志都侵蚀掉。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比恐惧的感觉,好象假如继续放任这种感觉蔓延,我就会彻底被它所吞噬。 尤其此刻,在狂怒中的他,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他又会对我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我顾不上此刻我已经被他所钳制着,便使劲想将他推开,从而能够让我能够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挣拖开来。 可是他的手臂将我的肩膀箍得那样紧,我根本无法挣拖,只好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 这时上官墨尘将我抱得更紧,几乎要将我的身体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面,他的舌在我口中翻涌,如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与我的唇舌不住交缠,将我所有的呼吸都瞬间夺去。 我几乎感觉我就要死在他的吻中,也许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放过我,就算是要我死,也是要选择这样使我丢脸的方式。 我心里感到更加恐惧,一边用手去推他,一边让自己的身子扭动以挣拖他的束缚,但这样的做法,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反应。 他使劲吮吸着我的唇我的舌,几乎要将我的唇舌都碾碎。 鲜血已经没有悬念地沁了出来,剧痛自我唇上传来,但我却没有丝毫力量去阻止和抵抗,只能放任着他那样肆虐和粗鲁的吻,几乎要夺去我生命的吻。 也许我们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我真的会在这个吻中窒息,或者,是被这个含着鲜血腥味的吻所吞噬。 我们的口中,已经全部充溢着鲜血,无比腥咸的感觉,似乎更加激起了上官墨尘的野性,他像只嗜血的雄狮一样,越发猛烈地啮咬着我的唇,令得它沁出的鲜血更加猛烈。 这次的吻,跟上次围猎时候的吻,又有着什么不同?那时的他是被妒意所控制,而此次的他,也是如此情景,那么我要如何,才能将他从这种局面中脱离出来? 而我们这样吻下去,绝对也只有真正吻上床一条路。但我假如是个处子之身那倒还好,可是假如我已不是处子,那他的狂暴,会不会更加上升到另一种更高的层次上? 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赌了! 赌以前的萧晨依,是否真的如同我想象中一般的洁身自好,若我赌赢了,那是不是从此以后,他都会永远相信着我,而我们的爱情,也会长长久久? 我再也顾不上想太多,放弃了挣扎,也反手绕上了他的脖颈。 他感觉到我的动作,有稍微的愣神,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侵占着我唇的动作,也有些许的停滞。 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是有着纠缠的挣扎,我没有一丝犹疑,便也将我的舌趋入他的唇中,感受着他些微的发愣,我的舌更是毫不客气地侵占着他的所有,满口的鲜血滋味,再度在我们的唇齿之间萦绕。 他愣了一下,却又更加激烈地吻着我的双唇,仿佛受到什么激励一般。 铺天盖地奇异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全身,我已无暇去顾及,只是用自己并不是很娴熟的吻,去挑逗着他的*,使得他的吻更加的疯狂,仿佛已经脱离了他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之中。 我的手,渐渐从他的脖颈向下滑去,插入他的衣领之中,如一条滑腻的蛇一般,在他的后背上蜿蜒,令得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我望着他的眼,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着他的眼,让他的眼看起来就像被轻云遮掩着的夜空,迷离而又诱惑。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似乎我已经看到,我的成功就在前方,只要我再加一点点努力,它便会唾手可得。 毕竟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知道假若我真的是处子,会有着怎样惊人的表现! 我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任凭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勾起他的一分分最原始的*。 我只感觉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他的吻已经从我的唇移离,一步一步向下吻去,沾染着鲜血的痕迹,从我的脖颈,一直滑向我的锁骨,我的前胸…… 而我的手指,也在渐渐下移,一只手在抚摩着他的肌肤,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抚上了他的胸前,十指微动,他的衣襟,便被我缓缓解开,露出胸前小麦色的肌肉。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只要我的这一步计划成功,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得住我,能够令我复仇的脚步就此停止? 因为激动,我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在他的怀抱之中,在他的深吻之中,轻微地颤抖,仿佛不胜*的折磨,几乎要迷失其中,彻底放纵着自己。 我的手,也是一边颤抖着,一边拉扯着他胸前的衣物,他的衣领被我拉得更低,我的眼中,也露出跳跃的火花,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只差一点点,他的衣物被我扯下时,不管他原先对我有着多深的厌恶,只要原本遮住他身体的衣物掉落,他所有的厌恶与恶心,在面对着我时,都会显得那般的无力。 到了那时,不管他的意志力都有强,一个男子,只要是赤身*对着一个女子,都难免会有着失控的表现。 这样想着,我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重一撕,眼看他的衣服,就要这样被我扯下,他的身体,眼看就要这样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 我还仅仅是握着那片衣物,还没有任何动作,我的手,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不再环绕着我的双臂,他的吻,也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只感觉我的身子,蓦然地便僵硬冰冷了起来,呆呆地站着,就好象一座大理石雕像。 所有的动作迅速停止,我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忽然被他抓住的手,几乎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头顶传来他含着些微嘲讽的声音:“你这般做,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一句话,似乎将我的理智又唤了回来。我重新恢复镇定,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抬头看他,唇边是一抹轻笑:“那么你认为,我又有着什么目的呢?” 现在我的笑容,也是我刻意塑造出来的,明朗得没有一丝阴霾,如同久雨不晴的冬日,自云层中透射进来的一缕艳阳,瞬间,便在片刻之间,令得他的神志微微一怔。 我满脸笑颜如花,看着他,便如同我们心意相通时,我对他露出的那种笑容。 他也低头看我,似乎被这个样子的我深深吸引,眼里开始出现一种分外恍惚的神色,原先抓着我的书也渐渐松开。 而另外一只手,也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似乎要将我的笑容,采撷在他的掌心。 看他现在的举措,是不是真的已经情迷意乱,要顺着我的计划向下走去?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会沦陷其中时,他的手却忽然生生停顿住,另外一只手,再度将我手抓得紧紧,然后将它一甩,将它移离他的衣领。 接着,他再把我一推,似推着一个平生最讨厌的物体一般,将我推离他的身边,似乎连离我再近一寸,也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继续保持着以前对我的态度。 我望向他,只见他的眼中,已经充满着浓浓的鄙夷,望着我,嘲讽似的一笑:“皇后还真是精通此道呢,难怪方才我都会忍不住皇后的撩拨,从而做出那么些失措的举动来!想来也是,皇后的情夫如此之多,若是你不精通,反而还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情。若不是我真的定力稍强,想必也是会如你的那些情夫一般,轻易就沦入你设的情.欲陷阱中去吧?” 没想到我的努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他看穿,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的所有行动,都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也自然不会任凭我原先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我也是一脸的嘲讽,望着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是么,假若你的定力真的够强的话,那么为什么刚才又会被我挑起情.欲,竟然会忘记我现在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关于这个问题,我倒真的很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怎能如此没有羞耻之心,连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也能讲出来!” 上官墨尘被我的话气得够戗,自己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所以索性转移话题,直接将矛头指向我的身上。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不是早便是这个样子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几乎全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萧晨依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这个皇帝夫君可是一次也没碰过我,所以关于我的品性如何,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怎么还这样子假惺惺地来责骂我?” 上官墨尘冷笑一声:“不错,你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哪会有什么廉耻可言?至于我先前,也是将你看错!” 我几乎要一肚子火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来,只因为想将他激得怒火中烧,从而更好地顺着我的计划走下去。 于是我依然轻笑着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但你为什么还要碰我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并且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都愿意碰我,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并不介意我的不知羞耻,或者,你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对贞洁不是很看重的人?” “放屁,我什么时候是这样一个人了!”听得我这样说,上官墨尘火又冒了起来,竟然连市井里面的粗话也骂了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若不是你自己确实经验丰富手段高挑,朕也不会被你撩拨成如此,你竟然还有脸说出来!” 我依然轻笑:“是么?那请问皇上,上次是谁的经验丰富手段高挑,将我折磨成如此模样呢?” 上官墨尘气得更加不轻,一步一步向我逼来,低吼:“事到如今你还这样忤逆我,是不是想我再似上次一般对你进行惩罚?” “好啊,反正你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那你就尽管用好了。”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望着他,说:“并且你上次的方法,对我已经失去效用了,毕竟你已经用过一次,再怎样都没有上次那么有用,不过我想就算这样,你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吧?既从身体上打击我,又从心灵上挫伤我,那样的方式的确很有效,除此之外,我也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更加有效了!” 上官墨尘更是气得恍若恶魔一般可怖,他死死望着我,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你以为,我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我挑眉看他:“哦?你还有别的方法?” “我自然有!” 上官墨尘低吼着,忽然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吻已经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甚至比方才还要激烈。 我有些吃惊,却不是很吃惊,只是用力一推他,使得自己的嘴终于有了一点点发言的机会:“你要干什么?” “朕要做什么,皇后难道都不知道么?” 上官墨尘邪笑一声,旋即又将唇嵌到了我的唇上,使劲吮吸着我我的唇,将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弄得再度沁了出来。 我只感觉我的唇似乎要被他蹂躏得要从此碎掉再不完整,心里很惊惧,却又知道我不能让他停下来,假若停下来,那我所有的计划,都会就此搁浅。 他的吻移离我的唇向下移去,他的手,也是粗暴地将我的衣领掀下,我的身子立刻春光泄露无余。 他的吻已经移向我的胸前,忽的吮住我胸前的那颗蓓蕾,立即,一阵无比奇怪的颤栗感涌上我的全身,令得我身子,都几乎要随同一起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我还是是第一次体会到,看来上官墨尘真是个此道高手,似乎非常懂得用什么方法去挑起一个女人的情.欲。 便如上次一般,他仅仅是一根手指,就折磨得我那样痛苦。 而现在,他的唇吮吸着那朵红梅,间或还用舌去轻舔,一阵一阵无法描述的酥麻感传遍我的周身,令得我的眼,也因情.欲的缠绕,而变得分外迷离。 我情不自禁将他的身子抱紧,口中却发出令我自己也觉得分外难堪的轻吟。 听着我的轻吟,上官墨尘忽然将嘴移开,抬头看我,眼里却是清明一片,并且还含着淡淡的冷嘲:“朕似乎忘记了,皇后可是相当喜欢这种感觉的呢。既然这样,那还算什么惩罚的方法?在碰皇后之前,朕若是还作什么前奏工作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皇后了?” 74 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我的思维此刻已经有了点些微的混乱,不能清楚地猜出他这样说是有着什么意图。 可是潜意识里却知晓,他这样做,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算盘。 还在对他暗暗戒备时,便只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双手紧紧勒住,接着,我的双腿,便在瞬间离开了地面。 我大吃一惊,却发现我自己已经被上官墨尘拦腰抱起,他低头望着我,唇边是邪魅无比的笑容,将他的脸衬托得邪若修罗,却又美若修罗。 我心里一惊,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想挣扎,却又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任凭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向不远处的那张床上走去。 离它越来越近,我便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或者是解开误会的钥匙都在此一举,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恐惧,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我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晃荡得要散架了,我被上官墨尘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摔几乎要将我摔得三魂六魄跑了一半。 可是还没来得及去摸一下那些疼的地方,便只感觉一阵热浪向我袭来。 我睁开眼睛,正看到上官墨尘含着些微狂怒的眼睛。 他欺身向我逼来,他的脸,一寸一寸,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我的脸颊上方,唇边含笑:“皇后请放心,朕对你的惩罚,可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铭记于心,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怀!” 他的气息灼热无比,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慌乱无比,不敢再看他,只有将头别开,眼睛也闭了起来。 但是我却无法如意地做到,只因他的手指,已经如铁钳一般,将我的下巴紧紧扼住,让我根本不能动弹丝毫。 并且还那样的痛,使得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滴了下来,为着我身体上的疼,也为着我心里的痛。 耳边传来他的低吼:“不要转头,看着我!” 我吃痛,只好不再挣扎,睁开眼睛来看他。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吻就已经将我的眼睛覆盖住,湿润的液体将我的眼睛笼住,也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我的眼泪。 他的身子,也是开始灼热起来,紧贴着我的身子,让我感觉更加的恐惧。 这时,只听一声无比熟悉的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一阵凉风顿时抚上我的肌肤,令得我不知为何,忽然就打了个冷战。 他对我这般的暴力,是否真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从而以前对我的些许怜惜,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眼睛,更加湿润起来,无数的液体从我的眼中滑落下来,似乎要将我的心,都要从此流空。 恍惚间,上官墨尘的吻已经向下滑去,他的手,也是毫不客气地抚上我的身体,一阵一阵让我颤栗的感觉自我身上传来,让我忍不住轻轻颤抖。 “呵,皇后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呢,我才这样子对待你,你就情不自禁成这等模样,还真不知我真正对你干些什么来,你又会成什么样子呢!” 上官墨尘嘲讽的声音响起,忽的用手抚上我的胸前,用手拈住我胸前的红梅紧紧一拧,让我的身体都已经疼得痉挛起来。 但随着他动作的继续进行,我只感觉我的神志,又如同上次那样,逐渐地模糊起来,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我只感觉身子莫名的空虚,极需要什么来填满,才能让我得到摆脱与救赎。 我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自我的眼中沁出,肆虐无比。 耳边上官墨尘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竟然哭!你竟然哭!你在那么多男人身下承欢时,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情不愿!” 我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再不控制,便会说出什么让我受到更多伤害的话来,从而,也让我的所有努力,都从此无济于事。 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里更是燃起熊熊的怒火,将我的双峰紧紧攥在手中,狠命地蹂躏:“你哭啊,你就尽情的哭啊!既然你这么抗拒我,既然你这么委屈,那你就尽管哭出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在我面前,还要撑到何时,你这个*荡妇,究竟有着什么能力,使得世间如此多的男子,都为你神魂颠倒!” 我仍然紧紧抿着嘴唇,我不敢张口,我怕微微张开嘴巴,便会听到令我自己都感到可耻与羞愧的轻吟声。 在他的双掌之中,那双原本雪白晶莹的玉兔,已经被蹂躏得似血一般的红,那两朵红梅,更是红到了羞于见人的地步。 他的技艺真的极其高超,他那样的做法,虽然使得我真的感到疼痛无比,但是,却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自那处向我全身袭去,令得我的身子,已经不可抑制地微微弓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指甲都几乎要沁入我的肌肤之中。 他的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皇后可真是个妙人儿啊,现在就已经这般模样了,那还不知接下来,又会销.魂成什么样子呢,我还真是想瞧瞧!”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一只手抚弄着我胸前的一朵红梅,另一只手,却顺着我的身体的曲线向下滑去,毫无悬念的,恰好停在我的双腿之间。 他要做什么?难道又打算像上次那样,用一根手指,将我挑上情.欲的高峰,却又在那刻跌入低谷,让我品尝如死亡一般的痛苦。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宁愿死去,我也不愿意再忍受那样的耻辱。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处,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放在我胸前的手,也在瞬间停滞了下来。 顿时,情.欲好象消退了好多,也让我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一些,同时,我的所有戒备,也不由得松懈了一些,原先紧抿着的唇,已经微微地张开来,也让自己的心情,稍微缓解一下。 但这时,却只感觉我的双腿,被他用膝盖重重地分开,接着,又是他的一根手指,触入我双腿之间的柔软之中,一阵无法言喻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 我的身子一阵轻颤,微张的口中,发出一连串模糊而短促的轻吟。 “怎么样,现在就忍不住了么?” 上官墨尘略含嘲讽的声音传来,膝盖将我的双腿分得更开。 我本能地想去合拢,可是这时,只感觉上官墨尘的手指,又加了一根,直直探入,没有一丝犹疑。 我只能感觉他的指滑入最敏感的柔软,挑逗着最煽情的火焰。 他的指没有放过任何地方,先是轻触我的花核,按着探入温暖紧窄的信道内,探索着即将拜访的紧缩。 我的神志,再一次被他这样的撩拨所掠去,几乎控制不住的轻吟,一阵一阵从我的嘴中逸出。 我真的很想去控制,将我的嘴紧紧捂住,不让它发出这样可耻的声音。 可是我的全身却似乎在瞬间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躺在床上,随着他长指的不住探入,不停颤栗着,喘息着…… 他的手指,重重地探入,可是还没有抵达最深处,便又毫不留情地抽了出来,旋即又不断地重复着探入与撤出的动作。 每一次进出,都像炼狱一般折磨着我的身心,让我无限痛楚,却又无限愉悦。 没有丝毫语言可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只有断续婉转的娇吟,在房中回荡,体现着我此刻的心情。 “皇后可不愧是世间难得的尤物啊,难怪会令这么多男子着迷!此番我就尝尝你这个绝世*的滋味,究竟怎样!” 话音刚落,我便只感觉他的手指重重抽出,带动着花径之中柔软,也随之颤抖起来。 我发出一声低吟,全身的每个细胞,几乎都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快感所侵袭,令得我忘却了所有的痛楚。 我的手抚上他的背,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肤之中,深深地啮咬着他,无法挣脱…… 我真要死了,我好希望他就这样停止,不要再碰我丝毫。 我从来没有想到,萧晨依的身体会这样敏感,仅仅是像上次那般用手指,便能令它形成这样疯狂的反应。 我只感到我的花径之中一片无垠的湿润,一片无垠的空虚,极希望有什么来填充来吮吸,从而让我不要在这片空虚中绝望。 我的双腿,似乎被他顶得更开,那片神秘花园,已经全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忽然感到非常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我知道,我一直期盼的那一刻,终于要来临,终于要在我面前展现。 可是我的心里,却终究没有作好准备,终究没有决定好,我这样的计划,究竟是对是错。 我禁不住轻颤起来,既是因为如潮的悸动,也是因为心里的惧怕。 但忽然之间,上官墨尘的双手已经按住了我,不让我有丝毫的挣扎。 我睁开眼看他,只见我的腿,不知何时已经盘上了他的腰,而他硬挺的男*望,就抵在我的双腿之间! 我只感觉我的大脑轰的一下,瞬间就成了空白。以前并非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刚才与端木叶轩时便有过这种情况,我也知道下一步,会有着怎样的情况发生。 那我究竟能不能坦然接受?我真的可以将我身为洛萧萧的第一次,就这样作为报复的手段交给他吗? 尤其他还是我最爱的人,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没有注意到我的迟疑,上官墨尘便已邪笑着说:“皇后请看看,我这样的惩罚方法,究竟有没有效用!”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感觉那片灼热离我越来越近,终于,近到不可再躲避之时,他的腰一挺,坚挺的灼热,便那样重重滑入我的身体之中! 登时,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奇特感觉自那处传来,立即传遍我的全身,令得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痉挛了起来。 我的腰深深地弓起,想把那个灼热坚硬的物体挤出我的体外,却是无济于事,我的双腿盘在他的腰上,被他分开到最大,根本不能动弹一分。 “抓紧我!” 他低吼,腰又是一挺,一阵无法描述的疼痛感向我袭来,令得我全身的*顿时消退几分,力量仿佛由于疼痛而又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此时仍然带着怒火的眼睛,只感到心里一阵哀伤。 再加上身体的疼痛,使得来不及再想什么,趁他正在使劲时,我一咬牙,腿收了回来,接着,便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一下子,便将猝不及防的他,就这样再度踢下了床。 那阵灼热立刻离开我的身体,让我的身子感觉到无比轻松,但自下体传来的疼痛感却是那样清晰,让我无法回避。 但瞬间,我又注意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天!我竟然把上官墨尘踢下床去了! 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不同上次,此时的我,不管对他做什么,也是不能这样对他,不能令他因为我的这种举措,而让我的所有努力就此白费。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们两个人的眼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神色在变幻。 我是在担心和焦虑,而他则是愤怒和震惊。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愤怒之后,又会爆发怎样的怒火,灼烧着我的心我的身。 只见他的眼中,渐渐笼上一层冰锋,虽然已经没有了怒气,可却更让人看起来无比心惊。 我的心里更加不安,却只见他忽的冷着脸,说:“这已是你第二次将我踢下床了,你究竟想干些什么?难道你这个*荡妇,就只有用这种方式来挑起男人的*么,难道你认为,我也如同你的那些情夫一般,因为你这般对我,便会对你另眼相待,从而好好地服侍你么?” 我见着他这样,心里莫名的委屈,身体上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痛得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将我心里所有的委曲求全都要流出。 疼痛也令得我变得坚强,我望了他一眼,忽然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只是淡淡地说:“谁让你弄痛我了,我自然要踢你!” “哈哈哈!” 上官墨尘定定望了我几秒钟,忽然仰天长笑几声,笑声中尽是讽刺和嘲弄:“你已是什么人,你以前有过多少男人,你以为还是什么秘密么?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给我装处子,说我弄痛你,你经历过这么多次*之欢,这些话你为何不去跟你那些情夫说,却来跟我说?好,既然你想装处子,你想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处子从而对你怜香惜玉,那好歹也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魁梧的身材,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尤其是他坚硬挺大的男*望,更是让我看得脸红心跳,无法再去看上一眼,便赶紧挪开视线。 但这时一双手却将我的头紧紧压住,强迫着我望向那边,耳边传来上官墨尘冷冷的声音:“哼,你竟然还在装,你竟然还在装!你经历过多少个男人,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装出这样害羞的模样,以为我真是一个傻瓜吗!今天你就好好看着,因为,它就是今天我向你惩罚的工具,它要让你尝到世间最痛苦的滋味,让你终身难忘此刻的耻辱!” 我的头被他这样死死压着,无法动弹丝毫,只好看着那条在我眼前昂扬挺立的巨龙,害羞得几乎要紧紧地闭上眼睛,才能不面对此刻的难堪。 但他却粗鲁地将我眼睛掰开,声音依然讽刺:“怎么,你竟然不去看,你竟然给我装害羞?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跟我装到何时!” 说完这句话,我就只感到他的身子又向我伏来,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几乎要将我挤得窒息过去。 而与此同时,我的腿便被他的膝盖顶得分开到最大,他不停轻颤的那条巨龙,便在我失神的那个瞬间,再度顶在了我的体内。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将我的所有言语都夺去,疼痛令得我抽了一口冷气,指甲都嵌入了他后背上的肌肤之中。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不让它轻吟出来,不想让自己的骄傲,在他的面前全部分崩离析,让他好好的看着我的狼狈。 我很想再像刚才那样将他再度踢下床去,但理智却告诉我不能那样做,并且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能力那样做。 此时我的双腿,已经被他紧紧地缠在了他的腰身上,我的腰也被他紧紧箍着,全身都使不上一丝力量,只有维持现在这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我不由有些泄气,他见到我的神情,邪笑一声:“怎么,皇后还想如法炮制呢?可是很遗憾呢,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此刻,就到了我全力对你进行惩罚的时刻了!”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腰又是一使劲,一股可怕的力量直接贯穿入身体,那种无比撕裂的痛,彻底击溃我的所有防线,令得我紧抿的唇终于张开,一声尖叫顿时传了出来。 那股痛楚是如此之深,几乎要在瞬间侵蚀掉我所有的神志,让我的身子重重颤抖,泪水汹涌而出,滴在我的胸前,有种无比冰凉的触感。 我的泪水,就这样不停的涌下,体内的灼热感那样陌生那样强烈,让我的身子很抗拒,下意识的收缩着内部的肌理,想把那东西挤出去,却发现根本是无济于事。 它是那样的紧,是属于真正的处子才有着的紧缩感,将上官墨尘包裹得那样紧,根本无法挣脱丝毫。 我的潜意识里感觉到满满填入我最深处的那条巨龙,又烫又硬又粗大,让我别无选择的密密包裹着,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得到那表面贲张经脉的撞击。 他真的好残忍,一点前奏都没有,便这样野蛮地冲刺,丝毫不顾及这样的做法,是否会让我疼痛到极限。 正在这样想着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常有着的嘶哑,却又像是带着复仇时才有着的快感:“这样的惩罚,皇后认为可以么?” “你……” 疼痛已经让我不能言语,我刚刚说出这个字,便只感觉下身再度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原来是上官墨尘又向前冲进了一分,几乎要抵达我的最深处。 我所有的语言,都在瞬间被疼痛击得收了回去,只有吸气声和轻吟声,同时自我口中飞扬而出,响彻在我耳边。 让我听着,只感觉心里受到莫大的屈辱,一阵几乎要令人血脉贲张毁灭一切的屈辱。 “哈,看来皇后对于这样的对待,还真的是非常满意呢!” 他轻笑着,伸手向我的身下抚去,用手在其中旋了一圈,旋即又抽了出来,手上沾染着一串晶莹的液体。 他将那串液体想我眼前递来,唇边的笑如同恶魔:“皇后请看,你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啊,这种绝妙的玉液,皇后要不要亲自尝尝呢?” 说着,便将手向我伸来,我看着他伸来的手,本能地感到恶心,用眼瞪他,但这时,又一阵剧痛传来。 上官墨尘将腰一挺,坚挺直直向我体内刺去,似乎已经触及了我最深处的蕊心,令得那阵疼痛,刺激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闷闷哼了一声,连轻吟也无法发出,只有不停的吸气声,证明着我此时的痛苦。 我顾不上去看上官墨尘的反应,拼命拱着腰,想把那可怕的巨大挤出我的身体,令得我不要再忍受这种凌迟一般的痛苦。 但是这时上官墨尘的手指已经送到了我的嘴边,他手里的那串液体,正垂在我的嘴角,几乎要滴入我的嘴里。 我下意识地想扭转头,不要受他这样的凌辱,但他却将我的下巴紧紧揪住,让我丝毫不能挪动,只好继续面对着他变态的手指。 他见着我脸上的表情,邪笑:“难道皇后的那些情夫,都没有这样对待过皇后么?看来皇后的演技还真是高超啊,竟然真的装得如同处子模样,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皇后能够伪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中,充满无限的愤恨和嫉妒,这样的声音我早已不再陌生。 我没想到他到了此刻,仍是会将之前的事情牢牢记着,仍是一厢情愿认为我做了对他不起的事情,我真的不再想去看他,不再想去看到他满蕴怒火与嫉恨的眼神。 只因这样的他,真的令我感到分外的陌生! 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反感,稍稍愣了一下,便将刚才那根手指重重一甩,冷冷地说:“既然皇后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那我就尽管换别种方式好了!我一定要让皇后看看,比起你的那些情夫,究竟是他们给你留的印象更深,还是我跟你的印象更深刻!” 一边说着,他一边嫌恶地将那根手指在床单上擦拭着,仿佛想要将与我有关的所有,都全部擦干净,不要让它们沾染上他半分。 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我虽然口中仍在因为疼痛而在喘息,不能说出一个字来,但我的心里却清晰异常,情不自禁的,对他那样的举措,感到更加心伤起来。 但这时,我却只感到他的那只手已经下向滑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我,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仍然充满未知的恐惧。 75 只感觉此刻他的双手已经从我的腰间,一直滑向了我的臀,用手使劲托起我的臀,开始由缓慢到剧烈的抽着埋藏在我身体里的长物,浅浅的撤出,再重重的撞入。 无法言喻的疼痛,一阵一阵自那处发射,传遍我的全身,令得我的指甲深深潜入他的皮肉之中,却引发他更为激烈的冲刺。 我的口中,发出一声一声碎裂的轻吟声喘息声,不成调地响着,夹杂着忍痛的吸气声。 他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在行*之欢,而更像是在对待一个性奴,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只能供他泄欲的性奴! 他不管我的感受,不管他这样的做法,是否会将我弄痛,便只顾着自己的发泄,只顾着自己的快感。 我的身子,在他的不断抽搐下,开始剧烈地颤抖,却不是快感的颤抖,而是痛苦的折磨的颤抖。 我想逃离,臀部却被他紧紧托着,腿也被他的腰纠缠着,丝毫不能如愿。 剧痛侵袭着我的每一寸神经,让我只能使劲将指甲抠入他的肌肤中,才能不至于让自己痛得晕过去。 可是我那样的举措,却从另一方面,更加地刺激着他,让他的每一下抽着更加剧烈更加有力,几乎要贯穿我周身的柔软! 痛!真的很痛! 无法言说的痛苦,纠缠着我的身心,令得我的眼泪,汹涌不断地流出,倾泄着我心中的痛楚。 也令得我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沁出重重的冷汗,让我的神经末梢,都在瞬间几乎要爆裂。 他看见我的泪水,有些微的诧异,但嘲讽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你在哭?难道你真的会感到痛?你经历过无数男人的身体,竟然还会感到痛?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痛到底!我不会做任何抚慰你让你快乐的事情,我要使劲地折磨你,一直到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再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为止!” 说着,又是一阵死劲的冲撞,几乎要将我的身体都要撞飞。 我闷哼一声,几乎要将嘴唇都咬碎,想逃离,他的双手却适时地托住我的臀,将它使劲往上一托,我的身体,随同他的那下冲撞,几乎要同时颤栗起来! 我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他真的已经贯穿了我的身体,而那种痛得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感觉,是不是说明,他此时的举措,已经将那层最关键的东西,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可是此时,已经沉入深深的*和愤怒之间的他,却是根本不会注意吧? 他而是依然不懂怜惜与疼爱地冲撞着,似乎要让我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尝遍我十八年来都从来没有尝过的痛苦。 他要让我在这片痛苦之中失去灵魂失去思想失去自尊,从此惟他是尊,一生一世,纵使他永远不理我,永远不碰我,我都只能守着他这么一个男人! 但是,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我的唇边,忽然掠起一抹笑容,却又被痛苦的痉挛所代替。 我死死地揪紧他,不知道假若将他放开,我又会痛苦成什么样子。 自那紧密结合的那处,不停地有液体流出来,不同于一开始时的清凉,现在的液体温热无比,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只感到此刻的疼痛,在经历了最深刻的那一次之后,便逐渐减轻了一些,让我的手指,不由也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举措,赤红的眼睛直直望着我,声音沙哑:“你为何不抓着我了,是不是认为我没有让你感到满意,让你失望了?来,抓紧我啊,看着我啊,不要闭上眼睛,不要想别的男人,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知道么!看着我,看着我啊!” 他的手忽然移离我的臀,一只手去拉我松开的手,一只手却开始将扭转的头掰回。 我挣扎着不肯,却终是抵不过他的力气,我的手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无力地搭在他的背上。 而我的头,也没有任何选择地,只能看着他,眼里却是充满怒火,几乎要将他也燃烧成灰烬! 他的眼变得更加的红,怒吼直响:“你这样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此刻,仍然想着你那些情夫?你不要这样望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仍然是冷冷地望着他,他的所有发疯的表现,似乎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觉得下体的液体流得更加肆虐,温热得让我心悸,一直顺着我的鼓根,流向身下铺着的床单。 它一阵一阵地淌着,似乎永无止境。 他见到我如此,似乎更加疯狂起来,使劲将我的头发揪起,一边揪一边大叫:“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也会像你的那些情夫那样,会对你温温柔柔体体贴贴吗!你这个女人别痴心妄想了!若不是为了让你尝到这种痛苦之极的屈辱感觉,我才不会碰你一下!但你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这样子看我是什么意思?你给我闭上眼睛,我不想看到你那样的眼神!” 头发根传来的疼痛,与我身体上的疼痛齐齐传来,几乎要令得我痛得晕过去。 尤其我心上的痛,更是无法形容。 到了此刻仍不愿相信我,那我倒要看看,当他知道真想时,又会失望成什么模样! 但这时,下身的律动却又开始,那种液体似乎早已流干,我的私密之处似乎也在瞬间变得宽敞起来,任他在其中冲撞。 竟然有一阵无法抗拒的强烈快慰席卷我的全身,让我的惨呼,立时便被一声彻骨的轻吟所代替。 我情不自禁地弓起腰,不是抗拒,而更像是迎合,迎合着这阵突如其来向我袭来的快感,任凭着他在我身体里的所有动作。 我似乎真的要死了。 这种痛楚中夹杂着快慰的感觉是如此陌生,似乎要像潮水一般,将我立即湮没其中,在这如潮的*中沉浮,一直被它吞没。 我的指甲,再度控制不住地嵌入他的肌肤之中,没有他的手托着我的臀,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在*的控制下,随同他的每一下律动,而随之也抽搐了起来。 无法控制的颤栗,一寸一寸,侵蚀着我身体的每一分。 我的双腿,情不自禁想收紧,想将这种陌生的感觉排斥体外。 可是,却只能缠绕着他粗壮的腰身,随着他的冲刺,而无助地在半空中晃动,宣示着此刻的心理。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身体会敏感成这个样子,纵然现在我真的不想献身给他,可是在他的挑拨下,我的*却完全爆发出来,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虽然我的心里,确实很冷静。 所以这样,我身体上面的所有反应,才更加让我自己也觉得羞耻和恶心。 我拼命控制着自己,我不去看他,我不想看到他的脸,不想看到他此刻也被*和*所笼罩的脸,不想看到他见到我沉迷于他的撩拨之中,而不知所措只能配合着他的脸。 现在他的所有所有,我都不想去看,我都无比地想去逃避! 甚至他的身体,此刻给我无限快感的身体。 但我的身子却始终那般的不听我的话。我命令着它不要有所反应,却在他的每一次冲刺之下,瞬间失去自我,完全受着他的掌控。 无比曼妙的曲线,在他的身下蜿蜒起伏,配合着他的所有动作,融合到完美的境界。 而我的唇中,也发出一声一声,让我听着都脸红心跳,只想堵住我的唇,让它永远沉默下去的婉转娇啼! 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所有的屈辱,在他加诸在我身上之时,我将来都必定会有机会,双倍,不,是千倍万倍还给他,让他忍受比我更加不能忍受的痛苦! 我真的迫切地想知道,在他知晓我这次计划的结果时,他的表情会是如何。 是不是会想打自己两巴掌,或者痛心得想要自杀? 哼,一再地不愿相信我洛萧萧,当真以为我是好捏的软柿子吗? 我就让你等着那么一天,让你为我心甘情愿,为你此刻的行为,付出你该有的代价! 也让你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爱情之中最重要的存在,让你看看,你不信任我的下场,究竟如何! 我扭转头不看他,虽然身子仍然在亲密无间地配合着他,感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无限快感,但我的灵魂,却早已超脱我的身体,神游到千里万里之外。 他显然是注意到了我的表现,又是一下揪住我的头发,咆哮:“你不看我,你竟然不看我!” 真是受不了他这样不讲理的人,刚才还命令我闭上眼睛不要看他,可是我现在扭过头去不看他,他又这么多意见。 恍惚间只感觉头发痛得要命,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好将这种疼痛稍微缓解一下。 我皱着眉,想伸手去夺回我的头发,但这时,他又是一下重重的冲刺,如潮的快感登时席卷我的全身,连我的脚指头,都几乎要痉挛了起来。 我的手指别无选择,只有深深地扣着他的后背,根本无法松开丝毫。 他见着我这个样子,一边喘息,一边低笑:“看样子皇后似乎还挺舒服啊,那是不是我太温柔了?” 我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感觉他忽然将腰一挺,重重地撞上了柔软至嫩的内蕊。 我的灵魂都几乎要撞飞掉,一阵疼痛再次袭来,让我的唇上咬下一个淡淡的印痕。 可是此刻,他的手却又托上了我的臀,将我后退的身子被迫迎向他,让他的坚硬,贯穿着我的柔软。 接着,又是一阵凶悍无比的攻击,几乎要将我最柔软的那一处,都要蹂躏至死! 我紧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轻吟声逸出来,眼睛仍然不看他,只是转头,几乎散大的瞳孔,望着身边虚无的空间。 忽然只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他揪住,他盯着我的眼,嘶吼:“看着我,你的眼中只有我,你不可以在此时还想着别人,你只能想我,你只能想我,知道么!” 他的声音如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我却仍然置若罔闻。 只感觉下身的痛楚夹杂着快慰,一阵阵向我卷来,那样深沉那样迅疾,让我根本无从抵抗。 似乎连我紧抿的唇,也终于要挣脱束缚,将那一声声可耻的吟叫,都全部响彻出来。 我拼命抑制着,可是身子,却仍然无比配合着他。 他含着讽刺的笑的声音传来:“哈哈哈,都已经如此了,还要装什么贞妇烈女!皇后不如瞧瞧自己的身子,在我的身下是多么的娇俏可人,多么的让人望之*啊!难怪他们都为你死心塌地到如此程度,难怪连我,也不能命令他们不要对你动心!不知此刻皇后不肯看我,是不是仍然在想着和那些情夫的缠绵,是不是啊!” 他的声音忽然扬高,而他的冲刺,也在那刻,几乎要刺入我身体的最深处,令得我的身子重重痉挛,情不自禁将腰弓起,扭动着身躯,去迎接那一次璀璨的撞击。 他的声音又响起:“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么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看我!” 我的下巴,被他粗鲁地用手揪住,不得不转头去看他。 而这时,由于我头的转动,令得我原本紧咬的唇,也在瞬间松开,顿时,一连串不成调的轻吟,似永远停歇不住一般,从我的口中逸出,似乎有着*蚀魄的魅力。 只感觉他好象受到了这种轻吟的激励,身下冲刺得更加激烈,仿佛要将我顶上最愉悦的高峰,让我就像漂浮天空的风筝,在他的指引与吹拂下,永远飘荡不休。 口中的轻吟已经被重重的喘息所取代,似乎所有的语言,都被这种快慰所掠去。 我勉强集中精神看着他,却只见他也望着我,唇边是一抹邪笑:“你现在在想着谁?” “啊?” 我的神志似乎也已经模糊,听到他这样的问题,也只是机械似的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我问你,你现在究竟在想着谁!”上官墨尘的声音忽的加大,“是想着你的那些情夫吗?我绝对不允许!无论何时,你都只能想着我,你都只能爱着我,你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 他的冲刺越发猛烈,伴随着我的喘息声,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看着我,告诉我,你只喜欢我,你只喜欢我一个人!” “你快叫我名字,叫我墨尘,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墨尘!” 我的神志,在他的猛烈撞击之下,已经完全模糊。 我只能再次如机械一般,随着他说的那些话,喃喃地重复着:“我喜欢墨尘,我喜欢墨尘……” “啊!” 我仿佛看到上官墨尘的脸上,露出一丝无限欣慰的笑容,好象得到了天下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但我却没有办法将它看仔细,因为此时,他又猛的一个冲刺,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将我的神志冲击得四分五裂。 我的口中,发出一声长吟,在那刻,只感觉无上的兴奋感向我袭来。 我仿佛看到眼前,一朵朵绚烂无比的烟花在绽放,让我好象在瞬间,到达了传说中最美丽的天堂彼岸。 我昏迷了过去。 在快乐达到颠峰之时,我的神志仿佛全部被抽离,我的身体,也在瞬间重重地痉挛起来。 巨大的快感朝我袭来,它是那样浓烈那样迅急,令得我几乎无法防备,我的身体也无法盛放。 终于,在快乐到达顶峰时,我昏迷了过去。 软软地倒在床上,在昏迷的瞬间,仍然感觉到身上的律动,一下一下,冲击着我的柔软。 上官墨尘,你终究还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注意到,我身下的异样啊。 我的心里,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轻轻地盍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过来,却只对上一双直直望着我的眼睛。 我不由有些惊讶,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刚才还对我施虐的上官墨尘,而此刻,他的眼中,却有着无尽的歉意和心疼,以及,深深的自责。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在惊讶之后,心里划过一丝冷笑。 我知道,他必定是看到了那一幕,我一直希望他看到的那一幕。 所以,他的眼神,才会这个样子。 但我看着他,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心里的想法,而是眼中划过一道惊惧,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瑟缩了一下。 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上面已经盖上了一层薄毯,而薄毯下面,仍然是光着的身体。 我这一躲,原本便露在外面的双肩,看起来更显单薄得很,让人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上官墨尘的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一片一片无垠的伤感,看着我,口中喃喃地念着:“依儿,依儿,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仍然用无比仇恨的眼睛望着他,听见他的话,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他见到我这样,忽然俯下身来,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中,似梦呓一般地念着我的名字:“依儿,依儿,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 他原来的温柔眷恋,终于全部又因为真相的揭露而回来了啊。 我心里暗笑一声,继续演戏,想推开他,可是却忽然发现我的全身都无限酸软,根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 看来当时上官墨尘真的将我折磨得很惨,也许之前他真的是很恨我很想伤害我,很想在我的身上,刻下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任何人也不得触碰。 他见我没有推开他,又接着说:“依儿,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既然无法将他推开,我也只好保持现在的这个姿势伏在他的怀中,听得他的话,不由冷冷一笑:“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一笑,便感觉身上的大小伤痕似乎都在瞬间牵动了起来,感觉剧痛无比。 想起他对我做的一切,我的心里不由冒起一丛怒火。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次,他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我! “依儿,你真的很恨我么?” 他的声音中蕴满伤感,听起来只觉无限断肠,可是却让我听得只觉得分外的好笑和解气。 “依儿,你明明是处子之身,却又为何要让自己的名声变得如此之差?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在我的面前,宣扬着自己的不贞?为什么要故意装做,和那么多男子有着瓜葛?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汹涌流过,让我脆弱的耳膜震得有些疼。 我看着他激动而后悔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无比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他点头:“我自然看到了。床单上的那些血迹,若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我就真的彻彻底底是个傻瓜了!” 我朝床上望去,果然看见一片殷红的血迹。 原来那时从我下体流出的那些温热的液体,正是我的处子之血。 他那时没有发现,因为他只沉浸在复仇的火焰和强烈的嫉妒之中,而如此,在他冷静下来之后,看到这副情景,才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看着那片血迹,心里却在无声地笑。 我果然是赢了。 这场赌博,本来看似处于劣势的是我,可是不想,我想象中的萧晨依真的不是那样一个传说中的*荡妇,她依然保留着处子之身,所以才会让我的这场赌博,赢得如此的简单。 而从此以后,不管如何,在上官墨尘的心里,都会一直认为他欠着我的吧? 并且从此之后,知晓了我的第一次是属于他的,他也再不会怀疑,我以前和众多男子有过纠葛,也再不会对我们的爱情产生那样大的不确定感。 也许这样一来,才是最好的结果吧,只是,若就这样让他这么简单就知道我的小心思,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当我看到那片血迹时,神情开始黯淡起来,双眼的眼睑,沉默地垂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说:“说到底,也只是因为我把第一次交给你,你才愿意相信我。若我这次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说不定,你便会从此以后眼中都再没有我,以前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你当做耳边之风,是不是?” 上官墨尘看到我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忽的将我紧紧拥住,低头温柔地吻着我,一边吻一边喃喃地说:“依儿,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才能不要像以前那般敌视我针对我?” 我冷哼了一声,说:“哼,道歉有什么用,你都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以为,你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对我的所有伤害,便能全部消失不见么?” 他见我如此,眼里的痛苦更深,却不再吻我,而是叹着气,说:“依儿,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介意你的身体是否以前曾经有过别人,我介意的只是,在你的心里,在你说你喜欢我的那刻之后,竟然还存在着别的男人!并且,你竟然还会为了他,不惜对我这般的冷漠!” “哦?这有分别吗?”我冷笑,“说到底,你还是因为我是个处子,才会感到愧疚。假如你发现我早已没有了贞洁,恐怕此时,我早就不知道被你给赶到哪里去了。” “依儿,你……” 他愣愣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忽的将我抱得更紧,“依儿,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才能不要对我这样冷漠?你放心,我一定要诏告天下,真正宣布你是我的皇后!我要给你天下最尊荣的权位,我要给你全天下所有人都及不上的宠爱!” 76 我冷笑:“这些话你以前便说过,但是刚才呢?刚才你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就算你让我受尽你的宠爱又如何,终究还是抵不过你对我的猜疑之心!” “并且……”我扬起头望他,唇边是一抹冷嘲:“难道你敢说,你是真的爱着我的么?你不是把我当成你别的妃子一般,看成是你的玩物么?” 上官墨尘盯着我,眼里充满苦楚:“当然,我当然喜欢你,我当然是真的喜欢你!” “是么?”我冷笑,“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纵然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也是不肯罢手,依然不停地伤害下去?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这样怀疑我,永远也不曾相信我,你甚至,连碰我一下,也是觉得恶心?” “对不起,依儿,我真的对不起!” 他将头埋入我的颈窝,声音凄迷,让我心里听着,都不由感觉有些苍凉:“依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疑心太重!但是你可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在嫉妒那个小子,我嫉妒他能得到你的青睐,我嫉妒你为了他而不惜跟我翻脸!试问这样的情形,你叫我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让我身上的伤痕,仿佛又开始剧痛起来。 我忍住痛,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使劲一推,他被推离我的身边,看着我,脸上尽是被伤害的痕迹。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忍,但想起他对我做的事情,却又硬起心肠冷笑:“你还没有经过任何调查,仅仅是凭着柳如眉的一席话,你就先入为主地认定我和端木叶轩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说到底,你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一开始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一直以着在乎我的名义来伤害我,那么你这样的爱,我真的宁愿不要!免得有一天又因为你这样的想法,而让我自己将小命都赔上!” “当然不是!” 听得我这么说,上官墨尘似乎非常生气,脸色都变了。 忽的他却又缓了语气,低低叹了口气:“依儿,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么?” 我冷冷一笑:“我相信你,那谁相信我呢?你可别说你是一直相信我的,你可别说你现在还认为,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纠葛!” “我……” 听得我这样问,上官墨尘不由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由冷笑:“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吧,说明你现在,还是对端木叶庭送我的那些礼物耿耿于怀,还是对之前端木叶轩的表现而心存芥蒂。你既不愿去相信又不愿去否认,但你却不得不去相信,我是真的和他们有着什么关系!怎么,我说对了么?” 我挑衅的眼看着他,唇边也挂着轻蔑的笑。他看到我的这种冰冷神情,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知道他心里痛苦,我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是为了让他将此刻的教训深深地印刻在心里,我却是不能向他表露出任何心里的想法。 于是我继续对他冷冰冰地说道:“好了,现在我很困也很累了,你就先出去吧,这段时间里,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依儿……” 他讷讷念着我的名字,我却转过头不去看他,他见到我这样,沉沉地叹了口气:“依儿,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呢?” 我抑下心里不忍,冷冷地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永远无法原谅你!” “依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的神情中尽是痛苦,伸出手来,要将我抱在他的怀里。 我却是身子一颤,很明显地躲开了他的手,看到他眼里的黯然,装作没有看到,只是语气淡淡:“你不要碰我!我现在一碰到你,就感到心里恶心得很!你一碰到我,我就想起你对我做的所有过分的事情,所以你给我走,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眼里,因为我的这个举措,而像是澎湃着万年不能消融的哀伤,紧紧地锁着我的眼,似乎想知道我这样的话,究竟是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却是一副连看他一眼也嫌烦的模样,根本与他没有丝毫的眼神碰撞。他见到我这个模样,叹了口气,说:“依儿,若是我将后宫里的妃嫔全数遣散回家,你会不会答应原谅我?”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不由一震!他能够为我作出这样的许诺,那我又情何以堪,那我又究竟要不要在此刻向他展露我真正的心理? 我正在犹豫时,只见他的神情忽然更加黯淡下来,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的确也是不该来恳求你的原谅……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走好了,依儿,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一定会时刻遵从你的意念,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依儿,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深情和眷恋,让我看得心都是重重地颤了起来。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痛苦和悲伤,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却丝毫也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也是如同他一般,心痛得几乎要绞了起来? 我望着他站起来,想叫住他,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见我到了此刻还不说话,唇边出现一抹脆弱如同即将要逝去秋叶般的笑容,说:“你真的,到了此刻,仍不愿意原谅我么?你甚至,连一句欺骗我的谎言,都不屑于说么?” “我……” 我被他这样的神情弄得心里锐痛,却偏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望着我,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忽然无力得很,似乎只要被风一吹,便会消散无影。 他望着我,苦苦一笑:“既然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那么,就让我毕生,都生活在这种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中吧……” 他的神情,那般深刻的痛苦,纵使一辈子,我也是无法忘怀。 我心里一痛,正要出口对他说出我早已原谅了他时,却突然一件无法招架和预料的变故发生了! 只见他苦苦说出那句话后,身子忽然重重地颤了一下,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白,白得就跟雪一样,异样得惊人! 我慌忙伸手将他掺住,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眷恋,轻轻念了句我的名字:“依儿……” 然后,我便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在瞬间软了下去…… 他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几乎白得透明了,有种异于常人的虚弱…… 我心里一惊,慌忙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却只感到他的脸也是极为的冷,冷得我的手刚一触上,便几乎要忍不住马上拿开,才不会被那种冰冷的触感所吓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慌忙叫道:“上官墨尘,你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啊!” 他听到我的话,唇边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轻轻地说了句:“依儿,你果然是担心我的……” 刚说完这句轻微而无力的话语,他的身子便又是一软,然后,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便沉沉地晕了过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只感到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晕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还没有亲口对他说我已经原谅了他之前,他便要这样昏迷,从而不能知晓我心中的愧疚? 我只感到心里痛得厉害,无尽的悔恨和伤心围绕着我,令得我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怀中的上官墨尘,眼泪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垂落在他的脸上。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只希望能够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心底,此生都永不要忘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我的泪水干了又落,落了又干,但是无垠的伤痛,却是仍然存留心里无法去除。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因着他的突然昏迷而陷入无边的哀伤中,却根本没有想到,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宣太医过来给他诊治。 正当我陷入无边的伤痛中时,只能听见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喊声:“娘娘,娘娘……”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只能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却不知道是谁。 那个人看到我迷茫的模样,又望了下正在昏迷中的上官墨尘,惊道:“皇上!娘娘,皇上是不是晕过去了?” 这时,我的神智才有了些许的清明,将眼泪抹了干净,才看清楚是凝霜。她见我望着她,赶紧朝我说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叫太医来?” “太医?” 我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浑然不知现在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凝霜惊异地看了我一眼,赶紧朝我说道:“娘娘请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然后朝门外冲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这才有点反应了过来,慌忙看了眼怀中的上官墨尘,然后用力将他抱回了床上,让他好好地躺着。 我也慌忙将衣服穿好,此时身上有着各种或青或紫的瘀伤,都是上官墨尘盛怒之下造成的成果。 我不由轻叹了一声,知道从此以后,我和他之间的纠葛,便会永远无法停止下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等待着他醒来,然后向他表明我的心迹。 就当我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只听见从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我疑惑之下朝外望去,却看见一大群人向我的寝宫走来,领头的那个人正是柳如眉,而凝霜正走在她的身边。 刚看到她,我的心里就不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朝凝霜望了一眼,她却不敢直视我,慌忙垂下头去。 我心里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暗暗冷笑了一声,对柳如眉说:“不知柳贵妃到本宫的甘泉宫,又是为了何事?” 柳如眉望了我一眼,淡淡一笑,说:“臣妾听闻皇上在甘泉宫遭遇不测,所以慌忙去请了太医来看看,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妾瞧瞧皇上现在如何了?” 我就知道她到这里来没好事干,于是也是笑了笑,说:“皇上方才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暂时昏迷了过去。既然柳贵妃请了太医来,那便让太医看看就是了,不用劳烦柳贵妃了。” “好,那便请胡太医去看看吧!” 听了我的话,柳如眉也不拒绝,就直接转头对身后那个太医说了这句话。 那个胡太医赶紧低着头应了声,便走上前来,说:“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看了他一眼,他却仿佛很怕我一眼,慌忙将头垂了下去。我心里冷笑一声,知道他肯定是柳如眉的人,于是便没好气地说了声:“你起来吧,好好地替皇上诊治,知道么?” “是,微臣遵命!” 胡太医赶紧应道,便站了起来,然后走上前来,伸出手在上官墨尘的脉搏处轻轻搭了搭,脸色却立时变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慌忙问道:“怎么了?皇上要不要紧?” 而这时柳如眉也说道:“胡太医,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你但说无妨!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所以你不要担心会有人因此而责罚你!” 我不由皱了下眉,她这话明显就是一语双关,难道想对我做什么不利的措施? 可是我却没有时间细想,只因这时,胡太医已经开头说话了,却是有些嗫嚅:“回娘娘,皇上……皇上乃是中毒昏迷……” “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惊得站了起来,无比惊诧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而柳如眉也说了起来:“中毒?可是此处又有何人会给皇上下毒,胡太医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 胡太医一下子滚落地面,边说边磕头:“贵妃娘娘请明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 “哦?”柳如眉双眉一挑,“照你这么说来,难道下毒害皇上的,倒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胡太医愣了下,才说:“微臣并无此意!” “你竟然还敢在这里狡辩!” 柳如眉柳眉倒竖,凤目含威,对着胡太医冷冷说出这句话来,胡太医便立时在地上抖个不停,边抖边说:“娘娘请恕罪,微臣一句假话都没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柳如眉却只是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在地上磕得血都要出来了,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看了她一眼,只感到心里有些心惊,这个女人,绝对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还要狠毒得多,也不知道以前上官墨尘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女人的,真是没眼光。 我望向那个太医,他仍在不停地磕头,我想出言阻止,却又不知柳如眉接下来有什么阴谋,于是缄口不言,想瞧瞧她接下来的布置。 只见柳如眉看了眼胡太医,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却又是将视线投向我,说:“不知对于此事,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呢?” 终于还是将阴谋卷向了我的身上啊!我心里将她暗骂了一声,就不相信上官墨尘是中毒才昏迷的,这个胡太医和柳如眉,绝对是一伙的! 所以只要能将她的得意击败,就绝对不能在这里任这个太医胡言乱语了! 主意打定,我稳了稳神,说:“既然柳贵妃怀疑胡太医是胡言乱语的话,那本宫便派人来召见其他的太医来为皇上诊治,柳贵妃认为如何?” 听见我这么说,原先一直在不停磕头的胡太医的动作立时有了些微的停滞,而柳如眉的神情也有一丝的不自然。 瞧见我正笑着望她,柳如眉咬了咬嘴唇,然后才说:“既是皇后娘娘如此决定,那臣妾自然是不敢不从!” “好。”我也笑了笑,说,“既是柳贵妃这般说的话,那本宫便命人将其余的太医们都宣来吧!” 说完,我不顾柳如眉脸色的变化,便朝门外的太监们下了这条令,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便朝外走去,去宣那些太医去了。 寝宫里顿时安静了很多,胡太医依然跪在地上,柳如眉的脸色一直变幻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担忧着什么,还是顾忌着什么。 她也朝床边走来,当看见昏迷中的上官墨尘时,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然后她又看了我一眼,当看见我颈上显露出来的青痕时,眼神一冷,旋即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对我妒火中烧了,于是也不理她,只是坐在了床边,也是垂眸看着上官墨尘,心里一直在祈祷,只要他能醒来,那我必定会将我所有的心理全部告诉他,让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的欺瞒与背叛。 只是,究竟要如何,我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我心里一团乱麻,只希望着那些太医们赶紧来,好让我知道他昏迷过去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时,只听见自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道是否是太医们来了,我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但却只见柳如眉也朝那边看去,脸色奇怪得很,我心里疑惑,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却没有见到一个太医。 只看到叶铭扬和慕容紫轩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来了,那群太监宫女慌忙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来。 他们走到我们面前,向我和柳如眉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吧!” 我望了一眼柳如眉,只见她的脸色大变,便知她刚开始确实有阴谋对付我,现在见叶铭扬和慕容紫轩来了,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脸色变化。 我对他们说完这句话,便说道:“你们快来看看皇上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是!” 叶铭扬应了声,便朝前走来。慕容紫轩则是微微踌躇了一下,当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时,他的眼眸沉了一下,步子也不由瞬间停顿。 叶铭扬回头看了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有了什么暗示,慕容紫轩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向床边走来。 当再度将视线落到我身上时,他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一般,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我。 叶铭扬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我不懂他们两个这样的奇异举措是什么意思,看见叶铭扬将手探向上官墨尘的手腕,心里一紧,慌忙问道:“怎么了?” 叶铭扬的脸色出奇的凝重,回头望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的模样,却又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柳如眉的声音响起:“叶大人何须自己出手用内力查探皇上昏迷的情况,太医马上便要来了,不若由太医来诊治,叶大人认为如何?” 叶铭扬回头看了她一眼,凝眸想了一会,才说道:“微臣谨遵贵妃娘娘之命!” 然后便站了起来,再没说一个字。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知大事不好,事情绝对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可观,不然叶铭扬也不会用那般奇怪的神情来看我了。 难道那个胡太医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心里一颤,便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接着便是几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我抬眼看去,只见那几个太医已经走进了寝宫,朝我和柳如眉行礼后,便朝上官墨尘走来。 我们三个慌忙走开,让那几个太医走近为上官墨尘把脉。其中一个似是头头的太医将手搭在上官墨尘的手腕上,探了半晌,忽然眉一皱,似不敢相信一般望了我一眼。 我心里不由一跳,却只见那个太医皱着眉朝他身后的那个太医示意了下,那太医也赶紧上去替上官墨尘把脉。 而他们的神情都是无一例外地相同,直到最后一个太医将上官墨尘的脉相探完后,他们才静立一旁,似乎还在微微叹着气。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柳如眉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唇边渐渐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那几个太医说道:“不知各位大人是否看出了皇上昏迷的原因了呢?” 听到他的话,领头那个太医慌忙答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所察,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乃是……” 他“乃是”个不停,就是不说出上官墨尘昏迷的原因,就跟之前胡太医一样。 看到他这样,柳如眉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可是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也随之深了起来。 我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叶铭扬,却只见他也在看我,当触到我的眼神时,他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神色,却是移开视线,叹了口气。 这下我的心里更是不安起来,难道上官墨尘昏迷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中毒? 听见那个太医一直喃喃个不停,柳如眉柳眉一沉,喝道:“到底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你还不赶快说出来?” 那个太医被她这么一吓,慌忙说道:“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因为中毒!” “什么?” 这下说这句话的倒不是我了,而是原本一副疾言厉色的柳如眉。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太医,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他也会说出这句话来。 我看到她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77 原来那个胡太医果然是和她勾结的,原本便是要诬陷我下毒,从而让上官墨尘昏迷,所以不管上官墨尘是因为什么原因昏迷的,胡太医说的理由,都一定会是因为中毒。 可是不想真正遭致上官墨尘昏迷的,正是中毒,所以便连柳如眉,也是由不得惊讶起来。 看来那个胡太医,真的是不能留在宫中,否则我肯定会被他整得很惨! 我还在理清这方面的关系时,只听柳如眉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响起:“皇上真的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 “微臣不敢瞒骗贵妃娘娘!” 那个太医慌忙信誓旦旦地说,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太医也在这时附和起他说的话来,顿时,整个寝宫里面,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心里知道,上官墨尘昏迷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中毒,可是我并没有对他下毒,他中的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还在疑惑时,慕容紫轩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昏迷是因为中毒,那么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又有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么?” 柳如眉冷笑一声:“既然府尹大人这般说,那么就是不相信这里所有太医的诊断了?” 慕容紫轩淡淡地说:“是不是信口雌黄,微臣这个外行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便是叶大人了!叶大人方才用内力查探过皇上的经脉,应该知道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了!” 柳如眉狠狠望了慕容紫轩一眼,又兼带恨恨给我一眼,这才说道:“既是府尹大人这般说,那本宫便听听叶大人的发现是怎样的吧!” 话音刚落,在场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在此刻集中到了叶铭扬的身上。 可是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叶铭扬,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视线一般,仍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柳如眉柳眉一皱,提高声音说道:“叶大人,不知你对皇上的昏迷原因,又有什么看法?” 听着她的话,叶铭扬这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来,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柳如眉说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看来,皇上的昏迷原因很是复杂,便连微臣,也是看不出来……” 柳如眉冷笑一声:“是叶大人看不出来呢,还是叶大人有所隐瞒?” 叶铭扬听着她的话,再没有以前在她面前那般理直气壮,而是转过头去,躲闪着她的视线,说:“微臣自是不会欺瞒贵妃娘娘!” “叶大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本宫当真高兴得很呢!” 柳如眉不阴不阳说出这句话来,又是望了慕容紫轩一眼,说:“府尹大人不是说只有叶大人的发现才能信任么?可是如今看来,府尹大人觉得本宫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慕容紫轩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说:“一切皆听贵妃娘娘定夺!” “那便好!” 柳如眉以这般兵不血刃的办法夺得现场的控制权,第一个发兵对付的对象就是我。 她转头来看我,眼里带着些微得意的光芒:“不知皇后娘娘对于此事,又有何见教呢?” 我知道我现在大势已去,于是呼了口气,说:“虽然众太医都说皇上是因为中毒而昏迷的,可是这毕竟太过主观,除了各位太医,别无他人能够知道皇上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究竟如何,相信柳贵妃也是清楚的吧?” “皇后娘娘真是舌灿莲花,区区几句话,就将每个太医说的话,都完全宣布无效,真是让臣妾不得不佩服!” 柳如眉唇边一抹浅笑掠过,说出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来,让我心里不由一震。 她还真是厉害,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大家都认定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用。 柳如眉明显也是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又是笑了笑,说:“既然叶大人不知皇上因何事而昏迷,那此处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只有太医了吧?皇后娘娘说这里每个太医的话都不足以相信,那么臣妾倒是要问问,这个宫中,又有谁能够能力大到,能够令所有的太医惟命是从呢?” 她笑靥如花,尤其看到我的神情忽然一愣,更是笑得得意。 我还没有说话,叶铭扬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便算皇上是因中毒而昏迷,那么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恐怕还要另外去查探才行!” “是啊,叶大人说得不错,对于这个下毒之人,的确应该去好好查探一番才行!” 柳如眉笑了笑,说出这句话来,接着,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凝霜说道:“凝霜,你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第一个看到皇上昏迷的人,你便来向大家说说,此事的具体经过吧!” 凝霜垂头应道:“是,贵妃娘娘!”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登时雪亮一片!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在我身边最危险的,不是凝露,而是凝霜! 原来凝霜是柳如眉的人! 她竟然埋得这么深,究竟是我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以至于我一直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凝霜仿佛心中有愧一般,刚触到我的视线,便又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看我。 而在一旁的叶铭扬和慕容紫轩,却是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担忧,径直望向凝霜,不知她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凝霜低头说道:“那时奴婢刚刚进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后,便只看到皇后娘娘抱着皇上,而皇上正在使劲地吐血。但那时皇上还未昏迷,却说不出话来,只有睁着眼睛看着皇后娘娘。虽然奴婢不敢细看,却仍是看到了那刻皇上眼里刻骨的恨意……接着,奴婢便被皇后娘娘呵斥出寝宫,后面的事情,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心里不由冷笑,她还真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代表啊,恐怕她由柳如眉暗派在我的身边,一直蛰伏着不肯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此刻吧? 可是这种由贴身宫女说出来的所谓“真相”,我还真是无法反驳。 眼见得所有人都因为凝霜的话而沉默下来,然后纷纷用眼睛的余光来看我,我就知道,因为这一番话,而令得这里除叶铭扬和慕容紫轩之外的每个人,都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 柳如眉得意一笑,然后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众位太医,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对于此事,各位大人又有什么看法呢?” 那些太医们听到她这么问,都齐齐地垂下头去,不敢去看她的眼。 柳如眉一挑眉,又望向慕容紫轩,笑道:“府尹大人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呢?” 慕容紫轩望了我一眼,然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虽然皇上昏迷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但却是在后宫之中发生,所以此事,以秦律来讲,还轮不上微臣来管。”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话中,却是有着淡淡的不甘,可惜秦律最大,他身为朝廷命官,也是不能违背。 柳如眉笑得更是迷人,又望向了叶铭扬:“那么叶大人如何认为呢?” 叶铭扬淡淡望她一眼,说:“六宫凤印在贵妃娘娘手上,此事……自然是由贵妃娘娘全权定夺。”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朝我望来,眼里有着弄弄的愧歉。 我知道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被柳如眉这么一设计,我们三个都完全没有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真的全权听柳如眉定夺。 毕竟,六宫的凤印,就是在柳如眉的手上。 假如早知道如此的话,我当时就应该把那个凤印给要过来,不然现在除了上官墨尘,还有谁敢动我? 但什么事都没有假如,我也只有任由柳如眉来宰割。 听得叶铭扬的话之后,柳如眉冷笑一声,伸手将凤印举起,说道:“凤印在此,众位卿家听命!” 在六宫之中,只有凤印才是最大,便连我这个皇后,在凤印之前,也是只能向持有凤印之人下跪,所以一时之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向柳如眉跪了下来。 柳如眉得意地望了我一眼,让我心里不由大恨。 然后,她才不急不缓地说着:“本宫特在此下凤旨代皇上整顿后宫!皇后萧晨依下毒致使皇上昏迷,今除去萧晨依皇后徽印,移居蝉翼宫!” 她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在场的每个人无一脸色大变,便连叶铭扬和慕容紫轩,本来那样冷静的人,此时也是不由齐齐向我看来,眼里有着深深的愧歉和担忧。 我心里知道,那个蝉翼宫是秦宫里面的冷宫,凡是犯了大事的妃嫔,都是会被贬入其中。 而我现在身为一个皇后,却被柳如眉一个贵妃打入冷宫,还真是一件史上前所未见的事情。 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将凤印抓在手上的原因。 柳如眉说完这句话后,又得意望向我,说:“萧晨依还不接旨?” 我恨恨望她一眼,心里只想着等到上官墨尘醒来,你这个恶女人就死定了! 但表面却不敢反抗她,只有咬牙切齿说道:“是,谨遵贵妃之命!” “那好!” 柳如眉收起凤印,转头去看身后的太监宫女:“你们便快点替皇后娘娘收拾东西,即刻赶到蝉翼宫!” “是!” 现在是柳如眉掌权,他们当然不敢怠慢,所以立时便答应着。 而凝霜望了我一眼,眼里光芒复杂,依稀有着几丝愧疚,却赶紧又垂下头去。 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可真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除了叶铭扬和慕容紫轩,真的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到我。 看着我渐渐地站了起来,随着那些宫女太监向甘泉宫外走去,慕容紫轩却不管身旁的状况,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我不由回过头去,惊讶地看着他,却只撞见他含着浓浓关切的眼,不由愣住。 他的眼紧紧望着我,似承诺一般说着:“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让全场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便连柳如眉,也是惊诧地望着我们两个,眼里闪过一抹抹复杂无比的光芒。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慕容紫轩的双眸黯淡下去,将我的手松开,说:“皇后娘娘请保重!” “谢谢!” 我朝他笑了笑,这才朝前走去。仍然感到身后有他视线的追随,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可惜我的心已经全部系到了上官墨尘的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对于他的一片关切,我也只有忽略不见。 我只好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仿佛感觉到柳如眉得意望着我的视线,我不由咬了咬嘴唇,我没惹她她就敢来惹我,看来以后,我还真的不能对她心慈手软! 就这样一路向前走着,渐渐的到了一个荒芜的地方,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宫殿矗立在前方,赫然便是蝉翼宫。 我身后跟着凝霜,为了避嫌,她也只有依然当我的宫女。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我也是在整理着这整件事情的脉络,所以自然也是没有找她说话。 直到到了蝉翼宫的前面,我才回过头去看她,她躲闪着我的视线,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皇后娘娘不管如何处罚奴婢,奴婢也是毫无怨言!” 我笑了笑,说:“你要我现在惩罚你,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是要害我么?” 听到我这话,凝霜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看我,当看见我唇边的笑时,不由怔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冷哼一声:“之前你说是我下毒使皇上昏迷的时候,就有人不是太相信你的话。而若是此刻,我对你使出了什么手段来惩罚你,说不定那些原本不是太相信你话的人,都会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因只有你得罪了我,我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说,我现在会这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凝霜的身子不由重重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垂下头去,讷讷地说:“皇后娘娘真是慧眼如炬……” “说到厉害,我又怎么能及得上你的主子?” 我笑了声,又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假惺惺在这里说这些话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就当是柳如眉派你来监视我的人好了。我也不会赶你走,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宁愿那段时光永不存在!” 说完,我便没有再看她,就转身朝前走去。她仍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向蝉翼宫走去,这里真的不愧是冷宫,入目皆是无比凄清冷落的情景,并且除了我之外,这里竟然一个旁人都没有! 我惴惴地走进去,生怕里面有着什么不良生物存在,从而对我有着什么伤害。 不过好在我福大命大,这里虽然草木茂盛,可是却也没有什么蛇虫鼠蚁,让我也微微放下心来。 我朝我住的那个宫殿走去,却突然想起要将那些我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拿到这里来,想叫凝霜搬来给我,又想起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不由对她起了几分戒心。 看来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什么损害,还是我自己亲自动手的好。 我又走了回去,当走出蝉翼宫后,正看到凝霜正提着我的东西向这边走来。 她也看到了我,表情一怔,然后便垂头说道:“娘娘,奴婢不管娘娘怎么想,反正奴婢真的除了那时之外,再无任何一句欺骗娘娘的话语,请娘娘明鉴~!” 我心里已经决意不再相信她的任何话语了,听到她的话,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是决计不相信。 瞧见她的神情,明显也是知晓了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我也不再伪装,只是对她说了句:“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拿进去!” 凝霜的身子轻轻颤了下,眼眸陷入一种无垠的黯然中,轻叹了一声,说:“娘娘,你真的不相信奴婢的话么?” 我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行李,淡淡的说:“我何时没相信过你?只是可惜的却是,正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我现在不是在甘泉宫,而是在蝉翼宫这个冷宫里面。” 听得我这么说,凝霜的身子又是轻颤了一下,却是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望了她一眼,说:“好了,你也跟我一起进去吧,只不过,以后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不用劳烦你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忽然跪了下来,说:“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你!您对奴婢这么好,可是奴婢……娘娘请放心,以后奴婢再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了,请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看着她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里却是在冷笑。 一般来说,只要是被一个人骗过一次了,假如还相信那个骗自己的人,那这个人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而我,现在也是因为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而对她有了戒心,以后不管她对我如何,我也是永不会再相信她,否则,我就是那个傻子了。 所以对于她的话,无论她怎么表示她想悔改,我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没有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你起来吧,以后你便和我一起住在这蝉翼宫里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一下才是。” “是,娘娘!” 她见我没有理她的意向,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伸手要来帮我提行李,却被我一手避开:“我的东西还是我拿吧,你跟着我来就是。” “是,奴婢遵命!” 凝霜低头应了声,没有再坚持,便跟在我身后向蝉翼宫走去,一路无话。 两人来到蝉翼宫里面后,看到里面的凄清情景,凝霜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语气中尽是愧歉:“奴婢真是有愧娘娘,以至于让娘娘……” 我知道她后面要说些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听,于是我赶紧截住她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娘娘,还是由奴婢先来收拾下这里吧!” 凝霜似乎极想在我面前赎罪一般,忙不迭地抢着要干活。我看了下这个房间里确实不是很干净,自己也不想动手,于是便点了点头。 看见我这个动作,凝霜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嘉奖一般,慌忙走上前去替我收拾屋子。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矛盾,假如她到现在还是装的,那么她的伪装能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何况,虽然现在柳如眉将我打入了冷宫,可是谁知道上官墨尘会不会不久之后就会醒来。 所以柳如眉肯定会趁上官墨尘没有醒来之前,先用阴谋诡计将我收拾掉,而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人物,我真的都完全不能忽略。 尤其是凝霜,假如她装作这样迷途知返的模样来骗取我的信任,再在背后捅我一刀,那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赶紧抑制住心里的胡思乱想,看着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对她说道:“好了,料想我现在在冷宫,也不会有人来送东西给我们吃吧,那我们自己去准备晚饭吧。” 听见我的话,凝霜回头对我说道:“娘娘,虽然此处是冷宫,可是平时的膳食还是有人照料的,所以娘娘就不用担心晚膳了。” “哦,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却是感觉这秦国的冷宫还是跟小说电视里面的冷宫有着不同。 想起来以前电视里面看的冷宫惨兮兮的,里面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像我现在这样,还有人来照料我吃饭。 看来打入冷宫,也不算太惨嘛。 看见我的神情,凝霜仿佛猜出了我心里所想,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奴婢相信,等到皇上醒来,娘娘必定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之所以冷宫里面的妃嫔也少不了人照料,就是怕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假若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一夕之间又重新得势,那么之前得罪过她的人,肯定都没有好下场。 而在秦国肯定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个风气,除了特别势利眼的,也没有太多人去招惹暂时打入冷宫里面的人。 又想起凝霜说的话,我心里有一丝冷嘲闪过,也是对她一笑:“其实若不是你,我也是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我这句话说得不客气之极,我就不相信她还能继续装下去! 可是我话音刚落,却丝毫看不到她有着任何的怨恨情绪,只是依然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和无奈,似乎真的是因着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而现在满心愧疚。 这究竟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她的演技太好? 我实在想不透彻,假如真是后者,那她的城府可真是太深了,就算我看透了,也是没有本事去对付她,所以我索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究竟还有怎样的阴谋,在前方等着我。 这时,凝霜对我说道:“娘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娘娘请进来吧。” “好。” 我应了声,便将东西提了进去。可是我还是暗中凝神注意着周边的一切,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她布下的陷阱。 可是虽然如此,却不能表现我的怀疑让她发现,真是让我难受死了。 好在一直走到床边,也是没有发现异样,于是我便放心将我的东西搭在床上,等待着专人送晚饭来吃。 凝霜在一旁站着,看着我一副根本不是很想理她的模样,也识相地向我告退,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里了。 看到她走远,我慌忙去查看房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可是我看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异常的地方,只好放弃了努力。 78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了人送晚饭来吃了,我确实肚子也饿了,于是狼吞虎咽将晚饭吃完之后,正要出门去走走,却只见凝霜忽然走了进来,说:“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沐浴吧!” 不知怎么的,现在我一看到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早在心里,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和警惕感,生怕她再对我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于是我赶紧说道:“不用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得我这么说,凝霜也只好告退而去,我也感到有些累了,于是便打算在床上躺躺,可是刚刚才躺上去,就有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向我袭来。 我心里一惊,慌忙朝那奇怪感觉袭来的方向望去,却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惊得差点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在我望着的那里,竟然有一条蛇盘踞在那里,正吐着猩红的信子望着我! 并且那条蛇的头还是三角形的,明显是一条有着剧毒的蛇! 我登时吓得傻住,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得那条蛇不要来咬我。 在我的脑中,闪电般地掠过各种遇到蛇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却只想到遇到蛇不要动,可是现在我已经抖得跟筛糠似的,又怎么能保持不动弹? 看来这一点绝对行不通了,而且看那蛇一直在盯着我,明显是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们两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它没有朝前滑来咬我,我也没有力气去逃脱。 我的脑中空白一片,不断地想着假如它真的咬了我,那我是不是会一命呜呼,却根本一点怎么去逃命的方法也想不出来。 知道我们两个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牙一咬,也在顾不上装静止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朝门外叫道:“凝霜,凝霜,你快来啊!” 一边叫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向那条蛇看去,却只见它仍然盘踞着在看着我,形象十分恐怖,让我看得心里更是惊悸十分。 我该怎么办?这条蛇看起来丝毫不怕我,而它现在之所以一直盯着我而不上前来,看起来便像是在欣赏着我的惊态一样,就如同一只猫在耍着即将死于自己爪下的老鼠一般望着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还能从它的眼里,看出些许的讽刺来。 看来我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可是为什么尽管我叫得这么大声,凝霜还是没有来? 我正在疑惑地想着时,忽然一个想法跃入我的脑海中,令得我立时便心里一片雪亮! 原来如此!原来这条蛇,是那样来的! 假如我没猜错,这条蛇应该是凝霜刚才替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放我床上的,而她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就动手,肯定是因为怕上官墨尘一醒来,让柳如眉的所有布置都付诸东流,所以不惜以身犯险,在现在就要结果掉我。 没想到凝霜果然这般奸险,先以一副浪子回头的态度引得我的信任,然后再以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方法来害我,只要让我对她的警惕减轻,就是我亡命之时! 而只要我死于这条蛇的口下,料想她肯定会有很多种理由来搪塞。 毕竟这是冷宫,常年没有人来的冷宫,就算有人被蛇咬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纵使上官墨尘醒过来发现这一幕,也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果然,好毒的计策啊,柳如眉果然不简单! 可是,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被这条蛇咬死吗?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但就算这样,对于柳如眉这样的毒计,我又有什么方法能够逃脱? 眼见得那条蛇也逐渐对我失去耐心,我脚一软,挣扎着要向门外踉踉跄跄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双腿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头看到那条蛇似乎要有所动作了,我慌忙连滚带爬向前走着,只希望着能够逃离蛇吻,不要让我惨得真的死在这条蛇的口下。 就在我胜利在望时,却只感觉前方袭来一个阴影。我抬头望去,只见在我的前方,正站着脸色复杂无比的凝霜。 她低头看着我,眼里掠过各种奇异的神色,却终是对我轻叹着说了句:“皇后娘娘,对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伸出脚来,重重一脚,将马上就要逃离房间的我,一下子又踢了回去! 我被她这一脚踢中前胸,只感到痛得要命,身子也止不住后退的趋势。我只有伸手撑住,才能不至于让自己后退得厉害。 总算勉强止住了后退的趋势,我抬头朝凝霜望去,满眼都是对她的恨意。 她看到我的眼神,愣了一下,才说:“皇后娘娘,请你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她便又朝我身后看了一眼,说:“娘娘,再见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边。我心里暗恨,正要爬起来,也向门外逃去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 我心下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看见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正用它那可怖的眼睛看着我,信子一吐一吸的,明显是早已经觊觎我了。 也难怪凝霜在离开之前,会对我说出这句话来。 我看着那条蛇,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不要咬到我。可是不管我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一个计策来。 就当我觉得要命绝当场时,却只在这时,忽然听见凝霜传来一阵惊呼。 我不由一愣,不知道凝霜这时候发出这种声音,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 但我瞬间又清醒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要为别人担心干什么,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我回过头去,正看到那条对我虎视眈眈的蛇,心下正在一震时,却忽然只看见一道无比炫目的光芒闪过,然后,那条蛇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定睛望去,只见那条蛇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挑到一边去了,七寸都被斩断,头身分离,鲜血淋漓,好不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个时候,那条蛇被那道突然闪起的光芒杀死了么? 我战战兢兢地望着那边,正要站起来去仔细看看那条蛇的情况时,却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依依,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让我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抬起头来,正看到慕容紫轩关切的眼,登时整个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轻松感袭上我的全身,令得我几乎有种不能承受之轻的脆弱感。我想站起来,身子却是一直颤抖个不停,全身无力,便连坐在地上,也是吃力得很。 看到我这个样子,慕容紫轩的眼中掠过一道深深的关怀,赶紧蹲了下来,一下将我的双肩拢入怀中,轻轻的说:“依依别怕,我来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你了!” 靠着他的肩膀,我的身子仍在轻轻的颤抖。他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我的双肩,充满着无限的关怀和爱意。 被他这样轻抚着身子,我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恐惧仿佛也在此刻离我远去,再也觅不着丝毫踪影。 也是在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两个此时这般亲昵的情景,慌忙反应过来,一下子将他推了开来。 不行!现在上官墨尘还在昏迷中,我怎么能和别的男子有着什么接触? 并且,我也不能再让他对我有着任何的遐想,以免让他越陷越深,将来受苦的,也会是他。 他见我将他推开,眼里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朝我一笑,说:“依依,现在没事了,我扶你起来吧!” “好,谢谢你!” 我也朝他笑笑,便接过他递来的手站了起来。刚才看到他黯然的眼,我的心里真的也是极不好受,我知道我伤害了他,可是现在的我,除了这般做,又能如何? 站了起来后,我望了一眼那条蛇的尸体,说:“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呢!” 他望了我一眼,说:“依依又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在这世间,只有关系疏远的人,才会说出那个词语来!” 他的话里有着一种淡淡的轻愁,让我听得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才能不让他的这抹轻愁继续存在。 他仿佛也注意到了我的为难,朝我笑了笑,将话题转移了开去:“其实这件事应该多谢叶大人才是!若不是他见着了凝霜的神情异常,也许我就不会那般及时地赶到这里……要是依依你真的因为这事而遭到了任何不测,我可真是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我的神色间不由有了一份尴尬,都是蓝眼宫主,要不是他,我现在和慕容紫轩,就绝对不会这么尴尬了。 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垂眸轻叹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就在我们两个都沉浸在这一片难捱的沉默中时,只听见叶铭扬的声音传来:“你便来说说,你一直鬼鬼祟祟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我和慕容紫轩都不由朝门外望去,只见叶铭扬正冷着脸,拖着凝霜朝这边走来。 此时凝霜的脸色惨白,显然是因为阴谋被叶铭扬和慕容紫轩拆破而心生绝望。 看到凝霜进来,我禁不住问道:“凝霜,你当真这般恨我,甚至还要亲手杀死我么?” 凝霜抬起头来看我,眼里尽是平时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仇恨光芒:“我自然恨你!因为我的全家,都是死在你爹萧敬的手里!可是没想到萧敬不但没有得到恶报,他的女儿竟然还成了皇后,还要让我来伺候,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要说萧敬的事情与我无关?可是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父债子还,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是不能让凝霜心中释怀。 她见我不说话,又是接着冷笑道:“所以尽管我对柳贵妃也没有什么好感,却也是愿意配合她来害你!只因只要看到你失势,看到你痛苦,就是我一生最欢喜的事情了!” 我心中更是无奈,她对萧敬的仇恨还真深,可是要我来承担萧敬的罪孽,还真是一件对我极为不公平的事情。 于是我叹了口气,望着她,说:“那么,你想不想找萧敬本人报仇?” 听到我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亲口叫出萧敬的名字来。 凝霜脸上笼满警惕之色,狐疑地看着我,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简单地问问罢了。” 我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紧紧瞧着她的双眼,只想看到她心中是否真的有着求生的意念。 她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是想报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将他杀死!但你这么说又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再将我也杀了?” 我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救我?”凝霜一愣,旋即又冷笑,“萧晨依,你在此刻还想骗我,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我也是冷笑:“我为何要骗你?你到了此刻,生死都被我掌控在手里,你又有哪点值得我骗?” “……” 听到我这话,凝霜瞬间陷入了沉默中,张口结舌地望了我一眼后,便垂下头去,说:“好,那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要替我洗清冤屈,在皇上醒来之前,你必须要帮我扳倒柳如眉!”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在这时,感觉到身旁的两个男子,都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朝他们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他们眼里略微的愕然,显然是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法来威胁凝霜。 慕容紫轩眼中的愕然却是比叶铭扬还要深,看来以前的萧晨依真的不会跟我这样“阴险”,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别人。 我不由叹了口气,还真以为我是只善良的小白兔啊,柳如眉这样害我,我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凝霜定定望了我一眼,说:“那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能够活命?” 我轻笑一声:“你很想死么?你不想留着命来复仇么?” 凝霜愣了下,才说:“可是要我帮仇人之女,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我笑了笑:“那么,你是想死了?” “假如要我帮你,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凝霜斩钉截铁地说着这句话,一副根本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 我却仍是轻笑着,说出一句令在场的每个人都跌破眼镜的话来: “假如我跟你说,我能够帮你报仇呢,你会不会去跟我合作?” 听到我这句话,凝霜不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而慕容紫轩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惊道:“依依,你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还是叶铭扬最冷静,他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神色,却没有说话。 我也不理会他们的惊异,只是望着凝霜,说:“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凝霜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哼一声:“不单单是我,便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相信的吧?” 我笑了笑:“那好,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只是可惜,假如你不答应与我合作的话,那么来日萧敬倒台的那一天,估计你是没有看到的幸运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反应更加强烈,凝霜简直像被点住了穴道,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全身都僵硬无比,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慕容紫轩也是赶紧将我的手拉住,轻唤:“依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望向仍然能保持平静的叶铭扬,他收到我的眼神,便转头对慕容紫轩说道:“慕容大人,这件事情,还是听皇后娘娘继续说下去吧。” 听得叶铭扬这般说,慕容紫轩也抑下心中疑惑,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仍在望着我,眼里有着浓浓的探究和迷惑。 我知道他心里仍然有着许多的问题要问出来,却是没有理他,而是望向凝霜:“怎么,我说的话,你可答应?” 凝霜震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我,脸色苍白:“可是……萧敬可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我淡淡地说,“可是谁规定,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凝霜更加的瞠目结舌,看着我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我却只是含笑静静看着他,虽然在所有人的眼里,萧敬确实是我的父亲,我也决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谁知道我是穿越来的,我跟他一点父女亲情都没有。 何况,他还对我那样无情,自从那时因为我发现了他和那个冷公子的图谋,他想亲手将我灭口时,在我的心里,就再没有一丝对他的亲情。 并且他要做的,还是要颠覆上官墨尘的江山,只要我还有力量在,我就决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所以就算他知道我了此刻说的话后气得七窍生烟,我也是不会犹豫一分。 看见我丝毫不将萧敬的生死放在心头的模样,凝霜终于恢复了正常,点头说:“好,既然你能够心硬至此,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否则,我可是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笑了声:“那是自然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 “好,那我就先走了。” 凝霜深深望了我一眼,也没有再啰嗦,就说出这句话来。我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就走,很快就没了身影。 看着她的身影远走,慕容紫轩才连忙说道:“叶大人,我想跟依依说些话,请问你能回避下么?” 叶铭扬望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好!皇后娘娘,微臣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我便对慕容紫轩说道:“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慕容紫轩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眼里有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不定,看得我心绪都有些不宁起来。 我移开视线,笑了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快点跟我说吧,我都疑惑死了!” 感觉到在我移开视线的瞬间,他却仍是在盯着我,似乎想要用他的双眼将我看透。我心里更是感觉异样,他这样看着我,究竟是什么原因? 情不自禁的,我也将头转过来看他,正好撞见他的眼,却被他紧紧锁住视线,一时之间不由愣住。 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然喃喃念出这个字来:“依依。” 被他这么一叫,我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你叫我干嘛?”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又接着说出几个字来:“萧晨依。” 这下我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毕竟虽然我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我还是下意识的没有将自己当做是萧晨依,而是我本来的身份洛萧萧。 所以现在一听慕容紫轩刚开始叫我“依依”时,我会这般快反应过来,而他叫我萧晨依,我却迟疑了一会。 可是他这般叫我,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他竟然识穿了我的身份? 我心中一震,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正撞见他含着浓浓痛苦的双眼。 他忽然伸出手来,将我的双肩紧紧钳住,声音也是痛苦无比:“你不是依依!不,你不是萧晨依!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心中更是巨震,他怎么可能看出我不是萧晨依?便连萧敬和萧夫人都不能看穿的事情,他又怎么能知道? 我赶紧反应过来,对他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假如我不是萧晨依,那究竟我是谁?” “你……” 他愣了下,才说:“虽然你和依依长得那般像,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她的样子?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仍然在装着镇定:“呵,依然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你看着我,我一直都是在皇宫里啊,假若我不是萧晨依,那我又怎么能自动出入皇宫呢?你真的太多心了,为什么连我也要怀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明显的一怔,眼里也出现了一抹犹疑,可是瞬间,他却又双眼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当然不是!自从那时你在宫里被别人掳去再回来时,你便已经不是她了!” 听得这话,我不由一愣! 他这话真的极为有理,假如有人觉得我与以前不一样,那自然会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向那段我失踪的时间里,认为是在那段时间,我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将真正的萧晨依换走,而我则假冒她的身份。 那么他这么想了,会不会从此以后,都对我产生不利的意图? 那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我,双手的力量突然加大,冷冷地说:“你究竟是谁?冒充依依,到底想干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对皇上不利?” 他的手抓得我的肩膀真的极痛,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于是不管如何,就伸出手去,想将他的手拨下来,却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他仍是那样望着我,说:“若你不说出你是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他这样,我知道我若不给出他一个充分的理由,他是决计也不会放弃了。 于是我抬头看他,说:“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萧晨依,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萧晨依?并且,就算你有证据,你又有何权力,说我不是萧晨依呢?” 79 听得我这样说,他不由微微一怔,我又接着说道:“况且,我与你又有多久没见面了,你可记得么?在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难免会有点变化,你又如何能断定,我不是萧晨依?” 再听我这句话,他彻底愣住了,双手也是无力地松开我的双肩,喃喃地说:“你说得也有理,莫非我猜测的,都是不对的么?” “当然不对!” 趁着他神思恍惚时,我趁胜追击:“我的改变,最清楚的是我自己,你又有什么权力来指证呢?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假如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份的话,那我可真是没兴趣再跟你探讨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一个人,喜欢被人怀疑!” 他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我,喃喃地说:“依依,对不起……” 我望他一眼:“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突然怀疑起我来的?” “依依,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低低说出这句话来,叹了口气,说:“以前的你,虽然相国大人再对你不好,你也是愿意尽你所有去报答他。只因在你的心里,他是你最尊重最孝敬的父亲,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办,此番你嫁入宫里,也是因为相国大人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我此刻心里也是雪亮得很。 我接着说道:“可是此时的我,却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不但不心念着要向萧敬报答养育之恩,并且还心狠到要将他除掉,所以你才怀疑我不是萧晨依,是么?” 他仿佛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下,才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 我笑了笑:“也是,任何人一看到现在的我,都难免会产生怀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算我以前是那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风波,我若是没有丝毫改变,那反倒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了。” 他听了我这话,不由一愣,然后才点头苦笑:“不错,我与你那么长时间未曾见面了,你有着什么改变,我自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依依,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怀疑你……” “没事。” 我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在意,他又朝我望了一眼,说:“依依,我就先走了,你要小心点!” “谢谢你!” 我说完这句话,看到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便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话。 ——若是关系真正密切的人,是用不着说谢谢的,只有疏远的人,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 可是我又能如何,仿佛对他,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才能消除掉我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他朝我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声,正要转身走时,却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脚步忽然顿住,回过头来看我。 我正要问他有什么事情时,只见他从衣袋里拿出个东西出来,一直向我递来,说:“依依,这块九龙玉佩,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很想要它。” 我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对于他们慕容世家来说,九龙玉佩真的是个极其重要的物品,本来就算他是继承人,平时也是不能随意动它,可是现在,他却要将它送给我…… 他对我的这份情,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对他有所偿还? 而我此时,究竟要不要接受这块九龙玉佩? 我心里一片纠结,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既不伤他的心,又能不让我的心里再度感到深深的愧疚。 看见我望着那个九龙玉佩怔怔发呆,却不接过的模样,他的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唇边拂起一抹苦涩的笑:“依依,你当真不愿意接受它么?难道我的一切,便真的有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听到他这话,我更是不知该如何办的好,抬头看见他含着深深痛苦和自嘲的眼,心里更是难受。 我赶紧抑下心中踌躇,知道现在假若不再说句话,肯定会给与他最大的伤害,于是我朝他笑了笑,说:“不是啊,只是这个东西实在太宝贵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依依你不用担心,尽管接受就是,因为我能够看出,你真的很需要它,所以,这就当我送给你的唯一一件礼物好了。” 我又要拒绝时,他已经将九龙玉佩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抬头看他,看到他唇边的轻笑,心里一叹,知道若我不接受,肯定他也不会罢休。 我只有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说:“好,那我便接受它好了。只不过,若你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便是,我……” “依依!” 他又是截住我的话,眼里有着浓浓的无奈,看见我望着他,他又是叹了口气,说:“依依,我将九龙玉佩送给你,并不是要得到你的报答……唉,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我先走了,依依你好好保重!”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我望着他的背影,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有掌心九龙玉佩的温润,提醒着我他曾给与我的柔情,让我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正当我握着手中的玉佩发呆时,却忽然听见自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九龙玉佩……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慕容紫轩。” 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我身旁的叶铭扬,他正垂头看着我手中的九龙玉佩,眼神极为奇特,里面有着各种光芒变幻而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愿意收下,可是……唉!” 我没有再说下去,只因我知道,叶铭扬肯定也知晓我心中的无奈。 原先我与慕容紫轩之间的谈话,他肯定也是听得清楚,再结合以前的每件事情,我和慕容紫轩之间的所有纠葛,他也应该都是完全猜了出来。 他也跟着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想起来我一直记挂着的那件事,赶紧问道:“对了,上官墨尘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 叶铭扬望了我一眼,才说:“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便连我,也是无法看出那种毒的毒性来。只知道这种毒能够令人陷入深度昏迷,假如在一段时间内得不到解毒的话,必是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 我不由惊呼一声,真的想不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那么上官墨尘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他中毒究竟跟我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突如其来的自责,假如他中毒与我有关,那我要怎么办,才能解脱掉我的罪恶感? 我颤声问道:“那……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替他解毒?” 叶铭扬叹了口气,说:“先要太医们给皇上看看,才能知道用什么药物来解毒。只因那种毒药的毒性很奇特,并且时刻在变化,所以解药的药方也是时刻变化着的。现在要做的,便是先确定好解药的配方。” “那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出来吗?” 我心下一惊,叶铭扬这般说,便说明他们完全还没有看出上官墨尘身上的毒性,那么这样一来,他又该怎样,才能化险为夷? 我只感到心里仿佛有着一团火在烧一样,真的极想冲到上官墨尘养伤的地方,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分担他现在承受着的痛苦。 叶铭扬仿佛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慌忙一手拉住我,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娘娘现在去的话,必是会被柳贵妃揪住不放,到时,便是连皇上也是极难护住娘娘了!” “可是……” 我喃喃说着,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我却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倘若他真的因此而有了性命威胁,尤其还是因为他是在我的寝宫里面中毒的,那我便真的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也许,在他真的有了性命之忧的时候,不管如何,我也是无法苟活下去…… “娘娘,就算是为了皇上,你也是不能去看他!” 知道了我要说出些什么来,叶铭扬赶紧说出这句话。 我一听心里一惊,他说得真的极对,就算是为了上官墨尘,我也是不能去见他。 尤其不能在此刻! 假若因为这样被柳如眉抓住把柄,那么她肯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根据秦国例法来治我的罪。 到时,就算她对我或杀或刮,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反对的话。 毕竟凤印在她的手里。 我心里又急又悔,早知道会有此刻的情形发生,我真不应该放手对凤印的控制权,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晚了。 我只好在这个冷宫里,遥遥地担忧着他的所有,从别人的口中探听他的状况。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希望一有情况发生,你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微臣自会这般做的!”叶铭扬点头说道,却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 我又是叹了口气,问他:“你相不相信是我下的毒?” 他听得我这么问,愣了下,才说:“我不相信!便纵是你对皇上毫无感情,你也必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你对皇上,还是这般的情深似海!所以世界上的人都有下毒的可能,唯独你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比真诚的神色,便知道他说的,自然不是假话,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暖流。 “可是,我也并不是没有做过坏事啊,刚才我对凝霜说的那些话,你也全部听到了。” 我又说出一句话来,不知道他那时听见了我对凝霜说的话后,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他笑了笑,说:“你的性格本就是如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柳贵妃对你那样,你自然不会对她有所手软,可是对其他人,纵然是背叛你的凝霜,你也不会下任何杀手的,不是么?”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失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得深。” 他也一笑:“只因不管如何,我都会相信你,永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 他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却似乎有着无限的深意,让我听着,只感觉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来,似乎将有什么我令我忐忑不安的事情,正在破土而出。 正当我心里胡思乱想时,只听他又在耳边说道:“其实也可以说是我相信皇上吧!我自小陪伴皇上的身边,早便将皇上看作了我的兄弟,又见识了他识人的英明眼光。所以对于他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永远也不会怀疑,只因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爱错人的。” 他的话,让我心里的不安瞬间消逝,原来还是我自己想多了。 想起他说的话,我不由叹了声:“你和上官墨尘之间的友情,真的令我很感动。” “所以我希望娘娘永远都不要辜负皇上,娘娘可答应么?” 他望着我,眼里有着认真的光芒在闪耀:“这不是我身为一个臣子向皇后娘娘说的话,而是作为皇上的兄弟对萧晨依说的话!晨依,你答应么?” 他对上官墨尘的感情之深,真的让我感动十分,想起他那时,便是出自对上官墨尘的不平,而故意装作个登徒浪子来轻薄我,不由只感到心里叹息重重。 我笑道:“你不要这样杞人忧天了!我对上官墨尘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么,所以这些话,你根本就用不着说了!” “那我就放心了。” 叶铭扬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可是眼里,却掠过一道轻微的黯然。 那道黯然出现和消失的时间是如此之短,我还没有发现,它便已经消失不见,也让我不由觉得,这抹黯然,其实只不过是我的幻觉。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娘娘,微臣可以看下娘娘的经脉么?” 他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来,让我不由一愣,然后才说:“看经脉?怎么看啊?” 他答道:“只要微臣用手搭在娘娘手腕的脉搏处,便可以了。” “哦,那你就看看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我还是向他伸出手去,他也不罗嗦,一下子就将我的手扣住,然后一股内力自我的手腕向里面涌去。 我的身体里忽然被他注入这么股内力,当真是有点难受,正想下意识地将手抽回来时,却只发现在我的身体里面,竟然出现了另外一股内力,好不畏惧地迎向叶铭扬向我注入的内力,两者开始在我的体内,以我的身体为战场对峙着。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股内力却越发汹涌起来,几乎有种跟叶铭扬的内力足以抗衡的力量。 感觉到我体内异常内力的存在,叶铭扬的眉微微皱了下,旋即也加大了自己内力的注入,可是与此同时,我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大了起来,与他的内力成势均力敌之势。 我心里不由大为吃惊,绝对想不到我自己的身上竟然有这这般高明的内力。 可是忽然我又想了起来,上次我在红叶居里被林敏点中穴道,红叶居里那个少年想杀我的时候,便是被我体内突然涌起的内力给震伤了经脉。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我看向叶铭扬,他的眼里,也是有着深深的疑惑,一边却又没有停止加大内力向我身体里袭来的举措。 我只感到分外的难受,两股内力都变得蛮横无比,在我的身体里驰骋,让我几乎有种想要爆裂开来的错觉。 就这样,两股内力僵持了好一会,我只感到叶铭扬正要再度加大内力的灌输时,我体内的内力却也在瞬间猛的一下爆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叶铭扬冲去! 只听“噗”的一声,叶铭扬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股内力给冲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直沁在他的胸前,溅起红梅朵朵。 而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用手捂着嘴,才不至于让鲜血继续汹涌。 我慌忙一把将他扶住,急急问道:“你不要紧吧?” 他稍稍稳了稳心神,这才抬头来看我,满眼都是歉然:“娘娘,对不起了。” 我赶紧说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快别说话了,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让你好好调理好内伤!”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便跟着我进了房里。我扶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几口水之后,气息才平稳了一些。 我还没有说话,他便又是一脸歉意地说道:“方才微臣对娘娘有所冒犯,还希望娘娘恕罪!” 我有些责怪似的望他一眼:“好了,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上官墨尘好,所以你就不要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了!” 他惊讶地望我一眼,然后又说:“可是……可是微臣那般做,原本便是在试探娘娘,娘娘怎么不怪微臣……”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相信上官墨尘的眼光啊!你毕竟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愿相信你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不过,你这样做,只是想看看,在我的身体里面,是否也含有着上官墨尘中的那种毒,是吧?” 他又是望了我一眼,这才点头说道:“不错!说实话微臣绝不会相信下毒之人就是娘娘,可是皇上毕竟是在与娘娘接触之后才中的毒,所以微臣便怀疑,可能有人将这种毒性种植在娘娘的身体里面,再经由娘娘的身体传给皇上!” 虽然这是我早已猜到的结论,但听了他的话,我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只因我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之前蓝眼宫主给我吃了月断梦这种剧毒毒药,那么现在,月断梦的毒性,会不会由我身上,传到上官墨尘的身上? 我只感到身上冷汗流得厉害,慌忙问道:“那……那你有没有从我的身上,察觉到有毒药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说:“微臣没有在娘娘的身上觉察到皇上所中的那种毒性,只不过……” 他说道这里,忽然停住了自己说着的话,我心里疑惑,赶紧问了出来:“只不过什么?” 他望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怪异,却是老实答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微臣的感觉有误,反正微臣总感觉,娘娘的经脉,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 我不由更加疑惑,慌忙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瞧见我还在等着他的解释,他这才皱眉说出一句话来:“娘娘的内力,似乎极为的高?” 他说出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让我愣了下,才也是疑惑的答着:“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明明没有武功的,可是却偏偏又似乎有着很高的内力。” 他点点头:“这也是微臣疑惑的一件事情!照理来说,娘娘没有武功,应该也没有内力的,可是娘娘的内力,却是似乎比我还高。”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才又接着说:“并且更奇怪的,是娘娘的内力,微臣刚开始完全感应不到,直到微臣将内力加强,才感应到那股内力的存在。尤其怪异的是,随着微臣内力的增加,娘娘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加,并且增得比微臣的还要快,真是不得不令人心惊!” 他说的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是感觉到了,可是却根本看不出来有哪里不正常,听得他这么说,也仍是一头雾水,皱眉看他:“那么这样一来,又跟别人有哪里不一样呢?” “微臣也不是太懂,可是却也知道,有着这种情形出现的话,必是因为经脉与别人不同!” 他说道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奇怪,其中充满着无尽的震撼和惊骇,似乎有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被他想起。 我突然见到他这个模样,不由一惊,惊呼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但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仍然保持着那个神态,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 我被他的这种奇怪的神态弄得心里疑惑更深,不由朝前走上几步,用手晃着他的肩膀,问道:“叶铭扬,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跟——” 我这话还没说话,便只见叶铭扬的眼中忽然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接着,我便只感到我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我连挣扎一下,也是无济于事。 我不由惊呼:“叶铭扬,你到底要干什么?” 但我这句话却一点用都没有,叶铭扬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径自将我的手拉住,然后将我的手一扯,我的身子便被他一下子扭转了过去,我的后颈正对着他。 他没有丝毫迟疑,便一下子将我散落后脑的头发掠起,然后再将我的衣领往下一拉! 我心里又惊又怒,喝道:“叶铭扬,你到底要对我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发誓我永远也饶不了你!” 他却仍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沉声说道:“别动!”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嘶哑异常,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仿佛里面含着无限的焦虑和惊骇,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我心下一惊,知道他想做的,必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并且在他这样的情况下,我也不能挣脱,于是也不再说话,任凭着他的举措。 他将我的衣领稍稍往下一拉,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我便只感到他的手忽然软了下来,身子也重重地跌落椅子上,不住喃喃地念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80 我心里一片愤怒,又有些疑惑,原来他并不是想冒犯我,可是他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回过头去,正想责斥他一顿时,却在看到他脸上神情的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举措。 只见他现在的脸色灰白一片,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双眉紧皱,口中犹自在喃喃自语,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 我心里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打击,从而变成这个样子。我想去用手推醒他,却是恐惧着他此时的情景,步子像被钉住了一般,一步也不能朝前迈上一步。 我只有等到他的神情稍稍平静了一点,才远远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来看我,双眼依旧无神,一点焦距也没有。虽然在看着我,却好像已经通过了我的身体,看向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 我心里大惊,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反应,却只见他忽然睁大眼睛看我,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皇上有救了,皇上终于有救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可是听到他的话,我却是高兴得很,禁不住也叫道:“你说什么?上官墨尘有救了?” 他点了点头,神色总算回复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乎有些与以前不一样的神色存在。 我心里正在疑惑时,他已经开口说话:“只是要救皇上,还必须要倚靠娘娘才行。” 我赶紧点头:“只要能救他,无论要我怎样都可以!你快点给我说说,我要怎样才能救他?” 他踌躇了一下,才说:“要救皇上,药方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只是,还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 “这个药引,就是娘娘的血肉!” 叶铭扬说出这句话来,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的不敢置信。 还是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古时候有些人的确是将人肉当药引,可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被我碰上,并且要的还是我的血肉。 可是这样有用么?据现代医学来看,似乎这样做,根本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 似乎看到我心里的怀疑,叶铭扬慌忙说道:“娘娘别担心,虽然以前从未有过人肉做药引的事情发生,可是娘娘的身子,却是不同常人!或者可以更加直白地说,皇上的毒,除了娘娘的血肉,再无一物可解!” 这话让我更加惑然,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望了我一眼,说:“因为皇上中的毒,正是由娘娘引起的,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能够解皇上身上毒性的人,也只有娘娘一人!” “你说什么?你说上官墨尘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 我心里的惊骇,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深过。他说上官墨尘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那是不是说明,害上官墨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不由无力地垂下头去,喃喃道:“原来,原来真的是我害了他啊……” 看见我这样,叶铭扬慌忙一手抓住我的肩,说道:“不是,娘娘,不是你害了皇上,而是因为……而是因为……” 他似乎也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接下去说,看见我眼里的迷茫,他才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其实刚才微臣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传说中才有着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我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喜欢掉=吊我的胃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传说?” 他却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娘娘的后颈处,有一个金凤,娘娘可知道么?”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怔住,因为我以前也看过我自己的后背,根本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金凤了? 瞧见我迷茫的神情,叶铭扬慌忙说道:“其实微臣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据说那个金凤,是真命天女的徽征,而这个真命天女,也是一千年才出现一次!” 我心里大惊,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叶铭扬无比认真的点头:“不错!若是微臣没有猜错,娘娘正是一千年才能得以一现人世的真命天女!” “哈哈哈!” 我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在写玄幻啊?现在这个世道,哪来的什么鬼神,所谓的真命天女,当然也不是真的啦!并且我身上究竟有些什么,我不是最清楚的么,我的背上又哪来的什么金凤?” 叶铭扬却没有笑,仍是那种无限认真的神色,说道:“娘娘假若不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想起他认真的神色,只感到事情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无稽,于是在他刚离开之后,我便慌忙走到房里一面大镜子前,将衣服往下一拉,身子立时袒露在了空气中。 我将后背朝向镜面,然后朝镜子里看去,刚刚才看一眼,我的灵魂都不由被瞬间冻住了! 只见他果然没有说错,在镜子里,正清清楚楚照映着我的后背,上面那个展翅欲飞的金凤,像丝线一般缠住我的视线! 只见那只金凤栩栩如生,就像是马上要从我的背上飞跃出来一般。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那只金凤仿佛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稍显金黄的眼和我的眼刚撞上,我的心里就立时涌过一道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仿佛是一道强大的电流,突然穿越过我的心脏,令得在那刻之后,我的身子似乎经历了一种我不能知道的变化! 我甚至有种错觉,那只金凤其实是有着生命的,并且它的心神和我的心神,也是完全结合在一起! 难道叶铭扬说的果然不错,我就是传闻中所谓的“真命天女”? 将衣服整理好,我仍然有些心潮澎湃,假如我真是真命天女,那么我会不会有着什么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会不会有着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使命在前方等着我? 心里实在乱得很,所以刚刚将衣服整理好,我便向外叫了叶铭扬进来。他进来后看到我的脸色,朝我说道:“娘娘也看到那只金凤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看到了那只金凤,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是命定天女,那我又能干些什么?为什么我会让上官墨尘中毒?” “并且……” 我互相想起一件事情来:“并且,为什么我以前看我自己的后背时,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金凤?” 这是我最大的一个疑惑,所以我当然要将它弄清楚。 听得我这么问,叶铭扬的脸上忽然掠过一道些微的尴尬,仿佛将要给我的答案,是一个不能向我说出来的理由。 我实在抑不住心里疑惑,再次问了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尽管跟我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呢?” 听得我说出这句话来,他只有叹了口气,说:“不错,你身上的金凤,原本是不存在着的,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它却会显露出来……但是,将那个金凤催生出来的人,却会因此而遭到不测。” 听到他这么说,我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赶紧问道:“你是说,必须是……必须是要和人有了夫妻之实,我身上的金凤,才会显露出来?” 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也不由有些红了起来,虽然说得极委婉,却也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叶铭扬显然也是因为同样原因,而双颊也是有些微微的红。我们互相尴尬地望了一眼之后,他便接着说道:“所以,在那一刻,皇上的身上,才会因此而中了剧毒。”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内力,也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个金凤出来而产生的了?” “不错。”叶铭扬点了点头,说,“原先在历代真命天女的身上,都有着隐藏着的先天真气,只要这种先天真气被激发出来,便会具有无以比拟的强大力量。并且这种先天真气还具有着自保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皇上会中毒。” “原来如此。”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真命天女这么厉害,不但可以自保,并且还可伤人,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早一点发掘出我的潜力来?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只有我真正破身后,真命天女的先天真气才能被激发出来,也难怪上官墨尘会这么倒霉,恰好成了激发我真气出来的受害者。 那么我要到何时,才能将上官墨尘从危机中救出来? 我不由望向叶铭扬,问道:“那么我这个真命天女,又有着什么用呢?” 叶铭扬叹了声,说:“真命天女,就是……” 他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见自外面传来凝霜的声音:“奴婢见过陈贵妃娘娘!” 听得这声音,我和叶铭扬对望一眼,彼此都停止住说着的话。叶铭扬对我悄声说道:“娘娘身为真命天女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便是皇上也不能!” “为什么……” 我刚刚才问出这三个字来,便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照他这么说,我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绝对有着极大的秘密。也许真的跟小说里面的英雄主角一样,身负各种各样的使命,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 而我的这种异能,假如只是全部被我自己所用,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假若这种力量落到心怀鬼胎的人手上,那么必定会令事情走向另一面! 而上官墨尘虽然深爱着我,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当今世界上,除了秦国,还有另外两个强大的国家,不管如何,只要上官墨尘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他都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对我这种力量的使用,而那时,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也难怪叶铭扬不许我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甚至连上官墨尘也是不能告知。 可是……假若我和上官墨尘真的会有着这般情况发生的话,那么我们对彼此的爱,又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并且,谁会知道他真的会因为想得到整个天下,而利用我? 但叶铭扬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他都尚且这般担心,那应该是极为有理的吧?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乱,只觉得不管如何,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我了,都背叛我了,还有着身旁的叶铭扬可以倚靠,这种想法,让我真的感到极为的可悲,连暖阳照在我身上,也只能让我感到无比的阴寒。 莫非自古以来,爱情,都永远是比友情脆弱得多? 仿佛知道了我心中所想,叶铭扬舒了口气,说:“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娘娘受到一丝的伤害,更不愿,看到你与皇上之间产生任何罅隙,而要断绝这种可能,就必须要让我们都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虽然有些黯然,却也是被我强自抑制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以后我和上官墨尘真的有了什么冲突,我也相信我必是有着力量去消除。 就当我和叶铭扬彼此都在为着这个问题而伤神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得这个声音,我和叶铭扬都慌忙转头朝那边望去,正看见陈贵妃站在一旁。这次她来蝉翼宫,却没有带一个宫女或者太监,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好奇她来的目的。 我朝她笑了笑,说:“我已经被柳如眉夺去了皇后徽印,你也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皇后娘娘为何这般说?” 陈贵妃也是笑了笑,走上前来,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久之后,便完全能够自这座蝉翼宫中走出,所以六宫之主,无论怎样,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 我低头笑笑:“那就真的承你吉言了!对了,不知贵妃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事情呢?” 她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望一旁的叶铭扬,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顾忌着什么,叶铭扬立时说道:“不打扰两位娘娘了,微臣告退!” 说完这句,他便行了个礼,就朝蝉翼宫外面走去。看到他离开,我便说道:“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不知道贵妃有何事要对我讲?” 陈贵妃转头看了看叶铭扬消失的那处,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一般,朝我说道:“娘娘为何在后宫之中,还随意和男子来往?虽然叶铭扬是皇上最宠幸的人,但若是让人在此事上做文章,那肯定会对娘娘的清誉带来极大的影响!” 看到她这般紧张的模样,我笑了笑:“没事,对于我和叶铭扬的关系,南宫……皇上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妾就放心了,只是娘娘还是要小心点的好!” 陈贵妃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的重视,屡屡地提了起来,看见我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才终于叹了口气,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 对于她孤身一人来这里的原因,我还真是好奇得很,所以立时问道:“如果贵妃有事要对我说的话,那我们就进里面去说吧!” “好!” 听得我这么提议,陈贵妃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登时答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对我说道:“臣妾本名陈霓云,皇后娘娘叫臣妾霓云便行了。” 对她这样对我明显的示好,我心里更是疑惑,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也不要那般客气地叫我皇后娘娘了,你叫我晨依便行了。” 她微微踌躇了一下,却旋即又展露笑脸,对我唯一点头:“好,那我便听晨依的话好了。” 经她这么一称呼,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似乎缩短了好多。我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问道:“不知霓云此番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她叹了口气,说:“我来到晨依,自然只是为了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柳如眉么?” 陈霓云稍稍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点头笑道:“晨依真是玲珑心肠,我刚说出这句话,你便能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也别先这么夸我,毕竟我这样想,也是有着原因的。”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在那时我刚刚回到皇宫的时候,柳如眉来找过我,说我的行踪之所以会被皇上知道,都是因为你告的密。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是有着什么矛盾的。” “原来如此……” 她垂下头去,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我还未去招惹她,她便来招惹我,难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 她低沉着声音将这话说出之后,脸色便冷了下去,对我说道:“晨依,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因为我想看看,能令我的弟弟为之动心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而我弟弟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我当然知道她弟弟就是陈小三,我早教训了他,所以现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于是便朝她笑了笑,说:“没事,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谈论你来找我的那件事情了。” 她稍微有点惊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笑道:“也难怪霓笑那般顽劣的一个小子,竟也会喜欢你,似你这般豁达的女子,我还当真没有见过。” 我干笑了一声,对于陈小三的喜欢,我倒真还希望那从来没有过,毕竟我也不觉得,被人骚扰,也是被喜欢的一种表现。 见我一副不想再提及那件事情的模样,陈霓云也不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晨依,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希望能和你联手,将柳如眉扳倒!”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据我看来,貌似你和柳如眉,还真的没有什么仇吧?” 她笑了笑,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和她都是没有着仇恨的,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知道?不瞒晨依,早在进宫之前,我和她之间的仇,便已经结下了!” 对于这些事情我还真是一点不懂,所以也没有接话,等着她自己向我说出来。 她见我一脸沉默地低头不语,顿了顿,才接着说:“晨依那时只与秦小姐有着交情,又兼为人冷漠清高,所以与我们这些官宦千金的交往都极少,自然不知我和柳如眉之间的矛盾。那时我与她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都出自将门,自然脾气性格都比较暴烈一点,平日虽然女儿家都在一起谈论闺中事宜,可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我与她便产生了极多言语间的冲突,两人的关系,在那时便很是恶劣。” 听了她这话,我仍然没接腔,只因知道她与柳如眉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仅仅是言语间的不合而产生的,所以后文她自然会自动对我说出来。 让我沉默的只是陈霓云对萧晨依的形容。 在她的口中,萧晨依不是如同世人传闻一般的*荡妇,而是一个“冷漠清高”的豪门大小姐,又想起她的处子之身到前不久才破,更是让我的心里迷茫了起来。 难道之前萧夫人说的话都是对的,萧晨依不喜欢男人,所以不愿别人来碰她,而宁愿装出一副到处留情的荡妇形象,吓退那些想娶她的人? 可是却被萧敬逼迫嫁给上官墨尘,而心中绝望,以致于自杀? 这种推论还真是有点好笑,一个女子无论再不喜欢男子去碰她,也不会绝望到自杀吧?何况,我真的想象不到萧晨依会是个同性恋,难道她喜欢的,会是秦烟烟? 正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陈霓云又开始在讲她和柳如眉的恩怨情仇了:“其实虽然那时我和她极度的话不投机,却也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彼此都未曾撕破过脸面,真正导致我和她关系恶化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整个世上除了我和柳如眉,便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思想重心也由萧晨依的身上,转到了她说的这件事的身上。 什么事这么神秘,竟然整个世界上都只有三个人知道? 她见到我的神情,却是苦笑了一声:“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来的,可是不想现在却又对晨依提起来,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听她这样一直卖关子,我还真是极不耐烦,于是赶紧问道:“到底什么事啊,你快点讲出来吧,我现在可真是急死了!” 她望了我一眼,仿佛有点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句话来的模样,笑了笑,说:“没想到几年不见晨依,你的性子便有了这般大的变化,倒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见她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索性不去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见到我这样,又是抿唇一笑:“好了,我也是逗逗你,你就不要这样子了!既然你想听我和柳如眉以前的恩怨,我便全部讲给你听吧。” 说完这话,她的眉便微微地蹙了下,好像将要讲出的,是一件极为困难讲出的事情一般,但仅仅是迟疑了一会,她便开始向我讲起那件事来。 81 “其实我和柳如眉翻脸,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句开场白差点让我跌破眼镜,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原来是由争风吃醋引起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难道是上官墨尘? 说到这里,陈霓云苦涩地笑了下,才说:“那个男子,几乎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可是那时的我和柳如眉,却都无比疯狂地爱着他!便如同是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前方的火焰危险,却仍是要义无反顾地扑过去!晨依,你明白这种感觉么?” 呃,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 我在心里喃喃说着,陈霓云明显是没有指望会得到我的回答,而是径自说了下去:“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当时我和柳如眉都仅仅是见着他的第一眼,便毫无悬念地为他而痴迷了。只是,他那样的一个人,却终究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顿足,纵然我和柳如眉的姿容,都可以称是国色天香,他却没有丝毫的注目。” “他这般冷漠地对待我们,本来以我和柳如眉的性子,都是不会对他有丝毫理会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是疯狂的爱恋着他。他早知晓我们的身份,也知我们是即将入宫为妃之人,虽未表示要接受我们之间的哪个,却又不曾对我们的接近加以抗拒,所以我们两个,都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对我们两个,都有着感情的。” 听到这里,我便对她说的那个人,心里登时涌起一种不屑来。 世间这样的男人真的极多,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却又不肯给她们任何的诺言,便让着那些爱着自己的女子,都在幻想中猜测着他对自己有着爱意,从而便越发的舍不得离开他。 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着她们的幻想,将她们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而她们喜欢的,便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 尤其那个人还知道她们即将成为皇妃,竟然还要以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绑住她们,实在让我感到不屑得很! 仿佛察觉到我心中的想法,陈霓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因我现在,也是终于看透了许多,心里也是有着如你一般的想法!而是奈何,那时我却真的是年少无知,所以连他的这种打算,也是没有看清。” 我皱了皱眉,说:“这么说来,那你现在是后悔自己爱过他了?” 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不错,到了现在,我的确很后悔自己投入这段感情。只因那个人,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冷漠的怪物!” 听她这么形容那个男子,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到底谁有这么恐怖,能够被人形容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仿佛看到了我心中的疑惑,陈霓云微微一笑:“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会觉得我的形容很奇怪,但是若你见过他之后,你便也会有着跟我一般的感觉了。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说到底,我和柳如眉只是因为那时的年少无知,又兼从未见过如此对我们的男子,所以才会对他动心。可是他,唉……” 陈霓云叹了口气,才说:“我也不知他为何要那般,对我们两个都一般对待,又似对我们都有情的模样,所以令得我和柳如眉这两个本来便有矛盾的人之间,产生了更大的罅隙。终于在一个雪夜……唉,总之便是在那个雪夜之后,我和柳如眉,便彻底成了死敌,以后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争上一番,一直到现在。” 听到这里,我不由感到有点不正常。假如她只是要对我说明她与柳如眉的矛盾,又为何要说得这般具体,连所有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难道在其中,有着什么深意不成? 看着我微蹙的眉,陈霓云笑了笑,说:“你必是对我说的话有着疑惑是么?不错,我对你讲这么多,的确是有着目的的。只因我想让你知道,我和柳如眉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虽然心里仍然疑惑,我还是配合地问道:“他到底是谁家公子?” “他不是京城中人,其实说起来,我连他的真实身份,也是不曾知晓,却爱上了他。” 她苦笑了一声,又接着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便爱上了他,这是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这个时侯我虽然没兴趣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不过听她这般讲,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好受,正要出言安慰她时,她已经径自说了下去:“直至今日我还觉得,他当时出现的情景太过诡异,我甚至还认为他的出现,只是一场预谋,让我和柳如眉为他沦陷的预谋……当然,这一切都是无法知晓的了,我知道的只是,他接近我们,必是有着什么目的,这个目的,我却一直无法探出。” 说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心里真是痒痒的,禁不住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听了我这话,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认真,怔怔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时,才忽然说出一句话来:“晨依,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叫冷傲枫的男子,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知道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禁不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霓云,你没事吧?” “没事。” 被我这么一说,她才也反应过来,却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晨依,我知道你的心里,必是对我讲的话感到很好笑,但是我说的每个字,你都必须要时刻记住!那个叫冷傲枫的男子,真的具有着无人能抵挡的可怕魅力,所以为了让你以后不要再重蹈我和柳如眉的覆辙,你最好不要对他有着任何注目。” 听到她的话,我还真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会为他动心?再说了,现在的我,也已经有了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变心?” “那便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陈霓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我和柳如眉,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说不定,正是因为我和柳如眉的未来皇妃身份。而当时他没有去接触你,必定是因着你难以接近的原因。而现在,皇上真正喜欢的人又只有你一个,说不定他现在,便是会想方设法来接触你。” “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疑惑地喃喃说出这句话来,陈霓云也是叹了口气:“我也是不知道,不过也知道这件事必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也跟着点头,可是在这时,脑中却忽然掠过一道灵感,他接近上官墨尘未来的皇妃,是不是因为在她们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我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叫冷傲枫的人,看看他这般接近上官墨尘的皇妃们,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看见陈霓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将胡思乱想的思维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看她。 她笑了笑,说:“现在晨依也知道,我和柳如眉都喜欢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了,所以若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她,应该也简单得很了。”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一震,却是对她微微一笑,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连感情也利用起来。” “晨依真的好聪明,我才开了个头,你便知道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柳如眉了,真是让我不得不服。” 她也是抿唇一笑,我笑道:“若不是你开了这个头,我也许永远也想不出这样的一个方法来,所以真正厉害的,应该说是你才对!” 陈霓云笑了笑,望了我一眼,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年来,柳如眉仍然是没有忘记冷傲枫。” 我又望了她一眼,知道她会知晓柳如眉还喜欢着冷傲枫,自然是有着她的手段,所以没有再问,只是笑了下,说:“若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利用她对冷傲枫的感情,来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既然有晨依这般说,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陈霓云也是笑得分外的冷,冷得沁入人心,若不是看到此刻的她,我还真是想不到,一向看起来性子极淡的她,也会有着这般可怕的面目。 我收起心里震撼,对她说道:“只是具体实施的措施,还需要你来制定才行。毕竟我对这般的勾心斗角,还真是一点都不精通!” “晨依请放心,我必是会做得天衣无缝!” 她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只是,我还希望晨依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心里冷笑,重头戏终于要来了么? 我就知道,要她跟我合作,自然是不可能不要我付出任何代价的,毕竟虽然她很想扳倒柳如眉,可是现在与柳如眉关系更恶劣的,却是我。 于是我也平静了下来,说:“究竟是什么要求,你尽管跟我说就是!” 她的脸色也肃穆了起来,说:“我要晨依答应我的是,等到扳倒了柳如眉,晨依你要帮我出宫!” “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还以为是我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她见到我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帮我出宫!” “为什么?”我疑惑的望着她,“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呆在宫里?你一点都不喜欢皇上么?” 听我这么说,她的唇边泛出一抹苦笑:“就算喜欢又如何?皇上的心里,终究是不会有着我的存在。” 我不由哑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于是也不再啰嗦,而是郑重答着:“好,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两个将柳如眉扳倒,那我就帮助你出宫!” 她深深望我一眼,说:“多谢晨依了,若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的话,我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她说得这么认真,我不由失笑:“好了,你说得太严重了!现在我们就赶快开始商讨这个计划吧!” “好。”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接着便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她说的跟以往我在电视里面看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让世人以为柳如眉在成为皇妃之后,仍是和冷傲枫有着什么交往,这样一来,就算是柳如眉舌灿莲花,也是无法解说自己的清白了。 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她想出来的这个方法,还真是阴险至极,假如柳如眉真的上当,从而失去现在的所有,那可就真的是杀人不见血了。 又和我一起商讨了一下细节部分,陈霓云便告辞我而去了。反正那个计划大多部分都是由她去执行,所以我也没有再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就这样又在蝉翼宫里面呆了几天,最近几天,叶铭扬都在和太医一起努力找出解除上官墨尘所中毒性的解药,研究了好几天,也是没有找出任何的线索来,所以只能徒留我在蝉翼宫中等待着消息传来。 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不能再去上官墨尘养伤的地方去看一眼,对我来说,当真是最大的折磨了。不过有着叶铭扬的照拂,柳如眉也不能来找我麻烦,日子倒还过得算是平静。 这天我刚刚才上床睡觉时,只听见从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朦胧的箫声。那阵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虽然听不太真切,却也是能够感觉到那个吹箫之人高超的技艺,让我不由沉迷其中。 尤其让我更加感到疑惑的,却是这个人的箫声,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我曾经在哪里听过,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忽然,那阵箫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音调也不住高扬,撕裂空气向我的耳中袭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几乎要从床上跳了下来! 天!虽然我曾设想了无数个可能在这里吹箫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到秦国来?并且,他怎么可能到了秦国皇宫里面,而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下意识里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既然他到了秦国皇宫,那自然是应该小心谨慎点才好,可是他却偏偏要在这里吹箫,有一种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模样,那还真是极为值得去探究。 所以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再去思索别的事情,便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循着那阵箫声,走向蝉翼宫外面的黑夜。 有着宫灯的点缀,所以一眼看去,外面也不是太黑。随着我向前走去,箫声也渐渐的越发清晰,终于,当箫声在我的耳边回荡不息时,我也看到了那个吹箫的人。 依然是那样俊挺无比的背影,依然是那般脱俗如仙的风姿,可是不知为何,现在这样看着他,我的心里却开始涌起大片大片的不安,似乎有什么我不能预料的事情,正要在我的面前发生。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到来,吹箫之人将箫移离唇边,回过头来看我,笑道:“依儿,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着他,经过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他的脸似乎有点清减了,脸上也有着一种稍显疲倦的神色。 我不由问道:“你从楚国千里迢迢来到秦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 听得我的话,端木叶庭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来见依儿。” 他这样的回答,真的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我的脸微微红了红,然后便走上前去,说:“你不要骗我了,我自然没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来到秦国来见我。其实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吧?” “依儿……”他轻叹了一声,说,“依儿,你为何一直不愿意面对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现实呢?”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什么现实?难道我真的要相信,你来秦国,真的是为了要见我啊?” 他望着我,一脸郑重地说:“我来秦国,自然是为了你。” 我不由失笑,也是望着他,说:“好了,我们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假如你来这里是为了见我,那么端木叶轩,又怎样解释呢?” 他不由一愣,一副仿佛不知道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模样。见到他这样的神态,我便已经大略知晓,我之前讲的话,都是一句不错的。 我呼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到秦国,是为了找你的弟弟,那要不要我帮忙啊?” 他苦笑一声:“依儿,我到秦国来,真的只是为了你。” “好,那我就相信你好了,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着这句话,我的脸上却是有着一抹显然不相信的神情。他也是看出了我心里所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到秦国来,却真的是想带你走!” 我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依儿,难道你在秦国,真的过得开心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的灵魂都看透,我却仍是皱眉看他:“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轻叹一声,说:“你身为秦国的皇后,在你的心里,真的开心么?就算你拥有着全秦国所有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殊荣,可是没有着身为一个正常女子所有着的温暖与幸福,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希望着的么?”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抵触,于是声音僵硬地答道:“这不关你的事!”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依儿,你要知道,你的所有伤悲,我都决不允许它在世间出现!我希望见到的,只是你我初遇之时,你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靥!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是永远不能让你感到心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样子的他,真的让我好不适应。以往我看到的他,都是那般的温文尔雅,可是如今,他却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话里所说那样,是因为太过关心我,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 我不由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朝他望去,说:“对于你的关心,我真的觉得很感动,我也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眉微微一扬,唇边一抹奇异的笑意:“你说我和你,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难道不是么?之前我便已经说了,我们是朋友啊!” 他唇边的笑意更加的奇怪:“不错,我和你,确实只是朋友,所以对于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根本一点都不会去关心,对不对?” “怎么可能,对于朋友的一切,我若是不关心,那我怎么还能算是你的朋友?” 其实我说出这番话来,我自己也知道这不是我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只因为我知道,若我说出我真正的想法之后,我和他,想要保持现在的这种关系,便是完全不可能了。 毕竟古往今来,因为我们这样而翻脸的人,并不少。 所以,我只能对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在装傻充愣,只希望着能够减轻我们之间的这种尴尬。 他听得我这句话,双目一凝,朝我望来,眼神极为奇怪。我心里一颤,知道我的小算盘被他看透了,于是索性也不再闪躲他的视线,只是满不在乎地迎了上去。 他望着我微微笑了声,说:“依儿,你为何要逃避着我的问题?” 我干笑了一声:“我并不知道你有向我提问题,又何来的回避之说?” “依儿……”他叹气:“难道你真的有那般的喜欢上官墨尘?纵使他将你打入冷宫,你也仍然爱着他?” 对于他知道的这些事情,我也没有感到太过吃惊,他毕竟是楚国的太子,再怎样也会有着自己的情报网,所以知道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用感到奇怪。 我笑了笑,说:“你说错了,并不是他将我打入冷宫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在昏迷中,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端木叶庭眉一挑,“假如不是他将凤印给柳如眉,后面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我呼了口气:“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所以你这样说,根本就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不能将所有的错,都全部堆在他的身上!” 端木叶庭笑了声:“你果然,到了现在,仍是会替他辩驳。不错,在你的心里,这一切都不能算是他的错,只因无论他现在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是不会怪他!” “谁说的!你为什么一直要说他的不好?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我就会真的认为他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从而只认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我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不由腾起一丛怒火。我从来没有想到,端木叶庭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来诋毁上官墨尘。 他听得我的话,不由一愣,看到我脸上的怒火时,神情更是一怔,似乎也在疑惑自己说出的话来。 但他旋即又冷静了下来,说:“依儿,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这种意思!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跟着上官墨尘,真的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他有着那般多的嫔妃,无论他怎么想保护你,你也是会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这一点,你知道么?” 82 我朝他一笑:“那么你呢?你将来也会成为楚国的皇帝,难道在你的后宫之中,只会有着你爱的那个人么?” 他却是坚定地答着:“那是自然!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永不会令我所爱的女子受一点点伤!” “是么?” 我不由失笑:“那么假若你的皇位未稳,而她们对你的皇位巩固又有着帮助,你难道能不理她们吗?” 听见我这么问,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踌躇了一下,轻叹了一声,说:“依儿,你的这句话,这个世上当真极少有人能够答得出来。” “不是没人能答得出来,而是没人有胆量去想,是不是?”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微微的冷笑,又抬头问他,说:“可是上官墨尘却能对我直言回答,并且他也真的全部做到了!在他发现自己对我的心意之后,他便再没碰过任何一个妃嫔,我想,他做到这样一个份上,你是没有资格对他进行评头论足的吧?” 他的双眸沉了沉:“依儿,你还是宁愿这般地维护着他!” 我笑了笑:“我不是维护,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了,我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若是你想要我帮你找端木叶轩,我倒是非常乐意奉陪!” “依儿,你为何要对我说这般的话?”他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 我眉一扬:“我已经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快点跟我讲吧。” 他听得我的话,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定定望着我,说:“依儿,你跟我走吧!” 我心下一惊,诧异说道:“你说什么?” “依儿,我要带你走!” 他的脸色,忽然坚决得可怕:“既然他一点都不怜惜你,既然他将你打入冷宫,我自然是不能看你在这里受苦!所以我要带你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任何委屈!” “叶庭,你疯了么?” 我禁不住大叫起来,望着眼前仿佛恍若癫狂的端木叶庭,只感到分外的陌生。 他的眼直直望着我:“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么?” 我也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我宁愿永远呆在冷宫里,我也不愿和你走!” “为什么?”他的眼里,掠过一道沉痛之色,“依儿,为什么你这么傻,他对你那样,你还愿意留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我的火气不由腾了起来,说:“我早说了,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所以,你就不要寄任何希望在我身上了,知道么!这样一来,对你对我都好!你身为楚国太子,喜欢你的女子肯定不少,你又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好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离开吧,不然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原来……原来你竟然这般的爱他啊……” 他眼中燃烧的烈焰渐渐地黯淡下去,一抹沉沉的哀痛浮上他的眼中,仿佛我的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对他,我却也只能采取对待慕容紫轩那样的方法。不然,令得他们越陷越深,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了。 他一直在低着头喃喃自语,我也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直至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我才对他点头说道:“不错,我的确只喜欢上官墨尘,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继续这种感情了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说出这些话来,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看到他更加痛楚的神色,我心里的愧疚也越发的深。 他低低苦笑了一声,说:“是,我知道这是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情,可是……可是我还是奢求着出现另一种结果。好,既然你说我不要继续这种感情了,那我便听你的。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对我说道:“只不过,若他醒来之后,再对你有任何不利的举措,我可是绝对饶不了他!” 他说这话的语气尤其认真,纵然是我,此时也是忍不住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说:“你不能这样!我和上官墨尘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又怎能不管!” 他的声音,仍然有着些微的癫狂:“依儿,对于你受的苦,我又怎能视而不见?所以以后,若是上官墨尘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我一定要替你出这一口气!”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要是说不感动,肯定不是真的,但是想起他说的话,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莫名的反感。 我冷哼一声:“我早已说了,这是我和上官墨尘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和他再怎样不幸福,就算他再怎样的辜负我,也是与你无关,不是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我管这些事情,但我真的是很反感很抗拒,你知道么?” 他的神情不由愣住,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下来,我知道我的话必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于是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一些,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依儿,我又怎会怪你……” 他也是低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依儿,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没事……” 他这般轻易就对我道歉,我心里也觉得分外的过意不去,于是也赶紧说道:“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找到端木叶轩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听见我提起端木叶轩,端木叶庭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去。想起之前端木叶轩对我说的话,我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着极深的感情,于是便对他说道:“你也不用伤心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我的话,他不由一笑:“依儿,他对你那么大冒犯,你却仍是在替他担心,你为何要这么善良?” 我对他笑笑,说:“毕竟他是你的弟弟,我相信你会帮我教训他的,不是么?” 他也展颜一笑,说:“好,等我找到了叶轩,我必是会替你好好的出一口气!” 说完这话,他的笑又沉了下来,望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舍:“依儿,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会好好保重的,你慢走!” 我也对他点了点头,他便朝我笑了笑,便转头离去。箫声仍然在蝉翼宫中回响,可是他的身影,却早已经随着他施展轻功,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只感到心里忽然也轻松了下来。只要他能放下,那便什么都好了,毕竟我也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不想让所有爱着我的人伤心。 可是,等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我却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刚才我说到端木叶轩的时候,好像端木叶庭的表情有些不正常,而在我的印象中,端木叶庭应该极关心端木叶轩才对,又为什么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种表现? 并且更不对劲的,还是端木叶轩之前对我做的事情! 照理说,只有端木叶庭对他好,他应当也极为敬重端木叶庭才是,但他却宁愿毁掉我,也不愿让端木叶庭得到我,又是为何什么? 莫非,在楚国皇室中,有着我们外人不能明了的惊天秘密? 不过,就算有的话,也跟我无关吧? 我舒了口气,索性也不再去想,就走回蝉翼宫,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些天陈霓云一直在干着诬陷柳如眉的事情,在一片风平浪静下,有着无数的暗流汹涌,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却再无他人知晓。 第二天,陈霓云就带来了能够置柳如眉彻底于死地的“证据”,即“证明”柳如眉与冷傲枫“私通”的一封情信。 我不知道陈霓云哪来的厉害功夫,有着能够将柳如眉和冷傲枫的字迹学得那般像的人,并且还能查探出冷傲枫的真实身份。 原来那个冷傲枫,竟然是全天下最有名的低下商业帝国的首领! 他是传闻中最神秘的人,几乎全天下所有的大型商铺,都或多或少与他有着几分关系。便纵是各种商业世家,也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因他一句话倾家荡产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更要命的是,他的个人资产,也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曾经有人猜测,便连楚国和秦国,还有另外一个临国的国库加起来,也是及不过冷傲枫资产的三分之一。 本来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遭到三国君主的觊觎,但是三国却无人敢去招惹冷傲枫,只因在他的手下,也有着无数的能人异士,况且他的财产惊人,若他起了反心,便必定会令天下大乱,所以三国君主,都不敢对他有着什么压迫。 可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这般年轻! 尤其还想起他在跟萧敬合作,要将上官墨尘的江山推翻,那么在与他的斗争中,秦国又有着几分的胜算? 我心里不由也紧张起来,记起我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上官墨尘,所以现在只希望着他快点醒来,让我能够将这个消息快点告诉他,让他对冷傲枫警惕起来。 将陈霓云再度将计划实施出来之后,我便将这件事情全部交给陈霓云来打理,毕竟我的那点小聪明,相对于陈霓云这种自小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小儿科,所以还不如彻底放手的好。 这样想着我就放心下来了,虽然对冷傲枫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着只要上官墨尘醒来之后,事情应该就好办了许多。 瞧着天色已经晚了,于是我便朝房里走去,正打算洗个澡再去睡觉。 可是我刚刚才走近我的房里,就只听见从远方传来一阵喧嚣声,将我的全部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我不由朝殿外走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事情,却只看见在那阵声音传来的方向,火光明亮,照耀得半边的天空就红了,明显可见,在那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双眉一皱,正要去叫凝霜时,却在这时,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慌忙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而在匕首的尾端,是一只指节苍白的手,却显得分外的有力,明显只要我一个不注意,脖子便会被这把锋利的匕首所割断!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就知道我是被人劫持了,但正当我想回头去将那个人看得更加仔细时,却只听见耳中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这个声音是那般的毫无感情,我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说笑,虽然不想屈服在他的威胁下,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只好选择和他合作了。 我只好自叹倒霉,对他说道:“你是谁?” 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别管!你快带我进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不由一震! 天,这样熟悉的话,以前我在小说和电视里面看过很多遍了! 这个人,原来是刺客! 我心里快如电转,假如他是刺客,那他是来刺杀谁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抓他,都没有抓到手? 瞧见我还在磨蹭中,那人不耐烦叫道:“你究竟决定好了没有,倘若你不与我合作,那便真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好了,我就带你进去,你在这里,绝对会没事的!” “不行!我不能这般简单就相信你的话!” 他说完这句话,又不知进行了一番什么动作,接着,一颗圆圆的东西,便由他另外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东西,又只听他的声音响起:“将它吃下去!” 将它吃下去? 我又细细将这个东西看了一眼,这个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毒药? 我咬了咬牙,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吃?” “这是穿肠散,吃下之后,人不会立即死去!但若没有解药,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冰凉冰凉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听得莫名心悸。我心里一咯噔,果然是毒药,那我要不要吃? 这时,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冷笑,在我的耳边响起:“你不想吃?你可别忘了,你吃了这毒药,可以暂时不要死,但若你不吃,你便会立即死去!这两种方式,你选择哪种?” 被他这么一威胁,想起脖子上面的匕首,我牙一咬,心一横,说:“好,我吃了!” 说完这话,我便接过他手中的那颗毒药,往嘴里塞去。 我本来还期望着将这颗毒药先藏在嘴巴里,等到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吐出来,可是没想到那颗毒药一进嘴里,竟然就立即化成了水,顺着我的喉咙流了下去,我想拦也拦不住。 我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慌忙想低头将这颗药吐出来,但这时,身后那个刺客却一把将我的脖子掐住,冷笑道:“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穿肠散入口即化,并且瞬间侵入经脉,纵使你是天神再世,也是无计可施了!” 我不由怒火中烧,对他怒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 他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些微的笑意:“只要你替我掩护好,不要让侍卫搜到我的存在就行了!并且,你可还要帮我一个忙,不然,你可是活不久的。” 我冷笑一声:“是么?你可别忘了,虽然我现在在冷宫,但我还是可以叫人来为我配解药的,你以为你能逼得了我么?” “那你尽管可以试试!”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轻嘲明显:“你尽管去问问,这个宫里有哪个太医听过穿肠散这个名字?如果你真的这般不要命,那你就尽管去告密好了,不过若你真的死于非命,可别怪我!” 我的心里一凛,他说到这个地步上面了,难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假如要我就这样认输,我也是不肯,于是我没好气地说:“好啊,那我明天就去问问,你最好在明天之前离开这里,否则只要太医们替我解毒了,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是么?”他仍是轻笑,“那你就去问好了,我绝不拦着你!并且就算你抓住了我,也别以为我的身上带着现成的解药!我不如告诉你好了,我的身上带着好几种药,假若用恰当的比例,也是可以配制出穿肠散的解药!只不过问题却是,这个比例如何,世间除了我,便再无一人能知晓了!” 听到这话,我更是银牙都要咬碎,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诡计多端,句句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并且还将我的弱点掐得那么准? 我只好忍气吞声,说道:“那么,除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皇宫里,你还要我帮个什么忙?” “帮个什么忙么……” 他的声音里,依然含着似那般的轻嘲,不过仿佛没有之前那般清朗,反而显得无力得很。 并且,他原先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除此之外,我还忽然听到一阵闷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了么? 我心里疑惑,也不管后果怎样,就立即回头朝后面看去。这次与先前不一样,我回过头去,根本就没人来抵挡我。 终于看到了在我身后发生的事情了,可是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只见在我的身后,正躺着一个男子。在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夜行人穿的夜行衣,将他的身形包得紧紧的,衣下是英挺中稍显柔弱的身躯,却仍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可是他的衣服上面,却隐隐透着重重血迹。他的头发很凌乱,将他的相貌全数遮住,看不出他的模样,只能看到在他的头发上面,也是沾着他流出的血液,使得他的头发,也被血液揉成一团团辨不出模样的物事。 而他此时正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因为伤重而昏迷过去。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趁他昏迷,一刀把他咔嚓了? 我心里咕哝着这个念头,却是不敢伸手去办。只因他刚才威胁我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响彻,如果那个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那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我对他的话也不是太过相信,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暂时将他藏起来,明天再去找太医问个清楚。要是太医都能解我的这个毒,那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如果连太医都没听过这个毒性,那我就好好地保护着他好了。 主意打定,我就慌忙走上前去,要趁现在没人来蝉翼宫,将他扶起来拖到我的房间里去。 假若被人看出我敢窝藏刺客,给柳如眉抓住小辫子,料想我和陈霓云的计策,就会完全失效了。 我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赶紧俯身去扶他,他身上流的血,比我肉眼看起来还要多。 我一手摸过去,沾了一手的血,让我不由吓了一跳。 我赶紧稳住心神,拉着他的肩膀要将他提起来,却在这时,突然想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于是我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将他的头发掠起来,却在看到他相貌的那刻,差点要惊叫了出来! 天,这个刺客,怎么会是他! 原来这个这般威胁我的刺客,竟然是我见过的一个人! 他便是那次我和慕容紫轩救了端木叶轩之后,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我的那个少年。 我真的想象不到,那时那个我看着如翠竹般卓尔不群,并且似天神般的俊逸非凡的少年,竟然会是进宫来行刺皇帝的刺客! 那他究竟是谁?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我?他和以前的萧晨依,又有着怎样的纠葛? 可是假如他也是萧晨依以前认识的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威胁我,照理说不管如何,萧晨依都会帮他的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听见远处的喧嚣声渐渐的小了,也不敢再耽搁,便将这个少年扶着向我的房间走去。 在我的房间里,有着一扇极大的屏风,我将他往屏风后面一放,便懒得去管他了。 现在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等到我确认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之后再对他客气好了,免得浪费我的感情。 虽然这个人身上全部是伤,但现在黑灯瞎火的,我自然不可能跑到御药房去给他敷药,并且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我正要去洗澡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我心里一惊,慌忙将那个少年拖着往床底下一塞,然后才神情自若地向门外走去。 不出我所料,这次来的果然是侍卫。我刚刚走出门去时,他们便慌忙向我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我朝他们一挥手,说:“什么事?” 领头一人赶紧答道:“回娘娘,方才宫中进入一个刺客要行刺皇上,臣等现在正在搜查那个刺客的下落!” 果然,那个少年正是进宫来行刺上官墨尘的,我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少年在那里,但是我又怎么会乖乖地交出来? 还是我的命重要啊! 但是……上官墨尘究竟有没有事? 我慌忙问道:“皇上怎么样?那个刺客有没有伤到皇上?” 那人答道:“娘娘不必担心,那刺客并没有伤到皇上!只是,娘娘还要小心一点才是,微臣害怕刺客会对娘娘有所不利!” 你不要担心了,因为那个刺客,现在已经对我不利了! 83 我心里有苦说不出,又看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说道:“对了,不如你们进蝉翼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刺客究竟在不在这里,如何?” 那人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娘娘请放心,刺客若是在蝉翼宫,娘娘现在肯定早便发现了,哪还用得着臣等来搜查!微臣告退,请娘娘好生休息!” “嗯,你们退下吧!” 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么说,明显是生怕我对他们有所责罚。可是谁知道我的心里,真的是矛盾得很,既希望着他们发现那个少年的存在,又害怕他们找到了他,那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他们告退之后,我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些,生怕还有人在背后观察我,于是没有立即去看那个少年,而是径自去打水洗澡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之后,只感到这里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我心里暗叫小心,轻轻走向床边,正要蹲下去看看那少年是不是已经醒了,肩上却被搭了一只手。 我吓得差点要跳了起来,可是想起了可能是谁,便马上又冷静了下来,说:“谁?” “你为何还要问我是谁?在你的心里,恐怕早已经知道了是谁吧?” 身后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似乎已经比之前中气足了很多。 难道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我赶紧回过头去,却只见那个少年正坐在地上,一副看起来仍然虚弱的模样,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暗自舒了口气,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先将手抚向我的脖子,然后才说:“你是不是想将我丢在一边,然后才看看是否有必要将我的伤医好?” 他的手虽然轻飘飘地放在我的脖子上,可是我却能隐约感到其中所隐含着的杀机。似乎只要他的手微微一动,我脖子上的动脉,便会彻底被他扭断。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只好朝他干笑一声,说:“我哪里会这样做?刚才将你丢在床底下,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侍卫的追查而已,我并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行为啊!” “好,那我就相信你。” 他直直地看着我,半晌之后,唇边才现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看到他的这抹笑,我只感到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仿佛我在哪里看过这抹笑,却明明不是我那时和慕容紫轩一起看到的情景。 难道我在那时之外,还曾见过他么? 也许是我怔怔望着他的神情泄露了我心里的想法,他唇边的笑意转瞬消失,又恢复了那般的冰冷。 然后他淡淡对我说道:“你最好替我找些好的金疮药来,否则若是我的伤口恶化,你也活不长久。” 我心里怒骂谁才信你,却又不敢不信,只好无奈说道:“可是就算我真的想救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我可没有金疮药,现在外面这么黑,我怎么还能去御药房?并且更重要的是,假如我现在黑灯瞎火地去御药房取药,肯定会招致太医的怀疑!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是么?” 他的双眉微微一挑,又是一个熟悉的动作,让我看得一怔。他唇边含着抹冷冷的笑,将我的下巴勾起,淡淡说道:“我可是先跟你说了,若你敢做对我不起的事情,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话虽然语气淡淡,却仿佛含着一抹莫名的威胁,让我听得全身的寒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 我不敢怠慢,赶紧向他保证:“你放心好啦,我明天马上去给你找药,行不行?”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你该不会是明天要到御药房,问问你究竟有没有中穿肠散吧?” “我……”被他这么一问,我差点要惊得吐血,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我慌忙信誓旦旦地说:“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好了,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不过要是你被侍卫逮到了,可不关我的事了!” 听得我这话,他的眼神一凝,望着我,眼里有丝饶有兴趣的神色。我被他望得火大,禁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干吗这样望着我?” 他收回视线,微微一笑,说:“许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似乎对于我的行事方法,你倒还是学到了几分,不然怎的有胆子来威胁我?” 我被他这话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哆嗦着说:“你……你说什么?我和你认识吗?” “岂止认识,我和你,可以说是大有渊源才对!” 他说出这句话后,便翻身朝床上躺去,边躺边说:“好了,既然你明天打算去御药房问你自己是否中了毒,那就顺带给我带些金疮药来!并且你也别忘了,失血过多的人要想快些好,是非得要多喝补药才行!所以这个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我怔怔地站着,一副完全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的模样,只因他的话,已经彻底将我惊住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转头去指着他大骂:“你休想!还要我伺候你,煮补药给你喝,你做梦吧!” 他勾起一抹浅笑望着我,说:“似乎你忘记穿肠散了吧?” “切,谁怕你!” 我不屑地看着他:“大不了我不管你,和你死作一堆好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让我来侍奉你!” 他定定地望了我一会,然后才一笑:“好,你的性格果然还是一点没变!不过以后的事情,就随便你自己来处置好了,现在我可是要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不理我,直接闭上眼睛,像是马上要睡过去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我这才想起,他睡在我的床上!那我要怎么办? 我立马朝床上扑去,一边扑一边叫道:“喂,你给我下来!还不下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睁开眼来,望着我,笑道:“何必要这般火大?假如你觉得自己没地方睡,那你就上来跟我一起睡啊,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不都是一起解决了么?” 我一把将他拉住,喝道:“你这个大流氓。快给我滚下去,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是么?”他的唇边又泛起那种让我火大的笑容,“可是你不这样又能如何呢,难道你想睡地上?” “我当然不会睡地上,因为睡地上的是你!” 我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就要去将正好整以暇躺着的他揪下床去。但是我才刚刚爬到他的身边,就被他伸手一拉,我毫无悬念地倒在了他的身侧。 他用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身子,居高临下望着我,笑道:“莫非你忘了么,在床上和一个男人嬉闹时,可是很危险的!” 这句话让我的火气陡然腾起,我伸出手去,重重将他一推,大叫:“你这个色狼,给我滚开!” 我这句话话音刚落,便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压着的惨呼。我心中惊疑不定,赶紧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看见他倒在一旁,右手捂着刚才被我推的那个地方。 在他的脸上满是痛楚之色,又有着鲜血自那处涌出来,显然是被我刚才一推扯动了伤口。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当然没有同情,只是冷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谁叫你对我这么不尊重,所以这也是你自找的!” 听到我这话,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啼笑皆非的神色来,虽仍是有着痛楚,他却没有发出一声轻吟来,只是望着我,脸色有些奇怪:“你差点要谋杀亲夫了!” “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我就把你杀了!” 没想到他伤成这样还敢调戏我,到底将我看成是什么人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他听到我这句话,却只是叹了口气,说:“假若你真这般做,那么你便真的要当寡妇了。” 他说得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我没好气地说:“怎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能杀死上官墨尘么?” 他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声音僵硬地说:“我说的不是上官墨尘!” “既然你说的不是他的话,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成为寡妇?毕竟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秦国的皇后,难道我还跟你这个刺客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我这样一点都不客气的话语,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双眸一沉,说:“萧晨依,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若不是上官墨尘……不对,纵然你已经是上官墨尘的皇后,你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 我被他这番话说得相当无语,禁不住冷哼一声:“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又哪来的和你有着什么交往?好了,你不要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就算是以前我和你有着什么纠葛,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废话了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是上天注定的,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逃避开命运的安排!” 他的脸色又是变了几变,明显是在因为我的话而惹动了心里的无尽波动。 哼,以为将所谓的命运搬出来,我就会怕你了? 本姑娘告诉你,我对于你的这套“命运论”,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朝他哼了声,说:“你就自己胡言乱语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不对,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床,你给我滚下去!”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原先那种神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又是那种戏谑的神情:“既然你我本是夫妻,又为何要这般生疏?” 我一瞪他:“好了,你就自我陶醉吧!既然你躺在我床上不愿意走的话,那我走行了吧?你就在这里慢慢躺着吧,最好失血过多,我懒得理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可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我离去的脚步瞬间停止。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轻嘲:“好,你尽管走便是!只不过本来是属于我的人,却突然被别人给抢去了,无论如何,那个抢我东西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听了这句话,我的脚步一顿,赶紧回头望去:“你说什么?你要对上官墨尘做什么?” “看来,你真的很紧张他呢,连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都在意成这样!” 他望着我,唇边有着一抹嘲讽似的笑意,眼里却闪耀着一种极为奇怪的神色:“你放心,我来刺杀上官墨尘,决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你不必对这件事情心怀愧疚,我还没有到因为一个女人,而与他人大动干戈的地步!” 我望了他一眼,他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似乎说明他的心里真的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想的,他之所以刺杀上官墨尘,是有着别的原因。 于是我也不再啰嗦,说:“那好,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不过我也要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去杀上官墨尘,否则你死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听了我这话,他痞痞一笑,说:“你这般说,是在关心我么?” 我简直要绝倒了,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不奉陪了,你好好躺着吧!” 说完,我就再不理他,转头就走。管他还要跟我说些什么呢,反正认识他的是萧晨依又不是我,我干嘛要浪费感情在他身上。 不过,就算这样想,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给我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似乎我明明见过他,却又一点都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去想了吧。我甩甩头,走入另一间房里,直接裹着被子睡着了。 真是流年不利,连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可以! 第二天我愤愤地起床了,刚刚洗漱完,打算去看下那个霸占我床的少年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才刚刚出房门,就看到叶铭扬正朝我这边走来。 他刚刚看到我,就不由疑惑问道:“不知娘娘为何换了就寝的房间?” 听他这么问,我立马想起了那个少年,慌忙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在这边睡觉,比那边空气清新点,所以就到这里来了,呵呵!” 对于我的紧张,叶铭扬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问道:“娘娘,昨天晚上有刺客来到皇宫里面,那个刺客没有对娘娘有丝毫冒犯吧?” 我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假如我遇到了那个刺客,我现在怎么可能好好地站着?” “说来也是,都怪我太紧张了。” 他松了口气,我这时却记起一件事来。 之前他只是用内力去查探上官墨尘的经脉,便能知道他是中了毒,而现在,为了验证一下我是否中了毒,眼前的叶铭扬不正是最佳人选吗? 于是我赶紧冲到他面前,说:“对了,我的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不如你用内力帮我查探一下吧!” “好,娘娘请将手伸出来!” 他倒也没怀疑,直接就对我说出这句话。我将手向他伸出去,他将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上,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脸色尚自平静,可是随着他将内力的输入逐步增多,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而我身体里面原本应该与他内力想抵触的那股内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他的内力在我身体里面左冲右撞,一点抵御也没遇上。 看到他脸色的剧变,我心里也感到不安起来,慌忙问道:“怎么了?” 他望了望我,将手自我的手腕上移开,强笑了一声,说:“没事!娘娘的身子十分健康,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无论怎么看他,我都觉得他说的话不尽不实? 他这下却不闪躲我的视线,只是望着我,一副无限诚恳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娘娘的身子有些虚,所以我觉得,娘娘应该吩咐御药房煎些药来喝,这样才能让身子里的虚气有所减少。” 他说的都是真话?可是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在瞒着我似的? 我紧紧地盯着他,他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眼睑微微垂了下去。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脑中立即神光一闪! 我仍然紧紧盯着他,说:“你对我这些,并不是因为我的身子一点事都没有,而是因为我身体的问题太重了,是么?” 他抬起头来看我,说道:“娘娘不要妄自猜测,实在没有那回事——” “你不要说了,我都全部知道!” 我截住他的话:“假如我真的没事的话,那么以前存在我身体里面的内力怎么会没有了呢?所以,肯定是我的身子遭到了什么不测!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因为我中了什么毒?你不要骗我,直接跟我说就是!” 他也望着我,双唇讷讷了几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你说得不错,你是中了毒。” 虽然是预料中的回答,但我仍是有点心存侥幸,赶紧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毒?” 他又是叹气:“那种毒,我闻所未闻,似乎比皇上的还要凶险十分……并且,它的毒性似乎是集中在胃肠等处,有点像人间至毒断肠散,却又比断肠散的毒性还要厉害,我也不知道是哪种毒……” 随着他的话,我的脸色也不由变了。 叶铭扬从未见过的毒,又是与断肠散的毒性很相似,看来那个少年真的没有骗我,我吃的那颗药丸,真的是他研制出来的穿肠散! 看见我的脸白得异样,叶铭扬慌忙说道:“娘娘不用担心,无论是什么毒,我总坚信会有着解药的!” 听见他的话,我心里不由苦笑,那是那个少年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别人又哪里来配的解药? 但是为了不让叶铭扬担心,我也只好强颜欢笑:“我知道了,那便麻烦你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有着一抹无法淡去的苦楚,却也是如我一般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我必定会和太医们一同配出解药来的,所以这件事情,娘娘也不必时刻记挂心上!” “好,那就麻烦你了!” 我对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记起那个少年威胁的话语,虽然心里老大不情愿,但为了保命,我还是只好将那些我不想说的话对叶铭扬说出来。 “对了,我想去御药房拿点药,可以么?” 叶铭扬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还是要避开柳贵妃的耳目才好,不然又会节外生枝了!” “那是当然!” 我也点头,忽然想起陈霓云和我制定的那个计划,假如真的实施了,那我现在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不由格外希望着那个计划赶紧实施的好。 “既然这样,那娘娘便和我一道去吧!” 叶铭扬朝我说完这句话,便当先向外面走去。我想起他一大早就来到蝉翼宫,肯定是有着什么事情,于是慌忙问道:“对了,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不是皇上的毒有解了?” 叶铭扬摇了摇头,说:“皇上的解药还在研究中,不知道该以何种比例才能配出解药来。不过娘娘放心,我相信这一日必定不会久远。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向娘娘说一件事情。” 我心里疑惑涌起,问道:“什么事?” 叶铭扬答道:“我这些天来,一直觉得陈贵妃形迹可疑,还希望娘娘对她多加小心才是!” 我当然知道陈霓云形迹可疑的原因,但是为了以后的计划,我自然不会揭露,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我会小心的,谢谢你了!”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一直朝前走去,好在现在时候还早,所以也没有遇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人物。 我们来到御药房后,我还没有跟叶铭扬说,便径直向里面走去。 里面的太医们看到我,都慌忙行礼。我顾不上说什么,就朝其中一个太医问道:“你给我拿点补血和止血的药来!” 那个太医慌忙问道:“娘娘有何处不舒服么?” 我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快去办吧!” “是!” 那个太医不敢怠慢,慌忙去给我取药。我正松口气时,却只看见叶铭扬也走到了我的身旁,转头来看我,眼里有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看到他这种眼神,我慌忙反应过来! 天,我差点忘记了叶铭扬也在这里!他可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要是被他从我的这些行为中看出什么端倪,那么那个刺客,岂不是会被他发现? 那么,他是会选择将那个刺客处死,还是配合着我将我的毒解掉? 我心里快如电闪,也望着他,神色中颇有几分紧张。好在他只是望了我一眼,便将视线移离开去,也没有问我什么问题。 看到他这样,我才放松下去。就算他已经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可是看他的态度,也是明显不想对这件事多加以探究。既然这样,我当然也用不着去自寻烦恼。 将药拿来之后,我便赶紧拿着它们向蝉翼宫走去。叶铭扬也在御药房门前跟我道别,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我才放下心来,于是便朝蝉翼宫走去。 现在我可是一点也不敢得罪那个少年了,听他说的那些话,活脱脱是精神病人的征兆,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头脑发热不将解药给我。 当我回到蝉翼宫之后,却不在那个房间里面看见那个少年。 84 我心里一惊,我身上还中着他下的毒,要是他不告而别了,那我岂不是只有乖乖等死一条路可走? 我无计可施,只好先暂时回到我昨天晚上睡的那个房里,可是刚刚才进门,便只感到自己的嘴被一只手捂住。 那只手的主人拖着我向床上走去,我眼睛的余光正好可以看见他,正是那个少年! 他将我拖向床边,然后将我双肩一揽,我便和他一道倒在了床上,他再将被子一扯,我和他便完全躺在了被子里面。 到了这时,他才将他的手拿开,我愤愤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朝我笑了笑,说:“我也是没办法,毕竟我可不想让人给抓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在这里,别的人根本不知道——” 刚说到这里,我便止住了我说着的话,心里的惊骇不能掩饰,指着他,说:“你……你是说,有人在监视着蝉翼宫?” 他冷哼了一声:“这倒不是,只不过那个人,是你带来的而已。” “我带来的?”我也忍不住想骂人了,“我哪里带了什么人来?你给我下了那个什么穿肠散,我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难道我不想活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话也说不下去了,直直地看着他,结结巴巴说:“不会吧,你是说有人跟踪我?” 他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这样的。” 我皱了皱眉:“可那是谁呢,难道是叶铭扬?” 听到叶铭扬的名字,他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才说:“我不管是谁,反正要是我在蝉翼宫的事情败露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看样子,他似乎对叶铭扬颇有几分忌惮,难道叶铭扬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这般顾忌么? 瞧见我在看他,他皱了皱眉,说:“你快点给我将叶铭扬打发走!要是让他看到我,你也活不长!” “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朝他说了句,正要下床去时,又转头朝他问道:“对了,我的解药,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急个什么,到了应当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了!” 他只是懒懒望了我一眼,便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一边喃喃说道:“没想到人受了伤,竟然这般渴睡,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看到他完全不理我的模样,我满肚子火无处发,只好将那些药往他身上一放,怒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地挺尸吧,预祝你一睡不醒!” 他却哈哈大笑:“你这般诅咒你的夫君大人,小心天打雷劈啊!” 我气得牙咬咬,索性不再看他,直接就朝房间外面走去。 走出去之后,连叶铭扬的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他是用了怎样的方法避过我的眼睛。但是为了不让那个少年再次找我茬,我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在外面溜达了好一会,才又重新走回了房间。 刚刚回到房间,便只见那少年正坐在我的床沿,看着我进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怎么,任务完成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根本没看到叶铭扬!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着来耍我的吧?” “是啊,我就是说来玩的,不过——”他朝我坏坏一笑,“难道你不认为,我这样的做法,有助于增强我们夫妻间的情趣么?” “去你个头的情趣!” 我还真是火大了,朝他叫道:“我警告你,要是你还敢调戏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 他听了我这番威胁,不但不害怕,反倒还一直不停地笑了起来,让我看得心里更是火大无比。 他笑了半晌,这才停了下来,对我说道:“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呢,跟以前一样,像个小辣椒!” 就算对他有多反感,现在听到他的话,我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来,不由问道:“说真的,我以前跟你有过什么接触啊?是在我进宫之前的事情吗?” 他望着我,眼中有着一抹罕见认真的神色,点头说道:“不错!在你成为皇后之前,我便和你认识了!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人,是上官墨尘将你抢走的!”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怎么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的存在?”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 他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之后,唇边却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真后悔在那时错信传言!要是我在那时便碰了你,你和上官墨尘,又岂有此时的光景?” 他这话说得我很不爽,好像我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他来对我做什么,倒是他对我的恩赐一样。 所以我当然也不会对他客气:“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我都完全没有印象!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告辞了,希望以后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来烦我!” “多日未见,你的性子,倒是烈了许多,莫非是上官墨尘纵容来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双眼中充满着玩味的光芒。我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就走,也懒得再跟他说上一个字。 可是就算背对着他,我似乎也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我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虽然对他之前和我的纠葛感到分外的好奇,却也知道我不应该去探寻,只因以前的那些过往,都是属于萧晨依所有,而以后的日子里,却是应当过我洛萧萧该有的生活。 这样想着,我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现在希望着的事情,便是那个少年的伤快点好,让他和我都能得到解放。 就这样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好在那个少年没有再来惹我,我当然也不会去找他,那些药材估计他也只能自己煎着给自己喝,反正不要我去跟他有所接触,对我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叶铭扬却忽然到了蝉翼宫,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慕容紫轩。 在他们两个的脸上,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喜色,他们两个本来都是极会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可是此刻任何人看到他们,都能知晓在他们的心中,必是有着什么令他们感到分外高兴的事情。 能令得他们两个都这么激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的心里,仿佛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轮廓,不由也涌起一阵激动来,慌忙朝他们走去,笑道:“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是啊!” 慕容紫轩也是笑着说道:“依依,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啊!皇上身上的那种毒药,解药的配方已经研究出来了!” 我心里也是涌起一阵浓浓的喜悦,转头去望叶铭扬,说道:“那现在是不是要我过去?” 关于我是真命天女的事情,叶铭扬明显没有告诉慕容紫轩,所以他立刻接过我的说道:“娘娘不必前往,因为虽然药方出来了,可是药却还没有配好!据微臣所知,大概还需要两天时间。” “哦,我知道了。” 虽然药还没有配出来,但只要有了药方,他就应该没事了吧? 我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之前被那个少年压迫的窝囊气也发泄了不少,于是便对他们说道:“对了,既然皇上没事了,那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慕容紫轩刚要说什么时,叶铭扬已经笑着说道:“不必了,因为我和慕容大人,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听得叶铭扬这般说,慕容紫轩脸上出现一抹无奈,却也只能点头。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事情?” 慕容紫轩答道:“就是关于之前那个刺客的事情。我和叶大人查探了很久,也是没有查到那个刺客的任何情况。但是照理说,那时那个刺客遭到几位大内高手的合力攻击,应该是身受重伤,无力离开皇宫才是,但整个皇宫里面,却不见他的踪影,真是一件极为奇怪之事!” 我不由在心里大叫惭愧,那个刺客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他就在我的蝉翼宫好好呆着呢。不过却也不能对他们讲,真是一件矛盾十分的事情。 叶铭扬接着说道:“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刺客的所在,可是在皇宫里,却有另外一个人也随之失踪了。” 他们两个说的事情越来越玄虚了,弄得就跟小说一样曲折,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只有配合地问道:“那个人跟刺客有什么关系么?” “我们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推测来讲,应该是这样。” 慕容紫轩说完这句话,皱了皱眉,又接着讲道:“在刺客脱逃后,叶大人便慌忙赶到皇宫中,清点了一下牺牲的侍卫,却发现一位五品侍卫消失不见。平时那人颇受皇上重视,但这时却神秘失踪,所以我和叶大人,都感到此事大为不妙!” 叶铭扬也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在事后,我便命人去查了那个侍卫的底细,却发现他的父母亲族,早便被人在半年前,秘密迁徙到了临国。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便断定,那个侍卫肯定跟那个刺客有关系!” 说不定不仅仅是有关系那么简单吧?依我看来,那个侍卫,肯定就是现在躲在蝉翼宫里的那个少年。 这种想法让我不由吓了一跳,要是那个侍卫真是刺客,那么上官墨尘岂不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危险之中? 料想这次那个侍卫动手,应该是看到上官墨尘昏迷不醒,并且身边又没高手陪着的原因。而像上次他替我挡箭的时候昏迷,因为有我和叶铭扬在场,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他是五品侍卫,那必然是时刻守护在上官墨尘身边的,为何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正疑惑时,叶铭扬又接着说:“更要命的是,我们发现了那个侍卫是易容跟在皇上身边的!他的本名叫阙星裔,可是却化名为杨落帆!”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难怪我以前没见过那个少年,敢情他都是易容的啊!难道他口口声声说的我与他有婚约,就是在他易容成某个人的时候说的?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索性不再深究了。 叶铭扬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便自袖子中掏出一卷画向我递来,说:“因为那个刺客原先是宫里的侍卫,所以对宫里的一切自然熟悉得很。为了避免娘娘遭到任何不测,我便命人将那刺客的面容画在了纸上,请娘娘以后对此人小心点!” 我将那卷画接了过来,忙不迭地展开来看,只见在那张纸上画了两个人,显然一个是他本来的模样,一个是他易容后的模样。 刚看到其中的一张脸,我就差点忍不住要惊叫起来! 原来那个少年,真的是那个假冒的侍卫! 而他易容后的那张脸,正正就是之前我和上官墨尘出去围猎时,要他给我去牵马的那个人! 我慌忙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波澜起伏,以免让叶铭扬和慕容紫轩看出破绽来。 我抬起头来,却只看到叶铭扬的眼中闪烁着些微奇怪的光芒,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 我不敢再怠慢,一下子将那幅画卷了起来,说:“好了,我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以后我会小心的!你们就赶快去将他缉拿归案吧,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是,微臣告退!” 叶铭扬眼中仍是神光闪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去。 倒是慕容紫轩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句:“依依,你要好好保重!” 我望了望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硬硬心,点了点头,说:“你也是!对了,你和叶铭扬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他微微苦笑了一声,说:“这是身为臣子的份内之事,娘娘不用太过挂心!微臣告退了,娘娘请好好安歇!” “嗯!” 我点了点头,强自压抑着自己不要对他讲一句另外的话。我只有用皇后的身份来压他,才不会令得他继续沉迷于对萧晨依的痴迷之中,而也只有这样,才能令得他有追寻自己幸福的可能。 看到他们两个走远,我便拿着画像向蝉翼宫里走去。刚刚走到我的房门前,便看到那个少年倚在门柱上看着我。 刚看到我,他便一扬眉:“叶铭扬和慕容紫轩,在门外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是走上前去,问道:“你是不是叫阙星裔?” 听得我这句话,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微茫,淡淡一笑:“不想叶铭扬果然厉害,竟能知晓我的底细!” 我也淡淡地说:“这么说来,我以前果然见过你了!你那时装成一个侍卫,那次围猎,正是我要你给我牵马的,所以你现在这样对我,是不是在报那时我对你的一骂之仇?” 他微微一怔,然后忽的笑了,说:“你怎的会这般想,在那之前,我和你便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反正你迟早会明白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不过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真是让我心焦得很!” 我冷笑:“你说得倒好听,莫说我跟你本来就一点交集也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相信你真对我有什么感情!” “你说得不错,之前我确实认为,我对你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你于我,跟那些女人没一点区别!可是……”他皱了皱眉,说,“可是我也不知何时,却发现对你的感觉一天天的变了,但你那时,却已经投入他人的怀抱,还跟上官墨尘……算了,我也不想多提,反正总有一日,你终究会是我的!” 我真是被他的胡言乱语弄得心里大怒,偏又不知该如何对他发火,只好朝他瞪了一眼:“反正我不想听你的这些话了,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养好伤给了我解药之后,就乖乖地滚人吧,我可不想跟个疯子住在一起!” 听我这样说,他不由愣了愣,才讷讷地说:“你怎的认为我是疯子……” 我没好气地说:“因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就算是易容的你我也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原来,你真的没有将我认出来……” 他仍是喃喃低语着,声音中有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淡淡黯然。看着眼前迥异十分的他,我只感到心里分外陌生,于是赶紧说道:“好了,我管你是谁呢,现在米已成炊了,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不是么?” “谁说的?” 我刚将这话说出口,他便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怒气。接着,他便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我早便对你说过,纵使你是秦国的皇后,你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不,不要等迟早,今日,我便会让你见到这个场景发生!” 他的眼里,渐渐出现了一抹癫狂,让我看得不由愣住。 他要对我做什么?难道……难道要对我霸王硬上弓? 我心里一惊,正要往房外走去时,却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他的手钳住。抬头正看到他隐含怒气的双眼,便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去劝说他,也是没有用了。 现在唯一能依仗的,便只有他刚受了伤,身子远不如我这一条件了。 想到做到,我大叫一声:“喂,你要干什么?” 他根本理都不理我,只是径自讲着他的话:“我倒要看看,彻底成为我的人之后,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会是上官墨尘,还是我!” 看得他完全沉迷于自己的情绪中,我心中大叫这才是好机会,一边伸出腿朝他踹去。 可是我的腿刚刚才抬起来,便被他一下子伸手抓住。他低头看我,轻笑一声:“你的这些把戏,我全都清楚得很,所以你用不着再次在我面前展现了!现在你能够做的,就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候着成为我的女人吧!” 他一边说着,便一边将我的腰揽住,一下子便抱着我向床上走去。我死命地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我已经被他一把扔在了床上,我慌忙伸手去推他,他却将我的手一把压住,低笑一声:“现在还要挣扎,难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便放手么?” 我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有伤在身,要是扯动了伤口,那可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他听了我这话,不由失笑:“你放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你,扯动伤口又算什么呢——” 好机会! 我心里暗笑,趁他现在精神有点松懈,伸出腿去,终于如愿以偿地踢中他下腹处的一个伤口。 他一阵闷哼,登时便立即有一股鲜血自他的伤口涌了出来。他用手捂住那处,眼里有着微怒:“你就真这般不希望我碰你?” 我冷哼了一声:“你不就是只有这种本事,只会霸王硬上弓?除了威胁我之外,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如果你的武功不是比我高的话,你还有什么本事对付我?” 听了我这话,他不由怔了一下,然后便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在我的身边躺了下来,说:“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激怒我,从而迫得我停手么?不想你还真的挺聪明,可惜你对付的,却是我!” 我心里一阵紧张,瞪着他,说:“那你要怎么做?” 他伸出手来,将我的下巴勾住,眼角飞起,笑道:“我要怎么做么,其实很简单……” 他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存心来吊我胃口。我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蹭蹭干嘛?” 他再度一勾眉:“因为我喜欢看你发火的模样,当真看起来,比平时的你,要娇俏许多!” “我懒得理你!” 我一瞪他,翻过身来,想离他远点,却再度被他一手揽住肩膀,动都不能动弹。 我只好放弃挣扎,回过头去,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又要干什么?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啊?” “既然在你的心里,我真是这样的话,那么……” 他轻描淡写说着这番话,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时,他却忽然将他的手一松,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就让你看一看,我和上官墨尘,究竟谁更厉害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用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于他这样的举措,我还真是有点吃惊,不过只要他能放过我,那就再好不过,于是我也不废话,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只不过现在我可是要走了,你一个人就好好呆着吧!” 说完,我就从床上跃了下来,刚要向门外走去时,却只听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 我回头望去,不耐烦说道:“你还有什么事?” 可是却只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到我在看着他,他将那个东西向我递来,叹了口气,说:“这是穿肠散的解药,你拿去吃了吧!” 对于他这样的举措,我还真是彻底呆住了,不由愣愣地望着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他走上前来,将那个解药放到我的手里,唇边一抹浅笑:“你不是说我只会用这种卑鄙手段威胁你么?所以现在,我自然是要将你中的毒解掉,免得在你的心里,一直这样认为我啊!” 我仍是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将我的手掌合起,我才反应过来,讷讷地说:“你将解药给我,难道不怕我向叶铭扬他们报告你的所在吗?” 他笑了笑,说:“若你想说,便尽管去说好了!只不过,估计叶铭扬知道之后,却再也见不到我了吧?” 我不由哑然,他说的当然是实情,看他这么阴险,这么做肯定早就有打算了,所以我当然用不着这样去威胁他。 并且更重要的却是,我不知道他给我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解药。 也许是看出了我对他的怀疑,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 我的唇边现出一抹轻嘲:“你说呢?” “我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既然你对我的成见这么难以消除,那我等等也无妨!反正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终究会忘记上官墨尘!” 我还真是极度看不惯他这样自命不凡的模样,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那我也希望着那天的到来好了!” 说完这话,我便转身离开,不再给他一脸好脸色。可是在转头之际,却似乎看到他的脸上,有抹淡淡的惆怅。 他的这抹惆怅真的让我几乎吓了一跳。我可不会相信他真的对我有着情意,看他之前的表现,明明是跟上官墨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会去刺杀他,而现在对我表现出他对我有着极大兴趣的模样,肯定也是因为想和上官墨尘一争上下的心理。 任何人遇上这种情况,心里绝对都不会好受,我当然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他,我真的极不想再理,最好从此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而现在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是担心我和之间会有什么纠葛,而是上官墨尘要醒来的事情,以及我和陈霓云商议好的那个计划。 现在我尚自还是待罪之身,所以还不能前去探望上官墨尘,只好在蝉翼宫里等待着消息。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盼来的却不是叶铭扬,而是陈霓云。 看到她到这里来,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慌忙问道:“那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自然!”陈霓云露出久违的笑容,对我说道,“我命人伪造的那些信件,早便‘不小心’被柳如眉的一个亲近宫女交给叶大人了,所以由此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晨依自然也是可以想象得到了!” 她说起来轻描淡写,可是却也只有我得知,其中究竟有着多少艰险,她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接着问道:“那么现在叶大人要如何处理?” 陈霓云笑道:“叶大人说要等到皇上醒来之后,才来重点处理此事。现在柳如眉虽然有凤印在手,可是证据确凿,她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所以现在被暂时禁足在新月宫了。” 我也笑道:“不用急,据叶大人所说,明天皇上便会醒过来了,到了那时,柳如眉就别想再翻身了!” “希望如此吧!” 陈霓云说完这句话,又叹了口气,紧紧拉住我的手,说:“晨依,我希望那时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能够帮我做到!虽然明天皇上便要醒来,但我现在就想走!” “可是霓云,我现在还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你离开啊!” 85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她那时拜托我的事情来了,可是现在我自己都禁足在了冷宫里面,我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陈霓云离开?并且就算我能够有办法离开蝉翼宫,料想我也是没有方法让她逃离皇宫。 看见我皱眉,陈霓云赶紧说道:“其实不用太过麻烦晨依,这件事情,只要另外一个人来帮忙就行!” 我慌忙问道:“谁?” 她微微一笑,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慕容紫轩!” 我又是不由皱眉:“这怎么可能!慕容紫轩没有来蝉翼宫,我也没办法去找他,我又怎么能让他带你离开?” 陈霓云笑笑:“晨依何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想慕容紫轩,应该不久之后便要来了吧!而与此同时来的,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正要问她怎么知道时,只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依依,你过得怎么样?”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便不由朝那边望去,只看到从宫墙上掠来一道明黄的色彩,赫然是秦烟烟! 而在她的身后,跟着一袭白衣的慕容紫轩,都是用轻功越过宫墙向蝉翼宫掠来。 刚看到我,秦烟烟就一脸的歉然,说道:“依依,真是对不起啦,以前都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会那样对你,请你不要怪我好吗?不过我那样做对你也有好处哦,要不是我告诉你爹娘你在揽秀轩中,你又怎么能发现你喜欢的人是皇上,所以我还是帮了你哦!” 我被她这席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点头说道:“好了,我并没有说要怪你啊,并且我也从来没有一刻不将你当成朋友啊……”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她紧紧抱着我,一边跳一边笑道:“依依,你终于原谅我了,我太高兴了!我真害怕你从此都不理我,那我活着,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看到她这样,我不由一笑,却只看到一旁的慕容紫轩,也是含笑望着她。看到他的笑,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秦烟烟不是喜欢慕容紫轩么?而慕容紫轩又喜欢萧晨依,若我要断掉他对萧晨依的感情,何不将他与秦烟烟配成一对?那样一来,既能断掉他无谓的相思,又能使得秦烟烟得偿所愿了。 我正为这个打算而大感得意时,秦烟烟又对我说道:“对了依依,我听陈贵妃说,柳如眉已经被禁足了是不是?哼,她这个女人真是狠毒,我之前就是误信她的挑拨离间,才会以为你是处处针对我的!现在她终于恶人有恶报了,这次依依你一定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原来那时秦烟烟之所以会那样对我,都是因为柳如眉的挑拨离间。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能令得从小就跟我关系特别好的秦烟烟变成这样,料想她也没有用什么光明手段。既然她对我不仁,那我自然也可以对她无义。 所以我立即点头:“不错,我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对了,烟烟你今天和依然到这里来,有着什么事情么?” 秦烟烟嗔道:“依依,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啊?我到这里来,当然是为了看你啊!” 我不由一笑,朝慕容紫轩望去,他赶紧答道:“依依,烟烟到这里来,的确是想来看你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想来向你道歉,并且还不许你对柳贵妃太过仁慈。” 看来秦烟烟真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刚才就全部说出来了。萧晨依有着这样的一个朋友,对她来说真是最大的幸运了,所以我的心里,也禁不住想快点使出全身解数,让她和慕容紫轩能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又和秦烟烟说了好久一通话,瞧见陈霓云还站在一边,我才想起她的事来,于是慌忙说道:“对了,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好吗?” 秦烟烟立即叫道:“依依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干嘛还这样唧唧歪歪的?” 我苦笑了一声,才说:“你应该也认识霓云吧,我想要你和依然帮霓云。” 秦烟烟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早知道了!不就是要我和依然帮她离开皇宫嘛,放心,这事包我身上就行啦!” 我正疑惑她怎么也知道这件事时,慕容紫轩在一旁笑道:“这件事情,早便有人对我们说过,原先我和烟烟都不打算答应,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过既然是依依你说出来的,我和烟烟自然在所不辞了!” 秦烟烟也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看着我,瞧见他们两个这样的神情,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有着这样的朋友,真的是我三生有幸了吧?仅仅因为我一个请求,便答应为我做要担当这么大责任的事情,又叫我情何以堪? 可是我还没有说出一句道谢的话,秦烟烟便又拉起我的手,说:“好了依依,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过千万不要说出来哦,不然就是对不住我们之间的友情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更是感动非常,却也知道不能再对她说什么话,只有将这一片感动深深埋藏心里。真正的朋友,本就是这般绝不计较的付出,她这般待我,我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待她。 一旁的陈霓云笑道:“既然秦小姐和慕容大人愿意帮我,那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秦烟烟说道:“你也不要谢我们了,其实如果不是那个人来跟我们说这件事情,我和依然就不会来问依依,所以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那个人才对!” 听得秦烟烟这话,陈霓云的脸色一滞,旋即又不着痕迹调转话题,说道:“秦小姐与晨依好久不见,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告辞了!” “你可不能彻底忽视那个人啊,要知道他对你可是真的极好——” 秦烟烟说到这里,慕容紫轩便截断了她说着的话:“烟烟,你别说了!你不是想跟依依说话吗,现在就一起进去好好地诉诉彼此的心事吧!” “好啊!” 对于慕容紫轩的话,秦烟烟可是百分之百地遵从,立时便将我向蝉翼宫里面拉去。纵然我心里全是疑惑,很想知道秦烟烟说的那个“他”是谁,因着秦烟烟的这一份激动,而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了。 我和秦烟烟一直聊到很晚,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本来她还打算和我一起住在蝉翼宫的,但由于上官墨尘明天便有可能醒来,为了让我好好休息,又经过慕容紫轩一番劝说,她才答应离去。 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发生的事情,只感到心潮澎湃。 他真的就要醒了,因为我而中的毒,明天就要由我的血肉来当药引解掉,经过这么多天的昏迷,总算有了一个结局,又怎叫我不激动? 此刻的我,只希望他能顺利醒来,管我是不是什么真命天女,只要能和他长相厮守,什么身份我都能放弃。 反而是因为我真命天女的体质,令得我和他之间,有着如此大的一次波折,所以我对我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由于我一夜辗转未眠,所以早上起来,双眼都几乎肿得通红。因为想着今天要见上官墨尘了,所以我吓了一大跳,为了不让他看到我这样憔悴的模样,我慌忙用脂粉将我眼睛的红肿掩去,又用了平日也不喜欢戴着的珠宝首饰,将自己打扮得着实像个“皇后娘娘”的模样。 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我忽然想起,连着一天,阙星裔都没来骚扰我,那他是不是又有着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我慌忙冲到我原先的房里,却只见房里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阙星裔躲到哪里去了吗?我心里一阵疑惑,将房里看了个遍,却发现他的衣裳也不见了踪影,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似乎这个房间里,根本从来就没有人住过一样。 我举目四望,想看到一点属于他的影子,却是毫无收获。忽然,我的视线落在枕头下,只见在那处,露出一张纸条的一角。 我慌忙走上前去,掀开枕头一看,果然有一张纸条被压在枕头下面。 我拿起纸条,只见在上面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字—— “既然明天上官墨尘要醒,那我自然要走,免得看到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气着自己!不过你也给我记住,不管如何,你总会有成为我的人的那天!只因你本来便是我命定的妻子,任何人也无法改变!所以你等着我回来,也警告一下上官墨尘,若他敢对你做什么事情,我必饶不了他!” 看着他在纸上留着的字迹,我只感到心里有几分悸动,照他这么说,似乎他对我的,真的是有着真正的感情,而他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也只让我觉得,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将那张纸条收了起来,将思绪整理好,便朝蝉翼宫外走去。 刚刚才出蝉翼宫,便只看见叶铭扬在门外等着我,看到我后,他慌忙走了上来,说:“娘娘,皇上的解药已经全部配好了,现在要做的,便是取药引。” “我知道,我们赶紧去吧!” 我点了点头,正要和他一道向外走去时,他却忽然伸手拦住我,说道:“娘娘不必心急,现在娘娘不需去看皇上,只因娘娘还是待罪之身,若是去见皇上,必是会引发他们的闲言碎语。所以娘娘不如等到皇上醒来之后,再去见皇上好了,我相信皇上那时见着娘娘,必是会极高兴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感到他说得有理,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极想见到上官墨尘,又哪会理会那么多的世俗礼仪? 所以我立即说道:“还是不要了,我现在就去,管别人怎么说!”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来——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而我此时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如歌词一般?只因我忽然发现,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任何的外界条件,也是可以被我完全忽视。 就算被大家视若不守规矩又如何?以前的我或许会顾忌这些,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所有的规矩,在我对上官墨尘的情意面前,什么都不是! 听了我的话,叶铭扬的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却也是没有坚持,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走吧!” 我们走到那边之后,那些太医看到我后,都不由向我望来,眼中颇有几分惊奇,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来到这里。 我彻底将那些视线无视,朝他们望了一眼,说:“皇上的解药配好了没有?” 一个太医慌忙迎了出来,说道:“回娘娘,解药已经配好了,只是药引,却暂时还没有找到!” 叶铭扬说道:“药引的事情,便由我来办,你们先退下吧!” 那些太医踌躇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叶铭扬一眼,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退了下去。 看到他们都已经走远了,我便赶紧朝前冲去,看着床上昏迷中的上官墨尘。 好久未见,他的脸瘦削得很,显然是因为这次昏迷,而令得他的身子大大受损。看到他这样,我的眼泪差点都要滴落下来,可是想起接下来的事情,我拼命抑制住泪水,转头对叶铭扬说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叶铭扬望了我一眼,踌躇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看出他心中在纠结着什么问题,于是一下将手向他伸去,说道:“既然药引是我的血肉,那么就请你帮我割一块肉下来吧,我自己可下不了手!” “这……” 叶铭扬仍然面露犹豫,显然是对我这样的举措感到很是为难。看到他仍然这般纠结,我伸手就将墙上挂着的一把大刀抽了出来,向他递去:“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了!毕竟我们两个做的事情,可是对上官墨尘大有用处的!并且你也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我和你,再无第三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够做到!” 听得我这么说,他只有叹了口气,说:“晨依,你对皇上的这片情,我真替皇上高兴,也先替皇上谢谢你了!”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叫出我的名字,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但我旋即又笑了笑,说:“他的毒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自然有责任替他解毒!并且,就算他的毒跟我无关,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么?” 他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从身上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说:“这把匕首由上古寒玉制成,有着清凉止痛的效用,待会我将你手臂上的穴道止住,便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感到痛了!”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眼里,却有着抹几不可见的疼惜。看来他对我真的很关心,这世上,也许除了秦烟烟,就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他拉过我的手臂,伸出手来,便将上面的一个穴道点住。然后,他将匕首举起,低声说道:“晨依,我要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经准备好了,他才将我的袖子掠起,接着匕首轻轻往手臂上一划,一团小小的血肉便被他割了下来。 他说得果然不错,我真的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他用刀尖将那团血肉挑起,往一旁药炉上的瓦罐里一扔,那团血肉便彻底沉入了药液里面。 做完这件事后,他慌忙从怀里掏出另外一瓶药来,旋开瓶盖,往我的手臂上轻轻倒出一种白色的粉末状药粉,顿时,所有的疼痛都完全消失,血也不再流出来。 直到这时,叶铭扬才松了口气,将我手臂上的穴道解开,说道:“如此一来,你的手臂也没事了!只是,我们还得记住一件事情——”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接着说道:“绝对不能上官墨尘知道,是用我的血肉做的药引,是么?” 他点头:“是啊,你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这个世上绝对不能有人知道!不然……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 我也叹了口气,将袖子缓缓地放了下来。既然叶铭扬也这么说,那么我就照他所说的,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任何人也不要提起吧! 眼看得药炉上的药液已经开始沸腾了,我和叶铭扬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过去。直到自瓦罐里传来药香,我不由兴奋叫道:“药可以了么?” 叶铭扬点了点头,也是慌忙将瓦罐端了起来,将其中的药液倾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入了我的血肉的原因,药液看起来有种怪异的红,在碗里闪耀着一种迷离的光。 叶铭扬将药向我端来,说道:“现在解药已经全部配好了,娘娘便喂给皇上喝吧!” “好!” 我将药接了过来,坐在床沿,却发现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将药喂给上官墨尘喝。 正当我在使劲想着方法时,忽然想起在电视里面看过的很多次相同的场面,不由脸一红,转头对叶铭扬说道:“叶铭扬,请你回避一下,行么?” 听得我这么说,叶铭扬应了声,朝外面走去。可是他的脸上,却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仿佛在刹那间,全世界所有的哀痛,都全部堆积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的身子,自里向外,都透出一种似绝望一般的哀伤来。 我怔了怔,却没有再去对他的那种莫名的伤感进行研究,便又将注意力转向了上官墨尘。 我的那种喂药的方法,都已经被电视剧演得要滥了,但不可否认,那是现在最好的一种方法了。 我将药喝入口中,然后俯下身去,将口中的药慢慢渡给上官墨尘。这样的喂药方法,我当然不好意思在叶铭扬的眼前现场直播,所以就只要将他支开了。 奇怪,就算是昏迷,他也仿佛有着接吻的本能,我明明是在喂药,他却当我是在吻他一般,似吮吸一般,轻含着我的双唇,让我只好伸手将他推开,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喂药动作。 就这样,总算将整碗药都喂给他喝完了,可是我的唇,也已经被他蹂躏得不成模样。我本来还想叫叶铭扬进来等待他醒来,但是想起我的嘴唇这样,假如让叶铭扬看到,以后我可真的没脸见他了。 我将药碗放下,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似是有什么事情,纵然在昏迷中,也是在纠缠着他的心,令得他愁眉不展。 我的手指向上拂去,一直抚上他紧皱的双眉间,希望着能够将他的双眉抚平,让他心中的愁郁,从此不要继续纠结在他心中,而他,也永远不要被这些烦恼所纠缠。 可是纵使我这般做,他的双眉却仍是紧紧皱着,我不由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难道在你的心里,真的有着那般的烦恼么?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倘若你将这些烦恼都告诉我,有我为你承担,你就不会感到那么痛苦了!但是……为什么你就宁愿将它们放在你的心里,也不愿告诉我呢……” 说着这些话,我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时,你仍然是在为我不原谅你而耿耿于怀,可是你怎么知道,其实我早已原谅你了啊,只是……只是因为我无聊的自尊,我不肯先向你屈服!可是现在……现在只要你能醒来,之前的一切,我再也不会怪你,好不好?” 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哀伤中,以至于竟没有发现,在我的轻抚下,上官墨尘的双眉,竟然渐渐的有了舒展。 他的眼也渐渐睁了开来,在其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戏谑,直直地望着我,便连唇边,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我又是叹了口气,却在这时,只听见从耳边传来一个含着笑谑的声音:“真的是只要我醒来,你便永不再怪我了么?”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伸手指着他,连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我说的话……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部听到了?” 他含笑望着我,伸出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拉着:“是啊,若不是听到了你的话,我又怎么能知晓你的心意?我又岂不是会一直活在愧疚中?现在听到依儿原谅了我,在我的心里,当真是高兴得很呢!” 我仍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将我一拉,让我躺在他的胸口。他伸手抚着我的长发,似梦呓一般说着:“这次昏迷,当真是让我恍若做了一场梦一般。我知道,一直是我太多疑,所以才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在以后,便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永远相信彼此,永不分离,好不好?” 我靠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只感到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听得他的话,我抬起头来看他,说道:“这句话,你以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是你做的事情呢,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他苦笑一声,说:“好,那我便向依儿发誓,若我以后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便让我遭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可以么?”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慌忙伸出手去将他的唇捂住,惊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誓言真的灵验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啊!” “看来依儿还是不相信我呢,不然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他叹了口气,一副分外无奈地样子说出这句话来。我不由对他一瞪眼:“我哪里说了不相信你,只是你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我当然忍不住要对你有所怀疑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依儿完全不用担心了!我答应依儿,以后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起的事情了,若我真的做了,便任凭你处置,怎么样?”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 他的这句话,当真是我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了,看到我露出的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只是将我紧紧搂在他的怀里,喃喃说道:“依儿,待我的毒性彻底好了之后,我便将后宫所有的妃嫔都遣散了吧,这个天下不要也罢,世间又有何物,能够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而我和你,便注定要成为秦国空前绝代的一对传奇帝后,依儿,你可答应么?” 看着他满含深情的眼,我只感到心里被无尽的幸福所填满。这样的一个男子,为了我,竟能够愿意将天下置之不顾,他的情意,倘若我不接受,我又情何以堪? 我不住地点头,满心满眼里,都只有着此刻的他。在我的心里,一遍一遍,回荡着他方才说过的话。 既然这样,那便让我和他,成为历史上的一对传奇帝后吧。 纵使天底下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围绕我们身边,纵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来反对,我和他的手,也是会紧紧握住,绝不会被任何力量所拆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成就属于我们的传奇。 经过一番柔情蜜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整顿后宫了。 虽然上官墨尘早便说了,等他伤好之后,便解散后宫,但是毕竟后宫中的每个妃嫔后台都很硬,尤其是柳如眉。 所以如果真要解散后宫,还真是要花好大一番精力才行。 不过经过陈霓云一番设计,柳如眉的事情还真的很好解决,再加上我还有皓雪这一颗棋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毫无胜算。 柳如眉很快被提了上来,虽然在冷宫里面呆了好几天,但是她的气势却没有一点变化,望着我的眼,仍然是充满着熟悉的恨意。 可惜她刚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上官墨尘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他将陈霓云伪造的那封信扔到柳如眉面前,淡淡地说:“关于这件事情,贵妃能否解释给朕听听?” 柳如眉才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之前害她进冷宫的那封信,于是慌忙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臣妾的啊,臣妾真的一无所知!” “真的么?”上官墨尘冷哼一声,“你敢说你和冷傲枫,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明鉴!臣妾真的从来未曾听过这个名字啊!” 柳如眉仍然在不停地喊冤,可是一旁的陈霓云已经淡淡说道:“柳贵妃为何还要这般说,难道真的要本宫把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找出来,证明一下你和冷傲枫的关系么?” 86 她这话当真是抓到了柳如眉的痛脚,柳如眉的脸色登时大变,怔怔地望着陈霓云。半晌之后,她的眼中忽然出现一抹恍然的神色,朝陈霓云叫道:“陈霓云,原来是你——” 不等她说完,陈霓云便一步走到上官墨尘身前,说道:“皇上,臣妾未入宫之前,与柳贵妃也可算是闺中好友,所以她那时和什么人交往,臣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时她和冷傲枫两情相悦,此事知道的人,除了臣妾之外,还有将军府中的几个下人!并且就算柳贵妃后来入了宫,也是继续和冷傲枫藕断丝连!皇上尽可以传讯那几个下人来作证,那便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实情了。” 她还真是毒,一番话把柳如眉的后路全部逼死了。柳如眉正要说话时,上官墨尘已经铁青着脸望向了慕容紫轩,说道:“关于此事,便交与府尹大人去办吧!” 慕容紫轩慌忙说道:“皇上,此事微臣早已便办妥!这是那几个将军府中下人的口供,请皇上过目!” “快点呈上来让朕看看!” 听得慕容紫轩这句话,上官墨尘立时摆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说出这句话来。 慕容紫轩赶紧将那份“口供”向上官墨尘递去,上官墨尘接过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终于,等到他全部看完之后,他将那份口供朝柳如眉一扔,冷冷地说:“既然贵妃一直说是由别人诬陷的,那么你便看下,这份口供又是怎么回事!” 柳如眉捡起口供一看,脸色立即大变。我当然知道上面写着什么,无非是说柳如眉不守妇道,一直跟冷傲枫牵牵扯扯,并且上面还有那几个下人的画押,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这是慕容紫轩和陈霓云共同制造出来的,陈霓云手下本来就有强人,之前看她伪造柳如眉和冷傲枫的通信便可以看出,而慕容紫轩更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身为京城都府尹,自然有着别人不能小觑的能力。 所以这两个人联手伪造出来的东西,几乎没人能看出真假了。 柳如眉的脸色煞白,双手都几乎颤抖了起来,拿着那张口供,强自镇定对上官墨尘说道:“皇上请明鉴,此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请皇上彻查此事,一定要还臣妾一个公道!” 全场的人都是冷冷地看着她,上官墨尘的脸色更冷,凝视着她,淡淡说道:“照你这么说,是说筱枫大人也是在诬陷你了?” “臣妾并无此意,只是……” 柳如眉说到这里,便被上官墨尘截断:“你口口声声说你被别人诬陷,照你这么说,陈贵妃是在诬陷你,筱枫大人是在诬陷你,还有皇后和皓雪都是在诬陷你,那么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清白的,其余的人,都是站在与你作对的立场上?” 也许是上官墨尘从来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柳如眉的脸色更白,却是嘴唇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官墨尘冷笑一声:“你是否无话可说了?但是朕却还想再听你说说,皇后是如何害得朕昏迷的呢!” 听到上官墨尘这样轻描淡写,却是语调冰冷的话语,柳如眉脸色苍白,喃喃说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的话,那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她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到了现在还嘴硬,也不知道上官墨尘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此刻转移到了上官墨尘脸上,只见他怒极反笑,望着柳如眉,语音淡淡:“好,既然你已经完全认罪,那朕自然用不着再对你有着什么怜悯之心!现在朕给你两样东西,你要选择哪一样?” 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一个宫女将一个木盘端了出来,在上面,正列着两样物品。 一样是一段三尺白绫,一样是一瓶鹤顶红。 刚看到那两样物品,柳如眉的脸色变了一变,却忽然又变得平静下来,她望了上官墨尘一眼,淡淡地说:“柳如眉跪谢隆恩!”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了起来,朝那个宫女走去,伸手将那瓶鹤顶红拿了过来。 然后,她不顾在场个人的表情,又转头对上官墨尘说道:“请皇上看在臣父对皇上忠心不二的份上,给如眉留个全尸,并且交与如眉的爹娘,求皇上成全!” 听到她这话,我们都不由一愣,便连上官墨尘,此时也是怔怔地看了柳如眉一眼,说:“难道你就真的这般想死,连个解释都不曾留下!” 柳如眉冷冷一笑,说:“既然生无可恋,死又何妨?不错,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只有冷傲枫一个,你这个皇帝,在我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死!” 听到他这样的话,上官墨尘的脸上又出现了怒意,也是冷冷说道:“好,既然你这般想死,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柳贵妃押下去!” 纵然是死到临头,柳如眉却仍是傲然抬起头来看着上官墨尘,淡淡的说:“皇上,此刻的我,只是民女柳如眉,并不是你的柳贵妃,还请你不要这般称呼我!” 说完这句话,她又冷眼看着要来押她的那几个侍卫,声音清冷:“你们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再不看我们一眼。纵然是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也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倔强神情,只因她的身影,虽然是即将面临死亡,也是不肯有丝毫的松弛,仿佛能够从她的背影,看到她一心赴死的决心。 看着这个样子的她,我忽然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了,似乎在我的眼里,她真的成了一个为了爱情,能够放弃所有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么看来她以前对我做的一切,应该都只是为了自己家族,而不是为了想要夺得上官墨尘的宠爱。这个原因,让我的心里,更是不由对她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之前才会对她有着那么深的成见? 可是为什么一直在以前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都一直给我一种极为阴险狡诈的印象?便连现在,她是为了她和冷傲枫无望的爱情而死,我也有一种很是不妥的感觉? 是我多心了,还是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直到她的背影走远,上官墨尘便挥退所有的太监宫女,只留下我和他,还有叶铭扬、慕容紫轩和陈霓云在场。 确认再无人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后,上官墨尘才叹了口气,说:“朕之前要她选择自尽的方式,只是想威胁她一下,让她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不想,唉!” 听到他的话,我们的神情也不由一黯。柳如眉以前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她要选择死,几乎没有一个人会感到可惜,但没想到她在临死之前,还要给我们留下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 叶铭扬也皱了皱眉,说:“这样一来,花将军那里,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至于让他对皇上的此等做法产生不满。柳贵妃的此等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出自何等用意。” 我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相信她是一个能够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霓云忽然说道:“以我对柳如眉的了解,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认为她这般做,绝对是有着阴谋的!” 这是我们几个人心里都在想着的一个问题,但是究竟有着什么阴谋,却是没有人能够猜出来。就连一直和柳如眉颇有渊源的陈霓云,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我们只好彻底放下猜测,上官墨尘作了总结性发言:“不管如何,她既然想死,那不久之后,朕自然是可以看到她的尸身。若是她诈死,相信绝对不能瞒住每个人的眼睛!” “是啊,只要她死了,那便什么事都没了。” 对于柳如眉的结局,陈霓云无疑是最热衷的,所以在上官墨尘话音刚落的同时,她便接着说出这句话来。 上官墨尘望了她一眼,说:“陈贵妃,朕已经从筱枫大人那里知晓了你想离宫的想法,正好朕想解散后宫,所以便请你来作一个表率,如何?” 听了上官墨尘的话,陈霓云慌忙跪了下来,连声道:“多谢皇上隆恩,臣妾必会尽力办到!” “好,那朕便彻底放心了!” 上官墨尘点了点头,陈霓云便退了下去。看到她背影不见,上官墨尘便转头对慕容紫轩说道:“秦铭那边怎么样了?” 听见他的话,慕容紫轩慌忙答道:“回皇上,秦铭现在正全力为皇上做那件事情,并且现在微臣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他必定不会再有二心,所以皇上尽管放心便是!” 上官墨尘点了点头,说:“好,那朕便完全放心了,以后秦铭的事情,便交给你全权负责!” “是,微臣定不辱命!” 慕容紫轩斩钉截铁对上官墨尘说出这句话,一副极为感动的模样。 本来便是,能够被皇帝许以这样的承诺,是自古以来所有的臣子最高兴之事,就算慕容紫轩再出尘,也是无法挣脱这种世俗之念。 不过那个秦铭到底是谁,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也不知道慕容紫轩究竟帮过他什么忙,可是没准那个人是以前的萧晨依认识的,所以我连问都不敢问。 一直到他们两人讲完了那件事情,我才忽然记起一件事来,慌忙说道:“对了,我以前知道件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们!” 听得我这么问,上官墨尘慌忙说道:“什么事?难道又有什么人对你不利么?” 看到他这样紧张的模样,我不由失笑:“你不要这样紧张了,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不对,其实也不能说跟我完全无关,因为这件事情,是跟萧敬有关的!” “相国大人?”这下上官墨尘也不由皱起了眉,又说道,“相国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呼了口气,说:“在那段我出宫的日子里,我曾在相国府呆了好几天。我就是在偶然之间,听到萧敬和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密谈某件事情。这件事情,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想谋反!” 听到我这话,在场三人都不由脸色一变,倒是叶铭扬最冷静,望了上官墨尘一眼,才说:“皇后娘娘怎知相国大人是想谋反?”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望了他一眼,一副白痴才不知道的神情继续说着:“那时他在房里讲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要一个叫冷公子的人……”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冷公子! 他的相貌我没有看到,可是他给人的那种冰冷可怕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熟悉,似乎早已经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时时提醒着那个属于我的噩梦。 更要命的是,除了那刻,我也曾听过一个人对他的描述! 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 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 那个人,不是冷傲枫,又会是谁?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萧敬会跟那个冷公子合作,只因在这个世上,能够有着如此巨额财产来支持政变的,除了冷傲枫,还有何人? 我心里忽然感到很有些恐惧,假若冷傲枫真的打算与秦国作对,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办? 看着他们三人正在等着我说下去的神情,我慌忙从自己的遐思中挣脱出来,接着说道:“因为当时跟萧敬谈话的,是冷傲枫!而萧敬和冷傲枫约定,由冷傲枫向他提供资金,养活他在秦国边关暗中训练的一批军队!所以这件事情,真的需要警惕才是,毕竟冷傲枫,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上官墨尘也不由点头:“不错,这样看来,林相国果然有反心。”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话里,含着些微的杀意,明显只要萧敬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便恨不得立即杀了他的好。 慕容紫轩皱眉说道:“可是为什么冷傲枫也要来帮助萧敬呢?据我所知,冷傲枫虽然财可通天,但是他却一向不过问政治上面的事情,但是这次插手秦国内政,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不错!”叶铭扬也点头,“照我看来,也许是冷傲枫与秦国有着什么仇怨,所以才突然打破他一向的为人宗旨,而不惜来干涉秦国的内政!” 他说完这句话,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神色紧张地向我看来,说:“娘娘知道了林相国的阴谋,不知林相国有没有为难娘娘?”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原先他确实想杀我灭口,但是后来,却被我说服,所以将我放过了。” 我笑了一声,笑中有着些微的讽刺:“因为我答应他,我要好好地当我的皇后,要从皇上的身边窃取对他有利的情报,所以他便放过了我。也正是在那时,我便知道了所谓的父女亲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听了我的话,三人的神色都不由自主变得凝重起来。过了许久,慕容紫轩才喃喃地说:“难怪依依你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 听到他的话,上官墨尘眼中的神色不由沉了下,显然是在在意慕容紫轩的这个称谓。 但他还没有说话,叶铭扬便似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一般,赶紧说道:“既然林相国认定娘娘会协助他,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如何?” 他话音刚落,上官墨尘便赶紧说:“不行!朕怎么能让皇后去冒这种风险!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皇后涉及其中!” 听得上官墨尘这般说,叶铭扬也不由怔了怔,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紫轩也在一旁说道:“不错,这件事情真的不能让娘娘插手其中,倘若遭遇到什么不测,那可就真的是一件无法补救的事情了!” 看到他们都这般关心我,我心里也不由感到极为的欣慰,可是在我的心里,却认为叶铭扬的话,真的极有道理,于是我也说道:“其实我认为,让我去假装和他合作,的确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刚听到我的话,上官墨尘就慌忙说道:“不行!依儿你绝对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看到他这么慌张的神情,慕容紫轩的眼中掠过一道流光,我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不能对萧晨依忘情,我这般努力,似乎到现在都全无作用。 我不由笑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危险的!毕竟我可不认为,萧敬会杀死我这个对他有着莫大用处的人。” “可是……” 上官墨尘毕竟是一国之君,直觉告诉他我的话都是极有道理的,可是他却真的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一直反对着我的决定。 我将视线投向叶铭扬,要他帮我的忙,他看到我的眼神,略略踌躇了一下,这才说道:“皇上,其实娘娘所说的话,真的很对!唯今之计,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了,毕竟在皇上的身边,能够值得信任的人真的很少,而这些人之间,能够获得林相国信任的,却唯有娘娘一人而已!” 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便连上官墨尘,此时也是完全沉默了,慕容紫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笑了笑,说:“所以,是不是只有我出马的份了?” “依儿……” 上官墨尘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终是只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一挥手,说:“好了,都不要这样了,我相信这件事情,我完全能办到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听得我这么说,他们也只好不再言语。正在相对沉默时,只听自殿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上官墨尘皱了皱眉,朝外说道:“进来!” 那太监慌忙走了进来,只见正是太监总管赵公公。他走到上官墨尘的身边,在上官墨尘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上官墨尘的脸色便立即变了。 我们都不禁被他脸色的剧变吸引住了心神,慌忙朝他望去,却只见他阴沉着脸对我们说道:“柳如眉服毒自尽了。” “什么?” 我不由惊道:“她真的喝了那瓶鹤顶红?” 上官墨尘点头道:“应该不错!” 他顿了顿,又接着对赵公公说道:“快点摆驾新月宫,朕要去那里看看!” “是!” 赵公公不敢怠慢,慌忙出去准备。 看到他出去之后,慕容紫轩便赶紧说道:“皇上,柳贵妃此番这般做法,究竟是真是假?” 叶铭扬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上官墨尘也是紧皱着眉,沉声说道:“只要去新月宫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所以我便赶紧说道:“好,那我们就赶紧去看看吧!” 话刚说完,便只见赵公公已经将龙辇准备好了,上官墨尘也不客气,直接拉着我的手就朝龙辇走去,让一路上看着的人,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我们刚到新月宫,就只感到这里洋溢着一种极为奇怪的气氛,似乎有无数的哀伤和悲痛,自新月宫敞开的大门里逸出来,让人只要刚刚靠近新月宫的门口,便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涌起。 而在新月宫的门口,则是跪着好几个宫女太监,一个个神情悲痛,仿佛真是在悲痛着柳如眉的逝去。 看到此景,上官墨尘的双眉紧皱,大步朝前走去。那些宫女太监们看到他,慌忙行礼道:“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虽然在向上官墨尘行着礼,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却犹有泪痕,那种悲痛也不似伪装,难道柳如眉真的死了? 上官墨尘沉声说道:“快带朕进去!” “是!” 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里面走去。上官墨尘也慌忙跟了上去,脚步继续,也没有回头来招呼我们三人,显得神色匆匆之极。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也不由有了一丝黯然。 看见我脸上的神色,叶铭扬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娘娘不比太过介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柳贵妃有百般不是,毕竟也是与皇上有着夫妻恩情,所以……”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我呼了口气,我并不是那般的小肚鸡肠,何况要我和一个死人计较,我更是犯不着。 倘若柳如眉是希望借她的死,来让上官墨尘感到愧疚和不安,那我尽管可以告诉她,这一切都没可能! 于是我没有再解释什么,便朝新月宫里面走去。叶铭扬和慕容紫轩,也慌忙跟了上来。 我们走进新月宫后,只见这里到处飘扬着白绫,刚一进去,便有一种死寂的感觉迎面扑来。 越往里走,这种感觉更是浓重,一直到走入新月宫的内宫,便能看见上官墨尘正直直地站着,低着头,看着在地上摆着的那个物体。 我走上前去,正看见那个摆着的物体,正是柳如眉的尸身。 纵使逝去,她的脸色仍是栩栩如生,此刻紧闭双眼失去生气的她,反倒没有了平日所见的那种飞扬跋扈的气势,看起来,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 这种神态的她,便算是我,也是不由暗赞她果真不愧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难怪以前的上官墨尘,会这般宠爱着她。 可是现在,看到这般的她,上官墨尘又会有何反应? 87 我不由朝他望去,只见他正低头看着柳如眉,眼里有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而他的脸上,则是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和缅怀,显然此刻的柳如眉,又令他想起了以前和柳如眉有着的缠绵时光。 看来要让一个男子彻底断绝他以往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尤其那个以前的爱人还在他的面前逝去,更加能够勾起他以往的记忆,更加能够带给他更大的撼动。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安,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抬头问他:“她真的死了?” “她真的死了……都是我不好,我将她逼死了……” 上官墨尘喃喃说着,话里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愧疚和后悔,他的双眼,也是一直凝视着柳如眉,连看我一眼也不曾。 我心里的不安更加的浓,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轻叹了一声,也低头去看柳如眉,没有再跟他说一个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我站得脚都发麻时,我才终于忍不住对上官墨尘说道:“柳如眉以前说过,在她死后,要将她的尸身归还给将军府,你要这样做吗?” 听得我这么问,上官墨尘点点头,说:“自然要!我答应了她的话,当然一定会做到!等到今日之后,我便会将她送还给花将军,至于谥号……此事以后再说吧。” 我答应了她的话,当然一定会做到——这句话,以前他对我说过好多遍,可是现在,却是在我的眼前,他亲口对另外一个人说出来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不能跟一个死人吃醋,但我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起来。难道柳如眉在他的心里,真的有着那么重要的地位?就连她的死,也能带给他那么大的震撼? 而有朝一日,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也这般对我? 我不由叹了口气,我还真是多心了,现在活得好好地,怎么竟然假设自己死去?现在就拥有着上官墨尘对我的爱不是很好吗,又何必要奢求在我死后,他还记着我? 仿佛听见我的叹气,上官墨尘转过头来看我,说:“依儿,你是不是还想确认一下,她究竟是真死假死?”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愤愤地抬起头来看他,没好气地说:“不用了!有着你一个人确认就好了,我就不做这件没意义的事情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我还真是气极,竟然为了柳如眉来怀疑我,就算我真有这么小肚鸡肠,确认柳如眉有没有死,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竟然这般想我,以为我是想报私仇,我又怎么会不气? 听得我的话,上官墨尘望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跟站在他旁边的赵公公说话去了。 我见他们说的只是怎样安排柳如眉的葬礼,又兼刚才被上官墨尘气得够呛,所以索性不去理他,便离开了他的身边,朝叶铭扬站着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身边时,我叹了口气,说:“似乎我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果然吃柳如眉的醋了。” 他笑了笑,说:“娘娘不必担心,毕竟柳贵妃以前与皇上也算相处融洽,可是我相信,自从娘娘出现之后,皇上对柳贵妃的感情,便再不似从前一般。或者可以说,皇上以前,对柳贵妃的根本不是爱,所以自然也谈不上刻骨铭心。现在皇上之所以会有这般异常的表现,只因是他心中的愧歉在作祟,而不是真因为柳贵妃在他心中留有位置。”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不安更深,慌忙说道:“可是,如果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欠了柳如眉的,那又该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尽管放心!” 叶铭扬一副极为有把握的模样笑道,见我表情中仍有不信,便又解释道:“毕竟娘娘也知道,在皇上的心里,只有着娘娘一个人!就算现在对柳贵妃有着愧歉之情,但那毕竟只是单纯的愧疚,等这段愧疚消失了之后,那时皇上的心里,便会完全无波无澜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娘娘尽管可以不放在心上。”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要是上官墨尘对柳如眉的只有愧疚,要是这段愧疚不久之后就要消失,那我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着,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我赶紧抑下心中的疑惑,叶铭扬都这般说了,由此可见一定有着道理,那我又为何要杞人忧天,想这么多不必想的事情? 仿佛也看透了我的心事,叶铭扬笑了笑,说:“既然娘娘现在心结已解,那便再好不过了。毕竟柳贵妃也已逝去,以前的一切恩怨,现在都可以全数放弃,这样的选择,也许对谁都好。”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感到柳如眉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又明显是真的死掉了……唉,也许我真的应该照你所说的那样,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了,毕竟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也不想当这个庸人的。” “既然娘娘这般想,那便完全将这件事情放下吧。” 叶铭扬仿佛盼着我将这句话讲出来似的,登时便接着说出这句话来。 我心里虽然又开始在疑惑叶铭扬态度的古怪,却也没有作太多的猜测,既然弄不明白的事情,那就索性不再去探究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忙着柳如眉的事情,她的尸身,早便被上官墨尘命人送到柳超府中了。果不其然,看到女儿的尸身,柳超当时的眼神都几乎可以杀人了,但是因为毕竟是柳如眉有错在先,又一心赴死,所以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说。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也可以说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原来后宫里面的妃子本就不是很多,而她们在宫里,眼看要得到上官墨尘的恩宠,也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又兼没有哪个妃子曾经为上官墨尘诞下龙嗣,所以当上官墨尘下令将她们遣散回家时,每个人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怨言。 尤其在她们离宫之时,上官墨尘还给了她们不少特权,所以她们心里更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了。 没有了那些妃子的存在,整个皇宫里面简直形同一泓死水,真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了。 我反倒还有些怀念以前柳如眉存在的日子了,那时有她在皇宫里,我起码还可以和她斗斗法,可是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上官墨尘对我的重视程度,自然也没有人敢跟我作对,也让我的生活变得一点都不精彩。 这天我实在无聊得很,所以趁着上官墨尘去上早朝的时候,就偷偷溜进御书房里,看看令他每天极忙的那些奏折,究竟写着些什么大事。 也许是因为天色还早,所以皇宫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却见这里并没有侍卫守着,于是我赶紧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又慌忙把门关上,从外面看,绝对一点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 我一直走到上官墨尘平日批阅奏章的书桌前,只见上面堆着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奏折,不由暗叹皇帝也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难怪历史上的皇帝命都不长,而在正对着龙椅所在的位置,则摊开一本奏折,上面还写有上官墨尘的批注,显然是上官墨尘最近才看到的一本奏折。 我一把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先体验了一下当皇帝的感觉之后,才拿起那本奏折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的批注才写了几句,所以我也没有具体去看那些批注,便直接看起奏折的内容来了。 只见那本奏折却是慕容紫轩呈上来的,在上面写的是冷傲枫的事情。 据他所说,冷傲枫这个跺跺脚都能令三国的人民颤上几下的人物,竟然还有个生死之交。 他那个朋友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不过看名字也知道是个江湖中的人物,大名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外号是叫红叶大侠。 据说这个红叶大侠的武功特别高,尤其轻功更是出神入化,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尤其他做的事情,正是古代侠盗经常做的举措,就是劫富济贫。 正因为如此,红叶大侠在民间的名声很是响亮,深得平民百姓们的爱戴和拥护。但是对于秦国的统治者来讲,这个人可是很让他们头疼的。 更要命的是,这个红叶大侠经常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暗地里则是经常与官兵作对。曾经有一度,秦国要对临国用兵时,便连战况表都差点被他给偷去了。 其他的故意放走监牢里的犯人,或者暗杀朝廷大臣的事情,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反正一句话,这个所谓的红叶大侠,就是一个卯足了劲要跟秦国政权作对的人。 而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让上官墨尘这个皇帝心情不好,上官墨尘心里越不爽,他就越高兴。 真不知道他到底跟上官墨尘有什么仇,竟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不过貌似上官墨尘对他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面的批注,都是写着一些对红叶大侠的叱骂之话。 看到这里,我倒还真的有几分想去看看那个红叶大侠,看看他到底是哪方神圣。可是我却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我不能出宫尚在其次,关键是红叶大侠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不会认识他的。 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典型特征,就是在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数片红叶,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片红叶以示他的身份,所以识别他的唯一可能,就是看他身上是否带有红叶了。 但这样的一条线索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希望大略还是约等于零,并且他和冷傲枫还是生死之交,这样的人,看来还是不要去招惹了吧。 我将那本奏折放下,正要去看别的奏折时,只听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是上官墨尘来了,于是也不站起来,仍是大喇喇坐在龙椅上,等着他推门进来那一刻的惊诧表情出现。 果然,进来的正是上官墨尘,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跟在他后面的,有叶铭扬、慕容紫轩,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少年。 刚刚看到我,上官墨尘果然脸露惊诧之色,还后退了一步,看了一下门上悬挂着的门牌,仿佛是在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而叶铭扬和慕容紫轩也都是脸色诧异的神色闪过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显然是已经对我这样的举措习以为常了。 最吃惊的,莫过于那个少年,他怔怔的看着我,眼神奇怪,就像望着一个外星人一样。 不过,看在他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而我们又素不相识的份上,那就姑且忽略掉他的这种眼神吧。 上官墨尘不愧是皇帝,纵使大吃了一惊,也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疑惑问道:“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听得上官墨尘这样称呼我,那个少年的脸色不由一变,直直朝我望来,一副即将要向我行礼的模样。 不过他当然没机会,因为这时叶铭扬已经笑着说道:“依微臣看来,娘娘来此,应该只是为了等皇上而已!” 听了他这话,上官墨尘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笑着朝我望来:“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依儿会对我这般挂念,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见着我啊。” 他这话假如只当着叶铭扬和慕容紫轩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陌生少年,他还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让我感到极不好意思,于是我瞪他一眼,才说:“皇上,其实臣妾来这里,只是替皇上整理奏折的,并不是如皇上所说一般的理由。” 听得我这样说,上官墨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可是那种坏笑,却让我看得火大,于是我索性不去理他,而是望向那个陌生少年,朝叶铭扬问道:“不知这位,是朝中哪位大人?” 听得我问,那个少年慌忙行礼:“微臣兵部侍郎秦铭,见过皇后娘娘!” “秦铭?” 我不由念着这个名字,只感到这个名字熟悉得很,可是一时却忘记了在哪里曾经听过了。 不过他的相貌,我倒是感觉有几分熟悉,似乎与另外一个我很熟悉的人,相貌上有些相似。 他们又都是姓秦,难道…… 见着我疑惑的神情,慕容紫轩笑了笑,说:“秦大人是烟烟的堂兄,娘娘是不是感觉两人有点相像?” 原来如此! 我点头笑道:“是啊,所以我立刻就想起他们两个肯定有血缘关系,没想到秦大人竟然是烟烟的堂兄。不过我以前都未曾见过秦大人,此番见面也不相识,还请秦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秦铭慌忙答道:“娘娘千万别这般说!微臣之名何足挂齿,倒是见到娘娘,是微臣三生有幸!并且,微臣还要多谢娘娘帮忙之恩,娘娘为微臣所做之事,微臣纵是结草衔环,也终是无以为报!” 我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心里疑惑不已,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他对我这么感恩戴德。 看到我的神情,秦铭又要说什么的样子,上官墨尘已经笑了笑,说:“此事现在暂且放下,以后再提也不迟!倒是朕真有点疑惑,皇后此番来御书房,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他打断我向秦铭打听事情真相的举措,我不由又向他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臣妾来此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倒是皇上此番要和诸位大臣商议国事,那臣妾就告退了!毕竟后妃干政,可是秦国祖训所不能容忍的!” 说完这话,我便朝前走去,既然他不肯秦铭亲口向我说出我曾经和他有过什么交情,那我以后再去好好地问下好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免得在这里受他的气。 看见我要走,上官墨尘微微一笑,便伸手将我的手拉住,说:“皇后何必这般见外,朕的事情,便算是国事,皇后听听又何妨?” 他说出这席话来,叶铭扬和慕容紫轩自然不会感到奇怪,秦铭却是第一次见到,所以登时露出万分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但估计是想到了我和他之间的“交情”,所以也是没有出言反对。 看到他如此举措,我也知道反对无效,只好乖乖停住脚步,回头对他说道:“刚刚我看到你正在批阅的一本奏折,知道了冷傲枫有一个叫红叶大侠的朋友,似乎那个人很难对付?” 听得我这么问,三人的脸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而秦铭竟然第一个叹气说道:“娘娘说得不错,那个红叶大侠,微臣曾亲自率人前往捉捕,也是丝毫没有作用!” 慕容紫轩也跟着叹气:“他曾经在京城中屡屡作案,那时他的案子,都是由我这个京城都府尹来负责,那时我也曾派人,甚至还亲自去追捕过他,却是根本无济于事。那人的轻功高得出奇,又兼暗器毒药用得出神入化,所以纵然天网恢恢,也终是让他逃脱。” 那个红叶大侠竟然有这么厉害?我心里疑惑,不由连口中,也情不自禁问出这个问题来。 上官墨尘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并且更加令人疑惑的是,这个人,似乎与朕,或者说是与秦国皇室,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所以他才会百般与秦国朝廷作对。而冷傲枫之所以与萧敬联手造反,说不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是因为红叶大侠与秦国的恩怨。” 这番话让我更加疑惑不解,不由问道:“你们怎么就不觉得这是冷傲枫自己的事情呢?难道红叶大侠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令得冷傲枫为了他,甘愿与秦国作对么?” 上官墨尘叹了口气,说:“我们曾经也疑惑过,只不过对冷傲枫进行了诸多调查,也终是查探不出他与秦国有什么纠葛。倒是冷傲枫与红叶大侠的交情,全天下人只知道极为深厚,所以若是冷傲枫为了红叶大侠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便绝对是必然的!” 我也不由愣住,听他们说得这么肯定,那便由此可见,这绝对是有着依据的,那么面对这两个强敌,秦国又该如何? 面对我提出的这个问题,上官墨尘也皱起了眉,只是说了句:“而今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内忧外患同时有着的时候,还是最宜从内忧开始解决的好。” 我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现在冷傲枫和萧敬合作,冷傲枫算是外患,萧敬算是内忧,若是想令秦国的政权稳定下来,那便势必要先将萧敬铲除,然后才能更好地集中力量去对抗冷傲枫。 这样的举措,在现在看来,自然是最好的了,所以我也没有反对。 上官墨尘接着说道:“所以朕这次叫他们三个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情。” “那么你们要怎么对付萧敬?” 我也好不迟疑地问了出来,上官墨尘却答了句:“首先要对付的,不是萧敬,而是红叶。” 这下大惑不解的人又换做是我了,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红叶大侠和萧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而红叶大侠,又怎么能算是“内忧”。 知道我心里疑惑,上官墨尘答道:“自然要先对付红叶,因为红叶和冷傲枫之间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弄清红叶对秦国皇室到底有着什么恨意,那么对于遏制冷傲枫的行动,就有莫大的意义了。” 听了他的话,我似乎也有些明了,不由笑道:“我知道了!就算红叶真的跟秦国皇室有什么纠葛,说不定也是上代的事情,而在那时,萧敬也是秦国的相国,所以红叶也许跟萧敬也有什么恩怨。只要能够让冷傲枫认识到这一点,或者说让我们证明给冷傲枫看有这件事情,那么对于冷傲枫与萧敬的联盟来说,应该是有着莫大的离间作用的吧?” 听到我这一席话,四个人的脸色都不由变了,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么看来他们还是对我的本领有了一定的低估了,我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痛快,于是干咳了两声,说:“对于我这样的想法,皇上认为如何?” 上官墨尘苦笑了一声,说:“皇后所说甚是,我们都无任何反对意见。” 我忽略掉他的那一抹苦笑,说道:“那么,大家打算如何去对付红叶?” 上官墨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挥了挥手,说:“各位爱卿先坐下,我们好好来商讨一下这件事情。” 听得他这么说,另外三人便行了个礼后,随之就在下面的小凳上坐了下来。上官墨尘也在那张龙椅上坐了下来,见我仍站着,便对我一笑:“皇后也请坐啊!” 看到他现在还在这里端架子,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看见我们都在凝神听他讲话的模样,上官墨尘仿佛极喜欢这样吊我们胃口一般,并不说出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先望向秦铭,说:“不知对于这件事情,秦爱卿有何看法?” 秦铭稍稍有点受宠若惊地答道:“回皇上,现在微臣查探出,红叶正在秦楚边界不断闹事,所以微臣认为,可以令那处的官员将红叶缉拿归案,接着再解送京城,如此一来,那便极好解决问题了!” 88 听了他的话,上官墨尘只是含笑颔首,并没有发表一句意见,接着他又望向叶铭扬,说:“铭扬认为如何?” 叶铭扬皱着眉说道:“微臣认为,秦大人的办法多有不妥之处!先不说红叶极难被缉拿住,便是将他缉拿住了,要长途跋涉将他押解京城,更是有着无限的变故发生,所以微臣觉得,还必须要用些别的方法来才行!” 听了他的话,秦铭立刻反问道:“那么叶大人觉得,到底要用怎样的方法呢?” 看来秦铭也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物,听着叶铭扬的话,立刻就反驳开来了,叶铭扬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除非有个讲话很有分量的人,亲口对红叶讲出他与萧敬大有仇怨,说不定才有点作用。” 秦铭皱眉道:“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叶铭扬只是扬眉笑了下,却没有说话,秦铭见他不答,神色间大是不耐,而这时,慕容紫轩在一旁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全天下讲话最有分量,并且也能够让红叶相信的人,就只有一人了!” 他说的全天下,自然是指秦国。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不由抬头望向上官墨尘。这时秦铭显然也是明白过来,不由张大了嘴,直直望向上官墨尘,惊道:“皇上……” 我也不由结结巴巴说道:“不会真的是你自己跑去跟红叶讲话吧?他可是在秦楚边界……” 上官墨尘笑了笑,说:“你说得不错,我正有此意!” 我不由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出宫去,你要亲自去找红叶?” 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早便打算来个微服私访,所以今日叫他们三个来,就是想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他话音刚落,秦铭赶紧说道:“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怎能离开皇宫?若是在您离开皇宫这一段时间里,萧敬有何异动,那又该怎么办?” 上官墨尘笑了笑,说:“秦爱卿不必担心,国事自有你们三人帮朕处理,所以朕自然是不必担忧了。” 听到他这话,秦铭又要说什么,叶铭扬已经笑了声,说:“秦大人,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依我看,皇上这次决定这般做,应该是计划好久的事情了吧?” 上官墨尘不由失笑,伸手指着叶铭扬,笑道:“不错!看来知我者,还是铭扬啊!” 看到他和叶铭扬一副颇有默契的模样,慕容紫轩也不由一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便只好从命了。” 上官墨尘大笑:“原来朕的心意,依然你也是这般清楚的!既然这样,那朕就彻底放心了!” 秦铭不由苦笑,他和上官墨尘的关系,自然没有叶铭扬与慕容紫轩和上官墨尘这般亲近,所以对于上官墨尘的想法,自然也是没有他们两个那般了解。所以现在看到他们君臣三人这般毫无顾忌地讲话,他就只有这样呆呆地听着,而丝毫不能置喙了。 看到他们三个这样旁若无人地讲话,我的心里也很是不爽。上官墨尘做出这么个决定,叶铭扬和慕容紫轩都猜到了,我却根本不知道,所以由此可见,上官墨尘分明就是向他们两个透露过口风,而却对我守口如瓶。 他会这样对我,真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他原本就说以后不会对我有着丝毫欺骗,可是现在看来…… 于是我禁不住说道:“如果你要出宫,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说完这话,我便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对于我这样的要求,他究竟会不会答应。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一般,愣了下,才说道:“皇后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我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再度问道:“我问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苦笑一声:“若我不答应呢?” “若你不答应——”我唇边浮起一抹笑,“那我就趁你离开皇宫之后,也偷偷地跑出去!反正不管如何,你都是不可能甩掉我!” 上官墨尘也是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动,却是抿着唇不说话。 一旁的叶铭扬和慕容紫轩都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眼里也有着和上官墨尘一般的奇异神色,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只有秦铭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是已经被我和上官墨尘的说话方式吓得傻住了。 我一扬头,说:“怎么,到底答不答应,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听得我这话,上官墨尘的唇边也渐渐露出一抹笑意,眼里却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就让你跟着我好了!不过,这一路上你可不能惹什么祸,不然……” “不然怎样?难道你还想让我回宫?”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等着我说出这句话来,却一直装着不想我去!哼,你觉得捉弄我这么好玩吗,还是以为我笨到不懂你的阴谋?” 看到他刚才眼里那抹狡黠的笑意,再综合叶铭扬和慕容紫轩那么奇怪的表情,我还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那我就真的不是洛萧萧了! 上官墨尘只有苦笑:“好好好,那我在一路上,都听你的话,这样好了么?” 我得意地一扬头:“这样还差不多!君子一言快马加鞭,你可千万要记得你的话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上官墨尘只有讷讷答着,叶铭扬和慕容紫轩相视一笑,而秦铭,却已经是一副差点要昏过去的模样,看着我和上官墨尘斗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便是安排这次出宫的事宜,我也终于知道了秦铭为什么会说我对他有大恩,只因为他就是慕容紫轩口中,要秦烟烟帮忙请求我将陈霓云弄出宫去的那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深爱着陈霓云,就算陈霓云已经身为上官墨尘的妃子了,仍是这般不能断绝思念,并且现在陈霓云出宫了,他也愿意再娶他,这一份感情,便连我这个旁人,也是禁不住感到有几分感动。 第二天,已经经过乔装打扮的我和上官墨尘站在皇宫的正宫门前,在我们眼前站着的,则是慕容紫轩、叶铭扬和秦铭三个人。 此时我和上官墨尘装扮成了一对穿着很普通的夫妻,但仅仅是穿着,因为萧晨依和上官墨尘本身的相貌,都是出众之极,所以除非是用易容术改变容貌,否则想要湮没于众人之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官墨尘对他们三人说了好一番要好好将国事料理好的话之后,便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好在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充足,这次我和他离开皇宫,用的借口是他长病不起,所以才由叶铭扬等三人来处理国事,而宫里的每个人,也几乎是被我们瞒着,连一个下人也没有带出来。 他们三人见着我们远走,直至背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阔别了这么久,我终于又再度出宫了,不由感到心里分外的畅快,也不知道在宫外会遇到什么惊涛骇浪,让我之前一直平淡的日子多一些波澜,也不枉我出来一趟。 看到我的神情,上官墨尘不由失笑:“看你的模样,你似乎早就想出宫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一直都很想出宫来玩玩的,可是奈何你一直都不肯,唉,不过好在现在终于出来了,还是你带我出来的,那我就对你没什么怨言好了。” “听依儿的话,似乎对我很是不满呢……”他脸上的笑更加的浓了。 我撇了撇嘴:“我哪敢啊,好歹我也是皇后,我当然要乖乖地留在皇宫里面了,毕竟这些日子里,你也是没有出来的是不是,所以我身为皇后,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了。” “既然依儿这般不喜欢呆在宫里的话,那我就替依儿想出一个极好的解决办法,如何?” 他笑着望我,可是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我警惕的望着他,问道:“你想出来了什么办法?” 他笑了笑,忽的一把将我的肩膀拥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轻笑道:“依儿喜欢与我一道出宫游玩么?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经常陪依儿出宫,如何?” 现在我和他已经到了大街上,见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这样亲密相拥,我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大众的眼光,于是禁不住将他轻轻推开,说:“你在说些什么?你可是皇帝,你怎么可能能够经常陪我出宫?” 他却仍是笑着,不但没有被我推开,反倒将我拥得更紧,笑道:“怎么不可以做到,其实原因很简单啊!只要依儿给我生个太子,然后我将皇位传给他,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么?”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说出这句大大占我便宜的话! 我不由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了,本姑娘现在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再说了,谁能知道我生的,一定会是一个太子!”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我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只因这时,他的笑容越发的可恶,他俯下身,在我的耳边低笑:“那我们就好好努力,一定要生一个太子出来继承皇位,依儿认为怎样?” 他真是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意识到我们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我心里一窘,伸手就将他推开,瞪他一眼:“好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懒得理你了!还有,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要是再敢对我这样动手动脚,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听见我的威胁,他却仍是满脸笑意,将我的手一把拉住,说:“哦?那不知依儿要如何对我不客气呢?” 我又要去推他时,却只感到自己的脸上被他的唇轻轻扫过,让我不由一怔! 我火速回过头去,正看到他满脸阴谋得逞的笑意,见我看着他,他竟然含笑朝我眨了一下眼。 我还真是彻底无语了,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他伸手拉住我的手,笑道:“怎么?就因为这样,又生我气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呢,你对我这样子,你自己好意思,我的脸皮可是没有你这么厚!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最好去雇辆马车,这样走着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秦楚边界!” 听了我的话,他仍是一脸的坏笑:“我与依儿情深似海,自然是要世上每个人都知道才好,依儿又为何要顾忌别人的眼光呢?不如让世人都来见识一下我们的深情,岂不是更好?” 他明明是在强词夺理,可是偏偏我却根本不能对他的话有着丝毫反驳,我索性不再理他,转身就朝前面走去,说:“你要展示的话,你就自己去展示好了,不好意思,我才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各位卫道士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说完这话,我转身便要走,可是还没有完全转过身去,便只听身后传来上官墨尘含着紧张的声音:“依儿小心!” 随着他这句话,我便感到自己被一双手臂环入了一个怀抱中,回头一看,只见上官墨尘证抱着我,在他的神情中,尽是无尽的紧张。 他的双眼,正直直地看着远方某处,眼里充满着凌厉的冰锋,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 我心里一惊,慌忙拉住他的手臂,问道:“什么事?” 他却没有答我,仍是死死望着前方,神情中渐渐的有了抹凝重之色。 我心里更是讶然,禁不住也朝那边望去,却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事情要发生,于是疑惑地收回视线,望着上官墨尘,说:“到底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啊!” “别说话!”这次他倒是答我了,只不过声音却是清冷得很,并且这般的言简意赅,也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看到他这样,就算我再没有江湖经验,也是知道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于是不再说话扰他的心神,也将视线向远方投去。 那里仍是没有丝毫不正常的迹象,可是我却知道,在这条阳光笼罩的大街上,正有着我不能看到的暗流在汹涌澎湃,而上官墨尘之所以这般紧张,也许这条暗流要对付的人,便是我们两个。 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上官墨尘抱着我的手,忽然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难道此刻,危险真的来临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慌张,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双瞳在阳光下紧缩,直直望着前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调转视线朝前方望去,却忽然看见,在阳光的照耀下,我们望着的那个方向,忽然有数道无比明亮刺目的光芒掠过,让我的眼不由眨了一下,才适应了过来。 而在我眨眼的这个无比短暂的时间里,变故便突然产生了! 上官墨尘抱着我的腰,施展轻功旋了一旋,我们便在这刻离开了原来站着的地方,而与此同时,却有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芒,直直朝那个地方刺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些光芒不是别的,正是刀背和剑尖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 而光芒闪过之后,便只见从四边的屋顶和小摊背后,凭空冒出了十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并且还是一直在街上等着,埋伏着来刺杀我们! 那么这些人又是谁?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又为什么要对我们不利? 在我脑中如闪电一般掠过这些念头时,上官墨尘已经有了许多动作。 在抱着我闪躲着这些黑衣人刺杀的同时,上官墨尘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利剑来,他左手抱住我,右手握着剑柄,手腕微动,唰唰几下,利剑便在阳光下闪烁出几个无比绚烂夺目的剑花来。 他望着那些黑衣人,冷哼一声:“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却只是冷冷望他一眼,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直握着武器向我们刺来。 我不由大急,赶紧伸手将上官墨尘握紧,急道:“你小心点,他们这么多人,并且武功都高,要是打不过,我们可以逃的,你不要硬拼!”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上官墨尘朝我望了一眼,见我安然无恙,这才放心朝那些黑衣人望去,目光重新恢复冰冷,手中的长剑,也是毫不留情地朝他们刺去。 一时间,整个长街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所有的路人和小贩都不敢再在街上呆着,一个个都争相逃命,不到半柱香时间,整条街上,便只剩下我们一群人了。 这时,只听见上官墨尘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闭上眼睛伏在我怀里,我要杀人了,不是你能看的!” 我知道那副血腥的场景,不是我能接受的,上官墨尘这般说,只是为了不让我产生惧怕的阴影,于是我便听他所说,将头完全伏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丝毫周围发生的事情。 耳边只能听见无数的刀剑碰撞声和惨叫声,也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在和黑衣人打斗的同时,上官墨尘还要一边保护我,所以在我的耳边,还能听见急速的风声掠过,显然是我们正快速变换着位置。 忽然,上官墨尘抱着我的手,再度收紧了一些,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问题一般。 我心里疑惑,不由睁开眼来,却只看到满眼的血色和残肢,那些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在充满警惕和敌意地看着上官墨尘。 而上官墨尘的情形显然也不是很好,贴着他的胸膛,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我低头一看,只见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武器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正有鲜血在缓缓渗出。 我心里一紧,慌忙抓住他的手臂,惊道:“你的手……”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朝我微微一笑,说:“我没事,我的情况,比他们好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话,我也知道就算我担心,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还会给他带来紧张,所以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紧紧抱着,希望能够这样给与他一些力量。 他仿佛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又是低头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让我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不少,这才又望向了那些黑衣人之中。 他望着眼前那几个尚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冷冷一笑,说:“你们背后的那人呢,怎的还不出来?难道他就这般情愿看着,你们都被朕杀死,一个不留么?”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要在这里嘴硬,看来若我还不现身,岂不是会被你彻底看扁?” 上官墨尘的话音刚落,便立时有一个男子狂妄的声音响起。在话里还伴随着一阵狂笑,笑声浑厚,似乎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墨尘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便望着屋顶后的一个方向。 只见从那处,忽然掠出一个同样身着黑衣蒙着脸的人。不过那人显然有着极高的身份,只因原来的那几个黑衣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由将剑一收,然后往一旁一站,恭恭敬敬地等待着那人向前走来。 这时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偷袭时分,若是在这个时候杀向那些黑衣人,他们可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可是上官墨尘却也只是望着那个朝这边走来的黑衣人,神色肃穆,根本没有一点动手的打算。 看到眼前的情景,任谁都能看出,这个黑衣人,真的具备着极大的威胁,也许他的武功,真的高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上官墨尘双眸紧紧锁着那人,冷冷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狂笑一声:“哈哈,看来咱们秦国的皇上,可当真是极喜欢问些无用的问题!与其问这些没用的问题,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来养伤,皇上认为是么?” 听得他的话,上官墨尘双眸一紧,眼中杀光一闪:“你是秦国的人?又是谁的座下?” “皇上为何还要问这种明明没有答案的问题?” 那人好整以暇一笑,右手在空中一挥,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玉箫来。 他将玉箫一甩,玉箫的一头直直指着上官墨尘,笑道:“既然皇上的心里还有着这么多的疑惑,那便让我来替你解决吧!不过你先别太高兴,我这么说可不是要给你答案,而是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有着疑惑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玉箫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弧,一道破空之声掠过,那根玉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官墨尘刺来! 并且在这个时候,原来那些恭立一旁的黑衣人,也是纷纷持着手中的武器向我们杀来。 处于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上官墨尘的神色再不似刚才那样自若,而是有着一抹焦灼。显然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武功真的不是原来那些黑衣人们能够及得上的。 上官墨尘神色变了变,便也挥起手中的剑向那个黑衣人刺去,那个黑衣人看到他的这一剑,轻蔑一笑:“我原还以为皇上有多高明的武功呢,可是现在看来……若我还不能在十招之内将你解决,岂不是要被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死?” 一边说着,他手中的玉箫舞得更为的快速,渐渐的几乎已经看不到玉箫的形状了,只能看到在半空中,不断有着碧绿色的圆弧闪过,还有着一阵阵急速的破空声响起。 89 而上官墨尘的脸色,却是渐渐的苍白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是舞得有些滞涩,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要抵挡那个黑衣人玉箫的攻势,对上官墨尘来说,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并且这还不算,在上官墨尘已经明显落于下风的情况下,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们还不遗余力地向我们杀来,不过片刻时分,上官墨尘的身上,便已经多了好几道剑伤和刀伤。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护着我,不让那些刀剑有丝毫挨到我身体的机会。 那些刀剑编织成一个密密的网,几乎要将我们全部笼在网中,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忽然,一个黑衣人眼里掠过一道狡诈的光芒,手中的剑没有刺向上官墨尘,却是径直向我刺来。 看到此景,上官墨尘脸色一变,慌忙施展轻功轻轻掠过,可是这个时候,另一个黑衣人的剑,却又似在一旁等着一般,眼看又要袭到了我的身上! 上官墨尘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可是现在的他,不但被这些黑衣人围攻,并且还要应付那个拿着玉箫的黑衣人的攻击,所以此刻的他,自己也是疲于应付,更别说要对付那两个黑衣人的围攻了。 但是假若就这样不抵抗,那么那两个黑衣人的刀剑,肯定会刺到我的身上。 我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双手不由自主将上官墨尘的腰环紧,双眼也紧紧闭着,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风波来等着我。 仿佛知道了我心里的恐慌,上官墨尘抱着我的手也不由收紧。他低头看我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忽的牙关一咬,也不见什么动作,身子便轻飘飘地来了个大逆转。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袭来的风声弄得慌忙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低压着的惨叫声,我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害怕,便慌忙睁开眼来看向上官墨尘,却只见他的脸色稍稍带着丝痛楚,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此时的姿势,正是背对着刚才那个偷袭的黑衣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朝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听得我这么问,他又将牙一咬,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这话,他不给我任何询问的机会,便又望向那个偷袭他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都给朕使出来啊!” 那个黑衣人听得他的话,眼中不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刺中你了,怎么可能……” 上官墨尘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径直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向那个黑衣人刺去。 那个黑衣人此时恍若一座雕像一般,任凭着上官墨尘向他刺去,却根本忘记了闪躲。 眼见那个黑衣人就要命殒当场,那个手持玉箫的黑衣人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说:“不愧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人,的确能做他人不能做之事!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替这女人挡了这一剑,你又能支撑得多久呢?”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听了他的话,上官墨尘的脸色不由有些不正常,于是慌忙将那人的话给截断。 而我在这时,却仿佛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全数心神,都因为那人的一席话而被轰得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会发生像那人说的情况? 可是,在我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刚才强忍着的那一声惨呼,还有他压抑着的痛楚之色,不由只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涌起,几乎连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待我?为了让我不被那个黑衣人刺中,而甘愿替我挡了这一剑。以前的他,也是为了救我,而替我挡了一箭,而使得他差点殒命,而此刻,在这样危险的情形下,他又做出相同的一件事情来,这样的深情,又叫我如何能承受? 我不由热泪盈眶,抬头看他,喃喃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快点走,不要再和他们打了,我们快点逃吧……”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只看到他的眼里掠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然后他僵硬的声音响起:“你在说些什么话,我只是不想让你也受伤,从而成为我的累赘罢了,你别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并且,现在我们又不是处于下风,我们又为什么要逃?” 听到他的话,我只感到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还有点想笑的感觉,却偏偏又笑不出来。 到了现在,他还要说出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来,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但是为什么他不愿意逃?现在我们明明处于下风,如果还不走,肯定会被那人给击毙于玉箫之下。 我之前便跟他说了,如果我们真的打不过那些人,只有走为上计,但他现在却死活不肯走,是不是有着什么玄机? 并且更为奇怪的是,我们可是在京城的大街上打斗,为什么那些管理京城治安的官吏们,没有一个出来? 难道这些黑衣人,就跟那些势力有关? 或者说,上官墨尘之所以不逃,也是为了等待那些势力出来? 我这个念头刚刚才升起来,就只听那人冷笑的声音响起:“皇上,我说你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此处早就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你别指望会有救兵来救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持着玉箫朝我们袭来,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上官墨尘却是不慌不忙拿着长剑去挡,也是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呢,你又为何要这般早就下结论?” 说完,只见一道璀璨无比的流光掠过,接着,一串串血红色的液体,便在半空之中飞扬了起来,与此同时夹杂着的,还有几声惨叫。 我朝那边望去,原来是上官墨尘将长剑一挥,那些黑衣人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纷纷中剑,一个个伤痕遍体,都忍不住所受痛苦,所以都在此刻惨叫了起来。 眼见得手下受挫,那人的眼神变得更冷,声音也是没有丝毫温度:“好,既然皇上一直要下杀手的话,那便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他手中的玉箫也旋转得越发的快了起来,显然是也动了真怒,不再跟之前那样跟我们插科打诨,而是使出了真本事,只求要将我们两个都击毙于此。 上官墨尘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无比,凝神望着那人向我们袭来的玉箫,薄唇紧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是这时,我却只听见自我的耳中,传来一个细如蚊鸣的声音:“依儿,待会铭扬他们来了之后,我就立即将你扔给他们,到时你不要惊慌!” 是上官墨尘的声音! 在这个世上生活久了,我也知道此刻上官墨尘是在向我传音入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声音只能让我一个人听见,而那些黑衣人却根本不曾知晓。 原来我猜的果然不错,上官墨尘之所以不肯逃,只是因为他有着他的计划,他知道叶铭扬和慕容紫轩等人,一定会知道此刻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跑来支援。 于是我也放下心来,知道叶铭扬他们必定会在不久之后就要到来,于是便望向上官墨尘,朝他微微一点头,示意我已经听到了他的话,让他不要担心。 他见我点头,也知道了我的心意,于是脸色平静了许多,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人,手中长剑也是渐渐举了起来,一道道璀璨的剑光,在长剑的周身萦绕不休。 见到他这样的举措,那人的眼中掠过一道略显惊异的光芒,却接着眼神大变,手中的玉箫也舞得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然后,便是迅速向我们袭来。 而上官墨尘却没有如我想象中一般迎上去,而是施展轻功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大叫一声:“铭扬,接住!” 话音刚落,我便只感到自己的身子被轻轻抛起,直直朝一个方向掠去。 因为知道了上官墨尘之前的打算,所以对于现在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也一点不惊慌,只知道在空中掠了一会之后,我便会被叶铭扬接住,于是心里越发的冷静下来,反倒还有几分闲情去看上官墨尘那边发生的事情。 只见那人听得上官墨尘的话之后脸色大变,然后慌忙朝我掠去的方向望来,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而此时,上官墨尘却已经持剑向他刺去,那人此时就像呆若木鸡一般,这时候去偷袭他,当真是一件极妙的事情。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此刻,事情却发生了一个无人能够预料得到的大逆转! 我朝身后望去,已经能够在街角转弯处的屋顶上,看到叶铭扬、慕容紫轩和秦铭三个人的身影急速向这边掠来,眼见便要接近打斗的战场了。 而我此时在空中掠着的位置,以目测来看,若是叶铭扬也在此刻向我掠来,那么便必定能在我落地之前将我恰巧接着。 一切都计划得相当完美,也计算得相当完美,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故! 叶铭扬见着我在空中轻掠,慌忙向我掠来,可是这时,在我们之间的一个屋顶背后,却忽然袭来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掠来,然后,在叶铭扬接近我之前,一把将我抱住! 然后,他揽着我的腰,将我抱紧靠近他的胸膛,接着在空中轻轻一荡,便又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在他消失的那一刹那,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狂笑声:“哈哈哈,上官墨尘,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还真不能抓到萧晨依呢!各位,再会无期了,哈哈哈!”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叶铭扬、上官墨尘的脸色,都不由变得僵硬! 这个声音那样熟悉,我们自然知道是谁! 他便是那时被叶铭扬打得大大受伤,然后被逼出宫的端木叶轩! 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度出现,叶铭扬脸色大变,朝着他厉声叫道:“端木叶轩,快将若依放下,否则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现在人都在我手里了,你轻功又没我好,你怎么能抓住我?” 端木叶轩狂妄的笑声响彻在空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上官墨尘紧张急迫的叫声:“铭扬,快去将他截住!” 一边说着,他一边也要施展轻功来追端木叶轩,可是那个黑衣却持着玉箫将他的前路阻住,他纵然急得脸都红了,可是却也不能往前一步,只能挥剑与那个黑衣人对决了起来。 叶铭扬没有丝毫迟疑,便慌忙施展轻功向我们追来,可是因为端木叶轩的出现本来就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并且他的轻功也是极好,所以一时之间,叶铭扬根本就追不上他,而我们,离他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渐渐的,眼看叶铭扬无论如何努力,也是终究追不上端木叶轩,便只听见端木叶轩的狂笑声响起:“哈哈哈,你们想要抓到我,还是再多练几年了,本王爷不奉陪了!” 说完,他的脚下在屋顶轻轻一点,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上官墨尘几人的反应,我也是再看不到了。 直到终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端木叶轩才将我原先被他点住的哑穴解开,短促地笑了声,说:“现在你的哑穴被我解开了,你想骂什么,就开始骂吧!” 看到他一脸可恶的笑容,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要我怎么骂你?我要骂你的话,以前全部都说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么?现在你面对我,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么?” 端木叶轩微微一笑,接着便将我的双肩拥紧,说:“不错,据说是因为我的原因,从而让你和上官墨尘真正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已经和上官墨尘夫妻情深了之后,将我忘记,也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了!” 看到他这样,我禁不住破口大骂:“你给我放屁!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心里本来就从来都没有你的印象,根本不存在什么将你忘记的事情!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我现在根本不屑跟你讲话,你也最好不要来惹我!” “哈哈!”听得我的话,端木叶轩却不怒反笑,“既然你不屑跟我讲话,那么刚才跟我说了一通话的人,又是哪个呢?” 听了他这么说,我不由气极,真是想不到再度见到他,我又是会忍不住心火大发,就像以前那样和他斗了起来。 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相处的日子,又想起他之前对我的伤害,我心里只感到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将我心里的这种感觉给完全驱除。 他又是带着一抹邪笑,伸手来将我拥得更紧,笑道:“此次我将你掳来,你心里是否会恨我?” 我没好气地说:“你说呢?假如我这样对你,你会不会恨我?” 他仰天一笑:“我自然不会恨你!假如你这样对我,我心里必会对你感激万分才是啊!” 听到他这么油嘴滑舌,我心里当真是又禁不住冒起火气来了,瞪他一眼:“对不起,我们两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既然我讲的话你听不懂,你讲的话我也不能接受,那么我们两个,就此无话可说!”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让你和你的夫君大人分开了么?” 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我的耳边,让我感到好不自在。 我心里火大,一下子将他推开,瞪着他:“端木叶轩,你这次将我抓来,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么?”他低笑,“我要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唉,真是想不到,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变得聪明一点,真是让我好失望啊!” 我火气更是大得要命,朝他冷冷说道:“我到底聪不聪明,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笑得更是厉害:“自然有关系!我端木叶轩看上的女人,不聪明点,怎么能配得上我呢?” 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有吃我豆腐的嫌疑,于是我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那好!你看不上我,我还真是要多谢老天了!我还宁愿我再笨一点,那样起码不会吸引某人的视线,也好让我耳根清净许多!” 他的声音有些失望:“你就真的这般不喜欢我?”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副装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感到心里火气更大。 以前他就是这样一副小受模样,惹得我同情心泛滥,从而对他疏于防范,却被他利用我对他的同情,对我做出那样伤害至大的事情来。 所以现在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他那时对我的欺骗和伤害,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起来。 于是我冷冷说道:“你别给我装了!你我之间的所有恩怨,我们两个都清楚得很!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 他的表情更加的可怜,声音也是楚楚可怜得很:“依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还没有听完,我就忍不住截断他的话,怒道:“端木叶轩,你别给我装蒜!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你觉得这样消遣我很好玩么?” “不错啊,这样对你,我真的觉得好玩极了,所以自然要好好地消遣一下你了!” 面对我的怒火,端木叶轩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将唇凑向我的耳边,低笑:“毕竟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笨到让我拿来消遣呢,所以我自然只能来消遣消遣你了!” “你……” 我简直要气炸了,这个端木叶轩还真是跟我命中相克,不管怎样都这么简单惹我生气,可是我却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比口才也比不过他。 看到我这么生气,他却笑得更欢,一边抱着我在屋顶上跳跃,一边在我耳边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老女人最好不要多生气,越多生气的话,就越容易老,老了就没人要了!” 我气极大叫:“关你什么事啊!就算世界上每个男人都不要我了,也跟你没有关系!” 他大笑:“怎么跟我没有关系!若你变成那样了,我该怎么办?” 我见他还要吃我豆腐,不由伸出手来指着他的鼻尖,怒道:“端木叶轩,要是你再敢对我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笑了笑,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指拉住,笑道:“你觉得我会对你说什么话?” 我望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只是瞪着他叫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渣会说些什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我,唇边的笑却有几分讽刺:“萧晨依,看来喜欢自作多情的,不仅仅只有我,还有你呢!” 我没好气地说:“我哪里自作多情了?一切都是你自己风言风语好不好?” 他唇边勾出一抹邪魅之极的浅笑,将我拥得贴近他的胸膛,然后在我耳边低语:“萧晨依,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次将你掳来,是想和你‘再续前缘’?” 我哼了声:“你别自作多情!我跟你哪来的什么前缘?” “是没有!不单是你,我也认为没有!所以这样看来,若你不自作多情,那倒是好多了。” 他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清冷,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让我不由一愣。 他看着我忽然愣住的脸色,唇边邪魅的笑更为的深,却是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说得不错,我与你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前缘!所以我这次掳你来,自然也不是和你套交情!倒是你应该记得我的身份的,不是么?” 我自然记得他的身份,是楚国的七王爷,可是这与他掳我来这里,又要什么关系? 难道,他这样做,是与端木叶庭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我的神色不由一变。倘若这件事情真的与端木叶庭有什么关系,那么我的存在,会不会对端木叶庭有着什么威胁? 看到我神色的变化,端木叶轩低笑一声:“看来我之前说的话,真的是要收回呢!我倒真的没有想到,你不但不笨,并且还聪明得很,对于我的目的,竟然一点即通!” 事情到了现在,当然用不着再卖关子了,所以我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要我来对端木叶庭做什么事情?”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要利用你来当下诱饵而已!” 我心里一惊,叫道:“你要利用我来威胁端木叶庭?” “聪明!”端木叶轩一笑,伸出手来在我右边脸颊边轻轻一触,笑道,“似你这般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我还真是舍不得放手了!唉,想起要用你来对付我的好皇兄,我还真是心痛啊!” 他明明是要去害人,却偏偏看起来既无邪又天真,并且还装出这样一副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真的让我看得心里是又惊讶又感到可怕。 我只感到他抚着我脸颊的手,似乎是毒蛇猛兽一般,只要轻触着,便令得我的全身,都好像被毛毛虫爬满一样不舒服。 于是我再也忍受不住,伸手就将他的手拂开,冷冷的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得很,所以你没必要再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模样!既然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么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这样一直迂回下去,也不会有着什么结果,不如坦白点的好!” 90 被我将手拂开,端木叶轩却又再度将手拂了上来,笑道:“你就这般讨厌我碰你?这样的你,当真与传闻中的你,大是不同呢!难道我听说过的传闻,竟然是假的?” 我见他还在继续插科打诨,实在不耐烦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传闻的真假,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本来就一点都不可能,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就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你好好的跟我说,我们要去哪里?” 听我这么说,他一副伤心之极的模样,叹气道:“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我也只好将自己的深情收敛几分了……” 见他还在继续装模作样,我实在懒得理他了,于是索性转过头去看着天空,理都不理他。 他见我这样,也只好收回不老实的手,声音也变得清冷了几分:“既然你想听正事,那我们就谈正事好了。” 我冷冷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没有太多时间来奉陪!” 他也是淡淡说着:“我现在要带你去楚国,你应该知道你到了楚国之后,会遭遇一些什么事情。” 我没好气的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早就将我抓来!我和上官墨尘,本来也是想去秦楚边界的,你要抓我,在那个时候抓就好了,又为什么要在现在将我抓来,反倒给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这可不是你一向的风格!” 他轻笑一声:“你说得不错,这一向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也只能这样做不可!只因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和上官墨尘卿卿我我的场景,也希望着能够和你相处的时间多一点,所以我就这般做了!” 他的脸色又由刚才的清冷,变成现在的满脸笑意,脸色变化之快,当真是让我看着,心里也是不由感到几分佩服起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而令得我心里,真正感到他的可怕来。 能够如此快速地变换自己的情绪,便说明他控制情绪的本领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也说明他的真实心事,基本上已经没人能够看得透彻。 对付这样的人,一般的手段根本用不上,而要真正将这样的人击败,也是需要一定的计谋。 而我,明显是不够,所以以前才会被他骗过。 并且他的话,一时对我无情,一时又像是对我情深似海,假若不是我已经在心里认定他不可相信,说不定就会轻易被他骗过。 尤其他的外表,看来那般的纯洁无暇,更是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躲过他的魅力攻击。 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怕得很。 见了我的表情,他便知道了我心里所想,竟然叹了口气,说:“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也不啰嗦了。希望这一路上,我们两个能够和平相处,等到了楚国之后,我也会尽量保住你。” 我哼了声:“好,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他竟然又叹了口气,说:“你为何一直对我这般抵触,要知道其实我并不会害你。” 我冷笑一声:“是啊,你不会害我!你只不过是假装对我有情,从而令得上官墨尘误会我,差点让我和他前情尽弃!你也只不过是将我抓来威胁一个人,然后在我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便任你处置!你堂堂楚国七王爷,做的事情可是光明正大无比,你又怎么会害我呢,其实只是我自己误会你了才是啊!” 我这话说得尖酸之极,就不相信他听了之后不会动怒,就算不动怒,感到些微的愧疚,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却是脸色如常,并且还一副极其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说:“不错,你确实是误会我了。” 我还真是彻底无语,从未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人,直说他卑鄙没用,拐弯抹角来骂他也没用,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稍稍动容。 不过想想也是,他的人品本来就是卑鄙得很,我又怎么能奢求他能有丝毫的改变? 看来与他,真的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我索性还是闭嘴的好,免得让自己被气死。 见得我如此,他又是一笑:“你就真的打算不与我讲话了?从这里到楚国这么远的路程,你本来是这样一个喜欢讲话的人,你当真能够忍住?” 哼,就算我忍不住了,我自言自语好了吧?反正我就是不想和你讲话!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一副装作没有听到他话的模样。 他又是一笑:“好,既然你这样的话,那我就要看看,你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不过我想,到了后面,你可一定会自己跑来跟我讲话的吧?” 你别自我感觉太好,我怎么可能这么没定力? 我又是朝天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忍住心里想说话的冲动。 “看来在你的心里,真的对我有着极深的成见呢!” 他低笑一声,说:“可是萧晨依,难道你不认为,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着苦衷的么?” 我冷笑:“就算你真的有着苦衷,难道就可以这样随便害人?” 他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懂我的,可是不想,你与我有着如此交情,还是不懂我。” 我冷笑连连:“不好意思,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情。” “你为何还对我有着这么深的成见?”他又是叹气,“我自认我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伤害至大的事情,并且我此次要对付的,也不是你,而是我的哥哥,你又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过不去呢?” 他的神情,当真看起来无辜得很,倘若对他根本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被他这个样子骗过去,可是对于我,哼,我才根本不会上当! 我懒懒望他一眼,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吧!你还好意思说你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伤害至大的事情,我问你,要是那次,上官墨尘真的相信我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事情,你说,我该怎么样解释?你对我做了这么件事情,竟然还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这种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他的神色更是委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那时做那些事情,真的是无意的,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我真是啼笑皆非,禁不住再度冷笑:“是啊,你无辜得很!那时某人对我说的,想在我身上印下属于他的痕迹,从而让上官墨尘产生误会,那些话,都是我的幻听!” “萧晨依,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计较啊,那些话,其实只是我说出来骗你的而已,你难道都当真啊?”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较真的人,所以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要对我说的好!” 面对他的一度装可怜,我当然完全无视,不仅如此,还用一副极其不屑的神情看着他,向他昭示他的伎俩已经完全失效,不要再来骗我了。 可是听了我的话,他却仍在装着可怜,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萧晨依,你不知道我从小的处境,所以你自然会这样误会我!可是,倘若你知道我这样做的苦衷后,你就不会再那么怪我了!”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到了极点,我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将他甩掉,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甩开,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不要再废话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你跟我说,现在我们要去哪里,也好让我不必为以后的日子感到提心吊胆!” 他的表情又是委屈又是可怜:“萧晨依,你为何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啊,你又为什么要一直对我有着这么重的戒心?” 我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根本懒得跟他讲话。 见我这样,他竟然叹了口气,然后将我抱紧,在我耳边说道:“好吧,既然你对我有着这般深的成见,那我就在这一路上,好好地改变一下你对我的观感好了!” 我冷笑,说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怎样卑鄙无耻的一面,让我好好地看清你的真面目!”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嘴唇微动,却是欲言又止,一个字也没用说出来,反而又是叹了口气。 我心里却是无声地冷笑,他装得还真好,可惜却无法将我骗倒,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也别想我会继续被他利用。 他突然这般对我的目的,假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与他的计划有关。 他早便对我说了,此番是要掳我去楚国,从而利用我来威胁端木叶庭来满足他的要求,可是其中,却要有着我的配合。 所以他现在对我这般温柔,应该是想再像以前一般欺骗我,让我对他产生同情,从而能够让他的计划更好地实施。 这般处心积虑地用如此阴谋对我,还妄想我会配合他,真是痴心妄想! 但我也懒得去揭穿他的打算,反正就算说穿了他也不会承认,还不如节省点口水比较好。 很快,在他的轻功一路飞赶之下,我们就到了一座还算繁华的城市。 也不知道端木叶轩在我和他的脸上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两个的面貌,顿时就改变了不少,看起来便像是两个普通无比的少年夫妻一般。 而我的哑穴也被端木叶轩点住,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并且我们两个在走路的时候,他也是“亲热无比”地揽住我的腰,可是我却知道,他的手时刻放在我腰间的大穴上,明显只要我敢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举措,他就会立即按下那个大穴,从而让我命丧当场。 虽然的确很想向路人求救,可是我却也是不敢去冒这个险。毕竟端木叶轩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要是真的将我杀死,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都能看到有官兵在路上巡逻,还能看到在墙上看到一张张寻人启事,上面的大头画像,正是易容之前的我,明显是上官墨尘命人弄出来找我的。 看到这些寻人启事,端木叶轩不由失笑:“看来你的皇帝夫君对你还真的是挺重视的呢,竟然派出如此多人来找你!可是看来他却根本没有想到,我也是一个易容高手,他又怎么能这么简单找到你?”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极想骂他,可是因为哑穴被点,只好朝他翻白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我这样,笑得更是厉害,在我的肩上拍拍,说:“我还真是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又怎么能答我的话呢!不过这样也真是无聊,毕竟和你吵吵架也是很有趣,若你不讲话,这个旅途还真是无聊!那样吧,我们两个就快点去找个旅馆住下来,起码这样一来,我就能继续消遣消遣你了!” 他这话说得我心火旺盛,却偏偏说不出话,只好将满肚子火,都用白眼向他表现出来。 他却也不生气,只是短促地笑了声,便揽着我的腰,直接朝前方一个客栈走去。 我自然不敢挣扎,连头也不敢乱转去看别人,生怕被他发现,从而对我有什么不利的举措。 可是我当然也不会乖乖认命,我的眼珠一直乱转个不停,只希望着有人能够接收到我眼神传出去的求救信息,从而能够来救出我。 但一直到了客栈门口,我的这种求救方式,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正在这时,我的耳中却忽然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好了,今晚就暂时在这个悦来客栈住下吧,也不知为何,我就感到她在这里!”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都要跳起来,然后叫那人的名字了! 可是端木叶轩的反应也不慢,他的手迅速在我的那个穴道上重重一点,接着,他传音入密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别动,否则我就杀死你!” 被他这么一威胁,我只好将原来要做出来的动作,全数都收了回去,只好用无比哀怨的眼神,远远地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上官墨尘等人。 刚才说那句话的人,就正是上官墨尘! 而他话中的“她”,说的又是不是我? 难道他已经感应到,我就在他的附近么? 还有,他说他要住的那个“悦来客栈”,又是在哪里? 情不自禁的,我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和端木叶轩正要进去的那个客栈,却正看见四个熠熠发光的大字——悦来客栈!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我们和上官墨尘投宿的客栈,竟然是同一间,那么这样一来,我要逃走的机会,不是多了好多吗? 我心里登时激动了起来,看着上官墨尘等人走得越来越近,只感到心脏都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只希望着他们能够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认出我来。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耳边又传来端木叶轩含着一抹笑意的声音:“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遇见他们!不过似乎他们并没有认出我们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自然也是没有必要去和他们打打招呼,不是么?” 他的这一席话,让我差点要将他碎尸万段,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去瞪他。假如眼神能够杀人,料想他早已被我杀上千遍万遍了。 但他却只是轻笑着望我,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眼里的仇视和威胁。他只是一手揽着我的腰(当然还在扣着我的穴道),一手拉着我的手,笑道:“那我们就快点进去,住间好好的上房,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这话,他便将我的身子一扳,我便完全背对着上官墨尘三人了,就算要用眼神求救,对此时的我来说,也是完全不可能了。 我的心完全沉下去了,任凭着端木叶轩带着我向客栈里走去,便宛若是行尸走肉一般,连思想都完全游离在我的身体之外。 身后传来叶铭扬的声音:“倘若若依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端木叶轩会住在哪里?” 慕容紫轩说道:“悦来客栈是这里最大的客栈,端木叶轩会不会就住在这里?” 听到慕容紫轩这样说,我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他还真是聪明啊,怎么就这么快就猜中事实了呢? “他应该不会这样做!”这次说话的却是上官墨尘,“他应该知道我们都在找依儿,这般引人注目的事情,我相信端木叶轩不会做的。” 他这话说得笃定无比,仿佛他已经将所有的事实都弄清楚了一般,我却听得心里将他骂得几乎要死,谁让他这么自作聪明,端木叶轩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说端木叶轩不会在这个客栈引人注目。 听得他的话,叶铭扬也不由点头:“不错,虽然确实有险地越安全的说法,可是我相信端木叶轩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我想,他应该不在这里。” 见两个人都这样说,慕容紫轩也不再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里面走来。 我心里真的将他们三个人都几乎骂翻了,我现在正在端木叶轩的折磨下受苦呢,他们却作出这样一厢情愿地判断,还是当着我的面作的,怎能不叫我失望透顶? 端木叶轩又是轻笑一声,便拉着我的手,径直朝里面走去。 眼见得离上官墨尘他们越来越远,端木叶轩这才松开我的手,在我的耳边轻笑道:“不想你的皇帝夫君还真是在帮了我的大忙呢,那个慕容紫轩还真厉害,差点就将我的行藏猜出来了!不过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料想他们也是不会想到我们两个,就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的!” 我心里实在很是不好受,于是低着头不理他。他见我这个神情,却是不以为忤,只是自顾自说着:“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去住间好点的房子,你说怎么样?” 我仍是低着头不看他,他这次倒是识趣地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对一个伙计说道:“小二,替我们准备间上房,要舒服点的,快去!” “是,客官请随小的来!” 那个伙计答应着,便殷勤地走在我们面前,要领着我们向前走去。 我心里尚自存着几分侥幸,希望着在大堂之中停留的时间越长,上官墨尘他们便能发现我,所以在那个伙计已经在前面走着的时候,我也是踌躇着不肯迈步。 端木叶轩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的不正常,转头便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怎的还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救你?” 他的眼神虽然是淡淡,但其中却似乎含着无限的威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所以一时间不由目瞪口呆,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便如同木偶一般,任凭他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那个伙计见着我们紧握的双手,一脸羡慕地说道:“两位客官的感情真是好,小的单是看着,心里就无比羡慕,两位真是一对人人惊羡的神仙眷侣啊!” 我真是想忍不住骂这个伙计瞎了眼了,难道没看到我和端木叶轩正处于貌合神离的情形中吗,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真不知道他明明是一个阅人无数的小店伙计,却为何会连我这般不情不愿的神情也看不出来。 端木叶轩含着淡笑望了我一眼,然后便对那伙计说道:“小二哥说笑了,我家娘子脸皮一向很薄,受不得人家这般说,再说下去,我都惟恐我娘子要生气了,所以小二哥还是不要再夸了吧!”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伙计慌忙朝我说道:“小的一向说话没遮拦,还希望夫人不要见怪啊!啊,好了,客官,本店最舒适的房间便是以前这一间,客官不如来看看满意么?” 端木叶轩朝前走去,在房间门前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不错,你先下去吧,待会送晚饭来!”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那伙计应了声,便转身朝下面走去。见着他走远,端木叶轩便一把将我向房里拉去,进入房里后,便又迅速将门反锁了起来。 到了房里之后,他才将我松开,然后随便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脸淡笑地看着我,说:“我们两个才一张床,你今晚打算怎么过?”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我的眼神已经很好地将我的意思表现出来了。 那就是既然问题这么难解决,又为何不要两间房? 端木叶轩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要是我们两个分别住不同的房间,那么我们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呢?” 这人还真是,竟然将那个伙计的奉承话都当做真实情况了吗?我才不信! 他这样说,肯定又是在消遣我! 于是我再度将白眼赠送给他,奈何眼神传递的信息真的有限,无法将我内心的想法全部向他表现出来。 他见得我这般努力地想将内心情绪向他表现,不由哑然失笑,淡淡说道:“你还是直接讲话吧,你的哑穴,我早替你解开了!”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张口就骂:“既然解开了,干嘛不早说,耍我很好玩么?” 没想到他竟然很煞有其事地点头:“自然好玩!我早就说了,消遣你,是一件极为好玩的事情啊。” 我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索性不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那好,既然只有一间房间,那么你睡地上,我睡床!” 他依然淡笑着望我:“为什么呢?” 我冷冷望着他:“不为什么!是你自己只要一间房的,再加上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所以自然要这样安排了!” 91 听了我的话,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唇边扬起一抹如同水晶般透明的轻笑,真的是有着天人之姿,奈何对于他的本质,我却是看得透彻无比,所以虽然如此,我除了有一丝惊艳之外,也是再无迷恋之情了。 他站了起来,渐渐走到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轻笑道:“你为何要这般见外?不是听外人说,你我是世间人人惊羡的一对神仙眷侣么?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何要分开睡?” 看到他绝美的笑颜在我眼前盛放,我心里却不由感到一分烦闷,禁不住将他推开,叫道:“你给我滚!你一直这样消遣我,你觉得好玩,我可觉得一点乐趣也没有!” 但我却根本推他不开,只因这时,他已经将我的腰紧紧揽着,在我耳边低笑:“何必要这般激动?我这次这么做,可是一点消遣你的意思也是没有的哦!难道你不觉得,在这段无聊的旅程中,我这样的做法,可是比较好增加几分情趣的么?” 看他笑得纯洁,却说出这般无耻的话出来,我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朝他大吼几声:“你给我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干嘛这么大火气,不就是让你我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嘛,犯得着这么大的火气吗?” 听我讲得这般绝情,他却仍是嬉皮笑脸地向我凑来,见我又想去推他,他便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里,笑道:“为何这般抗拒我?以前的你,身体不是诚实得很,很渴望得到我的轻抚么?怎的现在,却又这般坚决起来?” 一听他这么说,我便又想起他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来,禁不住心里又羞又怒,正要对他破口大骂时,他却又一下将我的话堵在肚子里,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上官墨尘的关系!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帮你克服一下这个问题,你说怎么样?” 他这般轻描淡写地说,真的让我心里感到一股寒气渐渐涌起,只因我知道,他的语气越平静,他的表情越温和,在他心中转着的念头,便是越可怕越惊人! 而现在,他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他要对我做些什么事情,从他的轻言浅笑中,根本一点也看不出来。 而更是因为如此,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于是我的声音也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你……你要干些什么?” 他轻笑着,伸手抚上我的长发,说道:“你为何要这般害怕,难道,我会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么?你要相信,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伤害你的啊!” 看到他笑得越迷人,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得越发厉害,声音更是发颤:“你别给我装蒜了!你要对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不要再跟我在这里绕圈子了!” “看来,你倒还真的是心急呢,难道你就这般喜欢我,这般的迫不及待么?” 他再度垂眸低笑起来,厚重的睫毛轻笼在他的双眸上,仿佛团扇般扑闪不休,就似翩飞的蝴蝶翅膀一般,轻盈又迷离。 这样绝世的姿容,纵然是做着这样无耻的事情,也是让人无法狠下心来恨他。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他的心机毒辣,想起他绝美面容之下的狠绝心肠,便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升起,令人也情不自禁的,对他产生一种惊惧的情绪来。 我的情绪便是这般的复杂,明明知道这个少年真的极可怕,却无法对他恨,只是感到对他的害怕和抵触,复杂得连我自己也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离我越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 “看来这么久不见,你的性格,倒是越发的刚烈了呢!”他低笑一声,将我的双肩都环住,在我耳边低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烈到什么程度!” 我心里一惊,他这样说,就算我再笨,此时也是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我惊道:“端木叶轩,你别乱来——” 可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忽然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话语,就这样被逼了回去! 这个物体,是端木叶轩的双唇! 我仿佛全身都被定住了一般,只是任凭着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轻辗转,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前戏,那么之后他要做的,又会是什么? 见我丝毫没有回应,他仿佛惩罚一般,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唇瓣,笑道:“你怎的到了此刻,还要给我开小差?难道我的吻技,就真的比不过上官墨尘么?” 听了他这样的话,我冷冷的说:“是,你的吻技真的差透了,连他的一丝一毫,也是及不上!” 听我这么说,他却丝毫不生气,反倒一笑:“好,既然你觉得我及不上他的话,那我就好好学习一番,一定要赶上他,你说怎么样?” 我知道他这个变态绝对做不出什么好事来,于是将他重重推开,冷冷的说:“你别碰我!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碰我一下,我就恶心得想吐!” “是么?”他仍是轻笑,“我早便说了,我要让你习惯我的存在,所以……看来我真的应该做些什么,让你好好地习惯才是!” 我冷冷望着他:“端木叶轩,我警告你给我放尊重点!若是你再敢对我不敬,可别妄想我会配合你对付端木叶庭!” 端木叶轩笑了笑,说:“难道我不这样对你,你就会帮我对付我的好皇兄么?” 他这话问得我也是哑口无言,就算他真的对我极客气,可是因为我之前对他的印象在先,所以不管他如何对我,我也是不会配合他来做任何事情。 尤其他要对付的还是端木叶庭,我又怎么能做出配合他的行动来? 他见我神情犹疑,又见我低头沉默,便已经彻底知道了我心里所想,于是笑了笑,说:“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不是么?所以就用不着我再说什么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那么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可没有那么一厢情愿地认定,你对我有着什么感情!” 他轻笑一声,说:“谁说我对你没感情?自从你那时在街上将我救出来之后,在我的心里,你可是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啊,再加上之后你还与慕容紫轩给我买了一件衣服,你可知道在那时,我究竟有多感动么?这世间,当真是除了你,再无一人对我好了,你说,我又怎么可能不对你产生感情?” 他明明在对我说着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可是我听着,却只感到全身都不自在,直觉感到他这样说,绝对是有着什么阴谋,可是究竟是什么阴谋,一时之间,我却真的看不透彻。 我只是冷哼一声:“你别骗我了吧,虽然不知道你一直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也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你还是省省口水好了!” 他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看着我,说:“萧晨依,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方才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言,根本一个字都没有骗你!” 我自然不会相信,于是朝他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理他。 他见我不信他,神情中更是委屈得很,一把拉住我的手,表情真挚地看着我,说:“萧晨依,我知道以前对你做的事情,真的给你留下了太差的印象!可是那时,我真的是在极度的妒忌和愤慨之中,所以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现在我已经完全知道了我这样做,真的错得不可原谅,我也不祈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真心的机会,好么?” 我被他这样的神情和话语,不由弄得彻底愣住,我真的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端木叶轩,所以一听到他的话,一时间竟然辨不出真假,也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话语,我该有着什么反应。 他见我愣愣看着他,却不说话,神情中掠过一抹苦楚,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别人对你的感情,却偏偏不愿相信我?其实我又对你做过什么伤害重大的事情?上官墨尘,叶铭扬,他们两个,哪个不是对你做过伤害更大的事情,你却为什么能够原谅他们,却偏偏不能原谅我?” 看到他这样,我更加愣住,只知道怔怔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他说的真的很有理,以前上官墨尘和叶铭扬对我做过那样的事情,对我是那般的不屑,还对我做过有过那么大的侮辱,可是我到后面却都原谅了他们。 若是照理来讲,端木叶轩对我做的事情,远远比不过上官墨尘等人,却为何,我终是不能将他原谅? 难道,是因为我对他的人格产生了先入为主的鄙视,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情形发生? 但是,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想,也是无法相信他? 见着我紫轩犹疑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的手,颓然说道:“我就知道,因为我以前欺骗过你,所以导致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但是你可知道,虽然那时,我确实是想利用你,但是现在,我却真的后悔莫及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在那个我欺骗你利用你的过程中,我竟然会爱上你,所以……在我的心里,我究竟有多么的痛苦,你都知道么?”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真的有种人生若梦的感觉,仿佛现在我们两个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而是在演戏,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为什么我会感到在很狗血的电视剧情中才会出现? 但是看他的神情,似乎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难道他的演技真的如此之好,能够演得如此惟妙惟肖? 我不由出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萧晨依,你为何还要再怀疑我?我都已经将我心里所有的想法对你讲出来了,你为何还要怀疑我?” 听了我的话,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神中尽是被伤害之后的深沉痛楚,纵使我心里已经决定了永远不会再相信他,也是不由一软。 可是我却只是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想看看,他还有着什么话要对我说出来。 他见我不讲话,又是轻叹:“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那么你究竟要我做些什么,才会选择相信我?” 见他说得很是真诚,我不由说道:“很简单,你只要将我放走,我就相信你了。” “不行!” 我这话刚刚说出来,他就大叫了出来,神色很是紧张地将我的手紧紧握住:“萧晨依,我不可能会放你走!我知道,假如我这次将你放走,你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我要见你,也绝对再不会有可能,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冷笑:“是你自己要我相信你的,可是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却不要的,请问这样一来,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他的神色痛苦,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萧晨依,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情呢!我怎么可能会将你送回去,我怎么可能见着你和上官墨尘卿卿我我?” 我冷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晨依……”他的声音听来很是可怜,双眼也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恍若一生挚爱的可怜人一般,让人只要一看,心里就不由对他产生几分同情来。 我慌忙将心硬了下来,说:“怎么,你还想再骗我么?” 他的眼神越发的痛苦,双眉也紧紧皱着,接着说道:“你不爱我,所以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但是你是喜欢上官墨尘的吧,你应该能够了解,假若你将上官墨尘亲手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或者你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情深意重,在你的心里,你会有着什么感受?” “我……”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答。可是我也知道,倘若真的有那样的情形发生,我必是不会容忍,必是要尽我的所能,将这种情形完全杜绝。 见我讷讷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似趁热打铁一般说道:“这就是了!到了现在,你该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了吧?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将你送回去的原因,毕竟这次我将你抓来,就是费了无数的精力,也经过了无数的布置,目的只是为了要与你有着一段短暂的相处时间!若是要将你送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更是痛苦得很,眼中有着熠熠的水光在闪烁,一副几乎要立即落泪的模样。 看到他的这个神情,我不由说道:“但是你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的是不敢相信……你也知道,原来我对你的印象真的不是很好,我也很痛心你那时对我的欺骗,所以一时……”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截住我的话,神情痛楚,“我知道无法祈求你的原谅,所以我希望的,只是你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向你表现我自己的心意,可以么?”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神色真的真诚得很,便连我,也是不知道这是他继续在演戏,还是他的真实情感。 他见着我不说话,又将视线垂了下去,厚重的睫毛微微笼在他的眼睑上,令我看不透他眼中的光芒,只能看到他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颤抖,仿佛有着不堪承受的重担压在上面,令得他感到无限痛苦一般。 我的心忽然就一软,禁不住对他说道:“那么你要怎么来表现你的心意?” 刚说完这话,我心里就不由大为后悔,他可是我之前最讨厌的人了,为什么我现在又一时对他心软起来,竟然忘记了继续防范他? 他听了我这话,神情一喜,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是浓浓的欣喜:“萧晨依,你答应给我一次机会了?” 我只好压下心里的郁闷,淡淡地说:“那要看你做些什么了。” 他笑了笑,说:“我自然再不会做对你有伤害的事情了,并且,我还会加倍来对你好。” 听了他的话,我只感到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升起,他要对我好?他要怎么对我好?难道其中,又有着什么阴谋存在? 我禁不住狐疑地望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神,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去,叹了口气,说:“萧晨依,你终究还是不曾相信我。”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忽然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般,情不自禁就说道:“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啊,实际上我已经相信你了,你就直说你要做些什么吧……” 我这话刚刚说出,便见他的唇边拂起一抹脆弱的苦笑:“萧晨依,你不要说了,你一直不曾相信我,我都是知道的……虽然你一直没有说,可是从你的神情,从你的眼神,我都全部看出来了……既然如此,那么我究竟要做些什么,自然也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更是不好受,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说:“好了,现在估计伙计要送晚饭来了吧,那我们什么也不要说了,直接吃饭吧。” 听他这样说,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早便恨不得他不要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才好,所以当即便点头说道:“好,我们先吃饭吧。” 听得我这样说,他又不由轻轻叹了口气,生意很轻,却似乎是重重落在我的心上一般,令得我的心里,也是禁不住感到有些沉重起来。 也许,我真的是误会他了?也许,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十恶不赦,不可原谅? 也许,我和他,真的有着回复以前关系的可能?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不安涌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只好暂时将这种感觉压下,等着端木叶轩叫那个伙计将晚饭送来。 晚饭终于送上来了,我一看,那几道菜,竟然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不由愣住。 耳边传来端木叶轩的声音:“以前我毕竟和你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自然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所以现在,我就特地要那个小二送来这些菜了。” 我不由一震,抬起头来看他,却只看到他淡淡笑着看我,在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出现在他的脸上的,所以一见之下,禁不住再度愣住。 正在这时,我却只感到我的头上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让我从怔忪中清醒过来。 我抬头一看,却只见他伸出手来,轻轻抚在我的长发上,动作温柔无比,眼里的柔情,更是深得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更是几乎不能动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任凭他的手,渐渐的从我的头发,抚上了我的脸颊。 见我一直愣愣看着他,他不由轻笑一声:“萧晨依,若你一直这样安静温柔,那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听得他这么说,我才彻底清醒过来,认识到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由只感到脸有些热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摆脱这一片尴尬的境地。 好在他的手终于也离开了我的脸,他朝我温柔一笑,说:“来,我们开始吃饭吧。” “哦。”我点了点头,便也坐了下来,刚刚才拿起筷子,一片爆椒鳝片就落到我的碗里。 我惊讶一看,却是端木叶轩夹着菜放到了我的碗里,他突然对我这样,我真的极为的不习惯,但我还未说话,他便朝我一笑,说:“这一份爆椒鳝片是你最喜欢吃的,所以你要多吃点才行哦!” 我真的极为的不习惯,低头看着碗里的爆椒鳝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 他笑了笑:“你为何要用这般生疏的语气对我讲话?我真的很希望,你我之间,还能够像以前那样没有任何罅隙,说实话,那段日子,真的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我不由直直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却只看到他的眼里真诚一片,以我的修为,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见我这样看着他,不由朝我一笑,说:“你还不相信我么?” 听得他这么问,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尴尬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他又是苦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停地向我碗里夹我喜欢吃的菜,让我这顿饭也吃得不自在之极。 终于好不容易将一顿饭吃完了,端木叶轩便招呼小二来将碗筷收走,然后便对我笑道:“我记得以前吃完饭后,你一般都是要到外面去散散步来当做消遣的,可是现在,我却真的不能满足你这个条件,真是对不住了。” 他说得这样的情真意切,我真的不好去怪他,只能朝他说道:“没事,我随便在房间里面歇息一下就好了,只是你……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很喜欢在吃完饭后,在外面散散步,所以,你是可以出去的吧。” 听了我的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萧晨依,你要我出去,莫非是想我点住你的穴道,留你在这个房间里,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哑口无言,只好问道:“难道你也陪我在这个房里坐着?” 他笑了笑:“那是自然了!因为我知道,我与你相处的日子,必定不会长久,所以自然是要珍惜好每一个时刻了,你说是么?” 我别过脸去,不知道该怎么答他的话才好,他见我这样,不由一笑:“萧晨依,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容易害羞,真不像我以前见过的那个萧晨依了!说起来,比起此刻的你,我还真是比较喜欢之前的你,不过,不管如何,我心里对你,也是喜欢得很的!” 他突然之间变得这般直白,并且还将这种话直言不讳地对我讲出来,真的是让我好生不适应。 我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老虎突然转性,从一开始喜欢吃肉,而忽然变成一个食草动物一般。 而他给我的感觉,就正是如此。 我心里当真是矛盾十分,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选择相信他的话,可是偏偏又想不出来,假如我选择不相信他,又是出自什么样的原因。 我只好朝他尴尬地笑笑,紫轩没有说话。 他站了起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像非常自然一般,走到我身边来将我扶住,说:“今天你被我用轻功掳着掠了一天,你应该很累了吧,所以我先扶你到床边去坐坐,待会去洗个澡,然后好好歇歇。” 听得他这话,我只感到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为强烈,只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围绕着我,让我极想去看穿他的真面目,一边却又相信我此刻看到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各种行为举止,都让我觉得无比的不正常,却又偏偏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真是我从未遇见过的事情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暂时先将这件事情搁置一边,待得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长点之后,也许那时,我便能彻底将他看穿吧。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你也要歇歇的,那时是你带着我在空中掠来的,照理来说,你应该比我还要累,所以最应该休息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 说出这席话来,不由让我想起以前和他相处的日子来,虽然一直和他吵吵闹闹,可是却也其乐融融。 可是现在想来,却只觉得那段日子分外的遥远,并且陌生之极,现在一想起来,就有种心痛的感觉涌起,也觉得现在的我和他,似乎真的,再也永远无法,回到以前的时光了。 他听了我的话,却是欣喜莫名,满脸都是洋溢着欢欣的笑意,声音也是充满着无尽的喜悦:“萧晨依,刚才你是在关心我么?你……你终于不再怪我了?” 看到他这样,仿佛他此刻说的话,真的是他心里所想的一般,我心里的戒心,也因此而降低了好几分,似乎连我也感觉到,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真的,一点假也没有。 但尽管如此想,在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安,让我在感动于他对我这份情感的同时,也不由对他还残存着一丝戒心。 但我却没有向他说明,只是点了点头,笑道:“小七,以前我们毕竟是朋友,你也曾对我那样关心,就算你之前伤害过我,在我的心里,你却终究还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怪你了。” 他听了我的话,由衷地笑了出来,笑得畅快之极,又有着一种淡淡的感动。 他忽然伸出手来,紧紧将我的手握紧,说道:“萧晨依,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将我看作是朋友!想起来,我以前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么?” 看着他诚挚的脸,我情不自禁便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他此次要带我去楚国,利用我去威胁端木叶庭,究竟算不算是一种伤害我的行为。 可是我的心里,却又阻止着我,不肯我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便连我自己,也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一种心理产生。 难道我真的如我所说的一般,现在仍然将他看作是我的朋友,所以不愿说出这句话来,从而令得我们的感情有所损害。 但我却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事到如今,我还是没有对他完全消除戒心。 而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正是因为我对他有着戒心,所以我不愿意向他暴露我心里所想,而是宁愿将所有的猜疑埋在心里,一边却在静静地观察着他,找出我疑惑的根源。 他似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心里所想,看到我点头,他的神情更为激动,一下子便将我扶到床边坐下,然后对我笑道:“萧晨依,你现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我叫那个小二拿点点心来给你吃!” 我点了点头,他便朝我一笑,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我脑中想个不休,他现在出去了,那么假如我也跟着出去,要上官墨尘他们来救我,究竟有没有可能? 可是我即将站起来的想法,却立即被我给压制了下去。端木叶轩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这次出去是不是一个考验我的方式。 倘若我真的起来要求救,那么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惩罚自然是有着的,最可怕的就是,端木叶轩发现我的心里,其实对他并不信任,那么我要将他目的看穿的打算,就真的不可能实现了。 于是我打定主意不再动,而是一直坐在床沿,等待着端木叶轩回来。 不过一会时间,他便又走了回来,看见我仍然坐在床沿,他的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却是朝我一笑,说:“萧晨依,我将点心拿回来了,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我也朝他笑了笑,说:“谢谢啊,你拿过来吧!” 他将点心拿到我的面前,然后也坐在我的身边,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向我递来,说:“这是这里的特产,名字叫莲子糕,你可一定要尝下哦!” 我接了过来,刚刚才吃了一口,便只感到好吃之极,禁不住也拿起一块莲子糕向他递去,笑道:“这个真的挺好吃的,你也来吃点吧!” 其实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让他以为在我的心里,我是如同以前一般对他,从而让他放松防范,露出他的真面目而已。 92 可是他看到我这样的举措,眼里那种奇异的光芒却越发的浓,脸上的神情也是奇怪得很,似是有什么话一直哽在他的喉咙口,令得他不吐不快一般。 我见他这样,知道他有话想说,可是若去催他,却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也不催他,只是朝他一笑:“你怎么了,这块莲子糕真的挺好吃的,你快点将它吃了吧!” 他听的我这话,脸上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瞬间显露出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来。他的眼紧紧地盯着我,眼神复杂,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但我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莲子糕,一边吃,一边在赞美着它的美味。 这时,我只能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显然是出自端木叶轩之口。刚听到这声叹息,我心里就不由惊呼——来了,我专门做戏给他,要等待的那刻,终于来了! 果然,就在他叹息完之后,他缓缓地将那块莲子糕放了下来,放在了盘中。 我见到他这样的举措,不由疑惑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吃了?” 他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里仍然有着那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 我皱了皱眉,神色间渐渐有了一抹疑惑和不耐烦,再次催了一下:“这个莲子糕真的好吃啊,你干嘛只是望着我,却不吃?” 他又望了我好一会,才终于又叹了口气,说:“萧晨依,对不起!” 我心里暗自欢呼,却仍是装着一副不明白的模样问道:“小七,你在说些什么?你又哪里对不起我了?” 他叹了口气,说:“你对我这般信任,仍然将我看作是你最好的朋友,对我关怀备至,可是我……相比你而言,我真的是不配当你的朋友……”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来的,必定是有关他对我做的某些事情,于是我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他,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叹息了一声,才说:“其实我刚才骗了你……我说我出去找伙计要他拿点心来,其实,其实只是为了考验你……说实话,刚才我一直不相信你是真的忘却了我们之间的仇怨,从而将我看作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便想假装出去一下,看看你会不会趁这段时间,去找上官墨尘来救你。倘若你真的出去了,那便证明在你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对我除下戒心,可是没想到……” 他的神情黯然,又接着说道:“没想到,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那般待你,你却仍然把我当朋友,我真是不可原谅!”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不由冷笑,他之前那样对我,果然是对我的试探,好在我看穿了他的心思,才没有被他骗过去。 不过这样看来,他之前对我的那些表现,究竟又有几分是真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来考验我,那我也索性去考验一下他好了。 于是我霍然站了起来,脸一冷,说:“是啊,你这样做,真的是不可原谅!我对你那么坦诚,可是你呢,你却一直在试探我,考验我,你说,我的心里会什么感觉?尤其我还将你看成是我的朋友,我的心里到底有多难受,你都明白吗?” 他听了我的话,并不看我,只是垂下眼睑,讷讷的说:“萧晨依,对不起!我知道我讲出来,你必定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要对你讲出来!因为在我的心里,也是将你看作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自然不应该有所隐瞒,所以就算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是不会欺骗你!倘若你真的怪我,那我随便你怎么处置,只是……只是我希望,你从此以后再不理我,不要将我当做完全的陌生人,可以么?” 他说得这般的情真意切,似乎假如我真的不相信他的话,是一件极为说不过去的事情,于是我心里一软,禁不住转头对他说道:“但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非常难受,你知道么?我将你看成朋友,你却这样对我,但是,要我对你有什么惩罚,我却又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对你才好!” “萧晨依,你……你为何不对我有任何惩罚?你可知道,你越这样,在我的心里,就越发的难受,所以……所以你不如对我做些惩罚的事情,那样起码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好么?” 他说这样的话,让我不由转头去看他,却正看到他满含痛楚的双眼,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我究竟要不要相信他的话,究竟要不要真的选择毫无保留地接受他的歉意,从而彻底对他放弃之前的戒备。 他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我也知道,要你那么简单地原谅我,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不奢求什么了,那以后的日子里,我便加倍来补偿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恕罪,好么?” 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说:“可是我怎么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不会继续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他慌忙说道:“萧晨依,有了这次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关于这些,我可以对天发誓,所以,还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以么?” 我定定地看着他,希望能够从他的眼中,看穿他心里所想,可是却只触到他眼中无比真诚的神色,让我所有的探究,都消失无痕。 他对我笑了笑,说:“萧晨依,你答应我的要求么?” 听他这样说,假若我不答应,那便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所以我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假如你以后还做这种事情的话,那就千万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赶紧点头,高兴叫道:“那是自然!只要你答应肯给我机会,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我又怎么会再做这种事情?对了,这些莲子糕这么好吃,你就将它们全部吃光吧,还想吃什么的话,尽管跟我说就是,我全部弄来给你吃!” 他突然对我这般好,仿佛真是因为得到了我的原谅而高兴,但我心里偏偏就是感到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索性不再去探究,只是伸了个懒腰,说:“好了,我也不要再吃这么多东西了,我才不想吃太多变胖呢!我现在想去洗澡了,请问是要那个小二来准备热水吗?” 听得我这么说,端木叶轩慌忙说道:“你先坐着,我去叫小二准备!” “好。”我点点头,便看着他向外面走去,照理来说,现在我也应该出去求救,但是有了上次那个经历之后,我知道选择一直坐等他来,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果然不过一会,他就走了回来,而在这段时间里,我连找到上官墨尘在哪里,也是不够,所以真的可以看出,他一直是在防范着我,根本就完全没有将我看成他“朋友”的意思。 我心里也一直在冷笑,他对我做的这些,虽然看起来无比的真诚,可是在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祸心,却是我根本不曾了解的吧? 但虽然如此,我却真的有点不相信,在他的心里,真的完全只是有着对我的利用。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暂且将这种心理压下,再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考验再说吧。 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那个小二,他对我笑道:“夫人是要沐浴吧,那小的马上替夫人准备热水,夫人请稍等!”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毕竟我虽然来到古代已经很久了,但是住客栈还是第一次,所以还真不知道在客栈里面,是在哪里洗澡,而看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还真是看不到洗澡的地方在哪里。 我不由朝端木叶轩问道:“对了,假如我要洗澡,到底在哪里啊?” 听得我这么问,他不由一笑:“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从未独自出门过,也难怪不知道在哪里沐浴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到时那个小二会领你去的,那时你就知道了。” “哦。”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若是小二带我去的地方比较远,那么我究竟会不会遇到上官墨尘他们,究竟会不会有可能从端木叶轩的手中脱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我心里所想,端木叶轩没有说话,却只是低下头,露出一抹微微嘲讽的浅笑,似是在笑话我想法的不切实际。 看到他的这抹笑,我也终于知道,我这样的想法,也许真的是太天真。 就算我跟着那个小二去一个离这间房间很远的房间去洗澡,我的所有行动,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掌控之中,反而,我的这些行动,说不定一直便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于是我也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对他一笑,说:“我知道了,没想到现在的客栈,竟然在客房里面也没有浴室,真是有点太落后了。” 对于我这样明显转移话题的行为,端木叶轩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说:“你还是别再发牢骚了吧,要是被那个小二听到了,没准他可是会生气的!好了,现在你还是赶紧拿些衣服去换吧,那样也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我瞪他一眼:“难道你也很急着洗澡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急催着我去?”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一笑,在我的头上拍拍:“这就对了!只有这个样子,才像是以前的萧晨依,而我,还真是更喜欢看到那个样子的你啊!” 我又是瞪他:“小七,你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我,就有这么令人讨厌吗?” 他笑得更欢:“那是自然!起码比起以前,我还是不喜欢现在的你!毕竟你的本性本来就是不是如此,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好一点!” 我却没有再说下去,只因在这时,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以前的小七又回来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楚国的七王爷端木叶轩,而是以前和我莫逆之交的落魄乞丐小七。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对他,我又会突然产生出这种感情来,假如这真是他的伎俩,那么他的城府,是不是真的深得太可怕了一点? 我只好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这时,那个小二又走了回来,对我笑道:“夫人和这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我应了声,便朝门外走去。端木叶轩见状,慌忙来扶我,一边扶着我向前走,一边笑道:“你小心点,你的身子不是很好,可千万别走得太急了。” 看到他这样子,那个伙计一副羡慕十分的模样,回过头来看我们,说道:“客官对夫人可真是关怀备至,夫人可真有福气啊!” 我还没说话,端木叶轩就笑了笑,说:“你过奖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所以你也不必这样夸我了。”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伙计又是连连说了好几句我很有福气的话,我只是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倒是端木叶轩,一副虽然很是不能接受这些称赞,可是眼里却洋溢着喜悦的模样,似乎他和我,真的是如同那个伙计所说一般,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夫妻。 我不由又将他细细看了一眼,心里似乎有点明白,我究竟是在疑惑着一个什么问题了,可是却又不是很能抓住重点,只能虚应了几句,没有再说什么。 总算到了浴室了,那伙计回头对我们笑道:“夫人,浴室到了,请问要让这位客官在外等候么?” 端木叶轩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此处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为了我家娘子的安全,我自然是要注意点的好!” 听得端木叶轩这样说,那伙计便进去准备了一番,然后才离开。 见得那个伙计走远,端木叶轩便笑着走到我面前,说道:“娘子,要不要为夫进去为娘子你把关啊?” 我一听他这话,禁不住火气,一把将他推开,大叫:“你这个色狼,给我滚远点!” 说完这话,我就重重将门一关,将一脸苦笑的他扔到了门外。 进去之后,看见前面热气腾腾的浴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脱下,然后步入浴桶中。 其实我又何尝没有想过要从窗口翻出去,去找上官墨尘他们,可是我却也知道,只要我一有行动,端木叶轩便绝对会有所反应。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比较好。 我将全身都浸入热水之中,雾气腾腾中,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朦胧得很,包括我现在的思想,也是如同蒙着一层重重的雾气,根本看不穿在我的心里,究竟在疑惑和担忧着什么。 端木叶轩对我做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是真诚得就如同以前我们相处时候的时光那样纯净。 并且就算他的城府真的极深,也没有可能会那般自然地和我演绎以前的那段日子。 只是,他今天在那个伙计面前的一切作为,都那么像是在演戏…… 等等!演戏? 想到这里,我像是被蜂蜇了一般,竟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雾气。 我的眼里也涌起了一层雾气,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天真。 我怎么会那么傻,竟连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是没有看出来。 我一直感到他对我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偏偏不知道那种不对劲之处,究竟是在哪里。 我只觉得他做的那些事情,看起来无比的真诚,无比的坦率,却偏偏给我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但是却终究不能找出诡异在哪里,所以我只能暂时选择相信。 但现在,我却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那种奇妙的感觉了。 只因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正因为是在演戏,所以我才会觉得既真实又虚幻,因为他的演技太好,演得一切都跟真的似的,但也是因为只是演戏,所以其中自然便少了几分真情,少了几分精神,便让我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只有想起他对那个伙计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属于他演戏范围内的事情,又是在我也知道他那是在演戏的情况下,我才终于看穿,原来他不单单那时是在演戏,自始至终,他都是在演着戏,自始至终,都是在欺骗着我!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是在欺骗着我,他更是是利用我!利用我们之间的友情,来达到他的目的! 而他的目的,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我全心全意配合他,来对付端木叶庭吧? 也难怪,他一直都没有向我提端木叶庭的事情,原因便是怕我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从而看穿他的目的。 我还真是天真,竟然还说服自己去接受他的道歉,纵然知道他也许不怀好意,也是宁愿自欺欺人。 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对着他就是这样?难道真的是他的演技太好,所以才将我骗过? 可是我却知晓,只是因为我太重视友情,认为对朋友应该要完全坦诚,就算朋友欺骗了我,伤害了我,我也是会选择原谅,便如同以前秦烟烟那样对我一般。 但终究还是我太傻了啊,我将他看成朋友,期望着他能够回头,可是在他的心里,估计是在嘲笑着我的吧? 毕竟像我这样,被他背叛过,却仍然选择相信他的人,真的是会被他这样一个人看成是傻瓜。 既然这样,那我就索性与他撕破脸皮吧,继续维持这样自欺欺人的友情,便连我自己,也是感到很是不屑,很是心累。 我将心绪平静了下来,开始慢慢地洗起澡来。身上的污垢很容易被洗掉,可是我心上的蒙尘,却终究还是存在,并且,永远也不可能再拭下。 对于端木叶轩,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洗完澡后,我便换了套衣服走了出去。端木叶轩仍在外面等我,看见我出来,便朝我笑道:“你刚洗完澡后,当真是神清气爽得很,简直便如同是变了个人一般!” 对,我便恍若是变了个人一般,只因在我的心里,真的是有着一番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只是朝他淡淡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也去洗澡吧。” 他笑了笑,说:“我可不敢去,倘若这段时间里,上官墨尘找到了你,那我就死定了。” 我心里暗暗冷笑,却对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先回到房间里去,你将我的穴道点住吧!那样一来,你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微微一愣,然后便淡淡一笑:“萧晨依,你说什么呢?我早已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所以假如你再说这种话,那我就真的是要生气了!” 我心里有些吃惊,他不肯这样做,心里又是在打着什么算盘?难道我猜错了,他并不想对付我么? 我皱了皱眉,疑惑问道:“那你怎么办啊?难道不洗澡啊?” 他笑道:“哈哈,萧晨依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不打算洗澡了,还真是知我者萧晨依也!” 听得他说得这般的真诚无比,我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 他还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说来说去,他还是不放心我,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来阻止我逃掉。 可是因为他之前向我装的那副形象,所以他自然不能对我直说他不相信我,免得让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于是他便像这样,似开玩笑一般,提出他的要求来,只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 幸好我之前已经有了警觉,不然这次,说不定又会被他给骗过去。 于是我也笑了笑,说:“也是啊,毕竟若你去洗澡之后,我就会去找上官墨尘,到时候若是你再要将我找出来,便是难于登天了!所以呢,你宁愿今天不洗澡,也要将我看住,免得发生这种对你来说很是不好的事情!不过你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我的穴道点住,但你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你之前辛辛苦苦演的那一场戏,便相当于完全没有了作用。小七,我说的这些,你觉得对么?” 他望着我,听着我将这席话说完,神情却是惊愕得很,仿佛从未料到这么一席话,会是从我的口中说出。 并且随着我的话讲得越多,他的神色便是也随着变化不休。其中渐渐的多了几分失望和愤怒,似乎我的话,真的令他感到非常失望与痛心,令他感到他错信了我为他的朋友一般。 我心里却是冷笑,也是静静看着他,想看看他到了现在,还会说出什么样的借口来。 终于,他的神色总算定格下来,如我所料,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着我,声音苦涩地说:“萧晨依,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对于我们的友情,你便这般的不肯相信么?难道对于我对你的真诚,便是那般的令你怀疑么?” 我却只是静静看着他,唇边渐渐泛起了一抹笑意,他被我看得神情僵住,不由问道:“萧晨依,你这是在笑什么?难道我的这些举措,就有这般的好笑么?” 我淡淡一笑,说道:“是啊,很好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还要做如此徒劳的事情,倒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的神情又是僵了一下,却转瞬又一笑:“萧晨依,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你直说便是,为何一直要说出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来?” 我轻笑:“我自然要说,不说出来,我心里,你心里,都是一样不会好过的,不是么?” 我顿了顿,看见他仍然神情自若,不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他果真是个城府深沉的人物,到了现在,还能保持这般的冷静,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十分。 我接着说道:“其实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已经认定你在骗着我了。既然我已经自认为被你骗过一次,那么我下次,必然不会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所以若你再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便肯定不会再信你了。你说,这句话,我说得可对?” 他唇边掠过一抹轻笑,淡淡地说:“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的心里,自然不会明白!” “你当真不明白么?”我也轻笑,“你之前对我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将你视作我的朋友,从而帮助你一起对付端木叶庭。既然我是你的朋友,做起这件事情来,我便多少会有几分的热情和积极,对你的行动,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这句话,我说对了么?” 他仍是保持轻笑不变:“萧晨依,你真的看错我了,我一直都没有欺骗你,更没有想到要利用你来对付我的好皇兄!” 我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径直说着:“而若是在我的心里,一直认定你是欺骗我的,那么我做起这件事情来,便多少会有几分的心不甘情不愿,那样一来,对你的计划,便几乎有毁灭性的打击!更甚的是,或许我根本不会配合你,而会与你作对,那么你的计划,便更相当于一败涂地了。我这句话,没说错吧?” 他似自嘲一般笑笑:“若你真以为我骗了你,那你自然不会做任何帮我的事情了。只是,在我的心里,真的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来对付我的皇兄,所以你的这种假设,真的是完全没有可能。” 听了他这话,我连浅笑也不想保持了,直接冷笑了一声,说:“你为何到了现在,还是要说这样的话来给我听?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的,假若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你是欺骗了我的,那么我必定不会配合你!但若是,你虽然想利用我,但你却未曾欺骗我,那么事情,起码还是有得商量的。你说我的这句话,究竟说对了没有?” 听得我的话后,他的神色一滞,然后唇边一抹轻笑:“你就当真这般受不得别人的欺骗?” 我回敬道:“你说呢?你能受得了别人骗你么?” 他笑了笑:“不错,无论是何人,自然都是不能忍受别人欺骗自己的!” 我笑道:“那便对了,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你该如何做了吧?” 他不由笑着,伸手来搭在我的肩上,脸上神色却是复杂得很。 他在我的肩上拍拍,似喟叹了一声,才说道:“萧晨依,你真的变得聪明了好多……” 我轻笑一声:“假如这是夸奖的话,我就全盘接受了!” 他笑笑:“自然是夸奖,也难怪,似你这般聪慧又豁达的女子,也难怪他会爱你……不过我却是想知道一点,你到底爱不爱他?” 我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感性了,这个答案,重要么?” “的确是不重要的,不过我却是想问。”他答道,看到我的神色,又一笑,“我知道你不愿说,那就相当于我没问过好了!其实我更想知道的,只是你的肚量,究竟有多大。” 我淡淡一笑:“你放心,就算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也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更别说……我以前的朋友了。” 听到我这话,端木叶轩的脸竟然一点动容都没有,而是一副非常欣喜的模样笑道:“你当真愿意原谅我?我那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的忙?” 我笑了笑:“只要对我没有坏处,我自然愿意做。并且,我现在被你抓着,又没地方逃,我除了答应你的要求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他也一笑:“好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所以我想,你我之间,也不必再像这样针锋相对,你觉得是么?” 我朝他一笑:“你说得很对,现在的我们,确实不应该再似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相反,我倒是很期盼着我们合作的情景,不如现在,我们就回房间去商讨一下我们的计划,怎样?” 他点头:“我当然会同意,我等待这一刻,早已不知道有多久了,所以我自然也希望能够快点和你商讨之后的计划!我们就先回房里去吧,我也很想和你说说话的!” 他这句话说的意思,我自然全都明白,一进房里,他自然不会再对我有多客气,但我除了听他的话之外,也再无他法,于是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有猜出来一般,跟着他向前走去。 一进房间,他就反手将门锁住,然后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我的穴道点住。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我倒是很想立刻去洗澡的,但是假如我离开了,你去叫上官墨尘,那我又该怎么办?所以我自然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了,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事理,不会怪我的吧?” 我冷笑一声:“你试着让我这样对付一下,看看你会不会怪我?”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啊!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说完这话,他便伸出手来,将我的哑穴也点住了,然后将我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对我说了一句:“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啊,我会尽量体谅你的,你也不会等太长时间!”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却朝我一笑,云淡风轻地走了出去。 知道对他这种人,我是真的没辙,毕竟他的脸皮之厚,还真的是前无古人,所以我索性还是不要再理会他的好,免得让自己越来越气。 93 我真是对他演技佩服得要五体投地了,明明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可是那时,却偏偏装成一个纯洁无暇的正太,让我对他渐渐失去戒心,再加上不久前他的一切表现,都让我不得不在痛恨他的同时,也分外的佩服他的城府。 假若哪天我也到了他这种地步,那世间还有什么事情和麻烦,是我不能解决的? 我在房里等了好一会,才终于等到端木叶轩走了回来。他一推门,看见我正坐着,便笑了笑,说:“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很无聊啊?” 我瞪他一眼,想开口骂他,却无奈被点住哑穴,只得用眼神来表达我的不满了。 见着我这样,他不由一笑,伸出手来,将我的哑穴解开,然后说道:“既然你很无聊的话,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件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我瞪着他,冷冷的说:“端木叶轩,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什么花样么?”他轻笑,伸手却来捏住我的下巴,“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因为穴道被点住,我连挣扎都不行,只有继续瞪他:“我警告你,若你真的做了伤害我的事情,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奏效!” “是么?”他冷笑,“其实我完全可以对你说实话,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本来就一个字都不曾相信!而在你的心里,你应该是更加清楚的吧?你说,连你也不曾相信的谎话,你说给我听,我会信么?” 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之前我对他说,我愿意配合他,完全都是我暂时编造的谎言,只希望着能够暂时将他骗过,让他这一路上不要为难我,可是不想,我的这个如意算盘,却完全被他给看穿。 他说得不错,这是连我自己都不曾相信的谎言,他选择怀疑也是应该。 只是,我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目的之后,究竟会如何来对我。 我拿眼去瞪他,他触着我的目光,冷笑一声,说:“你心里也害怕,是么?既然害怕的话,那你又为何要骗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性格,是最讨厌计谋不如我的人,却偏偏要在我的面前耍弄阴谋么?” 他这话说得真气人,什么叫最讨厌计谋不如他的人,在他面前耍弄阴谋? 难道他自己很聪明么?虽然确实比我聪明点,但也不至于这么目中无人啊! 我也冷冷一笑,说:“多谢你提醒我,我以后会小心点的,就算真的要骗你,也要等到起码我的计谋和你有相当的一天,不是么?” 他也笑了笑,伸手在我的下巴处勾了勾,邪魅一笑:“你还真是像以前那样伶牙俐齿呢,想起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极少有女人能够像你这般对我不客气!所以……” 他的笑越发的邪魅,却让我看得触目惊心。我不由惊叫一声:“端木叶轩,你要干什么?” 他轻笑道:“你是这般的与众不同,与我以前接触过的女人都不一样,你说,我会如何对你呢?” 我只感到全身都几乎要冒出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还真是有本事,只是这样轻描淡写说着话,便有一种令人凭空感到害怕的力量,假若我不是受害者,恐怕连我都要佩服起他来了。 我勉强抑制住心神,冷声说道:“端木叶轩,你别怪我没警告你!倘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敬,我一定不会配合你对付端木叶庭!” 他笑了笑,说:“我犯得着要你的配合么?我怎样对付端木叶庭,你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得到你的配合?相反,我想要你做些什么,你除了要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在我们两个的对决之中,你完全处于劣势,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谈条件?”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又要来对我干什么?” 他轻笑:“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我现在无论对你做些什么,也是不要紧的,不是么?” 看见他的这种笑,我还真是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见他笑得越发的迷人,我心里的寒意却越发的浓了,就算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要害怕,可是我的双眼,却将我的害怕表露无疑。 见着我的眼神,他低低笑了一声,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笑道:“尽管我不再需要你的配合了,但事情最好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才是我最希望的!我曾经听说,一个女人,只要身子属于一个人所有了,那么她的心,也会不可抑制地,终究会属于那个人所有,所有我想看看,这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心里更是惊骇,不由叫道:“你快给我放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警告你,假如你还这样,那我就立即咬舌自尽,让你的计划全数落空!” 听得我这样的话,端木叶轩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只是淡淡笑着,看着我,说出三个字来:“你不会。” 我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假如你真的那样做了,我自然一定会那样做的!” 他笑了笑,说:“你自然不会!你在临死之前,连上官墨尘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去?再说,你以为我会让你乖乖地死去么?” 听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也不由变了,只因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任他为所欲为吗? 似乎知道了我心里的恐惧,他朝我笑了笑,手指再度掠过我的脸颊,淡淡说道:“毕竟之前你自己也对我说过,你对我很是抗拒,所以现在,我不如让你消除这种对我的抗拒,你认为如何?” 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只是冷冷看着他,脑中却一直在思量着该怎样才能从他的手下脱逃。 但是不管如何,似乎我的功力无论如何,都是比他低得多,除非…… 我忽然想起以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来,还是在红叶居中,我的内力忽然爆发,结果将一个武功比我高得多的人震得重伤。 那么现在,我又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说起来,这个所谓真命天女的身份,还真的是没有给我一点好处,反倒让上官墨尘受了好大的一个罪。 所以我还真希望,这次属于真命天女的内力能够完全爆发,让端木叶轩也吃吃苦头。 眼见得我们离床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跳得越发的快。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恐惧,端木叶轩低下头来,朝我微微一笑:“怎么,你怕了么?” 我冷冷回敬道:“是,我怕了!怎么,你满意了?” 他又是一笑:“我自然不满意,只因我要做的,并不是要令你害怕,而是……要令你全身心,都完全地臣服于我!” 我冷笑:“你做梦!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妄想要我臣服你,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 “你先别说得这般绝对,只因以后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猜得到!” 他又是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低头便在我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笑道:“并且,倘若你真是萧晨依的话,你便不会拒绝我,我说得可对?” 他这般理所当然地吃我的豆腐,让我不由又再次对他怒目相视,但是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我的心脏却差点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不由惊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我是说,你不是萧晨依,是么?或者说,以前的传闻根本就是假的!这两个理由,到底哪个是真的?” 我却不看他,只是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么?”他轻笑一声:“不如我来跟你说件事情?也许,你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我哼了一声:“我才不想听你废话!假若你不相信我是萧晨依,那你就快点将我放开,不要再这样纠缠我了!” 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床边走去,然后将我放在了床上。 他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我,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光芒在闪烁。 我紧张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有什么阴谋,就尽管使出来,不要这样磨磨蹭蹭,浪费彼此时间!” 他微微一笑:“你对于接下来的时间,就这般的迫不及待?” 我冷冷的说:“是啊,我等不及想要将你害死啊!” “你还真是狠毒呢,不过……我这次这样做,可不单单是为了你的身子……” 他一边笑着,一边俯身向我凑来,温热的气息,顿时便在我的耳边轻拂,让我一阵很是不自在。 我瞪着他,正要出言警告他时,却被他抢了先:“只是,我突然发现这件很是不对劲的事情,所以才突然起了好奇心!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萧晨依!” 我没好气地说:“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端木叶轩呢!”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了!” 端木叶轩笑了笑,接着说:“只是没想到,流言的力量还真是可怕,竟将你这样的一个女子,硬生生传成了一个*荡妇!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我们又怎来的见面之机?” 我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只是冷冷哼了声,也不接他的话。 但他却是个纵然世人都不理他,他也是能泰然自若的人,也不理会我的冷淡,仍是径自说着:“在三国之中,很久以前就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在中原大陆分裂成三个国家两百年之后,便会出现一个真命天女,谁能够得到真命天女的帮助,便能一统天下!而现在,正是到了两百年之期!” 听到他这席话,我想再装镇定,也是绝对装不下去了。我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倘若他说别的事情,就算再让人无法接受,我也是不会这样吃惊,可是他说的,却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一件事情,又叫我怎么不吃惊? 尤其以他的能力,他能不能知道,其实那个所谓的真命天女,就是在他面前的我? 见得他仍看着我,我慌忙伪装起我的惊讶来,我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我真是的情感来,只因为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我就是真命天女,那么我的命运,绝对会是悲惨至极。 可是就算我伪装,他也是将我的心理看得极为透彻,不由抿唇一笑,说:“你似乎挺吃惊的,难道这个传说,你以为也听过?” 既然已经被他看出来了,那我自然也不能再装无知,只好老实说道:“曾经听别人讲过。” “既然你已经听过,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他接着说道,“其实一直的传言便是,这个真命天女之所以能够帮助三国的君王一统天下,关键的原因,便是因为她正是这三国君主中某一位的后妃!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有这个能力。并且关于这个真命天女,更有一个出奇的传言,不知你听过没有?” 我冷冷的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传言?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听过?” 对我的冷言冷语,他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着:“传言真命天女,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实话,这句话我也不是很懂,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为参透这句话而努力……” 他后面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被一种无比震惊的感觉所完全侵袭! 我没想到,那个传言的准确性会这般的高!真命天女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这句话,不是最好的暗示,说明那个真命天女,就是我么? 我是个来自未来的游魂,我自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但是知道这个的,估计除了我本人,便再无一人知晓了,唯一可能知道的,便是叶铭扬了,但希望他还没有这么出奇的想象力,能够想到时空穿越的可能。 否则估计我会被当做妖怪被大家消灭掉的。 我勉强抑制住不断澎湃的情绪,这才令得我的心境稍稍平静了下来。 这时,端木叶轩的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萧晨依,你知道么,刚才,我差点以为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我心里一突,慌忙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他的神色稍稍一变,眸中掠过一抹光芒,紧盯着我,说:“你很紧张?” 我心里更是吃惊,却仍是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朝他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紧张,我又对这个真命天女没兴趣!” “是么?”他笑着向我凑近,用手掠过我的脸颊,轻笑,“萧晨依,若我没有猜错,对于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内幕吧?” 我拂过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可是一向孤陋寡闻的,又怎么会知道,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呢?再说,真命天女对我有什么用,我可不想当皇帝!” 他轻笑:“你不想当皇帝,那上官墨尘呢?谁能担保你不会为了上官墨尘,而也对真命天女很关心?” 我冷冷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一点内幕,并且我也不知道真命天女到底是谁!你别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 他却仍是不生气,而是笑着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会说,我几乎怀疑你就是真命天女?” 我声音冰冷:“我怎么知道?你一向都是喜欢这么故弄玄虚,恕我愚昧,我还真不懂你这样做的原因呢!” 他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你不懂,我现在讲给你听也不要紧。据我看来,那个传言中所说,真命天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一个解释。” 虽然他说得确实很吸引人,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所以也没有接话,只是任凭他径自在一旁说着。 他见我不搭话,只好接着说道:“那便是,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或者她整个人都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或者……她的身体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灵魂,却是属于另一个世界所有!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猜测,你觉得有理么?” 听到他这话,倘若我不是被他点住了穴道,我简直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他怎么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可以想到灵魂穿越这件事情? 现在就算我想抑制住心里的惊讶,也是根本无济于事。我只有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具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能够想到这个世界上别的人都难以想到的事情。 仿佛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他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会这样吃惊,难道你也想到了,有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的存在么?” 我勉强定下心神,对他说道:“借尸还魂?也多亏你能想到!我的想象力可是没有你那么丰富,所以我自然是想不到这点了!” 他又是一笑:“其实,我刚开始倒是有些怀疑,你便是借尸还魂的产物!毕竟你的所有举措,都是与以前的萧晨依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我倒真的是有几分怀疑,你便是来自异世的真命天女了。” 我撇了撇嘴:“承你吉言,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真命天女,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笑道:“究竟是不是,其实有种很简单的法子便可以判定,你愿意来证明一下么?”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他笑得云淡风轻:“传闻真命天女只要真正破身后,在她的后背上,便会出现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所以我想,倘若看下你的后背,便会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命天女了吧?” 我当然不能让他看,可是见他笑得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又让我心里不由更加不安起来。 我冷冷望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一向不在外人面前袒胸露背,所以,你别妄想对我这样不敬!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真命天女,假如我是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你点住穴道?” 听得我的话,他本来要向我伸来的手不由止住,神情也是一愣,然后便将手收了回去,笑道:“你不说,我倒还真的忘记了。我怎么竟然不记得,真命天女可是有着极高的武功的,尤其是等到真命天女的力量完全觉醒之后,内力和武功,更是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倘若你真是真命天女,又怎么可能会被我抓住……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竟然忘记了……” 看到他将手收回去,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却装出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说道:“就是啊,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忽略这么简单的问题,真是让我好生意外啊!” 他笑了笑,说:“你先别对我冷嘲热讽,依我看来,这个真命天女,不是在上官墨尘的后宫之中,便是在临国皇帝的后宫之中吧?” 我也笑了笑:“我怎么知道?毕竟上官墨尘现在已经没有后宫了,而临国的事情,我更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是以前陈霓云讲过,冷傲枫貌似对上官墨尘的皇妃特别感兴趣,那是不是说明,他关心的,也是那个真命天女的下落? 不想这个世界中,除了皇族,还有富商,也是对天下感兴趣。 既然这样,那我就索性误导一下端木叶轩好了。 我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并且,我们又怎么知道,除了皇族中人,其他人,便对真命天女没有兴趣了呢?” 听我这么说,端木叶轩不由一愣,然后便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说:“我说得这么简单,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端木叶轩神情不由一紧,笑了笑,说:“你别给我卖关子,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看他这样,我也只好放弃了埋汰他的想法,叹了口气,说:“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算了,我就直说好了!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皇族之外,对天下感兴趣的,肯定还有别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根据这条线索,去查探出真命天女,究竟在哪里!” 听得我的话,端木叶轩双眼一亮,接着我的话,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举目望去,看看现在,究竟谁最有实力夺取这个天下,那么,真命天女便有可能在谁的手上!” 我朝他一笑,似赞许似的一点头,说:“不错!依你的本事,你也应该知道,究竟谁更有实力来夺取这个天下吧?” 他皱了皱眉头:“天下如此多势力,我又如何知道是谁有这个实力?” 我笑了笑,说:“但是我知道!你想不想让我告诉你?” “你?”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当看到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便又是抿唇一笑,说,“你告诉我吧,你究竟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你果然聪明,我刚刚说了一句话,你就知道我的目的了!”我也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我要的,只是你这次放过我,并且一路上,都不能再对我有丝毫不敬!而你也说得不错,一切计划你都制定好了,都何必再要我配合你来对付端木叶庭?所以呢,你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了,不是么?” 听了我的这一段长篇大论,他不由失笑,然后便伸手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果然厉害,这么简单就将我的心意改变,不愧是我一直便欣赏的一个女人啊!” 我皱眉看他:“你究竟答不答应?答应了就快点点头,不要再这样动手动脚!” 他不由又是一笑,说:“我自然答应,你且快点说出,究竟谁最有可能得到真命天女了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所以,你必须要先发个誓!” 我知道古人对于誓言是很看重的,绝对不敢违逆,便算是端木叶轩诡计多端,估计也逃不开这个规律,所以我才说出这句话来。 听得我这样说,端木叶轩无奈地望我一眼,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说完这话,他便立即朝天发起誓言来,说得当真是情真意切,鬼神共泣,又兼那个誓言的报应说得更是严重,让人不得不选择相信。 听他发了这么个毒誓,我自然也不能不相信,于是舒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然就相信你了!其实,这个人你完全应该能够猜出来,他的势力贯通三国,便连秦国楚国和临国三个国家的独立势力,也是及他不过,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了吧?” 我刚刚才说到第一句,端木叶轩的脸色便渐渐地变了,可是到了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色却又恢复了正常,朝我一笑,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早应该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的确只有他,才配拥有着这样的野心!” 我点头:“是啊,的确只有他,才有着这个实力!只是我却不知道,在他的身边,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女,对于这个问题,你知道么?” 他淡淡一笑,说:“其实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也知道一点的。”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心里确实有一点轮廓,但是他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王牌露出来让他看到。 他见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唇边露出了一抹也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容,说道:“柳如眉为何会被上官墨尘赐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 听得他提起这件事情,我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低低惊叫了一声。 柳如眉被上官墨尘赐死的原因,秦国皇室对外并没有丝毫隐瞒,毕竟虽然这是宫闱丑闻,但是为了让柳超等人毫无话说,便也只好将原因传出去了。也只有这样一来,才令得柳超自觉理亏,不敢来向上官墨尘发什么牢骚。 而这件事情,端木叶轩肯定也知道,并且以他的聪明,他自然可以完全猜出,冷傲枫之所以会与柳如眉有着什么关系,绝对不是因为迷恋柳如眉的美色,而是因为……柳如眉有可能,便是真命天女! 我不由讷讷说道:“你的意思是……柳如眉,就是那个真命天女?可是……可是她死了啊,又怎么可能……” 但我明显低估了端木叶轩的智商,虽然我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柳如眉,但他却没有顺着我的思路讲,而是摇了摇头,说:“不,不是柳如眉!绝对不是她!” 94 我一副很是疑惑的模样看着他:“既跟冷傲枫有关系,又跟皇室有关系的女人,便只有柳如眉一个了,不是她,又会是谁?” 他摇了摇头:“柳如眉只是个幌子!并且以柳如眉的能耐,也不足以当真命天女!再说了,她在好几年前,便是上官墨尘的妃子了,若她是真命天女,秦国的国力,又怎会是现在这样?” 他的思维还真是缜密十分,这样的一番推理,就将我想让他去怀疑柳如眉的打算完全颠覆,并且还不知道,他能够从这一番推理中,再得出什么别的结论。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忽然将视线凝向我的身上,几乎要将我看得浑身冷汗狂冒。 好在他的唇边也出现一抹“绝无可能”的轻笑,接着视线便从我身上移开,让我的冷汗总算停了下来。 看来他就算相信别人会是真命天女,也绝对不会相信我就是,因为……因为我实在是太菜了,连最基本的武功都不会,内力更是无从说起。 不过我心里也是疑惑,照端木叶轩所说,真命天女应该有着极高明的武功,那我为什么一点武功都不会呢?难道我身为真命天女的潜力,还没有觉醒吗? 端木叶轩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冷傲枫为人冷酷无情,世上能够得他长宠的女子基本上没有,所以若要从此点查探出真命天女的存在,倒还真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女子,必定是被冷傲枫藏了起来!” 他说完这话,忽然又将视线投向我,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柳如眉,上官墨尘还有哪个皇妃跟冷傲枫有关系?” 我也皱了皱眉:“你是在怀疑,那个真命天女,是在上官墨尘的后妃之中?” 他点头:“不错!只因冷傲枫与柳如眉的关系,实在是令人费解,所以我便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柳如眉,并不是因为她个人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是上官墨尘未来的皇妃!所以我想,冷傲枫必定是早便怀疑,真命天女是在上官墨尘的皇妃之中,而倘若柳如眉不是真命天女,那么便必定另有其人!” 他说着,又朝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若不是你没有武功,我简直便要怀疑,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女了!” 我哼了声,说:“我倒也希望我就算真命天女,那样起码不会被你抓到这里来受罪!” 他讪讪地笑了声,没有说话,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话讲,所以我们之间,又彻底恢复了一片沉默。 终于,还是他耐不住寂寞,又开口对我说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上官墨尘的皇妃中,还有谁,是与冷傲枫有过关系的?” 我冷冷望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 “不,你知道!”他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我,说:“我想,在上官墨尘的各位妃子中,哪个平时最受冷落,并且武功也不低的,就是那个人吧?” 他说得不算隐晦了,但我愣是想不到他说的那个是谁,于是不由皱眉问道:“你说谁啊?” 他笑了笑,说:“陈霓云!” 我不由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的确,当年与冷傲枫有染的,除了柳如眉,便只有陈霓云了。 可是就算这样,那好歹也是一桩秘辛,端木叶轩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见我这般吃惊的模样,他又是一笑:“你早便知道了冷傲枫与陈霓云的事情,却为何没有猜出,陈霓云便是真命天女?” 我扁了扁嘴,没好气地说:“我哪有你这么厉害!不但我,便连上官墨尘,也是不曾知道她就是真命天女,而我更没有看过她的后背,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他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跟我争论,而是径自说着:“好了,既然已经知道真命天女到底是谁,那现在我最要紧做的,就是去找陈霓云了。不过……据说你们秦国的兵部侍郎秦铭,似乎已经娶了这位以前的陈贵妃当夫人?” 我心里更不畅快,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接他的茬。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有些愧疚,明明我才是真命天女,却要陈霓云来帮我背这个名号,若是害得她遭受端木叶轩的什么毒手,我可真是会永远都过意不去。 但是,我又不能对端木叶轩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倘若我现在说了,那我肯定没活路,而要陈霓云假装,却起码能够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现在也只有祈祷秦铭和陈霓云能够小心点,两人武功都高,端木叶轩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来对付他们。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了几分,而端木叶轩又接着说话了:“既然这样,那以后便拜托你一下,让我有机会接近陈霓云,如何?” 他还真是会讲条件! 我翻了个白眼:“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我怎么帮你?再说,她现在可不是陈贵妃,而是秦夫人了,我更是好久都没跟她联系了,你拜托我,简直就是找错人了!” “我看不是吧?”端木叶轩轻笑一声,“反正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我都是要拜托你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对于我的要求,倘若你不答应的话,后果应该是怎样!” 对于他这样的威胁,我真的很想忽视,但是我心里却明白得很,对于他的威胁,最好还是不要忽略的好,否则吃亏的,肯定会是我。 我只好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说:“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好了!不过,假如陈霓云不是真命天女的话,那可跟我没关系了!并且,以后你要再找真命天女,也休想再麻烦我!” “好好好,我就答应你好了!” 他笑了笑,便似投降一般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便将我拦腰一抱,往床的里边一扔,说:“你睡里面一点,我在外边睡!” 我见他就要睡到我的身边,不由紧张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他朝我一笑:“自然是睡觉啊,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瞪着他:“要睡觉的话,你给我睡地上去,干嘛睡我旁边?”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是可恶得让我几乎想杀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还没有将自己的品味,降低到如此程度上,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几乎要气得牙痒痒的,他还真是复杂无比,一会儿似乎真的对我情深似海,可是一会,却又对我毫无意思,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尤其他这次说的话,虽然我对他没意思,可是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话里明摆着对我看不起,我不生气肯定是假的。 所以我立即对他怒目而视,恨恨说道:“端木叶轩,你别太过分——” 可是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只感到身上的一处脉络突然一滞,接着,我的所有话语,便都全部堵在了喉咙口,想要说,却都说不出来。 我心里知道,端木叶轩这厮又将我的哑穴点住,不由更加火大,心里想将他大声骂上一顿的话语喷薄而出,偏偏又全部说不出来,让我几乎要因为这些话而让自己的心脏都要气爆了。 但端木叶轩却只是淡笑着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浑然不觉我的怒气。 他还像没有将我气够一般,伸出手来,在我的下巴处轻轻一拂,轻薄一笑:“不错,你不讲话时候的模样,倒真的是比平时漂亮许多,爷喜欢,哈哈哈!” 说完,他不顾我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径自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任凭我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在心里纠结了多久,我终于感到睡意袭来,于是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端木叶轩早已经在一旁站着看我了,见我睁开眼来,他朝我一笑:“看你现在刚起来睡眼惺忪的,还是快点洗漱吧,现在真是难看死了!” 我不由怒道:“我难不难看关你什么事,你少多管闲事了——” 刚说到这里,我不由怔住,我不是被他点住穴道了么,怎么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狐疑地眼神望向他,他笑了笑,说:“现在已经没人能够将你救走了,我自然不用这么小心了!” 我心里一突,慌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仍是笑得云淡风轻:“没什么意思,只是那三个能够救你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你的穴道,我自然也是没有再点着的必要了。” “你说什么?上官墨尘他们都走了?” 听了他的这话,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无可言表的失落和伤感,他们都走了,那是不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只能乖乖地跟着端木叶轩,到楚国的境内去? 看到我脸上的失望神情,端木叶轩一笑:“你也先别伤心,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我实在是心烦意乱,禁不住朝他吼道:“谁稀罕你的照顾!端木叶轩,你最好给我滚远点,我看到你就烦!” “好,我先离开一会,你洗漱去吧!” 听得我的话,端木叶轩也不生气,只是对我说完这句话,便从门口走了出去。 他还真是很懂人的心理,知道在我盛怒之时,若是一直与我作对,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采取暂时息事宁人的手段,先让我的怒气稍稍平息,然后再出现在我面前,让事情得到最好的解决。 可是我不懂,他这般深谋远虑的一个人,为何竟没有受到楚国皇帝的重视,反倒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端木叶庭,从而夺得太子之位。 难道端木叶庭的城府比他更深,手段比他更加毒辣么?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简单呢,也难怪叶铭扬不肯我将我是真命天女的事情告诉别人,而看现在的情况,似乎在我的心里,也认为只有叶铭扬才值得完全信任。 便连上官墨尘,我也不敢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对我们来说,这倒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情了。 洗漱完后,端木叶轩便招呼小二送来早餐,我们吃完饭,便开始起程向秦楚边界走去。 一路上自然又是风波矛盾不断,我心里对端木叶轩的怨念也越发的深,可是纵然离秦楚边界越来越近,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上官墨尘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秦楚边界了没有。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秀丽,不同于秦国的大气,此处所有的山水,都有着一种柔媚的婉约,便让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此时的我们,已经到了离楚国不远的地方。 只因楚国是在秦国的南方,靠近江南,所以楚国的风景,才会那般的秀丽柔婉。 见到眼前的风景,我的心里还真是矛盾十分,既希望这能够在这里遇见上官墨尘他们,又害怕端木叶轩将我带到楚国,那么以后我想回来,估计也是一件极为难的事情了。 端木叶轩倒是心情十分之好,笑着对我说道:“总算到达秦国边界了,怎么,你还想不想看你们秦国的最后一眼?” 我见他说得这么可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什么叫最后一眼?难道你打算到了楚国,就一下子将我解决掉?” 他笑得讳莫如深:“这可是秘密,我为何要告诉你?” 我哼了声,也没有理他,就让他自我陶醉去吧,反正我现在想逃跑的念头,可是一直没有停息过。 真希望他能遇到什么不测,从而能够让我顺利脱逃。 这时,他舒了口气,说:“好了,我们也不急着走,就先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吧,明天早上起程!” 他是老大,我自然只能听他的,于是也没有什么抗议,就跟着他向一个客栈走去。 这里不愧是边界,人很少,也很荒凉,只有一条遍布坑坑洼洼的小路,算是正街,在它的两旁,摆着一些小摊,卖着各种商品,也是门可罗雀,没什么生意。 而这里唯一的一个客栈,也是寒碜得要命,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天色又不早了,我们也只能住进里面去。 但是,正当我们要向那个客栈走去时,一场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只见这条荒凉的街上,所有的人,忽然像收到了什么召集令一般,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我们眼前,顿时,整条街上,都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端木叶轩双眉一皱,眼里掠过一道神光,显然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我自然也不会怠慢,一下子就躲在了远远地跳了开去,离端木叶轩远远的。 好在他现在也没有理会我,只是皱着眉看着一处,神情就跟当初我和上官墨尘遇见刺客时,上官墨尘的那种如临大敌的模样。 难道这里,又出现了什么人来刺杀端木叶轩么? 我还在纳闷时,只听见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端木叶轩,你受死吧!”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我便立即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朝这边袭来,那柄利剑正握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里,果然是刺客! 但离谱的是,尽管来当刺客,那个男子却胆大得很,根本连面罩都没有用,正大光明地露出他的相貌来。 刚看见他的脸,端木叶轩便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自然是我,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那男子冷笑一声,一边用剑向端木叶轩刺来,一边恨恨的说:“你这个衣冠禽兽,竟然那样对璇儿,我不杀了你,就对不起璇儿的在天之灵!” 说着,他右手的手腕微微一转,一道炫目之极的剑光,便在空气中掠过,一阵阵破空之声响起,剑风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凶险,显见那个人的心中,真的是对端木叶轩有着极大的愤恨。 但璇儿是谁?难道是端木叶轩以前始乱终弃的一个女人么? 看见那人来势汹汹,端木叶轩也不分辩,直接就掏出一柄长剑来与那人对上了。一时间,只能看见他们剑光烁烁,剑气纵横,几乎都要波及在一边站着的我了。 他们斗得难分难舍,胜负难分,而我自然不会笨到在一旁继续看热闹。此刻我要做的事情,便是我一路上一直在思量着的一件事情了—— 那便是,我要逃跑! 我根本对他们的打斗懒得再看上一眼,我转身就朝街道的另一旁跑去。 就算是在激斗中,端木叶轩也是看到了我的动作,不由神色大变,一边应付着那人的攻击,一边要施展轻功来抓我。 我见他如此动作,更是不敢怠慢,脚下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了,只希望能够快点脱离魔爪。 端木叶轩见我逃得这般快,不由大叫:“萧晨依,你要是敢逃,被我抓回来,我必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切,你以为我有那么笨啊,会相信你的威胁?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你这样对我说,应该也是你没有本事将我抓到,所以才说出这样没用的威胁来。 我在心里不屑地说着这席话,理也不理身后端木叶轩的警告,径自向前跑着。 更好笑的是,这时候那个刺客也跑出来凑热闹了。 他冷笑了一声,伸出剑阻住端木叶轩要来追赶我的步子,说道:“怎么,你要去追你的新相好了?” 端木叶轩还没有说话,我便慌忙大叫:“大侠你误会了!我才不跟端木叶轩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他抓来的,求求你不要让他来抓到我啊!” 端木叶轩气得牙痒痒的,那刺客却大笑三声:“好,姑娘你快走,我自然不会让他抓到你!哼,端木叶轩你这个卑鄙小人,之前逼死璇儿,现在,却又要来害这位姑娘,我若是不杀死你,简直是无面目对苍天!” 听了他的话,我又是大叫:“多谢大侠相救,来日我必定会重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说完这句话,我便加快步伐,很快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身后传来端木叶轩气急败坏的声音:“凌镜,你别将我逼急了!那个女人有多重要你知道么,你竟然放她走,你还想杀我,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叫凌镜的刺客依然大笑:“哈哈哈,我就是要放她走!你越将她看重,我就越要将她放掉!你那样对璇儿,我又怎么不能杀你?我就算要跟你作对,你越气,我就越高兴,哇哈哈!” 渐渐的,他们的声音我都听不太真切了,只是感到那个凌镜真的极可爱,有着如此坚决的与端木叶轩作对的信念,真是一件让我感到无比畅快的事情了! 尤其他的这种信念,还让我顺利脱逃,又怎么不让我高兴,哇哈哈! 谢谢了,凌镜! 我在心里对他默默地说完这五个字,便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荒凉,我估摸着端木叶轩也没有本事将那个凌镜打败,就算打败了他也是没有精力来追我,所以我也不怕他会追来,走得也不是太心慌。 不过谨慎点还是好的,我自然不会笨到去住客栈,虽然我现在被易容了,面容普通得基本上算泯灭众人之中,不会再受任何人注目,也不会让那些登徒浪子打歪主意,但小心一点,还是有用的。 并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没钱! 本来我和上官墨尘出宫的时候,我身上倒是带着一些银两,但是全部都被端木叶轩这个卑鄙小人给搜出来了。 他之所以不准我带钱,自然是怕我假如有逃脱的一天,能够自己有独立的生活能力,从而让他的寻找工作增加不少难度。 所以我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找一间不要钱的地方,好好地过完今天。 一直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晚了,我仍是没有看到有让我安歇的地方,不由心里渐渐急了起来。 假若今天找不到能够让我睡的地方,难道我要露宿在这个荒郊野外么? 我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向前走着,只希望上天能够怜恤我,不要让我刚刚从端木叶轩的手里脱逃,就遭遇这样的惨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刚刚在一座山的旁边转过一个弯,我便看到,在我的前方,矗立着一个庙宇! 虽然那个庙已经很破了,在暮色的映照下,尤其荒凉得要命,但无论如何,这好歹也能勉强算是我今天晚上的安身立命之所啊! 我没有丝毫犹豫,便举步向那边跑去,心情激动十分。 虽然不知道那座庙宇里面会不会有人,但就算有人,秉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信念,那些人应该会将我收留吧? 这样想着,我信心更足,脚下速度也加快许多,总算跑到了那间破庙的门前。 从我这里望去,只能看到这座破庙的门上悬挂着许多的蛛网,明显是好久都没人进来过的模样。 看到今天晚上,我就能够在这里安歇,而不受别人打扰了。 虽然这是破庙一间,但我心里却丝毫不见沮丧,反倒充满了欣喜,只因在绝处之地突然逢生,实在是一件难以言表的幸事了,所以自然值得开心了。 没有丝毫迟疑,我便在地上捡了根棍子,将那些蛛网挑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真正发现这件庙宇的荒凉处来。 这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过了,眼前一片荒芜,几乎所有的神像,都全部倒了下来,倒在堂下的无尽灰尘中。 并且更为要命的是,这里的空气中都全部充斥着重重的灰尘,只要往前走上一步,便只感到呼吸都要艰难起来,让人只希望能够屏住呼吸,在这里呆着才好。 想着我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度过,我刚才的开心,不由全部被无奈所取代。 但我又不能走,假如我走了,这里方圆十里,估计都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歇息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朝里面走去,没走一步,身后都扬起厚厚的灰尘,真的让我无法忍受。 我咬着牙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那些神像那边,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没那么脏的地方,能够让我今天晚上勉强睡上一夜。 当然明天我自然不会在这里睡了,这里是秦楚边界,说不定上官墨尘他们就在这里,明天天一亮,我自然要去找上官墨尘。 我一步一步战战兢兢朝前走着,在暗夜之中,那些神像看起来倒还真的有几分恐怖,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为了壮壮自己的胆子,我也只好勉强定住心神,免得还没有被别的东西吓到,就先被自己给吓死了。 可是看到眼前那些倒下来的神像,我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有些恐怖,禁不住想起了一个极好地驱逐恐惧的方法,于是立即使用了起来。 我定了定心神,大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便唱出一首气势磅礴的歌来: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刚刚唱到这里,我便仿佛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让我的歌声不由一顿。 那是什么?难道是那些暗藏在这座破庙里面的鬼怪? 虽然我好歹也是来自现代,也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处于这样诡异的环境中,我不想到鬼怪方面去才是怪事。 并且那个声音仿佛也是真的,又怎能不叫我害怕? 我停了停,然后竖起耳朵来听动静,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完全放下来。 在我的心里,仍然有着几分的惧怕,于是,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首歌继续唱了下去: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葬送……” 在这时,我竟然又听到了那阵奇怪的声音! 我的歌声顿时止住,便连我唱歌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心里升起了极大的恐惧! 并且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要清晰得多,我甚至能够听出来,它正是从这座破庙的一个角落传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连牙关都开始打颤起来,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也在颤颤发抖,差点都要站立不住,要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难道真的有鬼? 我只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变得诡异之极,仿佛在我的身边,尽是充满着从阴曹地府来的小鬼,只趁我一个不小心,就将我生吞活剥。 这样想着,我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想向前去看看究竟,双腿却仿佛钉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移动不了。 95 我只能一边颤抖着,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 我勉强控制住心神,对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后开口说话,声音也是微微颤着:“你……你是人是鬼?” 可是我的这句话,却像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响。 倒是因为我的这句话,整个破庙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的回声,让整个破庙中更显得阴森森的。 我的牙关又开始颤抖了起来,声音更是颤得厉害:“你……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我就要过来了啊!我、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的,也不管你是人是鬼,就算你是鬼,我也有本事捉鬼的!” 我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讲完,讲完之后,只感到全身都是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就要马上倒在地上去。 我全部的勇气,都在刚才说那席话的时候,全部都用光了。现在的我,全身的勇气全部都已经透支了,也不知道当发现那个未知物体的存在时,我又会怕成什么模样。 我说完这句话后,那个物体仍然没有声音,让我心里更为的害怕。 可是,就算是很怕,但我起码也要去弄清楚事情真相,不是么? 要不是这样,那我一整晚都在猜疑和惧怕中度过,这样的日子,我才不想过。 于是我打定主意,双手紧握成拳,鼓起勇气向那边走去。 虽然双腿仍是在抖个不停,却被我强自抑制住,只要能靠近那个物体,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鬼怪,那我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我正要靠近那个墙角时,却忽然只听见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而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男子虚弱无比的声音:“你的歌唱得挺好的,却为何现在又不唱了?”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怔住,脚步也停住,愣愣看着那边,讷讷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声音低笑了一声,声音仍是虚弱无比:“倘若是鬼,又怎会似我这般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我皱了皱眉,虽然听他的声音,确实是挺虚弱的,似乎那人受了什么很重的伤一样,可是若是说他自己半死不活,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不过听了他的话,我倒是放下心来,不管如何,只要他是人,那就没什么值得害怕了,毕竟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感到莫名的恐惧的。 我赶紧定睛朝那边看去,想将那人看得清楚点,却只看到在黑暗的墙角里,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躺在地上,只有微微在动着的举措,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他见我望着他,便又是低笑一声:“你过来吧,我不是鬼,也不会伤害你!并且我应该害怕的,是你伤害我才对,毕竟对于现在的我,可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听得他这样说,我心里好奇心又起来了,不知道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真的是受了什么重伤,从而便对我讲出这种话来么? 仿佛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他又是一笑,说:“是,我受了伤,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请你过来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你帮下忙。” 听得他这么说,并且又听他的语气诚恳,所以我便决定走上前去看看,当然我还是对他有着戒心,所以就算是朝前走着,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前。 似乎看到了我步步小心的模样,他不由失笑,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我向他走去。 被他这么看着,我忽然也感到自己的小心是那么的可笑,于是便也朝他笑了笑,便加快步子走上前去。 直到走到他身前,我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几乎要惊叫了出来! 只见他果然是受了伤,原来身上穿着的一件月白色长衫,此刻胸前也是几乎被血染红,虽然那血已经基本上止住了,但那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却真是让人看着,只觉得莫名心惊。 而他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苍白一片,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此刻的他,正懒懒地斜倚着墙壁,勉强坐起身来看着我。尽管身上伤很重,他的唇边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让人看着,只觉得心里的忧伤都被驱逐干净,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他的面容虽然不是很出众,只是普普通通得与我现在一般,时刻都能泯灭众人之中,但是他眼中的光泽,却是恍若星辰般耀目,令得我几乎也要认为,他是和我一般,脸上涂着易容药物。 尤其他的身形虽然只是懒懒斜倚着,却是俊挺十分,与他平凡的相貌真的极其不相称。 我这样打量了他好一段时间,却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像一个人! 像的是他的眼睛,在暗夜中,他的眼睛有种一般人不具有着的异常光泽,似乎……似乎闪耀着一种诡异的蓝色的光芒! 而他的身形,他的眼神,他唇边淡淡的笑,都十分像一个人! 一个几乎已经被我丢进记忆尘埃里面的人! 蓝眼……他真的极像蓝眼宫主! 那他到底是不是蓝眼宫主?假如他是的话,那我又要怎样做? 见我望着他,神色阴晴不定的模样,他不由一笑,问道:“你怎么了,我长得很惊世骇俗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刚说完这话,我就只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天,我怎么竟然这么诚实,竟然将这句话讲出来? 这样一来,假如他真是蓝眼宫主,说不定便能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虽然我脸上也是有着易容药物,但是既然我能猜出他也许是蓝眼宫主,那么他自然也是能猜出我到底是谁了。 那么假若他知道我是谁,又会怎样对我,会不会对我下毒手? 但他却似乎没有将我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又微微一笑,说:“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他完全是在盗版我的话,让我不由一愣,旋即便看到他的唇边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便知道他是在搬着我的话来对付我。 难道他没有怀疑我的身份? 或者说,他根本不是蓝眼宫主? 看到他的笑,我也渐渐放下心来,朝他一笑:“你还真是无赖,竟然也学我讲话!不过我还真的觉得你很眼熟,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他笑了笑,说:“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都是落魄到要借住在这个破庙中的人,自然是有点同命相怜,认为彼此眼熟,也是情有可原。” 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也点头笑道:“不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对了,你刚才叫我过来的时候,说要我帮你一个忙,不知道是什么忙?” 他“哦”了一声,说:“其实也不是一个大忙,只是我想姑娘帮我去找一个人,不知姑娘可愿帮忙?” 他说得这样客气,我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便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忙?只不过我可先要对你说了,那个龙凤客栈那里,我可是不会去的,其余地方,我倒是都可以去!” 龙凤客栈那里,就是刚才端木叶轩和凌镜打斗的那个地方,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自然不会再去自投罗网,让自己落到端木叶轩的手里。 听见我的话,他淡淡一笑,说:“姑娘不必担心,我要姑娘去的,恰巧是一个与龙凤客栈所在相反的方向,姑娘愿意帮忙么?” 我刚想点头,忽然想起现在可是晚上,我怎么能随便出门,于是便迟疑道:“可是……现在是晚上……” 他笑了声,说:“姑娘不必担心,其实我并不是要姑娘此刻便去,姑娘明早再去也行。” 我想了想,似乎这件事情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并且眼前的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也挺好的,于是我便说道:“好,我答应你!只是不知道,你要我去找的,是个什么人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说道:“这是我的信物,姑娘可以拿着它到城外一个叫‘百草药庄’的药店去,找一个姓胡的伙计便行了。”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句:“对于我这个素昧平生之人,姑娘也愿意帮忙,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姑娘的,这块信物,便送给姑娘吧,希望以后能够帮得上姑娘的忙。”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物,只见那是一块玛瑙制成的叶子,玛瑙明显质材上等,晶莹透彻,红得恍若火焰一般耀目,使得那片叶子看起来,便如同是深秋的红叶一般,连上面的叶脉,都是栩栩如生,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自心底涌上一种想将它拥有的心理。 我不由脱口而出,赞道:“这块红叶玛瑙,真是好看,就算是将它当做收藏,我也是心甘情愿啊!” 看到我这样,他不由一笑:“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收下它了?” “不错!”面对如此宝贝,我自然是不会客气,于是立即点头,说道:“我不是什么君子,帮了别人的忙,自然是要收些报酬的,所以这块红叶玛瑙,我自然是收定了!” 他唇边的笑越发的深,目光却仿佛透过我,望向了一个无比遥远的方向。 他的眼神当真极为奇怪,里面复杂无比,似乎有着几分怀恋,几分迷乱,几分幸福,又有着几分苦楚,几分挣扎,几分退却。 他就那样望着那个虚无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你真的……极想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样的眼神,让我看得也是不由一怔,于是我情不自禁问道:“那个人……是你喜欢的女子么?” 听得我这般说,他身子微微一震,接着便将视线收了回来,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他对我微微一笑,笑中却有着一丝苦楚:“喜欢么……这个词当真是沉重得很……我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他的声音也是轻得恍若立即要被风拂开一般,其中蕴含着无数的苦楚,让人只要一听,便会只感到心都莫名的疼了起来。 尤其他话里的内容,更是让人揪心得很。 他与那个女子有缘无分……这是多么可悲的爱情。 也不知道他和她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阻隔,令得彼此不能长相厮守。 我不由问道:“其实,倘若你们真的有缘无分,并且又有着无数艰难险阻,让你这般痛苦的话,你也可以放手啊!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说的是在现代的时候,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所以我没有想到要给他多大的劝说作用,只希望他能够听听我的这句话,不要那么痛苦才好。 可是他听了我的这句话,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竟然低下头去,一脸的深思模样。 在他的口中,也是喃喃念着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呵,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见他一直翻来覆去念这句话,似乎都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于是慌忙对他说道:“呵呵,这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你别当真啊!要是真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要把握住的!” 他抬起头来看我,眼里虽然仍是有着淡淡的苦楚,但是唇边却有了一抹轻笑。 他对我一笑,说:“其实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便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就是无法对她放手。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她就是我的劫,而我,却必须要渡过她这个劫,才能功德圆满。” 听他讲得这般带有宿命的感觉,我心里也不由有些荒凉,于是呼了口气,说:“好了,你也不要再记挂着这件事情了!对了,你有火折子吗,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不过还是先将火折子点上吧,黑漆漆的我真的挺怕的。” 他还真是个人物,听我转移着话题,他原先的那种惆怅和哀伤,便也消失不见。 他点了点头,忽然一笑,说:“的确应该这样做的,我刚才听你唱的歌,到了后面,连声音都是颤的了,倘若不是我先说话,估计你要被吓死的吧?” 听了他这话,我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又感到一阵恼羞成怒,于是瞪他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不都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再说,这个庙这么黑布隆冬的,我一个女孩子单身进来,害怕也是正常的啊!假如我有你这么高明的武功,我又怕个什么?” 听得我这话,他更是笑得厉害,唇边的那抹笑突然拂起,眼里也渐渐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光芒,似乎令得他原本平凡的脸,也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魅力,瞬间便吸引住我的目光。 事到如今,倘若我还不知道他是用易容术遮住脸的,那我就真的是白痴了。 不过,还希望他最好不是我认识的人,毕竟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上官墨尘、叶铭扬和慕容紫轩其中的一个。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我只好作这个假设了。 他笑了一会,这才说道:“好了,我不说你了,我这里有点干粮,你现在应该饿了吧,所以你拿去吃下吧!” 说着,他便自一个包裹里,将一包干粮拿了出来,然后向我递来。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想走来递给我的,可是他的伤却制约了他的行动,令得他举步维艰。 看他这么艰辛,我便对他说道:“你不要过来了,我自己来拿就是。” 说着,我便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干粮接了过来。打了开来,里面干粮的质量还真高,竟然是几个大白面馒头。 我也是饿得极了,一下子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捧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直看得他的双眼都瞪直了。 不过才是瞬间,他便恢复了镇静,笑了笑,说:“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的,我也吃不了那些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朝他望了一眼,见他果真伤得气息奄奄的模样,于是赶紧问道:“对了,你的武功应该挺高的啊,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啊?” 他笑了笑:“就算我武功再高,在这世间也不是排第一的啊,所以自然有被别人伤的一天!” 他这样说确实有理,但我心里挂念的,却是谁将他伤成这个模样的。 毕竟虽然栖身在这个破庙里,我还是很关心我个人安全的,假如那个高手追到这里来,那究竟会不会殃及池鱼,将我也咔嚓掉? 所以为了让我不要遭受这种下场,我自然要将事情弄明白点。 所以我立即问道:“那么伤你的那个人又是谁?他的武功很好么?” 听得我这么问,他苦苦地笑了声,说:“他的武功,若是真的打起来,也未必能胜过我,可是……可是我却心里有些顾忌,所以真要对他下手,却也是不行……” 见他这样吞吞吐吐说着这番话,我心里的疑惑更为的深,不由问道:“为什么?难道那个人,是你不能伤害的么?你可千万别说,伤你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啊?” 假如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狗血了一点,所以我才有这样的疑问。 他苦笑着望我一眼,见我表情疑惑,只是个纯粹八卦的神情,便也知道我说这话只是无心,于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怪我。 他叹了口气,说:“倘若……倘若伤我的那个人是她,那倒好了,起码、起码也能够让我彻底死心,或者,以后的我,真的会永远心如死水!但是……伤我的不是她,而是她最亲的一个人,而若是那个人死在我的手里,那么也许我的一生,都会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却知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个伤他的人,是他最爱女子最亲的一个人,所以,他自然不能伤害那个人,只因他不能让所爱的女子伤心。 而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的武功不会低于那个人,但他还是败在那个人的手下,只因为他的心里有着那么个顾虑。 我心里也是很不好受起来,虽然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却愿意向我吐露他的心事,于是我的心里,便也不由将他看成了我的朋友,而对于他的这些悲伤往事,我自然也是感到心里同情得很,仿若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 他见着我脸上的神色,不由朝我一笑,说:“你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似乎我的遭遇,是人间惨剧一般,我可不希望被别人这样认为啊!” 我不由也笑了笑,对他问道:“伤你的是她最亲的那个人,是她的什么亲人吗?” 这时我心里想到的,就是很狗血的一幕,即那个女子的家人不许他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所以就出来阻隔他们,甚至不惜用武力来将他解决掉,从而让那个女子彻底死心。 也难怪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因为他之前自己便说过,他和那个女子有缘无分,又说伤他的,是那个女子最亲的人,所以便由不得我这样想了。 听得我这样问,他又是不由苦笑,却没有说话。 我见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便赶紧说道:“这是你的*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探究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其实我这样说,才不是真的想放弃,而只是欲擒故纵,逼迫他将答案讲出来。 这也不能怪我,毕竟八卦精神,可是每个人都几乎具有着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听我这样说,他慌忙说道:“不,我并不是要瞒你,实际上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何我一见到你,就想将心事说给你听。也许……也许是因为,你跟她,真的还是有着很多共同点的吧……” “哦?”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不由有着一丝好奇升起。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我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很有共同点了,那真的不知道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够跟我有着这么多的共同点,我还真的想跟那个女子见上一面,看看我能不能和她交个朋友。 但我还没有开口问那个女子的情况,他便叹了口气,沉沉地说:“其实,伤我的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啊?!” 听到他这话,我不由张大了嘴巴,不知的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说伤他的人,是那个女子的夫君? 我应该是耳朵没有出问题,一点也没有听错的,所以此刻在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这样的场景—— 一个女子嫁给男人甲之后,却又对男人乙余情难断,所以男人甲醋劲大发,便决定要与男人乙进行决斗。 男人乙自然是十分喜欢那个女子的,所以不得已与男人甲决斗时,却不忍心看那个女子成为寡妇,于是便处处手下留情,只是为了不伤男人甲。 但男人甲却得寸进尺,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趁机将男人乙打成重伤,几乎死去。 好在男人乙运气好,能够运用自己超高的武功逃脱,一直逃到一个小破庙里,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这个男人乙,自然是眼前的这人,而男人甲,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的夫君。 这样的场景可真是八卦,不过却也很是感人,倘若那个女子也喜欢着他,那可就真的是跟他讲的一样,他们两个真是有缘无分。 我不由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好感人的爱情啊! 我身上的八卦因子又在熊熊燃烧了,禁不住双眼熠熠发光地看向他,眼里的光泽,将我的心理暴露无遗。 96 他也许是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苦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事情哪有这般简单?” 我禁不住再度八卦地问道:“不是情杀?” 他无奈地一笑,说道:“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竟然连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想象得出来。” 他的语气中,竟然有着一丝宠溺的意味,让我听得不由一愣,而他,也是在刚刚说完这句话时,神情也是凝住,接着便对我抱歉一笑,说:“对不起,我差点将你当做是她了,毕竟你们的相貌虽然不同,可是气质,却几乎是毫无差别。” 见他道歉道得感情真挚,我便也朝他笑了笑,说:“没事,假如你跟我喜欢的人,气质上很相似的话,也许,便连我也会不由自主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了。”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一笑:“真是可惜啊,你竟然也有喜欢的人了,本来我还想和你开展一段感情呢。” 我也不由笑了:“这怎么成?你对你的那个心上人可是一往情深的,假如因为我而改变了,我可成了破坏你痴情形象的元凶啊!” “你讲话,真的太像她了,也难怪我会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啊!” 他听到我的话,又是轻叹了一声,便又躺了下去,说:“好了,我要先休息一下了,否则伤口便又会裂开,你也先睡下吧!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从他的包裹里,取出一件衣服来,笑道:“你毕竟是个姑娘家,所以假若身上弄脏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这里有件衣裳,你就铺在地上睡着吧。” 说着,他便将那件衣服朝我递来。 我看了一眼那件衣服,是一件玄色的长袍,质地一看,便知道是属于上成的,并且又极新,假若真的将它铺到地上的话,那可真是一件极为浪费的事情了。 并且这件衣服又是他的,叫我怎么能够过意得去。 于是我立即拒绝:“不,我还是先将这里弄干净一点再睡下吧,将你的衣服垫在下面睡,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明天可是要替我去找人哦,假若你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吸引了别人的注目,从而将我的那个情敌吸引来,那岂不是害了我自己?所以既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我才这样做的啊,你也弄不着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减轻我心里的愧疚感,但我还是无法坦然接受他的好意,于是再度拒绝道:“还是不要了,就算是这样,要你拿件衣服来给我铺在下面睡,这种事情,我还是接受不了。” 听我还是在拒绝,他脸一板,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忸怩啊,一点都不像我之前心里对你的认知!再说了,就当是为了我,就求求你接收它吧!”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失笑,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将那件衣服接了过来,说:“好吧,只是这么件质量好的衣服,就被我这样浪费了,真是可惜啊!”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我转过身去,在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正要将这件衣服铺在地上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他低压着的声音:“你快躲到那个神像后面去!” 我不由一怔,赶紧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他也望着我,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焦急。 我这些天经历的风雨也不算少了,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神色,立马便明白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便是他那个情敌又来了,于是便回过神来,立即拿着那件衣裳,快速躲到一个神像的身后去了。 见我躲好,他的神色才微微轻松起来,眼里的那抹焦急也逝去,视线也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破庙的入口。 他望着那处,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诮,唇边也挂着一抹浅笑,朝那处淡淡说道:“既然是故人来了,又为何不出来一现?”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不由一急,他现在的伤这么重,依我看来,他甚至连移动一下,也是困难得很,要不他就不会将去找他那位朋友的任务交给我了。 那么以他这样的状态,要面对那个人,该怎么办呢? 但看他的样子,却偏偏一丝担心的神色也没有,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莫非他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我不由疑惑朝他看去,却在这时,只听见自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冰冷的声音:“红叶,你休得再给本大爷装,依我看来,你现在之所以不出来,而要本大爷进去,应该是你受了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我又是疑惑,红叶?红叶莫非便是他的名字么? 这样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不过依他刚才的那个信物看来,他的确有资格是叫红叶的。 他听了那个男子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是么?假若你觉得我已经受了重伤的话,那你就尽管进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那个男子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响起:“哼,你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这样说,又是有着什么阴谋!你越要叫本大爷进来,本大爷就越不听你的话,让你的阴谋无处能用!” 红叶忽然一阵大笑:“哈哈,你可真是一个英雄豪杰,当真是无比的谨慎小心,步步为营,难怪能够享誉整个江湖啊!” 那男子冷笑道:“你别想激我进去!谁都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本大爷又怎会上你的当!” 红叶也不说话,只是连声冷笑,笑里充满深深地不屑。 看到他这样,我总算彻底明白了,原来他是在耍空城计! 估计用这样不屑的态度,对门口那个男子讲出要他进来的话,可越是因为这样,却令得那个男子心生警惕,又估计以前红叶“诡计多端”的恶名便扬名在外,所以那个男子才这般害怕进来。 他还真是聪明,竟然能够想出这种本领来逼退敌人,果真是很厉害。 而我也是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他的来历! 原来,他就是红叶! 虽然之前我就听过那个男子叫他的名字,但我却根本没有将他的来历向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而只是以为他的名字,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个称呼而已。 而现在,想到了他的厉害之处,我却是像忽然开了窍一般,终于猜出了他的来历! 没想到,他就是我和上官墨尘此次来秦楚边界要找的那个人! 红叶大侠! 也难怪他给我的信物,是一大块用玛瑙制成的叶片,世间唯一一个能够用这片红叶来证明他身份的,除了红叶大侠,还会有谁? 还真是没想到,与我一道沦落到这个破庙里面,与我几乎成为倾心朋友,并且我还打算去帮助他的这个男子,便是我们秦国的头号大敌! 那我该怎么办? 难道我现在,要向门外那个男子大声说出,其实红叶真的是身受重伤,连还手能力也没有一点吗? 但我也没笨到这个地步,只因我知道,若是我暴露了这个事实,那么假若那个男子将红叶杀死之后,我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自然不会做这样傻的事情,我不如等到那个男子走远,这才出手来对付红叶好了,虽然有点下流无耻,但是为了秦国社稷,为了上官墨尘,我也只能选择这样做。 只不过,想起之前我和他还在互相引为知己,我的心里还真是有点矛盾。 算了,这件事情待会再想,现在要关注的,还是门外那人的反应。 那人听了红叶的冷笑,估计是恼羞成怒了,偏偏又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外冷冷笑道:“哼,你先别得意!你别以为本大爷没有对付你的方法!” 红叶也是冷笑:“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呢?” 那人冷冷道:“你别以为你能激到我,我可告诉你,这个破庙,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进来的,也是不会上你的当!” 红叶冷笑一声:“我明白了,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没胆进来,是吧?” 那人恼羞成怒:“放你的狗屁,谁说本大爷不敢进来!” 说着,他便重重踏着脚步,要向庙里走来。 我心里正紧张时,却听红叶冷笑着说:“是啊,你胆子大,那你就尽管进来吧,也叫我看看,你这个大侠,真的是名不虚传的!”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却是仿佛给那个人降下一个晴天霹雳一般。 那人的脚步顿时止住,与此同时,他冷笑的声音也传来了:“哼,你还真是狡猾,本大爷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做梦,本大爷才不会笨到自投罗网,你也休想在里面布下什么机关来等着本大爷进去!” 红叶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没胆子进来,不想果真如此!好吧,那我倒要看看,你在门外守着,又如何能对付我!” 那人冷笑道:“就算本大爷不进来,也是有办法杀你的!毕竟本大爷‘毒手郎君’的名号可不是白传的,我这就将毒药放进来,看你怎么抵挡!” 听得他的话,红叶却只是笑了声,说:“我自然知道你的本事!只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可是百毒不侵的,你的毒药,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 那人似乎被他这话说得愣住,过了一会,才接道:“哼,就算这样又如何!你能抵挡百毒,但有一种药,你绝对挡不住,现在本大爷就向你下这种药!” 说完这话,我便只看到自门外飘来一阵轻飘飘的雾气,那阵雾气呈现诡异的暗红色,虽然门口离这边并不近,但那阵雾气却一点也没有发散,而是如同有着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它们一般,如同蜂群一般向我们袭来。 看到那阵雾气,红叶笑了声:“我早便说了,你的毒药对我没用,你又何必要做这样无用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用手一挥,便立即有一阵白色的烟雾向我袭来。 我知道这也许是解药,所以没有抵抗,便将它们全部吸进了胸腔。 听得红叶的话,那个男子冷笑:“哼,毒药对你没用,但春药呢?春药你也能抵挡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大爷就尽管向你下春药好了,让你尝尝这种欲火中烧的滋味!本大爷可是话先说在前头,这种滋味可是难受得很,希望你能够在要药发之前找到一个女人解决哈哈!”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似乎是怕红叶冲出破庙将他抓住一般,听到他的声音不见,红叶一副很是哭笑不得的模样说道:“呵,毒药对我没用,春药就对我有用么?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都对我丝毫没有影响!可笑他还逃这么快……” 他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朝我望来,叫道:“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我想回答,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小腹处传来一阵奇异的热流,让我的身子一软,耳边他的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的了。 天啊,我该不会是中了春药吧? 正这样想着时,又觉得小腹处一阵热流涌起,并且比方才还要强烈。 而我的心里,也逐渐荡漾起一种空虚无比的感觉,无端端的,便极度渴望着什么一般。 这种感觉,我自然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和上官墨尘XXOO的时候,每次都是有着的。 可是现在不同啊! 我面对的可不是上官墨尘,假如是他的话,可以立刻帮我解开春药的毒害,但我眼前的,是红叶! 且不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就算我和他是朋友,要我做出对上官墨尘不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我脸都几乎要急红了,真不知道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而红叶,又会怎么做! 他该不会也中了春药,然后……然后兽性大发,要跟我XXOO吧? 我武功又不如他,那我该怎么躲过他的荼毒啊? 没想到刚刚从端木叶轩那个狼窝里逃出来,又掉进红叶这个虎穴里了,我还真命苦啊! 我只有勉强控制住心中澎湃的空虚感,无比艰难地对红叶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看到我这样痛苦的模样,他的眼里掠过一抹不忍,旋即对我抱歉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受苦了。” “你……你不要说废话了,你还是先想个办法救我吧……” 我简直要吐血了,都到这地步了,他还要来和我道歉,难道是想将我害死吗? 他眼里的不忍更加的深,然后也是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向我走来。 我只感到看着他,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为的强烈,几乎要从我的身体里面喷薄而出,将我的全部神志,都在瞬间侵袭。 我的身子已经有些虚软了,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这种感觉驱逐。 我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里面说人中了春药,假如不立即找人XXOO,那就绝对会经脉尽断而亡,我自然不想死,但难道我今天要委身给这个我们秦国的大对头吗? 虽然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但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做的出来啊! 眼见得他现在已经完全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已经向我走来,我心里只感到分外的焦急,真的不知道他该不该信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仿佛从我的神情中,看出了我内心的害怕,于是朝我一笑,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的春药要怎么解啊?难道你就没有中春药么?假如你中了,那你会怎么对我,你自己又能控制么? 所以我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尽是警惕一片。 他看到我的眼神,不由无奈一笑,说:“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到了此刻,竟会被人误会成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你还真是想要置我于不义之地么?” 我喃喃地说:“你……你真不会碰我?” 他笑了笑:“自然是的,对了,姑娘你不如将你喜欢的那人是谁告诉我,要是他在这附近,我就将他带来,要不姑娘身上的春药,真的再无别的办法能得解。” “我……我喜欢的人……” 我几乎就要将上官墨尘的名字说出来了,但我忽然想起,他可是红叶,与上官墨尘是死对头,要是知道了我是秦国的皇后,他肯救我才怪。 于是我慌忙改口说道:“他……他不在这里,实际上,我和他早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神情不由一愣,说道:“那……那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听了他的话,我又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望着他,急急地说:“你……你不要碰我!我就算死,也不肯让你碰我!” 他苦笑:“我自然不会对你有任何冒犯的,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我,才让得你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非得由我来解决才行!” 我疑惑问道:“那你该怎么做?据我所知,中了春药之后,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毒,难道……难道你要——” 我的神情又变得警惕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尽是防范。 他又是苦笑:“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一直对我避之如洪水猛兽了,我说了不会伤你,就必定不会伤你,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见我神情中仍然对他有着不信任,他又是苦笑一声,说:“我实话对你说吧,其实在这个世上,解春药的方法并不止一个,而我要帮你解除春药的法子,也是对你一点害处也没有!” 我立即问道:“那是怎样的办法?” 他笑道:“自然是我用我的内力,来帮你去除春药的药效了!” 我惊道:“竟然可以这样做?我以前一直听说,春药根本没法用内力来去除啊,你怎么能够有这个本事!” 他笑了笑:“世人的传闻自然是不可信的,我也可以用我的内力来帮你去除春药,只是过程有点复杂而已,而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慌张!你能做到这些,就完全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我便赶紧叫道:“那好啊,你就快点来替我解除春药的药效吧!” 他点了点头,便艰难地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这样,不由担忧问道:“可是你的伤已经这么重了,你能够用你的内力来为我解毒么?再说了,假如你那样做,对你的身体,会不会有损伤啊?” 他抬头朝我一笑:“你别担心了,我的内力还是十分之深的,就是身体上面受了伤,有点不利于行动罢了,实际上对于内力,还是没有什么损害的。” 我自己没有武功,对于内力方面的情况,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听他这么说,于是也放下心来,看着他渐渐向我走来。 但他刚刚走到我的身边时,才贴近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我就只感到身子忽然一酥,下腹再度袭来一阵奇异的暖流,让我只想更加近地贴着他,靠着他,祈求着他的爱怜。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抱紧,他看着我涨红的脸,不由将我的手推开,说:“姑娘,你中的春药已经开始要发作了,还是快点让我来替你解毒吧!” 我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理智告诉我不能去靠近他,可是我的身子,却仍是止不住地想要向他贴去,而我的双手,也是不顾他的阻拦,一点一点地向他的身子伸去。 他不由苦笑,伸手便要来点我的穴道,但这时,我却只感到脸涨红得很,脸上的热度,也是几乎要让我忍受不住,令得我禁不住将手伸出来触向脸颊,只想快点让脸颊降温才好。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脸烧得太厉害了,还是春药的作用,我的手刚刚在我的脸上摩挲了一会之后,端木叶轩弄到我脸上的那层易容药物,竟这样掉了下来! 我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去将那块易容药物给捡回来,但这时,却只见到红叶的动作忽然止住,他的神情,也是愣愣一片的。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一惊,之前我是貌不惊人的,而现在我的易容药物掉了,可比之前好看多了,他该不会色心大发,从而对我有什么不轨行为吧? 而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真有这么个可能。 我正要出言警告他不要乱动时,却只看见他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各种各样的神采,低头凝视着我,神情更是奇异得让我也察觉出他心里的不平静来。 难道他认出我来了?难道他知道我是秦国的皇后,从而真的想对我有任何不敬? 我心里一阵慌张,却只听见他喃喃的声音传来:“怎么……怎么竟然是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一阵不可置信,还有着深深地震惊,似乎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我一般。 但他的声音里,却似乎没有一点敌意,仿佛并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来做伤害我的事情。 我也放下心来,不由朝他问道:“你认识我么?” 他的眼中,又掠过那种复杂的神色,正要说什么时,我只感到身体里面,忽然涌起一阵燥热,让我不由向他靠去,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都揉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他看到我这样,眼里掠过一道稍稍有点迷茫的神色,却没有拒绝,而是低头望我,说:“萧晨依,你确定,你真的要这般做么?” 他的这声称呼,彻底让我的欲火清醒了一大半! 我抬头去看他,皱眉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你是谁?” 他笑了笑,说:“现在我是谁,很重要么?最关键的是,你现在,倒是自己来对我投怀送抱了,你说,我又该不该拒绝呢?” 我心里更是冰凉一片,直觉感到眼前这个人,绝对是跟我有着莫大渊源的,但他又是谁呢? 我的脑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将以前我认识的每个男子都筛了一遍,想找出他究竟是谁来,但我的神志却忽然一乱,春药的药性,已经彻底侵蚀了我的神志! 我禁不住又朝他靠去,完全忘记了他是我一心要提防着的一个人。 我的双手,已经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我的身子,也是靠在了他的胸前,而更要命的是,我的双腿,也是不知何时,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腰际! 天啊,难道我真的要必须依靠他,才能解除春药的药性么? 我很想离他远点,但是药性已经控制住了我的理智,我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行为,只能跟随着药性的掌控,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和他结合在一起! 而他也真是可恶,见我已经被春药给控制住,竟然都不拒绝我! 我只气得牙痒痒的,真的极想将他推开,却一点都做不到,反而还将自己送上门去。 离他越近,我就感到自己身体里面那种莫名的燥热越发的明显,而空虚的感觉,也是一阵一阵向我袭来。 我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轻吟,让我自己一听,都禁不住脸红心跳! 而他,听着我这种轻吟时,眼中也掠过一抹迷乱的神色,禁不住苦笑道:“萧晨依,你真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我不由瞪他,他到现在还说这种话,简直就是不要脸之极! 明明是他自己要来挑拨我,又不肯来拒绝我,现在反而说我在挑逗他,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可是在我刚刚瞪他的时候,却只听他含着苦笑的声音传来:“你还用这样媚眼如丝的眼神看我,你叫我怎么能抗得了你的魅力!尤其你还离我这般近,萧晨依,你是在害我么?” 我更是气极,我明明是在瞪他,却被他说成是媚眼如丝在勾引他,难道春药的功效真的有这么大,竟然能够让我所有的抗拒和反抗,都能被别人当成是迎合和勾引? 我只好收回视线,免得自己再被认为是在“勾引”他。 但我的身子,却更是如同八脚章鱼一般,越发与他贴得更紧了,而我身体里面那种无比空虚的感觉,也令得我的胸前高挺的双峰,禁不住蹭向他的胸前。 见着我这般动作,他的喉结不由轻轻颤动了一下,望着我的眼,也禁不住多了几分情.欲的影子。 看到他这样,我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更是卖力地用双峰轻轻蹭着他的前胸,口中更是发出声声不成调的轻吟。 而我的手,也是分外的不老实,这时已经从他的脖子处拿了下来,开始去拉他的手。并且……并且…… 我竟然将他的手,拉向了我的胸部! 97 我竟然将他的手,似引导一般,放在了我柔软的前胸,“媚眼如丝”地抬头看他,口中的娇吟更是不绝于耳。 春药的药性真是厉害,竟然将我变成了这样一个欲求不满的荡妇,叫我颜面何存啊! 更要命的是,眼前这厮,似乎很是享受我这样的举措,难道我真的要委身于此吗? 他的手被我拉着,却并不反抗,只是任由着我的动作。当他的手触到我的胸前时,他也是没有将手移开,而是对我说道:“萧晨依,你真的打算让我这般做么?” 我的神志已经几乎全部都陷入了迷蒙中,真的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任凭着春药将我的神志控制住,双腿更是卖力地扣在他的腰畔,而口中,仍是发出那种让我自己分外不齿的娇吟。 并且,我还似乎很是希望着能够吻上他的脸,让他好好地来爱怜我一番。 他见我如此,唇边不由露出一抹轻笑,对我说道:“既然你这般来对我,那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你的一片深情厚谊了!”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他竟然俯下身来,用他的唇,重重地噙住我的双唇! 我心里极想抗拒,但因为那该死的春药,我却根本没有丝毫要去抗拒的动作,却是伸手紧紧将他的脖子拥住,无比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似乎是久旱的大地突然逢到甘霖一般,他的吻,也让我那种奇怪的感觉变得轻松了一些。 他的吻如同掠夺一般,有种几乎要将我的双唇碾破的感觉,却让我在这种痛楚中,恍若感应到了一种另类的快感。 他粗暴地叩开我的唇齿,舌头长驱直入,与我的唇舌紧紧纠缠在一起,仿佛要将我口中残存的一点空气,也全数掠夺而去。 我几乎要窒息在了这个吻中,却像是要渴求他更多的爱怜一般,也将自己的舌深入他的口中,不仅仅是承受着他的吻,而是要将自己,都全部交到他的面前,让他肆意爱怜! 他仿佛也受到了我的鼓励一般,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也将我的唇舌重重含在他的手中,不断疯狂地啮咬、疯狂地交缠,几乎要将我,都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而他的手,此刻也是在激烈地撕裂着我的衣裳,不知何时,我的整个前胸,都几乎要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但我却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还期盼着他有着下一步的侵犯! 春药啊!该死的春药! 我心里将刚才给我下春药的那个人骂得要死,但尽管如何,我的身体却丝毫也不听我神志的掌控,不但没有与他远离,反倒与他贴得更近。 他的唇,忽然自我唇上移离,然后顺着我的脖颈,向下蜿蜒而去。 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一般,他的唇上仿佛燃着火焰,将我的身心,都在瞬间点燃,也让我本来因为理智控制而稍有回落的热情,也随之高涨了起来。 他的吻技真的好高超,可是,却又似乎给我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我的记忆深处,也有谁这样吻过我一般,但不知为何,我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去,渐渐的,便落在了我袒露的胸前。 他发出一声低微而短促的笑,便忽然噙住我胸前的一颗小蓓蕾,顿时,一阵无比酥麻的感觉向我袭来,让我全身,都几乎要软到在他的怀里! 这样突如其来的快感,让我不由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腰,却将自己的双峰,都齐齐送向了他的唇边,供他肆意品尝。 他低低笑了声,声音沙哑地说道:“萧晨依,你可真热情,我当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呢!” 我却听不真切他的话,只是一边低吟着,一边等待着他即将到来的举措。 他又是轻笑了一声,仿佛知道了我在渴望着什么一般,低头将我的另一颗蓓蕾又含入口中。 而他的右手,却拂上了我另一颗蓓蕾,登时,这种急剧降临的快乐感觉,让我几乎要忍不住惊叫起来。 该死的春药,为什么让我在他的面前,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我只感到心里既矛盾又痛苦,真想见他推远,全身却了无力气。 他仿佛知晓了我心里的想法,朝我低低说了声,说:“到了现在还要胡思乱想,难道你想让我好好地惩罚你一番么?” 我还不知道他这样说着是什么意思时,他便将我抱起,然后将我放在地上,垂头对我笑道:“萧晨依,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可是非常之渴望?” 我只感到全身迷蒙得很,突然间被他从他身上抱下来,一阵难言的空虚感笼上我的全身,让我只希望着能够再度贴近他,让他帮助我,将我这种空虚感全数驱除干净。 他仿佛看到了我眼中的渴望,低笑了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希望着能够得到我的垂怜呢,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是不能让你失望,不是么?” 说着,他便俯身下来,双手渐渐的将我全身的衣裳缓缓褪下,每一次,当他的手指接触到我的肌肤上,都让我情不自禁颤栗起来,只感到因为他这样的轻触,便让我的全身,都得到了无以言表的满足。 但这种满足感偏偏又是如此之轻,我禁不住双眼中充满渴求地看着他,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轻扭了起来,只希望着能够得到他进一步的垂怜。 看到我这样,他不由轻笑一声,却是不紧不慢地褪着我的衣裳,低笑道:“别急,很快就好了!不过,看到你这般欲火中烧的模样,我倒真是感到极为的满足呢,毕竟我从来未曾见过你这副模样!”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有意无意地掠过我的肌肤,看着我在他手下的轻颤,他不由满足地轻笑起来,却更是如同恶作剧一般,只是对我的身体细细调教,却不肯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我只感到全身都空虚得要命,禁不住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双眼中更是充满着恳求。 这种春药真的太厉害了,已经全数将我的理智都侵袭掉,将我原有的一点清明,都驱逐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我,只是如同一个完全燃烧在欲火中的女子一般,来恳求着眼前的人给自己的爱怜,却不管眼前的这人是谁。 只因为身体的痛苦,真的是极难控制住的,我既没有超强的自制力,又没有高深的内力,想控制住春药的效用,简直是痴心妄想! 难道,我现在就要失.身于眼前的这个人么? 我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知道依靠自己的本能,难耐地扭动着身躯,乞求着他不要再这样轻描淡写地折磨着我,我的眼神,我的表情,都已经将我身体的渴望向他表露了出来,但是,他却为何不肯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残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仿佛来折磨我? 正在朦朦胧胧中,我只感到他的手指,已经轻轻地滑到了我的双腿之间,他含笑看着我,说:“不想春药的效用可真好呢,你看,你已经很希望着能够得到我的爱怜了,不是么?不然,你也不会有着这样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媚态!” 说完这话,他便伸出一只手指,唇边一抹邪笑,忽的伸进我的花蕊之中! 顿时,一阵突如其来、并且如此浓烈的一阵快感向我袭来,让我不由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 这种感觉如此熟悉,不由让我想起来以前和上官墨尘在一起时候的事情,也让我几乎要以为,此刻在我眼前的,不是他人,而是上官墨尘! 而这时,耳边又恍恍惚惚传来他含着邪笑的声音:“你是不是感到更加难受了?是不是还想要更多?” 他的手指只是停留在我的花蕊之中,却不肯往前深入一步,这种异物进入的感觉,让我感到分外的异样,并且一直不肯动弹一分的感觉,更是让我难受十分! 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要挑起我的欲.望,却又不肯来解决它? 我难受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想恳求他更深入一些,却只是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地轻吟声,一个完整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只因为现在,情.欲已经彻底控制了我的心神,让我根本无法清楚地表达出我的意愿! 而此刻,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你这般痛苦,又为何不求我?你求我啊,只要你开口来求我,我就尽管满足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恨恨地看着他,只感觉现在眼前的他,更像以前的上官墨尘。便像那次一般,他将我全身的穴道点住,却用他的手指来勾动我的情.欲,让我彻底沉沦在他制造的快感中,却又在我的快感抵达高峰时,给我一个戛然而止的结局。 这样的他,曾让我恨之入骨,而现在眼前的红叶,却又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似乎让此刻神志处于朦胧中的我认定,在我眼前的,便是上官墨尘! 听得他的话,我禁不住轻扭着身躯,双眼含泪地看着他,从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给我……给我……墨、墨尘……我求求你……” 这样毫无骨气的做法,真的不是我以往的风格,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全部在春药的控制下,倘若我不这样做,我必将忍受如同凌迟一般的痛苦,我自然不愿在此刻,还要为了面子不做这件事情。 毕竟眼前的可是上官墨尘(自然是我在意识模糊时候的幻觉),所以我这样做,也是不要紧的。 可是我刚刚说出这句话来,却忽然只感到原先进入我花蕊中的那根手指突然自里面抽了出来,而原先压在我身上的红叶,也忽然离我远去。 他似突然被什么事物控制了一般,也不管自己身受重伤,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该死!” 他突然离我远去,令得我全身都难受得要命,禁不住低声轻吟:“墨尘,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给我……” “你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他低头看着我,眼里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忽然重重一叹:“罢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好了,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你竟然还会叫出上官墨尘的名字来!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做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出来!” 但我却只是迷迷糊糊听到他这句话中的几个字,只因随着他的远去,他原先给我慰藉,已经消失不见,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令得我要忍受春药的煎熬,痛苦得一塌糊涂。 他见我如此,眼里更是掠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唇边也是拂起一抹苦楚的笑意:“好吧,这次就让我做个傻子好了!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眼前,却偏偏又不能去碰,反倒还要用尽内力去帮她解春药,我真他妈是个傻瓜!” 他说完这话,便俯下身来,双手将我的肩膀扶住,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但他这时的举措,对我来说,却像是兴奋剂一般,我只感到随着他的接近,我的身子又似有了几分慰藉一般,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拉住。 他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不由苦笑:“萧晨依,你不要这样做,否则我可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我却根本听不清楚他这话,感到他已经完全将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便情不自禁伸手将他揽住,任凭我的身躯完全埋在他的怀抱里,双唇却对着他的耳垂,呼气如兰。 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又是苦笑:“萧晨依,你可真是个妖精,事到如今,还要挑战我的自制力!若是你再这样做,我可没有精力来替你解毒了!” 我的神志却仍是一片迷糊,听得他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喃喃说道:“墨尘,你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楚?” “萧晨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红叶稍稍有着些愤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其中,却仍是有着些微的无奈。 他看我一眼,看见我迷乱的双眼,也知道我此刻神志很不正常,于是只好叹了一声,说:“算了,我也怕了你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乱动,否则误了事,可跟我没关系了!” 他说完这话,便又朝我定定看了一眼,叹气:“我真没用,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也不知傲枫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将我笑死!” 说着,他便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低下头来,在我的耳边低喃:“萧晨依,你可千万别记错我的名字了,我叫——” 他刚刚说到这里,我便伸出手来,一把将他的头发抓住,不住喃喃:“墨尘,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刚听着我这话,红叶一脸的错愕加无奈,最后只好恨恨地说了句:“好,在你的眼中只有上官墨尘,没有我,我真是个笨蛋!本来上官墨尘是我最大的仇人,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伤我,却不敢伤他,就是怕伤了你的心!而现在,我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你叫着他的名字,来让我替你解毒,这种事情,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能做出来吧?” 他苦笑了一声,又是叹气:“真不知道我一向潇洒,却何时变成这么个傻瓜来的,真是好笑!” 他连着叹了好几口气,便将我放在地上,然后一边制止着仍在扭动不休的我,说道:“萧晨依,你给我老实点,难道真要逼我点你穴道么?” 他说完这句话,见我仍然一副要挣脱他掌控的模样,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便将我的穴道点住。 我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是身体里面仍在窜个不休的热潮,以及那种难以填补的空虚感觉,让我难受得几乎想哭,却又偏偏哭不出来。 瞧见我的痛苦,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内疚,低低的说:“都是我,害得你遭受这样大的痛楚,所以日后你若要怪我,便尽管怪我好了……” 他说完这话,神情便又恢复了冷静,对我说了句:“萧晨依,为你解毒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说完这话,他便将他的双掌抵在我的后背上,顿时两股热流涌入我的身体里面,让我的全身,都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的温暖中。 而因为他注入的内力,也使得我身体里面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些消退,一种舒泰取代了那种难言的空虚。 渐渐的,随着他内力的注入越来越多,我也彻底沉浸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之中,然后,不由沉沉地昏睡过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而我也是日后才知道,原来他那时说的,给我解毒的时候会痛苦,并不是说我会痛苦,而是他。 相对于他所承受的痛苦来说,我那时所承受的感觉,简直是舒服无比,但是却被他一直牵念着,也不敢输入太多他的内力,以免让我承受丝毫的痛楚。 (接下来的事情是女主昏睡中,所以用第三人称写,请大家见谅哈!) 天色渐渐的亮了,一抹属于清晨所特有的金黄色朝阳,透过窗棂映入破庙中,为这个残破的寺庙,笼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而在庙中的两人,都是昏睡在地。一个是面容绝色的女子,在她的身下,铺着一件玄色长袍,而纵然是在昏迷中,在她身旁的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却是似乎怕她夜晚着凉一般,将他的衣裳,也盖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神态平静,而男子的神色却痛苦十分,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他胸前的伤口,原先已经止住了流血,此刻却因为连夜施展了大量内力,便又再度牵动了伤口,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再度涌了出来,将他的白衣染得越发的红得吓人。 而他的脸色,也是白得如同他身上所穿白衣一般,仿佛久病初愈的病人。 郊外的清晨一片静寂,朝阳轻笼着两人,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和美好。 可是这片安宁,却被庙外忽然响起的一阵喧嚣声所扰乱。 只听庙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公子,这间破庙门口的蛛网被人弄破,应该有人在里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进去看看!” “是,公子!” 那个男子应了声,便挑开蛛网,朝破庙里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是小心,明显是怕在这个破庙里面有什么埋伏。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的双眼,忽然看到了在前面不久昏迷着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那个胸口染血的男子时,他的脸色更是大变。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转身冲出破庙,对那个公子叫道:“公子不好了!红叶公子受伤了,正昏迷在里面!” “什么?” 那个公子冷冰冰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他不理身旁那人,便径直朝破庙里走来。 那个男子见状,慌忙挥了挥手,便将他身后那些人全数召进破庙中。 蛛网被再度挑起,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脸上蒙着一个黄金打造的面具,但那种熟悉的气质,却被人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正是冷傲枫! 他信步朝前走去,似是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破庙里会有什么凶险,也没有将四周的残破景象放在眼里,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昏迷着的两个人。 他看着胸前白衣被鲜血染红的红叶,眼中掠过一抹心痛之色,然后便俯下身去,将红叶一把抱了起来,低声说:“谁将你伤成如此,我必将替你报仇!” 但红叶自然不能回答他,仍是紧闭着双眼昏睡,脸色仍然痛苦。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的眼中掠过一道冷芒,接着又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昏睡的女子,眼里一抹暴戾之色闪过。 他抱起红叶,转身之后,便冷冷对他的手下说道:“那个女人,你们将她带到清风楼,本尊要当她的第一个嫖.客!” 我缓缓地睁开眼来。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疼得要命,仿佛宿醉刚醒一般,便连我的神志,也是有些恍惚。 我凝神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那时,我因为躲避端木叶轩,所以才逃进一个破庙里面。 而在那时,我遇见了被别人打成重伤的红叶。 再接着…… 我的脸不由一红,现在,我彻底想起了那是发生的事情——我中了春药,然后百般去纠缠红叶,可是后来,却又被他解了毒。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但是假如我现在醒来,应该也还是在那个破庙里啊,并且我还答应了红叶,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就帮他去找他的朋友。 可看周围的场景,这里是在破庙里面吗? 只见我现在不是睡在破庙里面脏兮兮的地上,而是躺在一个头顶吊着芙蓉帐的雕金红木大床上,盖在我身上的,也是香喷喷的丝绸被褥。 而在我的身旁,也是只有大富人家才能看到的奢华场景,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屋子,可是屋里的装饰与摆设,却是极尽奢华,各种珠宝古董将屋子装点得富丽堂皇,充满贵气,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目眩神迷。 更吸引人的,则是此刻燃着的几根大大的红烛。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红烛,但我却可以看出,那是产自南海才有的龙涎香制成的红烛,随着红烛摇曳,一阵阵诱人的熏香直直扑入我的鼻孔中来,越发的令我感到无比的舒泰和宽心。 但是这里,与那个破庙的环境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是红叶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么? 我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这里虽然豪华,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让我心惊。 我自然不会在这里等着别人前来,既然没人来,那就让我自己去找人好了。 主意打定,我勉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想好好地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给弄清楚。 但我还没有完全坐起来,便只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动作瞬间停滞。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刚一抬眼,就被眼前一片闪耀的银光刺得眼花缭乱。 那片银色,居然是头发,无比熟悉的一幅场景。 银白如雪的长发下,是张俊美冷酷的脸,在看到我抬头的一刹那,他狭长的浅绿色眼眸中一抹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 那是一种怎样的绿色,仿佛初春时节柳稍上绽放的新绿,又仿佛碧色湖中溶入了初化的雪水,那样透明的绿意中却泛着冷峻幽暗的光泽,飘荡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黑色的披风随着风而摆动,露出内层的血色,生命的颜色,也是邪恶的颜色,红的慑人魂魄,红的仿佛是融合了生命与死亡的瞬间而幻化的极至美丽。 他银色的长发已经被风吹乱,浅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他的眼睛极致蛊惑,烛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再度见到他,居然会是这种场景。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完美的面容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却不是用一张面具遮挡住,也让我终于看清楚这个传说中人物的面目,也终于知晓,为何他能够有着那样的魅力,能够让柳如眉和陈霓云,都为他神魂颠倒。 只因自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来的一种邪魅而冰冷的气势,都能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目,纵然是宁愿冻结于他那种充满残酷意味的冰冷中,也是心甘情愿。 他就那样看着我,忽的眼里掠过一抹冷冽的嘲笑,淡淡地说:“早便听说秦国皇后萧晨依是个荡妇*,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听得他这句话,我心里一阵火气腾起,禁不住也是朝他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富商,但你有钱难道就可以胡说吗?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传言,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会是真的了!再说,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对,要被你这样诬陷?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今天能够到这里来,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你将我抓来的吧?既是如此,那应该担当此等称号的,不是我,而是你,不是么?” 他的双瞳紧缩了一下,这才冷笑道:“你果然伶牙俐齿,可惜的是,本尊今天早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便是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间破庙中,请问对于这副情景,你又有何解释呢?” 我不由惊道:“你将红叶怎么了?” 说完这话,我便想起他和红叶是好友,便又将后面要问红叶下落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瞪着他,不知道他会对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解释。 他短促地笑了声,说:“这件事情,倒是应该让我来问你呢!你到底将红叶怎样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会昏迷不醒?便连我用内力去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由惊道:“你说什么?红叶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连声冷笑:“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仍要装模作样,难道这就是你这个*荡妇一贯的作风?好,既然你还这样的话,那就莫怪我要将红叶受的苦,全部都还到你的身上来!” 说着,他便邪魅一笑,然后举步向我走来。 看到他的脸色阴沉得很,并且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可怕之极的杀气,我的心里也禁不住颤栗了起来。 红叶为什么会昏迷?明明应该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冷傲枫为什么会误会是我干的? 我正想对他解释时,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被他一把揪住,我什么话都将不出来了。 我抬眼看他,正撞见他燃烧着冰冷怒火的双眼,不由怔住。 他的眼中的怒火那样猛烈,明显是已经将我看成了害红叶昏迷的罪魁祸首。 但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又怎么去害他? 我只好伸手去推他,想将他的手推开,好让我有个解释的机会。 但我这样的举措,却只令得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烈,他的双眼紧紧地锁着我,怒道:“你这个女人,难道还要再编造出谎言来骗本尊?我警告你,你休想再做这等没用的事情,否则本尊可不会有任何怜香惜玉之举!” 我也是瞪着他,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咬定是我害了红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但我却真的无法睁开他的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向我袭来。 我想反抗,却是无济于事,我想辩解,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冷笑:“你现在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将本尊的兄弟害成如此模样,你还妄想得到本尊的原谅?本尊这就告诉你,你那样做,根本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我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颠倒是非黑白,以前上官墨尘是,而现在眼前的冷傲枫也是。 他也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红叶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对付得了他,并且还将他伤成这样? 真怀疑他是不是人头猪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他见我面露不屑之色看着他,不由冷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你还挺得意的?哼,你以为你伤了我冷傲枫的朋友,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妨告诉你好了,这里可是清风楼,是云城最好的青楼!而你,就是清风楼新到的头牌!” 98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将我丢入青楼里面来当头牌,是不是疯了?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想跟秦国作对,但起码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而倘若他将我这个秦国皇后当做是这个青楼里面的花魁,那究竟会引发如何的纠纷,相信他也是明摆着的。 真不能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仅仅是因为怀疑我伤了红叶,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当真是深厚得很。 他见得我的神色间有了抹惧色,便又是冷酷一笑,说:“你也会怕?你以前不是自己都开着一件青楼的么,还成为了秦国都城最大的一间青楼!像你这般鲜廉寡耻的女人,竟然也会怕当花魁,你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本尊就告诉你,今日,本尊就是你的第一个嫖。客,而从明日起,你就开始接客,我倒要好好地看看,堂堂秦国皇后做起花魁来,究竟是副什么模样!” 说着,他便将我的下巴重重一捏,顿时,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感向我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惊呼起来,却又因为被他捏住下巴,根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看到我痛苦的模样,笑了笑,说:“你还要在这里装么?好,那本尊就用不着再对你如何尊重了,也让本尊看看,你这个秦国皇后,在床上,究竟能够浪荡到何种程度!”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自我的下巴处移开,我初初得到自由,不由大声叫道:“冷傲枫,你给我滚,我没有对红叶做任何事情,我也没有伤害他——” 我刚说到这里,便只感到身上被他一点,我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我被他点住了哑穴,只好强自将那些话吞下肚里,恨恨地看着他。 他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混淆是非么?那好,本尊就尽管将你的穴道点住,免得让你坏了本尊的兴致!” 他说完这话,便邪笑一声,然后俯下身来,凑近着我的脸看着我。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我的脸颊,让我不由一阵愤恨。 他看着我,尽管与我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情,而是只有着如同野兽所有的,嗜血一般的冷酷!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全身寒毛都要直竖起来,身体本能地想去抗拒他,却被他重重压在身下,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见着我这样,他的唇边掠过一抹冷嘲:“刚才还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怎么,到了现在,便暴露出你的真正面目来?也不知道我的兄弟是怎么中了你的诡计的,竟会被你这样一个贱人伤到!”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我身上的衣裳重重拉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假若哑穴没有被点住,我肯定早就惊叫出来了,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样无声的方式来表达我的震惊和愤怒。 我禁不住朝他恨恨看了一眼,却正撞见他含着冷笑的脸。 他邪笑一声,说:“据说秦国皇后萧晨依,最是喜欢男子野蛮对待,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又是向他投去充满愤恨的眼神,他却恍若未见,仍是冷笑着说:“既是这般的话,那我就索性再下点重手,相信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是么?” 说着,他的手指便从我已经被他撕开的衣领处,渐渐向下拂去,一直拂向我袒露的前胸。 他一边拂着,一边不屑地笑:“果然是绝色尤。物,抚上去的手感,果然是一般女子及不上的!只是不知,你在秦国皇宫里的时候,又是如何取悦你们秦国皇帝的呢,能否向本尊展示一下?” 听得他这话,我心里的怒火真是简直要将我的神志都要燃烧殆尽,倘若我可以说话,此刻必定是早已经将他骂了个体无完肤,但是哑穴被点住的我,也只能在心里对他进行腹诽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我心里的怒火得不到宣泄,便让我此刻,就像是忽然得到了一种奇妙的力量一般,似乎他加诸于我身上的力量,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也许正是因为愤怒的力量,我恨恨看了他一眼,便在他即将要对我进行下一步不敬的时候,我双手伸出,重重将他一推。 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我推开,倒在了床的另一侧。 他仿佛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事情一般,稍稍有点愣住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件分外不能相信的事情一般。 哼,又是一个坚信我以前传言的沙猪男,真以为我是一个离开男人都活不了的*荡妇,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于是我自然没好气地瞪回去,既然不能讲话,那便用眼神交流吧! 他呆呆看着我的眼神好一会,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不愧是秦国的皇后,并且还是独得上官墨尘深宠的皇后,就是有手段啊!”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真的想吐血,他怎么跟以前的上官墨尘他们一样,就是一厢情愿认定,我这样的做法,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可惜我想解释,此刻也是讲不出话来,只好依然瞪着他,希望着他能知晓我心里对他的抗拒。 但事实证明,他也是属于沙猪男群体中的一员,看到我这样的眼神,不但没有丝毫的觉悟,反倒还是大笑起来:“哈哈,萧晨依,你的本事还真是大!本尊之前,只不过是想将你来我清风楼的第一夜给包了,可是没想你竟有着这般大的本事,彻底将本尊的兴致给勾起来了,既然如此,那此后三夜,边都让你来给本尊陪寝好了!毕竟似你这般的绝世尤。物,本尊还真的是想彻底尝尝你是什么滋味!” 见他说得越来越不齿了,我心里真是简直要急翻了,只希望着此刻能够有个神仙出现,来将我救离这里。 或者,我的内力忽然发挥出它该有的效用,将冷傲枫震成重伤,那我就有逃脱的可能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机会都是那么小,小得微乎其微,还甚至不如让冷傲枫自己良心发现放过我那么大。 我只好看着他再度向我身上压来,可是我的双手,却已经暗中作好了要将他再度推下去的准备。 但他却似乎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一般,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子就将我的双手紧紧握住。 他的那只手仿佛是铁铸成的一般,只是一只手,便将我的两只手都掌控在他的手里,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将他推下去了。 他低笑一声:“看来,我还真的应该不要对你那么客气才行,否则,破坏了本尊的兴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现在真是痛苦死了,想脱离他的魔爪,偏偏又是有心无力,还要忍受他言语上面的侮辱,那我该怎么办! 他邪笑了一声,便又再度将另一只手拂上了我的前胸,让我不由一阵颤栗! 我瞪着他,眼里尽是愤恨,假如眼睛可以杀人的话,现在的他,便是已经被我杀死几千遍几万遍了! 他却仿佛没有看到我愤怒的双眼一般,只是低笑了一声,手指便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胸前轻抚,一边抚着,一边望我:“对于我这样的做法,你是不是感到很开心?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有下一步的举措?” 我紧紧咬着唇,因为他这样的话语,而感到全身都几乎被怒火侵袭。 但我却偏偏被他点住了哑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真是痛苦十分。 他见得我这般模样,冷笑一声:“不错,似你这般貌似贞洁烈女的模样,还真的极容易挑起男人们的兴致,果然有当清风楼头牌的潜质!既然这般的话,那便先让本尊来调教你一下吧!” 说着,他便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抖得将手往下一伸,只听见一阵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我身体的大部分,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双眼无比猥亵地看着我袒露的肌肤,低笑:“果真不错,你的身材,你的肌肤,都是别人无法比拟的,看来本尊若是不好好地享受一下,可真是一件浪费之极的事情了!” 说着,他便又将手抚上我的肌肤,让我不由在颤栗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恶心!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莫说我没有做过伤害红叶的事情,就算红叶真的被我伤害了,他也怎么能这样对我? 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样的行为,真的是我最不齿的。 就算他再具有着绝世的风姿,再如何令柳如眉和陈霓云意乱神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只有让我不屑的份。 反而也是因为如此,我的心里,不由对柳如眉感到可悲起来。 为着这么个男人,反倒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她究竟值得么? 还是陈霓云比较理智,后来能够将冷傲枫的本性看清,从而断绝掉对他无用的相思。 但关键是,现在的状况,由不得我来伤春悲秋,而是要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啊! 我望了他一眼,他此时正在用他魔爪在我的身上肆意抚摸着,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玩物一般,让我心里恨得怒火中烧。 见他没有理会我现在的反应,我暗暗咬了咬牙,也不管我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便使出我以前对上官墨尘用过好几次的绝招—— 将他踢下床! 但是,他明显比上官墨尘强悍多了,防范的意识,也是上官墨尘比不上的。 他仿佛早就料到了我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的腿刚刚才踢起来,便被他重重压住,我便立即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 他冷冷笑着,望我:“你以为你那样的雕虫小技,便能对付得了本尊?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萧晨依,本尊告诉你,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尊都不可能放过你,而你,也注定要成为本尊的玩物!” 玩物…… 这样一个低贱的字眼,真的在瞬间,便将我的心刺透。 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够贬低我,也没有人能够侮辱我! 纵然是我最深爱的人,纵然是本领比我高了许多倍的人,也是永远不能这样做! 听了他的话,我的怒火又被熊熊燃起,也不顾我的双手和双腿都被他控制住,便不要命地挣扎了起来。 他见我忽然有这么大的反抗动作,不由一愣,然后便对我冷笑一声:“萧晨依,你这是干什么?你已经将本尊的兴致都挑起得差不多了,又为何再要这般努力?” 我瞪他一眼,心里大骂:“去你的努力吧!” 一边却没有丝毫停滞地想要从他的掌控中脱离开来,他再次一愣,随即也来伸手要将我的挣扎给压回去,但我心里已经决定了拼死也要保全我的清白,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 所以一时之间,我动弹一下,他便压上一下,一边制止着我的挣扎,一边冷笑着说:“萧晨依,你还这般做,难道想本尊点住你的穴道么?” 我理都没理他,依然进行着自己的挣扎举措,他见我如此,又是冷笑一声,说:“你就当真这般的讨厌我,你就当真,为了上官墨尘,甘愿如此的守身如玉?” 我心里暗骂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仍在不停地挣扎着。 他忽的又冷笑:“可惜你这样的伎俩,对我来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你以为你在我的面前装贞洁烈女,我就会对你有什么改观?可惜啊,你之前的形象,早便已经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你再如何努力,也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好了,本尊也懒得和你废话了,既然你对本尊有着这般大的企图,那本尊又岂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他冷笑着将这话说完,便再度将我的全身都压住,不肯让我有着丝毫的挣扎。 我怒瞪着他,自然也不肯屈服,被他这么说着,我再好的脾气也会发作。 于是我不顾他的压制,依然自顾自地反抗着。他见我有着这般坚决的反抗,眼里再度一抹诧色掠过。 他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这般装模作样么?” 我根本懒得理他,趁他在说着话的时刻,早就一腿伺候过去。 他见我用腿去踢他,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怒色,怒道:“你竟敢踢本尊?” 我不以为然地望他一眼,见刚才那一腿踢中了他,不由自信心大增,又一腿踢过去了。 哼,踢你又怎么了?假如我有武功的话,现在早就将你打得满地找牙了! 他见我又想踢他,眼里怒气更深,禁不住拉起我的手,将我身子一扭,想让我的所有动作,都屈服在他的压制之下。 我自然也是不肯,在他这样对我的时候,也是不停地在挣扎。 而就在我们两个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的响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响声,不由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很想去看看,在这个时候究竟掉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他身上的,还是我身上的。 而冷傲枫这时,也是不由愣了一下,然后便也朝地上看去。 现在真是好机会! 我趁他正在看地上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又朝他踢去。 这次我可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保留,完全是用的以前练跆拳道时的力道,我就不信,他在分心的时候,还能抵挡住我这一腿的威力! 果然,仿佛地上的那个东西对他很是珍贵一样,他竟然一直看着那个东西,眼里充满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而我,也是瞄准了这一刻,一腿就立即朝他踢去! 不出我所料,在这种情形下,我这一腿恰巧踢到他的腰间,而他,也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摔落到了地上。 我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腿有着这么强的威力,但我瞬间便又反应了过来,现在他还在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个东西,我何不快点逃? 主意打定,我慌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鞋也顾不上穿,便撒腿朝外面跑去。 但我刚刚才跑了几步,便只感到自己腿上忽然一麻,接着,我便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谁这么卑鄙啊,将我腿上的穴道都点住了! 我不由怒视着朝冷傲枫望去,自然知道是他干的。他见我回过头去看他,忽然举起一样东西,脸色严肃地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定睛一眼,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红叶送给我的那块玛瑙红叶。 难道刚才掉在地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我正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来,这才想到我的哑穴被他点住,又怎么能说得出话来?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见我不回答,脸色微微一变,一副似乎又要来对我进行什么折磨的样子。 我见他这样,慌忙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说我不能讲话,让他别忘记了,我的哑穴可是他点的。 他看了我这样的动作,才忽然明白过来,于是手指微微在空气中一点,我便感到我身上的经脉,似乎都疏通了许多。 我晕啊,这人武功还真高,刚刚那一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我顾不上震惊,看到他还在杀气腾腾地等待着我的回答,于是便吞了口唾沫,这才说道:“当然是红叶送给我的!” “你说谎!”他脸一冷,说道,“这块玛瑙红叶,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怎么会随便送给你这个女人?”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是冷冷说道,“不是他送给我的,难道是我抢来的啊?我武功可是远远不如他,我又怎么可能抢到他的东西?” 见我对他毫不客气,冷傲枫眼里掠过一道冷芒,然后又吸了口气,估计是将怒气收敛了几分,这才说道:“那么,他为什么要将这个给你?” 我没好气地答道:“那时我进入那个庙里,红叶已经受伤在那里了。看到我进去,他就说要我帮他一个忙,让我拿着这块玛瑙红叶,去‘百草药庄’找一个姓胡的伙计,并且还将这块玛瑙红叶送给我当信物。就这样,很简单的一个原因,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么?” 听了我这样的回答,冷傲枫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依然紧紧地望着我,说:“我不信,这块玛瑙红叶对他如此重要,他怎么会随便送给你?就算你的确可以帮他的忙,他又怎么会将这个送给你?” 我冷笑一声,说:“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是看我顺眼啊,毕竟他也说过,我很像他喜欢的那个女子,所以他爱屋及乌,就将这个东西送给我了!哼,你真以为我很稀罕啊,我只是看它长得漂亮,所以才接受罢了!如果送这个给我的不是他而是你,我才不想要呢!” “你像他喜欢的女子……” 听得我这句话,冷傲枫的神色一怔,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 我却没有理他,仍在继续说着:“并且,他受的伤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进那个庙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了,并且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我一点武功都没有,我又怎么能让他受伤?” 他抬头来看我,眼里仍然有着不置信:“当真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瞪他一眼:“自然没关系!你难道还以为,照我这样毫无武功的一个人,竟然能够伤得了他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啊,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 听了我的话,他不由自言自语:“那么……究竟是谁……是谁伤了他的……” 看到他这么苦恼地想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很想跟他说,是红叶的情敌将他伤成这样的,但想起冷傲枫之前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便还是打算不要说了,索性就让他苦恼去吧。 我无比恶性质地看着他紧皱着双眉想着这个问题,仿佛在一旁看着一出好戏一般。看到他苦恼,我自然高兴。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但以他的功力来看,他不可能会晕倒!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全部讲给我听!” 我正想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时,却只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看着我,知道现在不能和他对着唱,我只好乖乖答道:“就在我和他正打算在破庙里面睡觉时,却在这时来了个人,号称是‘毒手郎君’。他似乎和红叶有着很大的仇恨,可是却被红叶用空城计唬住,不敢进庙里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扔进了一把春药到庙里来。” 听得我这样说,冷傲枫冷笑:“哼,毒手郎君……红叶可是百毒不侵,就算是春药,对他又有什么作用!” 说到这里,他忽然注意到了我的脸色,见我的脸色有些红,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不由低头一笑:“也是,虽然他百毒不侵,但你不是……怎么,你们又做了些什么事情?” 听他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我心里还真是很不爽,于是一瞪他,说:“什么都没发生,你的朋友,还不像你想的那样卑鄙!” 他又是一笑:“也是!红叶就算平时的确为人不羁,却也不会没眼光到如此程度!” 我心里更是不爽,于是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理他,又是问道:“那你的春药是如何解掉的,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要红叶帮你随便找了个男人来解决!” 我哼了声,说:“管我怎么解毒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哼了声:“自然跟我有关系!这件事情,关系到红叶的伤势为什么会加重,你说,我要不要关心这件事情?” 我冷冷说道:“你放心!你的好兄弟伤势为什么会加重,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不要这样关心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他的伤势加重,所以你就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听我说得这般不客气,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冷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身法,他竟然在一刹那间,便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来,一把将我的脖子掐住,冷冷的说:“萧晨依,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尊好声好气问你问题,你就给我乖乖的回答!否则,你可别以为本尊会对你多客气!” 听了他这样的话,我心里自然火气大冒,之前一直对我冷言冷语,竟然还好意思说好声好气问我问题,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但我现在却不敢反抗,毕竟人家的手,现在正掐在我脖子上呢! 我只好朝他示弱地笑笑,示意他将手放下去,他冷哼了一声,便将手拿下,说道:“算你识相!快说吧,本尊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我心里在暗暗地腹诽他,表面却是丝毫也不敢对他表示不敬,只是对他点头说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全部对你说好了!” 他这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快说,本尊可没时间听你啰嗦!” 我又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顿,这才说道:“你说得不错,那时我确实中了春药……” 说到这里,我忽然隐隐约约想起,我一直纠缠红叶的事情,不由脸一红。 但我旋即又下意识地选择将这件事情忽略,毕竟那时我可是在春药的控制下,所以假如我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也不是我自己的本意,我当然用不着因为那件事情而脸红。 所以我当即又说道:“但你也别以为,那时我是要红叶帮我解了春药,我也没有要别人来帮忙,实际上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听得我这样说,冷笑一声:“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你会不清楚?”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那时被春药控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他被我这么一抢白,一时愣住,竟然忘记了要来对我说什么威胁的话语。 我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再然后,我便似乎晕倒了,等我醒来之后,我便到这里来了。对了,红叶呢,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哼了声:“你真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你的春药是怎么解掉的,还有,红叶的伤势是怎么加重的,你全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这么多遍了,他怎么还来问? 他狐疑地望我一眼,说:“你当真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根本连回答这个问题都不想。 见我这样,他的眼里又掠过一抹冷光,貌似又要对我进行什么不利的举措。 我被他这么一吓,竟然突然想起了一件红叶说过的事情来。 于是我慌忙叫道:“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听了我的话,他立即问道:“什么事,你快给我说!”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这厮对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尊重,现在可是要求我将事情经过讲给他听,竟然还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若不是我武功不如他,我才不鸟他呢。 但是弱国无外交,我只好老实说道:“那时红叶对我说过,貌似春药除了要别人帮忙解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一个高手用内力来将春药驱除体外。” 听得我这话,冷傲枫的脸色越发的狐疑:“你是说,他用内力帮你驱除春药?”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由失笑:“哈哈,萧晨依,你未免自我感觉太好,你以为红叶会对你这样一个女人心存怜悯,竟然会用自己的内力来帮你驱除春药?实话跟你讲,他的大仇人,可是你们秦国皇帝,而你,却是他仇人的女人,你说,假如他遇到你,他会如何来对付你?” 我被他这话说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却是不示弱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他冷冷笑了声,说:“假若我是他,我必会将你丢到一个青楼里面,让无数男人来蹂躏你,也好让秦国皇帝看看,他的皇后,在本尊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这话真是让人只想将他凌迟处死,我冷冷望他一眼,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啊,红叶可不知道比你高尚多少!” “好,他高尚!那本尊就先去向他问问,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 说完这话,他便站了起来,接着便又冷冷朝我说道:“看在这块玛瑙红叶的份上,今天本尊就先放过你!不过你先别得意,要是你跟红叶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接下来,你的清风楼头牌,可是做定了!并且我也警告你,你千万别做梦从这里逃出去,你没这个本事,本尊也不会给你创造这个条件!” 他说着,便拎起我的衣领,将我往床上一扔,然后,便用“隔空点穴”的本领,将我全身的穴道都点住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间,只感到自己心里都冒起无比猛烈的火焰,可惜我全身动都动不了一下,嘴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也不知道在床上昏睡了多久,好在有专人伺候我,不然我还真是不能生活自理了。 但这日子还真是过得煎熬,只因我也不知道那时我的春药是怎么解掉的,倘若我与红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冷傲枫干些辣手摧花的事情,我又该怎么办? 要我在这个清风楼里面当头牌,我才不愿意,但我又没有丝毫能力去逃跑,难道我就注定要在这里坐以待毙? 也不知过了几天,冷傲枫那个XX终于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几天的咒骂对他产生了效用,只因今天我看到的冷傲枫,竟然没有我第一次见到那时的神采奕奕,而是一脸的憔悴和无奈。 他刚刚进来,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我全身的穴道都解开了。 连过了几天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日子,现在突然被解放了,我心里还真是畅快非常,禁不住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大吼了三声,完全当冷傲枫不存在。 直到终于将心中的烦闷发泄出来,我才转头望他,说:“怎么?现在良心发现,要放我走了?” 他却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畅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禁不住忐忑了起来。 他这副表情看着我,该不会是要想出什么歪主意来折磨我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有几分的颤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他看到我这样,却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望着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只不过,你也别想离开这里,除非……除非是他同意你离开。”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他?他是谁?为什么我走,要经过他的同意,你的权力不是很大吗,你自己做主就行啊!” 他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又变得尴尬异常。 我很想下床去活动一下筋骨,但无奈在他的面前,我却不想这样做,只好和他僵持着,等待着他乖乖走人。 但他却似乎是跟我港商了一般,一直站着,连动都不动一分。 我只好缴械投降了,朝他望了一眼,说:“冷公子,请问你还有什么贵干,都尽管跟我说了吧!你老人家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我真的很紧张啊,你知道不?” 他却是吸了口气,然后,似是很艰难一般,对我说出三个我打死也想不到的三个字来: “对不起。” 刚听到这三个字,我仿佛是看到大晴天忽然打了个大霹雳那般,无比震惊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连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而我的嘴,也是张大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史前怪物一般。 他看到我这副模样,神情一变,冷冷说道:“萧晨依,你这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我总算稍稍缓过气来,伸手指着他,声音却仍是颤颤不已:“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说:“自然没听错!不过本尊讲过的话,可是从来不说第二遍,你没听清楚就算了,反正本尊不会再说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舒了口气,说:“看来,今天我真的是睡得太多,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听和幻觉,以后睡少点,估计就没这种事情了。” 看着我的自言自语,冷傲枫的眉心掠过一抹无奈,也是在自言自语中:“我真的感到很困惑,他这般人物,怎的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 虽然他在自言自语,但我还是听清了几个字,他在说没想到谁会喜欢谁,跟我有关系吗? 修第一章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火大地睁开眼来,却只看到我躺在一张极大的床上,而我的身上,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棉制的毯子,把我包得活象个熏肉大饼。 并且,并且……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却见在我的身上,根本就是不着寸缕,全身光溜溜地裹在毯子里,就跟条待宰的羔羊一样,让我分外的不舒服。 我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在我的周围,从屋顶垂下无数条五彩缤纷的绸缎,围绕在床的四周,看起来就像琼楼仙境一样。一切看起来都是古香古色美仑美奂,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只想永远呆在这里,这辈子都不要离开这样美丽的地方才好。 可是现在,我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心情! 现在我这个熏肉大饼的造型,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狂想不开了拉我来客串的,想我沐依依无才无色,又有谁会变态到绑架我? 我想挣开束缚看看我现在的处境,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那个该死的棉毯却是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丝毫也动弹不得。我转头看周围,却只能看见那些无比古董的布置,似乎还挺有情调的,看来那个该死的变态狂,看起来应该还挺有品位的嘛。 只是我不懂,我刚才明明是在和别人比赛翻双杠来着,可是现在又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正在疑惑不解时,忽的只听耳边传来一阵似乎是门帘掀起的声音。该不会是那个变态狂来了吧?我火速转过头去看,去在看到来人的瞬间,不由怔住! 帅哥啊!极品帅哥啊!咕噜~我使劲吞了口口水,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帅哥,眼睛都忘了去眨一下。 天啊,他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好看!细长秀美的眉毛,柔滑洁白的肌肤,鲜艳的嘴唇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他那红宝石似的眼瞳中泛着鲜血一般的红色光泽,这种妖冶的红色与他雪一样白的长发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让人想起了雪地上如彼岸花般绽放的血色之花。 老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绑架我的那个变态狂,就是眼前这个大帅哥啊! 虽然在好多小说里,的确有长得越美越帅的人,干的事情就越邪恶的说法,但假如要我相信眼前的帅哥是个无恶不作的绑架犯,我却是怎么也不会选择相信的。 但是随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却忽然发现,在他的眼睛里,竟然有着一丝浓浓的鄙夷和厌恶!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有神经病,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既然讨厌我就不要看呗,干嘛还这样一直盯着我看,也不怕看多了长鸡眼! 我心里不由冒上一丛怒火,忍不住给了他狠狠的一个白眼,他见了我的这个白眼,唇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声音却是阴阳怪气地让我火大:“怎么?皇后竟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朕,是不是进宫之前的旧病又复发了?不过皇后要看就尽管看吧,毕竟这次错过了,以后可以再没有机会了!但朕倒是想问问皇后,以朕的相貌,不知可能入得了皇后的眼?”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还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怎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皇后呢,还朕呢,他以为我们是在拍电影啊?我没好气地望他一眼,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本姑娘才不是在看你,而是在赠送白眼给你!当然了,既然你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将我送你的白眼认为是我对你的注视,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毕竟我的白眼可是免费的,某人既然这么想要的话,那我尽管也可以多送点给他了!” 他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似乎看到了什么分外不可思议的景象一样。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倒有些疑惑,难道是本姑娘的口才又有了进展,以至于他被我的话惊倒,所以被震撼住了? 我正在疑惑时,却只见他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其脸色变化的速度,可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冷哼一声,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我,说:“朕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皇后竟这般伶牙俐齿!不过就算这般又如何,不管你使出什么花招,也是别想让朕对你产生什么兴趣!” 这人真是神经不正常到一定的程度了!我又是瞪他一眼:“喂,我说你到底是谁啊?干嘛老在这边一直叫我皇后,并且称你自己是朕的?你以为自己是在演戏啊,还是你想当皇帝想疯了?不过我可跟你说,你有发神经的趋向,本姑娘可是没有心情陪你一起疯!还有,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吧,还不快把我给放了,要不我可是要报警了啊!” “哈哈哈!”这个大美男竟然仰天长笑起来,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警告。我见自己被忽视,不由怒道:“哼,你就使劲笑吧,待会警察过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警察?警察是什么东西?莫非便是皇后为了吸引世间的男子,而特意编造出来的奇言怪语么?”那大美男轻蔑一笑,声音更加阴阳怪气,“可惜啊,就算世间所有的男子都吃你这一套,对朕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不过朕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花招要使出来,也好让朕见识一下,传闻中艳名满天下的*荡妇,又有着那些吸引男人的手段!” “喂,你神经病啊,你才*荡妇呢,小心我告你毁谤!”我对他怒目而视,“你还不快点把我放了,我告诉你,我可是有武功的,我会使跆拳道的!跆拳道你知道吧,就是从韩国传来的武术,可是相当厉害的!” 可是对于我的警告,这个大美男继续无视,仍然轻蔑地笑着说:“那好啊,既然皇后会武术的话,那便尽管让朕瞧瞧,看看皇后的本事,又能高到哪里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大喝一声:“你这个变态,你去死吧!” 说着,就打算用我的跆拳道去对付他,可是我还没用力,就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点都动弹不得。这时才发现原来是那毯子紧紧地将我裹住,让我连腿都无法伸展开来,更别说发挥出来跆拳道的精华之处了。 我不由脸涨得通红,怒喝道:“喂,你快把我放开,听到没有?要是本姑娘自己把这毯子撕开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那大美男却仿佛故意在气我一样,不但没有动一下,反而还是一脸好整以暇的笑望着我。当听到我的话时,他脸上轻蔑的神情更加明显,唇边也是一抹邪魅的笑:“哈,还真想不到皇后的奇言怪语竟有这般的多,是否以为朕也是如同你以前的那些相好一样,会因为你这样欲擒故纵的一招,而对你产生兴致啊?不过还真是可惜啊,就算你再怎么欲擒故纵,对朕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只因,就算是只看真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在我的心里,就感到分外恶心,更别说碰你了!” 说着,他便伸手在我脸上轻轻一划,笑得分外轻薄:“所以皇后果虽然有着国色天香,并且还摆出这样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也别想让朕临幸你一下了!” 他的手触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可是却感觉真的很舒服。以前如果有个大美男这样子对我,我一定会幸福的晕了过去,可是现在由他来对我,我却真的无法忍受下去,只因他的那些话,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激起了我心里的怒火! 我狠狠瞪他:“你这个流氓,快点把你的手拿开!我告诉你,你不碰我,就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了,而你的爪子一碰到我呢,也是像你说的那样,只能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所以你可以滚了,滚的越远越好,我连看到你,也是忍不住想吐!” 听得我这样说,他抚在我脸颊上的手指忽然僵住,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但旋即却又被鄙夷所代替:“皇后便当真这般讨厌朕?” “我切!”我不屑的赠送他一个白眼,“你不是白痴吧?我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要再问?好了,本姑娘就是很讨厌你,讨厌得就连宁愿眼睛瞎了也不想看到你!怎么了,生气了?生气了你就走呗,还呆在这里干嘛,难道还想继续受到本姑娘更深层次的厌恶啊?” 这下他倒是真的愣住了,足足沉默了有十秒钟时间,才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笑中一如既往的有着鄙夷:“好,既然皇后这般讨厌见到朕,那朕尽管走便是!只是希望在朕走后,皇后可千万别后悔才是!”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手指移开我的脸颊,唇边依然是一抹冷笑,眼里却燃烧着隐忍的烈焰。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我已经彻底将他气晕了,于是心里也不由好过了一点,便将手从毯子里抽了出来,不耐烦地说:“快走快走,不要在这里唧唧歪歪了,本姑娘还要睡觉呢!” “哼!”这个大美男一甩袖子,给我留下一个华丽丽的背影,便要离开我的房间。我正松了一口气时,却只见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又折了回来,唇边一抹嘲讽的笑意:“哈哈,朕倒还真是差点上了你的当了,怎地朕就没有想到,以你林若依的性子,又怎会轻易放朕离开,原来这又是你的一招欲擒故纵之计!你放心,朕是不会走的,既然你这么想要朕碰你,那朕就委屈委屈,暂且也看看,你这样一个*荡妇,与别的女子又有着什么不同!” 说着,他便邪笑一声朝我走来。我听到他的话,只感觉火气又冒了上来,不由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为什么要用什么招来吸引你,你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你要走就走,不走我可是要赶人了,竟然还在别人的地盘这样撒野,我不轰你都是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对我这样不客气,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你要干什么?” 只见他唇边邪魅的笑意越来越深,离我也越来越近。看他那样子,就算是傻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干些什么。虽然我的口才确实厉害,可是如果这个变态美男真要对我做什么,还不知道我的三脚猫跆拳道能不能发挥作用,所以我便忍不住惊慌起来。看到我的神情,他冷笑一声,说:“朕要干什么,皇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要知道这可是皇后一直期盼着朕做的,为何朕大发好心要满足皇后的心愿时,皇后却又露出这般的神色呢,难道这又是皇后的欲擒故纵之计?” “什么欲擒故纵,你快给我滚啊!”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只感觉冷汗已经从我的身上沁了出来。我想挣脱毯子的束缚,用我的跆拳道来对付他,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是根本无济于事。看到我在毯子里面使劲挣扎的样子,他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说:“既然皇后这般希望从这条毯子里面出来的话,那朕便帮皇后一个忙吧!” 说着,便只听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一阵冷风从我的胸前袭来,我一惊,低头一看,却见原先包着我的那床棉毯已经被他撕裂露出胸前雪似的肌肤。他这么大手劲,竟然能把棉毯都能撕碎,难道是练撕手功的?而我的跆拳道,跟他的撕手功比起来,又有几分胜算? 我还在惊骇中时,只看见他唇边的笑越发的邪魅,接着便又是一撕,充分运用撕手功将这条棉毯彻底撕得粉碎,瞬间,我全身便裸露在了他的面前。我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去抢那条棉毯遮羞,却只见他慢慢俯身靠近我的身侧,整个身子都已经到了床上。他的手不老实地向下滑去,口中的话更加不正经:“不想皇后紧裹在衣服里的肌肤这般洁白,难怪艳名远播,令得无数王孙公子觊觎不已了——” 我不由又惊又怒,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口里奇怪的称呼不断不说,还敢对本姑娘做这种事情,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吗! 还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世间所有的女人,都会被他所迷住,巴不得都纷纷对他投怀送抱? 可惜,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这样,本姑娘也不会这样做!并且对于这种胆敢吃本姑娘豆腐的人渣,我可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我怒火横溢地大骂一声:“你这个流氓、败类、人渣!你去死吧!” 然后使出我以前练的三脚猫跆拳道,一下子就把这个*从我身上踢到了床下! 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经踢,这么轻易地就被我踢了下去。将他踢下床后,我赶紧顺手抓起刚才被他丢在一边的棉毯,将自己*的全身遮住,朝那个*怒视,得意一笑:“哼,现在你总算见识到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本姑娘早就警告了你,不要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不然我就用跆拳道对付你了!怎么,现在你总算尝到苦果了吧,被跆拳道踢到的滋味好不好受啊,哇哈哈哈!”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浑然不管这个变态美男的脸已经气得发青了。他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喝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踢朕!” “我就踢你又怎么了,谁叫你敢对本姑娘不客气?”我得意地一笑,忽然脸色一沉,“TNND,竟敢骂我贱人,我看你才是贱人呢!对,像你这种看到女人就饥不择食的猥琐男,的确就是贱人!并且本姑娘可是大大的不懂,你明明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你又干嘛偏要和本姑娘过不去?强奸犯做到你这种地步也未免太失败了吧,你简直是丢了众多帅哥的脸啊,贱人!” 虽然阴沉着脸,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我眼里隐忍的笑意,这个变态美男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伸手就来夺我的毯子,边夺便喝道:“本来朕还真不想碰你这样一个*荡妇,可是现在……哼,我倒要看看,当你在我的身下承欢时,你现在的气势,又能坚持到何时!” “切,你有胆就和本姑娘较量较量啊!”我不屑地一瞄他,忽的脸色一变,“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承、承欢!” 我双眼充满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却只看见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昭示着他的怒气,已经成功地被我给勾了起来。可是……虽然我的确是很想气他,却真的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被怒气冲天的他给吃掉啊!我在心里暗暗惨呼一声,却见他正在夺我的毯子,赶紧也伸手紧紧攥着毯子不肯放手,一边拽一边说:“喂,你可千万要冷静一些啊,本姑娘可不是故意惹你的,所以你也大量一点不要和我计较了吧!虽然你确实长得很帅身材又好,可是本姑娘可还没作好献身的准备啊,你就饶过我好不好!” 我现在的形象还真是一点形象也没有啊,就差跪下来给他磕头求他饶过我了,我可真是后悔惹他生气,不然让他潇洒地走掉,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多好。现在可好,我肯定是要被他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一点了。 变态美男怒喝一声:“闭嘴!你还快点松手,难道要朕对你用强不成!” “用强!”我脸都要变成苦瓜脸了,禁不住惊呼,“大哥,你不会真的要这么做吧?你看你长得这么帅,你看我长得这么挫,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吃亏吗?再说了,我可是要告诉你,你这样做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喂,你怎么还不放手,喂,你放手啊!” “闭嘴,你这个啰嗦的贱人!”变态美男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唠叨了,看了一眼我的苦瓜脸,唇边一抹嘲讽的笑,“看来你还真是不想让朕碰你呢,只是朕不懂,你这样一个淫荡的女人,怎么现在却转性变得这般讲起三贞九烈来了?难道你在宫外的相好太优秀,连朕也比不上,所以你便不愿让朕碰你?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朕就尽管满足你的愿望好了!毕竟你这样的一个女人,碰了你,反倒还是弄脏了朕,所以你放心,朕以后再也不会理你,这座甘泉宫,朕也再不会来!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这座甘泉宫,朕不会来,但也不会允许别的男人进来,你便在这里终老此生吧!我倒要看看,传闻中一日少不了男人的*荡妇,在欲求不满的时刻,又会有着什么可耻的举措,哈哈!” 他冷笑着将这番话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还一脸嫌恶地将刚才碰到我的那根手指头,在床单上面擦了几下。看到他这样的举措,我也冷笑:“是吗?那你就尽管走啊,还在这里罗嗦什么?并且本姑娘的事也用不着你关心,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不理我,我也不会跑到你面前要你看上我一眼!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并且要慢慢走,别走得太快把脚给崴了,那本姑娘可是会过意不去哦!” “你……”他望着我,脸上有着一抹怒意,似乎真是因为我的话而生气了。我看着他脸上的怒气,只感觉心里大爽,于是继续说道:“你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啊,说一个字算什么?好了,我知道你这个人口才不好,被别人骂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那我就尽管送你一些同情之心好了!不过同情归同情,我还是希望你立刻、马上、赶快离开这里!” 他仍然望着我,眼里充满着喷薄的怒意,似乎想上前来将我撕成碎片。可是我却只是得意地望着他,看着这个本来得意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在我面前现出这样吃瘪的模样,心里真是别提有多畅快了。可是这人真不知道是修养太好还是已经被我气晕了,竟然没有爆发出来,只是像刚才那样潇洒地一甩袖子,再次留给我一个华丽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帘的另一方。 我却唯恐将他气得不够深一般,朝着门外大叫:“哇,麻雀终于走了,本姑娘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哇哈哈哈!” 我终于忍不住得意大笑了起来,心里却在猜想着这个变态美男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会气成怎样。可是忽然,我却打了个寒颤,天,我一直只顾着气他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变态美男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的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可真的是太恐怖了。那里面似乎含着一丝探究和玩味,让我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晕,他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在离开之前,还暗中想起了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对付我? 虽然知道这样评价一个人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可是从这美男刚才的举动来看,一切都是有着可能的。 可是……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刚才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美男讲了这么久的话,我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弄清楚眼前的情形呢。到底为什么这个美男会穿古装,并且他口中那样奇怪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又转头看四周,当看见周围的那些帷幔时,不由愣了愣,接着又想起那个美男对拍电影这个专业名词都不懂的样子,我只感觉,我好像在这时,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看现在的样子,难道我碰到了亿万分之一概率的事情,那就是,我穿越了? 我不会有那样好的运气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能够被我碰到。可是为什么我这个女主穿越起来不像那些穿越小说里女主那样幸运,她们有人爱有人疼的,我却只有人骂,虽然也能遇见美男,却是被那美男用鄙夷的眼神注视,用不屑的话语侮辱? 我正在无限郁闷时,忽然又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让我不由心里一紧。不会吧,难道那个变态美男又来了? 我立马朝门口望去,却没有看到那个变态美男,而只见一个身着古装的中年妇女一脸紧张地朝我跑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丫头。 她一直冲到我的面前,看见我愣愣望着她的样子,不由重重地摇着我的肩膀,一边摇一边大叫:“小姐你怎么了,皇上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啊?你怎么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姐,你有什么苦就对奴婢说啊,奴婢可是最疼小姐的李姨啊,小姐!” 喂,大婶你别摇了,你再摇我就要被你摇得散架了!为了避免自己遭遇这样的惨剧,我慌忙把她一推,然后望着她,问道:“大婶,请问你是哪位?” “大……大婶?!”她听了我这样的称呼,惊得大叫一声。不会吧,她不会这么不服老吧,连我叫声她大婶都这么大反应。可是却见她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急急地说:“小姐,奴婢是李姨啊,是一直服侍小姐长大的李姨啊!小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皇上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害得你变成这样子的?” 我无语地看着她,看她样子好象确实很关心我,可是她这样的关心真的让我感觉很不能接受。看样子她还真是一个典型的胆汁质女人,遇到一点事就激动成这个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下反倒还成了我来安慰她了,我正想酝酿出几句安慰人的话时,却只见她突然拿出一块镜子向我递来,边递边说:“小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色那样憔悴!小姐本来这样美丽,这时却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奴婢心伤啊!” 我看着那面镜子,只见它是用一整块铜打造的,看起来却是镫亮无比,丝毫不逊于以前我用的玻璃镜子。我将镜子接了过来,朝里面看去,却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 晕啊,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真的是原先相貌平平泯灭众人的沐依依吗? 这是不是就算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只见镜子里面的那个少女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我手里的镜子都差点要掉了下来,只是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人,不由喃喃地问道:“天啊,这还是我吗?” “当然是小姐了!”李姨慌忙叫道,然后又朝我看来,“小姐,你现在怎么还是呆呆的,你告诉奴婢啊,是不是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她身后那两个丫头也赶紧一脸紧张地走了上来,急急的问道:“是啊娘娘,我们可是您的贴身侍女皓雪和皓月啊,您不会连我们也不认识吧!” 我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是穿越了?难道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 我稳了稳神智,眼睛转了转,便装作一副分外虚弱的样子,用手撑着额头,低低的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从皇上一出去之后,我头就疼得十分厉害,现在几乎什么事情都忘记了,所以,还要请你——”我指着李姨,“请你将有关我的一切情况,都详详细细地讲给我听吧。” “是,小姐!”李姨无语地看着我,连带着看着我无语的还有后面那两个叫皓雪皓月的丫头,她们就这样盯着我看,就像看着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精神病人一样,让我超级接受不了。我索性将手往她们一指,说:“你们两个还是先出去吧,留着这个……呃,李姨在就行了。” 皓雪和皓月对望一眼,然后又低头说道:“是,奴婢告退!” 说完这句话,她们两个就退了出去。然后我又望着李姨,说:“你现在可以说了,我到底是什么皇后啊?还有,这里又是什么朝代的?” 李姨以一副用超强精神力支撑着才不会晕厥过去的神情看着我,然后才详细的向我讲说起我现在的处境了。我果真穿越了,并且还成了一个什么名叫秦国的国家的皇后。不过这个秦国可不是中国古代战国时代的秦国,而是一个架空的时代(这样说来,那我本来就算不怎么好的历史知识,也是派不上用场了?),而我现在的身份,就是秦国的皇后,大名叫林若依。 而那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大美男,就是咱们秦国的皇帝大人南宫墨羽。 而昨天晚上,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既然是洞房花烛夜,为什么他却为什么没有碰我,反而还对我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并且他的话里,还有着这么深的讽刺之情? 我不由疑惑的望向李姨,问道:“李姨,这个皇帝是不是很讨厌我?并且,我在这个秦国的名声,是不是不是很好?” “小姐……”李姨呆呆的望着我,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出来。我看到她得样子,就知道她现在肯定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确实也是算比较敏感的了。 于是我呼了口气,说:“李姨你尽管说吧,没什么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怪你的。” 李姨仍是用一种无限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才叹了口气,说:“小姐,其实这个原因,奴婢也只是耳闻而已。” 我马上就起了好奇心,看她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此事说来话长”这句话的充分表现。我摆好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听她细细给我说这件她也是听来的事情,虽然这件事的主人公,就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 不过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李姨,人家的综合叙述能立可是超强,不过片刻时分,就将这个意思极长的故事讲给我听了。原来南宫墨羽之所以会跑来对林若依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林若依以前是个相当滥情的女人,虽然身为秦国相国大人林潮的女儿,可是其作风却极为大胆,并且据说还跟无数男子有过苟且的关系。 而她成为皇后,自然也不是通过正常的途径,而是他老爸施压,利用自己权可倾国的势力,逼迫刚即位不久又没有巩固地位的南宫墨羽立我为皇后。可是纵然如此,南宫墨羽虽然娶了我,却是怎么也无法强迫自己来碰我,所以就会来对我说那些话了。 听了李姨的话,我对南宫墨羽真的极为不屑了。他竟然还有种来鄙夷林若依,看他的样子,鬼才相信他以前没有过女人,而林若依就算在婚前也和什么男人交往过,那他们两个尽管也可以扯平了。不过转念又想想,现在可是在古代,女人们都遵从什么所谓的三从四德的。所以真不知道林若依这个女人到底怎么搞的,有钱有权做别的什么事不好,偏偏要想着去掉凯子,结果害得我在穿越来的第一天,就受到那个大美男这样的对待,所以现在就连我心里,也是对她感到超级愤恨了。 这女人也真是的,竟然比我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也不知道她的家教到底如何,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女儿出来。 不过这样看来,我除了继续替她忍受着别人的白眼,也真的再不能做一些别的什么事情了。不过好在那个皇帝说了不会在碰我,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有一天不会做出杀了他来保全我清白我的事情。毕竟虽然他是个皇帝,可我和他素昧平生,我可不想将我的第一次,就这样交给一个我根本不熟悉的人。 呃,虽然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十之*已经不是处女了…… 李姨看到我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小姐,你现在全不想起来了么?” “是啊是啊,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我赶紧点头,这个李姨还说她是陪着林若依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可不能让她看出我这个皇后是假冒的,否则我还不是会成为妖怪烧死,“对了李姨,你先退下吧,我要睡觉了!” “是,小姐!”李姨又望了我一眼,这才告退而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只感觉现在就像做梦一样,万分不敢相信穿越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样想着,我不由又拿起了原来被我丢在一边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美人,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哇哈哈,以前我还是沐依依时,最不满意的就是我的相貌了,就是因为我平平的相貌,所以好多帅哥都不咋的待见我,可是现在我变成美人了,岂不是翻身作主人了? 那我可是要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好好的在这个古代多钓几个美男才行,而南宫墨羽这个沙渚男么,就直接忽略掉吧。 就这样,在笑声中,我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我就在这种无限美好的感觉中,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觉醒来,皓雪和皓月就马上跑到我寝宫里来为我梳妆。看来这种日子还真是*啊,被人服侍的感觉就是好,早知道我就早点穿越了。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都一直不知道我是为什么穿越的。明明那时我正和别人在比赛翻双杠,可是翻着翻着,我就跑到这边来客串熏肉大饼了,并且还被南宫墨羽那通话一刺激,害得我都几乎忘掉了我原来是在干着嘛的。不过我能穿越,难道是我在翻着双杠的时候,不小心从双杠上掉下来摔死了,才能穿越到这里来。 没想到我竟然死的这么惨,还是从双杠上摔下来的…… 深切地为以前的我哀悼了一下,我又望向了镜子里的自己。看来我现在还真是赚到了啊,这一穿越竟然变成了美人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我太寒碜了,所以才给我换了个皮相。可是我却怎么感到老天是在消遣我呢?不然他就不会给我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么样一个极坏的名声了。 我郁闷的叹了口气,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美食,也是没有多少胃口地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一旁的皓雪赶紧问道:“娘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招御医来?” 我赶紧止住她的热心,说:“没事了!不过我现在真的好无聊,请问你能不能给我介绍点消遣活动?” “消遣活动?”皓雪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我,显然是不明白我所谓的“消遣活动”是个什么名次。看来跟古人真是完全无法进行交流,我只好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好了,你先退下吧,我先出去走走,在这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说完,我就直接站了起来。就算我历史确实学得不好,我也是知道古代的皇后妃子们的生活可是相当无聊的,每天就是呆在这个皇宫里,最多去去御花园,或者去别的妃子们的宫殿里散散心,其他的什么事就都不干了。这种生活对于一向喜欢运动的我来说,可真是一件无比折磨得事情啊。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出一件能够让我消除这种无聊感的事情来,可是看来靠皓雪是没可能了,一切还是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啊。 可是我刚刚才站起来,皓雪就一脸紧张地说:“娘娘可千万不要走啊,因为一会儿之后,各宫娘娘们就要来向娘娘请安了!” “各宫娘娘们?”这个名词还真是搞笑,“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皇帝大人,究竟有着多少妃子啊?” “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啊!”一旁的李姨慌忙跑过来,用手捂住我的嘴,“小姐,这里可不比相国府,在这皇宫里,随便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使杀头的大罪,所以小姐可一定要小心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模样,我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要讲礼仪,一点言论自由都没有,“那皓雪你继续来回答我的问题!” 皓雪赶紧答着:“回娘娘,这个后宫之后,除了咱们甘泉宫之外,还有六宫娘娘,分别是花贵妃、陈贵妃、张淑妃、林梅妃,还有于妃娘娘和萧妃娘娘。”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我就知道南宫墨羽不是什么纯洁处男,才这么小年纪,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十左右,就有这么多老婆了,并且这还只是妃子,其他的什么封号的女人肯定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在现代,二十岁的男生可是还在大学里面苦读呢,可这小子就已经在温柔乡里缠绵了,还真看不出他怎么就这么欲求不满。可是偏偏还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还好意思去鄙视林若依,自己这么多老婆,却不准林若依去泡帅哥,这不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这样想着,我不由将刚才对林若依的不满,全部都变成不屑喷到了南宫墨羽的身上。 看见皓雪还在等着我听她的话乖乖在这甘泉宫里呆下去,我慌忙一挥手:“既然她们是过会才会来向我请安,那我就过会回来吧!现在我可是要出去逛逛了,你告诉我,这里的御花园在哪里,我倒还真是想去看看,到底是这里的御花园好看,还是故宫的御花园好看!” “可是娘娘……”皓雪仍然锲而不舍地追着说道。 “好了好了,我过会会回来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彻底将她们的无语忽视掉,径直就往甘泉宫外走去。我就知道她不会把御花园的地址告诉我,可是她不告诉也不要紧,反正本姑娘的方向感也不错,我就不相信我一直在外面找,就会找不到。 而至于南宫墨羽那些妃子们来向我请安的事情,那就暂时放在一边吧。反正现在对我来说,那些妃子们代表的就是南宫墨羽的势力,既然那个叫南宫墨羽的沙猪男人不给我面子,并且还那样侮辱我,那我还用得着给他什么面子!那些妃子们,就让她们等去吧,本姑娘可是出去潇洒了,至于放放鸽子的事情,本姑娘可是很高兴去做的! 这个皇宫真的极为富丽堂皇,并且也很大,从甘泉宫的门口看去,只能看见远处连绵不绝的宫殿群。而甘泉宫外面的景色不错,绿化弄得相当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当真是美丽的宛若人间仙境。 而这么大一个皇宫,对我来说却是无限痛苦,只因在我绕了N圈之后,我终于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便是——我迷路了。 我无语地看着周围,这里明显不是御花园,因为自古以来都从来没有哪一个御花园有这么幽静的。只见这里绿树成荫,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花树,微风轻拂,便有数不清的花瓣飘落下来,将这里衬托得美轮美奂,让人只想沉醉于这样的美景之中,永远都不要离开。 而在这些花树之外,则环绕这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在河流上,还架着一条如白玉一般的桥梁。可是虽然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却一个人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个皇宫里面的人是不是审美观出了问题,有这么美的地方,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来开垦,还真是白白浪费。 咦,不对,这里好像还有人在! 我朝不远处看去,只见只见在河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少年。一头亚麻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正好遮住了他的容貌。 忽然,一阵清风夹杂着树上的碎花飞来,轻轻吹乱了他的长发,在长发飞扬间,透过纷落的碎花,我看清了他的脸。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的容貌,明媚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他的容貌,从柔滑的长发到细致清秀的五官,还有略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由内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与奇妙的深沉。沉静得如没有瑕疵的雪峰,你觉得很简单但永远想不透里面所蕴藏的丰富。 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像是优雅华丽的八重樱,姿态风流,气质高贵。只见他薄薄的唇边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就好像微风拂过,八重樱的花瓣瞬间抖落出一片令人目眩的花吹雪。 感谢上帝,古代的人竟然不是近视眼,所以我现在能够把那个少年的容颜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大叹造物主实在不公平,为什么要把那些帅哥全部都弄到古代去。眼前的这个少年,当真是造物主最偏心的产物,简直没有语言可以描绘出他的风姿,所以就算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并且还不知道他是谁,我便已经看得愣住,几乎要连呼吸都静止。 可是,虽然他的相貌确实美得让人仿佛沉迷于最美丽的梦境中,浮现在他脸上的,却是一种无限熟悉的神情。只因,我在南宫墨羽的脸上和眼中,都早已看到过。 那样深的鄙夷和嫌恶,纵然是在最深最沉的梦中,我也是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得到,何况是现在无比真实的看到? 刚看到他这样的神色,我心里就感到分外不好受起来。原来南宫墨羽说得真的不错,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认识我的人,都会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看我。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显然便是像南宫墨羽所说一般,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我不愿再去看他,便转过身,掉转头要走。可是当我刚刚转身,便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何要走?” 我只觉得心里忽然一痛,虽然他的声音很平静,无波无澜,听不出一点对我的轻视。可是他的神情,却将他的这种心理表达得淋漓尽致!想起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声,我只觉得我不想再面对世间所有轻视我的男子,于是我没有理他,便转过身要离开,离开这种既熟悉又陌生,但却令我感到分外讨厌的感觉。 但是我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发现了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我已经不能走了。 因为,这时我的手臂,已经被他紧紧地拉住了。 我不由火大的看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奇异的神色,旋即却不屑的笑笑:“微臣要干什么,难道皇后娘娘还不知道么?” “哼,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后的话,还不快点把我放开!”我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只感觉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了,禁不住也开始摆起架子来了,“你竟敢对我这样不敬,竟然还不松手,难道非得要本皇后对你有什么惩罚你才听话吗?” “哈哈,那微臣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究竟要怎样惩罚微臣呢!”听了我的话,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是笑得放肆,声音中也是充满讽刺,“似乎在微臣的印象里,对于微臣的这般做法,皇后娘娘不但不会反感,并且还是会很高兴的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便尽管听从皇后娘娘的意愿好了!方才见着微臣时,皇后娘娘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真传闻非虚呢!既然娘娘这么喜欢看微臣,那现在就尽管看吧,不过作为回报,若微臣不趁此机会好好看看皇后娘娘,岂不是太吃亏了一点?” 说完,他便直盯着我看,眼神当真放肆得很,好象他的视线已经将我的衣服刺成了粉末,而我在他的面前,也似乎成了一个全身衣服都没穿的人一样。我只感到心里火气更加旺盛,没想到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做事却这样流氓,我终于无法忍受下去,想挣扎他十指的束缚,却是无能为力。 我只有怒视着他:“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敢对皇后无礼,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冷笑,让他绝世的面容显得冷峻之极,却仿佛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气质。如果是平时我倒不介意好好欣赏一下美男,可是现在我却什么心情都没有,看着他这种笑,只觉得心里忐忑非常,不知道在这个荒郊野外,他究竟会对我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忽的只感觉我的手被他使劲一拉,我便到了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前胸,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我心里更加慌乱,一边挣扎一边颤颤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微臣要干什么,难道经验非常丰富的皇后娘娘会不知道?”他脸上尽是嘲讽,“皇后娘娘不是此道中高手么?看见少年美貌的男子就看得眼睛都眨不了了,微臣以前还以为是传闻,不想今日见着果然是如此!既然娘娘这么喜欢看微臣,那微臣便尽管让皇后娘娘看就是了。只是,若我就这样让皇后娘娘看,岂而不对皇后娘娘做一点特别的事情,恐怕娘娘还会怪罪微臣的,不是么?” “你……你这个大流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想拿手去推他,可是双手都被他紧紧箍着,根本无法动弹。他见我一直想要挣扎,冷笑两声,说:“莫非被微臣说中心事,娘娘恼羞成怒了?其实娘娘大可放心,只要娘娘有令,微臣自然不敢不遵,虽然对皇上不敬,却也没有办法了!” 他的话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把我说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了。不过想想也是,以前的林若依便赫然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也难怪他会对我这样不恭敬了。 他见我沉默,唇边忽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却将我环得更紧。我只感觉我的身子已经与他的前胸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我想挣扎,却根本是一点用也没有。我想用腿去踢他,可是却被他的双腿紧紧地夹住,根本连动弹一分也不能。 他无视我的所有动作,低头看我,手指抚上我的双唇,笑容邪魅,声音轻佻:“微臣真的很想知道,这双绝美的唇是什么滋味的呢!” 我气极,不由转过头去,不去理他。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下,旋即又是轻佻地笑:“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不如品尝一下,也好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能够引起如此男子魂牵梦萦的女子,究竟有着什么不同!” 一边说着,他一边使劲掰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面对面对视。我吃痛,只好毫无选择的看着他,可是眼里却充满浓浓的恨意。他见着我眼里的恨意,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感到很意外一般,然后才轻笑:“既然娘娘摆出这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那微臣就不客气了!” 什么叫我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真是搞不懂这个人渣,我现在的这个造型明明是他强迫出来的,反倒现在有理的还是他了。并且假如他有胆子真的夺走我的初吻,我可不能保证我以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 而我的眼睛,也是一览无余地将我心里的想法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再度愣了一下,却是没有丝毫停顿地将头俯了下来。眼看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却是一点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只好绝望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可憎的嘴脸。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预想中的吻落下来,我不由睁开眼来,却正撞上他含着讽刺的眼,以及嘲讽的话语:“原来皇后娘娘之前的坚决都是伪装,而现在等待着微臣的吻才是最真实的想法!不愧是传闻中赫赫有名的*荡妇啊,可惜你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永远都入不了我的眼,碰了你,我还嫌弄脏了我自己!” 真不知道这人明明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不入流,真是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大臣。我只感到心里的火气忽然就冒了起来,唇边也是拂上一抹嘲讽的笑容,语气也是不屑得很:“不好意思,其实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要知道我可是万分不愿意你来碰我,你碰了我一下,我就真的恶心得想吐!” 他听了我这样的话,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却又冷笑一声:“哈,不想皇后娘娘对这招‘欲擒故纵’,可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啊!不过皇后娘娘当真就认定。只要你对微臣用这一招,微臣便会如同那些皇后娘娘之前在宫外结识的男子一般,惟娘娘之命是从么?” “我呸,去你的欲擒故纵吧!”我现在可是对这个成语火大得很,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墨羽喜欢用这个成语,连他的臣子也这么喜欢用。我明明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厌恶加不屑,可是为什么他们就偏偏看成是我对他们的欲擒故纵?究竟是我以前的确淫荡到这个程度,还是他们的自我感觉是在太好,认为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对他们投怀送抱? 我正要继续打击他时,却只见他唇边的冷笑越发的浓了,俯身向我凑来,语气依然嘲讽:“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当真是对微臣欲擒故纵,那微臣便尽管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好了。毕竟皇后娘娘好歹也是算微臣的主子,违抗主子的命令,可不是一个好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啊!”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将我凑得更紧。我慌忙向后仰去,想离他远点,不要再让我沾染上他的一丝气息,可是我的努力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他的手臂已经将我的身子紧紧箍住,不管如何,我都没有丝毫能力去挣脱他的束缚。 我只好继续对他采取言语攻势:“喂,你快把我放了听到没有?我可警告你,虽然我现在被你抓着没办法对付你,可是你总不可能抓我一辈子吧?等你松手了,我一定要让你好看,也让你瞧瞧,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本姑娘的武功,绝对不比你低到哪里去!” “好啊,那微臣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的武功之高,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现在——”他的声音里尽是不屑,显然是完全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既然现在皇后娘娘不能把我怎么样,那我就尽管对皇后娘娘不客气好了,毕竟这也是娘娘要求微臣做的,微臣也只是遵命而为而已。” “你……你这个人渣!我什么时候要你这么做了,快把我放开!”我简直气得要吐血了,只好一边作着无谓的挣扎,一边怒骂道,“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你现在假如敢对我做什么不敬的事情,我可一定会对你保证,总有一天,我要将这些我受的侮辱,一点一点地还回到你的身上!” 他又是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可只是瞬间,他又恢复了之前嘲讽的神情,将手指从我的唇上轻轻划过,一脸的轻佻笑意:“皇后娘娘还真是有这张利嘴呢,怎地以前微臣就从未听闻过这一点呢?现在见识到了皇后娘娘这张嘴的厉害之处,微臣还真是想知道,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品尝起来,又有着怎样独特的滋味!” 我的火气更加的大,怒视着他:“你这个流氓,你敢——” 可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话语都堵回了肚子里。我只能感觉到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已经涌到了我的头顶,让我所有的神志和冷静都在这个刹那被抽离,再也没有一丝回到我的身上。 因为,他、他竟然在吻我! 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虽然我已经读大二了,可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男人接吻了。在我的心里,本就只期盼着将我的初吻当做我最珍贵的礼物献给我最爱的那个人,作为我们爱情最纯洁的见证。 可是现在,我最美好最宝贵的初吻,却在这个陌生的古代,被这个可耻的少年给夺走了! 这样的屈辱,我又怎么能忍受?尤其他现在对我做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吻,而更像是一种掠夺和惩罚,粗暴地侵占着我的唇,在上面辗转不息,带给我无尽的痛楚。 我再也忍受不住,就在他的舌长驱直入,要与我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时,我张开牙让他的舌进入,然后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量,我将牙紧紧一咬,一股鲜血的腥咸味道,便在我们的唇舌间萦绕。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双唇,鲜血仍然顺着他的唇角溢出来。他如琥珀般晶莹的眼里闪耀着隐隐的怒意,死死地盯着我,寒声说:“你竟然咬我?” “对啊,我就是咬你,你有种就打我啊?”我的唇边也残留着他的血迹,却是不屑地盯着他,“要不是我这个人还算善良,我早就把你的舌头都给咬断了,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不把你杀了都是算给你面子,你竟然还怪我咬你!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仍是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怒火蜿蜒得更加明显,几乎有从其中跳跃出来,将我烧成灰烬的可能。我却仍是这样静静地回望着他,脸上依然是不甘示弱的冷笑。我就不相信他会打我,并且就算他打我又怎样,对他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对他求饶? 他就这样看着我,忽然哈哈一笑,神情再度恢复成刚才的不屑:“皇后娘娘的这一招还真是厉害,原来单纯的一个吻,皇后娘娘并不满足,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来激起微臣的兴致!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尽管遵皇后娘娘之命便是!”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用眼睛望着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我见他眼神猥琐,不由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他此时望着的,正是我高耸的胸部! 我的脸忽然就红了。 要知道我沐依依一直以来都只是相貌平平的普通大学生一枚,既没有谈过恋爱又没有被人调戏的经验,自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过。可是现在,这个少年却这样看着我,并且眼神还是这样的猥琐,又让我怎么会不因为愤怒和屈辱而脸红? 我只感到我真的很想将他的眼睛挖掉,让他从此以后都不能对我有丝毫的不敬。可是现在的我,却是在他的钳制之下连动也动不了,更别说对他做出什么举措来了。 他仿佛也看到了我红着的脸,唇边一抹轻佻的笑:“皇后娘娘竟然会脸红,还真是出乎微臣的意料之外啊!不过料想这次脸红,应该也是皇后娘娘的伎俩之一吧?看来微臣倒还真应该加快点动作的好,否则岂不是会令皇后娘娘大发雷霆?” 我忍不住怒骂:“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要对你耍什么伎俩了,你以为你就有这么好,犯得着让我对你耍什么伎俩吗?我告诉你,你可别做梦了,你这样的挫男,就算跪在我的前面求我要你,我都不会对你正眼瞧上一下!哼,还好意思是说我对你用伎俩,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哦?这究竟是皇后娘娘的真心话,还是另一个伎俩呢?”他的声音虽然云淡风轻,可是他的眼里,却似乎燃起了丛丛烈焰,将我一推,便让我的后背靠在了我身后的一棵树上,而他的手,也在这时触上了我的衣领,唇边的笑越发轻佻,“那今日微臣倒真要看看,皇后娘娘这般清高的模样,又能坚持多久!” 看到他的神情,我只感到手足忽然就冰冷起来,天啊,他这个样子,该不会真的是要…… 我不由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这里仍然安静无比,不管他在这里对我做什么,都绝对不会有人来救我。我只感到手脚更加的冰了起来,又转过头来,看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衣领上时,不由惊声叫了起来:“你……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你、你松手啊!” “皇后娘娘不是明明是期盼着的么,为何又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他冷笑着,伸手便将我的衣领一扯,“难道真是要微臣亲自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才会不继续装模作样?” “你是瞎子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期盼着了,我明明就是不愿意的好不好?啊,你干嘛——”只听到一声布帛裂开的声音传来,接着,我便只感到一阵冷风袭入我的衣服里面,我低头一看,只见我的衣领已经被他扯下,露出我胸前洁白的肌肤,我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你、你真的要……”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无尽的屈辱和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灵,令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手指已经轻轻触上了我的肌肤,在上面邪恶而轻佻地轻抚着,一边抚一边在我的耳边似叹息一般说:“果真具有着极好的手感呢,也难怪全京城几乎所有的少年俊杰,都希望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了。此刻微臣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所以微臣也忍不住想似那些少年们一样,对皇后娘娘做一些不恭的事情了!” 说着,他的手便愈加放肆地向下触去,我想挣扎,却终是脱离不了他的束缚和禁锢。 我的身子忽然轻轻颤抖了起来。无尽的屈辱和愤怒,已经彻底让我的心神被控制住。我真的从来没有似此刻一般恨过一个人,只因自我出生起,就再没有一个人曾给与我这样大的侮辱。与此刻的屈辱相比,之前南宫墨羽那些嘲讽不屑的话语都算不了什么,而只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注定会似烙印一般刻在我的心上,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我,也终究要等待着那么一天,让我眼前的这个人,也经受跟我一样的屈辱! 这样想着,我只感到身上突然充满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是因为汹涌澎湃的怒意,激发了我身体里面的潜能,让我的手脚又有了力量。我手一转,便从他的控制中脱离出来,然后,我用手重重一推,便离开了他的怀抱,靠在树上不断喘息。 我只感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泪水要从我的眼眶中流出来,但我却潜意识里一直控制着它,不让它流出来。我决不能在这个我最恨最厌恶的人面前流泪,我决不能让他再有一丝嘲讽我的机会! 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里却有着喷薄而出的怒火在燃烧。他的脸上和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分外不能相信的事情一般。 我不由在心里暗暗冷笑,看来他的自我感觉还真是好啊,事到如今,还不相信我将他推开这件事情是真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不由伸出手来指着他,在愤怒的控制下,一句诅咒般的话语便从我口中说了出来:“你给我听着,此刻发生的事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你对我的冒犯,我此生都不会忘记,假如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报这个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经受跟我一样的屈辱,我会让你为你此刻的行为后悔一辈子,我要你用此生所有的时间来为你的行为赎罪!” 说完这句话,我扭头便走,再不看他一眼。可是在我刚转头时,我的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在我的脸上蜿蜒不休。我只感到假如我还不走,还不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我一定会被我心里的屈辱所湮没。 情不自禁的,我加快了脚步,似乎听到身后他的叫声,我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跑着。一直到终于没有力气,我才停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旁一棵大树的树干,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仿佛只有这样不停地哭泣,才能将我心里所有的耻辱和愤怒倾吐而出。并且他给与我的耻辱,比之以前南宫墨羽给我的还要深,让我就算处于最深的梦境里面,也是无法忘却,也只想着如我誓言里所说的那般,终有一天,要让他也为他此刻的行为,用此生所有的时间来赎罪。 可是我的心里,却真的是很渺茫,虽然我的誓言的确很是坚决,但是假如真的让我对付起这个无名大臣,我却明显不够资格。想想他好歹也是个是大臣,他的城府绝对会比我深得多,只要他真要对付我,随便伸出个手指头就可以把我压死了。 不过,难道我就真的将他给予我的耻辱深深地印刻在心里,而不向他讨取回报么? 这样想着,我的眼泪不由止住。想我沐依依以前的性格就是一点亏都不能吃,谁敢惹我我就给谁好看的角色,现在却被人骑到头上,我还真的是不甘心。虽然和他相比,我的力量确实很弱小,不过我却是坚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也能够有着力量来报现在他对我的侮辱之仇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也有些累了,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看着头顶碧蓝的天空,我只感到心里真的好疲倦,刚来到这个古代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回去,回去做那个普普通通的沐依依,也胜过现在倾国倾城的林若依百倍! 可是现在的我,究竟还能回去吗?我不由叹了口气,因着那无限渺茫的希望。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相信,全世界的人都是瞎子,都看不出来我沐依依不是传闻中的那个样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也不由好受了一些,毕竟我还是属于一贯乐观的性格,所以也不怎么难受了,并且再怎么伤心生气,也只是给自己找罪受,我才不想因为那个挫男而让自己受委屈呢。 于是我打算站起来回甘泉宫好好歇息歇息,可是我还没有站起来,就只听见一个清朗如最动听天籁的声音传来:“芳草萋萋,绿柳阴阴,姑娘却不去欣赏,而是在此处休憩,岂不是太浪费这大好春光了?” 哦?现在竟然冒出个人来给我掉文了,还真是奇迹啊,难道他不知道我是皇后?我还没看他,就也跟他掉起文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在此休憩片刻,遥望碧空,静听鸟鸣,也不失为感悟春光的一种啊!” 这句话还真是说得我舌头都要打卷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话,要不是也为了让这个人不要看轻我,我才不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这时只听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笑意:“不错,姑娘此言,当真极为有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确是一种极潇洒的生活方式啊!” 真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没事就来找别人搭讪,我禁不住朝他望去,是当我看到他的脸时,却不由怔住,惊在了他给我的第一眼印象中,无法自拔。 ------题外话------ 这是本文的修正版哈,改成了一对一的,人物和情节都进行了很大的改变,有的地方精简了许多,有的地方精彩了许多,绝对比修改前的版本要好看得多,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哈! 修第二章 只见那是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明明拥有如阳光般亮泽的黑发,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明明那双浅绿色的眼眸中充满笑意,笑容却很远很远,像是白雾笼罩的山,一点都不真实。他的眼睛像冬天的湖水一样宁静美丽,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寒冷入骨的寂寞。微挑的双眉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姿,只是无论寂寞还是不羁,都掩盖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天啊,难道这个古代是专门产美男的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每个男人,基本上都是帅的一塌糊涂?并且这还不算,我之前看到的女人,包括本人的现在这副皮囊,也是美得厉害,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优良的遗传因子是不是全在古代就遗失了,所以我在现代,就没看到几个真正的美女帅哥。 好在我之前见过的那个无名大臣也不错,否则我还真是会再度惊住。我站了起来,对他耸耸肩,说:“那才不是最潇洒的生活方式呢!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才会想着要偷得半日来休憩,而一般来说,忙成这个样子的人,一般都混得不好,就跟我一样,知道吧?” 他听着我的话,不由又轻笑了一声,却令得他的脸更是有了独特的气质,简直可以吸引住这世间所有女子的目光。不过可惜却不包括我,因为这两天来屡次被男人轻视和侮辱,我暂时还没有想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所以对他的天人之姿,我也只好敬谢不敏了。 他就这样轻笑着望着我,说:“姑娘的思想,当真极为别致!” “思想?我才没有什么思想呢!”我仍然无谓地耸耸肩,说,“我每天的追求就是吃喝玩乐,又能有着什么思想?” 说完这句话,我就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一个刚才还在和他掉文的“才女”,一会之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他的修养未免也太好,紧紧是抽搐了一下之后,就又恢复了轻笑:“姑娘说的话,总是极有道理,纵然我想反驳,也是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感到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不由也对他一笑:“假如你这是夸奖的话,那我就全盘接收了!不过我还真希望你讲话不要这么文绉绉的呢,让我也不得不这样跟你讲。如果我不这样的话,就好像衬托得我像个完全没读过书的乡巴佬一样,你说对吧?” 他的笑越发的深了,连看我的眼神,也是深了几分:“好,那我就听姑娘的话。” “嗯,那还差不多!”我走到他面前,在他肩上拍拍,“对了,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想到四处去看看,反正我看你也顺眼,不如你陪我去看看?” 他笑道:“既是姑娘如此说,那我自然是尊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瞪他:“呐,你又开始文绉绉说话了,我可不许啊!” “好,我不再这么说话了。”他赶紧点头,“那我现在就陪你四处去看看吧!”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又在后面补了一句:“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只有你对我这么说过话,也只有你,才认为我说的话太文绉绉不好听了。” 他这话说得还真是奇怪呢,难道他的身份太高贵,所以才从来没有人敢像我这样对他不恭敬?不过那又怎么样,别人不敢本姑娘可是敢,毕竟本姑娘好歹也是皇后,除了南宫墨羽,这个秦国还有谁能大过我? 于是我也没有多想他话里的意思,就回头对他说道:“不是我认为文绉绉的话不好听,而是我觉得,做人呢,还是不要太约束自己了,平时说话随便一点,也是可以将意思表达清楚的,又何必要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学问而委屈着自己说那种干巴巴的话呢?”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我说的话,是我以前身为沐依依时的人生宗旨,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委屈自己,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以前的我就混得很差,连个男朋友也没混上一个。不过那又如何,只要自己过得舒服,何必理会别人的眼光。所以我的这番人生哲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了。 我仿佛能听到从身后传来他依然在念叨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禁不住回头去看他,却见他正望着我的背影,眼神有些奇怪。可是当看见我回头去看他时,他却赶紧移开了视线。 到底是什么嘛,为什么要趁我不注意偷窥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不过我也懒得去理,眼看前面来到了一条河边,清澈的河水映着河边鲜嫩的芳草,让我不由感到无比的赏心悦目。尤其在河边,还有着无数的花树,无数细碎的花瓣从枝头散落下来,当真是将整个河面衬托得宛如仙境一般。 我禁不住走上前去,一直走到河边,看着眼前的美景,只感觉忽然诗兴大发,也不理会那个少年正跟在我身后,于是便对着河流摆起了古代诗人们的造型,仰头看天,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剽窃古诗便从我的口中吟了出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呃,吴酒什么来着……” 我绞尽脑汁在想着,可以后面的诗句,却压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在心中不住地怪着自己以前为什么不认真多背点诗,说不定在这个架空的年代还能混个什么诗人当当,可是看现在这个德性,唉! 我只好长吁短叹,伸手使劲去挠自己的头皮,只想通过头皮刺激,能够让自己可以想起这首诗的全文。可是尽管我一直在努力,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唉,算了,一首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耐烦地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上一拍,却忽然像灵感来临一般,一下子就将后面的诗句想了起来,“对了,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哈,看来我的记性还不错嘛!”我得意地自我陶醉中,手仍然在柳树上拍着,可是忽然,我却只感到我的手仿佛触到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并且那东西还凉凉的,在我手碰着它的时候,它甚至还在蠕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转头一看,却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只想一下子跳到河里去。天啊,怎么可能,那个凉凉的不停蠕动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毛毛虫!并且还是我从小最讨厌最害怕的毛毛虫! “妈呀!”我赶紧将手一甩,双脚直跳,脸色却已吓得惨白。我也真是太惨了吧?穿越到这里来了之后,不但有人鄙视我侮辱我,现在连一条小虫子也来欺负我了,尤其更恐怖的,还是刚才我亲手摸到那条虫子了!我最害怕的就是它了,可是……可是我刚刚还摸到它了! 我赶紧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这条虫子,只想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看见它的好。这时,只听见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假如不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真的还不敢相信,本来恬静文静的一个才女,竟然也会因为一条虫子,而吓成这样一个样子!” 他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因为我刚才的举动而感到有些好笑。我不由转头去看他,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也并不是只有我看到虫子才会吓成这样,而是天下所有的女生看到虫子时都会有着这种反应,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啊!” 他听到我的话,不由又是一笑,向我走来,说:“刚才我就见识过姑娘的才华,可是没想到姑娘的才华经高到如此程度,真是让我好生佩服啊!” 我稍稍有点疑惑的望着他:“你是说我有才华吗?哈哈,你可真是过奖拉,其实我才没什么才华呢,呵呵!” 我不由干笑起来,我可不敢跟他说,我刚才的那首诗可是COPY白居易的,要是说出来,岂不是承认我是穿越来的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一下这个才女的称谓吧。 “呵呵,姑娘太谦虚了,那首诗当真极好,我看这世间,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姑娘的才华了!”他仍然在对我赞美着,“尤其是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当真是将这江南春景描述得极好,让人只要一看这首诗,便真的情不自禁地想去亲眼看看江南的风光。不过这秦国乃是处于江北,姑娘能做出此等好诗,将江南的美景描写得这般栩栩如生,不知姑娘是不是曾有什么时候去过江南,看过江南的风景?” “你是说这里不是江南?”我不由有些吃惊了,看眼前的情景,杨柳依依,分明就是只有江南才有着的啊。看见我疑惑的神情,他接着说道:“难道姑娘对秦国的地理,不是太了解?” “当然……了解了!”我打肿脸充胖子,“还有啊,我也是去过江南的,不然哪能写出那样形象的诗来?” 他也笑了笑:“是啊,不过现在姑娘在秦宫里面,应该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过江南的景象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不由有些灰暗,这人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面去了。照我现在的身份,别说去看江南的美景了,就连看着皇宫外面的美景,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看到我这个样子,那帅哥的神色也黯了黯,然后赶紧走到我的面前,一脸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勾起了你的什么伤心过往?不过请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是会全力帮你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都不会有着忧愁的!”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惊讶地抬头来看他,却发现他脸上惶然的歉意,却让他少了几分疏远,多了几分平易近人。而更是因为他脸上的这分歉意,衬托得他的眼似乎也有了几分温柔。他就这样看着我,眼里的那抹温柔那样的深,似乎要将我溺毙其中。 可是看到他的这抹温柔,我的心里却忽然产生了一种逃避的感觉。他这样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才刚刚见到我,就用这种眼神看我? 但我马上又赶紧否决掉了自己的想法,我才不会这么自作多情呢,那抹温柔肯定是我的幻觉,所以我也尽管将它忽略好了。 可是这时,我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不是皇后吗,并且还是这么声名狼藉的皇后,南宫墨羽还说过,秦国的每个男人看见我,几乎都是无限鄙夷的,而不敢对我表现出鄙夷情绪的,也只是迫于我皇后的威严而已。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从眼前这个帅哥的脸上看到一丝或鄙夷或厌恶的神色,并且,也没有看到他向我行礼? 难道,他不是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种? 我禁不住问道:“你……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他听到我这样问,愣了一下,才笑着说:“是啊,我的确不认识你,不知姑娘芳名,能否告诉我?” 我的眼神不由有些黯然,难怪他之所以不对我表现出厌恶,只因他不认识我,自然不知道我以前的“光辉历史”。可是不管怎样,他还是在我穿越之后,第一个跟我完全平等交流的男子,在别的男人都在鄙视和嘲讽我时,他还将我完全看成他的朋友一般,更是让我的心里无比的温暖起来。 所以这样想着,我也不由将他看成了我的朋友,于是忽略掉刚才我注意到的他那疑似温柔的眼神,朝他一笑,说:“在问别人名字之前,起码也应该先将自己的名字相告才算礼貌吧?” “呵,是啊,多谢姑娘提醒啊。”他也朝我一笑,然后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说,“我叫上官鸣轩,你呢?”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叫沐依依,名字当然没有你这么有个性了,不过很好记,希望你不要忘记哦!” 不知怎么的,我在他的身边,会感到很轻松,丝毫也不似第一次见面的人有着的拘谨。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望着我,似乎有点疑惑的问:“你不认识我么?” “拜托啊老兄,请你不要模仿我说话好不好?这可是我之前问过的话呢,你要问你问个新花样啊!”我不由失笑,“并且你很有名么,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认识你?对了,这里是皇宫耶,你能够在皇宫里走动,难道是太监?不对不对,你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太监,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听了我的话,也是失笑:“是你自己说过的哦,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必须要先通报自己的名字。而同样的道理,在问别人来历之前,应该也要先通报自己的来历吧?” “呃……”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懂得以牙还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不过我当然是不能将我的身份告诉他,否则可难担保他不会和南宫墨羽一样,对我毫不尊重了。所以我只好装傻,打了个哈哈,站了起来,说:“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为什么非得要问得知根知底?你现在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就陪我逛逛这里好吗?” “好!”他笑着点头,也站了起来,走在我的身边。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玉箫,不由惊喜地问:“你会吹箫吗?” 他点点头,笑着说:“会啊,要不要我吹一首给你听听?” “好啊!”没想到他这么聪明,我还没提出我想听他吹箫的要求,他就先说出来了,不由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将箫移向唇边,十指微动,一曲无比美妙的乐曲便从箫中逸出。 我彻底沉醉在箫声中无法自拔,这应该是世间最美的天籁了吧?仿佛流过清晨树林中的小溪,能够在瞬间荡涤人心中的所有阴霾;又仿佛是来自九天的召唤,让人瞬间,似乎看到了最美丽的天堂。 我禁不住赞道:“你吹的箫真的好好听,简直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乐曲了!” “真的么?”听到我的赞叹,他似乎极为高兴一般,看到他的笑颜,我也感到很高兴,于是点头说:“是啊,你吹的曲子真的很好听,我根本没必要说假话的啊!” 他低头看我,唇边是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啊,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吹给你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忐忑,又想起刚才他的眼神,心里更是不安起来,于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只是怕以后真的没条件的。” “怎么会没有!”他听得我这样说,似乎有些急了,“沐姑娘你放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时候的,而我,也不会再让你像今日这般伤心了!” 我只觉得心里忽然很乱,却也是不忍对他说出什么重话来,只有勉强一笑,说:“谢谢。” 只听到我这两个字,他却似乎很开心一般,望着我温柔的笑了笑。我却真的不敢再去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就算我现在确实美若天仙,但他自己也长得这样帅,所以他应该没有理由因为我长得漂亮,而对我一见钟情吧? 那么他这样做,究竟是出自什么原因? 我只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了几分,只好一路沉默着向前走去。虽然我从以前一直到现在,都的确很希望有个帅哥喜欢我,但好歹前提就是我也要对这个帅哥有感觉。可是我对眼前这个叫上官鸣轩的帅哥,除了有一丝安定的感觉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什么感觉了。 所以,要我对他有什么回应,那真的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了。 何况,我也不能自作多情地认定,他就是喜欢上我了啊。 我只感觉心里乱得很,和他在这里走了一圈,感到心里压抑得很,不但没有达到散步应有的效用,反而还让我身心俱疲,于是终于忍不住对他说道:“呃,那个……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没做,我就先走了啊!” 他浅笑一声,说:“倘若你不介意,你就叫我鸣轩吧。” “鸣……鸣轩?”我简直要绝倒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来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生呢,但是现在……我只好干笑一下:“我能不能换个叫法啊?” “哦?那依儿打算怎么称呼我啊?”他含笑望着我,笑虽温柔,可是为什么我看着这样的笑,只觉得冷汗都出来了?看来这人真是个厉害角色,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听他的好了,再说嘴上吃吃亏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他的笑更加温柔:“既然依儿已经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了啊!” 我更加无语了,我什么时候跟他有了这么好的关系了,他就自作主张地叫我的名字了。并且还叫得这么恶心,还依儿呢,寒一个,连我老爸老妈都没这么叫过我。 但是弱国无外交,眼前的帅哥虽然看起来一副非常无害的样子,但绝对是个腹黑人物,我可不想惨遭他的什么荼毒。他见着我这副郁闷的样子,又是一笑:“那依儿便叫我一声吧,然后我们再分别!” 尽管很不情愿,我也只好磨蹭出两个字出来:“鸣轩。” 明明是不情不愿说出来的,他却似乎得到莫大的奖赏一般,极高兴地享受着这两个字带给他的欢乐。我心里更加不懂了,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了,但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我现在除了长的好看之外再没什么有点,他凭什么就会喜欢上我? 算了,反正这也是他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去想好了。我转身正要走时,却只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儿,你等一下,我要送你一件信物!” “信物?”我疑惑的转头去看他,却见他点头:“是啊,我早说了,我们必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而到时再见面时,这个信物可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东西了,你可一定要保管好哦!” 说着,他便将一块小小的玉佩向我递来。我无限困惑地将这个玉佩接过,心里却在感慨这个玉佩是不是太小,假如拿去卖的话根本值不了什么钱。尤其上面的字更是小得出奇,就算用放大镜估计也看不清什么来。 看来这果然是只适合当信物的啊,只不过他拿一个信物给我,又是为了什么?我忽然打了个寒战,老天,他送这个给我,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不要啊,本姑娘现在还没有作好谈恋爱的准备呢,所以这个定情信物,上官大哥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还在郁闷时,只听耳边传来他好听的声音:“依儿,我走了,不过不久之后,我们一定又会见面的,你可别将信物丢了哦!” 他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了?我疑惑地抬头,却只对上一双澄澈的大眼。“大哥你是鬼啊?”我吓了一大跳,这个上官鸣轩大帅哥怎么做事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什么不去做,偏偏就喜欢装鬼吓人,吓死人很好玩么,真是幼稚! 唉,以前我每天就祈祷能够让我见到多些美男,可是现在我穿越后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见到美男了,却发现这些美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不见。 南宫墨羽就典型的一条暴龙,而眼前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上官鸣轩同学,也是行事看起来一点都不正常的样子。 看来我以后的感情历程,还真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好又想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可是我还没好好的体验一下这个皇宫里面的美景,就只看见一个人朝我走来,刚看到那个人,我就不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个人,那便证明,我优哉游哉的体验生活,就只好到此为止了。 远远的,那个人看到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一路向我跑来,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娘娘,奴婢总算找到您了!” 看着眼前的皓雪,我也只好认命的叹气,没精打采地问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急着找我?” 皓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娘娘,现在各宫娘娘都已经到了甘泉宫了,并且都在甘泉宫里等着娘娘,只等着娘娘前往来向娘娘请安呢!刚才皓月跟她们说娘娘还未起身才拖住了那些娘娘,可是若娘娘还不去,那个谎言就要被拆穿了!” 我没好气的说着:“我还说什么事呢,原来还是这件事情!既然她们愿意等的话,那她们就尽管等吧,我可不想奉陪了!” “可是不行啊娘娘!”皓雪一脸的紧张,“因为这一次,连花贵妃也来了啊!” “花贵妃?花贵妃是谁?”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为什么每个人提起她时都这么紧张,难道她是什么厉害人物么?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皓雪一副非常无语的样子默然了一会,才终于开口说道:“娘娘,花贵妃可是花将军的千金啊,并且她也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了。更加厉害得不是这些,而是传说花贵妃相当有手段,凡是得罪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次娘娘假如不出现的话,恐怕她从此以后,就会把娘娘当作眼中钉了阿!” “不会吧?这女人这么彪悍?”听到她这样说,我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忐忑了。虽然我却是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对付南宫墨羽也是针锋相对的,可是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的良训还是要时刻记得的,虽然南宫墨羽也不是什么君子,可是比起花锦簇来,应该还是好对付点吧?毕竟一个女人使起阴的来,可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并且就算她不敢对付我,料想我甘泉宫里面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为了大众着想,我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游玩时间了。所以我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那我们就走吧!” “是,娘娘!”听到我这句话,皓雪喜出望外地点头,便和我一道向甘泉宫走去。 我一路唉声叹气地向甘泉宫走去,相比我的失落,皓雪倒是跟我形成鲜明对比,满脸的神采飞扬,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把花锦簇说的那样恐怖,从而骗得我乖乖的前往甘泉宫。可是现在我都已经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刚走到甘泉宫大殿的门口时,便只看见数不清的视线都刷刷向我射来,几乎要将我射成一个马蜂窝了。而她们的眼中也是充满探寻,显然是想将我这个皇后好好的看清楚,看看我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在心里得意的笑了两声,便只见那些妃子们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晕了,这么多人一起发声,还真是震耳欲聋。虽然那些声音都娇滴滴的,的确可以称为莺声燕语,但是这么多莺声燕语,也足以有形成噪声得可能啊! 我只好勉强忍受住耳朵的不适,对她们说道:“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这些莺莺燕燕们又都用雷霆般的声音回答着我的话,然后便都站了起来,我望了一眼她们身后的椅子,说了句:“大家不要客气,都坐下来吧!” 她们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我也很无语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却在不停地想,难道这所谓的“请安”,就是这个形式?那未免也太寒碜了一点吧? 可是为什么我看她们每个,都仿佛是一副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不敢说出来的样子呢? 我就还真不懂了,到底有什么话,让她们现在这个便秘一样痛苦的样子看着我。有话就请说呗,这样忍者多痛苦。 就在我等她们说话等得实在好无聊的时候,终于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将我从这片无聊中彻底的拯救出来:“娘娘,臣妾听闻昨晚皇上是在回龙殿过的夜,并且皇上还大发雷霆,甚至将一只从楚国进贡而来的绝世宝瓶给摔破了。可是昨晚不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么,皇上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呢,还请娘娘明示臣妾!” 我真的是忍不住想要骂人了,我原本还感谢她起了个说话的头呢,可是不想这厮一出来就和我作对,专拣我不想听的话说。天知道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要再提起昨天晚上发上的事情,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光辉事迹,而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想我沐依依从小就一直洁身自好,虽然现在已经读大学都读了两年了,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和男生有这什么接触了。可是在这个年代,却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又叫我怎么能不气? 而更郁闷的却是,这件事情,似乎这个皇宫里面有耳朵的人几乎都知道了,那要我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啊? 并且眼前这个穿着粉红色宫装得漂亮女人竟然还跑到我这个当事人面前来说,究竟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转头仔细看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猜想一点没错,她真的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只因在她的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嘲讽和冷笑,都让我看得一清二楚,也终于坚信,她来这里,果然就是一个来找茬的。 这人还真是大胆,你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我还是皇后呢,竟然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看来我不给她点教训尝尝,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后宫里面谁才是老大! 我正要说话时,却又有一只麻雀抢走了我说话的权利:“就是啊,臣妾也是很想知道,为何皇上竟会在大婚当晚,有着如此失措的表现呢!还请皇后娘娘向臣妾明示,毕竟臣妾可是真的很想给皇上分忧的!” 哈,你会想着给南宫墨羽分忧?我看你也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专门跑来对我群起而攻之的吧? 我心里不屑地说,却只听见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都是在附和刚才那个女人的话。我冷眼看着她们,只见那个女人唇边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正看着各位妃子们的表现,眼里也有着一丝嘲讽。 看来那个妃子果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并且这次行动可不是什么冲动的行动,而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阴谋活动。而这次阴谋的针对人,就是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大人。 可惜这种事情,我沐依依可是看得多得去了,并且曾经自己也组织过这样的活动。她们还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啊,真不知道当我戳穿她们这次计划的目的之后,她们会不会失望的想哭? 我继续不说话,却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们,听着她们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看到我这个样子,那些妃子们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我将她们都扫视了一遍,唇边含着一抹轻笑:“怎么,你们都说完了么?” 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们更是连气都不敢喘,可是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抛向刚才那个穿着粉红色宫装的女人身上。她们还真是没大脑,这样的举措,不是光明正大的向我宣明,她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就是眼前这位大姐么? 我又是一笑:“刚才你们不是讲得挺欢的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你们都讲话啊,本宫刚才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么,你们有话就请慢慢讲!” “臣妾不敢!”听得我这么说,有几个胆小点的妃子已经跪了下来,而另外几个也是面如土色,低着头不敢说话。要说最正常的,当然是刚才那个女人,她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眼中微微含着些探究,正玩味地看着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众人一眼,忽的将脸一沉:“你们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究竟还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身为六宫之首,岂能容你们在此对本宫出言不逊?今日本宫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若日后再发生此等之事,可千万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你们既然已经向本宫请完安了就回去吧,本宫还要休息!” “是,臣妾告退!” 听得我这么说,她们更是吓得战战兢兢,似乎没想到我会厉害到如此程度。对我磕完头后,便火速向外面走去。那个首领女人走在最后面,等大家都走光了,她便转头来看我,唇边一抹似笑非笑,说的话更是玄虚之极:“今日臣妾领教了皇后娘娘的凤威,当真受益匪浅,还希望日后再有此等机会!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 说完,她便也走出了大殿。看着她们都已经离开,我却丝毫没有心情回味刚才大大逞了一下威风的美好滋味,而是感到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这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那样一语双关的话,只要我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只希望以后不要与她交锋才好,要不然我可真是不能斗得过她。 看来我在这个皇宫里,还是要步步小心的好啊。虽然只是看过电视,我也是能知道,古代后宫里面的斗争可是相当激烈并且残忍的,我这个现代人这样半吊子的小聪明,能在这里安然的生存下去,除了靠我老爹的权势,就只有靠运气了。 我叹了口气,却只听见皓雪的声音响起,其中满是担忧:“娘娘,刚才那个,就是花贵妃啊!” “不会吧?竟然是她!”我还说呢,为什么那些妃子们都这么听她的话,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花锦簇花贵妃啊!我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手段,果然是比我厉害多了,不然那些妃子们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了,就连要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话都要请教她,看来在这个皇宫里面,实际的主宰却是不是我,而是那个厉害非凡的花贵妃。 并且她的相貌也真是极美,又有手段,南宫墨羽不喜欢她才是有鬼了。 可是我未免也太背了一点,本来特地赶来接受她们的请安,就是为了不得罪这个女人,可是不想来了之后,却将她得罪的更加彻底。看来我以后的生活,可当真是会暗无天日得很啊! 我只好自叹命苦,看见皓雪一脸担心的模样,便在她肩上拍拍,笑了笑,说:“别担心了,我好歹也是皇后,并且我老爹也是相国,她比不过我的,所以当然也不会害我了!好了,你不要说了,经过刚才她们请安之后,我现在好困啊,就先去小睡一下下了,你先退下吧!” “可是娘娘——”听到我的话,皓雪仍是担心的望着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关心我,我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涌起,也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又朝她笑了笑:“好啦,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不要再说话了噢,不然我可是会不客气的!” 说完,我就朝我的寝宫走去。我现在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可是我的心却真的很累。经过才一天的体验,我就无比清楚的知道,我这个人,实在是一点也不适合住在这个皇宫里面,更不适合当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我最向往的日子,就是有着绝对的自由,无拘无束的干我想干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情形,又怎么样能由得了我来选择? 所以我只好祈求上天,让它保佑我能顺利出宫了。虽然这种机率确实很小,可是一旦有,我绝对会是尽全力把握住的! 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并且还是被人叫醒的。看来人一闲的话还真是会闲出毛病来,我以前每天睡上七八个小时就足够了,现在竟然成了个睡包,连我自己都接收不了了。可是当我睁开眼来,却只看见皓雪紧张的神情,就知道肯定大事不好了,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这样杀头的危险来喊我起床的。 见我睁眼看她,皓雪急急地说:“娘娘,皇上来了!” “什么?”我不由吃了一惊,连瞌睡都跑了一大半。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是身体健康没有幻听的啊,可是为什么南宫墨羽竟然会到我这里来?毕竟这个人渣也已经说了,他永远也不会来我这座甘泉宫,要令这里彻底变成一座冷宫,怎么现在违反这个说法的倒是说这话的本人了? 皓雪点了点头,说:“是啊,皇上已经在大殿里了,并且还等了很久了。娘娘还是快点走吧,要是皇上生气就不好办了!” “哦,我马上就去。”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却在不停地想南宫墨羽来这里的原因。他到底来干什么的,难道是记恨我那天对他的不恭,而来找我算帐的?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虽然我并不怕他,虽然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帝,杀人就像杀只蚂蚁一样容易。要是他想对付我,无论怎么做,我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可是忽然,我又放松下来。管他呢,他想对付我尽管对付好了,不过我是个皇后,他怎么着都不可能杀我,最多也是把我贬为庶民。那这样更好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逃离这个牢狱一样的皇宫,我还巴不得惹他生气,然后他将我赶出这个皇宫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也没有了担心,一脸无所谓地向大殿走去。 一直走到大殿门口,果然看到南宫墨羽正坐在椅子上,甘泉宫里面的宫女和太监连同李姨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跪在地上。南宫墨羽手里端着一个茶盏,望着他们,眼睛里是没有一丝感情,声音也是冷冰冰的:“皇后怎么还不来,究竟去何地了?” 看到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脚步重重地走了进去,也是冷冰冰地说:“你不用问他们了,本姑娘现在来了!说吧,你来又有什么事情,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淫·棍?” 一边说着,我一边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要我向你下跪?想都别想! 看见我这个样子,南宫墨羽的脸上顿时笼上一层怒色,“腾”地一声便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望着我,怒喝:“你说什么?朕什么时候成了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大、大——” “难道不是么?”看到他不好意思将最后一个词说出来的样子,我心里暗笑,却是头一扬,挑衅似的说,“如果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你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某人明明白白地说过,以后再不会来甘泉宫,要让这里变成一座冷宫的。可是现在,又是谁不遵守诺言,再次来到这里的呢?” “你——”南宫墨羽被我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冷一瞟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将怒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你们都给朕退下!” “是,奴婢(才)告退!”他们满含惊惧的声音响起之后,迅速以光速撤离。可是退下之时,都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真的很担心我,可是却又不敢得罪盛怒中的南宫墨羽,所以只能在精神上支持我了。 南宫墨羽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又重新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冷冷地说:“朕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若不是因为情非得以,朕一辈子都不愿踏进这个地方,所以你就别得意了!”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已经动了真怒。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耸耸肩,说:“我也是,若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滚进来,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你!” 他似乎感到有些讶异,皱着眉问:“你当真这么讨厌见到朕?” “没错!”我点点头,非常笃定地说道。就算以前林若依真的是个*荡妇好了,可我沐依依可是不会像她这么花痴,我也要让他看看,别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他那些妃子一样,每天做梦都等着他的宠爱。起码在这个皇宫里面,就有我这么一个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见到我这个样子,他仿佛更加吃惊,可是瞬间又恢复了平时面对我时的样子,即眼里含着讽刺,唇边有着嘲笑的经典造型。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不会有好话说,于是也没好气的望着他,看看他嘴里会说出些什么鬼话来。 他见我一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眼里划过一道怒意,却也只好拼命抑制着,说:“朕听闻今日众妃嫔都来向皇后请安了?”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淡淡一瞟他,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皇后竟然还问朕怎么了?”他一扬眉,唇边一抹嘲讽的笑意,“倒是朕还应该问皇后究竟怎么了才是吧?” 这人脑袋有病啊,干吗老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妃子来向我请安又有什么问题了,他干吗要这样对我?于是我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话说就请说明白点,不要在这里跟我打哑谜。我的理解能力相当有限,恐怕不能理解你话中的潜台词!” “你……”他被我这话气得双唇直颤抖,手指着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好,今日朕终于也知晓了各位妃嫔们所言非虚,皇后果然是个千古难寻的悍妇!连对朕都是如此,那对其余人等如何,朕真的难以想象!今日朕听闻皇后对各位来请安的妃嫔大为刁难,本来朕还不相信,毕竟皇后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可是现在……对于这件事情,皇后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原来他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看来那些妃子们的动作还真快,所谓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如此吧?但看南宫墨羽的样子,他自然是会选择相信她们而不会相信我,毕竟我跟他有过这么大一个梁子,那个花贵妃花亲亲又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有花贵妃撑腰,他当然会偏袒那些人了。 所以他现在来找我,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还好意思问我对这事有什么话说!我能有什么话说? 什么话都被他给说了,我再说什么也是会被他看成狡辩。 他见我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的样子,气得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直走到我的眼前,居高临下望着我,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好,既然皇后对这件事也无话可说,那朕便也尽管可以秉公办理了!” 我一撇嘴:“好啊,你要怎么惩罚我就尽管办吧,反正我在你的眼里,本来不就是一个荡妇再加上一个泼妇么?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我还有什么话说?”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千万别怪朕薄情寡义!”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冷哼一声,说,“皇后掌管凤印才不过一天,就对后宫妃嫔大为刁难,让后宫不复往日安宁。既然如此,那朕便收回你的凤印,让它交予花贵妃掌管,只有她,才能将整个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 哼,我就知道你要干的没好事,果然如此,不就是想一步一步夺去我的权势,最后连皇后的位子也夺去,全部都给你的花亲亲吗?不过也好,反正本姑娘这一切也不稀罕,你想要,我就尽管给你好了! 我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不看他,淡淡地说:“好,你想要就拿去吧。” 他听着我这么说,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讷讷地说:“皇后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朕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说我当然就不高兴了,竟然敢质疑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所以我立马就一脸火气地转头看他,“你凭什么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我告诉你,别说这个我连看都没看过的凤印我会稀罕,就连你把你的玉玺给我,我也不会正眼瞧上一下!既然你都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当然也没有必要来征求我的意见,尽管想拿就拿好了!你有闲本姑娘可是很没空,我叫人把凤印拿给你之后,你就尽管走人吧,要知道我也真的很不想见到你!” 他的神色愈发惊奇,仿佛看到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我连看都不屑于看他,只是一脸冷冷地掰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当他是透明人的架势。 忽然,他的声音响起,里面仍然有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应该知道朕夺去你的凤印代表着什么,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意见?” “哼,你说得可真好听,红脸白脸你自己都唱好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抬头看他,“还有,对于当你的皇后,本姑娘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巴不得你将我的凤印拿走,什么都不留给我。当然了,如果你废除我这个皇后的头衔,并且还贬我为庶民,我可是会相当感谢你的!” 他定定的望着我,眼里似乎有点奇异的光芒在闪烁。我却仍是不理会他,他想看就看呗,看着又不会少块肉,不过对于他,我可是连看一眼也欠奉,自然也个白眼也懒得赠送了。 他就这样望了我半晌,才终于有了点神色的波动,却是一脸冷笑:“皇后打的算盘当真精妙!不愧是天下闻名的*荡妇,知晓朕从此以后再不会碰你,就费劲心机要朕将你贬出宫去,然后好跟你以往的奸夫们重温旧梦?难道在你的眼中,朕就真的这么傻,被你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人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说的话就这么不上档次,真是让我忍无可忍了! 我冷冷地说:“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当然什么办法都没有,毕竟我也没有特异功能,能够让人的想法都改变!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个*荡妇,那我又干过些什么事情,请问你能不能拿出些证据出来,证明我确实是像你所说的那样?” “你要朕拿证据?哼!”他听着我这么说,唇边嘲讽的含义更深,“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又为何要在朕面前惺惺作态?朕告诉你,你大可完全死心,毕竟你可是我秦国皇后,就算让你身老深宫,朕也决不能让你做出任何有辱皇家脸面之事!况且,你可是林相国寄予厚望之人,又怎可令相国大人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我简直被他这番话气得晕了过去,好,既然你不愿意放我走,那我就使劲折腾好了!我就不信你没有受不了我的一天,我就不信没有那么一天,让你求着我要送我出宫!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唇边也泛起嘲讽的笑容:“你说的我以前所做有辱皇家脸面的事情,无非是我和众多男子关系比较亲密而已。但你也千万别忘了,那时我做这些事情是在婚前,既然还没有和你成亲,那么我做什么事情当然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相反,有些人倒是比我更恬不知耻,成了亲以后,还跟这么多女子牵牵扯扯,真不知道照你的逻辑,这种人又能算什么哦,难道是淫男荡夫?哈哈!” 南宫墨羽被我气得脸都青了,怒吼道:“什么叫和众多女子牵牵扯扯?什么叫恬不知耻?什么叫淫男荡夫?她们都是朕的妃子,朕和她们如何也跟你无关!你这个妒妇才是整个天下最不知羞耻之人,身为一个女子,和众多男子关系暧昧,竟然还不知悔改,你有何资格可当我秦国皇后!” “既然你认为我没资格,就请尽管废了我啊!”我好整以暇地说着,挑了挑眉望着眼前在怒火中咆哮的南宫墨羽。 “你休想!”不愧是皇帝,在怒气冲冲时还能保持着清醒,真是让人敬佩啊敬佩! “照你这么说,就是男子无论有多少女人都不要紧,而女子倘若跟任何一个丈夫以外的人交往,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了?”我忍着火气问道。 “不错!”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好象这是一个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我继续忍着火气:“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惊奇地问了我一眼,好象我问的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因为这本就是天下的规矩,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只能从一而终!这个道理,难道没人教过你么?” “哈哈!”我冷笑,“这个道理当真太有理了,有理得几乎没人敢去质疑敢去反抗!但我却偏偏不服,我偏偏要好好地去质问一下!男女之间本就是平等的,为什么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说到底,只是因为宣扬这个规矩的,本就是男子,而如今的社会,又是男权社会而已!可是我却不想管那么多,既然男子自己做不到能够从一而终,又为何要勉强女子?既然男子自己可以有着这么多妻子,又为何不许女子和别的男人交往?” “住口!”终于忍受不住我的“歪理邪说”,南宫墨羽再度咆哮起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身为女子,自然是要从一而终,而男子,自然是可以娶众多妻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岂能容得了你来胡说八道!朕看你这样说,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吧!” 我气极反笑:“是啊,我是找借口,因为我就是不能容忍我必须要绑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何况我也不喜欢你,为什么偏偏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能给我所要的任何东西,你也没有值得我爱的资格,你与我,本来就是没有任何关系,只除了这个皇后的名号而已!” “你……你这个贱人,怎么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出来!”南宫墨羽被我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逼近我跟前,眼里更是如同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好,既然你这般想走,那朕便成全你!三日之后便到了皇后省亲之日,你可以在相国府尽管待着了,没朕的命令,你休想再回到这个皇宫!”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所谓君子一言快马加鞭,还希望你不要食言的好!不过似乎我也不应该对你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你之前就已经做过不讲诚信的事情了,你说了不来我的甘泉宫,可是现在不还是来了?好了,你这句话我还是不要当真,就当是你消化不良放的一个屁好了!” 见到他被我气得口不择言,从而将这句话说出来,我当真是高兴无比。但为了让他彻底记住他说过的话,我还是要下点猛药才行。 他见到我的神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多么不应该说的话,脸上有着悔意,但听了我的话后,那种悔意一扫而光,只是冷哼一声:“朕乃九五之尊,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你就尽管放心好了!现在你快将凤印拿出来,毕竟朕也不想留在你这座甘泉宫!” 只要他答应我离开皇宫这个要求,我当然什么都不顾了,虽然那只是暂时的。所以我立马就朝身后叫道:“李姨,快把凤印拿来!” 听得我这般说,南宫墨羽也赶紧说:“凤印又不是寻常之物,你怎么可以随便要旁人去拿?” 我耸耸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我有什么办法,毕竟我又不知道它放在哪里了。既然你说别人不能碰,那就你去拿啊,我想你应该还是记得它放的地方吧?” 他听了这话,立时目瞪口呆,随即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说:“快将凤印拿来,否则朕严惩不贷!” 听到他开了金口,李姨却没有听从他的话去拿凤印,而是径直跑了进来,一直跑到南宫墨羽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请您饶了小姐吧!小姐年少不懂事,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宫中各位娘娘相处,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这般对小姐啊!” 她说得声情并茂,南宫墨羽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冷冷地说:“你刚才唤她叫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李姨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啊!” “小姐!”南宫墨羽再度爆发,“她明明是我秦国皇后,你却一直叫她小姐,究竟还有没有将我秦国皇室放在眼里?难道在你眼中,整个天下就是相国府,然后再无其他?来人啊,将这个大逆不道之徒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这下,不但是李姨,就连我也是目瞪口呆了。过了半晌,李姨才慌忙反应过来,赶紧磕头求饶:“皇上请饶命啊,奴婢决无此意,请皇上一定要明鉴啊!” 而我,也是在这时清醒了过来,不由冒起一丛怒火。果然古代的君王喜欢草菅人命都不是假的,起码我眼前就有一位。何况他要动的还是我的人,并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他究竟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我只感觉心里怒火燃得更加猛烈,一下子冲到李姨面前,义愤填膺地怒视着南宫墨羽:“你不要杀鸡给猴看,动不了我动不了我爹,就来动李姨!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敢动李姨一根寒毛,我跟你没完!” “哈哈!”似乎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南宫墨羽大笑起来,“那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有什么手段,可以和朕‘没完’?” “办法自然是有的!”我依然怒气冲冲朝他望了一眼,然后回头大叫,“皓雪,你快去将凤印拿来,快点!” 听到我这么说,南宫墨羽脸色一变:“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我冷哼一声:“当然是救李姨!我才不像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知道杀人,并且杀的还是这样一个既无辜又手无寸铁的人!今天就算与你拼个玉石俱焚,我也要保住李姨!” “你……”南宫墨羽一副非常无语的样子,指着我你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当真为了她,甘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你,我就是要和你对着干!”我没好气地将这句话说完,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毕竟李姨是我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当然不能让她受任何的苦。虽然我知道我要干的事情是孤注一掷,但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谁叫我这个人一向就是喜欢把义气置在第一位呢? “小姐!”李姨抬头看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为她出头一般,嘴唇直哆嗦。我望着她,笑了笑,说:“李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小姐,你为何要这样对奴婢,奴婢真的不值得啊!” 李姨的眼里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仍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又是笑了笑,说:“为什么不值得?我的命是命,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众生皆平等你听过没有?况且你还是一直抚养我长大的李姨啊,我不救你救谁呢?好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救你的!” 李姨的眼里闪现出点点泪花,忽的紧紧抱住我的腿,哽咽着说:“小姐,奴婢真的对不起小姐啊……” 我有点过敏地想挣开她抱着我的那双手,真是受不了了,难道电视里面说的都不错,那些下人们的确会很容易因为主子的一点恩惠而感动?我不由无助地望望四周,想从李姨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却在惶然四顾时撞见南宫墨羽的脸。只见他正怔怔地望着我,脸上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眼里也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心里仍然是在忍不住猜测着他这种奇怪的造型是什么意思,可是猜了半天,也只得出他是在看好戏这个结论。 我不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李姨这么悲伤,你很高兴么?” 听得我这么说,南宫墨羽冷哼一声,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恶语相向,而是转过头去不看我。看到他这种反应,我更加疑惑。我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会转性,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奇怪,让我一时之间真的不能接受。 算了算了,既然他懒得理我,那我也懒得理他了。 好在这时,我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皓雪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凤印。我赶紧跑上前去,将她手中的凤印夺了过来,然后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步一步向南宫墨羽走去。 看见我露出如此诡异的笑容,南宫墨羽不由微微一愣,然后眉头一皱:“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究竟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我朝他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凤印一扬,说,“既然你不肯放过李姨,那么就别怪我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太冲动的事情出来!你有没有看到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我敢发誓,要是你不放过李姨,我可是要和这个东西共存亡!” 南宫墨羽定定地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竟然敢威胁朕?” “哼,威胁你又怎么样?”我一扬头,“对于你这种黑白不分是非颠倒的昏君,我还要讲什么道理,当然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救李姨了!好了,要不你就答应我们,要不你就把我和这个凤印全毁了,不然我可是永远都会不甘心,永远都会对你这个昏君心存鄙视!” “你!”南宫墨羽气得脸发青,狠狠望了我一眼,声音冰冷,“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 不会吧?我本来这样做,是认为他不会做什么为难我的事情,毕竟我可是他的皇后(虽然是名义上的),并且我老爹的势力这么大,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毒,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死啊?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突然却发现他正看着我,眼里有着一丝探究。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当我是被你进行实验的小白鼠?我只感觉心里分外不舒服,下意识的就许不想在他面前认输,于是再次一扬头:“哼,你杀我就杀我!不过这样一来,我手里的这个凤印,可就铁定保不住了,而你想要谁当皇后,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么?”听得我这么说,南宫墨羽眼里划过一道好笑的痕迹,“假如皇后真的想摔的话,那就请便吧!不过朕倒要提醒皇后一下,要想摔坏这个黄金打造的凤印,可是要练就非常高明的武功的哦,不知道皇后可曾具备这种本领?” “你说谎!”我口里虽然在否认,可是却已经去拆开包着凤印的那只小袋子了。刚刚打开袋子,便只觉眼前金光闪闪,果然看见一只黄金打造的凤印出现在我面前。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不要这样耍我啊!” 我不由万念俱灰,朝天怒吼一声,为什么连老天都要帮着这个叫南宫墨羽的昏君?为什么好人就是没好报?为什么我要输在他的手里? 我朝南宫墨羽狠狠瞪了一眼,却只看见他的唇边竟然有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让他绝世的面容看起来更觉好看。可惜在我的眼里,那副尊容却只相当于恶魔的面孔,我将那个凤印往地上一摔,冷冷的说:“那好,既然你赢了,那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 可是在我摔凤印的瞬间,我却只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住手,不要摔!” 恩?这是谁啊?虽然心里感到奇怪,我还是将我想说的这句话说了出来,以证明我的英雄气概,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嘛。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么这么熟悉? 我心下疑惑,于是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南宫墨羽已经到了我的身边。大家难道都是习惯了装鬼吓人吗,为什么一个个移动起来这么快,并且还一点声音也没有? 尤其现在更加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就是南宫墨羽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捧着刚才被我摔到地上的凤印,声音沉痛中尽是愤怒:“朕都叫了你不要摔,你怎么还摔!你看看,现在它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自己看看啊!” 说着,他将一堆粉末状再加上一块破烂玉石捧在手心拿到我的面前,我一头雾水地低头一看,只见那些破烂上面还隐约有着一层金色的镀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我禁不住吞了口口水,不敢去看他满含怒火的眼,讷讷地说:“是你自己说这是黄金打造的摔不破的嘛,要是你早说实话只是上面镀了一层金粉,我怎么还会摔啊?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到后面,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有理了,于是语气也越发理直气壮。听到我这样的解释,南宫墨羽脸都气青了,咬牙切齿地望着我,眼里仍然在喷着怒火。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这样望着我是什么意思?看他在使劲磨牙,难道是想在我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以报凤印摔破之仇? 可是我却不能退后半步,只因南宫墨羽已经使劲的抓住了我的手臂,不让我有逃脱的机会。我现在只有暗叹自己命不好的份了,谁叫我这么命苦,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的角色,遇到的事情都是偏偏跟我作对?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良训,我赶紧向他赔笑:“嘿嘿,那个皇帝大哥啊,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就请你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以后?你还想摔第二次吗?” 南宫墨羽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又重新凝成冰块,语气中充满冷嘲。 “没有了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继续赔笑,“有了这一次,我怎么还敢摔第二次呢?再说了,也没有第二个凤印让我摔啊!” 刚说出这句话,我就恨不得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天啊,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偏偏就说些会让他生气的话来呢?偷偷去看他的脸,果然看见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于是赶紧亡羊补牢:“嘿嘿,皇帝大哥你就不要生气了!你这样一个帅哥生得也不容易,要是每天生气的话,那就很容易老的,老了就不帅了,不帅就泡不到马子了!不对不对,你是皇帝,这种事情根本不要愁的,喂,你不要生气啊,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喂喂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敢打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都会还手的哦!喂,你有病啊,干吗要摔我,你以为我们玩摔交啊!” 修第三章 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成功地被南宫墨羽一把丢在了地上。真是弄不懂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老是崇尚以暴力解决问题。我龇牙咧嘴地呼着凉气,揉着被他摔疼的地方,一边还用可媲美小李飞刀的眼神来杀死他,可是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居高临下望着我,唇边却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简直是莫名其妙,堂堂皇后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你起来吧,这样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喂,大哥你没搞错吧,是你把我丢到地上去的呢!”我一边爬了起来一边抗议,看见他脸上那抹奇怪的笑容,只觉得心里陡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走到他面前,战战兢兢地问,“你这样笑,是不是马上就要想杀我了?” “呵!”听了我这样问,他唇边那抹笑更加的深,“皇后怕死么?” “切,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怕!哈哈哈,你尽管杀死我好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心里在暗暗叫苦,可是表面却只有继续逞着英雄,继续那句话,输什么不能输气势!可是我却怎么感觉得到,我的双腿,正在不由自主地在发抖呢? 他听我这样说,又是一笑,朝我深深地望了一眼:“不想朕的皇后竟这般有意思,为何以前未曾听说过,皇后除了艳名天下闻名之外,还会这般讨人喜欢?”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直听得我全身冷汗直迸。我干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说话:“大哥你可别吓我,我可是很不想你喜欢我的啊,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啊,我可担当不起啊……” “你放心,朕还没瞎眼呢!”他唇边仍是那抹意味奇特的笑,声音里也有了一抹似乎是笑谑之类的语气,可是不管怎样,他的话还真是让我火大,什么叫他还没瞎眼?难道世间喜欢我的男人都是瞎了眼的不成?那我倒要让他见识一下,除了他,喜欢我的男人,还有一大把呢! 我一撇嘴:“你放心,我也没赖着要你喜欢我!好了,现在我们什么都讲完了,凤印你自己拿回去,应该也到了分开的时候了吧?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反正过两天我也可以回相国府去省亲,你不要叫我回来好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听着我这么说,他不由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皇宫?” “是啊,我每天都想呢!”我随口答着,又马上警惕起来,“不会吧,你不是想要反悔吧?你可是自己答应我的,君子一眼快马加鞭哦,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他听了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大约可以叫“黯然”的神色(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便连声音也低沉下去:“好,假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那朕便成全你!” 然后,他将那些凤印的碎片拿走,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心里越来越疑惑。他这样做什么意思,为什么态度前后转换这么大?不过他好象还漏了什么问题,那是什么呢? 直到我突然听到李姨的话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竟然没有再为难李姨和我! 事情越来越变态了,连南宫墨羽都开始得健忘症,那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他当然不会是良心发现而放过我们,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忘记了还有李姨这门子事情,从而便会不记得继续命人来打李姨的板子了。 并且,还老年痴呆症早发,把我摔破凤印的事情忘记。 我还真想看看,等他将凤印拿给花锦簇花贵妃时,那位花亲亲看到碎成这个样子的凤印,会有着什么表情。 不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肯定是会相当精彩的了,哈哈。 这时,李姨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小姐,奴婢这把老骨头,肯定就要被皇上留在此处了!” 我一笑:“李姨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什么交情啊,干吗要说得这么见外?不过话说回来,南宫墨羽能放过我们,真是连我也没想到呢!” “小姐不懂么?”听了我的话,李姨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皱眉看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懂?”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都是奴婢多心了!”李姨好象在害怕着什么,赶紧将这句话吞了回去。不过我也没兴趣去管,我就要离开这个皇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里的什么事情,我才懒得去理呢! 看见我对她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李姨忽然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姐,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如小姐用完晚膳,就在寝宫里面好好歇息一会吧。” “好啊!”我也感到肚子很饿了,刚才才睡醒,并且又和南宫墨羽经过这一番舌战,实在是饿得厉害,于是便要皓雪皓月准备晚饭来让我吃。我一边吃着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忍不住问着站在一边的皓雪:“皓雪,你说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皓雪凝眉想了一会,才皱着眉说道,“回娘娘,奴婢还真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呢,毕竟奴婢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的。” “哦。”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皓雪可是一个宫女,她进宫之后见过的男人就只有南宫墨羽一个,又怎么能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呢。我只好黯然地低着头吃饭,心里也实在是很乱,不知道上官鸣轩对我,究竟有没有着喜欢之情。 毕竟假如是的话,那可是从小到大第一个喜欢着我的人,对我来说,可是相当具有纪念意义的,所以我当然要弄清楚一点才好。 皓雪见我咬着筷子却不吃饭的样子,似乎突然有点八卦起来,眼珠转了转,声音里含着一抹笑意,说:“娘娘这般说,莫非是对皇上一见钟情了么?” “扑哧!”听了她这句话,我嘴里的米饭全部都喷了出来,我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哈哈哈,皓雪啊,你的想象力真的好丰富,让我佩服得一塌糊涂啊!” 见着我彻底被她给吓到了,皓雪慌忙给我盛汤,一边疑惑地自语:“难道不是么……” 可这时,一边的皓月已经给她眼神警告了,她慌忙紧张起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请娘娘恕罪!奴婢都是有口无心才说出这番话来的,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模样,我再度忍不住为古代的等级制度感慨起来,对皓雪说道:“好了,你起来吧,不要再跪了!并且以后你跟我讲话也不要这么客气了,大家尽管可以将彼此都看作亲姐妹啊,彼此说说心里话多好!呐,你可不许反对哦,要是反对的话,我可是要对你不客气的!” “是,娘娘!”皓雪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就连一向沉稳的皓月,也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张大了嘴巴。听见她的回复,我心里也是高兴,于是就笑道:“既然是姐妹的话,那我们就一块吃饭吧,看你们这样在一旁挨饿,我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呢!” 皓雪和皓月依然那样愣愣地看着我,忽然皓月一下子跪了下来,紧张地说道:“请娘娘千万不要这样做!要是被别宫的人看到了,说不定就会因此而给娘娘安上什么罪名,那这样一来,奴婢们就是害了娘娘了!” “哦?有这么厉害?”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由有了愣住,这时皓雪也点头说道:“是啊,尊卑之礼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否则娘娘若因为这样而授人把柄的话,那奴婢二人可就真的是虽百死而不能抵罪了!” “好吧好吧,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我也知道这种尊卑的观念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上,实在是很难废除,所以也只好暂时答应她们的要求。可是我相信,来日方长,我也终究会让她们在我面前不再那么拘谨了,要知道这种生活可真是让我不适应得很。 “谢娘娘!”她们两个仿佛得到大赦一般,脸色一片轻松的站了起来,可是我却看到,虽然她们没有答应我的话,但是她们此刻看我的眼神中,除了之前的那一丝敬畏之外,还有着一丝真诚的关切和感动。 看来因为我的这种做法,真的还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起码她们以后对我,应该就不会像电视里面演的一样,时刻准备背叛着自己的主子了。 吃完饭后,我就将她们挥退,然后打算在宫里溜达溜达再去洗澡。可是我才刚刚让她们两个退下,就只看见李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脸色有些严肃。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笑道:“李姨你今天怎么了?又没有遇到什么天大的难事,你干嘛摆出这样的一个扑克脸?来,笑一个!” 可是李姨却对我的话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而是将这种严肃的表情对着我,说:“小姐,奴婢想问小姐一下,莫非今天小姐出去之后,有遇着什么陌生的男子么?” 呃?她怎么这么聪明?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很想否认,可是无奈我的脸却先一步背叛了我的心,李姨看到我的表情,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话没问错,于是叹了口气,说:“小姐,你现在可是皇后了,又怎么能……”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突然发现头有些疼了,早知道就不要留着李姨在我身边了,怎么搞的跟我以前的老妈一样,啰嗦得一塌糊涂,“你不要担心,毕竟我有没有喜欢什么人,我这样问,只是……唉,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还是先出去走走好了,拜拜啦!” 我朝她一挥手,就赶紧加快脚步朝外面走去。对于中年妇女的啰嗦程度,我可是有着超级深刻的体会的,所以当然不会笨到让自己的耳朵惨遭荼毒了。可是我却只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因为我的这种态度,而让李姨真的感到非常失望与伤心。 我忽然又想起她之前对我说的话,以及她因为我救了她而对我非常感恩戴德的态度,只感觉似乎我与她的关系,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可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很复杂,我却不愿意去想,我宁愿把这个世间的每个人都想的善良与单纯一些,让彼此之间也少一点尔虞我诈。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等到天黑以后,我也感到很累了,于是便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倒是很早就起床了,好在南宫墨羽这条暴龙没有再来找我麻烦,所以我也乐得逍遥,于是刚刚吃完早饭,就打算出去玩玩。可是我对这皇宫也实在一点都不熟悉,除了我这甘泉宫,就只去过昨天的那个地方了。可是假如要我去那个地方,想起昨天看到的上官鸣轩,我的心里又不由打起鼓来了。 我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到底触到了什么霉星,才穿过来没几天,经历的生活就比我以前的二十年还要丰富。可是谁知道现在的我,真的是宁愿过着单调的日子,也不要再期盼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再发生了。 我在甘泉宫外面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任凭着我的意志带着我在这个皇宫里面游荡,所以这样一来,我便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绿树环绕,全部都是青石板铺就的路,走起来真的很舒服。并且一路上都没有一个人,四周非常安静,只能听见婉转的鸟啼,悦耳无比,让我心里的烦闷,也因此而消失了不少。 走着走着,我发现身边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的绿树环绕,而是出现了很多好看之极的花朵。那些花儿在我的身边盛开,扑鼻的香气一阵一阵袭来,让我忍不住立刻就顺手摘下一朵来慢慢欣赏。可是还没等我好好地将这朵花欣赏完时,便只听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让我所有的闲情逸致全部跑到了九霄云外。 我赶紧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去听那个声音讲的话,却也可明显辨出那是一个欧巴桑的声音,里面全是火气:“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你吗,就把每个人都不当人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还能得宠多久,我就不相信,现在皇后娘娘进宫了,你还能继续被皇上喜欢!是贵妃又怎样,是将军的女儿又怎样,人家可是皇后,又是相国大人的千金,什么都比你厉害,你怎么斗都斗不过的,你就等着慢慢地失宠吧,哈哈哈哈!” 哦?这个欧巴桑的话里提到了我,我倒要好好地听听。不过她骂的这个人是贵妃,又是将军的女儿,难道是花锦簇?可是花锦簇在整个后宫里一手遮天,比我的权势还要大,又有哪个宫女胆大包天,竟然敢骂她? 我只觉得好奇心越来越重,禁不住想把那个骂人的欧巴桑看个清楚,于是便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走去,透过丛丛花朵,果然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欧巴桑正坐在地上,左手里拿着一个貌似木偶的娃娃,右手里拿着几根锐利的针,眼露凶光。 她一边用那些针往那个娃娃上面刺去,一边继续恶狠狠地咒骂着:“哼,你想杀我是不是?你想杀光我们所有知情的宫女是不是?我就让你杀,我就让你杀!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我要刺死你,我要刺死你!” 她一边狂笑着,一边使劲用针刺着那个娃娃。远远的,我看到了那个娃娃的头上刻着一个血红的“花”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用一个娃娃代替花锦簇,然后将好多银针刺在它的身上,念动咒语,从而让花锦簇也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但这个宫女究竟和花锦簇有着什么仇怨?她话中所说的“知情”的宫女,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花锦簇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而让好多宫女知道了,所以她就想杀她们灭口? 但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个宫女,又是什么身份? 我的心里尽是疑惑,却也知道我不能再多管闲事。反正我现在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皇宫里面的事情,我还是少碰为妙,人也没必要认识那么多。于是我顾不上再听什么机密,就转过身要走。 可是还没走上几步,在我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件所有的电视剧里面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从而让自己的行踪彻底暴露——那就是,我在转身的时候,踩到了一根树枝。 这个声音虽轻,可是这里也太安静了,所以那个欧巴桑马上就转过头来,厉喝道:“谁!” 然后目露杀气的望着我所处的方向。 看到她这种目光,我只感觉我的冷汗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我的腿,似乎也在微微的颤抖。天啊,看她满脸横肉,一眼凶光的样子,她该不会杀我灭口吧?虽然我是皇后,可她连这个后宫的实际掌权人花锦簇都敢骂,那我在她眼里,还不是连只蚂蚁都不是? 看来三十六计,只有走为上计啊! 我慌忙腿上抹油,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这个时候看起来是明明来不及了,因为那个欧巴桑已经站了起来,咆哮道:“你给我站住,要不我就杀了你!” 她好强大的气场啊,只是这样一声咆哮,就比狮子吼的威力还要大,震得我的耳膜都似乎在微微发颤。看来我的确不应该逃的好,要是这个欧巴桑吃软不吃硬,那我稍稍使使我的拍马屁功夫说不定还能逃得出去。而假如实在没有办法,那我的三脚猫跆拳道也只好暂时派上用场了。 我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好了,我不跑就是了,你要对我怎样,难道想灭口啊?” 可是她的神色却有点奇怪,直直地盯着我,一副似乎不敢相信眼睛的样子。我看到她这副白痴一样的表情,禁不住心里一阵疑惑,她这是干吗,难道因为林若依这副皮相太漂亮,所以她这个女人也被迷住了不成? 我正在百般不解时,只见眼前这个欧巴桑忽然跪了下来,口中恭恭敬敬地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喂,你用不着对本姑娘这么客气吧?你对花锦簇都这样不客气,却对我这么恭敬,我真的担当不起啊。 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禁不住小心翼翼问道:“你……你不会杀我吧?” “请娘娘恕罪!”她赶紧磕头,紧张兮兮地说,“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皇后娘娘,竟敢对娘娘出言冒犯,请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仍然有点后怕,再度继续确认:“这么说,你是不会杀我了?” “娘娘明鉴!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的啊!”她赶紧向我打着保证,其态度之积极,还真是不可用言语来形容。 我满眼鄙视地看着她,她还真是与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种宫女们一样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的不低。不过对于这种人,我也不屑于与她计较,于是淡淡地说:“你起来吧,我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谢娘娘!”她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边颤颤地站了起来,一边在口中大唱颂歌,“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能有娘娘这样的皇后,真是我们秦国最大的幸事了!娘娘对奴婢的出言不逊都不计较,以后娘娘若有任何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奉承了,我可担当不起啊!”我有些过敏地一甩手,“并且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可真是吓坏了,现在又怎么敢让你对我这么客气?你连花贵妃都敢骂,我当然更加不会被你放在眼里了。” 她赶紧表着忠心:“娘娘,方才奴婢真的是不知道您就是皇后娘娘,所以才会对您说出这种话来!要是奴婢早知道,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况且,奴婢恨的是花贵妃,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的,还请娘娘千万要相信奴婢啊!” 看她说得这样声情并茂,我还真是寒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她这样捧着我,还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该不会是她知道自己得罪了花锦簇,所以才来巴结我,要借我的手去和花锦簇作对,从而让她好逃脱花锦簇的迫害?可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笨?我会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但看现在的情形,假如我不答应她,会不会被她暗地里解决掉?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既然她给我面子,那假如我不给她面子,那吃亏的肯定就是我了。 我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说:“你这样说,真的让我感到很欣慰呢,那好,那你以后若有空的时候,就随时来甘泉宫吧。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先告诉我吧。” 这样作戏还真是为难啊,但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小命,我也只能这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山都塌了,那要着柴还有什么用? 那欧巴桑看到我这个样子,再次感恩戴德起来,要不是被我扶着,说不定又会膝盖发软跪下去了。她一边维持着那副神情,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回娘娘,奴婢名叫赵倾城,是御药房的主管宫女。” “哦。”我若有所思地答着,心里却在使劲按捺住大笑的*。倾城?我晕了,她那德行还好意思叫倾城?简直是逼着人把大牙笑掉嘛!也不知她爹妈怎么取名字的,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与人物形象的绝妙组合,真是想不让人深刻记住都不行了。不过以前电视里面不都是只有御药房的主管太监吗,什么时候来了个主管宫女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键是要把这个宫女完全忽悠好,于是我忍着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笑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一定会好好记得的,并且会永远记得的!” 那叫倾城的欧巴桑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像受到天大的恩惠一般,不迭地说:“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体恤下人、母仪天下的表率啊!便连奴婢这等目不识丁之人也能深刻地感觉到,只有娘娘才有掌管整个后宫的资格,而其他的妃嫔们,尤其是花贵妃,便连娘娘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能为皇后娘娘效命是奴婢此生最大的光荣,以后只要娘娘一句话,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是义不容辞!” 她这话说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看她这样子,鬼才相信她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成语一串一串蹦出来,让我听得都望尘莫及。 不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她话里还特地把花锦簇提出来说了,更加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样前琚后恭的态度,还真是让我心里登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感觉现在麻烦就要来了,并且还是很大的麻烦。 果然,正在这时,只见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面忽然变魔法一样冒出一群人,接着,一个没有一丝感情,但绝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之极的声音响起:“赵主管说得不错呢,皇后娘娘乃是金枝玉叶,又岂是我等能够及得上的?看来赵主管真是精通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啊,本宫真是后悔,怎么赵主管这等人才,本宫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赵倾城的脸便“唰”的一下就白了,眼里充满绝望的光芒,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心里也恐惧得很。我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人,满头插满首饰,云鬓花颜,一双桃花眼里含着冰锋,正是那天在我面前大展雄风的花锦簇花贵妃。在她的身边,跟着一大群趾高气扬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气势嚣张无比,看着赵倾城,便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看到眼前的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又不由涌起一阵不平的气焰,似乎平时看过的武侠小说,都在这刻督促着我去行侠仗义。虽然我对赵倾城没有什么好感,并且也不愿得罪这个皇宫里权势最大的花锦簇,但谁让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看不惯以强凌弱,何况因为赵倾城之前对花锦簇的咒骂,也让我觉得,花锦簇真的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会使得这么多宫女恨她。 所以我脑中使劲的转圈,想了好一会儿,眼看花锦簇越走越近,而赵倾城的脸色更加煞白时,我终于急中生智,手一扬,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赵倾城的脸上顿时出现五条红红的印痕。 我眼一瞪,厉声喝道:“你这个臭奴才还不快跪下,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赵倾城被我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但她不愧是在皇宫里面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了,所以立即就反应过来,很配合地跪了下来,一边哆嗦一边说:“请皇后娘娘明言,奴婢究竟有何地方做得不对?” 很好!我心里赞许地点头,看来我这样努力地搭救她,真的是有价值的。我眉一扬,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来点明,真是没看过你这样蠢的奴才!你可知道,皇上一向便对本宫等人说过,后宫所有妃嫔都必须要相亲相爱,不得卷起任何纷争。若是有何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被皇上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而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还好只被我和花贵妃听到了,也还好我和花贵妃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所以你的脑袋才不至于搬家!但若你以后再说这等风言风语,看本宫还会不会将你饶过!还不快滚!” 我又是脸显怒容,朝她大声喝了一声。赵倾城被我这一喝吓得呆住的样子,慌忙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必将谨记娘娘之言,以后再不敢说这种疯话了!” “你知道就好!”我冷笑一声,说,“还好你遇到的是我和花贵妃,若遇着别人,说不定你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所以你就不要只感谢我了,还要多多谢过贵妃娘娘,知道么?我也相信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因这种小事,就与你计较的!是么,贵妃姐姐?” 说完这句话,我朝明明知道我和赵倾城在演戏,却偏又无计可施的花锦簇望去。花锦簇听见我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却也是轻轻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都不计较,那臣妾自然也应该宽宏大量,这个胡乱说话的赵主管,此番便饶过她!要是以后再听到她讲这种话,我们听到不要紧,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希望她好自为之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赵倾城忙不迭地磕头,我怕再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于是低头朝她喝道:“你还不快滚,难道还想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么?” “是,奴婢告退!”赵倾城听见我的话,像得到大赦一般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所以现在我的心里,可是非常非常之飘飘然啊。尤其是看到花锦簇吃瘪的样子,更是别提有多爽了。 但是怎么横竖反正看她,都没感觉她很吃瘪呢?反而还看她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尽管对她人品不认同,我也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就算相貌不如我美,可是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相信哪个男人见着,都难免不会动心。 她就这样朝我嫣然一笑,然后又说出一句话来:“臣妾虽与娘娘已相见数次,但似乎真正认识娘娘,才不过两次而已。自从上次与众嫔妃向娘娘请安之后,臣妾心中便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再度见着娘娘,以一睹娘娘的风姿,今日一见,果然更是令臣妾大为臣服!看来赵主管所说果然不错,有着娘娘掌管后宫,何愁六宫不平?看来皇上真是多虑,竟自娘娘手中将凤印拿给臣妾,唉,臣妾何德何能,哪能担当得起如此重担啊,这等荣耀,确实也只有娘娘才能获予啊!” 看着她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只感觉心里无限的排斥。我本来就对后宫的所有纷争没有丝毫兴趣,现在更是因为马上要离开皇宫了,更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可是为什么我身为皇后,必须要演绎树大招风的戏码,并且还必须要和这个虚伪之极的女人唱什么双簧? 天知道我真的好想退位让贤啊,看眼前这个女人对皇后的位子这么热衷,那就勉为其难让她来当这个所谓的“贤”好了。 所以现在做的,当然是赶紧向她表明心迹了。 于是我笑了笑,说:“贵妃姐姐真是过誉了,其实何德何能这个词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慧眼识珠,将凤印从我手中拿给你咯!想想也是,我才掌管凤印不过一天时间,后宫就产生了这么大乱子,那以后还怎么得了,所以自然还是姐姐你掌管凤印好啊!” 她见我这么谦虚,好象很有点吃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知道她心里还是不会相信我这么没野心,于是呼了口气,说:“姐姐你也知道,皇上对我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全心全意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也不会在后天就会让我出宫,并且还无限期地不许我回皇宫了!我虽然贵为皇后,可是这个后宫的实际主人却根本就是你啊,所以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才行啊!” 我很没有骨气地讪笑着,但也没有办法啊,这个花锦簇看起来厉害得很,全后宫都是她的天下,我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她,而让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出宫机会付诸东流。虽然想想我这样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准大学生对她这样一个古人示弱很憋屈,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沐家家训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要是山都没了,还到哪里去找柴呢? 同样,要是性命都没了,我现在这样的美貌皮囊还有尊贵身份,要着又有什么用? 听见我这么说,她眼里的疑惑更加的深,细细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由我讲出来的。我现在只有叹气的份了,都怪自己这么喜欢逞强,结果得罪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假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愿意在她面前闭嘴,如果要给这个机会加一个期限,我愿意是……一万年! 33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淡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不知皇后要贵妃多关照些什么事情,可否让朕知晓一下?” 然后与此同时,便看见花锦簇赶紧跪了下来,媚态横生地低垂着头,声音娇柔:“臣妾见过皇上!” 真是看不惯她这副德行,和刚才在我和赵倾城面前截然不同。不过现在可不是和她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了,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在我背后出现的阴魂不散的那个人。 我嘿嘿干笑两声,说:“皇上你的精力还真是旺盛,每天处理了这么多国事不说,竟然还对我们的悄悄话这么感兴趣,咱们秦国有着你这种皇帝,可真是万民之福啊!” 听到我这么说话,花锦簇的眼登时瞪大,仿佛才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这时后面南宫墨羽不阴不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是朕的家事,朕自然是要管管了,难道皇后也有意见么?” “不敢不敢,我小小一个挂名皇后,哪敢有什么意见?”我拉长着音调说着,“不过皇上您老人家精力旺盛,我可是精力很不足需要回去补觉,就不再打扰你们二位了,告辞!” 说着,我转身就要从来路走回去,可是刚刚才回头,我就不由愣住! 我总算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阴魂不散”! 只见在身着龙袍的南宫墨羽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他的容颜那样熟悉,纵使是在最深沉的梦中,也是无限清晰,让我在人海之中,一眼便能将他辨认出来! 只因,他对我的伤害,也是那样的深刻,深得让我无论何时,总是丧失掉所有的记忆,也是会永远铭记! 我只感到自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无法抵挡的疼痛,让我立时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晕倒当场。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允许自己在这里丢脸,不允许此时我身侧的所有敌人,一个个瞧着我的笑话! 我用手撑着额头,瞧也没瞧他们一眼,便绕过南宫墨羽身边,向甘泉宫的方向走去。可是还没有走上几步,便只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箍住。我一回头,却见南宫墨羽正抓住我的手,不由腾起一股火气,叫道:“你干什么,快放手啊!” 南宫墨羽回头望着我,幽黑的眸子中,是我看不透彻的神色。见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只感觉心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震撼了一下,不敢再与他这样的眼对视,赶紧挪开视线,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样不爽快地干吗?” 听到我的话,花锦簇眼中的诧异更加的深了,而与此同时,我的第六感也提醒着我,有人在向我偷行注目礼。可是这里除了花锦簇和南宫墨羽之外,还有谁会这么看我,难不成…… 修第四章 我迅速抬起头来,却只看见站在一旁的那个无名大臣正在静静地看着我,在他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不可否认,他长得真是好看,那抹奇异的光芒蜿蜒在他琥珀般晶莹的眼里,宛若天际最璀璨的流星一闪而过的辉煌,有着吸引无数人迷恋其中的诱惑。 可是在我的眼中,它却仿佛是毒蛇的信子一般恐怖。我根本就没有一丝想去欣赏他的心情,仅仅只望了他一眼,便扭转头去不看他。但是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南宫墨羽阴阳怪气的声音:“皇后此时的举措,真的让朕极为疑惑呢,究竟是皇后一直便这般喜好市井之人的措辞,还是仅仅对朕便是如此?” 看他说得这样子文质彬彬,但谁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他说的就是我说话不文明的现象。对,不错,我对他讲的话就是很冲,但谁让他得罪了我?本姑娘平时都是文明人一个,只是遇到他这样的野蛮人兼包龙才变得这样口下不留情的。 但是他竟然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当众羞辱我,瞧见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在拼命忍着笑的样子,还有花锦簇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又有一簇火焰冒了起来,于是没好气地回头对他说着:“不好意思皇上,臣妾一向就是如此口无遮拦,若皇上你看不惯要我改变,那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毕竟我也不像皇上你所想的那样,是个悟性和接受能力都很高的人,若要我改,那还不如研究着让太阳从西边出来比较轻松,或者,皇上可以直接废了我这个喜好市井之人措辞而将秦国脸面丢尽的皇后,那不就是让皇上耳根清净了?” 听见我这样的话语,只看到在场的所有太监宫女再加上花锦簇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尤其是花锦簇,看看我,又看了看南宫墨羽,脸都有些白了。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个无名大臣的眼里,却似乎闪着些微的笑意,这抹笑意真是让我忍不住想发火,我和南宫墨羽的较量又不是在演戏,凭什么让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观赏我们的口舌交锋? 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曾经羞辱过我的人。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见到我这个动作,不由有些微的愣神。我却没有再看他,而是望向已经被我气得脸色发青的南宫墨羽,眼里闪耀着胜利的光芒。哼,谁叫你敢叫我下不了台,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得罪了我沐依依,究竟有着什么下场! 谁知南宫墨羽气到极致了,反而开始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里面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笑意,让人看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可惜这些浑身冒寒气的我,却是不包括我。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皱了皱眉:“不知皇上还有什么指教,臣妾必定洗耳恭听!” “哼,指教么,倒是不敢当了,朕哪能给皇后什么指教?”南宫墨羽冷笑了两声,根本没有顾及他的这句话,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鸡皮疙瘩拼命往地上掉。拜托,你还是皇帝呢,怎么说的话这么没水准啊,简直比市井流氓还不如呢! 我也哈哈笑了两声,说:“既然皇上没什么吩咐,那臣妾就告退了!” 说着,我往他拉着我的手上示意了一下,他愣了一下,便也冷哼一声:“好,既然你这般想走,那你便走就是!反正以皇后之能,世间还有着谁能给皇后什么吩咐?” 这话倒是说的更加让人不敢恭维了。我无限郁闷地仰天望了一眼,天啊,上天怎么对我这么残忍,让我穿越到这样一个弱智的皇帝当权的朝代,并且还让我当他的皇后!真不知道以他这样的水平,为什么当皇帝当了这么几年了,还没有被我的老爹灭掉。 他看到我这样的眼神,明显已经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于是将手松开,冷笑一声,说:“你那走吧,最好快点出宫,毕竟朕也真的很想眼不见为净!” 说完,他就将我的手一甩,似乎我的手上沾染着无数个细菌,他生怕感染上一点点一样。我也没好气地学着他的动作将手一甩,然后一个帅气的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理会身后千奇百怪的目光。 我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火大,这个叫南宫墨羽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也不知我究竟哪点得罪了他,他要这样子对我,让我的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不过好在我也要快离开皇宫了,估计他也不想见我,那我也好让我的心清净清净,免得再有人破坏我的好心情。 这样想着,心里总算好过了几分,于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可是,当我刚刚转到一个幽静无比的小路时,却只见我的眼前一道阴影闪过,接着,一个人便跪了下来,朝我必恭必敬地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几乎三魂六魄都走了一半,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走这种林荫小道了,免得被这些有轻功的人吓死。 我无奈地看着在我面前跪下的赵倾城,说:“你起来吧,你这样突然冒来,都快把我吓死了。” “请娘娘恕罪!若是惊吓到了娘娘,奴婢就真的是万死不足以抵罪了!”赵倾城赶紧说着,语气中尽是惶恐,可是谁又知道,那份惶恐里面,又有多少是真的。 我望着她,这个女人连花锦簇都敢骂,谁知道有没有一天连我也会被她骂得体无完肤。本着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的良训,我对她说:“你还是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的!不过你现在来找我有着什么事吗,看你样子好象挺急的!” “奴婢前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要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而已!若不是娘娘,现在奴婢便不知道会被花贵妃如何惩罚了,还是娘娘菩萨心肠,奴婢才能得以保命啊!娘娘对奴婢恩同再造,奴婢永生也难忘记!”听着赵倾城大唱颂歌,我实在是无福消受,颇有点过敏地挥挥手,说:“好了,那些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啦,所以你也不要多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天知道我现在可是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她可是跟花锦簇结上梁子的,而我还没笨到去招惹花锦簇的地步。当然了,假如花锦簇来招惹我我自然是不会手软的,但关键是她还没有动我,我又干吗要皮痒到去惹她?在赵倾城的叙述中,她可是一心狠手辣的化身,我活得不耐烦了才敢去跟她作对。 所以现在我才会顾不上享受赵倾城对我的大堆奉承,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反正我也快离开皇宫了,在这两天里再惹什么风波,除非我脑子坏了才会去干。 赵倾城见我想走的样子,慌忙说道:“奴婢此番来找娘娘,自然是有着事情要说的,还请娘娘听奴婢一言,如何?” 她满眼都是期待的看着我,可惜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丝毫听的兴趣,于是便对她一笑,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便改日再说,如何?” 说完这句话,我就像逃也似的往前走,赵倾城看到我这个样子,也不好来硬拉我,只是低着头说了句:“是,奴婢就不再打扰皇后娘娘了。” 然后,她就又朝我行了一个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她的声音里无波无澜,听不出来又什么情绪的波动,可是我却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那刻,她的眼睛里,忽然笼上一层决绝的狠色,似乎在瞬间决定了什么分外歹毒的计策一般。 我回头看着赵倾城的背影,看她离我越来越远,我也松了口气。于是赶紧趁着没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想着不久之后的自由生活,心里一片高兴。 现在我在这皇宫里面的经历充分地使我相信,只要我一出门,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看来我还真是霉星高照,走到哪里就碰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为了不让我在出宫之前惹上什么是非,我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我自己的甘泉宫好了。我就不相信我这样韬光养晦了,还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想到做到,我马上就回到了甘泉宫里。皓月皓雪马上迎了上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向我说着担忧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赶紧一挥手,说:“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以后不要随便出去了,你们就尽管放心好了!” 见她们还有继续的样子,我又接着说道:“停,你们不要说了!本宫要去就寝了,谁都不准吵,听到没有?” “是,奴婢遵命!”看到我搬出皇后的架子,这下果然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了。看来有特权就是好啊,我心满意足地往寝宫走去,可是刚刚才走到里面,就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猛然响起:“小姐!” “哇,你想吓死我吗!”我惊叫一声,拍拍被吓得正在狂跳的心脏,无语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李姨。看来这个皇宫真是怪异,不但每个人都喜欢神出鬼没,就连原本生活在相国府的李姨,现在也被传染了过来,照这样生活下去,没准哪天,我就真的被他们吓得精神分裂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李姨慌忙走了过来,将我扶住,急急地说:“小姐,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只要你不要出来吓我,我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转头看她,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问道,“李姨,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但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就在看得我心里几乎要发毛时,她才终于开口说话:“小姐,奴婢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当皇后?” 她这话问得极其困难,似乎这话是多么难以说出口的话一般。我不由皱眉看她,说:“李姨,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就算是皓雪,估计她也是能够看出来我对南宫墨羽的反感了吧?而李姨你跟在我身边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就偏偏没有看出来,并且还要问我呢?” “小姐……”她听了我的话,却根本没有预料中的吃惊,而是叹了口气,说,“其实奴婢早便知道,以你对皇上那样的态度,任何人都能看出,你对皇上,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我却是相当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仅仅是想问我这个问题,但是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又为什么要来问我?天知道我现在可是很想睡觉的,要不是看在她确实对我很照顾的份上,我早就甩开她走人了。 “可是……”李姨又开始她的碎碎念了,“小姐,他可是皇上,你又怎么能那样待他?若不是皇上还顾忌着相爷,说不定现在小姐早就……” 我心里终于开始不耐烦了,她还真当自己是唐僧啊,怎么罗罗嗦嗦一直说个不停,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我猛地转过头去看她,微微笑了笑,说:“说不定我早就怎么了?是被他杀了是吧?那好啊,我就是要一直对他不客气,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杀我的胆子!李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要睡觉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李姨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后,就退了下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里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真的不想因为想自保而做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我对南宫墨羽的印象真的极差,比对花锦簇这个女人还要差多了,所以我在花锦簇面前可以稍稍示弱,但是在他的面前,却永远也不可能向他低头。反正估计他也不敢动我,要动早就动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用担心什么,还是安静点度过这两天,再等着出宫之后,让他眼不见为净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皓月皓雪又赶紧来为我梳妆打扮,让我无限感慨贵族生活真是*得让我心花怒放,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穿越到这个年代,让我每天都过这种让别人服侍的糜烂生活。可是忽然我又疑惑起来,因为我根本想不起来我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就算我是发生了什么不测过来的,可是林若依活得风生水起,并且又嫁给了这样一个帅哥皇帝,新婚之夜就和这样一个皇帝来XXOO,依照她的性格,应该是高兴都来不及啊,又怎么会想不开去死? 难道她实在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一时控制不了,心脏病复发,就这样挂掉了? 我不由失笑,为自己杰出的想象力而感到无限自豪。眼看宫女们又准备了早餐,我就赶紧上前吃饱喝足,打算在皇宫里窝上两天,过过以前过惯的宅女生活,然后再高高兴兴出宫去。 可是事实证明,人的理想都是光明的,现实总是黑暗的,前途更是渺茫的。 而我的人生,更是乌黑得一塌糊涂的…… 正当我正舒服之极地躺在甘泉宫的门口晒着太阳时,却只听见皓雪以光速奔到我的面前,急急忙忙地说:“娘娘,赵公公来了!” “赵公公?”我皱眉想了一会,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赵公公是哪根葱。赵倾城我倒是认识的,至于这个赵公公,我就压根没有听过了。 看见我疑惑的表情,皓雪慌忙解释:“娘娘,赵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啊,您怎么忘记了?” “哦,原来是这样……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我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皓雪,只希望她能够亲口跟我说,她刚才说的话,都是跟我开玩笑的,我听到的所有话,全部都是幻听。 可是皓雪却无限认真地点头,说:“是啊娘娘,赵公公这次来甘泉宫,是有皇上的口谕要传的,娘娘快去大殿见他吧。” 不会吧?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南宫墨羽又要人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他改变主意了,不准放我出宫?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足足把南宫墨羽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息事宁人地跟着皓雪往大殿走去。一路上我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里,便远远看见赵公公正站在一边,刚看见我,就赶快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要摆摆架子的,尤其是在南宫墨羽的心腹面前,不然他还不会看出我这个皇后是假冒的?看见赵公公谢恩不迭的样子,我又问道:“不知道你今天来,可是有着什么事情?” “回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口谕来见娘娘的。皇上说,今晚戌时会在回龙殿举行宴会,乃是为了招待楚国太子,还请娘娘一定要出席这个宴会。”赵公公面无表情将这句话说完,又朝我行了个礼,“若是别无他事,奴才便告退了!” 我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直到他说他要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慌忙叫道:“等等!” 他回过头来望我,说:“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刚才是不是说,皇上要我去参加什么宴会?”我一副又极度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的样子,“并且还是为了招待楚国太子的宴会?” “不错,皇上的口谕正是如此。”赵公公点点头,又说,“娘娘,奴才要回去复旨了,就先告退了!” “哦,你慢走。”我又开始愣了起来,等到赵公公不见人影,我才不敢置信地望向站在我身边的皓雪,“皓雪,刚刚赵公公都说了些什么话啊,为什么我觉得好象我出现了幻听?” 皓雪无限诚实地回着我的话:“娘娘,刚才赵公公说,皇上今晚戌时要您去回龙殿参加宴会,乃是为了招待楚国的太子殿下。” “不会吧?”我不由惨叫,南宫墨羽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我?我明明都已经很忍气吞声了,只想安静地度过这两天,可他就是不想让我安生,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打些什么算盘。就算这次招待那个什么楚国太子很重要,但也没必要非要让我陪他去参加啊,花锦簇不是就挺好的吗,说不定人家的积极性,可是比我强得多了呢。 我又惨叫着望向皓雪:“皓雪,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我参加这个宴会啊,我装病不去行吗?” “当然不行啦!”皓雪赶紧说道,“娘娘,根据我们秦国的祖训,这种招待别国使者的宴会,都是必须要由皇后陪同皇上参加的,所以娘娘非得去不可。” 原来是这样,我还说南宫墨羽这么讨厌见到我,怎么可能会让我去参加宴会呢。可是想着马上也要见到他,我的心里就不由无限憋屈起来,禁不住嘟囔了一句:“干吗非得要皇后陪同啊?本姑娘可是一点都不想去,如果非得要我去,我倒宁愿不当这个皇后了!” “娘娘,您可别乱说话啊!”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立马看见从我的周围冒出几个黑影,一下子就将我的嘴捂住。我无限郁闷地看着他们,不就是随口说句话嘛,犯得着都用这么紧张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吗?我只好无语地挥挥手,将那只捂住我嘴巴的手挪开,说:“好啦,你们就进来帮我整理一下吧,毕竟参加这个宴会,我可是非得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才行。” “是,娘娘!”听着我的话,皓雪和皓月都赶紧跟着我向里室走去。到了我的寝宫之后,皓雪慌忙将我所有的首饰都拿了出来,看着她这么殷勤的样子,我呼了口气:“皓雪,这又不是什么大的聚会,你也用不着要把我打扮得太隆重吧?拿这么多首饰出来,我该怎么戴啊?” “但是娘娘,这次要见的是楚国的太子殿下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客,您可千万要打扮得贵气点才行,要不然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的!” 我没好气地说:“既然你对皇上的心思这么了解,那就让你去好了!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什么宴会浪费这么多精力,没准南宫墨羽还会以为我这么打扮都是为了他呢,我才不想让他看扁我!” 听了我的话,皓雪和皓月都不由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我见成功威慑了她们,就对她们一笑:“好了,你们也不要这个样子了,我并没有怪你们啊!现在你们可以为我来打扮了,只不过还希望你们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千万不要把我打扮得太隆重,知道么?” “奴婢遵命!”皓雪皓月赶紧过来为我准备,这下她们学乖了,为了拿的衣服也是偏向朴素方面,与参加宴会时应该的富丽堂皇完全不搭边,而我的首饰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一根碧玉簪可怜兮兮地别在我的发角,似乎在抗议着我对它的冷淡。 “不错不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点头称赞。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估计南宫墨羽肯定要气得吐血,不过我倒也是为他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别国的人看看,咱们秦国的皇后是多么的勤俭持家,敝帚自珍,也算是为秦国做了一次正面表率。 皓雪和皓月依然一副无限无语的样子看着我,估计在她们两个人所有的人生中,都从未听过历史上有一个皇后像我这个样子。不过我也不介意她们的看法,我这个皇后反正是挂牌,就等着哪天南宫墨羽不忌讳我老爹了把我废掉,所以关于皇后应有的礼仪规范,我自然是懒得学了。 正在我正顾影自怜时,却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喂,老天你不用这么挤兑我吧,干吗我无论在哪里,就算是在我自己窝里好好呆着,都会有麻烦降临到我身上?我仰天无语问苍天,却只看见我身旁的门帘被掀开,以及皓雪皓月跪下的身影:“奴婢参见皇上!” “你们退下!”南宫墨羽朝他们冷冷说道,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眯着眼睛看我,眼里一如既往地有着怒火,“皇后就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宴会?” 我望了他一眼,干笑了一下,说:“臣妾与皇上可真是有缘啊,竟然一天之内都能见上几面!而这次也希望皇上能够饶恕臣妾,没有早点看到皇上,向皇上您请安——” “够了,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南宫墨羽听着我阴阳怪气的语气,眉一皱,冷冷地说,“要不是这次宴会真的极其重要,你以为朕会来到你的甘泉宫么?并且你也不要对朕的话逃避回答,你给朕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去参加宴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身为皇后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势,你是不是想让楚国太子将我们秦国看扁?” 我就知道他来没什么好事,不过对于我自己的打扮,他凭什么来为我做主?我能去参加这个宴会,就已经算是给他超大的面子了,他竟然还得寸进尺,来管起我的装束,本姑娘还真的不想奉陪了。 我一肚子的火,却是朝他笑了笑,说:“皇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据臣妾所知,这次宴会,并不是什么大规模的宴会,而只是一个小型的为了欢迎楚国太子而举行的私人聚会罢了,对么?” 看见我朝他笑得这样“妩媚”,南宫墨羽却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倒还是一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警惕和防范。他盯着我,声音里也是充满戒备:“正是如此,不过又怎样?”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啊,直觉就是厉害,单听我一句话,就知道我要说的不是一件好事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不还是乖乖的踏进我为他挖的圈套里面了? 我叹了口气,说:“皇上,既然这是一次私人聚会,那请问一下,私人聚会是不是需要气氛融洽呢?” 南宫墨羽黑着脸,说:“当然是。” “当然。” “那气氛融洽跟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有没有关系呢?” “……当然。” “那参与人的心情是否放松,与周围的环境又有没有关系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某人终于忍受不住我的重重追问,额头划下几大条黑线,脸更加的臭,使得他的俊脸看起来犹如修罗,却让他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英气。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唇边露出一抹纯洁如最单纯小白兔的笑容:“我要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我们个个都西装革履,呃,不是,就是穿成正式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去参加这样的私人派对,那究竟会不会有气氛呢?我想那样一来,我们不像是招待楚国太子,而更是像一次会谈吧?而我就是为了让宴会更加放松,所以才作出这种牺牲穿这种衣服的!我很理智地知道,我穿这种衣服的时候,是绝对比不上我穿盛装那样好看了,可是为了这次宴会,我却甘愿选择穿它,对于本皇后的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难道不值得皇上嘉奖我一下么?” “你!你!你——”南宫墨羽死死地盯着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我的这席话,已经让他气到了极点,并且还一脸无知地问着他:“皇上,臣妾究竟怎么了,还请皇上明示啊!” 他却只是双眼喷火地看着我,在他面前我当然不会输掉气势,于是也用跟他一样的眼神朝他看去。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对视,从各自眼中发射出来的火花,几乎都要把方圆几十米的地方都要烧成灰烬。这样强烈的气场,我以前只有看灌蓝高手的时候,才在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之间感受到了。 就在我们之间进行着高热量电流互相交换时,我眼前的皇帝大人终于恢复了他平素有着的冷静,冷冷说了句:“哼,随便你!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只要不要穿得跟你的名声一样,朕就没兴趣去管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跟以前的N次交锋一样,话音刚落,就将袖子一甩,潇洒地离开,只留下一个无比华丽的背影给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发现我声音的速度,竟然比不过他离开的速度,只有朝着他消失方向的空气大吼:“哼,你就尽管给本姑娘等着,你以为我会笨到乖乖的听你的话吗?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死,气死我了!” 哪有他这样的人,什么叫做不要穿得跟我的名声一样?他是怕我穿得比较暴露是吧?那我就尽管让他看看,本姑娘真正狂野起来是什么样子!我现在穿衣服还算很保守的了,他那些什么花贵妃陈贵妃什么的穿得都比我开放,可他却偏偏要拣着我来说,也不知道他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哼,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啊?你要我换衣服我就偏不换,你叫我穿保守我就偏要穿得暴露! 心里主意打定,我朝外面一叫:“皓雪,你快给我进来!” 皓雪赶紧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我唇边扬起一抹笑:“你会裁剪衣服吗?” 皓雪看见我的笑,不由一愣,然后便使劲点头。“那就好!”我随手就拿了件华丽的宫装向她递去,“你替我将这件衣服的领口开得更低一点,腰身改得再小一点,还有,把它的裙摆下端,也割几条口子,让它看起来更有一种飘逸的感觉。” 皓雪听着我说这些话,神色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我说完之后,朝她看了一眼,说:“你听明白了么?” “哦、哦,奴婢明白。”皓雪颤颤地接过这件宫装,又像验证什么一般讷讷地说,“皇、皇后娘娘,假若真要这样改的话,那……那这件衣服——” “改一下以后,就会变得很露是不是啊?”我将她的话截断,把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呵,这样最好,我就是希望达到这种效果!” 我唇边的笑容忽然变得邪恶起来,让皓雪看得几乎要呆住,愣愣地看着我,讷讷地说:“是,奴婢知道了。” 然后,她便赶紧拿起这件衣服落荒而逃,好象只要在我身边呆上一秒钟,她也会被我这抹恶魔般的笑容传染一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倒真的很想看看,南宫墨羽看到我穿这件衣服的神情,会好笑到什么程度。并且他一直都在强调我不要在楚国太子面前给秦国丢脸,那我倒要跟他作对到底,将秦国的脸丢尽,丢得他颜面无存才好。 心情大好,我也顾不上再像刚才那样埋怨上天对我的不公了,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就吃了起来。说实话这年代当特权阶级还真是爽,什么享受都有,就连这种反季节水果,我都能够吃得到。 当我将每样水果都尝了个遍时,总算看到皓雪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在她的手里,正拿着那件衣服。 她将衣服向我递来,说:“娘娘,奴婢已经将这件衣裳照娘娘所说的要求改好了,还请娘娘过目!” “恩。”我将那衣服接了过来,眼里闪烁着邪恶无比的光芒,对皓雪笑道,“来,你现在就帮我换上!” “是,娘娘!” 皓雪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来帮我换上这件衣服。等她换好之后,却是用一副眼珠子都要差点掉下来的神情看着我。我看见她这样的神情,不由一笑:“不会吧,我这件衣服难道就有这么惊世骇俗么,你竟然吓成这个样子。” “娘娘,您还是换下这件衣裳吧,要知道您去参加的可是接见楚国的太子殿下的宴会啊,您要是穿这件衣服,皇上……皇上肯定不会饶过奴婢等人的,还请娘娘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皓雪一下子就跪了下来,不住地乞求着我,就差声泪俱下了。我不由郁闷,难道我这件衣服就真的有这么大的震撼力,能够让她吓成这个样子?疑惑中我便转身去照镜子,也终于知道她惊吓成这个样子,确实有着她的理由了。 她说得不错,这件衣服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属于超级火爆的那种。且不说它的胸开得那样低,让我的乳沟若隐若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向下滑去,情不自禁就想探索其中的奥秘;且不说它的腰束得那样紧,让我的胸更挺,腰更细,腿却更直更修长,将我身材的所有长处全都凸显了出来,是让人忍不住喷鼻血的曼妙曲线;单是看着一直开到膝盖处的裙摆缝隙,看着我露出的雪白的小腿,就会吃惊得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我轻笑了一声,这还远远不够呢。假如不是考虑到古代人的思想毕竟保守,我就不会让我的裙摆只开到膝盖处,而是把它改造成超短裙了。 我满意地一点头,回头对皓雪说道:“皓雪你放心好了,就算皇上怪罪下来,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的,要知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哦,所以你就不要担心啦!” 皓雪仍然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她这样,我把脸一板:“好啦,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们不会有事的!现在你来帮我化妆,不要再跪着了,再跪别人还会以为我在欺负你呢!起来吧,为我化一个跟这件衣服完全符合的妆!” “是,奴婢遵命!”皓雪暗暗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认命的表情,也许才是现在才知道,跟着我这个主子,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估计都要比以前强上好几倍。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皓雪站在我身后,问道:“不知与娘娘这件衣裳完全符合的又是什么妆,还请娘娘告知奴婢。” 我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就还不懂?明明是每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嘛,我现在穿这么暴露的衣服,能够配的妆,当然就只有—— “我说的与我衣服相符合的妆,就是使劲地给我浓妆艳抹,知道了吧?” 我以一副十分诲人不倦的模样对皓雪说着,她却只是愣愣望着我,只有点头的份了。说完之后,我在她肩上拍拍,说:“现在你终于懂了吧?” 皓雪反应过来,一脸死灰般的认命表情,点头说道:“是,奴婢都已完全知晓了。” “既然知道,那就快点帮我化妆吧!”我说完这句话,便又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我还真的很想看看,我现在的这身衣裳,再配上即将有着的吓死人不偿命的浓妆,南宫墨羽会有着什么表情。最好他在那个什么楚国太子面前暴怒,让得他仪态尽失,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有点幼稚,但谁叫南宫墨羽得罪了我呢?并且看他平时对待我的方式,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 既然那样,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幼稚对弱智了。 皓雪无限无语地为我化起了妆,看来她对我话的理解还不错,几下就为我描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超级恶俗加变态的浓妆。我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哈哈大笑了两声,丝毫不为自毁形象到如此程度而伤心。皓雪听着我的笑声,脸上神情更加无语,只有放下梳子,恭敬地说了声:“娘娘,奴婢已为您描好了妆。” 说完这句话,她就连忙后退了两步,离我远远的,敢情还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神经病。我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不错不错,还真的没有看出来,皓雪你竟然这么有才华啊!那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我再参加什么活动,就由你来为我化妆好了,要知道对于你的技术,我可是相当欣赏的!” 修第五章 说着,我无视皓雪瞬间惨白的脸色,就哈哈笑着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叫道:“李姨,接我的人有没有来啊,我可是很想早点去回龙殿的!” “小……小姐,你……”我才刚走出去,就只听到一个包含着无限震撼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去,就看到李姨以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仿佛看到什么怪物出现一般。而这时,几乎甘泉宫里的每个人,也都是瞪大眼睛看我,从他们眼中发射出来的超强微波,几乎要将我在瞬间引燃。 我处于这么多视线的交界点,简直都快要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于是只好望着李姨,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接我的人到底来了没有啊?” 李姨赶紧收起那种无限惊讶的神情,点点头,说:“方才皇上已经派人用凤辇来接小姐了,现在正在宫外等着。” “哦,我知道了。”我说着就朝宫外走去,远远便看见南宫墨羽派来接我的轿子正在门外等着,而那些抬轿子的太监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也都是纷纷一副目瞪口呆,想必是从未见过我这种完全没有“母仪天下”风范的皇后。我朝轿子里走去,只见里面看起来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舒服很多,坐垫都是软绵绵的,跟电视里面那些大官坐的轿子还真有几分相象。 就这样一路到了南宫墨羽的私人宫殿回龙殿,还在轿子里面,就请南宫墨羽的声音传来:“皇后来了么?” 那些太监还没有回答,我就已经从轿子里走了出去,大大咧咧地说:“我还在轿子里你就问我来了没有,难道很想见到我么?” “哼,朕会想见到你——”南宫墨羽冷笑一声,朝我看来,却在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停止,满脸的怒气澎湃,“你,你怎么穿成这个鬼样子了?刚才那件衣服呢?” 我一脸的不明所以:“皇上您这话,臣妾就真的不明白了。刚才臣妾穿的那件衣服,皇上不是很不满意吗?臣妾看皇上对那件衣服这样不满意,所以就赶紧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皇上您可知道,臣妾为了挑一件衣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只为了让皇上您满意,可是您却这样说,真是太伤臣妾的心了。” 我的脸色适时地表现出一片悲戚和委屈,似乎真是为了他的这句话而感到很伤心。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哼,你会伤心?朕看你是故意来这里捣乱,所以才穿成这样的吧?现在楚国太子还没有来,你还不快趁着这段时间,回去将衣服换一下?” “看来我之前想得还真不错,皇上果真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呢!”我一副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笑了笑,说,“之前可是皇上自己跟我说那套衣服不行的,要我穿得新潮点,我就是因为皇上的话,所以就穿上了这样一件新潮的衣服。我以前可是从来不穿这种衣服的,可是为了让皇上放心我还是穿上了,所以对于臣妾这种极具献身精神的做法,皇上还应该嘉奖臣妾才行啊!” “你这个贱人,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狡辩!”南宫墨羽彻底被我这句话给气飚了,瞪着我怒吼,“还不赶快给朕回去,难道真的要朕命人前来押你回去,你才会乖乖听朕的话?” 看到他发飙了,我心里实在是痛快得很,可是表面仍是装作一副无比无知的模样,怔怔地望着他,讷讷地说:“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您可一定要记住,你可是一国之君呢,你的身体不是属于你自己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楚国,所以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尤其是假如大家知道你的身子是让我给气坏的,那我岂不是成了民族罪人?天啊,这样大的担子我可背不起,皇上你可千万别害我啊!” “你……你!”南宫墨羽指着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果然不愧是皇帝,平时没人陪他骂架练口才,所以现在在我面前,就充分显示他的弱势来了。我却是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着他气得紫黑的脸,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回想起以前跟他的数次天雷撞地火,心里更是得意洋洋,只想赶快回到现代,让二十一世纪的人好好瞧瞧,本姑娘是怎样让一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沦落为我的舌下败将! 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时,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太监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我们之间的战火顿时消弭:“皇上,户部侍郎叶离秋求见!” 这人还真是不怕死,现在任何人看到我和南宫墨羽现在这幅架势,都避之惟恐不及,这人却敢来报信,要不是他确实英雄虎胆,就是那个叫叶离秋的人,真的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我倒真的很想看看,能让那个太监不怕死来报信的,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果然,上官墨臣听到他的话,朝我狠狠望了一眼之后,就很不甘心地回过头去,对那太监说:“让他过来!” 能让南宫墨尘在此刻与我交锋之际还能顾得上理的角色,看来那人还真是和南宫墨羽之间有着极深厚的感情了,还真想不到像南宫墨羽这等暴龙一样的皇帝,竟然还有一个能够亲近的人,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所以,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叫叶离秋的户部侍郎,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 眼见得叶离秋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脸上期盼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只想他快点走到我们面前,让我看看他的样子才好。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耳边传来南宫墨羽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竟这般想看到离秋,难道便是想似上次那般,想引起他的注目么?” 我瞪他一眼,真是搞不懂他现在在说些什么东西,什么叫做我像上次一样向引起他的注目啊,我只不过是想看他一眼满足我的好奇心才是。正要反驳他时,却忽然想起他话里出现的一个词,上次?他为什么要说上次?难道……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似乎想起了什么无限可怕的事情一般。他说我像上次一般想引起他的注目,可是我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看到他这个男人之外,就只有那个曾经轻薄过我的大臣和上官茗轩了,而我和上官茗轩的见面却是每个人都不知道的,那么他说的这个叫叶离秋的人,就是……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限恶心的感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对自己都感到厌恶起来。早知道会在这里看到他,那么我就不会穿这种衣服来了。虽然个人认为穿这种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若让我最讨厌最厌恶得一个人看到我的身子,我却真的是恨不得将自己都埋到地底下去,不要让我面对他轻薄的视线和鄙夷的眼神。 看见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南宫墨羽却不但没有安慰,反而还使劲在一边冷嘲热讽:“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竟然第一次对朕的话听入耳了?这可真是让朕好生惊讶啊,毕竟皇后以往可是从来对朕的话充耳不闻的呢,莫非这一次,便是另有隐情不成?” 看着他挑眉看着我,眼中仍然有着微微嘲讽的样子,我不由想起之前叶离秋对我的所作所为。看来他们不愧是君臣,两人都是一个货色,而正是因为想起了他,让我现在对眼前的南宫墨羽也瞬间充满了厌恶,也不管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便冷冷望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着我的话,不由愣住,显然是从来没有想到我会不再跟他多嘴,直接用一句话就封杀住他的所有嘲讽。我懒得再去看他,便转过头去望向叶离秋走来的方向,望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他,倒要看看他再次看到我,又会露出怎样鄙夷的神情。 而至于他上次见到我时那张扑克脸,则被我直接理解为他不敢当着南宫墨羽的面露出这种表情的伪装而已。 那这次,我还要看看他能伪装到什么时侯! 我正全神贯注看着叶离秋的到来时,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个爪子抓住,我不由满脸怒气回过头去,想看看谁有那么大胆敢惹本小姐,可是却只看到夜灯下南宫墨羽平静得可怕的脸,还有他虽然平静,却似乎蕴含着无限风浪的声音:“你说你的事情与朕无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情不自禁愣了一下,才一瞪他:“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么,为什么还要问我?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而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我的事情,当然也用不着你管了,而你的事情,你也尽管放心好了,你喜欢哪个女人,我也懒得去管的!” 听得我这样的回答,他的眼眸越发幽黑得让人看不见底:“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便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了?” 他的话更加让我感到疑惑了,他什么意思啊,难道……难道他想和我有着什么“夫妻之实”?我警惕地望着他,惊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看到我脸上忽然出现的惊惶,眼里竟然浮现出一抹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却几乎让我惊讶得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天啊,他到底在搞些什么?为什么这段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出现这么多意外的情况? “你放心,朕还不会掉分到如此程度!”他看到我眼中的不可置信,眼神黯了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喂,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会掉分?说实话我还懒得让你碰呢,我才对跟这么多女人有过关系的男人不感兴趣!” “哦?”他听了我的话,饶有兴趣的一挑眉,“似乎皇后还忘记了,你以前的名声呐!” 我怒气勃勃地瞪着眼前的人,我就知道跟他说不了几句好话,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吵起来。真不知道我跟他是不是八字反冲,每次他都有惹我生气的本事,而又是因为我的不肯忍让,从而使得我们之间的战火屡屡升级。 我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似乎皇上也忘记了,你究竟有过多少妃子吧?” 他居高临下望着我,眼里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抓着我肩膀的手,却在听着我这句话时而蓦的收紧了。他薄唇一抿,一个实在不像笑容的笑容泛出:“既然如此的话,我和你都不是什么贞男烈女,而皇后又如此耿耿于怀你与朕有名无实的夫妻身份,那么朕便勉强一下,帮皇后解除这种尴尬,如何?” 我简直要气晕了。 他!他!他!他怎么能说出这话来! 简直比之前叶离秋对我*裸的挑逗和轻薄还要可恶! 以前明明是他瞧不起我,所以在新婚之夜就将我一个人丢下而走掉,可是现在,他却又厚着脸皮来跟我提起这件事情,并且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似乎让他来占我的便宜,是他对我的恩赐一般。 而且,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把我看成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故意用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不能管我的借口来亲近他,而他,就只是出于怜悯,顺水推舟答应我的要求罢了。 真是忍无可忍了! 我冷冷地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不好意思,我对你的提议,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然后,我又转过头,望着他抓着我肩膀的那只手,冷冷地说:“并且,能不能请你,把你放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拿开?说实话它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恶心得几乎马上就要吐出来!” 我的唇边出现一抹嘲讽的笑,就如同他之前对我露出的笑容一般。他的那只手瞬间就如同变成石像一般僵住,虽然仍搭在我的肩上,却仿佛是去了所有的力量。而他的表情,也是僵硬得让人看起来直想笑,就像被点住定身术的邪恶精灵一样,让我看得心里便莫名爽快起来,之前他气我的那些话,都全部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只由此刻的得意,慢慢笼盖这我的心。 哼,这个叫南宫墨羽的暴龙皇帝,总算也有一天吃瘪了。 我懒得再理他,将他的手用力拂下,转身就要走。现在这里尽是我最讨厌的人,我才不会勉强自己在这里受罪,索性先去散散心,等到宴会正式开始时我再出现好了。可是我刚刚转身,就撞见一双含着微微探寻和疑惑的眸子,让我吓得几乎就要往后退去。 原来这人竟是叶离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无声无息的站在我的身后,看来也是一个习惯装鬼吓人的角色了。并且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将我刚才和南宫墨羽的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可是我却不懂,他此刻的眼神这样奇怪,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也懒得管了,我只是没好气的望他一眼,绕过他就要走。可是这时他却拦在我的面前,躬身说道:“微臣见过皇上、娘娘!” 还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着南宫墨羽那暴龙已经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也不想去回答他,只是继续要绕着他走。但他却依然将我拦住,锲而不舍地问着:“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问娘娘还有别事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刚才因为气扁南宫墨羽而产生的得意之情彻底消失了,这人一直拦着我的路,到底要干些什么! 我索性也不和他绕道,也不打算一直这样对他无视了。看来他这种人,要是不给他点教训尝尝,不让他见识一下我这个皇后的威风,他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骑到我的头上来!而我现在一直对他的话不给予回答,说不定他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他才这样的。 于是我顿住步子,抬头看他,眼里是冰冷一片,没有一丝感情:“请你给我让开!并且我到哪里,也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吧?” 说完这句话,我又抬起头来,双眼中充满挑衅的看着他。就算他本来有多狂又如何?现在我是皇后,在我的身边还有着皇帝,我就不信他敢朝我发飙! 他见着我这样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流光。可是其中的探求和追寻,却似乎越发的重了。 我才不想去追究他眼神的意味,眯了下眼睛看他,眼中尽是威胁:“怎么?你还要挡着我的路?” “微臣不敢!”他赶紧低头说道,可是我却无比清晰地只看到,他在说着这句话时,双手的手掌似乎被他微微攥紧。我就知道他说这句话不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他也不会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将拳头握得这么紧了,“并且微臣也只是给娘娘一些提醒而已,并没有不敬之心,还请娘娘明鉴!” “没有任何不敬之心?哈哈!”我冷笑了一声,我可是把他当时对我的所有不敬行为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现在一点都没有忘记,“好,既然你对我没有不敬之心,那就再好不过了,还希望你一直记着你说的这句话就好了!好了,我要走了,你就和皇上好好说说话吧!” 说完这句话,我便再没有理他,他也识相地往旁边一闪,让我从他面前走过。可是这时,我却只听见从耳侧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含着几分犹疑和黯然:“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我?” 这句话,让我立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我身旁的叶离秋。可是却只看到他眼里淡淡的期盼,还有他脸上微微的落寞。我不由又转头去看南宫墨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叶离秋说的话,假如听到了,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可是当我转过头去南宫墨羽时,却只看到他仍然保持着刚才被我气晕的那个POSE,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好像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这我倒是不懂了,就算我刚才的那些话确实对他有一点打击,可是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吧,竟然让他堂堂一个皇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突破了以往任何时候的境界,能够将他气得变成一樽石像的程度? 不过他这样也好,听不到叶离秋和我说的话,也免得再增生出什么枝节出来。我又转过头去看叶离秋,看见他一副仍然在等着我回答的模样,只感觉自己忽然就明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他以前在我面前嚣张那德行,我还真的想象不出他现在这样期盼要等着我的回答的焦急模样会出现在我面前。 可惜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是要彻底让他失望了。虽然心里的确对他前倨后恭的态度感到十分疑惑,可是让他好过的事情,我却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我淡淡望了他一眼,赏给他一个浅浅的笑,说:“你说错了,其实我并不恨你。” 他听了我这句话,眼里的黯然忽的变成了闪耀的光芒,将他衬托得更加的风华绝代。而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更是疑惑了,他干吗这么激动,难不成还是感冒了所以就全身颤抖?但我可懒得去理,我也是笑得风华绝代,却更似一朵在风中摇曳不止的罂粟花一般,绝美却剧毒,“因为,假如我恨你,那就势必要将你永远放在我的心里,可是,你又哪里有这个资格?所以我当然不会恨你了,我只会无视你,忘记你,让我的生命里,就相当于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样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擦着他的肩膀向前走去,完全的挑衅姿态。可是我在离开的那个瞬间,却看到他眼中那抹闪耀的光芒瞬间熄灭,就好像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黑洞一般,将世间所有的光明都吸收进去,一丝也得不到反射。而他的眼睛就处于这一片无垠的黑暗中,仿佛全世界所有的伤痛,都随着这些黑暗的元素进入了他的眼中,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也感染上这种哀伤的情绪,永世得不到解脱。 不知为何,虽然我对他确实有着刻骨的恨意,可是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时,我的心里却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在那时,连我自己,都是认为我说的这些话太过残忍,毕竟他可是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我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挫受,他不这样哀伤才怪呢。 但尽管如此,我却也是不能心软的,刚才我那样只是一时沉迷于他的美色,而现在,我却是绝对不能再接着犯错误了。 于是我再没有看他,就这样离开了。假如他真是因为我的话而变成这个样子,那我就应该要高兴才对啊。尤其是看到他和南宫墨羽一起被我打击,我更是应该收获双倍的得意。 我彻底将他们两个撇到后脑勺,一边哼着歌一边朝招待那个什么楚国太子的大殿走去。对于那个楚国太子,我还是有点好奇心的,不过也不是很大,毕竟我估计我当秦国皇后的日子也不会很长了,而和秦国有关的事情,我自然也是懒得管了。 可是当我顶着众人五颜六色的目光穿行在这些宫殿群中时,却忽然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让我的脚步立马就停了下来。我再也顾不上得意,赶紧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却见那里正是为这次宴会准备歌舞的一些宫女在闲聊。 她们闲聊当然不关我的事了,可关键的却是,她们闲聊的内容,却是与我大大有关。 我赶紧走了上去,她们看到了我,慌忙朝我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我随手一挥,让她们站了起来之后,就朝刚才说话的一个宫女走去,边走边说,“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是,娘娘!”那宫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得意地给了周围那些宫女一个眼神之后,便跟在了我的身后。我和她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后,我便赶紧问道:“你刚才在和她们说些什么?赶快重复一下给我听听!” 那宫女见我这样激动的神情,不由有些惊讶,但旋即又脸露惶恐的表情,一下子跪了下来,说:“回娘娘,方才奴婢等人是在谈论楚国太子,不过奴婢所说的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不是什么有凭据的话!再说了,除了奴婢,也有其他人在谈论他的,所以还请娘娘手下留情,不要——”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只要听重点!”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还真是不懂,不就是谈论个人嘛,就算那楚国太子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干嘛又紧张成这个样子?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对她们刚才说的话有着莫大的兴趣,并且已经达到心急如焚的境地了,所以我一下子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说:“好了,我不怪罪你就是,不过你可要对我讲清楚,刚才你们谈论的那个楚国太子,他的名字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就无比期待地望着眼前这个宫女,要知道刚刚我可是隐约听到一点端倪,就是从这个宫女的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却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现在就特地找她来确认一下了。 因为那个名字,和我的关系,真的不是一点点的小。 那宫女看见我越发激动的样子,差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等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回娘娘,楚国太子殿下的名字,是叫上官……上官……”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结巴起来。我现在可是听到关键处,看到她这样唧唧歪歪,马上就只感到急火攻心起来,禁不住说道:“到底他叫什么名字啊,你倒是快点给我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话说的声音太大了,竟然完全将这个宫女吓得呆住,只见她正呆呆地望着我身后的某一处,好像被定身的模样。我看到她这样的表现,还真是相当不满意,她竟然在这样的节骨眼走神,敢情还真是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我正要再度催促她说时,却只听她已经将视线收了回来,对我说道:“回娘娘,楚国太子殿下的名字,是叫上官鸣轩。” “什……什么!?” 这下吃惊的倒是我了,原来刚才我远远地听他们讨论那楚国太子的时候,竟然没有出现幻听,那个楚国太子,竟然真的是叫上官鸣轩!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假如他是上官鸣轩,那他就是我马上要去见的人,可是谁知道在我的心里,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并且还很想躲着他啊! 但我却知道,他也许真的就是上官鸣轩。只因他能够在这个皇宫里出现,而又不是像叶离秋一样是南宫墨羽的好兄弟,那他肯定就是南宫墨羽的贵客了。 可我一会之后要见他啊!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穿的衣服,郁闷得几乎想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我怎么能这样呢,要知道在上官鸣轩的心里,我可是才女一个,虽然我的名声确实不好,但那只是传闻啊,所以为了颠覆那些传闻,我才要表现得好一点,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但如果看我现在穿的衣服,估计不用什么传闻,他也会完全认为,我就算一个所谓的“*荡妇”了。 我禁不住惨叫:“天啊,我怎么这么背啊,要是我早知道是他,我就不穿这些衣服了!” 那个宫女站在我的面前,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愣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到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赶紧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她的手:“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衣服?我要去换,我要赶紧换衣服,你快点带我去换衣服!” 看到我这样,那宫女更是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我眉头一皱,正要拉着她往前走时,却只听那宫女的声音响起:“请恕奴婢无法答应娘娘的要求!” 我一听这话,几乎就要立即发起火来。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对身为皇后的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一瞪她:“怎么,是你那里没有衣服给我换,还是你根本就想看我出丑?好了,咱们不要说什么废话了,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我可跟你说哦,我可是会武功的,就是跆拳道,不过你也是不懂的!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那就是,假如你不听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在这里将你的衣服扒下来,跟我换一下!怎么样,你不相信?你还笑?喂,我警告你哦,你要是还笑,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我无限郁闷地看着我眼前这个忍不住笑意的宫女,难道我讲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为什么她竟然会笑成这个样子,并且还是在我堂堂皇后的前面笑,也不知是谁给了她胆子。我禁不住又一瞪她:“好了,别笑了,再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听了我的这声威胁,她的笑终于停住了,视线却是直接穿越我,望向我身后的某一点,然后对着我身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奴婢叩见皇上!” 啥米?皇上! 我仿佛踩到了毛毛虫一样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往身后望去,却正好看见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南宫墨羽,还有在他身边眼神深幽莫测的叶离秋。 我还真不知道南宫墨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刚才不是明明被我气得够呛吗,怎么现在就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我身后了?想来我和那宫女的话他们两个肯定都已经全部听到了,想起那宫女刚才的笑,我就感觉心里憋屈得很。我怎么就这么背,在哪里都会出各种洋相,尤其还是在他们两个面前出洋相。 我正在郁闷中时,只见南宫墨羽直接向那宫女说道:“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颇为不甘心地答了声,便赶紧退下去了。看她那样子,估计是想继续在南宫墨羽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好得到他的青睐吧?不过可惜啊,就算她再怎么卖弄,南宫墨羽也是不会领情。 看着那宫女走远了,南宫墨羽便又转过头来望我,眉一挑,声音欠揍:“不想皇后此番却来向宫女借衣裳换了,之前朕一再要求皇后回甘泉宫换件衣裳,皇后都对朕的话充耳不闻,怎地现在,却又这般迫不及待地换起衣裳来了?莫非——”他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唇边却扬起一抹轻嘲,“皇后不想让你此刻的形象,被一个即将见面的人所看到么?” 我淡淡看他一眼,不屑地答着:“我早就说了,我的事情,跟你无关!所以我为什么要换衣服,貌似也轮不到你来关心吧?” “你是朕的皇后,你说你的事情,朕应不应该关心?”南宫墨羽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火,而是将眉挑得更高,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越发明显,“毕竟你的所有举措,都是关乎皇家的脸面,纵然朕对你不关心,对你做的事情,也是多少应该留意一下。你此次突然对自己的装束如此在意,假若朕不将原因弄清楚,难道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你败坏皇家声誉么?” 我仍然不屑地看他:“你放心,我知道你是皇帝,你精力也有限,所以我自然也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浪费你的时间。而为了让你更有精力来治理国家,我看我还是离你远点的好吧,免得因为这样让你误国,而让这所有秦国人都骂我呢!好了,我就先走了,让皇上你眼不见为净,对我们两个都好,你们就在这慢慢逛吧!” 说着,我便转身就走,也不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这时,南宫墨羽的一句话却让我停住了脚步:“你之所以要换衣裳,只是因为,你怕让上官鸣轩知道,你在这秦国的名声,朕说得可对?”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我倒还真的不想否认。我回头看他,也是似笑非笑:“是,你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怕让他知道这一点。” “哦?”听到我的话,南宫墨羽的眉头又是一扬,唇边嘲讽的痕迹很深,“看来到了如今,皇后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啊,只不过朕可是感到疑惑都很,上官鸣轩现在才是第一次来到秦国,皇后又是何时认识他的?” 我依然这样淡淡地望着他,说:“我昨天认识他的。” 他听了我的话反而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就说出来。愣了一下之后,他才冷笑一声,说:“看来皇后倒还真是坦白!” 我也冷笑一声:“我能不坦白么,要是我说谎话骗你的话,难道我还想落得个欺君之罪么?” “你……”南宫墨羽看到我这个样子,瞳孔收缩了一下,明显又是要发火的征兆,可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将怒火抑下,对我说道,“你和上官鸣轩,真的认识么?” “那是当然!”我无限诚实地点头,“虽然我以前没见过他,可是却也听一个人讲过他很多遍了,我不想认识他也没办法啊!而现在,我之所以要换衣服,就是因为,我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形象,而影响到另一个人,否则,我可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了!” 南宫墨羽被我这番话说得委实有些疑惑,不由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唉,你好歹也是皇帝,怎么连这话都听不懂?”我叹了口气,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他,“我早就说了我以前听一个人经常聊起他,又说了假如我形象不佳,会坏了那个人的大事,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怎么皇上你还是不懂呢,可真是让我……唉,你是皇帝,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下南宫墨羽终于按捺不住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林若依,你要说什么就一口气说出来,不要这样拐弯抹角!” 我的眼神仍然很无奈:“好了,你是皇帝,我当然只能听你的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听了我的话后,能够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那个经常跟我聊起上官鸣轩的人呢,可是不想你,唉……” 听着我的长吁短叹,南宫墨羽又是怒气冲冲,眼里的怒火几乎都要燃烧起来将我烧成灰烬,但他不愧是皇帝,控制情绪的能力还真不是一丁点,并且我的话,也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住怒气问道:“那还请皇后明示,那个能够让皇后这般关心的人,又是那位少年俊杰?” 我的眼神更加无语:“皇上,貌似我没有说那个人是男的吧?可是你竟然能想成这样,看来你的想象力,还真的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他又是一愣,神情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欣喜,问道:“你是说,这个人,是个女人?” 我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听着我的这句话,竟然会露出欣喜的神情,想来也许是刚才他所说的“损坏皇家声誉”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他才松了口气吧?于是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没好气地说:“是啊,你可终于猜出来了,看来你的领悟力还不错嘛!” 可是却只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似乎也淡了许多,仿佛也有欣喜弥漫上他的眼,让我看得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不由又顺带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叶离秋,眼里也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神色,让我怎么看都看不透。 算了,我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他们的眼神,现在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脱身,然后再去找件衣服换了。于是我也不再啰嗦,立马说道:“不瞒你说,我有个好姐妹,她可是仰慕上官鸣轩好久了。以前她就一直在跟我讲上官鸣轩的事情,所以我也几乎耳熟能详了。昨天我虽然算正式认识了上官鸣轩,可是他却不知道我是皇后,但我今天却铁定只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也知道关于我名声的传闻,要是上官鸣轩也认为我是那样一个人的话,那你想想,他会不会认为我那姐妹也是这样一个人,从而根本连看她一眼都不会?所以为了我那好姐妹着想,我也就只好彻底颠覆这种传闻了!好了,一切都说明白了,这下皇上你可愿意让我去换衣服了啊?” 修第六章 听了我这样的解释,南宫墨羽和叶离秋的神色似乎都轻松了下来,看到他们这样的神色,我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我瞎掰的本事还不低嘛,整个弄一个烂俗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就把他们两个糊弄住了。可是南宫墨羽看我的眼神仍然有点将信将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屑地切了声:“皇上,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就算我真和那上官鸣轩有什么交情又怎么了,难道我还怕告诉你啊?再说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尽管可以去查探啊,我就不相信你一个皇帝不会查不出来这件事情!” “哼,假若你真与上官鸣轩有什么交情的话……皇后讲的话,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南宫墨羽冷哼一声,接着又说,“既是皇后对你那好姐妹这般仗义,朕还能再说什么?你尽管去换衣服就是,免得被上官鸣轩看见,在丢了你姐妹的脸的同时,也丢了我们秦国的脸!” “皇上请放心,这件事情,还用不着麻烦你来提醒!”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堪入耳,所以也没好气地截断了他说的话,转身就走。他看着我背影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可是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来找我麻烦,我当然也不会笨到去惹他,所以我总算是耳根清静一点地去找了件好点的衣裳换上了。 但还是没有想到,南宫墨羽这样一个传闻中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也会相信我这番谎话,并且,在听到我的谎话之后,还能答应我的要求,都让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实在是转性了,或者有着什么阴谋,所以才这样对我。 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愿再去想了。反正我不久之后就要离开皇宫了,今天来这里参加宴会都只是给他面子,以后再有什么热闹,我可是不想去凑了。 总算找了件符合我身份的衣服穿上了,我可还真是不得不郁闷,原本还想气气南宫墨羽,让他在那楚国太子的面前掉掉面子,可是没想到那楚国太子竟是上官鸣轩,我这样的做法,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刚刚换完衣服正打算从房里走出来,便只听见门外有宫女的声音想起:“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啥米?太子殿下?难道是…… 我还在纳闷时,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太多礼了!” 我的天啊,怎么竟然真的会是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他,但我却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毕竟他也可以说是我来到世界以后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当然不愿意让他知道我就是秦国的皇后,那个传闻中放荡无比的女子林若依,从而对我有什么歧视的意思。 但是不管怎样,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我也只好向上天祈祷他千万不要跟南宫墨羽和叶离秋那样,知道我的“特殊名声”之后,便也从此对我鄙夷和疏远起来。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出去和他见面了,毕竟我也不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 逐渐听得那些宫女的声音远去,我便也知道那些宫女已经走远,于是便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没有那些宫女在这边,我好歹也可以在这一段时间里隐瞒着我的身份了,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自欺欺人而已。 果然,我才刚刚走出去,上官鸣轩就看到我了。他的眼里有着一丝惊讶,脸上的神情也是诧异无比,失声说道:“依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对他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回答:“这里是皇宫,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他听到我这么说,也是笑了笑,忽然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望着我身上的衣服,神情变了变,说:“依儿,你此时穿的衣裳——” 说到这里,他便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停住他说着的话。我不由有些郁闷地看了看我自己,我才是刚刚换的衣服,该不会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可是就算我把全身都看了个遍,也是一点纰漏都没有看出来,不由疑惑地向他望去,问道:“怎么了?我的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哦,没什么……”他赶紧说道,可是我却怎么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看见我怀疑的神色,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依儿你刚才一直在那个房间里么?” “是啊。”我点了点头,很诚实地答着,却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丝紧张的神色闪过,我还在纳闷时,只听他的声音传来,其中似乎也含着些许的担忧:“那……依儿,你在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 说到这里,他仿佛顾忌着什么一般,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看到他这样,我不由笑了笑:“听到了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哦,难道刚才你在和谁聊天,内容是我不能听到的么?” 看我一脸的好奇,上官鸣轩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微微笑了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了,对了依儿,你现在是去哪里?”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不如你想去哪里,就带去好不好?”我依然在一边装着傻,含笑望着他。他果然也是跟我一样,不希望让对方知晓着自己的身份。我是怕惹起他厌恶,让他从此都不再认我这个朋友,可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他听到我这么说,眉宇间有着一丝犹疑闪过,但旋即又被一抹坚决所代替,他定定地望着我,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依儿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带你去我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吧!” 看到他好像忽然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什么事的神情,我的心里反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如果我答应他的话,事情的发展,便会完全跃向另外一条完全陌生的轨道。 于是我也顾不上装傻,走到他的面前,朝他一笑:“好了,你也不要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好不好,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我早就知道是哪里了,刚好我也恰巧要去那里,所以我们就一起走吧。” “你已经知道我要去哪里了?”听到我这样说,他的神情中掠过一丝慌乱,看在我的眼里,让我更是忍不住想笑。我点了点头,说:“好了,你不就是楚国的太子吗,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有点惊讶,但眼中却掠过一道轻微的喜色,也是点头:“是啊,我们还是朋友!依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你竟然……” “我竟然没有因为知道你的身份而吃惊,你是不是想这样说啊?”我笑着说出这句话来,又望着他,说,“其实呢,只要是朋友,就用不着计较彼此的身份。就如同我们两个,就算身份再悬殊,也不会影响我们友情的,你说是么?” 他的眼神更加的亮,不住点头:“是啊,依儿你说得没错,当真太有理了!” “既然你认为我说得有理,那是不是说明,不管我们的身份是什么,你都会继续把我当成朋友?” 我挑眉看他,唇边却有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看到我这样的笑,不由愣了一下,才说:“不错,不管我们的身份再怎样悬殊,我们也都是朋友。这还是依儿你说的呢,你很多时候说的话,都是那么别致,让人真的无法拒绝……” 我没有理会他后面的自言自语,只是笑得更加“奸邪”:“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要好好地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哦,要是你敢反悔的话,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哦。”听到我这么说,上官鸣轩慌忙点头,看着他又要说话,我慌忙拉住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废话了,还是赶紧去参加你将要去的那个宴会吧。” 见我拉着他的手,他的眼睛几乎都直了,愣愣地盯着我拉着他手的那处,讷讷的说:“依……依儿,你……” “怎么了你?”我不解的望着他,却见他被我这样望着,就连脸也渐渐的红了,在静夜的灯光的照耀下,让他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一种令人无法移开的绝世风采。一时间我竟然看得呆住了,也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望着我。只见他的视线渐渐从我们牵手的那处移向了我的脸上,看见我也在看他,神情更是奇怪万分。 他怔怔的望着我,忽的眼里掠过一抹恍惚无比的神色,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便如笼上了一层轻雾的钻石一般,有一种让人莫名便被吸引其中的迷离魅力。他果然是很帅的,可是我明明没有那么花痴的,为什么看到他的这种眼神,我却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没出息,明明不喜欢人家还这样盯着人家。可是忽然,我心中的胡思乱想却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只因这时,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已经抚上了我的脸庞! 我全身都在瞬间僵硬住了,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向我伸来,然后,轻抚上我的脸庞。他的动作温柔无比,眼里也是洋溢着仿佛亘古以来便充溢其中的无尽温柔,似乎怕自己稍稍一用力,便会对我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他的手指上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被他的手指触到的肌肤上,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直达心底深处的颤栗感,让我根本无法去推开他的轻抚,反而,还希望着自己在他的温柔抚摸下,沉迷到永远。 他眼中的温柔越发的深,眼神也迷离得恍若一场轻盈无比的梦。他静静的望着我,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将我溺毙其中,我只感觉仿佛我全身所有的神志都在瞬间离我远去,只有他仿佛梦呓一般的叹息在我的耳边响起:“依儿……” 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感觉我的心忽然轻轻一颤,只是愣愣的望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有着什么举动。他见到我这个样子,不由轻轻笑了笑,然后将我的手紧紧执着,眼里有着淡淡的期盼:“依儿,你……愿意跟我走么?” “跟你走?”我喃喃念着这句话,脑袋里面还在因为他之前的举措而有些昏昏沉沉,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听得我的话,点了点头,眼里有了一丝坚决:“对,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楚国,好不好?” “我们一起去楚国……楚国……”我仍是无意识的复述着他说的话,可是忽然——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要带我走,你说要带我去楚国?” 我像刚刚才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瞪大眼睛看着他,声音中尽是不敢相信。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又是微微笑了笑,说:“是啊依儿,你答应和我一起走么?” “你在说哪门子话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没好气的呼了口气,忽然发现他的手还在我的脸上,而我,也还在握着他的手,不由大叫一声,将他的手猛地一扔,“天啊,你在干什么?你的手,怎么会到了我的脸上?你……你……天啊,不会吧!” 我一副完全无法相信的模样在一边自言自语着,我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他是我的朋友,但我怎么可以让一个朋友用手抚上我的脸,毕竟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想当初叶离秋对我轻薄时我是那样愤怒,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没有一丝发怒的感觉? 难道…… 我心里忽然涌上一个惊人的想法,可瞬间又被我自己否决了:“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啊……” 看到我仍然在自言自语,并且一脸的懊丧,上官鸣轩的眼中划过一道黯然,也将手收了回来,喃喃的说:“依儿,对不起,我没想到……” 看见他还在讷讷地向我道歉,我也不想我们之间的友情因这件事而受到什么影响,于是便呼了口气,说:“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废话了,还是快点去参加聚会吧,去晚了估计南宫墨羽肯定又要骂人了!” “南宫墨羽?”他的眼中划过一道惑然,可是还没有得到解答,我便已经在他肩上拍拍:“好了,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啊,走啦!” “哦,好。”上官鸣轩赶紧反应过来,神情却有点不对劲,仿佛想问我什么话,却又犹疑着不敢问出来一样。看到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了,干嘛摆出这样一个样子来啊?” “没什么。”他听到我这样问,赶紧朝我笑笑,可是才刚刚闭嘴,他又忍不住朝我望来,我终于忍受不住他这种温吞的态度了,禁不住将眉皱得更深:“拜托你有什么就问吧,现在这个样子,弄得我的心里也是很不爽了!” 他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将脚步停下,转头望向我,眼里有着一抹认真。我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不由也停住步子,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将要问我的,又会是什么问题。 可是,却没有听到他问出任何问题来,而只是看到他忽然将头重重一摇,轻轻笑了起来,笑中充满着淡淡的自嘲:“算了,我根本就用不着再问的,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是早就应该明白的了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他的眼里,却抑制不住地有着些微的沉痛。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心里更加的疑惑,可是看他这样,也不好追根究底,只好呼了口气:“好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自言自语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他也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就跟着我一同向举行宴会的景阳宫走去。一路上,虽然我们没有再说话,可是我却分明感到,似乎在我们之间,有一些东西,已经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暧昧在我们之间流转,让我的心,也不由有些微微的醺然若醉。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由得使劲晃晃头,可是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出了刚才他轻抚我脸庞的景象,脸也在瞬间红遍。我禁不住转头去看他,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与刚才的似海柔情不同,此事充溢他眼中的,是满满的哀伤与失落,让我看得心里也有微微的痛。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又是甩甩头,希望将刚才的那一幕甩开脑海,可是却发现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我越不想去想这件事情,它却偏偏越发在我的脑海之中回荡。 终于,在这段如同炼狱一般的旅程中,我和上官鸣轩来到了景阳宫的大门口。 望着里面灯火通明的情景,我忽然有些迟疑,不知道假如我进去了之后,上官鸣轩又会怎么对我。可是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又放下心来,望着上官鸣轩,笑着说道:“对了,刚才我们说过,虽然我们的身份有着很大的悬殊,可我们还是朋友,你还记得吧?” 他还没有说话,我又接着说道:“说实话,当我知道你是楚国太子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感到很震惊的,但我又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当然不要顾忌这么多了,朋友就是不要管那么多友情之外的事情,是吗?” 他彻底被我说晕了,于是什么也没说就点了点头。我不由一笑,在他肩上拍拍,笑道:“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不管怎样,你也是不会顾忌我的身份了?” “依儿,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反悔的。”他见着我的笑,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迷离,却是坚定地点头,似承诺一般说出这句话来。 我不由微微愣住,很快又反应过来,笑了笑,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啊!我们进去吧,料想现在南宫墨羽肯定在等着我们两个,并且都等得不耐烦了!” “好。”上官鸣轩点了点头,就和我一道走了进去。果然,我的身影才刚出现在景阳宫里,就只听见南宫墨羽暴龙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想皇后竟然还记得这次宴会的事情,朕还以为,皇后早便借口去换衣裳,而回到了自己的甘泉宫中呢!” 我望了一眼,不屑地笑笑:“皇上竟然这般说我,是对自己的影响力没有自信,还是因为在一个本来就不讲信用的人眼里,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讲信用的呢?” “你——”南宫墨羽被我这句话回击得不由愣住,瞪着眼睛看着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忽然,他却冷哼一声,不再看我,而是望向我的身后,脸色微微有了些缓和:“原来太子殿下也来了,那便请先入座吧。” “多谢皇上。”上官鸣轩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丝奇怪的波澜。听到南宫墨羽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天啊,这下上官鸣轩也知道我是秦国皇后了,那么他又会怎么看我呢? 我不由向他望去,却只见他也在看我,眼神里有着一抹淡淡的黯然,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哀伤。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心里不由一惊,他会这样看着我,难道在他的心里,他真的是喜欢着我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又没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条件。 我还在胡思乱想时,却没看到某人的脸又黑了下来,朝我们望了一眼,冷哼一声,声音阴阳怪气:“皇后还在那里站着,究竟想干些什么?” “我干什么好像不用你管吧?”我也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上官鸣轩可是我的朋友,虽然身为楚国太子,我也是不用太顾忌着什么而给南宫墨羽太大面子。听见我这样说,南宫墨羽自然又是一副即将发作的暴龙模样,可上官鸣轩却笑了笑,说:“皇上,依儿虽然是秦国的皇后,却也是我的朋友,我想依儿也许是想和我说说话吧。” “朋友?似乎据朕所知,你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吧?并且,她可是我们秦国的皇后,她的名讳,似乎也不是太子所能称呼的,是么?”听到上官鸣轩的话,南宫墨羽的脸上划过一道阴影,对上官鸣轩也不见得有多客气了,“何况,这个宴会乃是特地为了接见太子殿下而举办的,此时皇后也该坐到朕的身边来,才是咱们秦国的规矩,知道么?”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更是火大。真是不知道南宫墨羽吃错什么药了,有火冲我发就是了,干嘛人家上官鸣轩在一边站得好好的,他也要去找茬?我正要为上官鸣轩打抱不平时,却只听上官鸣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知道了,皇后娘娘,我先去那边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朝一边的座位走去。我还没来得及招呼他,就只听见南宫墨羽的声音在耳边不阴不阳地响了起来:“皇后还不过来,莫非是忘记了之前对朕说的话么?” 我瞪他一眼:“你放心,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出尔反尔,过来就过来!” 说着,我就气冲冲地朝他走去,真是搞不懂这个南宫墨羽大暴龙到底怎么了,似乎天生就有惹我生气的本事,本来我心情还好好的,现在被他这样一弄,还真的极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看见我这个样子,南宫墨羽却是不由笑了,就在我快走到他的身边时,他忽然一伸手拉住我的手臂,我被他这样一拉,脚下一软,猝不及防之下,我便一下子摔倒在他的怀里。 顿时,一阵好闻的兰花香味袭入我的鼻中,让我的神志不由有了一丝恍惚,一时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可这时,一个略略含着轻嘲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皇后却与朕保持如此仪态,难道不觉得贻笑大方么?” 我晕,我见过无耻的人,可是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什么叫我和他保持这种姿势贻笑大方,明明就是他自己拉我的,还好意思来说我!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将他推开,睁大眼睛瞪着他:“你不要给我胡说好不好?大家都亲眼看见了,是你拉我的,要不是你拉我我会摔倒?你现在竟然还把责任推给我,我真是没看过像你这样不害臊的人!” “哦,是么?”他的声音中依然含着轻微的嘲讽,“朕可是明明白白看见,是皇后自己假装摔倒,才发生这种情况的,为何皇后又要一口否定?” “如果我真这样做了,我才不会否定,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又为什么要承认!”我依然怒视着他,“并且对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听到我这样的话,南宫墨羽的眼里划过一道淡淡的黯然,却仍是冷笑着说:“真是这样么?可是为什么尽管你一直这样否认,在这景阳宫里面的另外两个人,可都不是这样想的哦!” “你说什么?”我心里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上官鸣轩,还有原本坐在一边一直被我刻意忽视的叶离秋都在望着我们,显然已经是将我和南宫墨羽此时的表现看成是“夫妻之间的甜蜜相处”了。想起刚才南宫墨羽拉我的时候,恰好处于他们两人的视线死角,所以,他们会产生什么误会,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到了。 我只感到心里的怒火燃烧得越发的猛烈,死死地瞪着南宫墨羽,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嘿嘿!”南宫墨羽得意地朝我笑笑,又说,“可是你不也是很享受的模样么?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你知道这是搞的鬼之后,你仍然赖在我的怀里不肯离开?” “你别臭美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跟他吵了这么久,竟然没想到我仍然在他的怀里,于是我赶紧伸手将他一推,就像推开什么分外厌恶的物体一般,然后站了起来,望着他,眼里仍然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谁喜欢赖在你的怀里?我告诉你,本姑娘才不稀罕!不过假如你这么喜欢别人赖在你怀里的话,那就尽管去找你的花贵妃好了,本姑娘才不高兴奉陪!” “哦?皇后说这些,可是在怪朕平日将你冷落了么?看来朕以后还真不应该将这皇宫里面,有着一座甘泉宫的事实给忘记了啊!” 听了我的话,南宫墨羽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双眉一挑,唇边带着一抹挑衅的笑望着我。看到他这个神情,我还真是无语了,他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并且年纪也不小了,可是他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幼稚?他说的话,怎么就这么上不了台面? 并且,还是当着别国使臣和他的臣子说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些话,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算了算了,不要再和他计较了,本姑娘好歹也是一成年人了,要是再和他这样一个弱智加幼稚的草包皇帝计较,那才是真的掉价呢!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边向他给我准备的座位走去。 可是当我坐下来时,却只发现上官鸣轩正朝我和南宫墨羽望来。在他的眼里,有着一抹若有所思,但除此之外,还有着我熟悉的心痛和惘然。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歉意,我知道,刚才南宫墨羽那样的举措,真的伤了他的心,而他,也是真的爱着我的。 想到这里,我只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可是当我转过头来,却又触到一双正在向我们行注目礼的眼睛。我疑惑望去,只见一旁的叶离秋也正在望着我们,在他如同琥珀一般晶莹而透明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在流转,仿佛蜿蜒在平静湖面上的一圈涟漪。这可真是奇怪了,他干嘛要有这这种眼神?上官鸣轩失落倒情有可原,而他又在失落伤心个什么劲? 难道,是他太讨厌我,并且对南宫墨羽太过忠心,所以对我和南宫墨羽的亲近行为,他都会忍不住痛心疾首? 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呢!我也懒得再理他,便将视线转了过来。可是这时却又看见南宫墨羽朝我望来,在他的唇边有着一抹得意的轻笑,他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似乎皇后的那个好姐妹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依朕看来,好像上官鸣轩对你那个好姐妹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呵呵,不过就算这样,以后他也不可能打你的主意了,皇后说是么?” 我狠狠瞪了他一样,原来他刚才那样做,都是为了在上官鸣轩面前示威。还真是服了他了,这么弱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就算他不这样做,我身为秦国的皇后,上官鸣轩胆子再大,也是不会来惹我的吧,可是他…… 我又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却换来他更加得意的笑容。我索性不再讲话,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有着向低龄化和白痴化趋势发展的人,我如果再跟他啰嗦,那我就是自我掉价了。 见我不理他,南宫墨羽颇有几分无趣,便也离我远点,无话找话:“对了,朕早便听说皇后喜欢看飞天群舞,所以今日朕特地召了一些舞姬来表演,希望皇后能够满意。”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在向上官鸣轩示威,不管怎样,上官鸣轩总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心里也很是不爽,也不配合他,只是淡淡说了声:“是么?我有这样说过么?我只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讨厌看得就是歌舞,可是皇上竟然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歌舞,难道这是花贵妃曾经说过的话,而皇上才一直记得,却以为是我说的?” “你……”见我丝毫不给他面子,南宫墨羽的脸阴了阴,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望了上官鸣轩和叶离秋一眼,这才说道,“既然皇后不喜欢看歌舞,那么朕便命他们退下,如何?” 看他现在这样,我是绝对不相信他是转性了,他这样做,绝对是因为怕在另外两人面前没面子,所以才假装与我“情意绵绵”的模样。我也不由朝上官鸣轩望去,只见他见到我和南宫墨羽现在这样的样子,眼中又是浓浓的黯然涌起,却不再看我们,而是端起酒杯喝起酒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暗淡无光。 似乎因为阴谋得逞,南宫墨羽脸上渐渐拂起笑容,笑着望我,说:“皇后喜欢什么,便尽管对朕说就是,朕知道因为花贵妃的原因,皇后这几天对朕都心怀不满。但皇后与朕毕竟是夫妻,所以还希望皇后不要继续这样生朕的气了,都是朕的错,好不好?” 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却越来越多,几乎都要呈流水状往下坠落的趋势了。看见上官鸣轩的脸色更是灰败一片,我心里也不由不忍,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咬牙说道:“你可别得寸进尺!要是我让你在鸣轩面前没有面子,你可千万别后悔!” “鸣轩?”南宫墨羽的唇边掠过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看来皇后与你这位好姐妹心仪的男子,关系可真是亲密无间呢。” “我和他关系怎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看到他这样的笑,我心里的火气也越大,冷冷说道,“反正我不管跟谁关系都好,就是除了和你!当然,还有你那位姓叶的好兄弟,本姑娘也不是太待见的,所以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反正不管你说多少,都不可能离间我和鸣轩之间的友情,也别妄想我对你的印象会有什么好转!” “友情?哈!”听到我的话,南宫墨羽却是不屑的笑笑,看到他这样的笑,我心里的火气燃得更加厉害,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我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 南宫墨羽望我一眼,唇边仍是那种略含讽刺的笑:“难道皇后不觉得好笑?你与上官鸣轩什么关系,每个人一眼便能看出,你又为何要在朕的面前说你们只是朋友?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朕是瞎子?” “你胡说什么?鸣轩本来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么?假如他真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在刚才朕那样待你时,他的眼神会那么痛苦,他的脸色会那样苍白?”南宫墨羽冷笑,“倘若真是朋友,他看见朕这样对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还会那么痛苦?皇后,关于这个原因,你能解释给朕听听么?” 他的话,莫名就让我的心里一阵烦闷起来,还有着一种奇怪无比的情绪在我的心里纠缠不休。我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去看上官鸣轩,只有将视线挪开,望着我自己的脚尖,语气仍然有着浓浓的否认:“我早已经说了,我和他只是朋友,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好了,你的废话也说完了吧,那就不要再说了!如果真的将我惹烦了,我可不管这是什么宴会,本姑娘可没兴趣参加!” 可是尽管不看他,我却只感觉如芒刺在背,似乎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一下子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南宫墨羽正定定的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微微的悸动。 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的对我说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朕解释?” “我……”我被他这句话问得不由愣住了,对啊,我和上官鸣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对他解释?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看见他眼里逐渐闪耀起来的笑意,我不屑地望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对你解释了?只是我看不惯你这样幼稚的做法罢了!明明很讨厌我,却装作和我关系这么好的样子,真是弄不懂你这么幼稚的人怎么当上皇帝的!” 南宫墨羽勾唇一笑:“哦?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幼稚?那么为什么据朕所知,做朕这个幼稚皇帝的皇后,皇后似乎还挺满意的呢?” “我哪里满意了?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我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皇宫,这个皇后我也不稀罕当,你尽管留给你的花贵妃去当好了,毕竟你自己也说过,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皇宫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的唇边禁不住有了丝笑意。明天就到了我离开皇宫的时候了,怎么说我都要得意一番啊,可是我却只见南宫墨羽的眼也在瞬间冰冷下来,原先充溢其中的笑意无影无踪。看到他的神色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我心里也不由一惊,却是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干些什么。 可是却只看见他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淡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声音里也是冰冷得没有一点感情:“好,既然在皇后的心里,朕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幼稚无比,并且这个皇后,你也是当得一点都不满意,那么朕还用得着说什么?你明天就给朕离开皇宫,尽管跟你的鸣轩去卿卿我我好了!” 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不由抗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早说了我和鸣轩只是朋友,你怎么——” “哼,事到如今,皇后还用得着狡辩什么!”哪知南宫墨羽根本理都不理我,就冷冷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不由一愣,然后心里也火大起来,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声音也是冰冷:“哼,不说就不说,要不是你来找我说话,你以为我会很想理你啊?再说了,离开皇宫可是我最渴望的事情,到时就不用再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啊!” 我这样的话,就不信不会把你气死!我得意地看着他,只见他果然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喷薄而出的怒火:“林若依,你别太过分!” 我得意朝他一扬眉:“怎么,你很生气是吧?谁叫我一直惹我的,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惹我又是什么下场!” 修第七章 说完这句话,我索性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三个帅哥惊异的表情,便朝他们“嫣然”一笑,说:“不好意思了啊,本宫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快活快活,恕我不奉陪了!” “林若依,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南宫墨羽充满怒气的暴龙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我唇边扬起一抹如同小白兔一样纯洁无暇的轻笑,回头对他说道:“皇上,臣妾告退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看见南宫墨羽刹那间变得难看之极的脸色,我只感觉心里得意得很。哼,跟我斗,本姑娘的那些小伎俩,你还有很多没有见识到呢!你很生气是吧?既然预料到现在这么生气,那为什么之前还要惹我,要知道本姑娘的性格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的! 我得意非凡地朝他扬了扬眉,转身就走。看见上官鸣轩执着酒杯的手瞬间僵在半空的样子,我也朝他一笑:“鸣轩,我走了哈,你在这慢慢喝酒,没我在这里也一样精彩的!” 然后,又顺带望了一眼坐在一旁被我特地忽略的叶离秋,他的脸上也是有着淡淡的惊愕与意外,可惜与另外两人的待遇完全不同,对于他,我可是懒得招呼一个字的。 就这样,我无比潇洒地将这三个人尾随的视线无视,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景阳宫外走去。此刻在我的心里,可是充斥着无尽的得意啊!怪就怪南宫墨羽这条大暴龙不自量力,头脑发热来惹本姑娘,我本来还想好好配合他进行完这场宴会的,可谁叫他不给我面子?既然他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他面子了! 这下,宴会进行不下去了,不但他颜面扫地,便连他打算利用我来气气上官鸣轩的计划,也这样泡汤了,可真是让我无限解气啊! 我走出景阳宫的大门,仍能听见身后传来某人的怒吼:“林若依,你给我站住!” 哈,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啊?这样听你的话,那本姑娘的面子往哪里搁?我对这句话充耳不闻,依然无比淡定潇洒地往前走,想着明天我就解放了,心情更是无限舒畅啊!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但我的笑还没有完全笑出来,就只感到耳边出现一个天雷一样的声音:“林若依,我叫了让你站住!” “谁呀?我耳朵都要聋了!”我不耐烦地转头一看,可是刚刚看到那个说话的人,我的眼睛就差点跳窗了,不会吧,说话的人怎么会是他?并且……并且他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 只见南宫墨羽正站在我身边望着我,在他的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再喷薄着无尽的怒意,并且他的眼中,也是幽黑一片,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不平静,仿佛有着漫天的怒火在燃烧。他就这样望着我,双唇紧紧抿着,居高临下,有种要将我屈服于他这无边愤怒中的威势。 我却是呆呆地仰头望着他,不知道他这样望着我是什么意思。照理说我这样出来虽然扫了他面子,可是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竟然将里面的两大重要人物都抛下来追我,难道就是为了将我骂一顿挽回面子? 他见我这样望着他,稍稍愣了一下,便又冷着脸说道:“你真这么讨厌朕?你真这么喜欢上官鸣轩?” “停!”我反应过来,伸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你刚才这些话半对半错!对的是,我确实很讨厌你,错的就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鸣轩,所以就请你不要这样继续误会我了,好不好啊?” “我误会了你?哼!”南宫墨羽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把揪住我的手腕,如墨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林若依,若你不喜欢上官鸣轩,你又为何会与他这般亲近,并且还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朋友,可是男女之间也有友情么?朕可真没想到,平日作风一向如此大胆的皇后,此番却不敢承认自己的真正心理,不知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屑地望他一眼:“我说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谁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着友情的?就算你以前不知道,现在我也让你见识到了,我和鸣轩之间就是只有友情的,都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才想歪的!好了,我要回我的甘泉宫了,你也快点回去陪你的客人吧,时间是宝贵的,拜托你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了,OK?” 说着我就要走,他有时间在这跟我唧唧歪歪,我可没时间奉陪。可是尽管我走的决心那叫一个强,也是根本就不能迈动步子,因为这时,南宫墨羽揪住我手腕的那只手彻底发挥效用了,一下子就将我钉在了原地。 我回头瞪他,叫道:“你干什么,快点放手啊!” “朕为什么要放,难道是要朕继续放任你们两个在朕的眼皮底下你来我往么?”南宫墨羽挑眉说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神经病啊你,我都已经说了我跟鸣轩没有关系了,你还在这里胡扯个什么!”我真的忍不住心里怒气,本来打算的好声好气都跑得无影无踪,“再说了,我敢作敢当,假如我真喜欢鸣轩我自然会承认,又为什么怕否认,难道我怕你听到了吃醋啊?” “鸣轩,鸣轩!你一口一个鸣轩,料想世上每个人听到你对他这样的称呼,都会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吧?”南宫墨羽冷笑,手下却越发加重力道,差点将我的手腕都要掐断了,“既然你对上官鸣轩这般的情深意重,那你又为何口口声声否认与他的关系?朕倒真是想不到,皇后竟然是这样一位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真是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中国话,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要跟我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也不解释了,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将手一甩,说:“不好意思,就算我真跟他有着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很想我离开这个皇宫,不要再当你的皇后了吗?那好啊,我明天就可以离开皇宫了,你眼不见为净,我究竟做了些神情,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用不着你再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吧!” 说完,我提脚就要走,可是…… “喂,你放手行不行啊,干嘛一直拉着我,我要走了!” 我瞪他一眼,刚才我那样重地一甩手,却根本不但没有达到甩开他那只魔掌的目的,反而还让他的手将我攥得更紧。而我也是这时,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的要命,这还真是奇怪了,他对我甩什么脸色啊,看现在的情形,要甩脸色的那个人,怎么说也应该是我吧? 听到我的话,南宫墨羽闷哼了一声,十指却将我的手腕攥紧,说道:“你与他有什么关系,不关我的事情?你真这么希望着离开皇宫,以后都再不愿回来?你告诉我,你这样做,都是不是为了上官鸣轩?是不是为了他……” “喂,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可是我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涌上一层淡淡的惊惧,只因他现在的脸色真的太难看了,并且他眼中一种流转不停的危险光芒,都在向我昭示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很生气。 这下我还真是不懂了,他在生个什么气啊,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尽管不爱一个女人,可是只要那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就会因为她爱上别人而气愤?我禁不住在心里冷笑,连原本心里的那丝惊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唇边一抹轻笑:“不错,我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并且我希望,你能够履行你自己的诺言,放我出宫,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的皇后你爱选谁就选谁,那个位子,以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哈哈,皇后这句话可真是说得轻巧无比啊!”听到我的话,南宫墨羽眼中光芒一滞,双瞳也微微紧缩了一下,却是将身子向我俯来,贴近着居高临下看我,唇边却尽是威胁的意味,“你可千万别忘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皇后,就算你出了宫,你也仍然是我的皇后!就算你不想当皇后,也必须由我来废你,但就算那样,你也是我的废后!” “你……”我气极,看到他的身子以这种压迫性的姿势看我,我不由将自己的身体一边向后仰去,一边皱眉瞪他,“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一切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妄自宣布你对我的所有权!并且请你放开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和我有什么瓜葛,相信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都好!” “这样一来,对我们两个都好?哈哈!”南宫墨羽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自他口中逸出的温热气息,从我的脸上轻轻拂过,有一种分外异样的感觉。他死死地望着我,双瞳更是紧缩,眼里的光芒危险却诱人,“我到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这般讨厌我,并且还对我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你再讨厌我,你再想跟你的鸣轩在一起,只要你还是我的皇后,你的这个妄想就永远不可能实现!即然这样,我也不介意让你来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也不想看见你在跟以前那样,做出任何败坏皇家声誉的事情出来!” 我又是一阵气紧,怒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怎样,你都是要把我绑在你的身边,当一个永远挂名的皇后?” 南宫墨羽唇边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休想!”我继续怒瞪着他,也是冷笑,“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决定我的去留!我实话跟你说好了,其实只要你这次把我放出宫去,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回来!再说了,你也不喜欢我,你干嘛要把我留在宫里影响你和花锦簇的恩爱生活呢?没有我在的话,料想你和花锦簇的关系会更好吧,她也用不着因为这个皇后的位子被我霸占而耿耿于怀了!难道你很喜欢看着她因为这个问题而每天心情不好吗?” “不想你到现在,还要替别人考虑,倒还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南宫墨羽唇边依然是那抹邪魅的笑意,“只不过,我和她怎样,又与你何干呢?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着我的面和上官鸣轩眉来眼去的,那我和锦簇再怎么亲密,应该也是向你学来的吧?” “你……”我无语地望着他,因为他这通话,本来一贯伶牙俐齿的我,竟然被他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只有冷冷望他一眼,说:“好,算你狠!既然你这么喜欢向我炫耀你们之间的甜蜜,那我就尽管好好地欣赏好了!只不过,假如你的花亲亲对我有什么冒犯的话,可别怪我搬出皇后的架子来收拾她!要知道,不管怎样,她都只是个妃子,而我是皇后,如果你怕你的花亲亲受到什么伤害的话,你现在尽管可以改变主意,别到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哦?”听见我这么说,南宫墨羽的眉一挑,忽然又低下头来看我,“难道现在,你已经同意了我的话,愿意心甘情愿当我的皇后了?” 我冷冷望他一眼:“你不会自我感觉这么好吧?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只不过现在假如我不这么说,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么?” 他揪着我的手忽然一紧,危险的气息轻拂着我的脸颊:“你就这么不想当我的皇后?” “是啊,我一点一点都不想,我恨不得离这个皇宫越远越好啊!” 我没好气的说着,双眉因为他右手的用力而不由皱了起来。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了,把我的手揪得真的好疼,可是看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我又不敢反抗,生怕一反抗,会招致他更加生猛的报复行为。 “好,好……”他听了我的话,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真的没有一丝愉快的感觉。就在我还在困惑他这句莫名其妙话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将我的手用力一扯,我便不由自主被他拉近了他的身体,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对我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惹怒我,就跟上次一般,激我说出放你出宫的话。可惜,一个计谋不可能两次成功,我也不会再上你的当,所以无论你再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从而让你的阴谋得逞!你很想离开皇宫是么,那好,那我这次就让你离开,只不过,在你离开之后,我还是可以召你回宫。你一次一次地忤逆我的意思,千方百计地和我作对,那我现在,和你做一次对又如何?” 看着他这种笑,我真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禁不住想往后退去,却是一点也动不了。我只能仰头去望他,望着他唇边那抹奇怪的笑意,讷讷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的右手再次着力,将我的手腕握得更紧,我吃痛,却强忍着不肯哼出来,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威风。他的双眼似是被酽墨轻点一般的深邃幽黑,直直望着我,唇边一抹嘲讽似的轻笑,“我要干的事情,皇后这般聪明,又怎的不知?”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的笑那样奇怪,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冰冷冰冷的感觉,好像全世界的阳光,也无法透过这种笑而照耀到他的身上。可是尽管如此,这种笑,再衬托上他的如漆眼眸,却是魅惑得让人挪不开眼,便连此刻的我,知道不能这样看他,也是情不自禁将视线定在了他的身上,无法挪开。 他见得我这样的神情,眼里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却是渐渐俯身向我凑来,离我越来越近。看见他的动作,我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天啊,他这样做,难道,难道是……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他紧紧握住手腕不能动弹。我只能瞪大眼睛看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皇后还不知道我想干些什么么?”看到我的神情,南宫墨羽的唇边拂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其实你早就应该明白了,既然你一直与我作对,那我自然也要与你作对了。你一直想离开这个皇宫,一直不想当我的皇后,那我便索性一直将你留在这个皇宫里面不让你离开,一直将你立为秦国的皇后不要废掉,那样,岂不就是达到了与你作对的目的?” “你——”我依然瞪大着眼睛看他,眼里却开始有着浓浓的怒火,“你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就要断送我一生的幸福?你仅仅为了报复我,就宁愿不让花锦簇当上她梦寐以求的皇后?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你放我走又怎么了,干嘛一直要我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那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谁说那样对我没有好处?”南宫墨羽邪笑道,温热的气息却一阵一阵轻拂过我的脸颊,“那样有意义极了不是么?不但可以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并且……”他的声音忽的低沉下去,双唇却是凑向了我的耳边,似梦呓一般说道:“并且,还可以将你日日夜夜锁在我的身边,让你再不能离开我,再不能去招惹其他的男人,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我的耳垂,有一种分外骚乱的奇异感觉,让我的心里忽的有些惶恐。我禁不住想逃离出这一片慌乱,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片莫名其妙的感觉之中。于是,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他,拼命抑制住心里的悸动,也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冰冷起来:“你休想!你已经答应我让我出宫了,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并且,你将我锁在你的身边又有什么用,反正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你干嘛要留我这样一个你讨厌的人在身边?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了,里面还有两个人等着你呢,并且我也要回去养足精神好明天离开皇宫了,你就将我放开行吗?” “将你放开?”南宫墨羽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凉起来,“我将你放开,你好再趁我不注意去找你的鸣轩么?” “你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说了我和鸣轩只是朋友,你怎么还这样一直纠缠个不停?”我也火大起来,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不是坏了,我都已经解释了这么多遍,他还是不相信我和上官鸣轩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纠葛,所以我也顾不上对他有多客气。 可是南宫墨羽比我更火大:“朋友?林若依,难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你和他是朋友,那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好,既然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一心想离开皇宫也是为了他,那么现在,我就要彻底让你忘掉他!” 他一边说着,眼里却开始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一惊,失声说道:“你要对我干些什么——”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我刚刚退后的身子,又被南宫墨羽重重拉回。我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便坠入了他的怀抱之中,脸颊贴在他强健的胸肌上,一种温热的感觉瞬间袭上我的脸。在我的耳边,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重重响起,就像是强劲有力的钟鼓,一声一声敲击不停。 天,他到底想干些什么?我心里猛然涌起一阵慌乱,想推开他,却使不出一丝力量,只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似乎有些急促,有些紊乱,却仿佛响彻在我的心头,令得我的心,也不由随着他心跳悸动的频率,而不由自主地共鸣起来。 而这时,他的另一只手也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让我的身子彻底契合在他的怀抱中,丝毫也不能挣脱。我还在惊疑不定时,他的声音已经在我的耳边低低响起,恍若带着几丝蛊惑的力量:“你不是很想离开我吗,那么现在,我就彻底断了你的这个念头!” 说着,他不顾正处于惊讶中的我,腰上的手紧紧一收,我再无丝毫悬念的倒入他的怀中。他松开扼住我手腕的右手,一下子捏住我的下巴,重重一提,我便被迫仰起头来看他。 他的眼里,依然有着一丝危险无比的光芒在闪烁,让我的心蓦地多了几分紊乱。我呆呆地望着他,心里知道他将要对我做的,必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可是我却仿佛沉沦在他的眼神里,丝毫也不能清醒,丝毫也不能抗拒。 就在这一片要命的迷乱中,只见他的唇边勾起一抹邪笑,声音也魅惑得仿佛夺人心魄的梦靥:“我倒要看看,经过此番,你还有什么勇气和决心,能够这样无情地离开我!”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依靠着兀自存在着的一丝冷静,勉强对他警告着,可是我这句警告还没有完全说出来,便只感觉在我的唇上,重重落上一个温热的物体,彻底将我的所有话语,都在瞬间堵了回去。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因为…… 因为现在落在我唇上的那个温热物体,竟然是南宫墨羽的双唇! 我圆瞪着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南宫墨羽,不知道他这样做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讨厌我的么,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吻我?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只听头顶传来南宫墨羽稍稍有点郁闷与薄怒的声音:“闭上眼睛!” 我被他这样接连的举动彻底吓傻了,听到他的话,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刚刚闭上眼睛,我心里就不由郁闷,我干嘛要这么听他的话,并且……并且他还吻我,我怎么能乖乖地让他吻,还闭上眼睛没有一丝反抗的让他吻? 我正要抗议时,南宫墨羽却像是惩罚一般,在我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顿时,一阵极为奇怪的酥麻感觉自我的唇上,一直向我的全身各处传递而去,让我的全部身心,都仿佛沉浸在一种置若云端的不真实感中。这种感觉令得我忘记了去挣扎,而这时,南宫墨羽却趁机在我的唇上辗转,不停地轻吮缠绵,仿佛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点心。 我不由一阵失神,他的吻,仿佛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网笼罩着我,轻易就将我困在网中央。我竟然不忍去推开他,也不忍去抗拒这个吻,只是彻底沉迷其中,沉迷在他唇齿间好闻的清新气息中。 他似乎有点惊讶我的不加阻拦,稍稍愣了一下,便又再度攫取住我的双唇,在上面不停地轻辗,吸吮、啮咬,有着一种让我意乱神迷的奇妙力量。而这时,他的舌已经长驱直入,进入我的口中,与我的唇舌交缠不休,令我仿佛彻底沦陷在他的这个吻中,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抗拒。 随着他吻的愈加深入,我只感到心里那种莫名的感觉更为浓重,并且此刻我的全身,都几乎被这个吻彻底夺去了力量,几乎要瘫软在他的怀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以前叶离秋强吻我时,我会那样坚决的抵抗,并且将他推开,可是现在对南宫墨羽,我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并且,还似乎很喜欢着这个吻,贪恋着与他唇舌交缠的美妙感觉? 我的心里真的好乱,感觉到南宫墨羽在轻咬着我的唇,似乎在抗议着我此刻的不专心。我不由睁开眼睛来看他,却正好触上他的眼,里面满溢着迷乱的深情,轻易便让我的心一颤。他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用这样温柔眷恋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会对他原本一直不齿的我,有着那样狂热疯狂的吻? 他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不解,将唇移离我的双唇,低头看我,唇边扬起一抹轻微的笑意:“在这时,你仍然这般的心不在焉,难道是我的吻技不如你的那些相好,譬如上官鸣轩?”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里原本莫名涌起来的那些柔情蜜意,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抬头看他,唇边也扬起一抹冷笑:“是啊,你的吻技真的太差,所以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是会忍不住开小差!并且不瞒你,你的吻,真的让我很恶心,恶心得让我想吐!” 一边说着,我一边用手指去擦被他吻过的唇瓣,还不忘挑衅的看着他。哼,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转性,刚才对我的吻,还有他看我的温柔眼神,应该都是一个陷阱,一个引得我方寸大乱,然后被他任意嘲讽侮辱的陷阱。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当然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这一招,对我来说,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果然,看到我这样不屑看着他的眼神,他的双眸紧紧一缩,危险的光芒凝聚着望着我:“林若依,你不要惹我再生气!” “我哪敢啊,只不过对于某些登徒浪子,我可一向不是很有礼貌的!” 我依然不屑地答着,可是在说着这些话时,我的心里却有些微莫名的怔忡,好像因为着他这样的举措和话语,而情不自禁有些难受起来。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本来就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啊,并且看到他被我反驳得哑口无言,难道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情形吗,那我又为什么会感到难受呢? 我拼命将这种陌生的感觉驱逐干净,双眼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只见他的双眸更是紧缩,可是唇边却洋溢起一抹微讽的笑容,声音里也充满淡淡的讥讽:“林若依,你不是很希望此刻吻你的是上官鸣轩么,可是我想,恐怕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只因此刻,朕已经明明白白让他认识到,你是朕的皇后,不是他上官鸣轩的太子妃!” “你说什么?”他的话,让我不由一惊,甚至没有让我觉察到,此刻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由“我”变成了“朕”,而他眼中,也在此刻划过一道无比深沉却冰冷的痛楚和无奈。我心里涌起一阵惶恐,仿佛猜到什么一般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丛旁站着一个人,忽明忽暗的灯光在他的脸上轻轻扫过,衬托得他的脸灰败一片,恍若全世界所有的伤痛,都在瞬间显示在了他的脸上。 而他的眼里,也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和绝望失落,怔怔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静若深潭,却无神似一泓死水。 灯光变幻不休,而他的眼,也更加的黯淡下去。终于,他没有再看,只是轻轻转过身去,在如鬼魅般奇异的灯光衬托下,他原本俊挺无比的背影,颓败无力得仿佛时刻都要倒下去。 我想出言叫住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远远的,我似乎还看到一个人影,立在树木的阴影中,面目模糊,若有所思地望着上官鸣轩消失的方向,赫然是叶离秋。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一瞬间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登时,一种无力的感觉袭上我的全身,令得我转过头来看南宫墨羽的眼神,也不由冷了几分。我看着他唇边含着轻笑的模样,声音苍白无力:“你刚才做的一切,都是演戏给上官鸣轩看的是不是?而他,也是你和叶离秋串通好,让叶离秋拉出来看这场戏的,对不对?” 我定定的望着他,明明知道他将要说出的,就是我预期中的那个答案,可是我却真的很想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回答。我想知道,刚才他对我做的事情,都不是一种利用,而是完全出自他的本心。 他见着我这样看他,眼里掠过一道诧色,却仍是嘲讽似的轻笑着说:“不愧是朕的皇后,你真的不笨,朕的想法都被你看穿了。” “我知道了。”很奇怪,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心里竟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心痛如灰,只是有这一点点的失落和愤怒。不错,他骗了我,利用了我,而我又最讨厌被人利用被人欺骗,所以我自然会生气。而那种失落,应该也是我的错觉,他这样对我,我又干嘛要因为这样而失落?我对他的吻也没有丝毫感觉,只是因为他吻技太高超而让我目眩神迷,自始至终,我都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吻还有他温柔的眼神动过一点点心!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这样说着,便似乎只剩下愤怒留在了我的心中。我也对他冷冷一笑,淡淡地说:“好了,现在戏演完了,我们也自然可以一拍两散!天色不早了,我要回我的甘泉宫睡觉,告辞!” 说着,我便将他的手一拉,脱离出他的怀抱。他听到我这样的话语,微微愣了一下,伸手要来拉我,却又像顾忌着什么一般,忽然将手收了回去。我没有再理他,就径直向前走去,将他彻底抛在了我的身后。 哼,今天的事情,看来真是我太轻敌,所以才会马失前蹄了。对他这样的卑鄙小人,我又为什么要跟他计较,跟他计较反而是掉了我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我心中又开始涌出那种失落酸涩的感觉了?并且我的脑海中,也情不自禁开始回想起他刚才吻我时候的那副场景? 这样想着,我的手指不由轻抚上刚才被他吻着的地方,似乎在上面,还残留着他唇齿间的清香。想起那种仿佛*夺魄一般的缠绵甜蜜,我的唇边不由扬起一抹轻笑,那个吻的感觉,真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 慢着!天啊,我到底在想着什么! 我彻底反应过来,我怎么会依然陶醉在他的那个吻中?我不是最讨厌他的吗,我不是应该对那个吻恶心得想吐吗,可是为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最恨他了,肯定是从来没有被人吻过,所以我才这样的!”我重重摇着头,将这种该死的感觉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一边摇头一边咬牙切齿说着,“可是不对啊,之前我不是才被叶离秋强吻吗,怎么那个时候没有这种感觉?” “啊,不会吧!” 我不由惨叫起来,想起了一个分外可怕的事实,但马上又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不可能!” 我心里不由一阵后怕,看来我真是被他那样的举措吓傻了,竟然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并且,还违背了我一贯的为人宗旨,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随着与南宫墨羽的交往愈深,对于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恶习,竟然也学会了几分。 重新将心里的思绪又整理了一下,我也彻底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被他吻了又怎么样,没有爱情的接吻,就如同被蚊子咬了一下,等到痕迹没有了,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无限郁闷地回到甘泉宫里,李姨和皓雪两个热心人士赶紧迎了上来,当看见我身上穿着的衣服时,李姨不由一愣,说:“小姐,你的衣服……” 我挥了挥手,说:“换了,某人看不顺眼,我自己也看不顺眼,所以就换了这么身衣裳了!” “哦,原来如此。”李姨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说,“不过依奴婢看来,还是这件衣裳符合小姐的身份和气质,相信任何人一看这件衣裳,都会无一例外地拜倒在小姐的尊贵气质之下,也会知道小姐的身份必然不是普通人。” “是吗?”刚才换这件衣服的时候,我也感觉这件衣服穿着的确不错,并且也能凭空给人一种很高贵的感觉,可是倒没想得有李姨这么多。现在听到李姨的话,我忽然想起我那时候看到上官鸣轩时,他曾经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的衣服,还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难道他在那个时侯,就已经隐约猜出了我的身份? 想起那一幕,我就不由又想起了上官鸣轩离开时的黯然表情,还有他颓然凄清的背影,心里不由一痛。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喜欢我,也想不通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可是尽管知道他是因为我和南宫墨羽的那场戏而伤心,我也真的无法对他做出什么补偿,因为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我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我烦闷地甩了甩头,对李姨说道:“李姨,今天晚上你要快点准备好哦,明天我们就要回相国府省亲了。” 李姨一惊:“小姐,你明天就要离宫了么?” “是啊!”我点点头,“毕竟皇帝陛下也很想我快点离开这个皇宫,所以我就尽管配合他好了!好了李姨,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趁这个时候回家去看看我的爹娘,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 “是,小姐!”听了我这么说,李姨也只好点头答应,这时皓雪也在一边说了起来:“娘娘,便让奴婢也和您一起回相国府吧!” 我望了她一眼,不由一笑:“算了,你是皇宫里的宫女,怎么能随便出宫呢,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去睡觉吧!” 皓雪也只好不再坚持,便要和我一道朝甘泉宫里走去时,我忽然想起没有看到皓月,便朝皓雪问道:“皓月呢,她到哪里去了?” 修第八章 “皓月?”听到我的话,皓雪也皱了下眉,微微有点疑惑的说道,“娘娘,说起来奴婢今天也是没有看到皓月,真的不知道她是到哪里去了。” “你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按理来说,你们两个不是应该经常在一起的吗?” 我也是感到很疑惑,毕竟在我的印象里,皓月皓雪都是甘泉宫里的宫女,名字又取得这么相像,怎么说都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什么皓雪会对皓月的行踪这样不了解呢?再说,皓月应该是每天都在甘泉宫里听命的,现在这个时侯她却不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皓雪赶紧答道:“回娘娘,虽然奴婢和皓月自小就一直在同一个殿里办事,可是因为奴婢和皓月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奴婢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哦,原来这样。”我点点头,却又在这时,听见皓雪又补了句:“不过,虽然对皓月不是很了解,但毕竟奴婢和她相处的时间也算还长,所以奴婢好歹也知道一点有关皓月的秘密。” 她说到这里,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似乎怕谁会将她的话旁听过去一般。我看到她这样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心也起来了,不由问道:“她的什么秘密?” 皓雪的双眼不由朝四周望了一眼,看周围除了我和李姨在没有他人,这才轻声对我说道:“娘娘,奴婢以前看见,皓月和段公公有来往,并且,还是背着人在来往。虽然奴婢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商量些什么事情,可是看他们的样子,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皓月和段公公的关系,似乎好得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听到她这么谨慎的才说出这通话来,我却是满头雾水地问了出来:“呃,先等一下,那个段公公……到底是谁啊?” “呃?”皓雪也发出一声和我一样的叹声词,却是一副几乎要倒下去的样子,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不由暗暗苦笑,好吧,我承认我缺少在这宫里生活的常识,连一个貌似很重要的公公我都不认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刚来这个皇宫没有几天,假如我能认识这个人,那才是最奇怪的事情了。 要知道现在除了我自己甘泉宫里面的太监,我就只认识那个回龙殿的赵公公了。 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皓雪慌忙恢复了正常,对我轻声答道:“娘娘,段公公是林梅妃宫里的人,也是梅妃娘娘的亲信和心腹。” “哦,原来如此!”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的疑惑。现在我和花锦簇的事还没完呢,怎么又冒出一个什么林梅妃出来,而更要命的是,对于那个林梅妃,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当时这么多妃子来向我请安,我可是只记得花锦簇一人,别的人我基本上都是无视,可是现在又一个林梅妃出来了,并且她的心腹,貌似还跟我宫里的宫女有着勾搭。 难道这厮也跟花锦簇一样,对我的皇后位子有着什么觊觎之心? 皓雪看到我这个模样,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娘娘,您可千万要小心点啊,依奴婢看来,梅妃这么做,肯定是没有安好心!” “我知道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看来皓雪还真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啊,对我的事情还真关心。不过有着这么一个忠心的宫女在身边,还真的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了,虽然我马上就要出宫,也用不着她在我身边表忠心。 听见我的话,皓雪仍然在一旁孜孜不倦地说了下去:“娘娘,梅妃娘娘和花贵妃平日的关系可是极好,所以奴婢想,这件事情,其中肯定和花贵妃有关。” “皓雪,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 听见皓雪连这种宫女明显禁言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赶紧一下子把她的话截断。皓雪虽然热心,可是未免也是太嫩了一点,也不想想自己这样乱说话,会招来什么样的麻烦。皓雪听见我的话,又见到我脸上的神情,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慌忙神情一凛,低头说道:“娘娘,奴婢知罪了!” “好了,在我面前就不要客气了,只是以后说话,可不要这样不小心了。” 我挥了挥手,她便听话的退下了,只剩下李姨站在我的身旁。看着皓雪远走的背影,李姨的眼中充满一种奇异的光芒,忽然又转过头来看我,轻声说道:“小姐,皓雪说的话确实不错,对于花贵妃和林梅妃,小姐尼克千万都要小心点才是啊。” “李姨,你怎么也来劝我了,我当然知道后宫一向很危险了。”我呼了口气,我就算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后宫的可怕,可是我好歹也看过一些后宫争宠的小说和戏剧,对于这种生活也不算太陌生了。何况我明天就要离开皇宫了,什么花贵妃和林梅妃,想当皇后就尽管去当好了,本姑娘可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她们的事情。 但是李姨的神情却仍然很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到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很不爽,于是皱了皱眉,说:“李姨,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吧,当着我的面,应该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吧?” “唉!”听到我这么说,李姨居然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小姐,这里是皇宫,是人世间最黑暗的地方。以往奴婢一直以为,小姐会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可是不想小姐大大出乎了奴婢的意料之外,这下奴婢就完全放心了。” 听到她这样唧唧歪歪,我还真是不懂她将要说些什么。要知道我才不是适应了皇宫里面的生活呢,只是因为看的宫斗小说确实不少,所以我在知道这个皇宫的黑暗时,还能够保持这样临危不乱的心态。 可是,我能混到这地步,我容易么我?身边还有这么多对皇后位子虎视眈眈的人,我心里真是恨死南宫墨羽这个男人了,他没事干嘛要让我当这个皇后? 李姨顿了顿,又说道:“依奴婢看来,小姐刚才对皓雪说那些话,是因为小姐早已经知道,皓雪是不能被信任的,是么?” “哈?你在说什么?” 我一头雾水的望着李姨,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李姨却没有发现我表情的异常,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既然小姐这般想,那奴婢就更加放心了。毕竟在这皇宫里,不是从相国府出来的人,小姐最好都不要信任,那个皓雪,自然也是如此。” 我望了她一眼,在她的脸上满是忠诚的神色,可是我看着,却感觉心里很是不舒服。在我看来,皓雪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宫女,并且对我也很关心,所以听到李姨说她也不值得相信,我的心里就不由多了几分排斥。于是我笑了笑,说:“李姨,照你这么说来,是不是整个皇宫里面,除了你,我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小姐……” 听见我这么问,李姨彻底的愣住了,愣了一愣,才讷讷说道,“小姐,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对于这件事情,我自己有打算,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淡淡说着,“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快去睡吧,以免明天不能早点出发。” “是,奴婢告退!” 李姨说完这句话,神情之中仍然有着一丝淡淡的担忧。我却没有再看她,便向我的寝宫走去。我一向最讨厌别人管我的私事了,就算李姨真的是站在我的出发点上为我着想,我也是不能接受,毕竟被别人管着束手束脚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何况,我也不知道,李姨这样做,究竟是真正为了我,还是另有所图。 我呼了口气,将这些原本就不应该属于我所有的烦恼和猜疑全部抛到了脑后,又想起了明天的出宫之旅,心情别提有多畅快了。想起我出宫之后的光荣前景,我的唇边不由扬起一抹笑意。以前传闻中,林若依不是好和很多男人都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吗,那我正好可以趁这次出宫好好看看,以前和她交往的那些男人之中,有没有一个能够让我瞧得上眼,假如有的话,嘿嘿…… 我不由嘿嘿坏笑了起来,只觉得只要我出宫,就会有大好的前途等着我,越想心情越是高兴,却没想到乐极生悲—— 我刚刚走进我寝宫的时候,就觉得脚下一划,直接身子后仰,完成了一个高难的动作,悬在了半空中。却因身子受损严重,没有保持平衡,咣当一声,跌到地上,痛得我嗤牙咧嘴。 晕,这还真是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老天都会来收拾我。 我揉了揉摔身体上摔疼的部位,咬牙切齿地支撑起身子,顺手在身边的烛台上拿了根蜡烛四下寻找,终于在脚旁边不远处,发现一个指甲大小的圆型木质品 我借着烛火看了又看,只见打磨光滑的表面雕刻着一个十分诡异的图案,中间的镂空处,赫然塞着一张小纸条。 我心里不由疑惑万分,轻轻伸出指甲尖,小心地将纸条扯出来,就着微黄的小蜡烛头,看清楚上面两个清晰的小字:速回。 这又是什么戏出来了?难道这个叫林若依的相国千金和秦国的国母大人,竟然是个无间道或007?竟然还出现了以前在小说和武侠片里面才出现的场景,让我不由看得一头雾水兼满心疑惑。 我又仔仔细细将那张纸看了一遍,却是除了这两个字,什么问题都没有看出来。我只好叹了口气,心想明天就要出宫了,现在也犯不着再闹出什么麻烦出来,于是我没有犹豫,直接将纸条烧了,将木珠又扔回地上,尽量做到尘归尘,土归土,木珠还给二百五。 将这麻烦的插曲解决完之后,我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床边,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之后,我就能挣脱这个牢笼一样的皇宫了。到了那时,天高皇帝远,谁也管我不着,这个古代,还不是会被我沐依依玩得风生水起? 这样想着,我心里当真是踌躇满志,蠢蠢欲动,只想快点天亮,让我快点出了这个皇宫才好。于是我赶紧躺了下去,望着雕花大床上面垂下来的五彩帷幔,只感到眼皮突然变得很沉重,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入睡,难道真是因为明天要回家了,所以心情大好,才这么早就陷入梦乡之中?可是为什么,我才刚刚睡过去,就开始做起梦来了呢? 并且这个梦里,还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着话,还似乎,有人抱着我,在夜风之中飞翔,风儿轻扬着我的长发,放肆地在夜空中飞舞着。 可惜的是,我做的似乎不是什么和帅哥相遇的春梦,反而像是被别人劫持的噩梦。 只因为,那个在我耳边轻响的声音,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一句貌似武侠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的,在无间道耳边经常响起的话语—— “宫主要见你!” 公主?公主是谁?难道南宫墨羽还有什么姐姐妹妹,或是姑姑女儿的,要不怎么会有一个公主跑出来想见我? 可是公主想见我就见我好了,干嘛要在半夜把我劫持而去?难道这个公主想见我,是有着什么阴谋不成?那她是想暗地把我灭了口,还是想把我丢出宫,彻彻底底让我这个人不再回到皇宫? 假如让我选择,我还是宁愿选择后一种好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还没有将这件事情理清个头绪,就只感到有人在我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我只来得及在心里将那个人的老爹骂了句,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后半夜,冷风乍起! 为什么熟睡的我,知道冷呢? 这个问题,非常值得用历史的眼光,重新来衡量一下。 话说……我穿来之时…… 呃……扯远了。 我突然全部明白了过来,刚才,似乎有个谁在我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接着,我就晕头晕脑地晕了过去。 慢着!似乎在那之前,谁说来着,似乎哪个公主要见我? 我拍了拍有点皱巴的裙子,起身打量着眼前豪华的精雕梁柱……虽然同样富丽堂皇,但这里不是皇宫,这点是可以肯定地…… 好高的举架啊,真够气派的!光看一面墙,就已是金光闪闪的耀眼!随意拿起一个金色的小瓶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咬!靠!是金地!瞬间睁大了我本就很大的眼,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哇!我发了! “耶!”右手一握拳,摆了个底气十足的胜利姿势!爽!不单是金子,还有我终于逃出来了……汗……这又是哪里啊? 这里竟然比皇宫还要有钱!那么那个什么公主,究竟和南宫墨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有这么大手笔? 最好她是林若依以前的朋友,那么这样一来,这些金子银子,不就都有我的一份吗? 我不由嘿嘿地奸笑几声,想象着我的美好“钱途”,只感到生活充满亮光,就连那个切我脖子的神秘人,也被我抛到了脑后。 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黑光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接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脸色僵硬得可以跟石板媲美了。我和他大眼瞪小眼望了好一会,只听见那人忽然对我说出一句话来:“宫主要见你。” 我手一挥,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公主,本姑娘才不见?” 见我敢这样不给面子,黑衣人的声音迅速冷了下来:“这是宫主的命令,你不想见也得见!” 我继续没好气:“凭什么!我才不见呢!” “你真这般不想见到本宫主?” 我这话才说完,就只听见一个 :“你完成了我派给你的考核任务,所以,现在你可以成为幽冥宫中的圣女,以后,就在宫中听取本宫的调遣。” “我为什么要成为你这个什么幽冥宫里面的圣女?”我赶紧抗议,虽然里面这个宫主看起来确实挺厉害,可是刚从一个宫里出来,又掉入另一个宫里,这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巢吗? 于是我又接着说道:“并且宫主大人,您看就凭我这尊容,也能当幽冥宫的圣女吗,说出去肯定要被大家笑死的,所以宫主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您不想要幽冥宫的名声,我还想要我的面子呢!并且,我连宫主大人您的影子都没见过,当着这什么圣女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里面又传来一阵咬牙切齿地声音,但好在那个宫主大人的自制力也不是盖的,所以后面旋即又恢复了平静。这时只听宫主大人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先在外面候着,毕竟你也算是幽冥宫的圣女,所以本宫今日也要让你看看,身为圣女,应该做些什么!” “啥?” 我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些话,这宫主还真是奇怪呢,想来我身为秦国的皇后,为什么要跑来这个地方当什么幽冥宫的圣女?并且还说有些事情是圣女必须要做的,那究竟又是什么? 我就在那里等啊等啊,只感觉时间过得那叫一个缓慢。我身边这个黑衣人就跟患了失语症一般,像根木桩一样站在我的身边,一个字都不说,让我在那傻傻等着,就别提有多难受。终于,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宫主大人久违的声音从老虎像后传了出来:“陈浩,把她领进来!” “是,宫主!” 我旁边那黑衣人赶紧恭恭敬敬答着,我朝他笑了笑:“原来你是叫陈浩啊,我叫沐依依,你好啊!” 可是面对我的如花笑靥,那该死的陈浩黑衣人却是视而不见,仍是冷着张脸,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比刚才还要僵硬许多。 我大大受了打击,是我魅力实在太差,还是这厮本来就有问题?对我的示好根本瞧都不瞧一眼,对得起我的一片想把他拉拢,再在宫里培养起和他同甘共苦的革命情谊的心意吗? 我朝天翻了翻白眼,算了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即将要见到的宫主大人啊。 我跟在陈浩身边走着,绕过那幅老虎图,终于来到了一个极大的大殿中。可是我一抬眼—— 我看见了一幅诡异的风景……傻眼是必然的……心跳是必须的……你不跳个给我看看,不死,算你厉害! 他,一个男人,正半倚靠在宽大的床上,眼睑半睁瞄着我……是渺着我没错!在那双淡蓝色的眼里,我确实看见了自己的渺小——他在藐视我! 尽管如此,那双眼睛带给我的震撼力还是满大地,蓝色?!神秘中蕴涵了无限的冷漠,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眼!却只是静静的观看,只为了致命的一袭击! 他的脸戴着半个面具,金色的质地,做工精巧,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披散的头发,张扬的不可一世!紫色的袍子随意的挂在身上,我想,这种贵气而神秘的紫色,才能配得上他独特的气质…… 而接下来看到了,却是让我毕生难忘的惊艳场面…… 四个香肩全露,酥胸半裸的美人,正目光沉迷的望着座上男子,其中两个正跪在男子脚下,用嘴亲吻着……又是两个不嫌臭地! 还有一个用全裸的胸部蹭着男人手臂,不时、细微的呻吟声,让我的这身老骨头险些垮掉!…… 而男子的一只手,正把玩着一女的酥胸,掐出不同的造型!……喷血,喷血…… 就算我的确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并且好歹也是个满了二十岁的大学生了,可是我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何曾看过此等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啊?并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真人实战版,我又怎么能不脸红得像个苹果,心跳得像在鼓槌? 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只感觉自己手脚都软了,下意识地转头想去看身边陈浩的反应,却在刚刚转头之际,脚下一软,就这样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在宫主大人和陈浩,以及四大美人面前,演绎了一出和大地亲吻的现场戏剧。 我脸更红,慌忙狼狈地爬了起来,却在这时—— “你见到本宫不下跪吗?”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懒洋洋的淡飘来,仿佛庸懒猫儿,再夹杂着一点沙哑,当真是动听十分。 可是现在,我却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我刚才都趴着了,比跪拜来得深切的多!”突然意识到,他在和我说话!什么?让我下跪?精神集中了一大半,发自内心的感触:去死! 我连南宫墨羽这个皇帝都没跪过,还跪你这个宫主? “你……我真的开始怀疑陈浩带错人来……” “属下无能……” “MD!你要吓死人啊?”看见嗽的穿到自己旁边的黑衣服人,吓的破口大骂!搞什么吗?他刚才明明不在我的旁边,怎么一下子就又穿过来了? 这屋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人?一会一个的蹦,我迟早让他们吓出心梗来。 对我的‘亲切’问候,陈浩显然一愣,呆若木鸡,可浑身散发出的冰冷,让我也打了个冷战!大概没有想到如此妩媚的我,并且刚才还对他“巧笑倩兮”的我,居然出口成章(脏)…… 我刚刚是在打算拉拢你,当然给你好脸色了,现在看你对这宫主怕得要死的样子,我又怎么可能对你再客气,何况你还吓着我了。 我不由扑哧一笑,陈浩又是浑身打了个激灵。哦,我可怜的孩子,忘了告诉你,女人的脸,四月的天……想到他吓我一跳,我还他一吼,也算公平,当然一笑泯恩仇啦! “既然无能,就去刑房领一百重棍吧……”他仍旧语调轻缓,却听的我云里雾里的乱心惊……什么概念,抓错人了?重棍?有是家法吗?真TNND狠啊! “是!”那个叫陈浩的黑衣人,一幅甘愿的模样!看得我就有气! “是!是你个头啊是!人家叫你死你就死!活的怎么那么没品呢?”我鄙视的抹搭了陈浩一眼,却见此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我,仿佛见到了怪物!我才是见到怪物的人呢!老大! “还有你!”我指了指座位上的蓝眼接着说:“我被错抓来,都没有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打人就打人啊?真当自己是老大?” 四处都能听见倒吸气的声音,尤其是那四个裸露的胸脯更是此起彼落…… 既然你们抓错人了,我还怕谁啊我?继续道:“小弟,是用来爱护的,是用来关心的!不是有用就往上顶,没有就杀驴……” 明显感觉陈浩瞪我一眼,我恶狠狠的瞪回去:“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说你是驴!但是话说回来,驴多比你聪明!知道爱惜自己!哼!” 帮你说话呢,还瞪我?真没有良心啊! “好啦!既然你们抓错了人,我也不多计较!你也不用责备他,就此告别了,后会无期……” 转身离开,越快越好,我很怕,真的很怕…… 尤其是在瞥见蓝眼半眯的无限关注下,直觉得这个男人好危险…… 走到门口,我又硬着头皮,折了回来…… “麻烦你送我出去……” “……”没有反应…… “喂!说你呢!谁让你把我砍晕了带来,就要负责把我安全送出!” “……”仍就不动! “好吧!我承认,我路痴!请您老带个路总成吧?”硬的不行,来软的!一出门我就晕了,怎么那么多的出口啊? 他蒙着黑布的脸,居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仍旧没有动! 算啦,看样子这又是一个不可靠的人!我自己一条条的找!就不信我出不去! …… “既然不是本宫的人,留你无益……”我转身的腿还没来得急迈出重要的一步,就被蓝眼懒洋洋的声音钉在了原地…… “啊?……”干笑两声,搞什么啊,动不动就杀啊,砍的,真当自己是黑社会呢? 恩?黑社会?不是吧?那我……岂不是有被咔嚓的危险…… “这位老大!我又没有看见你的样子,你大可不必对我下手……我出去后,定不会说出今日的见闻,安啦……” 唉,还是先用电影里的老乔段试试运气吧。 “进入本宫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他充满磁性的嗓音,若不是在判定我的生死,一定会被我夸的词穷。可现在,偶怕啊,怕的汗悄然落下…… 真怕这位大哥,一个不爽把我灭了! “除非……”有除非啊?早说吗!吓的我差点得失心疯! 我不自主的白了他一眼,在撞到他犀利的眼神后,忙换上了讨好的笑:“请说,请说,一定照办!” “除非……除非入本宫门下效命……” “啊?~~”我的惊讶是有情可查的,黑衣人的惊讶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瞪他一眼,跟着瞎掺乎什么! “陈浩,灭口!” “啊!……”妈的!不给我思考的机会啊! “宫主!我自愿加入本宫,坚决拥护本宫的最高权利,坚决执行本宫的任何任务,遵守纪录,热爱组织,团结宫友,争取做最合格的宫员!请宫主收我入宫吧!”我声情并茂,顿挫明显,外加咬牙切齿,目露狰狞的台词,深刻的表明我想入宫的决心! 蓝眼的眼中忽的闪过一丝玩味,快的让我以为自己眼花,他慢慢的声调再次响起,看似无意,却很耐我寻味的一个字:“好!” 好你NN个头啊!好……,¥——……,尽管善良如我,没有过多的脏话存储量,但还是翻了老底,在心理把那个臭家伙骂了个体无完肤!爽! 女人啊,假想的动物!哎…… 可是,我好歹也是秦国的皇后啊!还是相国大人的千金,怎么这林若依就是这么不安分,硬要跟这叫什么幽冥宫的黑社会扯上关系呢? 她要扯就扯好了,可是为什么她两脚一伸死掉了,让我来受这个苦啊? 要知道我可是个自由至上主义者,好不容易从南宫墨羽的魔爪挣脱出来,现在又掉入这个宫主大人惨无人道的压迫之下! 天理何存啊! 我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这宫主大人可是黑社会老大啊,我哪有这个胆子得罪他,把我脑袋伸给他砍啊? 可是世事哪能由我来决定啊,因为我亲爱的可爱的敬爱的宫主大人,这个时候一边把玩着膝下美女胸前的玉兔,一边懒洋洋对我说道: “林若依,从今日开始,你便是幽冥宫的圣女了。至于你要干些什么事情,看本宫身边这四个女子,你便全部知道了。” “你说什么!?” 我彻底惊住了,什么叫看他身边的四大美人,我就知道圣女要干些什么了? 难道……难道…… 那宫主看见我愣愣的神情,唇边竟然扬起一抹轻笑:“林若依,她们四人,便是幽冥宫的圣女。” 苍天啊!大地啊!神仙啊!菩萨啊! 难道……难道我这个什么圣女,以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像那四个美人一样,任由着宫主大人像揉面粉一样把玩着我的身体?难道……我这个圣女以后要做的,就是啃着宫主大人的臭脚丫?难道……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心全意取悦着眼前的宫主,还要发出这样撩人的呻吟? 老天,你索性让我死了算了! 我哀嚎一声,一下子甩腿狂奔,朝殿外冲去。要我当这种圣女,我还不如选择被宫主大人砍了脑袋,起码也不会让我这个穿越者丢了咱们二十一世纪人的脸!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跑上几步,就只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一把拉住。我徒劳地跑了几步,见实在挣脱不了那双魔爪,只好回过头去看着陈浩,苦着脸说:“陈浩,看在咱俩好歹也是同僚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以后等我出去了,一定知恩图报,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陈浩一如既往地失语症复发,一句话都没说,只听他身后蓝眼的声音懒懒传来:“陈浩,押她下去!” “是,宫主!” 陈浩简单地答了句,就把仍然在挣扎着的我向下拉去。我一边挣扎一边滔滔不绝地骂着蓝眼,却没听到他的任何声音,只能看到他的蓝眼眯了起来,眼里发出危险的光芒,却有着一丝玩味的意思。 终于,我不胜陈浩的大力拉扯,彻底离开了大殿,来到了一个华丽无比的屋子。 这就是我今后要住的屋子,仍旧华丽的不实际!我还不知道,当这个狗屁宫主的手下,待遇这么好! 知道这里让我联想到什么吗?后宫!对!就是后宫!呵呵……皇帝的后宫!也就是说,这屋子跟我的甘泉宫有得一拼! 不过总的来说,貌似我的甘泉宫看起来也没有如此铺张浪费,这个发现真是让我无限郁闷。我堂堂秦国的皇后,比起享受来,竟然还低于一个幽冥宫的圣女,这不是存心削弱我自信吗? 屋里的每样摆设,无一不漳显了奢华二字,都是做工精细,质感上好的东东!有钱人啊!看来混黑社会也不错嘛! “你,等会!”看见正要退出去的陈浩,我叫住他:“从今往后,咱就是自家人了。你先别走,帮我熟悉一下环境。”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刻是迷茫的,随即恢复了冰冷,绝对的冰冷!我那么不容易让人懂吗? “你好歹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说的好听,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弄来! “你有什么要问的?” 嘿嘿,中招! “好!爽快!你为什么把我弄来?”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可一定要弄懂! “宫主下令,属下执行!” 酷!不过我不欣赏!这句话,说跟没有说简直一个样! “原因呢?”这个我最关心! “……”不语。 “好,不用你说,你只回答对不对,就成!” “……” 可恶的—不语!大哥,你的一个字怎么比金子还贵呢?鄙视你! “我和你要找的人很像?” 我继续微笑……既然要装好人,那就装到底! “……”点头。 “她也在皇宫?” “……”再点头,大哥,你捣蒜呢? “那个人叫林若依?!”心慌慌,意乱乱,声颤颤…… “……”再再再点头!我的心片片裂痕…… “那你以前认识我吗?” 怕怕啊!是不是林若依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啊?这小妮子,就不能老实一点,一点点也成啊! “……”摇头!还好,换造型了。 “陈浩,拜托,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吧?为什么要抓林若依吧?拜托啦……” 在他没有被我逼疯以前,我已经把自己逼疯,而且差点就成功了!我受不了了,以前的那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混的! 不是到处去勾引男人,就是和这个黑社会扯上关系。你说你当时好歹也是个秦国国母,怎么就这么不肯安分呢! 怀疑他哑了,就是不说话!我死命的拉着他的袖子不放!就像个赖皮虫似的,磨人要玩具!你不给,我就不松手!我晃,再晃,晃晕你!不告诉我原因,我睡不着啊!总觉得不安生,心里乱乱的闹心! “你还挺能闹人的嘛?” 突然一个声音,砸进了我蓄意胡闹的天空! “属下参见宫主!”陈浩向前一拜,成功的争脱了我的纠缠! 我扁扁嘴,不甘愿的叫了声:“宫主好!” 笑什么?这是礼貌问题! “退下。” “是!” “是!”看陈浩要走,我有模学样跟着退了出去…… 一声低沉得仿佛没有的笑,轻逸出蓝眼的口:“你回来……” “我?”看看陈浩,看看蓝眼,最后拿起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点头! 哦,那就对了,你一句退下,我知道说的是谁啊!晕!真笨!这屋子都是给我住的,我走什么?弱! “……”陈浩退了出去,我一个人低着头傻傻的立在蓝眼面前,纹丝不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腿好辛苦,我更辛苦!他喜欢玩站立游戏,我就必须陪他玩吗? “你不是很能说吗?”庸懒的声调,打破我们之间不容易的沉默。 “宫主不发话,我怎么敢乱说!” “你……不怕我……” “我怕的要命,不然怎会‘自愿’加入宫主麾下,发挥我的余光余热!” 我故意把自愿两个字咬的分外深刻,让他彻底知道我这句话下的真实含义。 “好!今夜你侍寝!” “啊?~~” 给点时间,让我消化一下这句话! 蓝眼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就要往外走。我赶紧冲着他背影喊了句:“你疯了,本姑娘可是皇后!” 不好意思了南宫墨羽,这个时侯只好把你搬出来了,虽然不是很想当你的皇后,可是相对于这个宫主,我还是宁愿选择拿你当靠山。 哪知咱们伟大的宫主大人比我还拽,他头也没回,只是丢下一句懒懒的话:“本宫早知你是皇后,只是不管怎样,你总是幽冥宫的圣女!” “我管你!我告诉你,你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要不我对你不客气!” 唉,怎么我威胁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呢,一点震慑性都没有。看来我以后一定要在语言上多下功夫,争取做到以唇为枪以舌为剑,骂遍天下无敌手! 宫主大人丝毫不理会我的威胁,懒懒丢下一句:“记得洗干净点,本宫可不喜欢脏兮兮的女人!” 就飘然去也,只留下愣愣的我站在原地发呆。 不行!我一定要跑路! 在那个蓝眼扔下一句话走了之后,我马上开始了自己的逃跑计划!最近怎么这么衰啊?总碰上一些不讲道理的人!还TNND都把自己当回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实在是太小瞧俺现代产物的厉害了! 我东躲躲,西藏藏,除了个别娇媚的女眷偶尔穿越,再无其他人!小心的翻过一个个拐角,顺着一个方向执意前行!就不信出不去! 偷摸顺着墙,时刻回头观望是否有突袭的敌军…… “啊呀!……” 撞墙了!人倒霉,喝热水都坏肚子!啥也不说了,痛…… 揉揉额头,继续绕道前行……依旧左顾右盼…… “回去吧……” “啊?鬼啊!” 吓死我啦!再次无语…… 快来看啊!墙会说话啦!新奇吗?不新奇!郁闷…… “你……”好熟悉的眼睛啊! “你是陈浩?!” 从我醒来到刚才的一撞为止,他都是在脸上蒙块黑布的!可是现在…… “……”点头。 眼前的人,有着深刻的五官,浑身散发出冰窖般的气息,冷!整体的感觉!还别说,真像杀手,而且是那种酷得要命的杀手!紧紧抿在一起的唇,看不出喜怒哀乐…… 仍旧一拢黑衣,我说的嘛,撞个满怀,都没发现是个人! 修第九章 “你就当没看见我好不好?” 我和他静悄悄地打个商量。 “……” 没有反应,眼睛却落向我的身后…… “本宫当做没有看见你好不好?” “好!” 我欢快的答应!尽管又有了热的感觉…… 脚底抹油,开溜! 我拉开膀子,迈开步伐,低个头,拼进了吃奶的力气,就一个字:跑!早知今天,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就报考个体校了…… 我跑啊,跑啊,跑啊的,最后我自己很自觉的又开始往回跑,且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跑到蓝眼跟前时,自言自语的说:“晚上,运动运动真好!” 接着,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直到被扔回屋子,才愤恨的骂出:“靠!怎么那么多人!跑到哪里都有人把守!” …… “你晚上也有运动的习惯?” 如鬼魅的声音,再次飘进我的耳朵里!却让我觉得不怀好意呢? “宫主不也是吗?不然我溜达到哪儿,都能看到宫主鬼魅般的身影……” 一转身,倒吸了一口气!他!他!他竟然躺在我的床上! “过来!” “不!” 我下意识的反抗,我过去了那还得了! “过来!别让我说二遍。” 他的语调冰冷!声音低沉!压力十足! “……”有一句歌怎么唱的啦,我的脚想要去流浪,我的心想靠航…… 而我正好相反!我的脚正被迫靠床,我的心想要去流浪…… 他臂膀一伸,将我揽入其中……大手一挥,直接拉扯我的衣裙…… 我一拳勾起,直击他下巴,痛!打金脸上啦!固不上心疼自己纤细的小手,一个回肘,重击他的腹部,利落的翻身越起,擒住他的手,快速跨到他身上,抽出裙带,将其手紧紧捆绑起来。一手利落的拉下头簪,顺滑如丝的绣发如墨倾下,簪子快速的移到他的喉咙前:“别吵!不然杀了你!” 我跨坐在他的身上,得意的笑着,呵呵……本姑娘可是在学跆拳道的同时,偷偷学了些擒拿术! “放心,如果你送我离开,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 “敢骗我,姑奶奶我把你扎成马蜂窝!” 我恐吓的把簪子来回比量在他眼前,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 透过面具他的眼,很平静的看着我。看来,美女想扮演坏蛋也是件不容易地事儿啊,看他样子,根本就不怕我嘛! “你为什么去抓林若依?说!” “她是前任宫主命定的圣女!” “圣女?!我看是剩下没有人要的女人!” 脱臼过后,才惊觉林若依的地位不怎么样,不然蓝眼也不敢为难我! “……”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不许笑!” 我继续威胁着他,笑得我心里这个没底啊! “……”他蓝色的眼里,开始泛着迷雾……无语。 “喂!小子,你别跟我装屁,知道不?问你话,就快说!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猫咪咪呢?你说!你找她做什么?” “新宫主接任,圣女必然要有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算啦,你不用说了!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林若依已经死啦,尽管我和她很像,很像!但是我不是她!没有必要听什么新宫主的命令!你知道不?请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明白吗?” “……” 他的话还真少! “现在,你告诉我!哪里有密道之类的东西!我怎么才能跑出去?” “你跑不出去!” “我靠!给我闭嘴!要不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你笑什么?发现我的可爱了吧?快点告诉我怎么能出去!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呕?”好听的疑问之音…… “你戴着面具做什么?”我巧笑频兮的压低身子…… 话不是说地,拿个活人当坐垫,还是满舒服地吗!手渐渐伸向他戴着的金色面具上…… “别做让你后悔的事!” 他冰冷的声音,阻止了我所有的窥视*! “令牌在腰身处……”他缓缓道来。 “早说吗!呵呵……”我伸手摸啊,摸啊的,终于摸到了一个硬硬棒的东西…… 我慌忙起身,不敢再坐,又看了硬物的具体位置,又看了眼蓝眼男人…… 谁知,此男居然送了我个白眼!哼!我伸手探入其中一抓,果然坚硬!好大一块金! …… “呵呵……谢喽!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送你一份永生难忘的礼物!” 只听唰的一声,我撕裂了他身上的紫袍,拿起围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喜欢唯美的东西,喜欢掠夺的感觉,更喜欢当老大的气势! 摸索到他金色面具的位置,一手抚着他的下巴,一手拉起了他遮挡人视线的金光…… 缓缓的低下头,寻着他的唇深深落下一吻…… 然后颤微的把面具给他带上,即使日后没有交集,我也希望这双蓝眸的主人能记住我!女人信条一:自私不是罪过,嘿嘿! …… 我迈开爽朗的步伐,准备迎接黑夜后的朝阳……自由的味道呼吸可闻,难能的可贵…… “啊……好痛!”钻心的痛楚如巨浪袭击了我所有的感官,只觉得眼前一黑,MD,昏了…… …… 意识清醒的时候,我仍旧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知道自己很鸵鸟,怕一眼看到的事实让我崩溃!哦,忘了说一声了,其实我也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清楚的记得,我拿着金牌,兴奋不已的打算迈向自由之门,结果屋门还没有碰到手,人就疼昏了,然后呢?然后应该不会有个英雄蹦出来,对我实施救美计划,可想而知,我现在的地理位置……汗…… “怎么?不敢看本宫了?” 我就知道装睡不是我拿手的把戏,眼毛总是乱颤,早晚有一天,我会突破这个演戏大成! “哪有?人家还在睡觉呢!” 装鸵鸟、装鹌鹑、装地瓜、装土豆……我翻了个身,眼也不睁的换了个姿势…… 直觉后背有两道刺人的光线,不停的对我放冷箭,倍觉得身心摧残,于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你说吧?怎么处治?刀要快点,别让我跟着磨刀闹心!”改变不了,就去接受,说不定一刀下来,又飞回现代,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哦?勇气可佳……” “怕死,就不是道上混的!” 才一天,我就已经把自己封为江湖中人了。 “好!那就成全你!……”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直觉得如猎豹靠近食物…… 我一抬腿踢向他小肚,呵呵……不知道你打不过我吗?既然昨天能拿你一次,今天照就! 可惜了,可惜了我的小飞腿,居然踹了个空!失算……再来! 接下来的事,不用我形容了,总之我没有赢,他没有输,我说讲和吧,他说什么也不干!真没有风度! 于是,呈现出现在暧昧的一面,我趟在他怀里,背靠着他的胸,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正‘抚摩’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轻柔’的握住我身后的两只小手!我正无限‘娇羞’的说:“你!放开我!” 虽然声音有点大,接近嘶吼,不大像情人间的低语,但对于此情此景也是运足了味道的! ……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若不是时机不对,人不对,情景不对,我一定会很享受他温暖的胸膛,欣赏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此时他的一句话,就如硕大的冰川,直击脑门,没有嗡的机会,就傻掉了…… 什么意思?说我三脚猫的功夫?那昨天……汗……流啊,流吧…… “宫主武功盖世,我也是借机会向您老多学几招而已,既然我已经立誓效劳宫主,就定会把自己培养成为有用的人才!所以……所以……先拿您练练手!此番较量,让我对宫主的景仰,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又如……” “你还有完没有?” 他不耐烦的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好笑! “马上就做陈词啦……好,完了!”识趣点的好。 “宫主,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声音很小。 “……” “我的手脖有点疼,您看您能不能先放手?” “陈浩,你说!袭击宫主的叛徒如何处置?” 他推开我,却扔出了一句恨得我牙痒痒的话!TNND,白费了我收肠刮肚的赞美之词!晕,屋子里居然还有人!吐血…… “按宫规,应喂‘食万虫穿食心散’,然后凌迟处死!再将……” “够了!”我忙阻止了陈浩对我的身心摧残,胃开始翻滚,直觉得热乎乎的东西往上涌,我忙一手抚着柱子,一手拍着胸脯,不停咽着唾液,拼命把返上胸的东西,往下压…… 等我终于平静了以后,再见两个人,皆已做恶心状,不敢多看我一眼,独自平静着翻江倒海的胃感官…… 小样!你们恶心我,我就好好恶心恶心你们! “哎!小时候家境不好,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吐出来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浪费了,要继续吃下去……” 只能嗖……嗖……两声,人没影了…… 接下来就是,我每天都以绝对的痴呆相,站在蓝眼宫主的旁边小心伺候着!他不再提我绑票他的事儿,也没有提我强行吻他的罪行,也没有半夜杀到我的屋子,强行和我嘿呦……嘿呦……更没有说那天两人嗖……嗖……的跑哪里吐去了! 当然啦,也没有罚我吃什么‘万虫食心散’,而是每天他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小心伺候着…… 我现在很乖,很乖,不多言,不多语!绝对做个拥护宫主的好下属!我也怕,怕自己还有几次好运,能在他善心免费开发的时候,钻上几个空! 说不定哪天他一个心血来潮,重翻旧帐,我就算哭死,也没人救! 转眼间,已经来这儿一个星期了!晚上没事,就靠在树下,看着星星,数啊数地,就度过了我七个夜晚! 又是一晚,我收起凌乱的心思,飘渺的目光,看见了风中伫立的二人…… 他——紫衣飘渺,他——黑色装容…… ……“啊?”脑袋神经形成了某点某时某刻的麻痹状态!全然不能消化传入听觉系统的话! “宫主是说让我外出执行任务?”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老天如此厚代我?感动……感动…… “好!我一定无畏艰辛,排除万难,坚决完成宫主交代给我的任务!打漂亮的仗,回报宫主的栽培之恩!”转身,豪气干云的向门口迈去! “回来!”蓝眼宫主叫住我欢快的步伐!汗……不是反悔了吧! “是!”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任务!” “啊?”我晕!话不能一气说完啊?害我光知道可以脱离魔爪,差点蹦高跳! “你出去,给本宫开个青楼!” “啊?!开青楼?”我收起各种刺杀造型!有用刀的,有用剑的,有用毒药的,还有暗器!当然,枪是最方便的工具,容易携带,方便快捷!是行凶杀人的最佳选择!没有想到,一点也不像黑社会的啊,居然是“开青楼”? “你……你叫我堂堂皇后,去开青楼?!” 我一脸不肯置信地望着他,明显一副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的神情。 “本宫已经说了,就算你是皇后,你也是幽冥宫的圣女!”蓝眼宫主的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却很快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嘲弄…… 我彻底无语了,任何的抗议都没有了,我只好背着厚重的包袱,终于正大光明的走出幽冥宫,开始了有目地性的前行…… 碧波荡漾,春意浓浓……我随着船儿漂流着……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没有出逃的喜悦…… 突然想仰天长啸!于是:“啊!……”极具爆破的声音,在这个平静无风的天空里,在这个平稳前行的船上,惊乱了船夫的悠然…… 我实在是很郁闷!且愤恨到了级点!于是我索要了很多的银票,厚厚的装在了我的背兜里! 要开青楼,当然要去找姑娘,可是姑娘们哪肯乖乖进我的青楼啊,当然要银子咯! 并且更要命的是,蓝眼宫主不但要我开青楼,还给了我一个硬性指标,愣要我把一个叫秦烟烟的女人拉到青楼来,并且,还要我接近一个叫筱枫依然的男人,从他那里把什么九龙玉佩拿到手。 我心里再度将蓝眼宫主骂了个体无完肤,那两个我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人,我又哪有办法接近他们?并且还要我做出这样逼良为娼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秦烟烟,又哪里得罪了该死的蓝眼宫主。 不过好在咱们的宫主大人还有点良心,对我实话实说那秦烟烟的秦国兵部尚书的千金,现在正居住在秦国京城。而筱枫依然则是京城第一世家筱枫世家的继承人,现在也居住在京城。 没想到绕了个圈,我又重新回到了秦国的京城。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要对付这么两个厉害人物? 尤其更重要的是,假如被别人知道了我要开青楼,那我这个秦国国母的面子,又往哪里放啊? 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差什么呢?为什么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快乐的像小鸟一般飞翔的时候!他——可恶的男人!居然告诉我,我已经服用了‘月断梦!’且每个月的月底都需要续命药,不然就再也不用做梦啦!永远的和世界拜拜!而我上次疼昏了的感觉就是因为中毒! 有时候我觉得,蓝眼宫主是故意耍我玩!而我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什么都不问我!不问我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林若依!既然我中了他们幽冥宫的毒,就已经说明我是她了!而我确实又不是她!现在弄得我自己都一个头两个大! 真怀疑这么小个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身份!却抓了我这个替死鬼来!叹气! 算了,不想,想多无易!累伤了我的脑细胞就不好了! 我问过,开青楼是我自己找姑娘吗?又问了,完成任务以后,是不是就给我解药,永远的解药!我不能一个月跑回来一次要续命的药!我路痴!万一不能按时间找回来怎么办?这些都是我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直到宫主近乎疯狂的吼了我一句:“好好办你的差!其它莫问!” 我……我……我这是深谋远虑,不知道没有远患必有近忧嘛! 算了,命就一条,开心点过吧!也许我死掉了,就能飞回现代继续我游手好闲的学生生涯呢!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乔装打扮后的京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咱现在不是林相国的千金、秦国的国母林若依了,而是一个“自幼丧父丧母”的“孤女”沐依依。 不过蓝眼宫主还算有些良心,竟然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一位贴身保护我的人。虽然那人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陈浩,但是那人的沉默寡言程度,却丝毫不下于陈浩,每天像个影子似的跟在我的身后,又移动得悄无声息,以至于我真的怀疑蓝眼宫主不是派他来保护我,而是故意在我身边安排这么个人来吓我。 不过不管怎样,咱家现在可是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手,怎么样也要花出去啊! 所以刚到京城落好脚跟的那天,我就吩咐我身边这个叫林敏的贴身影子给我找了几个办事的人来。 别看林敏整天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但人家名字确实取得好,讷于言而敏于行,我刚把这事吩咐下来,他就一个不漏的去照着办了。 所以在我安身的这个小院,顿时多了几位疑似老鸨龟公的人物,着实成为京城一景。 对于从商,尤其是开青楼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呢,自然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大家都知道,真正的管理者,总是不用亲自处理事情的,只是站在背后制定一些战略,就能够确定事情的走向。 而我……虽然算不上多英明的管理者,但对于这个道理,我还说懂得几分的。 与那些被我抛出去代理我这家“揽秀轩”的大妈大爷们商量好事情之后,他们就正式出马为我去选地方了。 至于去找秦烟烟和筱枫依然,那还是慢慢吧,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先开好我的这个揽秀轩,等到根据地巩固之后,才好将宫主的任务完成得更加完美! 唉,要不是为了我的解药,我才不会这么卖命…… 不过多说无益,我只好在暗中计划着我的青楼事业。虽然这里离相国府不远,离皇宫也很近,但我却怎么也不敢回去。 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够复杂了,如果再让南宫墨羽从我的神秘消失,从而知道我幽冥宫圣女的身份,那我的麻烦,肯定就不止一点点了。 就这样,我一直在我的安身小院安排着揽秀轩的事情,偶尔还乔装打扮一下到街上转悠转悠。好在林若依的名头虽然很大,可京城认识她的人却很少,所以就算我在路上走着,尤其是乔装打扮之后地晃着,也没有人将我认了出来。 可是这些天京城的气氛却似乎不是很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失踪了,所以南宫墨羽就在京城里面派出了很多个士兵来回巡逻。 不过我马上就否定了我的想法,南宫墨羽才巴不得我马上失踪呢,所以我现在不见了,最高兴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又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找我? 所以我这几天可还真是过得快活得很,反正我从蓝眼宫主那里学来的皮毛易容术,也可以让大家都认不出我来,我也乐得在街上转悠。 只不过就是一件事情最憋屈,逛街虽然是很好玩的,但假如后面跟个悄无声息的影子,料想每个人都不会觉得好玩,而只会想起拍鬼片时的情形。 虽然一直要求林敏不要跟着我,但这厮却一直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仿佛我说的话,都是对空气说出来的一样。我也只好放弃不说,免得浪费口水,没别的方法,就只有勉强适应他的存在了。 这天又和林敏来到了京城街上。 虽然是古代,可是这秦国的京城却是繁华的很,虽然虽然没有汽车等现代交通工具,没有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可是逛街的人也不在少数,路边的小摊小贩更是不计其数。 我手中甩着钱袋,东看看西看看,想看看这个年代有没有我喜欢吃的东西。之前出来了几次,可和林敏一起逛着实在没多大兴致,所以都是出来买了点东西就又心情灰暗地回家。只不过今天我出来可是要看揽秀轩的进展的,所以虽然和林敏逛街极其别扭,我也只好忍着这种不自在出门了。 不过看来林敏心中的想法也跟我差不多,看他冷漠的脸庞下面,铁定隐藏着极大的不耐烦,要不然他的脸不会板得那么僵硬。可是本姑娘管不着,他让我不自在,我当然也要让他不自在了,该死的蓝眼宫主给我这么艰巨的任务,我折磨下他的属下,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唉,这就是我的悲哀,没有对付宫主大人的胆子,就只有对付他的小弟了。 所以希望上天垂帘我,让我也拥有超高的武功吧! 正在街上自怨自艾时,忽然只看到前面的一个街角围满了人,大家都在那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什么。要知道凑热闹可是认得天性,所以我看到那边的情形,顿时来了兴趣,也不管后面跟着的林敏,一下子将钱包往怀里一塞,就往那边冲了过去。 可是我才刚跑了几步,迎面就撞上来一个大概才到我腰这里高度的小毛头,臭小子一扎进我怀里,靠啊,这么小就知道吃本姑娘的豆腐!我连忙伸手要推开他,那臭小子却像个泥鳅一下往我胳肢窝下面一钻,“哧溜”一声就扎到人群中去了。臭小子,真是溜得比老鼠还快! 我拍拍衣服,刚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我的钱包。 偶滴神额,居然,居然空了! 靠啊,那个臭小子,是个偷儿啊!那一会儿功夫就把我的包包给掏空了!妈啊!我在里面装了很多很多的银票啊! 来不及通知林敏,我转身就朝那小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经过林敏的身边时,他疑惑的望了我一眼,可是现在本姑娘可没时间跟他说事情经过。竟然敢偷我,也不瞧瞧我以前好歹也是半个运动达人,你这半大小子,哪能跑得过我? “你给我站住,臭小子!站住!” 我一边喊着,一边追着那个泥鳅一样滑溜的小贼,在人群中奋力地挤着,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臭小子,你竟敢偷我,等我逮住你,一定有你好受的! 我用尽吃奶的力气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群越来越稀少,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偏僻。随着窄小的小巷子一转,就看到那臭小子正要在另一头的巷口转弯。 “站住!”我大喊一声,接着连扑带跑地狂奔向前,想要猛力一击,逮牢那小贼。 没想到,就在我飞扑而起的时刻,然后有半截柴禾从旁边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打在我的脚腕上,破坏了我完美的一扑,我“啪”地一声,四脚朝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唉哟喂,又摔死我了! 我晕死,没想到,这个小贼居然还有同伙!我中埋伏了! 我还没有开始紧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有个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这么大人,追个小孩子,害不害臊啊?!” 一听这话,我怒了!“他偷我东西,他不害臊,我害臊什么啊!”我从地上跳了一来,瞪着那说话的人看。 原来是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还挺清秀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格外有神——呃,或许是因为他也在愤怒地瞪着我的原因。穿着虽然也干净整洁,但看上去那衣服质量就不大好,都洗得有些发白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欠揍!”妈的,居然碰着个脾气比我还大的浑球。 “那个臭小子偷我东西,我不追他,难道还要双手再奉上点东西给他啊?!你这浑蛋也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也多长了八条腿,横着走啊?!” 骂架!我最在行了!浑蛋,姑奶奶今天跟你杠上了! “放屁!”那家伙气得跳了起来。“狗蛋怎么会偷你个丑八怪的东西?!有钱人了不起啊,我们人穷志不穷!” 靠啊,果然是一伙的!居然做了贼还不承认,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当下我也跳了起来:“你还反咬一口啊,真比那忠犬还忠!你有种就把我带去那臭小子的窝,看看他窝里有没有我的银票!” 那家伙看看我,大概是看我浑身蒸腾的小宇宙震慑下去了,犹豫了一下,又壮起声音说:“好!你跟我来!你要是冤枉狗蛋的话,我揍你个满地找牙!” “好,你带我去!” 果然是野蛮人,连女人也打!还骂我丑八怪!本姑娘只不过是在脸上稍稍加工了一下,又没有太改变我的形象,我就寒碜成这幅德行了吗?就算我沐依依以前确实长得不咋地,可是人家林若依好歹也是个美人吧,怎么这厮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我恨恨地跟在他身后走着,忽然只听一阵风声传来,我回头看去,只见林敏飞岩走壁而来,真是英姿飒爽的。“呼”地带着一阵风窜到我面前。 我望他一眼,就知道他会时刻跟在我身后保护着我,现在也不例外。但只望了他一眼,我就又朝那野小子望去,林敏来了又怎么样,现在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插手的。 哪知事情却彻底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林敏竟然也转头望我,淡淡说出三个字:“怎么了?” “我晕!”我不由惊讶地回头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指着他,结结巴巴,“我的天啊,你竟然也开口说话了,我的天啊,原来你没有得失语症!” 林敏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将嘴巴紧紧闭着,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一个字也不接我茬。 真是败给他了!我扁扁嘴,说:“也没什么事了,只不过我钱包被这家伙的同伙偷走了,我现在去拿!” 一听我这么说,那家伙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浑蛋,你先别乱扯!” “切,你也别扯,快带路!”我怒瞪他,现在有林敏给我撑腰,我可全不怕了,用气势逼死你!臭小子,骂我丑八怪! 坏脾气某男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了声,带着我们往刚才那小偷的逃去的方向走去。 我这才发现这一带的民舍真是破陋的厉害啊,那些墙都是破的,裂缝的地方黑乎乎地,长满了不知名的藤类植物,地也坑坑洼洼的。其间还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从墙的破洞中钻来钻去,好像在玩捉迷藏之类的。那些孩子衣服都又脏又破,还笑呵呵的,好像还玩得挺高兴——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就在一堵破了三分之二的墙里,看到了偷我东西的小破孩。正拎着有他半人来高的水桶,吃力地往旁边的一间也只剩半边的小破屋子走去。 “你们等一下。”坏脾气男跟我说了声,就快步跑去那小孩面前,跟他说些什么。小孩应了几句,坏脾气男就暴露如雷,揪着那小孩的耳朵大骂:“有没有志气啊,偷人家东西!”小孩“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我连忙跑过去,说:“算了算了,那些银票不要还给我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坏脾气就转回头来冲着我发火:“你闭嘴,用不着你施舍!”然后又回头去朝着那小孩怒吼:“还不快去拿出来还给人家!快去啊!” 小孩哭着跑进破屋子去,把钱包拿出来交给坏脾气男,然后双手揉着眼睛,伤心地哭着奔回屋子去了,哭得让我觉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事一样。 坏脾气男转身把东西塞到我手里,说:“你看看有没有少?” 我打开钱包看了下,里面的银票整整齐齐垒着,确实一张没少,于是就把钱包收了起来,跟他说:“没少,麻烦你了。” “那就好。”他瞥眼看看我,然后回过头去,别别扭扭地说了声。“对、对不起啊!” 我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那个臭小子,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看坏脾气男摞摞袖子,好像是要去揍那小孩一顿的样子,我连忙说:“算了,东西也没少,下次不要再偷就好了。” 坏脾气男看看我,忽然笑了下,说:“你这人还挺大度的嘛!” 嗬,这小子笑起来还挺阳光的嘛! “我叫沐依依,不要再叫我丑八怪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丑吧?” 坏脾气男“切”了一声,说:“你是不丑,可是也漂亮不到哪里去!我呢,叫董越,就在这城里的绚彩衣庄里面帮忙!” 看他说话时,露出那一脸自豪的神情,让我觉得这家伙真是个很有趣的人。想起刚才在街上看到的热闹,就赶紧说:“有空一定去找你玩!现在还有事,先走了呵!” “这一带的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出去!” 董越很热情地送我们出了这一带平民区,跟他告别后,我就再度走到刚才街上热闹的那个地方。不过经过刚才那样一弄,时间过去这么久,也没有多少人再在那里看着热闹了。我抑制不住好奇心,于是赶紧朝那边冲去,只见在那个墙角转弯处的墙上,正贴着一张画像。 我仰头看着那张画像,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头像,在这个头像的旁边,还写着一大篇长篇大论。说是无非是此女对于贴画像的人十分重要,谁要是见到了,就到这张画下面写出的地址去报信,可是领到一千两赏银。 一千两呐!这人可真大手笔! 我在心里转着念头,可是忽然间,却只感到一阵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向我心里袭来。我望着那张画上的女人,左看右看,愣是感觉那幅画像很不正常,可是,却又偏偏一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终于,我将那画像研究了好一会之后,才以非常不确定的语气对身后的林敏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听到我这么问,林敏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一向古井无波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无语的波澜。我自然是疑惑万分地看着他,不知道一向冷静的他,怎么会有着这样奇怪的反应。 可是马上,我就完全明白了。 只见林敏以一副非常欠扁的无语表情望着我,一字一字说出三个字来: “那!是!你!” 我晕了~ 我重新把视线投向了画上,却惊人的发现,在那幅画下面,还盖着京城都府尹的官印呢。这是怎么回事?照理来说,只是一幅简单的寻人启示,应该不会劳动到京城都府尹,可是现在…… 并且,有这个权力让京城都府尹也听命的,那又是谁? 是南宫墨羽? 不对不对!刚想到他的名字,我就赶紧自动否决了。怎么可能是他!我失踪了,他绝对不会来找我,就算要找我,也不会出一千两银子来悬赏的! 莫非是上官鸣轩?或者,是我现在还未谋面的老爹老妈? 我不由甩了甩头,看了看身边没人,伸手就将那幅画像撕了下来。嘿,管他是谁,反正我现在不想出现在认识的人面前,虽然我已经乔装打扮了,可是谁又知道有没有眼尖的人认出我来?所以这样一张画像,我当然越早毁尸灭迹就越好了。 我将那张纸揉碎塞进怀里,回头朝林敏望了眼,说:“我们走吧!” 林敏跟在我身后走着,可是忽然,他却又破天荒地说出一句话来:“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 “哈?你这句话啥意思呢?” 乍一听到他这话,我满心疑惑地回过头去看他,却只见他又再度闭上了嘴巴。我只好白了他一眼,不住嘟囔:“你要说话就说明白点呗,说得这样含糊其辞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被我瞪了一眼,他仍然是像没有看到一般,可是看着我的眼神,却明显是已经将我看成了白痴弱智一流。我心里憋屈,只好又朝他瞪了一眼,说:“好了,我也没说我不懂,只是你的话太言简意赅,这世界上的人想明白,也是很难明白的!不过,你这么说,难道你的意思是,能够让这幅画贴到墙上,并且还盖着京城都府尹的官印,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 我真的只是猜猜而已,我才不相信这幅画是南宫墨羽整出来的。所以我望着林敏的眼神也没有多少希望,并且也已经充分做好了被他当做白痴弱智的准备。 可是林敏这厮,今天又再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只见他望着我,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还不笨。” 汗,多说几个字会死啊?我瞪他一眼,在心里暗暗腹诽着,可是突然,我似乎明白过来一般朝他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你说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只有皇帝才能这样做?天啊,皇帝,皇帝……” 我已经彻底语无伦次了,这怎么可能!南宫墨羽怎么可能会出动这么多力量来找我? 难道是他疯了? 不对不对,他肯定不会是疯了。不过他也肯定不是因为担心我而这样做的,这点我倒是非常有信心地确定。 看样子,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绝对是被我老爹逼出来的!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假如他不找我,要是被我老爹知道了,他们君臣之间肯定会产生无法弥补的缝隙,所以他才不得不找我。 呵呵,看来我还真的很聪明,充分发挥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哲学思想啊! 将这件事整理完了之后,我对林敏挥了挥手,说:“走,我们两个去逛街!” 不知道怎么的,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便连林敏这个影子跟屁虫跟在后面,也引不起我什么反感。看来我真是有点不正常了,难道那个寻人启示也会带给我温暖,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所以我才心情激动起来? 就这样我们在街上走着,有着林敏这个超级冰块在我身后跟着,我的回头率还真是超高啊!可惜我的真实容颜不能让大家看到,否则我还真是可以让大家观摩一下现场版的“美女与野兽”,呃,虽然林敏也长得还可以,不过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确很有几分保护自己领地不受侵犯的野兽的意味呢。 林敏显然不知道我在心里将他这样唰了一遍,依然无声无息地跟在我身后。看到街上那么多卖小吃的摊子,我左奔一下右奔一下,不多时手里已经拿了很多吃的东西。林敏一脸无奈地跟着我奔波,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把咱们敬爱的宫主大人骂了个体无完肤。 我们就这样在路上走着,忽然,我的眼睛被一个店门口挂着的招牌给吸引住了——绚彩衣庄! 修第十章 我不由一惊,转头去看林敏,说道:“貌似刚才那个董越就说过,他是在绚彩衣庄里面帮忙吧?” 林敏早就已经习惯了我的突然找他说话,不过对于他来说,我这样的举措明显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根本没有答我的话,而只是望着那个绚彩衣庄,满脸的深思之色。 我也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应,于是只好自叹倒霉地叹了口气,伸脚就走了进去。原本听董越说他在这里帮忙,我还以为绚彩衣庄是什么大型的商场呢,可是一看它的规模,以及进去看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之后,我才知道现实与猜想,总是有着极大的区别的。 只见我眼前的绚彩衣庄,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服装店,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只有几个。不过这个成衣店倒是与别的成衣店有个很大的不同点,因为里面的衣服看起来都是特别新颖,并且还具有极强的个性,仿佛不是按照一定的款式成批制造出来的,反而更像是在现代的时候个人设计出来的单款。 也不知道这个店的老板是谁,能够拥有这样强的品牌意识,也足够让我这个现代人来佩服了。并且这个店里的生意也不错,很多的年轻人在里面逛着,那些导购们则在一边为他们的穿着打扮出着主意,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我有了一种在现代品牌店的熟悉感觉。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周边的衣服,视线却忽然被站在柜台旁的一个少女吸引住了。只见那个少女正低头看着柜台上的什么东西,从我这里看不到她的相貌,可是单单看着她的身形,就可以想象出她相貌的美丽。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明显也是这个店里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宽袖长摆,花饰葳蕤,却不见累赘,反而将她全身的曲线恰到好处地衬托了出来。 她的身材也是极好,蛮腰纤细,双腿修长,明显是个美人。尤其她的一头秀发,被她轻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散发随意地垂在她的肩头和后背,宛若一匹乌黑发亮的绸缎,让人极想上前去抚摸,体验那种极好的手感。 虽然林若依本身就是个美人,可是我每天看着也是看腻了,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女,我真的很想她快点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她究竟美到了什么程度。这时,我仿佛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除了我,还有人也在这样看着她似的,于是我一回头,却只看见身后的林敏也在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女,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像我这样的欣赏,也没有像那些男子们看到美人时的痴迷,而是一片若有所思,以及淡淡的忧虑。 我心里一动,刚才看到绚彩衣庄的时候,林敏的表现就有点不正常,现在他又这样看着这个少女,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却想不透,只好灰心地呼了口气。转过头来时,却发现那少女仿佛对林敏的视线有了感应,也抬起头来看我们。刚看到她的面容,我就真的被惊住了。 只见那个少女真的极美,虽然及不上林若依,可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尤其她的眼睛很大很大,看起来便好像是两泓春日时的湖水一般明澈动人。每个人一看到她,都会忍不住被她的这双眼睛所吸引,也被里面的清澈光芒所洗涤,便如我此时一般。 刚看到她,我就发现我对这少女有了一丝好感,仿佛是灵魂中本来就带着的一般。这少女见我也望着她,便朝我笑了笑,然后朝我们走来:“你们要买什么吗?” 她的声音好听无比,仿佛溪涧中轻鸣的泉水一般。我移开视线,免得她误认为我是个同性恋,可是却只看到林敏仍在直直地望着她,不由朝林敏瞪了瞪,暗示他不要继续在这边丢人了,看到人家姑娘漂亮,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可是那少女也是强人,竟然完全视林敏的视线如无物,只是笑吟吟的望着我。我赶紧也朝她笑了笑,说:“我只是进来看看的,这里的衣服还真不错。” 那少女听了我这话,顿时两眼笑得跟两弯新月一般,不停的说:“呵呵,你喜欢就好,不过你这么说,还真是过奖了过奖了……” 听到她这样的话,倒是轮到我来吃惊了。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喃喃的说:“你……你不会就是老板吧?” “是啊,我当然就是老板了!”那少女朝我笑了笑,笑里却隐隐有了丝得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老板?其实你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吃惊啊,要知道女人当老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嘛!再说了,听你的口音也是京都人,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我这个幻彩衣庄的传奇历程吗?” “呃……” 我不由哑然无声的望着这个少女,刚才看她的样子,我还以为她好歹也是个文静的淑女呢,可是现在……看来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啊! 我望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热情的少女,干笑了两声:“不错不错,我确实刚刚没想到……”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少女又是笑着说,“说起来,这个成衣店除了有我设计这些衣裳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功劳哦!说起来那人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假如没有她的突发奇想,觉得我们店里应该要有不同于别的成衣店的风格,我的这些设计天分,可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原来这些衣服都是她设计的?这样想着,我看这少女的眼神明显又不同了几分。那少女明显也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不由又是得意的笑笑:“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我们绚彩衣庄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这老板亲自来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 “好啊!”看到这少女丝毫不加掩饰的得意之情,我忽然感到她的几分真诚来,不由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真不知掉她的那个朋友是什么人,怎么能有在这个年代看来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假如将她那个朋友放在现代,岂不早就是一个品牌的创始人了? 她带着我在店里看着,这里的衣服果然都极有个性,件件赏心悦目,也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了。看着这些衣服,我不由感慨了一句:“你这里的衣服这么有个性,并且生意又这么好,你干嘛不开个连锁店啊,那样赚的钱会更多啊。” “连锁店?”那少女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我想起她不明白我的词汇,赶紧解释:“呃,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多开几家分店,最好全国各地都开遍,这样一来,你们绚彩衣庄的名号才会更加响亮啊!” “开分店!” 那少女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奇怪,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看到什么怪物一般。我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不由勉强笑笑,说:“怎么了,我的建议有这么吓人吗?” “是啊是啊,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吓人啊!”听了我的话,那少女激动地跳了起来,浑然不管周围人望着她的眼光。她一边跳一边用手揪住我的胳膊,叫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天啊天啊,我真是吓死了,这天底下除了她,怎么还会有别人也会这么想!” 我被她这样的举措彻底吓倒了,赶紧伸手去抓住她的手,问道:“喂,你冷静一点,我讲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错吧,你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可能不被吓到嘛,这个世上除了她,就只有你有这样的商业头脑了!喂,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她吧?”她说着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用手来摸我的脸。我吓了一跳,要是被她认出我来就不好了,于是赶紧将她的手拿开,无奈地说:“好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也不要把我当成是你的什么人了。再说了,生意好自然是要开分店的,这个道理是个人都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吃惊了。” “是哦……”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却又是贼心不死地将手伸出来摸我的脸,“可我还是感到很奇怪,我以前明明没有见过你,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你很眼熟呢……” 看到她这个神情,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天,看她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真的认识我,呃,是认识以前的林若依的吧?正当我又要将她的手拿下去时,却只听她轻轻惊呼了一声,怔怔的望着我:“天,你真的是……” 她的唇边忽然扬起一抹轻笑,贼兮兮地笑道:“哈哈,你果然是易容了哦~……”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最多只有我和她还有林敏能听到,所以我也不担心别人会知道,只是自认倒霉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那又怎么样?” “嗯?”她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被识穿易容了还这么冷静。可是忽然,她的脸色就又恢复了平静,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这能这么办呢,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是管不着的啊!” 说着,她的手就要离开我的脸,我正松了口气时,却只见在她的唇边出现了一抹坏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她的手就在我的脸上轻轻一撕,接着,又只见她的手里拿着一张人皮面具,得意的望着我,贼兮兮的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识破了你的伪装,我当然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啊,怎么是你——” 当她的视线投到我的脸上时,她的脸色大变,禁不住失声叫了起来。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我也知道她肯定认出我来了,于是赶紧回头看林敏,想让他带我离开这里,可是却只看到林敏无限平静的神色,似乎根本就不曾担心眼前的事情。 我还在发愣时,就只感觉有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肩膀,接着,一个欢呼雀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依依啊依依,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高兴啊!” 不会吧?她竟然认识我? 虽然她是个大美人,可我也不是个男人,就算她多漂亮,被她一个女孩子抱着,我无论如何都有点不能适应。并且她对我这样亲密,难道以前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么? 我心里只感觉一阵莫名其妙,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将她推开,说:“喂,我们认识吗?” “不会吧依依!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听见我这样说,那女孩子的脸上满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依依,你不会当了皇后以后就忘记了我这个朋友吧?看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太让我伤心了啦!” 看到她这副假装伤心的样子,我只感到头都大了起来。这个少女还真是变脸如变天,一点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可是听她的话,明显以前就是跟我很熟的样子,那她又是谁? 看来林若依还真是个人才,不但和N多男人有纠葛,便连交的朋友都是这等奇奇怪怪的女孩子,跟以前的沐依依区别还真的很大。 大得让我一时都适应不了了。 不行,我要整理,我要整理! 我将思绪稍稍的整理了一下,终于让自己讲话也清晰了许多:“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呢,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才对!你自己想想,假如我不记得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到你的服装店来看你?” “哼,我才不相信你呢!”她哼了一声,瞪我一眼,“要是你真的想来看我的话,你就不会易容来了!并且你还一直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伤心,有多失望吗?依依,你真的太伤我心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我只感到我的头越来越大,可是不经意间却只看到林敏微微含着笑意的眼神,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原来林敏一直在骗着我!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和这少女之间认识了,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哼,看来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他一顿,竟然骗我! 可是这个少女又是谁啊? 看到她对我“恨之入骨”的样子,我慌忙打了个哈哈:“你可千万别误会啊!你要知道,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啊!你想想,现在外面都有我的通缉令呢,我又怎么可能以真实面孔出现在街上,所以就只好易容了!” “也是哦。”她点了点头,忽的一笑:“哈哈,通缉令?依依你太搞笑了,这根本就是皇上要找你回宫才贴出来的寻人启示好不好?” 我呼了口气:“那是什么寻人启示啊,根本就是要将我抓回宫治罪的通缉令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争了,反正我也知道你对皇上一点感情都没有,当然会这样看了!”那少女在我肩上拍了拍,“对了,我们两个在这里聊天,别人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才怪呢!这样吧,我今天关门,好好地和依依你聊聊!” 说完这句话,她就拍了拍手,顿时有个少年走到她的身边来。这少女对那少年说了几句话,那少年点了点头,便接着走到那些顾客身前,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我们店里出现了一些事情,所以要暂时关门,还请各位明日再来!真是抱歉哈,还请各位见谅!” 大伙听着他这话都不由愣住,这少年又是好一顿解释,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绚彩衣庄。接着,那些伙计们也一个个都走出去了,这个店里便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等到大家都走出去之后,她便对我笑道:“现在大家都走了,依依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了!” 我望了她一眼,虽然心里对她还是有着好感,可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对她随便说话。她看着我这个样子,不由叹了口气:“依依,我说你也太反常了吧,怎么现在成了皇后之后,跟以前相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在宫里面皇上对你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哪天我见到皇上了,一定要替你报仇!” 我不由使劲滴汗,这少女是什么来头,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我勉强笑笑:“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现在也出来了,就不用麻烦你了。” “这怎么行!”她赶紧抗议,“只要他欺负了你,我肯定饶不过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竟然出这告示找你,那就说明,他肯定是被依依你完全虏获了哦!嘿嘿,看来依依你的魅力还是完全不减当年啊,现在全京城的这些少年俊彦们,又有哪个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贼兮兮笑着:“依依啊,我说咱们俩什么时候,再度去红叶居逍遥逍遥啊?” 她一脸的缅怀:“想当初咱姐俩在红叶居里面风流快活的日子,那可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唉,我可真是郁闷死了,你干嘛要这么早成亲啊,害得我现在想潇洒风流,也是没有一个伴了!不过好在你现在出来了,那我们再去红叶居继续以前的糜烂生活吧!” 她说得是兴趣盎然、唾沫横飞,可惜我却是听得冷汗淋漓,浑身鸡皮疙瘩使劲往下掉。那个所谓的红叶居我当然知道,毕竟我也是听蓝眼宫主之命要创立揽秀轩的,又怎么可能不对同行有所了解。不过那个红叶居可是彪悍得很,不但有姑娘,还有小倌。 听她说她以前和林若依在红叶居里面风流快活,那也就是说…… 我只感到冷汗流得更加厉害,林若依是放荡,可也没到这种地步吧?放着好好的良家少年不去碰,偏偏要到青楼里面去玩小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尤其让我大跌眼镜的,还是眼前这个少女的谈吐。看她的样子,绝对每个人都会把她看成淑女一个,可是现在听她说的话,却明显就是小太妹一个。 晕,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勉强稳住心神,提醒着她:“我现在可是皇后了……” “我知道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截断了,“喂,我说依依,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才成亲多久啊,就被你相公压迫成这样!唉,既然这样的话,我还真不希望你成亲啊,想当初你在京城的名声多响啊,那么多帅哥美男都想结识你,可是现在……唉,被你这么一吓,我也害怕成亲了啊!” 我再度崩溃了! 看来假如还不转换话题,我肯定要被这个她吓死了,于是我慌忙说道:“我进宫以后,你一直在这里开成衣店么?” “是啊!”她点了点头,竟然也随着我将这话题接了过去,“看来咱姐俩以前的想法还不错,现在我在这开成衣店,也认识了不少的俊美少年,可惜你不在了,唉……” 看着她又将话题转回来了,我慌忙又接着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要开店呢,开店这么辛苦。” 这下她终于抬起头来看我,眼神里面全是诧异:“我开店的原因,依依你不知道么?要知道开这个店,可是当初依依你的主意啊,你说日子很无聊,所以就让我出银子开了这个成衣店,并且这样一来也能认识不少的美少年啊,你怎么又问我为什么要开这个店?” 我心下大急,知道我讲错话了,于是赶紧干笑两声:“呃,那也是我以前的想法,只不过我现在发现,你也应该要嫁人了,不要再这样子蹉跎青春了,呵呵。” 我的样子肯定难看死了,都怪我状况没搞清楚就乱说话。 听了我这句话,她却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只是笑着捶我一拳:“好你个依依,就这么想把我嫁掉,当一个黄脸婆吗!你休想啊,就算是黄脸婆也是你,绝对不是我!我可是会潇潇洒洒地开我的店,绝对比你陪着你的皇上要轻松得多!哼,你自己没机会风流快活了,就想把我也扯下水,你可真是大大的狡猾啊!” 看来跟她完全说不到点子上去,我只好打了个哈哈:“你可别说得这么绝对,将来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了,估计你连求着要嫁给他都有可能!” 她听到我这样说,挤眉弄眼说道:“唉,依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谁,可惜就算我求着要嫁给他,他也是不会接受啊!唉,谁叫人家喜欢的是你呢,而我又不可能和你抢男人!” “啊?” 这下吃惊的倒是我了,还真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竟然会真的喜欢以前的林若依。 可是林若依的名声不是很败坏吗,怎么会有男人真的喜欢她呢?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貌似这少女说过,给她主意要让她开这么间成衣店的人,还是林若依。也就是说,极端具有品牌意识的人就是林若依。 我还真是感到奇怪了,以前的林若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跟我想象中的她,有着那么大的区别? 我正待要问她的白马王子是谁时,这少女却又立刻绽放出笑脸,将我的手紧紧拉住,笑着说,“依依,我要让你你来看看我新设计的一套衣服,绝对会让你看得满意极了的!” 然后就把往另一边拉去,我任凭她拉着,已经知道了她是我的朋友,可是却在心里暗暗猜测着她的身份。 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能够和林若依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不过照林若依的身份看来,这少女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朋友,料想也不会害我的,于是我也放松下来,笑了一声,说:“好了,我也不说,我还是来看看你设计的新衣服吧!” 她笑了笑:“好啊,那依依你就跟我来吧!” 说完,她就拉着我的手向里室走去,只见里面应该算是她的工作室,有很多未完工的衣裳都随意挂在墙上。不过有一件被她仔仔细细地叠着,仿佛十分宝贝的样子。 她走到那件衣裳的前面,将那件衣服拿着向我递来,笑道:“依依,你自己来看看,你满不满意吧。” 我接过那件衣服,然后将它展开来,拿在手里好好地看了起来。只见那真的是一件精品,跟现代的公主群倒有几分相似。丝绸的纱面薄如蝉翼,几层荷叶边垂在裙面,将宽大的裙摆衬得美仑美奂,领口还有一个很大的蝴蝶结,袖子上垂下长长的流苏,轻轻一转,便飘逸如飞天。 我呆呆地看着那件衣服,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有才了,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设计天才啊,世界上什么大品牌都绝对要争相聘请她去当顶级设计师。可是她生在这个年代,就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我抱着一股惜才之心叹了口气,问她:“你这件衣服设计出来,是给你自己穿的吗?” “当然不是!”她笑了笑,说,“我是专门给依依你设计的啊!这样漂亮的衣服,也只有依依你这样漂亮的人穿着,才不算浪费啊!” “给我设计的?!”我不可思议地惊叹了一声,天啊,这件衣裳假如要送给我,那我穿着,该有多么漂亮啊。看来她这个朋友,还真是太讲义气了。 看到我脸上的喜色,她也笑了笑,说:“既然萧萧喜欢的话,那就到后面去试试吧。不过我送了这么件衣服给你,依依你可一定要陪我出去玩啊!” 我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的语气,只是点头,说:“好说好说,我和你去就是了!好了,我去试衣服了,待会出来跟你说话啊!” 于是我赶紧拿着衣服到后面去换了,可是转头却看见林敏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心里一阵疑惑,可是没有多想,就冲进后面去换衣服了。 自己捣腾了好久以后,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我刚刚出来,就发现那那少女的眼睛都很不对劲地望着我,就连林敏,也是有些微的愣神。 我不由扯扯嘴皮,讷讷地说:“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听到我的话,那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冲到我的面前,满脸惊叹:“天啊,依依你真是太美了,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天生就该配你的啊!你自己来看看你多么好看,就像仙女一样,这个世界上几乎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过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我带到店里一面大镜子面前。我一头雾水地走到镜子前面,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只感觉我的呼吸都要停顿下来,怔怔地看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早就知道林若依真的很美,可是现在穿着这件衣服,却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美得无人能及。这件衣服好象原本就是为了衬托她的美而存在着的,此时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使她看起来就像天女一样脱俗而美丽,比我以往在任何地方看到的最美丽的女子还要漂亮。就算我已经看这张脸看得要腻掉了,现在再度看着,也是禁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 难怪林若依以前会这么放荡,有着这么好的资本,不多和几个帅哥谈谈恋爱,那才真是太浪费了呢。 见我一副眼睛都看呆了的样子,那少女在一旁大惊小怪叫了起来:“不会吧依依,虽然你的确很漂亮,可是也没必要自恋到连看自己都看呆的程度吧?” “当然没有,我才不是自恋呢,你可别乱说!” 我赶紧反应过来,看了眼那少女,看到她眼里的坏笑,忽然感到大事不好。 果然,她再度贼笑着说:“嘿嘿,依依,你可千万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哦~” 见到她这样的贼笑,我只感到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真的很想对她说一句,她这样的贼笑,真的很影响她的形象。可是被她这样的贼笑一吓,我也只能本能地问了句,声音里充满警惕:“什么事?” “拜托依依你别这样充满戒备地对我说话嘛,这样真的让我很伤心的知道么?”她又装出一副分外委屈的样子望着我,我已经对她这样子完全适应了,丝毫不以为动,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到底什么事,快说行不?要不然我后悔我那句话了,你可千万别后悔啊。” 她又是楚楚可怜起来:“依依你怎么能这样!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什么时候是君子了?我可是个女子,不是君子,所以我说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收回!” 哼,你无赖,我比你更无赖,看看谁厉害! 听见我这么说,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靠着我的肩膀,呜呜地说着:“依依,你怎么能这样,你太伤我心了……” 我无语地看着她,眼睛的余光却看到林敏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不由心里一火,将那少女一推:“你不要给我装可怜了,快点说吧,想要我陪你到哪里去玩?” 她又要接着装下去,但一看到我的表情,赶紧朝我嘻嘻一笑,改口说道:“依依,我们再去红叶居吧!” “什么?!”我仿佛踩到毛毛虫一样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话。接着我慌忙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这怎么可以!那边可是青楼,我们怎么可以去青楼!” 可是她却完全不理会我的话,而是在我肩上拍拍,哈哈笑道:“哈哈,依依你真是太可爱了,该不会是真的被皇上管教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吧?算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是想去的,既然这样的话呢,那你就跟我去好了,反正现在皇上也不知道你的行踪,就算知道了,我帮你说说不就行了?好了,我现在去里面换套衣服,你在外面等我哈!” 说完这句话,她就完全不理会我的反应,径自朝里面走去。我不由怔住,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的林敏发出一声轻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分外好玩的事情一般。我想起来他应该认识这个少女,却依然和我一起进这个绚彩衣庄,不由有些生气,于是转过头来看他,淡淡地说:“她是谁?你应该知道她名字的。” 林敏望了我一眼,唇边露出一抹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然后对我说出三个字:“秦烟烟。” 我再次石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林敏,喃喃的说:“什么?你说什么?” 可是林敏却没有再说话,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讷讷说着:“这么说,咱们的宫主大人要我拉着进揽秀轩的,就是她了?” 林敏点了点头,我总算明白了蓝眼宫主为什么要让我来进行这个计划了。因为秦烟烟总归是我的朋友,能够劝动她或者诱骗她进青楼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可是想着我和她好歹也是朋友,如果要我将她拉到青楼这个火坑里,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我不由苦着脸望着林敏说道:“你也看到了,她是喜欢逛青楼不错,可是如果要她自己进青楼当妓女,那可绝对是不可能的。” 林敏仍是冷漠地望着我,听见我的话,唇边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又难得地说出五个字来:“不关我的事。” “我就知道不能依靠你!”看到他这样的态度,我还真是火大了。我和他一路上从幽冥宫出来,好歹也有着同志般的友谊,哪知道这厮就这么不讲义气,到底还是不是江湖里面混的?我不由愤愤瞪他一眼,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脸色仍是古井无波。 我彻底败给他了,眼圈一转,又想出一个主意来:“记得我出幽冥宫的时候,蓝眼宫主是让你来保护我的安全的吧?” 听见我这么问,林敏的脸上出现一抹疑惑的神情,却是点了点头。 我又接着说:“那么蓝眼宫主有没有说过,假如我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受到什么惩罚?” 林敏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眼中掠过一丝警惕之色,却是简易地答着:“凌迟处死。” “哈,那就好了!”我一拍手,“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打个商量,怎么样?” 林敏眼中出现一抹后悔之色,显然是在悔恨为什么要将蓝眼宫主的惩罚手段告诉我。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上了我这条贼船,只好出言问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啊!”我朝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也不想死是不是?既然这样,那自然就不能让我出任何事情。不过呢,就算你武功再好,假如我真的很想让我自己的安全出现隐患,料想你也是没有办法预防的是不?所以呢,我想为了我们两个的生命安全,我们就来合作一次,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 仍然是同样的问话,可是这次之中却仿佛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林敏望着我,眼中尽是悔不当初,可惜晚了咯! 我笑得更加迷人,林敏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很简单啊,你也知道蓝眼宫主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很难完成,那你就索性帮帮我好了!喂,你不要拒绝啊,你这么不讲义气,刚才明明认识秦烟烟也不告诉我,所以这是你应当做出的自我惩罚!怎么,你不肯答应啊,那好啊,那我明天就雇个刺客砍了我,我们两个索性同归于尽好了!” 哼,竟然还跟我摆脸色,我就让你看看,究竟你狠,还是我狠!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林敏的满脸冷漠终于支撑不住,他死死望着我,从牙缝里面挤出两个字来:“你!狠!” “多谢夸奖!”我笑得风华绝代,“那好,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就开始了,只不过你的话,能不能多一点啊?” 他暗自一阵磨牙,却只能将满口的苦水都吞进肚子里。终于,当他将这个哑巴亏完全吃下去之后,才终于勉强说出一句话来:“在青楼的,不一定是妓女。” “在青楼的,不一定是妓女?” 我喃喃念着这句看似深奥十分的话,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脑中灵光一闪,禁不住在林敏肩上一阵猛拍,一边拍一边叫道:“不错不错,你这个想法真的好极了!林敏,看不出来你这么冷冰冰的,鬼点子还真多啊,看来我们两个的合作历程,应该也不会太曲折哦!” 被我这样拍着,林敏的脸又僵硬了起来,身体也僵硬得像座石像。他不动声色地挪动着肩膀,脱离出我魔爪的荼毒。 晕,太不给我面子了!不过为了我们将来的合作大业,我忍我忍! 正在为找到光明前途而暗自高兴时,秦烟烟走了出来,看见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我时,不由疑惑问道:“依依,你到底遇到什么高兴事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 我赶紧说着,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说我是想到了把她骗到青楼的好点子吧?那样一来,不止她会不能原谅我,就连我自己,也是不能原谅这样的傻瓜做法啊。 可是秦烟烟却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般,一脸惊喜的望着我,叫道:“哈,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想着马上要去红叶居了,所以才这么激动对不对?我就说嘛,依依你当着我的面就不要这么装了,你心里想着什么能够瞒得住我吗?好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赶快去吧!” 我还真是无语了,这世上的人还都真是会曲解啊,秦烟烟是这样,叶离秋是这样,南宫墨羽也是这样。看来我的身边尽是这种人,我还真是活得够悲哀啊! 我还在暗自无语时,秦烟烟忽然对我笑了笑:“依依,如果我们要出去,你最好还是将你的那张人皮面具戴上哦!” “哦,对哦。”我也慌忙反应过来,赶紧将人皮面具戴了起来,登时容貌就有了一些变化。秦烟烟等我戴好人皮面具之后,这才对我坏坏一笑:“依依,我猜你现在肯定是已经心急如焚了对不对?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帮你一把吧!” 说着,她就将门打开,我们三个人走了出去。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便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跑去。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拉着跑了几步,一边想要挣开她的手,一边大叫:“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手啊!” 秦烟烟回头对我眨眨眼,坏笑着说:“依依你不是很想去红叶居吗,那我索性就帮帮忙,带着你去了!” 我使劲想要挣开她的手,可是她握得那样紧,我根本无能为力。我只好涨红着脸对她说道:“你放开我啊,我真的不想去那边!” 秦烟烟又坏笑着说:“既然依依你现在还在这里装,那看来我只好助你一臂之力了!” 修第十一章 话音刚落,她便运起轻功撒腿向前面跑去。我被她这样拉着用我不可能的速度跑,滋味不知道有多难受。只觉得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唰唰地向后面倒退,看得我一阵头晕眼花,简直跟晕车的感觉一样。 我不禁心里后悔不迭,这秦烟烟做事情还真是出人意表,现在用武功硬拉着我去红叶居,又不知到了红叶居后,她又会用武功胁迫我做些什么事情。我只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拜高人学武,虽然知道一些跆拳道,和秦烟烟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以至于我现在只能屈服于秦烟烟的淫威之下了。 但是后悔终究无用,我现在期盼的,只是林敏快点出来,将我救离魔手。我回头向后望去,希望能看到林敏追上来的身影,可是刚回过头去,却只看到满眼金星。 看来我真的是出现了晕车的终极反应啊,好在就在我晕得快要倒下时,秦烟烟脚下一刹,回头对我笑道:“好了,我们到了!” 乍然停了下来,我的脚步禁不住有点虚浮,看到秦烟烟的笑脸也是模模糊糊的。听得她这样说,也是机械似的应了声:“真的到了么?” “喂,依依,你没事吧?”秦烟烟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慌忙走上前来扶住我,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武功不是也挺好的吗,怎么只被我拉着跑了一段路,就成这个样子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进去才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的对不对?好了,不要装了,我们进去好了!” 秦烟烟将这句自认高明的推断说出之后,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向红叶居里拖去。我还在混混沌沌之中,被她这样拖着,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任何抗议的话也无法说出,只有转头向身后望去,想看看林敏是不是真的跟着我走来了。可是却只看到林敏正在后面慢慢走着,仿佛没有看到我受的苦只感到心里怒火汹涌。 哼,这小子肯定也是在借此报仇,真是个卑鄙小人! 我愤愤想着,脚步虚浮地和秦烟烟朝红叶居里面走去。一进门,便立即有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看见秦烟烟,微微一笑,说:“秦小姐今日又来看墨落了么?” 秦烟烟大大咧咧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肩上拍拍,嗔道:“青漠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没出息好不好?今日我可是带了另外一名客人来看墨落的!” 青漠将秦烟烟一把抱住,垂下头,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你会有这般好心么?是不是对谁移情别恋,所以才找出这样的借口?” 秦烟烟对他这样的动作不但不以为意,反而也凑向他的耳边,整个身子都倚在他的怀里,一脸的笑:“是啊,不如由公孙老板你来陪我,如何?” 公孙青漠轻轻一笑,说:“好啊,只不过本老板的身价太高,恐怕整个秦家的家业,也不能把我买下吧?况且本老板可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恐怕要让秦小姐失望了。” 秦烟烟又嗔道:“公孙老板你这样说,我真的好伤心哦——” 他们两个当着我的面不停地打情骂俏,并且那个叫公孙青漠的老板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只在秦烟烟身上,连看都没看上我一眼。就算我涵养再好,也是受不了这种闲气,于是没好气地冲着秦烟烟叫道:“你们两个到底好了没有啊,把我晾在一边算是什么意思?” 听见我这样说,他们两个似乎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公孙青漠总算转过头来看我,刚看到我的瞬间,眼睛便不由一亮,情不自禁将抱着秦烟烟的手松开,走到我面前,笑着说:“在下公孙青漠,不知姑娘芳名?” 我不由黑线,这家伙未免也太花痴了吧?刚刚还跟秦烟烟打得火热,现在却又来跟我套近乎,就算我现在看起来确实比秦烟烟要好看,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啊。但秦烟烟却一点都不以为意,一下子冲到我的身边,对公孙青漠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认不出她来了,说实话我刚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没有将她认出来!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以前我们两个可是经常来这里的,现在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听了这话,公孙青漠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仔细向我看了几眼,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她……她便是……” “是啊!”秦烟烟扬头答着,然后又对公孙青漠说道:“不过你可千万要保持冷静哦,要是她身份暴露了,我可饶不了你!” 公孙青漠朝她笑了笑:“烟烟你说这话就见怪了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是最了解的么,怎么说这种话?好了,两位姑娘都和我一同进来吧,我想墨落见到林姑娘后,肯定会很高兴的!不过说起来,林姑娘应该是没有见过墨落的吧?” 然后,他又朝我笑道:“林姑娘,墨落轩在后院,不如由在下陪姑娘前去,如何?” 他虽然相貌堂堂,可是这笑实在轻佻,让我看着分外不爽。对于这种男人,我才没兴趣和他打情骂俏,于是我没好气地说了句:“既然这样,那便有劳公孙老板了。” 我并非是真想见着那个红倌人墨落,而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红叶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所以想深入多了解一点。 从外表看红叶居,确实跟其他的青楼没有两样,但是走进来,却发现这里的所有陈设,都可看出布置的人心中极有丘壑。 并且这个叫公孙青漠的老板,虽然可以随意与人调笑,做着这种事情时毫无羞愧做作之色,但他的眼里,却始终有着一丝清明,显示出他虽做着荒唐之事,心里却仍是清醒得很。 这样的一间青楼,确实含着丝丝神秘之处。本着看热闹乃人世间生生不息之事的原则,这个红叶居,无论怎样我都是要进去瞧瞧的。 秦烟烟见我答应,不由兴奋道:“哇,你终于不再装了?那我们赶快进去吧。青漠,你也快走好不好?” 说着,便拉着我向前走去,公孙青漠轻笑一声,也跟了上来。可是我却分明看到他的唇边有着一抹轻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猜测真的没错,这个红叶居,真的不简单?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我来古代这么久了,进过幽冥宫后,也算是勉强接触到江湖了,而假如这里也有什么阴谋的话,那可更是算我深入江湖之旅啊! 况且,到青楼的经历,本来就是行走江湖所不可缺少的一课嘛! 不过我有点担心的却是,林敏没有跟着我身后走来。 秦烟烟一直拉着我往里面走,可是由于我心里在想着事情,所以难免有点心不在焉。这时,我忽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转过头去,却见公孙青漠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不由微微皱眉,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公孙青漠慌忙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我只是稍稍感到疑惑,林姑娘并不是初次来到红叶居,却为何还这般拘谨?” 这明明不是他的真心话,谁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我心里没好气地冷笑一下,还没回答,秦烟烟便回头笑道:“青漠,我跟你说哦,我这次见到依依,也觉得她很不正常!你看她以前,多么豪放多么大方啊,可是今天……啧啧,依依啊,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装了,以前这红叶居的人,哪个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简直要崩溃了,秦烟烟的曲解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照我的名声看来,我以前的形象,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料想这红叶居里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小倌,都和林若依有着一腿了。 也难怪秦烟烟会这么说。 公孙青漠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林姑娘不如放下矜持,在红叶居中尽情享受人生?” 我越看他这种笑越看不顺眼,真想出言损损他就好,可是这时,秦烟烟就又一脸激动地说:“青漠你说得太对了!喂,依依你听到没有,还是快点将你的这些虚伪面具放下,与我一道纵情欢乐吧!你不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多么的扫兴!青漠,我可跟你说好了,墨落就让依依包了,至于我嘛,你再找几个好看点的少年就行了,知道么?” “秦小姐的命令,我又岂敢不遵?”公孙青漠又嬉皮笑脸起来。眼看他们两个又有打情骂俏的趋势,我赶紧干咳一声:“那个……墨落轩在哪里啊?” 被我这样一打扰,两人的兴致荡然无存。公孙青漠转头对我笑道:“不想林姑娘竟这般迫不及待,看来在下还真的是应该加快点脚步才行。” 我淡淡一笑,说:“你们两个不是都说我太矜持了么?那我就尽管听你们的好了。走吧,快点到墨落轩去吧!” 其实谁是想去看那个叫墨落的少年,我只是觉得这个红叶居真的很不简单,所以我想深入里面,将公孙青漠的底细打探清楚而已。 但听了我这话,公孙青漠眼里又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似乎还有一点轻嘲。 秦烟烟听了我这话,迫不及待地拉紧我的手,兴奋大叫:“依依,你这样说就最好了!走啊,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还是去见墨落吧!我跟你说哦,墨落的姿容可真是出色,比红叶居里面的那些头牌都好看多了,你绝对不会失望了!不过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可以拿下来了,在这里没人会高密的!”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拉我,力度那样大,让我只能随着她向前走去。忽然又看见公孙青漠的表情充满若有所思,望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的心里,再度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是来不及细想,便被秦烟烟拉着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一座被盛开鲜花所围绕着的精致小楼前,秦烟烟才停了下来,回头对我笑道:“好了,终于到了大名鼎鼎的墨落轩了!青漠,麻烦你进去说一下,让墨落出来迎接我们这位林姑娘!” 公孙青漠朝墨落轩望了一眼,笑着说:“似乎不用麻烦我了呢!” “恩?”秦烟烟疑惑望了他一眼,又朝墨落轩望去,瞬间满脸都是又惊又喜的神色。难道那个叫墨落的竟然出来了?我顺着她的视线朝那边望去,只见真的有一个少年站在门前,刚一看到他,我就不由呆住。 只见那个少年相貌清秀无比,肤白胜雪,嘴唇殷红,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里略略含着点迷茫。乌黑的长发懒懒地披散下来,在他裸露着肩上散开,恍若光亮的绸缎。黑发与白肤的鲜明对比,更加显露出他肌肤的雪白。他身着一件式样简便的类似睡衣一般的红色轻袍,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衣服还未整理,肩膀露了出来,隐隐可见凸出的锁骨。满脸慵懒之色,倚着门前的柱子站着,却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尤其他的容颜,在衣裳火红的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妖艳异常,美得触目惊心。 这样的一个少年,美得让人可以忽略性别,难怪是红叶居的头牌。 假若真按相貌来说,我以前见过的南宫墨羽、叶离秋和上官鸣轩都胜过他,可是他们的男子气概毕竟太过明显,所有人都不会将他们与任何跟女子有关的特征联系起来。但对墨落,却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会轻而易举地被他所吸引。 便如我,纵然见过上官鸣轩那样有着绝世姿容的少年,看到墨落,也是看得呆住。 墨落懒懒倚着柱子,垂落的眼睑稍稍抬起,朝我们望来。他的眼珠明明没有转动,可是我却感觉我们每个人都被他扫视了一遍,虽然只是轻轻地扫过,却让人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也许,这个叫墨落的少年,真的很不简单。 将我们都扫视了一眼,墨落的视线终于凝住,却是遥遥向我望来,眼里有一丝惊异的光芒闪过。被他这样风轻云淡地注视,虽然的确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美,我也是不肯认输,而是也迎向他的目光,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就这样一直对视,似乎谁也不愿认输。我不知墨落为什么要这样望着我,心里在猜测着原因,却一点也猜不出来。 可在这时,秦烟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依依!就算,墨落真的很美,你也没有必要看得呆住吧?喂,不会吧,墨落也这样看着你——” 被秦烟烟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叫声一吼,我也只有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没有注意墨落表情的变化。秦烟烟在我肩上拍拍,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就说了墨落真的很美,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见着她这种样子,我只有点头。可是却感觉墨落绝美的姿容之下,总是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让我在迷醉他美的同时,也是会心存警惕。 这时,公孙青漠也走到我身旁,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林姑娘,看来墨落的入幕之宾,可是非你莫属了。”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入幕之宾,难道墨落准许我进入墨落轩了么? 我转头朝墨落望去,只见他仍是静静望着我,可是唇边却拂起一抹轻笑,令得他的脸越发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见我望着他,他轻笑一声,说:“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之于我?” 他的声音真的好听,如天籁一般,清亮中又带着点慵懒,就算没见过他的相貌,只要听着这种声音,便能叫人沉醉其中。 我赶紧稳住心神,他再怎样风华绝代也只是一个小倌,我乃堂堂秦国皇后,又来自现代,看过的美男千千万,怎么能在他面前失了气势?于是我也轻轻一笑,说:“我叫林若依,名字普通至极,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一样!” 听见我如此回答,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诧色,却是转瞬即逝。 我心里不由冷笑,难道他认定我绝对会在他的笑容前失了神志么?他这样想,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我的定力? 墨落愣了一下之后,又笑着说:“我怎么能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毕竟姑娘可是我选中的人,若是不知姑娘之名,岂不是会叫人贻笑大方?” “你选中的人?”我不由失笑,明明这里是青楼,明明他只是小倌,明明只有我选择的权力,可是他却说我是他选中的人。究竟是古代的头牌一向面子惊人,还是他向来大牌? 看见我这个神情,墨落眼中的诧异更加浓重,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听到他这样说,还会露出完全不屑一顾的表情。 一旁的秦烟烟拍着我的肩膀,大叫道:“不会吧依依!你怎么会听到墨落的话后还这么冷淡?要知道全京城之中想要见墨落一眼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现在你有幸当墨落的入幕之宾,竟然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你是不是冷静得有些不正常了?” 公孙青漠笑着说:“也许林姑娘是觉得以墨落之姿,还入不了她的眼,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的笑我还真是看不顺眼,于是我轻笑一声,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随你们猜好了,既然已经被选中当墨落的入幕之宾,我自然是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喂,你们怎么还不跟来?” 我回头朝他们一笑,看见我这样做,秦烟烟和公孙青漠都不由愣住,好一会秦烟烟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我,讷讷地说:“你……你真的会去啊?” “废话,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好一个机会,我干吗要放弃?”我白她一眼,又望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公孙青漠,笑着说,“公孙老板快去叫几个小倌过来吧,要不我一定会被烟烟缠得脱不了身了!” 公孙青漠慌忙反应过来,笑着说:“林姑娘请放心,我自然会将一切事情办妥!” 说完这句话,便在秦烟烟肩上拍拍,转身离去。秦烟烟看着离开的公孙青漠,又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忽的又眉开眼笑起来,一下子跑到我的身边,重重摇着我的手臂,一边摇一边兴奋大叫:“依依,你终于变成以前的你了!我好高兴啊!走,我们一起进去吧!” 我微笑着点头,和她一起向墨落轩里面走去。我这样做,只是因为觉得在墨落的身上,也有着很多的疑点,而要将这些疑点完全解开的唯一办法,就是亲自与他接触。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任何危险,也只有一试了。 所谓好奇心害死一只猫,也莫过于如此了吧? 我们一直走到墨落的身边,近处看他,更是觉得他美得耀目。他向我们走来,轻轻拉起我的手,说:“你是我到红叶居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以前是烟烟最好看,可看到你,才真的觉得你比她更美。” 他的手又软又滑,这样被他拉着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竟也舍不得松开。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自嘲一笑,好在我是穿越到了林若依的身上,要是我仍然是以前沐依依时的模样,现在墨落别说会对我这么客气了,便会是连看我一眼也不肯。但秦烟烟却一脸不乐意地在墨落肩上一拍:“喂,就算你确实想讨好依依,也用不着这样子贬我吧?” 墨落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她:“我没有啊,其实烟烟也很好看的,只是林姑娘更好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啊,虽然是没有,可是——唉!”秦烟烟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也是屈服在他这种表情下,不忍再与他计较什么。看到她这样子,我不由抿嘴一笑,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烟烟,也会遇到让她没辙的人。 觉察到我的反应,墨落转过头来看我,又用一双清澈的大眼望着我,眼睛中尽是好奇的问号:“林姑娘在笑什么?” 不会吧,现在又用这招装嫩的美男计来对付我了,好在我定力比秦烟烟强,所以对他这招敬谢不敏,而是拉紧他的手,风轻云淡地转移着话题:“墨落,我们快点进去吧,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多累啊,还是坐下来好一点。” “哦。”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墨落眼中划过一道失望,却又不再追问,而是跟着我静静地向里面走去。秦烟烟一脸坏笑地轻拍我的肩膀:“喂,不会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白她一眼,说:“别瞎想了,快进去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打扰我和墨落,反正公孙青漠也帮你去叫别人了,你就乖乖地和他们去玩乐,知道么?” “知道了!”秦烟烟满脸暧昧的笑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在想些什么龌龊念头。 她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豪门太子女,与她实在没共同语言,我只有转过头去望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墨落轩,顿时被眼前的奢华迷住了眼睛。 只见墨落轩的里面比外面更为精致。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地毯毛料极好,上面绣着的图案栩栩如生,显然是名贵无比,四周墙上挂满了名家字画,从梁上垂下无数五颜六色的绸缎,在半空中飘拂,便如进入瑶池仙境一般。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个直通向楼上的楼梯,那楼梯的扶手竟然是由玉石制成,楼上的房子,也是精致非凡。 这样好看的一间房子,跟皇宫里面比起来都差不到哪里去,看来他这个红倌人的待遇,还真的是能够比得上我这个皇后了。见我正在欣赏着这里的陈设,墨落也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我这里的摆设,依依喜不喜欢?” 我情不自禁点头。墨落又笑着说:“上面我的卧房更加好看呢,依依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好啊,我们快上去吧!”秦烟烟连拉带扯,拉着我和墨落向前走去,我没有办法,只好向楼上走去。走到墨落的房间前面时,秦烟烟转头对我笑着说:“墨落卧房里面很好看的,依依可千万不要看得花了眼哦!” 刚说完这句话,轻轻一推,房门便被她推开。 我向屋里看去,只见他房里的布置真是珠光宝气,各种各样的珠宝玉器摆放在房间的各处,每一件都是世间珍宝。 我禁不住惊叹道:“你这里的装饰之物,每件都是世间罕有,真叫我大开眼界了!” 墨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秦烟烟笑了笑,说:“依依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些东西都是花将军送的,当然都是些宝贝了!” “花将军?花锦簇她老爸?”我皱皱眉。花锦簇她老爸花剑会送东西给墨落,难道花剑还是个同性恋不成? 我微微转头看墨落,只见他的眉心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苦楚,旋即又消失不见,笑着说:“依依若是喜欢,也可以拿几件回去把玩。毕竟你也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我当然要拿点见面礼给你的。” 秦烟烟在一边说道:“墨落你也不想想,依依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又怎么会要你的东西?” “也是。”墨落的眼眸微微一垂,眼中掠过一道黯然的神色。 我微微一笑,说:“我可不敢要花将军的东西,况且它们这么贵重,墨落你便自己留着吧。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喝喝酒吧,不知道公孙青漠怎么还没来,” “林姑娘还真是心急呢!”公孙青漠稍稍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只见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刚一看到我,都不由双眼一亮。公孙青漠注意到他们的这种神情,轻笑一声,说:“你们不用这么高兴,伺候这位林姑娘的,可是墨落。而你们的恩客,你们也应该认识,毕竟她也是红叶居的常客了。”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少年眼里都不由笼上一层失望,接着,看到从里室走出来的秦烟烟之后,眼里的失望又变成了恐惧。公孙青漠在这几个少年肩上拍拍,笑着说:“你们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将秦小姐伺候好,知道么?” 这几个少年有苦说不出,只好齐齐答应。秦烟烟走到他们面前,将每个人看了一眼,微微颌首,说:“不错,虽然比不上墨落,好歹也算红叶居中的精品,本姑娘喜欢!喂,你们都进来吧!” 那几个少年交换了一下眼色,瞬间脸上便堆满了笑,跟在秦烟烟身后向前走去。真不愧是出身青楼之人,脸色变化之快,让我看着都不由佩服。 可是忽然间,我却发现这些少年的不对劲之处,虽然也在掩饰,但他们眼里却隐约可见精光,似是有武功的样子。我虽然自己没有练过武功,不过好歹也看过这么多武侠,书里面都这么写,想来应该也是没有错的。 我不禁更加疑惑,看来这个红叶居中真是藏龙卧虎,不知公孙青漠派这些有武功的少年来陪秦烟烟,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是想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一颤,真的很后悔没有等林敏和我们一起进来。我情不自禁朝秦烟烟看去,想看出她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件事情。可是却只看到她正和那些少年调笑,不由又微微放下心来。她有武功都没看出那些少年的底细,我又怎么能看出来,看来真是我多心了。 我刚松了口气,便只觉双肩被谁轻轻搂住,然后墨落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掠过,接着他清亮中含着慵懒的声音响起:“依依,你不来和我们喝酒么?” 被他这样抱着,我不由有点莫名的慌乱,听着他的声音,更是忍不住心里微颤,似乎有点心旌摇荡的感觉。 我回头朝他望去,恰巧撞上他的眼睛,清澈中有着微微的诱惑,让我看得愣住,不由自主便被他拥着走向桌边,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桌旁秦烟烟和那几个少年早就在一边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墨落和我坐下之后,众少年的眼光都朝我望来,其中一个少年笑着说:“林姑娘好久都没来了,不如让我们每人都敬林姑娘一杯,如何?” 他这提议说出,其余人都大声叫好,其中叫得最大声的是秦烟烟。不就是叫我喝酒么,我以前又不是没喝过,并且酒量还不差,可是就这样乖乖地喝酒,还是被他们这样简单地设计,还真的失了我的气势。 于是,我笑着说:“古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沐……呃,林若依也确实想与各位成为朋友,不如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以便让这份友情能够天长地久,如何?” 晕,好久没掉文了,现在掉文的本事也不如以前了,真是无限怀念在皇宫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上官鸣轩时,和他掉文时的情景啊。 唉,在现在的这种情形下,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略过不提,略过不提…… 见我这样说,他们都不由一愣,墨落微微一笑,说:“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林姑娘真是才思敏捷!” “不敢不敢!”我转头看他,虽然仍不敢看他的面容,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对这个美男这么没免疫力了,“墨落能这样夸我,真是让我好高兴呢,不如我这第一杯,就先敬墨落吧!” 说着,便斟满一杯香茶向他敬去,墨落唇边有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酒便向我敬来。可是这时,秦烟烟却劈手将我手中的茶杯夺走,一脸的不满:“不行!依依你耍赖,你明明是不想喝酒才这样说的!他们会被你骗过,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墨落微微一笑,说:“看来烟烟还真是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呢,照这样看来,依依你是非喝酒不可的了。” 我轻笑一声,站了起来,从秦烟烟手中将那茶杯拿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说:“只有小人之交才会甘若醴,烟烟你如果坚持要我用酒敬各位,可就是会让大家不高兴的哦。” 秦烟烟被我这样一说,微微愣了一下,又扯着我的袖子,说:“我不管!无论依依你抬出什么理由,也无论你敬别人的时候是茶是酒,反正你跟我喝的时候,却是非用酒不可!否则,否则你就太扫兴了!” 我稍稍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以她这样的脾气,看来我今天若是不答应她,就真的是很难脱身了。于是只好点头,秦烟烟松开我的袖子,满脸的兴高采烈。 我又坐回到我的座位上时,墨落便端着酒要和我碰杯。可就在这时,秦烟烟又冒出来搅和:“不行不行!这样子也太疏远了,不如墨落你用嘴喂依依喝酒,这样子才显得亲密嘛!你们说怎么样啊?” “是啊!”经她这样一说,那些少年纷纷附和,墨落一脸的轻笑,在我耳边轻轻说着:“烟烟的提议,依依认为怎么样呢?” 他的气息,轻轻地掠过我的耳畔,让我的心又莫名地慌乱起来。我转头看他,因为饮了一点酒的缘故,他的脸微微有点红,让原本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是吹弹得破。嘴唇也比平时更为殷红,眼里有着些许迷乱,些许诱惑,似乎里面藏有一个无形的钩子,莫名其妙便钩住了我的视线,让我望着他,无法挪开眼睛。 他朝我微微一笑,更是倾国倾城,美得无与伦比。看着他这种笑,我更使意乱情迷,只想永远沉迷其中,永远不要离开。 真是奇怪了!我从来就定力还可以的啊,看到美男也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啊,可是为什么,我就偏偏移不开视线,偏偏就希望一直这样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其中有着什么阴谋? 看到我这个样子,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轻笑一声,说:“似乎依依并不反对呢,既然这样的话,我便听烟烟的吧。” 说着,便微抿了一口酒,然后将我一把抱在他的怀中,向我的双唇凑来。而我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了神志,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墨落绝美的脸,也情不自禁向他的唇迎去。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的环境,只见我正躺在墨落的怀里,并且还很享受的样子,而周围的人,都一脸玩味的笑看着我们。 我不由怒从心头起,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自古以来在青楼里轻薄者都是客人,可现在被轻薄的,却是客人我! 但瞬间我又冷静下来,发生这种事情,我竟然都没有一点感知,究竟是有着什么猫腻?还有那一阵冷风,又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转了几转,伸出手轻轻将墨落推开,微微一笑,说:“我忽然有点内急,就先失陪一下啊!” 说着,便站了起来,墨落惊愕地望着我,一副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样子。果然跟我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刚才我的那一阵意乱情迷,真的是有着什么内情的。 看见我要走,秦烟烟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抬起头来对我说道:“依依如厕,可曾知道墨落轩的厕所在何处么?” 听她这样一说,我倒还真是愣住,在我愣住的这个瞬间,秦烟烟便站了起来,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便让我陪依依去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暗暗疑惑,她要跟我一起去,难道真的是怕我迷路这么简单? 这样想着,我又笑着说:“烟烟,不用麻烦你了,你只要将这里的厕所在哪里告诉我就是,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听得我这样说,秦烟烟也不再坚持。将厕所的方位告诉我后,便又和那些少年说笑起来。墨落的房间很大,其中屏风帷幔也很多,我刚绕过一个屏风,便不见他们的影子,只能听见欢笑声从那里传来。直到这时,我才不由松了口气,开始平复刚才一直慌乱不已的心,想象着这一切的不对劲。 可就在这时,我却只感到一阵凌人的指风向我袭来。我察觉到这股指风的存在,于是迅速回头朝那指风袭来的方向望去,可是却只觉得身上某个穴道被这道指风击中,全身不由一滞,软软的摔在了地上。 我想向屋里的人呼救,可只能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晕,我竟然真的被人暗算了! 我正在疑惑间,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我前面掠过。刚看到她的背影,我心里就不由一惊!这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我却是感到分外熟悉,可是偏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这白衣女子回头望了我一眼,我在这个瞬间看到她的面容,如果不是被点了哑穴,我真的会忍不住惊叫起来! 只因这个人的相貌,竟然跟我的是一模一样!除了她穿的衣服和我不是一样,其余的打扮,都是跟我一模一样! 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的背影熟悉,却偏又想不起来是谁。因为那个背影,正是我自己所拥有着的。 那么她究竟是谁?冒充着我,又有什么目的? 我当然不相信世间有与我长得如此相象的人,而她会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由此可见,她肯定是个易容高手。 我正在疑惑时,却只见那女子朝我一笑,接着便蹲了下来,双手向我伸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这时,只见她的笑容更加的可恶,朝我笑了笑,便用手一扯,我的衣领便这样被她扯了下来。 接着,她的手再次动作,将我的腰带一一松开,我的衣服很快就被她这样脱了下来。 我的眼睛越睁越大,她到底要干嘛!? 难道她是个同性恋?难道她这样做,是要在这里对我做些什么过火的事情? 可是这里和秦烟烟他们所处的地方只隔一扇屏风,她如果真想对我做些什么,肯定要被秦烟烟他们知道啊。 修第十二章 仿佛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那女子对我微微一笑,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将从我身上剥下来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再将她的衣服往我身上一扔,算是为我勉强御寒。我呆呆地望着她,这时才明白过来,她这样做,原来是想彻底地冒充我。毕竟我这件衣服可是秦烟烟专门为我设计的,全天下都只有这么一件。 可是尽管我知道了,也不能出声说什么,也不能去阻拦她。现在的我,连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丁点。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屏风这边绕出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好在从我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室内的情况,却不能让里面的人看到我。只见秦烟烟看到她走了进去,脸色一惊,说:“依依,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因为我迫不及待想再见到你们啊,尤其是墨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也是如隔数日了。” 她的声音也是跟我的声音没有一点区别,甚至连语气也是一模一样,不过我说话倒是没有她这样油嘴滑舌。秦烟烟听到她这样说,眼里掠过一道诧异之色,大惊小怪叫道:“依依,你终于完全变成以前的你了!” 变成以前的我?难道以前的我,就是经常这样油嘴滑舌说话的?可是关于这些,这个假冒我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听了秦烟烟的话,笑了笑,径直走到墨落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又说:“难道烟烟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么?” “当然不是!”秦烟烟赶紧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那白衣女子的身边,然后搂住她的肩,说,“就是因为这样的依依我才会喜欢嘛!不如我们把酒言欢如何?墨落,你继续喂依依喝酒啊!” 墨落闻言微微一笑,说:“只希望林姑娘不要见怪的好!” “你在说些什么话!”秦烟烟嗔道,“只要墨落你奉陪,以依依对你的痴迷程度,她肯定不会拒绝的!是不是啊,依依?” 说着,她便转头望向那白衣女子,眼里盛满坏笑。白衣女子伸手在秦烟烟额上轻轻一点,嗔道:“烟烟就是喜欢这样煽风点火,看来也应该要让哪位来堵住你的嘴才行!”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不由吃吃笑了,这一笑当真媚态横生,媚眼如丝,让边上的少年都看得一怔。便连墨落也是痴痴看着她,眼里光芒变幻。 她笑了几声,便转过头去看着墨落,仍是笑意盈盈地说:“这杯酒是要我喂你,还是你喂我呢?” 看到她的这种笑容,墨落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很快又赶紧恢复平静,也是笑着说:“随便依依决定。” “那就好了。”她笑得越发魅惑,浑然不觉身边所有人的视线都已被她所牵引。她端起酒杯,笑着说:“既然墨落你这般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便向墨落的怀里依去,墨落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似乎连手脚都被定住了,浑身上下都丝毫也动弹不了,只是任凭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再任凭她钩住他的脖子,唇边一抹无限诱惑的笑容,说:“你这么美的少年,我真的是从未见过呢,可惜,唉!” 她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微微仰头,缓缓向墨落的唇凑去。而墨落仿佛已经沉迷在她的笑容之中,双眼里充满迷离,情不自禁就低头,将自己的双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分明就跟刚才我经历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我是还没有被墨落吃到豆腐就清醒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的墨落,却是明显处于意乱情迷之中。他们不顾身处众目睽睽之下,墨落将她紧紧抱住,吮吸着她的双唇,而她则是无比热烈地回应,几乎都要跟墨落贴到一边去了。 我的天,这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喂酒”,而是现场型的劲爆热吻。我看得眼珠都几乎要掉了出来,看着那几个围观的人,包括秦烟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我虽然在电视里面看过这种场面,但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所以自然也没见过。 看到两人的这种动作,我虽然极力冷静,却仍是看得双颊通红,赶紧难为情地闭上眼睛。 可是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我不由睁开了眼睛:“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换间房间继续喝酒吧!” 我睁开眼睛,只见秦烟烟正要带着那几个少年往屋外走去。看到她朝我这边走来,我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只希望她快点到来替我解开穴道,那我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少年挂在腰侧的金铃铛忽然飞了起来,急急朝正处于激情难抑的两人飞去。 我不由倒吸一口寒气,这样的变故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原来真的没有猜错,这个红叶居里,真的有着什么阴谋? 我屏住呼吸望向那边,只见那串金铃正要砸到两人时,它却忽然掉转方向朝那白衣女子袭去。看到这一幕,我心里还真是滋味无穷。 原来他们要对付的,竟然是我!不过好在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不然我还真的无法想象,以我的三脚猫跆拳道功夫,我又会被这些金铃咋砸成什么模样。 可是那金铃就快要击中那白衣女子时,她却忽然一个翻身,双手轻轻一转,便变成了墨落背对着那串飞速袭来的金铃。可是墨落却对那串金铃的袭来无动于衷,仍是保持着与白衣女子相拥的姿势,而金铃也在这刻,毫无悬念地击中墨落的后心,顿时,一大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涌了出来。 那些少年和秦烟烟显然未料到会有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望着那两人,神情一愣。而这时,白衣女子已经紧紧将墨落的身子抱住,看见他吐出的鲜血,神色一变,关切叫道:“墨落!墨落!你醒醒好不好啊,不要吓我好吗?” 可不管她怎么呼喊,墨落却是面如金纸,唇边遗留着一丝血迹,眼睛紧紧闭着,显然是晕了过去。 白衣女子看着墨落,又看看地上掉着的铃铛,忽然抬起头来朝那几个少年望去,眼中尽是冷芒。而这时,秦烟烟已经也反应过来,望着那些少年,冷笑道:“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少年都不由脸色一变,而刚才扔铃铛的那个少年则是无邪一笑,对秦烟烟笑道:“秦小姐此话何意?” “你TMD不要给我装,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本姑娘就会对你手下留情!”秦烟烟冷冷望着他,忽然爆出一句粗口,骂得那几个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哼,别当我是傻子,你们要对依依不利,就是在打本姑娘的脸,你们说,本姑娘会怎么对待你们?” 那少年听得她这样说,眼中也是有着一丝冷光闪过,可仍是勉强笑了一声,说:“奴家只是碰巧内力失控,所以那金铃才会不受奴家的控制向墨落飞去,难道仅是因为这个意外,秦小姐便会完全不顾与奴家的情分,而为墨落出头么?” “我KAO!我都说了不要给我装了!” 这下秦烟烟彻底恢复了她超级女赛亚人的真实面目,一副受不了你的样子,对着那少年大吼道。 那少年看到她这样的举措,也是脸色一冷,说:“那好,既然你这么不领情的话,那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据我所知,你和林若依的武功都不怎么高,现在就算我们要对付你们,你们又有什么办法从这里逃脱?” 果然!那些少年真的没安什么好心,可惜本来应该是当事人之一的我,现在却在这里看热闹,真是人生憾事啊! 可是正当剑拔弩张的时刻,却只见那白衣女子忽然调转视线,冷冷的看着正在发飙的秦烟烟。秦烟烟被她这种眼神看得不由一怔,不由扯出一丝笑,干巴巴地说:“你……你干吗要这样望着我?” “我倒还要问你呢。”白衣女子将星落放开,缓缓站了起来,冷笑着说,“你别以为你在这里替我出头,我就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qin” 秦烟烟满脸的震惊之色,望着白衣女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依依,你在说些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在掩盖你的本来目的!” 白衣女子伸手指着她,冷笑着说道:“因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要攻击墨落,你们本来要攻击的目标就是我!你们就是想要我死,你也是一样!” 秦烟烟被她这席话说得哭笑不得,不由瞪大眼睛望着她,说道:“依依你没事吧?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哼,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到了现在,你哪里还顾得了与我之间的友情?”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将这话说了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这样子对我,只是因为你嫉妒我!” “哈?”听到她这句话,秦烟烟的校庆更加无语,一副无限吃惊的样子望着白衣女子。她望着白衣女子,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当然有了!”白衣女子被秦烟烟用这种眼神望着,更是火大无比,气急败坏叫道,“你当然是因为嫉妒我,所以才会和他们一起来对付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因为墨落太亲近我而忽略了你,所以你就妒火攻心,不顾我与你的友情,也要将我害死,对不对?” 秦烟烟听了这话,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怔怔望着白衣女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白衣女子瞅见她这个样子,得意一扬头,说:“怎么,被我说中所以哑口无言了吧?” “哈哈哈!”秦烟烟终于反应过来,笑得连身子都躬了下去,捂着肚子边笑边说:“依依,你怎么会这么好玩,怎么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真是笑死我了——” 我也不由好笑地望着她们,真不知道这白衣女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本来看她的样子,她的本事应该很高,可是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却这么弱智? 难道,她这样做,都是疑兵之计? 可是她要对付的又是谁?看样子秦烟烟的确是林若依最好的朋友,她应该没有对付她的必要,难道…… 我不由皱了皱眉,却看见那几个原本冷冷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少年忽然间像变了个人一般,每个人的手中都出现了一把乌黑色的针状暗器,然后齐齐手一挥,那些暗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秦烟烟袭去。 而那白衣女子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幕,仿佛根本就没看到那些暗器一样。 我朝秦烟烟望去,只见她仍然在笑,浑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眼看她立即就要被这漫天的针雨扎成马蜂窝,可就在这时,那些掉在地上的金铃却忽然从地上飞速跃了起来,然后围绕在秦烟烟的身边旋转起来,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舞动之后,只听无数声轻不可闻的碰撞声,那些暗器却一个都没看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秦烟烟一脸的冷笑,又哪有一点疏忽大意的样子? 她眼中笼上浓浓的一层杀气,冰冷的眼睛自那些少年的脸上一一掠过,唇边返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认为这样出乎不意便能伤到我么?莫忘了我可是一直对你们提防着的!故意装作疏忽来引你们动手,不想真的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敢惹我秦烟烟的人,我可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现在,对你们的冒犯,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十倍百倍地奉还!”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变得更加冰冷,其中更是充满嗜血的杀意。见到她这个样子,一直冷眼旁观的白衣少女唇边掠过一丝轻不可见的笑意,望向站在那边的少年,眼里尽是不可捉摸的神色。 那几个少年听到秦烟烟的话语,神情都不由微微一变,但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个少年冷笑道:“是,秦小姐的确是躲过了那一击,但你也应知道,那不过是我们的投石问路之举!接下来的招式,可是不会简简单单就被你避开的了!” “是么?”听到他这样的话语,秦烟烟却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蹭”的一声,就从腰间掏出一根软剑,望着那些少年,好整以暇地说:“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式可以斗得过我!” 汗,她还真是厉害啊,那件这么好看的裙子上面,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凶器!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吧,我这个当事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这次暗杀事件,本来针对的就是我。 她挥动着手中的软剑,满脸都是冰冷的笑意。那些少年也是警惕地望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这时,却只听到一个含着轻笑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些人,貌似还忘了我的存在啊?” 说完这句话,她朝后一挥手,只听一声闷哼传来,一个人影在她的身后倒了下去,赫然便是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墨落。看见星落再度受伤,那些少年的脸色不由剧变,一个少年不由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被你打倒?” “你们问我为什么?”白衣女子朝他们笑了笑,“其实这还应该要谢谢你们才是!若不是你们帮我砸了他一下,我又怎么能这么简单把他打晕?” 那个少年脸色又是一变:“刚才是你把他的穴道点住了?”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你还真的不笨。”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金铃会在明明对准白衣女子时被她“凑巧”躲过,原来她早已在和墨落接吻时暗中将他穴道点住,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地让他替自己挡住金铃的攻击。可他既然被白衣女子点住穴道,又怎么会自动解开,并且还来攻击她呢? 那些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可是仅仅是瞬间,他们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望了望那白衣女子,又望了望秦烟烟,忽然有一个少年冷笑道:“哼,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我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和你们不相上下,至于你林若依,更是不堪一击!” “是么?”白衣女子又是微微一笑,当真笑得风华绝代。她将那几个少年淡淡扫了一眼,才说:“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够聪明呢,我之前的那些赞誉之词,就全部收回好了!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和烟烟之间,就这么容易产生罅隙?你们真的以为,刚才烟烟故意让你们攻击她,目的就有这么简单?” 听了她这席话,这些少年的脸色都是剧变。白衣女子笑了笑,望着秦烟烟,笑着说:“烟烟,刚才他们用暗器攻击你时,你将那些暗器发到哪里去了?” 秦烟烟也是微微笑了笑,说:“唉,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尤其更痛苦的是,他们还死得不明不白,连自己的价值都还没有发挥出来,就没头没脑地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她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其为那些人惋惜的模样。可是听了她的这些话,那些少年的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失声叫道:“莫非你已经把他们——” “唉,我都已经说了,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干嘛还说是我杀的啊?” 秦烟烟无奈地摇了摇头,白衣女子也是抿唇一笑,走到自己身后的重重帷幔前,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我让你们这些自己人见一面也好!” 说着,便伸手将那帷幔一拉,只听“啪啦啪啦”几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刚见到这副情景,那些少年便便疾步向前冲去,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些掉在地上的,竟是几个身形剽悍的大汉,只是一个个双眼紧闭,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他们的心口,无一例外地插着一些暗器,明显是刚才那些少年们施出来暗器。 那些少年冲到半路,陡的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那些大汉的尸体,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只是其中一个少年冲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激动。他定定望着那白衣女子,恨恨的说:“你这个魔女,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白衣女子望了他一眼,接着右手微微一扬,只听一声蕴含着无限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这个少年倒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地在地上抽搐。 另外几个少年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禁不住脸色煞白。秦烟烟也是惊疑不定地转头向那边望去,不知道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少年嘴里发出惨叫,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表面却看不见任何伤痕的样子,白衣女子只是云淡风轻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你如此不自量力敢招惹我呢?所以为了不让我惨遭你的毒手,我就只好对你施了这种名叫‘寒冰叶’的剧毒了,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不由脸色一变,望望这白衣女子,又望望痛苦呻吟的少年,只觉得心里寒气陡涌。 寒冰叶他们自然都听过,是种剧毒无比的毒药,可是中了这种毒之后,却不会让人立即死去,而是会让人身处如被万蚁食心的痛苦之后,再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 这样残忍的毒药,又无任何解药,所以江湖中人对这种毒药的使用一向是禁止的。但这白衣女子却敢当众使出,足见她心肠之狠毒。并且更让人心惊的,是她高明的武功,在场这么多眼睛都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施毒的,而且那些少年也离她这么远,所以这女子的武功,也许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少年仍在地上不住呻吟着,他的同伴们看到他这个样子,眼里虽有着悲愤之色,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此时他们的心里,都在想着白衣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倘若这少年中了寒冰叶都尚且可以算幸运,那么在这女子看来最不幸的,又会是什么事情?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说:“那人还没有死,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若已经被我杀死,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呢!” 我也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真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假如她要对付我的话,那简直是伸手间的事情啊。不过好在她似乎对我没有敌意,而是一直在帮我。那她到底是谁?我什么时候又结交了这么个高人? 并且看秦烟烟的表情,她也是对这个白衣女子一副惊讶无比的表情,那么由此完全可以看出,她也不认识这个白衣女子。 那几个少年吓得脸色煞白,接着互相递了个眼色,脚下生风,纷纷朝门外走去。白衣女子见状,冷冷一笑,说:“事到如今你们还能逃得出去么?”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诡谲一笑,不见任何动作,一抹乌黑的似云雾一般轻盈的物事便向那些少年飘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少年看到这东西,仿佛看到鬼一样,更是脚底生风跑得飞快。 我看着那些少年向门口跑去,离我越来越近,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以前虽然我真的死过一次,可那是一次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死亡,所以我也相当于完全没有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可是现在,我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临死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那样绝望,似乎一张网将人紧紧包裹住,连呼吸和思想都被迫停滞了下来。 一瞬间,好象世间万物都被静止了起来,只能看见向我跑来的那些少年和听见我的心跳声。我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我在这世上真的混得这么差,不但身中毒药朝夕不保,还要现在就死去?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那白衣女子的冷笑声,瞬间让我放松下来:“你们当真以为可以顺利走出这间屋子么?若是这样的话,那你未免也太低估我的本事了!” 刚说完,她便从袖中甩出一根彩色的软绸。那条绸带本来是轻飘飘的,可是从她袖中甩出来,却是像一条长鞭一样向那些少年甩去。那些少年看到这样凌厉的攻势,都不由停止住跑着的动作,纷纷回过头来迎敌。 这下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有种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的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为什么要帮我,在我的印象中,我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啊。 只看见那些少年也纷纷掏出保命的武器来,不遗余力地向那白衣女子挥去。而秦烟烟也是毫不客气地挥舞着自己的软剑,满脸都是冷漠的神情。 只有我才是这个现场中最轻松的人,看着这个直播版的武林高手PK,别提有多爽了。 耳边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红叶居中的少年明显处于下风,已有几人身上都已受伤,鲜血一直从身上掉落下来。可是他们却仍是咬着牙关和那白衣女子以及秦烟烟打斗,丝毫不肯认输。 这样看来,他们绝对不会是简单的青楼小倌,这样宁死不屈的意志,只有戒律严明的组织才会拥有。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一个物事从天而降,恰好掉在我的眼前,吓得我心脏都差点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 我赶紧稳住心神朝那东西看去,却见正是红叶居少年中的一个。只不过他此时浑身是血,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一副濒临死亡的样子。 他似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努力抬起头向我望来,当触到我的脸时,他原本灰暗的眼里瞬间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一边吸气一边艰难说道:“原来你才是真的林若依!原来我们都被那女人骗过了!” 他的脸上,忽的拂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一惊,知道现在决不能决不能让他知道我穴道被点的事实,以免被他抓住机会对我不利。于是我用白眼瞟了他一下,冷笑了一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他见到我这样,眼里闪过一丝诧色,忽的又冷笑着说:“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你武功本来就差,就算我受再重的伤,也是可以轻易地将你击败!” 说着,便伸手来抓住我的手。我很想躲过,可是被点住穴道的身体却丝毫不听我的使唤。 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向我伸来,然后毫无悬念地扣住我手上的脉门。见我竟然不闪不躲,他的眼中再次掠过诧色,可是等到抓住我的手时,眼里的诧色却被层层喜色代替。 我不由暗叹一声,知道他已用内功知道我的穴道被点住了。我只好暗叹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刚刚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可是现在就又阴差阳错地从天而降一个对头,难道真是天亡我也吗!? 那少年冷笑几声,说:“就算你再布署严密,也不还是被我歪打正着遇到真正的你?并且真是天助我也,让我遇到被点住穴道的你,只要我毁掉你全身筋脉,让公孙少主将你带走,还不怕南宫墨羽和林潮乖乖地答应我们的要求?” 他边说边暗施内功,我只觉得手腕被他拈得生疼,可是却一点也挣脱不开。原来他的目的是这样,那么这样看来,他不是秦国的其余反动势力,便极有可能是别的国家派来秦国的奸细了。真不知道那个点我穴道的白衣女子又是属于哪一股势力的,布署出这一切,却让我来当牺牲品。 我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不甘,为什么获利的是别人,却把我扯来当炮灰?这样想着时,我的全身忽然有一股神秘而迅猛的力量自丹田之处涌起,以不可阻遏之势在我的身体里面东突西撞。 这种难受的感觉令得我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只觉得那股力量脱离我神志的控制,接着,便都纷纷朝我那只被他扼住的手腕涌去。 我只觉得我的手腕一阵灼热,那样高的热度,让我有一种错觉,似乎我的手就会这样被烧成气化,从而就此消失。 而与此同时,那个少年的眉间掠过一道诧色,又在我的手腕上加注了几分力道,却是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他眼中的诧色更重,忽然脸上闪过一道痛苦的神情。扣着我手腕的手瞬间松开,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掀翻,重重向后倒去。 然后,唇边流下几缕暗红色的血液,颤抖着手指指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的内力……怎的会有如此之深?” 而我也是无比惊诧地看着他,回想起自己的那种感觉,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一般都不用出手伤人,任何人想来伤害他们时,都会被他们的内力所震伤。 而眼前这个少年的状况,明显是与武侠小说里面被内力震伤的那些人相同。 难道我的内力,也达到了高手级别?难道,我就是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我不由又惊又喜,想将身上的内力运转一下,却又懊丧下来。我全身的内力又似乎消失了一般,手脚仍然不能动,口中也仍然不能发出声音。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假如我真是一个高手,此时就不会这么窝囊地躺在这里了。 想来这个人能够被我震伤,也只是巧合罢了。 可是这时,那个少年的眼中又掠过一道喜色,冷笑着说:“哼,料想你能将我撞开,也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既然这样,那我宁愿用我最后一丝力量将你的筋脉震碎,然后再让公孙少主把你带走!” 边说边艰难地向我爬来,唇边的冷笑越发的深。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下来。我自己也知道刚刚能把他撞开只是巧合,看他此时的样子,显然是再不会废话就会对我下毒手,可我现在全身不能动弹一分,内力又无法受我控制,又该怎么避过他的毒手? 只觉得心里又蒙上一层绝望的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紧紧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只有安然地接受死亡了。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惨叫。声音熟悉,很显然是出自那少年的口中。我不由疑惑地睁开眼来,只见那少年脸上的冷笑已被无尽的痛苦所代替,他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流了一地。我定睛一看,那些血液之中还有着一块一块的残屑,似乎是他五脏六腑的碎片。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放下心来。危险远离,纵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也让我心情好受了一点。我冷冷地望着那个少年,看着他这样的样子,不由疑惑起来。他这个样子究竟是被刚才秦烟烟她们所伤,还是由于我刚才凑巧的一撞? 那少年似乎觉察到我的注视,艰难抬起头来看着我,兀自有鲜血自唇边溢了出来。他冷笑一声,说:“看来我还真是轻敌,竟然低估了你——” 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没有说完的机会了。 只因这时,刚才一直在和那些少年打斗的白衣女子,忽然运起轻功朝这边飞来,一直飞到我们的附近,没有一言一语,就直接向那个少年刺去。 我呆呆地看着白衣女子的动作,不知道她此时放着那些少年不管,却到这里来插一脚是什么意思。那少年显然也是没有料道会有这样的变故,抬起头来望着那白衣女子朝自己刺来,眼里充满濒死的绝望。他伸出手去挡剑,可那只不过是无谓的努力,白衣女子冷笑一声,招式如电,一下子便刺入了他的后心。 少年闷哼一声,一大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那白衣女子将软剑拔出,朝我望了一眼,又朝我笑了笑,说:“我本来还想解开你穴道的,可是又怕你解开穴道后乱跑出什么乱子,所以索性还是不要解开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留给我一个华丽丽的背影。我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几乎都要喷血了。假如我现在能讲话,估计她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我骂遍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三岁小孩啊,这里这么危险,我又不是没脑子,我犯得着乱跑吗! TNND!看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不把你活剐了! 我咬牙切齿地在肚子里暗暗对她尽兴诅咒之事,又见她走到那边,看了一眼那些少年,又二话不说拿起彩绸向那些少年刺去。秦烟烟看她一眼,疑惑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白衣女子也没看她,直接简单地答道:“有余党,必须要解决!” 汗,好简练的回答啊,简直与刚才的她根本判若两人。那么到底哪个她才是真正的她?是刚才哪个烟视媚行的尤物,还是现在这个说话简练得非常熟悉并且满身杀气的高手? 我的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笑意,仿佛突然明白这个人是谁了。不过想起他刚才装成我的时候与墨落*的样子,我的肠子都几乎要笑断了。 天啊,为什么不把我穴道解开!这样子无声的笑,真的是太难受了啊! 该死的林敏! 我很想继续看这场好戏,可是该死的林敏却又做出一件让我咬牙切齿的事情——他,他竟然随手扔出一个小圆珠,一下子就将我的另外一个穴道点住了! 我晕了,我真的晕了…… 也不知晕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来,记起自己所处的境地,我慌忙朝屏风里面看去,只见那边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红叶居中的少年一个个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显然都已经死了很久,连血都停止了流动。可是秦烟烟和林敏,却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 我呆呆地望着这满地狼藉的现场,全部都是死人,没有一个活人,让我看得不寒而栗。 可是我除了能闭上眼睛之外,再也不能做些什么。我只好在心里再度狠狠的咒骂林敏,可是就算这样,我现在要做的,也只有等着林敏回来给我解穴了。 我无奈地朝屋里看去,却再度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那边,原本理应已成了死人一个的墨落,竟然渐渐站了起来。他淡淡一瞟满地的死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唇边却渐渐拂起与他的绝美容颜毫不相称的冷笑。那抹冷笑衬着他的容颜,让人看起来更觉胆战心寒,阴冷得直入人的骨髓,叫看着的人都会莫名心悸。 不过须臾,墨落唇边的冷笑便消失不见,眼里蒙上一层冰冷的寒冰,再没看那些尸体一眼,便朝门外走去。那些尸体中,有些还是刚才与他谈笑的兄弟,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他便就这样对他们视若无睹,他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却只见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的心又提了起来。假若被他看到我,他对我肯定便会如刚才那个少年对我一般,或者将我杀死,或者断掉我的经脉,然后把我抓去给公孙青漠。这样想着,我情不自禁向后面退去,希望这样后退与他保持距离,能够让自己的危险也能够小点。 刚退了几步,我便感觉到不对劲起来。我竟然能动!我的手脚,我的全身,竟然都能动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望自己的全身,然后试着站了起来,却没有费丝毫力气。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我晕过去之后,穴道竟然自己冲开了么? 还是林敏良心发现,替我解了穴? 我还没有从欣喜中挣脱出来,看到墨落离我越来越近,又重新陷入恐惧之中。 林敏,秦烟烟,你们快点回来吧! 我正在忐忑不安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含着些微戏谑的声音:“你的好兄弟们全死光了,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的心可真硬啊。” 修第十三章 是秦烟烟!我心里大喜,不由转头看去,只见在我的身后,站着秦烟烟和已经恢复了男装的林敏。刚看到我,秦烟烟就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的心里也完全安定了下来,赶紧跑到他们身边去了,安全第一嘛。 墨落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进红叶居,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担心?” “哇,你的心肠真的好硬哦!”秦烟烟大惊小怪地叫了两声,又嘿嘿笑道,“不过你现在也走不了了,索性还是乖乖地和本姑娘回家吧!你放心好了,本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觉得这样如何?” 我晕,秦烟烟还真是个人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钓凯子,还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墨落却仍然是淡淡地说着:“那我还不如索性留在红叶居。”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秦烟烟不由大怒,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看到她这个样子,墨落却是一脸淡漠的看着,仿佛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看着墨落朝我们走来,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朝他笑了笑。他看到我的笑,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双眼充满警惕地望着我。 看来他的戒心还真是很重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应该是因为经常身处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性格吧?不过你放心,姐姐我今天来,就是特地来解救你的! 我又朝他笑了笑,不管他再度怔住的神情,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干这一行?” 他仿佛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充满警惕地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以为我是个拐卖小孩的大婶呢!我没好气的在心里将他腹诽了一顿,才继续对他露出无比善良的笑容,接着,吟出一首词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话音刚落,便只见墨落妩媚的眼底泛起相惜的凝视…… 并且还有些微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我对他笑道:“我知道,你们进这一行,都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所以,我现在就打算要帮助你们,彻底解决你们的这种痛苦。” 听了我的话,墨落的眼中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微微一笑,笑里含着些许冷嘲:“那你又想怎么解救我们呢?” 我真是气死了,他就不能不摆出这样一副脸孔吗,真是让我的火气不由越燃越烈。不过,为了我的宏图大业,呃,也就是解毒大计,我一切都忍了。 我继续对他无比和善地笑着:“其实很简单,我也想开一个青楼,想请你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呵,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轻嗤一声,“老板与小倌,不都是一样的货色,又有什么区别么?既然你也知晓我们沦落风尘之人的痛苦无奈,又为何自己也要当那折花的严霜?我原以为你是与常人不同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他还真是牙尖嘴利啊!我却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一样,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错了,我是与别人不同的。” “哦?那还请你说说,你那些不同之处,又是哪里?” 他勾了勾眼,语气中仍是有着些微的不屑,可是却似乎充满着微微的期盼。而这时,我身后的秦烟烟也叫了起来:“依依,你快说说,你想开间怎样的青楼啊!~” “很简单!”我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将我的打算说出来,“我要开的这个青楼,买卖全凭自愿!那些姑娘们,也可以不与本青楼签订协议,只要借着我们的这个地盘招揽生意就可以了!并且本青楼也不能逼迫大家干任何事情,若是姑娘们自己不满意,无论来青楼的客人们花多少银子,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还有一个特点哦!” 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咱们的揽秀轩里,还有一个最红姑娘排行榜!从人气、相貌、才艺等等方面来考虑,制造出一个花魁榜悬挂在揽秀轩的大门外面,并且这个排名不是固定的,大家都可以来竞争!只有竞争才有进步,这样一来,相信咱们揽秀轩的姑娘质量也不会下降!” 我滔滔不绝地将这个打算说出来,立时就有两个人的眼睛几乎要跳窗了。至于林敏嘛,他早就知道我的这个计划了,自然是没有一点反应。 秦烟烟立刻叫了起来:“天啊天啊,依依你太伟大了,你还是跟以前那样啊,你简直是个商业天才!” 最关键的当然是墨落的态度,我将视线转向他,只见他的眼眸忽的变得幽深无比,直直望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心里真是有点忐忑,不由讷讷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他听得我的问话,眼中的光芒隐去,望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的点子的确很新潮。” 他这样的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我再次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究竟答不答应吗!?”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他忽然喃喃念起刚才我说的那首词来,眼里流转着蜿蜒无比的流光。我只是紧张地望着他,在我的心里,他可是最适合的揽秀轩老板,我可不愿意将他放手。 终于,也不知道他在念些什么,念完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唇边一抹笑意:“我想知道,我的酬劳是多少。” “你……你答应了?” 我不可置信一般望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他却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笑着看我,眼里的光芒更加奇怪,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赶紧奔上前去,在他的肩上拍拍:“好说好说,朋友之间用不着谈钱,谈钱伤感情!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揽秀轩里面的银子你随便用,不用通知我!” “依依,这怎么可以!” 我这句话才刚说完,墨落还没反应,秦烟烟就在一边抗议了。 “依依,假如你嫌银子多的话不完的话,那就索性给我花吧!我跟你的感情更深厚,不是么?” “你懂什么!墨落可是超级人才,我的银子当然要给他随便花了!”我瞪了在一旁捣乱的秦烟烟一眼,又说道,“墨落,以后我们两个就算联手了,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将我们的揽秀轩变成京城最大的青楼哦!” “呜呜呜,依依,你太伤我心了!” 秦烟烟又在一边装可怜了:“依依,你怎么能这样!墨落才和你刚刚认识,你怎么就因为他而忘了我这个朋友?哼,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人,我恨死你了啦!” 我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望了望在一边装可怜的秦烟烟,又望了望墨落,却只见墨落的眼里也充满着淡淡的笑意,原先的戒备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他这种笑意,我心里不由微微一颤。天啊,美男的威力太大了,害得我的心脏跳得那个慌啊! 我赶紧别开视线,不敢再让自己脆弱的心脏在这个美男面前彻底崩溃。转头却看见秦烟烟一副一支梨花春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望着我,可怜兮兮地说:“依依,能不能让我也到你的揽秀轩里面去玩玩?” “不行!”我斩钉截铁拒绝,笑话,我怎么可能让我的朋友到里面去,那可是青楼呢! “呜呜呜,依依,你欺负我!”秦烟烟立马又变了脸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凭什么墨落能进,我就不能进!你明明就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呜呜呜,你太坏了!” 我不由冷汗横流,硬着头皮问她:“你知不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 秦烟烟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当然知道啊,我从小就开始逛青楼的!” “你知道那你还进?”我瞪她一眼,却在这时只听见身后的林敏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不解的望他一眼,他这是感冒了,还是在打什么暗号呢? 我看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的嘴里轻轻发出两个根本听不见的音节:“宫主。” 宫主? 天啊,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完全给忘记了? 咱们的蓝眼宫主不就是想让秦烟烟进青楼吗,怎么现在她主动想进来,我却这么坚决地拒绝呢? 看来我还真是太伟大了,只顾着重视和秦烟烟之间的友情,却将我的任务忘记了。 秦烟烟又在一边拉着我蘑菇:“就算我知道又怎么啦!依依,你不是说过吗,你的这个揽秀轩是买卖自愿的,那我进去当个清倌人总可以吧?” “你当清倌人?”我望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进青楼呢? “当然当然了!” 秦烟烟忙不迭地答着,生怕我再拒绝一般,赶紧保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出任何出格地事情的!毕竟我好歹也是个兵部尚书的千金大小姐,我不要脸,我爹还要脸呢!”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转头看了下墨落,说:“你别误会哦,我没有说你们不要脸,并没有看轻你们的心理哦!” 看着墨落又冷下来的脸,我只感到心里无力得很,她要不就不说话,一说话就得罪人,真不知道以后她进了我的揽秀轩,又会惹起什么样的风波。 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直缠着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胡乱点头:“好了好了,我就答应好了!” “依依,你果然太好了!” 秦烟烟兴奋地跳起来,就差抱住我狂吻了。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满心的兴奋宣扬出来,就被我全部打碎了。 我望了她一眼,凉凉的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警惕地望着我:“什么条件?” “虽然我说了,那些来我们揽秀轩的姑娘们不要签协议,但你是绝对要签的。” “不行!依依,你这是厚此薄彼,我才不同意!” 秦烟烟立马斩钉截铁地否决,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 “是么,那你就不要来啊。”我淡淡笑了声,“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大胆子,敢诱拐兵部尚书的千金到青楼挂牌!” 秦烟烟赶紧说道:“可那是我自愿的啊!” 我瞪她一眼:“不签协议,谁知道你是不是自愿的?” “这……”秦烟烟彻底哑口,看见我脸上坚决的神色,只好咬了咬牙:“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咱们快点签协议吧!” 哦也!偶滴第一个任务,终于顺利完成,宫主,解药准备好了没? 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林敏点我穴道之仇了。 四人一同赶回我住的小院一路上,我用手在林敏手臂上重重一揪,他冷冷望我一眼,却没有反抗,让我心里大为解恨。 我一下子劈出一大把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来救我?为什么要点我穴道?为什么要假装成我?为什么……” 问出一大堆为什么之后,林敏只是淡淡望我一眼,简练地回答:“你死,我也死。” “那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假扮成我呢!”我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只有这个办法。” “好吧,我败给你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对墨落那样意乱情迷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林敏还没有说话,墨落先在一边说了出来:“因为我们给你下了迷情散。” “迷情散?”我疑惑问道,那是什么东东? “那是春药!”墨落望了我一眼,解释,“我们本来想将你迷晕,将你的清白夺去,这样一来,南宫墨羽就会废了你,他和林潮就会不和。” 我不由嗤笑一声:“你们还真是白费心机,难道忘记了我以前是什么名声,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废了我?” 听到我的话,墨落的脸色一黯:“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在他肩上拍拍,“不过我疑惑的是,红叶居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要跟南宫墨羽作对?” “我……我也不知道……” 墨落的眼神闪了闪,却是含糊地说出这句话来。看到他这个神情,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说的话,我当然也不能要他说出来。 我又望向林敏:“那么这个迷情散,是你帮我解的了?” 林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真是败给他了!我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事情的真相是打探不出来了。可是却只看到墨落微微一笑,说:“他说得不错,当时的确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不是他假扮成你,我们一动起手来,肯定要伤害到你的。” “哦,原来如此。”我这才明白过来,没想到林敏竟然这么细心嘛,忽然,我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贼笑着望了望墨落,又望了望林敏,“你为什么要替他解释,难道……” 我贼兮兮地望着林敏:“林敏同学,我记得你和墨落可是接过吻的哦,感觉如何啊?” 听见我这句话,墨落的神情大变,就连林敏也是脸部抽动了一下,然后扔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来:“那只是演戏。” “哈哈,林敏你也会不好意思哦,不如就由我来牵红线,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吧!不过说起来,林敏你那时那个样子,可真是*啊!” 望着林敏一副有火无处发的模样,我的心里还真是痛快,谁叫他那时不解开我的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总算让他见识到了这个真理。 林敏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来:“那!只!是!演!戏!” “哈哈哈,林敏你真是太可爱了!” 秦烟烟也加入了我的行列中来,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惊走路人无数…… 就这样,我们这样别扭无比的四人组,总算回到了我的小院。 日子飞逝而去,终于终于,我的揽秀轩开张了…… 经过N天的暗中准备,再经过用N多银子砸出来,我的揽秀轩刚开张,就造成了无比轰动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我的揽秀轩里面可是有着两大重量级人物! 一是大老板超级无敌美人墨落,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我的死党,兵部尚书的千金大小姐秦烟烟了。 连红叶居的头牌墨落都跳槽到我的揽秀轩来了,由此可见揽秀轩的品味是多么的高啊,档次是多么的上啊!并且就连兵部尚书的小姐都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来揽秀轩当姑娘,那说明一个什么情况? 那说明,有实力,才是行走江湖的根本啊! 所以在咱们揽秀轩开张的第一天,那可真是开门红! 连同着我这个真正的大老板,也是真正出名了一把,忙不迭地回应着众人的贺词。只不过为了身份保密,我只好以男装示人,眉眼也经过了一些修饰,并且大名,也由“沐依依”变成了“沐翼”。 晕,沐翼,我还杨铁心呢! 可是自古以来,江湖都是不宁静的,而揽秀轩这么大排场的开张大会,当然也会有来砸场的。 我哼着小曲,一副春风满面的神情,却只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打小报告:“沐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情?”不要吓我,我早上一醒来,左眼皮就一直跳——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啊!不是什么大事吧!天可怜见,本姑娘的揽秀轩今天才开张啊! “那边有堆砸场的人,一直在我们揽秀轩的旁边大吵大闹,那些客人们都被他们吵烦了!” “什么人敢砸我们的场?快点叫护院把他们赶走啊!” 我呼了口气,这么简单的法子都要来问我,那我养着他们是干什么的? “不行不行啊,那个人可是户部尚书的公子啊!”小厮满脸紧张。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着实有点火大,户部尚书?哼,叶离秋那小子就是户部侍郎,现在又有户部尚书的儿子来找我麻烦了,看来赶明儿还真要废了这个户部! 小厮慌忙解释:“刚才那个陈公子在外面看中了我们揽秀轩的一个姑娘,现在要抢那姑娘回去做小呢!那姑娘死活不肯答应,现在那陈公子正在外面指挥家丁抢人呢!” 寒,这种在电视剧里常见的桥段居然也让我给碰上了! 还敢来我们揽秀轩抢人!那我倒要看看,这个户部尚书的公子究竟是什么货色,敢眼睛长到天上去,敢招惹我们这个藏龙卧虎尽是高手的揽秀轩! “走,我们看看去!” 热闹我当然想瞧,但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竟然在我揽秀轩开张的第一天来砸场,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我朝那边走去,远远地看到揽秀轩门口围了一群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纷纷攘攘,隐约听到有哭喊声。 “大家让让!沐老板来了!麻烦让让!” 小厮远远地开始叫嚷,挤身到人群中拨开一条路,方便我进去。 我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有个人扑倒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一个锦衣少年的腿,完全不顾旁边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的拳打脚踢,只是埋头哭喊着求情,求那锦衣少年高抬贵手。 而在他的旁边,正站着一个姑娘,满脸都是泪痕。 那锦衣少年,估计就是小厮口中的陈公子,却完全无动于衷,抬起一脚,一脚踹在他头上,将他踹翻在地。 我晕,还真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并且他打的那个人,还是我们揽秀轩的护院! “喂,你们给我住手!” 我大喊一声,挤身进去推开那些打人的家丁。 陈公子看到我来,一改刚才狰狞的神色,笑盈盈地凑到我跟前,说:“嗬,原来你就是这什么破青楼的什么沐老板?不想沐老板竟这般亭亭玉立,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竟然还敢吃起我的豆腐来了,难道不知道我现在是个男的吗? 我推开他粘和进来的身体,板起脸看着他,说:“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我们揽秀轩抢姑娘,并且还殴打我们揽秀轩的护院,你活得不耐烦?” “哎呀呀!沐老板生气了!”陈公子装腔作势地叫了出来,“我只是看到那姑娘好看才想要她,沐老板生气了?” 我简直要吐血了,这人竟然还一直吃我的豆腐,并且还吃上瘾了! 我伸出手指着他:“你快给我滚,要不然我就让你想滚也滚不成了!” “哎哟,不知道沐老板又有什么能耐让我滚呐?” 陈公子仍然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扬了扬眉望着我。 “你别得意!就算你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又怎样,连兵部尚书的女儿都在我这里挂牌,我还用得着怕你吗?来人,把他给我轰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实在是火大了,竟然连我都来调戏了,我就要让他看看,胆敢调戏我的人,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沐老板——” 一旁的小厮见大事不好,赶紧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可我却选择性地没有听见,只是满眼怒火地望着陈三少:“你滚不滚?” “哈哈,沐老板真是太好玩了,本少爷喜欢!” 陈公子朝天大笑三声:“看那个姑娘一个穷酸样,哪里比得上沐老板这样的天生丽质?好,沐老板这样的人物,本少爷喜欢!” 说着,那小子居然伸长了爪子往我脸上摸来,满脸的轻薄之意。 我晕了,居然连我的便宜也来占了?! 我“啪”地一巴掌重重地拍掉:“你给我滚!老子可是个男人,没兴趣跟你玩BL!” 陈公子摸着被打出几条红印的手缩回去,委屈地说:“所以才可惜嘛!沐老板要也是个姑娘,我就不会抢那个姑娘,而是要抢沐老板了!” “你给我滚!” 我都要气晕了,朝他怒吼了一声。 然后低下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捂着头痛苦地扭曲的身体的护院,看来他大概是被陈公子那一脚踹到什么地方了,痛得脸色都发白了。 哼,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不是会嚣张得把我的揽秀轩都给拆了? 我打了个响指,林敏立刻就风一样出现在我的身后,满脸冰冷地看着陈三少。 陈公子朝他望了一眼,切了声:“沐老板,你还有护花使者啊?” “什么护花使者,我是个男人!”我实在受不了了,回头对林敏说道,“林敏,把他给我赶走!”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公子的脸色彻底变了,不甘心地朝我大叫。我冷哼一声:“我管你是谁,连兵部尚书的千金都被我拉来当妓女了,我还怕你?林敏,动手!” 说着,林敏就将手中的剑一横,陈公子又是哈哈大笑两声:“沐老板真有个性,好,我喜欢!不过既然沐老板不肯跟我走,那个姑娘,我总可以要的吧!” “啊,沐老板,请你一定要帮奴家啊!” 陈公子的话音刚落,那个姑娘就立即梨花带雨地冲我叫道。我看到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想跟他走?” 那姑娘赶紧点头:“是啊沐老板,奴家虽然是个青楼女子,可是却也是不想当别人小妾的,所以还请沐老板一定要帮奴家啊!” 看到她一副马上要跪下来求我的模样,我还真是有点头疼,于是没好气地冲陈公子叫道:“不好意思,她不想跟你走,所以我当然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 “哦?”陈公子挑了挑眉,满脸的似笑非笑,“可是我似乎听说,你们这揽秀轩,并不拥有姑娘们的卖身契呢!那么这样说来,关于这位姑娘的去留问题,沐老板又怎能做得了主?” 呃,貌似我们揽秀轩真的有这么条规矩,那么这样一来,我又该怎么办? 我看了陈公子一眼,只见他正挑着眉得意地望着我,只感到心里火气莫名地大了起来。正想帮人帮到底时,却只听到林敏朝我轻咳了一声。 我转头朝他望了一眼,忽然想起来我的任务,虽然我的确还算比较有正义感的,可要是得罪了陈公子,我的任务不能完成是小事,我的身份暴露了才是真正的大事啊! 于是我心一横,这事也懒得管了。 可是这时,却只听我的耳边传来一个隐含着恻隐的声音:“那位姑娘真的挺可怜的,我们还是帮帮她吧。” 我回头一看,只见秦烟烟正满脸同情地看着那姑娘。我不由干笑一声:“不会吧,你竟然这么同情心泛滥?” “依依,你就救救她吧,他真的很可怜呢!”秦烟烟依然一脸圣母一样崇高无私的神情望着那姑娘,可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将她的真正心理暴露得一干二净,“再说了,能跟陈小三作对,那才是我最得意的事情啊,哇哈哈!” 她终于忍不住笑,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只见陈小三正望着我,唇边却勾起一抹笑:“沐老板打算怎么做呢?” “这件事情,我是不想管的,毕竟那是你和那个姑娘自己的事情。”我说出这句话来,陈小三的脸色也一松,但我又接着说道,“不过呢,对于朋友的要求,我可是一向不会拒绝的,并且我也真的很想和你作对呢。” “你——”陈小三气得牙咬咬的,可是却通通被本姑娘忽视。我望了一眼被他们打得满脸青肿的护院,冷冷的说:“再说了,你们将我的护院打得这么厉害,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小三满脸委屈:“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谁叫他拦住我们,不肯我们将这位姑娘带走呢?所以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们也只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了,还希望沐老板千万要体谅一下我们啊!” “你给我滚吧!你打了我的人,还要我的体谅,你当我是软柿子这么好捏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陈小三就是一顿怒吼,陈小三捂住耳朵,依然在扮着可怜:“沐老板,你这样做,真的太让我伤心了!” “林敏,赶人!” 我转身不看他,朝林敏吼了一声。林敏也不废话,伸手就把剑一横。陈小三脸色一变,呵呵干笑了几声,说道:“好好好,沐老板我这就走!不过沐老板请放心,以后你这揽秀轩,我还是会来的!” 我晕,他还想来干嘛?我朝他怒瞪他一眼,他却朝我“嫣然”一笑,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老天,你可别说陈小三喜欢上了我啊! 看他们就要转身走了,秦烟烟有些急了:“依依,你就这样让陈小三走了?” “算了算了,他走就走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虽然很想让陈小三吃瘪,但解药最重要啊,我的生意今天才开张,我可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而误了我的解药啊! “依依,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烟烟一副非常鄙视的模样望着我,让我立刻觉得我的人格是多么的低劣,我的思想境界是多么的不合格…… 罢了罢了,算我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的手里了,怪也只能怪我交友不慎啊。 以后对那个陈小三,我就敬而远之吧,谁知道秦烟烟和他又有着什么恩怨,非要把我给扯进来。 我懒得再理她,转过身去,就正式宣墨落大美人亮相了。 不过也估计大家对他这个二老板的兴趣,远比对我这个大老板的兴趣大得多吧? 我走进揽秀轩,那些客人们也都赶紧跟在我的身后走了进去。人的直觉就那么准,尤其对于美的追求,那种执着还真是让我汗颜。 “女士们,先生们,千依百顺的青楼姑娘们,是不是令你们有些乏味?姿色平庸的青楼老板,是不是令你们感到无语?既然这样的话,那今天咱们揽秀轩就让大家大开眼界,彻底颠覆你们对青楼的传统印象!下面就请揽秀轩的墨落大老板出来,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本青楼的规矩!” 我把一本书卷成扩音器的形状,站在二楼朝着一楼大厅,发表慷慨激昂的陈词。 我激动地吼完,就听到一楼也轰动起来。大家一直以来都是没听过像我说的那种青楼,不由三三两两地团簇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下面,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墨落大老板出席揽秀轩的开张大典!” 说完,我带头“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楼下那些人愣了愣,看我拍得起劲,也学着我的样子起尽地拍起来。 潮水一样的掌声中,我身后的房门开了,墨落迈步款款而出,抬起眼眸微微一笑,迎上从对面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立时浮跃起让人无法侧目的炫目光辉,让人看得一阵失神。 “哇!” 楼下传来一阵惊为天人的惊艳声和垂涎三尺的吞口水声。 我连忙晃晃脑袋从一瞬间的晕眩中回过神来,汗,以我天下第一的定力,居然也差点被迷倒了,也难免楼下那群色狼们垂涎三尺了。 我携着墨落下楼,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就像是走在红地毯上去领奥斯卡奖一样。像是踩在云朵里面,轻飘飘的。 嘿嘿,今天就用墨落来征服你们的眼球,我就不相信,今天见了墨落这个大老板,你们还会想流连别的青楼! 并且,揽秀轩里可是还有很多别的点子的,不怕你不会玩,就怕你想不到!跟我个现代人拼玩,京城其他的青楼们,你们都关门吧! 开张大典终于完结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揽秀轩正式工作的时刻了。果然我原先的计划都不错,揽秀轩的生意很快步上了正轨,并且我想出来的那些新潮经营法,很快就让揽秀轩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秦烟烟每天都在一旁唠叨,恨我怎么还是不让她有出场的机会。 我只好一边虚应着,一边想着别的事情。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秦烟烟可以干些什么,虽然蓝眼宫主特别交代要让她去我开的青楼,可谁知道蓝眼宫主希不希望秦烟烟卖身呢。 并且现在还有筱枫依然的事情困扰着我,我怎么有心情处理她的事情? 所以实在被秦烟烟烦得不行了,我只好自己偷偷摸摸走出了大院。 没有林敏跟在身后的感觉真的好好啊,我在街边买了一包糕点,再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在街上乱逛着。 现在我的打扮仍是“沐翼”的模样,毕竟我现在发现,以男装出来,怎么样都比女装要安全很多,只要不要遇到那个可恶的陈小三就好了。 正吃着吃着,啪的一声,嘴里叼着的一颗山楂掉地上了。我正要低头看,忽然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沐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晕啊,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心里正祈祷不要遇到他呢,哪知道他又出来了! 我瞪了站在我面前贼笑一脸的陈小三一眼,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我有事情要办,就先不奉陪了!” 他马上一脸的可怜:“不是吧沐老板,你这样做,真的太伤我心了!” 我懒得理他,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感觉我不好相处,就最好离我远点,要不然你自己找罪受,可不关我的事了!” “沐老板何必急着走呢?” 我才刚刚绕到他的旁边,就被他一手拦住了,另一只手还搂着我的肩膀。我靠啊,这人竟然在大街上调戏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下子就将他的手一把甩下,冷冷的说:“我想走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啊?” “哈哈,不是不是,沐老板千万别误会,我可一直没有强迫沐老板做过什么事情哦!” 陈小三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只是我想请沐老板到我那里去做做客,不知沐老板可否移驾前往?” 我赠送一个白眼给他:“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呵呵,既然沐老板这般不想前往,那本少爷就只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陈小三继续对我皮笑肉不笑地威胁着,然后手轻轻一拍,就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几个家丁。我晕,那些人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怎么突然来这么多? 我看着他们朝我们走来,心里直后悔没把林敏带来,否则以林敏一个人,估计这群家丁都要被他放倒。可是现在…… 唉,好汉不吃眼前亏,本姑娘可是深刻地懂得其中的意思的。 于是我只好点了点头,也对他皮笑肉不笑:“唉,陈小三……哦不,陈公子你这般的盛情难却,我又怎么会不答应你呢?好吧,我就跟你走好了!” 陈小三嘿嘿笑了声:“好啊,沐老板真是个聪明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汗,这人还在吃我豆腐?我瞪他一眼,他朝我干笑两声,赶紧将手放了下去,却是笑得贼贼的,让我看得心里直冒火。 真希望这一路上林敏他们能够看到我,能够救我出这个魔窟啊!否则我就真的死定了!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陈小三的老家走去,只不过本姑娘是被押着走的,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正当就快要靠近陈小三所在的户部尚书府邸时,我却赫然发现右前方四十五角处,有两道起码隔了两尺远距离的人影。 嗯?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显显听到一个女人含着哽咽的声音传来:“叶公子,你怎么能对我这样绝情?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叶公子,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讨厌了,我改,我都改,请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哇塞,原来是人家小俩口闹分手啊,并且似乎还是男的提出来的。哼,这个薄情男…… 不过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这么多心思管着干嘛?非礼勿听非礼勿听,我还是跟着陈小三慢慢走好了,并且另外想想我逃命的事情。 可是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却传入我的耳中:“对不起,陈姑娘,我真的不喜欢你。” 修第十四章 是叶离秋!怎么会是他?并且明显还是对人家陈姑娘始乱终弃,这个花心无情男,鄙视一个! “可是叶公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陈姑娘的声音更加凄惨,“叶公子,难道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了?难道仅仅是在这一个月都没有的时间里,你就对我变心,你就移情别恋了?” “对不起,陈姑娘。” 我晕,除了说这句,你难道就不会说一句别的?怎么来说,都是你对这陈姑娘无情,你怎么能这么简单那就打发掉? 并且听陈姑娘的话,叶离秋和她以前还是感情挺好的,就是因为差不多一个月前,叶离秋对另外一个女人移情别恋,这才导致他对陈小姐这么冷漠。 这么久的感情了,竟然抵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说他陈世美还真是不为过。 说起一个月,貌似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差不多一个月了呢。 唉,可是世事渺茫,一切不同往昔了啊! 我正在感慨时,却只听到旁边陈小三的声音:“翼翼,你在看什么?” 翼翼? 这么难听的名字,他居然是在叫我!我不活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叫什么叫,这么难听的名字,你就不会改下叫法?” 我的声音里充满火气,声音也格外的大,这时只见叶离秋转头向我望来,当看见我时,他的脸色忽然变了:“是你?!” 我才不会管你呢,就算你确实认识我,可是以我们两个以前的恩怨,你会救我么?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又朝陈小三瞪去。陈小三委屈的声音响起:“翼翼,可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这人铁定脑子有问题,我懒得理他了。 正当我暗叹倒霉诗,却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公子,你还是回去吧,最好不要惹她!” 嗯?叶离秋竟然会帮我出头?我没听错吧? 我无比疑惑的回头去看,却见叶离秋正挡在陈小三的跟前,眼神冷冷的看着他。 而那个陈姑娘则是满脸泪痕,看着叶离秋,楚楚可怜的说道:“叶公子,难道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我切,我跟叶离秋这个人才没一点关系。我站住脚步,死死盯着叶离秋,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将我的身份说出去。 叶离秋看到我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才又望着陈姑娘,微微一笑,说:“你说得不错,我喜欢的人,确实就是依依。” “喂,你说什么?” 他这句话刚出口,就有三个人无比惊讶的叫了出来。而其中的一个当然也是我了,我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难道他忘记了我的身份吗? 陈小三第一个反应过来,望着叶离秋,脸色铁青:“叶离秋,你可别乱说话,你什么时候认识翼翼了?” “不妨告诉你,其实我和依依早就认识了,而我对陈姑娘之所以这般冷漠,也就是因为我在一个月前认识了依依。” 叶离秋对他的话根本一点都不介意,而是微笑着将这些话说出来。而我早就石化当场,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虽然他的确是在差不多一个月之前认识我的,但他会喜欢我才怪呢,所以我立即就判断过来,他这样做,肯定是在帮我演戏。 不过他会帮我,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怎么可能?!”陈小三铁青着脸反驳,“翼翼怎么可能会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一直没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过!” 汗哪!我是没想到会遇到叶离秋!被人揪住小辫子了! 叶离秋倒是震惊,一边轻笑着一边向我走来,然后将我的肩膀轻轻搂住。 我又是一愣,可是马上反应过来我们是在演戏,算了,为了脱身,我就勉强忍受住他的魔爪骚扰吧。 叶离秋抬手亲昵地轻摞着我耳后的头发,微笑着说:“呵呵,我和依依可是早就认识了,只不过现在我们正在闹别扭呢!是吧,依依?” “是啊。”我赶紧点头,一出戏该怎样配合才完美,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我抬头望了叶离秋一眼,似嗔怒一般说道:“可是你也太对不起我了,竟然背着我来看人家陈姑娘,看来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才是!” 见我望着他,叶离秋的眼里竟然划过一道迷离无比的神色,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他轻笑一声,垂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那好,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跟你好好解释的。” 说着,他就揽着我的肩膀,就往院门走去。虽然很不习惯和他有什么接触,不过为了脱身,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唉,我可真命苦。 经过陈小三身边时,“翼翼——” 陈小三的声音难掩失望,伸出手想要来拉我做最后的挽留。 身后忽然又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叶公子,你太过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变心?难道我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你只认识一个月的女人?!”陈小姐厉声谴责,“你、你竟然是这种人?!” 叶离秋搂着我的腰转过身,笑盈盈地说:“陈小姐才知道么?抱歉,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依依,我们走,不要理会他们了。” “叶离秋!你——你太过份了!” 那陈小姐显然是被叶离秋的话气到了。 “陈公子,今日多有打扰,他日定当登门谢罪。” 叶离秋根本不理会那女人的话,还颇有礼貌地朝着陈小三颔首一礼,搂着我往外走去。 “叶离秋!”陈小姐咬牙切齿地厉喝,听衣袂拂动的声音,好像是要追过来。 “烟烟。”陈小三伸手拦住她,一字一顿地吩咐下人,“送客。” 终于终于,我们脱离魔爪了。 一出尚书府,我就赶紧从叶离秋的怀抱中走了出来,望着他干笑了两声:“谢谢你救了我啊!” 唉,我真想不到救我的人会是他,可是就算他救了我,现在要我去感谢他,我却是无法自如起来。 他见到我的神情,眼里仿佛拂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却是朝我淡淡一笑,说:“娘娘遇难,微臣出手相救本就是分内之事,所以娘娘不必道谢。”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啊,你总归没有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单冲着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感谢你了。”看到他对我这样冷漠,我心里也放松下来,既然这样,那他刚才说的话就是假的了,只是没想到他的演技竟然这么好,几乎要把我都给骗过去了。 这样说着,我忽然想起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来,赶紧望着叶离秋:“不过你最好要帮人帮到底哦,你也知道,现在南宫墨羽正在满大街找我,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他,知道吗?我警告你,要是你跟他说的话,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一定是会全部告诉他的,到时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听到我这样说,不由微微一笑,说:“娘娘就真的不想回到皇宫么?” “是啊,我一点都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面对南宫墨羽!” 我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来,却只见他的眼中又再度蜿蜒出一丝迷惘的流光,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恍若琉璃一般纯净。我不由看得有些微的失神,忽然又反应了过来,赶紧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笑话,他可是我现在最讨厌的那个人,我怎么能因为他的美色而乱了阵脚? 他见到我这样的举措,唇边忽的扯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却是点头说道:“既然娘娘这般说,那微臣自当从命。” “那就好!”今天的他还真是很奇怪,老是动不动就露出这种奇怪的神色和笑容,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和我在一起就这么不乐意? 于是我也懒得再和他啰嗦,直接对他一摊手,说:“你今天救了我,让我从陈小三的魔爪挣脱了出来,本来我是应该感谢你才对。可是毕竟你以前也得罪了我,那么这两件事情摊平,我也就用不着谢你了!” 他的眼一亮:“娘娘这般说,是不是不再怪罪微臣了?” 汗,干嘛听到我这句话这么高兴?说起来,他以前对我做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虽然他现在救了我,可是在我的心里我还是很难将那个疙瘩消除,所以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见到我沉默,脸色也不由黯淡下去,似自嘲一般笑笑:“看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对了,娘娘现在住在何处,要不要让微臣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我赶紧拒绝,要是让他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以后怎么完成蓝眼宫主的任务? 他听我这样说,眼里的黯淡越发的浓,却是微微一笑:“那微臣便告辞了,娘娘以后可一定要小心陈霓笑,他的性格一向便是这般的为所欲为。” 呃,我愣了愣,问:“陈霓笑?谁啊?” “娘娘不知道?”叶离秋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户部尚书陈冲的第三子便是陈霓笑。” “陈小三?”他叫陈霓笑……居然叫这样好听的名字。我汗,倒也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我还以为他就叫陈小三呢!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他老爹怎么也算是个大官,不可能不给儿子起个响亮的名字呀! 不过…… 他什么时候对我变得这么关心了,还再三叮嘱我要小心。我皱着眉头想了会,便很容易看清了他这样做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是南宫墨羽的好兄弟么,虽然我只是南宫墨羽名义上的皇后,但我的安全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自然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所以才会对我这般关心了。 我就说呗,以他之前对我的讨厌程度,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并且还主动来帮我的忙。 想通了这些,我望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走。可是我刚刚才走了几步,就只听见身后传来他似乎含着些许迟疑的声音:“你……真的就有这般恨我么……” 汗,他怎么又旧话重提了?我无语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他的脸上满布隐隐的沉痛,他如琥珀一般晶莹的眼中,也荡萦着一层深沉的痛楚。 这样的他,轻易便让我的心一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向我求证这个问题,说起来我早就回答过他了,可是他仍然继续追问,又是为了什么? 我望着他,心里无言地叹了口气,却是淡淡的说:“我认为,对于你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得够清楚了,所以现在,你已经完全没有再问的必要了吧?” “我知道……” 听见我这样的话,他的眼睑黯然地垂了下去,而他的睫毛却微微颤动了起来,似乎在狂风中弱不经风的柳枝的摇曳,让人看得不由莫名爱怜。而他的声音,也是脆弱无力得如同清晨飘渺的薄雾,仿佛瞬间便要消逝。 我却是双眼平静地看着他,他有着这样的神情,真的是一件奇怪异常的事情。虽然的确有些不忍,可是在我的心里,却忽然想起他那时对我做的事情。 那是我一生一世都从未经历过的屈辱,那是我一生一世都从未体验过的伤痛! 这样想着,我双眼中的光芒渐渐冷了下来。我的唇边忽然浮现出一抹略显嘲讽的笑意,声音却是冰冷:“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当初做出这件事情出来,就应该早就想到了结果。而我那时也已经跟你说过,我一定会让所有侮辱过我的人,也体验跟我一样的难堪,所以,你也是这样的!你这次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因为这样,而将你以前对我做的事情一笔勾销!” 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沉沦在一片无垠的伤痛中,我的心里有些不忍,却仍是继续毫无感情地说着:“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有胆子对我这个皇后这么不恭不敬,但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查探!我只想知道,你那时这样对我,跟南宫墨羽有没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得到了他的什么默许?” 我定定望着他的双眼,眼里是寒冷如冻结千年的冰川。他似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睑,任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的双眼,也遮掩了他眼中所有的神色,同时也抵挡了我的探询。他的脸似乎在瞬间也沉入浓浓的哀伤之中,有着一丝让人不敢再作伤害的脆弱。他这样绝世的容颜还真是很占便宜,便连我现在,心里也是不由生出一丝不忍起来,仿佛我所有的质疑与追问,都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赶紧将这丝不忍压了下去,这件事情的真相,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是的,我不相信他一个臣子,就算和南宫墨羽的关系很好,也敢对我做那样的事情。而南宫墨羽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叶离秋,所以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隐情。 可是尽管这样想着,我的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得我的这种语气,叶离秋的睫毛有了些微的颤抖,却仍是没有抬起眼来看我,只是喃喃说着:“娘娘说错了,这件事情皆是微尘一人所为,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 我仔细望着他的脸,它仍是笼在一片无涯的悲哀中,令得我不能看清他所有真实的情感。我只有呼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我走了,谢谢你这次救我。” 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离开。很奇怪,此时我的心里竟然有着一种莫名的轻松,仿佛一个终于困惑已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一般。我朝天上望了一眼,看见碧蓝如洗的蓝天,呼出口气,也将心中的愁郁全数呼出。 既然这样,那么似乎这样一来,我应该要恨的,就只有叶离秋一人了。 我朝前走着,似乎仍然感到身后有一束视线一直跟随着我。可是我却没有回头,我不知道对于我的态度,叶离秋会有什么感想,可是现在,无论他的什么事情,都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对那些随意伤害我的人,有着什么顾惜之心。 但是,为什么我明明这样无情地想着,在我的心里,却依然有一种莫名的轻雾萦绕着,无论怎样,也是挥之不去呢? 我甩甩头不再去想,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终于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揽秀轩的大门。看着面前张灯结彩的大门,还有门前笑靥如花的姑娘们,我的心里终于安定下来。还是这里好啊,真的好亲切。 我刚刚走进揽秀轩,正在百无聊赖的秦烟烟当先看见我,又惊又喜地跑过来,对我就是一个熊抱,高兴叫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啦!”我顺势拉过她的手,笑嘻嘻地说,“有没有想我呵?” “都想你啦!”秦烟烟关切地上上下下地检查了我一番,“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事没事!”我很豪气地摆摆手。 秦烟烟嘻嘻一笑,又拉着我说长说短,并且还不忘了问我她什么时候开始挂牌,尝尝当青楼头牌的滋味。我心里无奈,只好跟着她扯了寄句,就忽然看到林敏靠在二楼的侧栏上,连忙朝他挥挥手打招呼,以表示我活着回来了。 没想到他只是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我晕,我都失踪了一天,他也不表示下安慰。真没良心,以后逛街也不买好东西给你吃了! 这时秦烟烟又拉着我的手,关切的问道:“对了依依,你都失踪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看来还是朋友好啊,比该死的林敏好多了。我无限感慨地望着她,正要开口说出我昨天的经历时,却只看见墨落不知道从哪里走了来,懒懒斜倚在一旁的栏杆上,睁着魅惑的双眼静静望着我。 只是他的眼里,也有着淡淡的关切,看得我的心里一暖。 我望了两人一眼,义愤填膺地叫了起来:“当然是陈小三那厮!他竟然绑架我,还逼我做他的小妾,我费尽心机才逃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我靠,那陈小三是活的不耐烦了吧,竟然敢这样对依依你!”我话音刚落,秦烟烟就一脸愤慨地叫了出来,“我看这个陈小三肯定是皮痒了,依依你别急,等我回家我一定要告诉我爹,要我爹帮你收拾他!” 哈哈,真是我的好闺蜜啊,我心里想什么她都全部知道。我一脸激动地握紧她的手,正想说英雄所见略同时,一旁的墨落却皱了皱眉,说:“可是虽然陈公子做过这种事情,可他爹毕竟是户部尚书,他绑架你的事情又没证据,我们也不好拿他怎么办。” “墨落,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一定要放过陈小三咯?” 我一脸不乐意地叫了出来。干嘛要说这些话,虽然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把陈小三怎么办,可是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么,就知道说这种丧气话,真是打击我的热情。 看见我脸色不好,墨落赶紧说道:“林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揽秀轩才刚开张,要是得罪了这种权贵子弟,对以后的生意就不好了!” 我心里更加郁闷,我这时本来就火大着呢,正希望有人能够在后面当我后援,哪知我的后援却专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让我不得不气。 我揽秀轩的二老板,怎么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物呢? 正在郁闷时,秦烟烟忽然一笑:“墨落你怎么忘记了,陈小三是户部尚书的儿子,我还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呢!还有啊,莫非你真的忘记了依依的身份了,她的身份可是比我们任何一人都尊贵了许多呀!” 听了这话,墨落不由一怔,然后脸上划过一道微微的怅然,讷讷的说:“是了,我怎么竟然忘记这一点了……” “就是嘛,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叫林敏去偷偷把他打一顿,怎么样?”秦烟烟眉飞色舞地说着,仿佛这个时侯就已经预见到了陈小三的惨象。 我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你刚才没看到林敏有多绝情,我回来的时候,他连一句话都没说,明显是对我的安危不关心嘛!” “林姑娘这句话就不对了。”墨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昨天晚上林姑娘没有回来,林敏可是亲自出去找你,看来在他的心里,应该是非常关心林姑娘的。” “不会吧,他竟然会出去找我……”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秦烟烟就贼笑一声:“墨落,你还好意思说林敏呢,你自己不也是很关心依依?昨天看依依没回来,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几乎也要自己跟在林敏身后去找依依了!真想不到在你的心目中,依依又怎么重的地位啊!”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禁不住望向墨落,却只见他赶紧移开视线,说道:“毕竟林姑娘是我的老板,所以我自然不能让老板受到任何伤害啊。” “是么?”我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颊上有些可疑的绯红,不由抿嘴一笑。 看来墨落还真是个害羞的人呢,不过只要我知道了他对我的关心就行。有着他和秦烟烟两个朋友,我还真是一个幸运的人。 不过林敏嘛,肯定是因为怕蓝眼宫主将他凌迟处死,所以才这么关心我的啦。我可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也将我看成了朋友。 我呼了口气,这两天被陈小三折腾死了,所以就想上楼去歇息一下。可这时秦烟烟又拉住了我:“依依,你跟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成为揽秀轩的姑娘?” 看到她期盼的眼神,我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请问小姐,你所谓的‘正式成为揽秀轩的姑娘’,又是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秦烟烟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当然是——接客了!” “啊!” 我和墨落都不由惊叫起来,就连墨落也不再摆刚才那个懒洋洋的模样,而是站直了身子,望着秦烟烟,一脸严肃地说:“秦小姐,你可千万不能随便开玩笑啊!” “是啊是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是说了,你只能当清倌人吗,你怎么又想接客了?” 我的冷汗哗啦哗啦流,这个秦烟烟,就只会出状况让我担心。 秦烟烟瞪了我们两人一眼,又是一脸无奈的说:“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和那些姑娘们一样?就算是当清倌人,我也是可以有入幕之宾的啊,像我这样每天在揽秀轩里面无所事事,我又怎么可能实现我本来的初衷?” 她说完这句话,又拉住我的袖子,不停的撒娇:“依依,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人生的理想就是认识越多的美男越好了,我也只有出了名,才会有美男知道我的存在啊!所以依依,就算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你也要帮帮我,好不好嘛?” 我被她这样子缠得实在是不耐烦了,只好推开她,无奈的叹气:“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想想,那些好男人,有哪个会来逛青楼的?” “依依你就不要打击我了,你以为我这些年逛青楼的经历都是白逛的?”秦烟烟不屑地望我一眼,“你看这个京城里面,有那么多才子都喜欢逛青楼,并且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也都是发生在青楼里面的,你就怎么知道那种事情不会也发生在我的身上呢?并且以我们揽秀轩的名气,假如再加上依依你的刻意经营,我就不相信我不会扬名整个京城!这样一来,我结识那些美少年时,不是会更容易吗?” 我和墨落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实在对她的话相当无语。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年代会有这么开放的女人,以前还听别人说林若依很滥情,可是现在看秦烟烟,我才真的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滥情花心。 看到我和墨落都仍然保持呆滞的模样,秦烟烟又粘了上来:“依依,你同不同意嘛,同不同意嘛~” 我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为了让自己不要再受更多的荼毒,我只好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啦好啦,我就答应你好了!不过你先给我点时间准备好不好,等过了这几天,我就会将你一炮打响的!” “真的吗依依?”秦烟烟双眼放光地望着我,看见她又有粘上来的趋势,我赶紧将她一推,不住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就慢慢地等着好了。” “哇,你太好了,依依!” 秦烟烟又是将我抱住,不住地欢呼雀跃。我却是黑线滑落整个额头,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想在青楼里面当姑娘的女人,我故意不让她抛头露面她怪我,我让她出来接客她反而对我感激涕零。 看来林若依以前也正常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会认识这么个朋友。 我无奈地用手按按额头,只感到头疼得很。打发走秦烟烟之后,墨落走到我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林姑娘,难道你就真的答应秦小姐的要求么?” 我叹了口气:“你看我有办法吗,她的缠功可是一流,我不答应难道让她折腾死啊?” “但是……”墨落欲言又止,我望他一眼:“你有话就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弄得我很不痛快呢!” “好。”墨落点点头,“我是想说,林姑娘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么?” 我点头:“那是当然了,又怎么了?” 我不由疑惑起来,我的易容术还是不错的吧,为什么墨落这么问,难道我露馅了? 墨落笑了笑:“既然林姑娘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么假如让秦小姐来到揽秀轩,以她和你的交情,相信认识你的人,都知道其实这个揽秀轩的老板就是你吧?” “啊?” 我不由惨呼,这件事情,我还真的没有想到呢。那些认识我的人,应该都知道我和秦烟烟是朋友吧,那假如他们知道秦烟烟在揽秀轩,岂不是会知道其实我也是在揽秀轩混着的? 可是看墨落的表情,却是冷静得很。他对我笑了笑,说:“林姑娘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早就有打算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唉,你早说呗,害得我白担心一场。不过墨落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照理说我将红叶居害成这样,你应该恨我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对我这样好?”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听见我这么问,墨落的眼里不由掠过一道浅浅的笑意,“说实话,我对红叶居并没有什么感情,而林姑娘却很容易就打动了我的心,让我知道被人尊重的感觉。” 他顿了顿,忽然轻轻吟出一首词来,正是我以前念出来的那首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我有些惊诧,难道我那时候说出来的这首词,就真的给了他这么大的震撼么? 可是却见他满眼的若有所思:“林姑娘,你真的太不一样,与当今世上每个人的想法都大为迥异。世上每个人都瞧不起风尘中人,而你却不是这样,所以……” 我被他这样的话说得不由有些发愣,我是来自现代的人,想法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了。对于风尘众人,我也知道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对他们当然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的歧视了。 但看到墨落的这个样子,我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打了个哈哈,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你别说得这么煽情好不好,弄得我都以为我有多伟大了!好了,我先去睡睡了,烟烟的事情,你也帮着想想吧,我怕我还不解决掉,我和你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听见我的话,墨落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却是也不再说话,只是朝我微微笑了笑。我朝他挥了挥手,就往楼上跑去,今天可真是累了,老是遇到让我手足无措的事情,还不快点睡着养足精神,我铁定要崩溃了。 我爬到揽秀轩二楼一个清静的房间里,推门就进去睡了。在这里,我、墨落、林敏,还有秦烟烟都有属于自己的卧室,而那些客人们都知道我们身份的特殊,倒也没有没眼光来骚扰我们。 看来我真是很累了,刚倒在床上,我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这些天老是睡不安稳,刚睡到半夜,我就只感到冷风阵阵,让我不由被惊醒! 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在朦朦胧胧中,在我眼前仿佛站着两个人。一个紫衣飘飘,一个黑衣潇洒,是我的幻觉?还是我在做梦? 我还在睡眼惺忪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的生活过的很惬意嘛!” 懒洋洋的语调,紫色的拢衣,金色的面具,在无边的夜色里,显得分外妖娆,诡异,危险…… 那双紫色的瞳眸,仿佛吸收了大量的水气,越发的不真实,如雾中泛舟,让我找不准靠岸的方向…… “啊,你是——” 我惊呼一声,崩溃啊,难道我不是做梦,难道我真的看到了蓝眼宫主? 他身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衣,原来是陈浩。 我无言地看着他,我的起床气一向很大的,可是面对着蓝眼宫主,我却真的一点也发做不出来。生命是宝贵滴,我身体里有没有‘月断梦’的毒,我怎么敢这么不长眼得罪他。 “你不是把任务忘了吧?”仿佛是个慢镜头,蓝眼宫主身子向前,用手指提起了我的下巴。 “哪里敢忘啊?我是日也想,夜也想,脑袋削尖了都在想,怎样才能实现宫主交给属下的任务!不过宫主你看,我这个揽秀轩还不错吧,那就说明我第一个任务已经视线了!但是对那个什么筱枫依然嘛,我连认都不认识他,更想不到该如何下手了,我愧对宫主的栽培!哎……” “可本宫看你不像脑袋削尖了在想如何完成本宫的任务?” “宫主,那就是你不够了解我啦!” “那我们就来了解,了解……”他的手指描绘着我的唇,冰凉的触觉顺着下巴一路下滑…… 汗,难道他一直没有忘记之前他所说的,所谓的“圣女的职责”? 我一个寒战,赶紧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干巴巴笑着:“不用麻烦宫主了,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宫主的重托,还请宫主一定要相信属下!” “是么?那筱枫依然你见到了么?” “宫主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还没有见到筱枫依然,可是第一个任务我不是也完成得好好的吗!所以宫主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筱枫依然的事情,我也会很容易就解决掉的!” “哦?” “当然当然,宫主请尽管放心好啦!” “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那宫主赶紧将‘月断梦’的解药给属下吧!” 我见缝插针,赶紧提出那个一直在我心里萦绕的要求,这可是关系到我生命安全的重大问题,现在不提,更待何时!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机灵啊……”他突然笑着直起腰,退到离我一步远的位置。 “宫主!小心!”我一声高呼!换得他突然停止了笑,谨慎的盯着我。 “哈哈哈哈……” 这是我笑的。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原来,我的生活乐趣真的在于耍别人玩,逗自己开心啊! 他被我笑的莫名所以,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问我,为什么让他小心。 “小心……小心使得万年船……别笑过去!” 乖巧的转变语气,成就了另一番滋味…… “看来,你是不想要‘月断梦’的解药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慵懒,符合他一惯的口吻,却让我觉得后背有点凉…… “不敢不敢,我哪敢呢,宫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那你还敢这么说!” “不敢了不敢了……” 我慌忙信誓旦旦地保证,看到蓝眼宫主的脸色有了些缓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宫主,‘月断梦’除了宫主,其他人还能弄到解药吗?” “你觉得呢?” “有什么好觉得的!过一天,算一天,活一天,为宫主效力一天!” 奇怪,怎么我的后背越来越冷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快点去办你的事情,不要在这里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蓝眼宫主伸手扔出个圆溜溜的东西在我的被窝上,就只留下个华丽丽的背影给我,带着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的陈浩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捡起那个圆溜溜的东西看了眼,只见那是颗药丸之类的东西,不由心一沉。看来我是真的中了毒,本来我还存在着侥幸心理,认定那是蓝眼宫主骗我的,可是现在,连解药都来了,看来我中毒这件事情,还真是一件不可抹杀的事实。 我赶紧将那颗药丸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就吞进了肚子。这下我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刚刚把开青楼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得到了解药,那我假如解决了筱枫依然的事情,蓝眼宫主会不会把所有的解药都给我?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想了! 我摇了摇头,就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当空照了。想起昨天晚上蓝眼宫主的突然出现,我只感觉背后冷风阵阵,下意识地朝后望了一眼,还好,没有蓝眼宫主的影子,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无比的沉重,虽然蓝眼宫主交给我的任务的确解决了一件,可是还有一件没有解决啊,并且那件对我来说,还是一件貌似非常困难的任务。 我该怎么办啊! 修第十五章 我不由郁闷得使劲将火气发到我的头发上,直到将头发弄得实在不成模样了,才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时,只听一阵敲门声传来,我皱了皱眉头,问道:“谁呀?” “沐老板,奴婢名叫春兰。” 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我又是眉头一皱。春兰是谁?为什么我在揽秀轩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难道她是这里的姑娘? 不对不对,假如她是姑娘的话,她就不会自称奴婢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听见我在沉默,门外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沐老板,奴婢是秦小姐叫来服侍沐老板的,请问奴婢现在能进来么?” 原来她是秦烟烟叫来的丫鬟,我放下心来,朝门口叫道:“好,那你进来吧。” “是。” 那声音应了声,便又只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她相貌虽然不是很美,可是那双眼睛却灵动得很,看着我,虽然脸上有着恭敬的神色,却掩不住一股泼辣之气。 汗,看来这个叫春兰的丫头,应该也不是一个老实的角色啊。 她手里端着洗漱用的物品,还有一盘糕点,朝我行了一个礼,笑道:“奴婢春兰见过沐老板!” “不用客气了,你是烟烟什么时候找来的啊?” 我朝她挥了挥手,她将东西放在一边,笑着答道:“回沐老板,奴婢是秦小姐昨天晚上找来的。秦小姐说沐老板的生活起居都没有个贴心人照料,所以就特地命奴婢来照料了。” “哦。” 我一边洗着脸,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话。等到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我又看到她脸上那种泼辣的神色,心里一动。假如这个女孩子彻底对我忠心,那么以后假如我再做什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容易很多? 于是指着桌上的糕点,说:“先别谈正事,来吃糕点吧!” “奴婢不敢!”春兰赶紧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拘谨嘛,会让我觉得很紧张的!”我站了起来,去拉她的手,“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叫我沐老板,直接把我看成你的姐妹就行,知道么?”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说:“多谢沐老板!” 我笑了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过来吃糕点吧!这可是我们揽秀轩的特产,平时很少有人能够吃到呢。” 春兰听到我这样说,脸上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连声说:“谢沐老板美意!” 我拉着她向桌前走去,她站在桌旁,战战兢兢地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我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一笑,说:“干吗这样,不是说你不要太拘谨了吗?你就放开肚皮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是!”春兰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几块糕点吃了起来,不过已经没有了像刚才那样紧张的样子。 她连吃了几块,忽然抬起头来看我,说:“沐老板这般对奴婢,是不是有话要对奴婢说?” 我也抬头看她,眼里充满玩味的意味。她被我看得赶紧低下头去,讷讷地说:“奴婢妄言,还请沐老板千万不要见怪!” “很好。”我笑着在她肩上拍拍,“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呢。” 然后,我又对她说道:“以后你不要叫我沐老板,叫我小姐就是了。我的确是有话要问你,我想知道,你可认识筱枫依然?” “筱枫少爷……” 春兰的神色一变,眼里却充满敬仰和崇拜: “筱枫少爷是全京城最有名的才子,并且他为人无比的谦逊有礼,全京城的所有才子俊杰,都以见到他一面为最大的光荣。而奴婢虽然不是什么才子,也不认识几个字,却也是对筱枫少爷的大名多有耳闻。” “哦,原来如此。”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春兰对筱枫依然有几分了解,那看来假如我要去结识筱枫依然,应该也会容易很多。这样想着,我不由拉起春兰的手问道:“那么筱枫依然一般都住在哪里啊?” 春兰赶紧答道:“回小姐,筱枫少爷一般都住在筱枫世家,很少出来的。” “这样啊?”我皱了皱眉,“那么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别人都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了?” 春兰点了点头:“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 看到春兰这么郑重的表情,我也知道她说的没有错,不由无比郁闷地叹了口气。假如真的这样的话,那我要到何时,才能有接近筱枫依然的机会啊? 我只好压抑着郁闷,对春兰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下楼去吧!” 春兰点了点头,就和我一起向楼下走去。可是没想到,我刚刚才出门,就只听见秦烟烟魔音穿脑的声音传来:“陈小三,你又来干什么?” 陈小三?! 我本来还以为陈小三被气得脸色发青后,至少要几天后才缓得过气来,没想到,今天他就活蹦乱跳地来揽秀轩了。 一看见我,他就不理会秦烟烟,笑容满面的朝我打着招呼:“翼翼,你好啊!” “你——”我一惊,还没回过神来,陈小三就欣喜地叫了声“翼翼”,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连退好几步,指着他说:“不许过来,我喊人了!” “翼翼,你不要这样!”他眼中闪过一抹落寞的神色,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对于色狼,尤其是居心叵测的色狼,绝对不能心软。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我都照做好不好!” 嘁,瞧他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似的! “离我远点。就这一件事。” “翼翼——” “不许叫我翼翼!” 这名字真难听死了,比我的本名难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翼翼,就原谅我这一次嘛,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晕啊,这厮居然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挪过来,开始拽着我的衣角撒娇了。 “我们还是好兄弟嘛,是不是,沐老板?” 他终于识相地把称呼改回去了。 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是、是,好兄弟!不过,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自己去玩,好不好,有事情再找你。” “好!我都听沐老板的!” 看我点头了,他如获大赦,兴冲冲地往楼下跑去。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家伙,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看上去是一副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却又不是没有心机的人,真是难办。 郁闷啊! 我刚刚走下楼去,秦烟烟就一脸不乐意地说道:“依依,你怎么能对陈小三这么和气!你难道忘记他对你都做过些什么吗?” 我叹了口气,说:“唉,我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要是得罪了他,我这个揽秀轩肯定就要关门大吉了!” “你担心什么,有我在后面撑着,陈小三哪敢动我们半分?” 我赶紧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千万别冲动啊,要是陈小三因为这样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依依你就放心吧!” 秦烟烟赶紧向我打保证,我才放下心来,跟墨落又谈了一些关于揽秀轩里面的事情,就只感到百无聊赖了。 这时秦烟烟望了我身旁的春兰一眼,对我说道:“依依,我给你找的这个丫鬟,你还满意吧?” “当然满意。”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朝秦烟烟问道:“对了,现在京城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好玩的事情?”秦烟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眼中掠过一道坏坏的光芒,对我坏笑道,“呵呵,有没有好玩的事情,依依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最好和林敏一起出去哦,别又不小心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给迷晕了!” 听到她的话,在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的陈小三立马一脸委屈地望着秦烟烟。秦烟烟对他视而不见,仍然抓着我的手,一脸坏笑地说着:“依依,我敢保证,这次京城里面第一热闹的事情,只要你去了,你肯定不会后悔的,嘿嘿~”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我只感到毛骨悚然,正要问是什么事情时,却只见陈小三一皱眉,说:“今天京城里面第一热闹的事情,不就是……哎哟!”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烟烟一脚重重踩在了脚背上,痛得他像杀猪一样叫了出来。秦烟烟瞪他一眼:“你敢多嘴?以后我不肯你进揽秀轩!” “哼,秦烟烟,你别得意!要不是看在翼翼的面子上,我早对你不客气了!” 陈小三也不甘示弱地叫了出来。我实在被他们两个弄得焦头烂额,只好叹了口气,弱弱地说:“烟烟,你就告诉我吧,今天京城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嘿嘿,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京城里面看吧!” 秦烟烟得意地笑了笑,又补了句:“并且依依你也最好不要再易容哦,否则你会后悔死的!” 我被她这句话弄得更加疑惑,转头看春兰和陈小三,也是疑惑非常的模样。 知道只有秦烟烟才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并且我也问不出来,我只好叹了口气,说:“我不易容我怎么出去呢,那时候就怕永远都见不到烟烟你了吧?” “是哦。”秦烟烟也点头,“那你起码也要换回女装吧,这样子不伦不类的,连我看着也是感到很别扭了!” “是啊是啊,翼翼你就赶紧换回女装吧,我好想看看你穿女装时的模样啊!” 陈小三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瞪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来捣乱!” 虽然这样,但我还是走回楼上换成了女装。然后和春兰在秦烟烟的坏笑中走出了揽秀轩的大门。 说实话,我对秦烟烟口中那个全京城最大的热闹感到很好奇,毕竟照她那么说,这件事情好像跟以前的林若依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我当然要弄得明白点才行。 就这样,我和春兰还有林敏在街上转悠时,忽然看见前面的一个楼上,挤满密密麻麻的人,热闹无比。我顿时好奇心强烈起来,拉着春兰的手向那边走去,说:“那边有热闹看么?那我们快走吧!” 春兰也点了点头:“是啊,那边好像很是热闹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着她这句话,我忽然想起秦烟烟说过的话。难道那里,就是秦烟烟所说的,全京城最大的热闹? 我心里不由蠢蠢欲动,就直接向一个路人问了句:“大叔,请问那里是什么事情?” “你连那个都不知道?”那大叔用一副非常鄙视的模样看着我,“那里是由京城第一才子筱枫少爷举办的一次对诗对词大赛。这次大赛已经持续了五天了,可是因为筱枫少爷的才华实在是无人能及,所以他出的好多诗词,都没有人能够对出。” 筱枫少爷? 筱枫依然! 我的心忽然狂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哦?他有这么厉害?”我眉一挑,“那假若对出了他出的诗词之后,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呢!”那个大叔说,“除了能够得到筱枫世家出的赏金之外,还能和筱枫少爷一起外出踏青,然后一起吟诗颂词,这是京城中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挑战者很多,但是能够赢得机会的,却几乎没有。” 听到那大叔这样说,我也禁不住想去看看这个剽悍的牛人,并且还想看看他的才华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能够让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 并且更重要的是,能够对得了他出的诗词,还能和他一起去郊游,那岂不是最好的与他接近的机会了? 况且秦烟烟的话也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假如这真是今天全京城最大的热闹,那么我和筱枫依然之间,难道又有着什么故事? 于是我不再罗嗦,立即拉着春兰的手,自信满满地说:“走,去看看你家小姐我的威风形象!” 春兰疑惑地说:“小姐也去参加对诗大赛么?” “自然是的!”我朝她笑笑。 不管怎样,好歹我也来自二十一世纪,就算自己不会写诗,起码也背过那么多诗,所以当然不怕那个什么筱枫少爷了。 不过,难道我也叫他筱枫少爷不成?我当然只能叫他筱枫依然了,真想不到他的名声这么旺,这里每个人都叫他筱枫少爷啊…… 我赶紧转头问春兰:“这个筱枫依然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名声?” 春兰又是一副无比疑惑的样子看着我,惊讶道:“小姐以前不是早就认识筱枫少爷么,听秦小姐说,她那里还有一张以前筱枫少爷为小姐作的画呢!” “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他了嘛,都这么久了,再说我又不喜欢他,干吗老记着人家呢是不是?”我赶紧装糊涂,“对了,照你这么说,那他就应该认识我了?” 春兰点点头:“小姐说得是,小姐与筱枫少爷交情并不深厚,所以不记得他也是正常的。筱枫少爷是筱枫世家将来的继承人,又是这次文状元的首要人选,被所有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子,所以名声就很旺了。假如他真为小姐作过画,那肯定曾经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可能会认识小姐。” 没想到筱枫依然会有这么多头衔,难道他的才华真的高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但不管怎样,有我来自未来的游魂沐依依在,难道还怕他不成?他不会被我打败得乖乖求饶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挤进人群里面。进去以后才发现场面更加恐怖,这哪是什么以文会友,分明比赶集的人还要多。并且一个个都死死盯着其中的一块牌子,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即将要抢购某商品一样。 我也朝那块牌子看去,想看看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让每个人看得目不转睛。却只见上面除了一枝梅花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疑惑地望着那边,禁不住自言自语:“都看得这么仔细干吗,不就是一朵梅花吗,有这么好看吗?” “切,你这个女人不懂就不要说话,你不知道筱枫少爷的意思吗,真是白痴!”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屑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只见在我的身边,还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个穿着暴露,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望见我的面容时,眼里都闪过一丝嫉恨的光芒,唇边讽刺的笑容也更加厉害。 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同样的不屑:“就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并且就算只是一朵梅花,是我们家筱枫少爷画出来的,就是与别的梅花不一样!” “不错不错!”另外一个女人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不过料想这个道理,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也无法明白,跟你说了也是白搭!你还是站一边睡觉去吧,这种水平也敢来参加筱枫少爷的对诗大赛,还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嘛,连筱枫少爷画的梅花都看不懂,还有什么脸来这里,快滚啊!” “你这个庸俗的女人离我远点,不要站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快滚啊……” …… 我看着她们对我进行*裸的人身攻击,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们这样没有任何风度的举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她们对自己根本没有信心。 既然这样,那我根本就用不着跟她们计较,于是淡淡一笑,拉着春兰要走。 可是这次春兰却没有被我拉动,我疑惑地转头朝她看去,只见她正望着那几个女人,满脸都是愤怒。她挣开我的手,朝那几个女人怒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什么你还没听到么?”那几个女人一脸傲慢的表情,“你这个臭奴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讲话?” “是啊,我只是一个奴婢,可是我起码比某些人更加有眼光得多!”春兰冷笑一声,说,“要说胸大无脑,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衣服穿得那样暴露,自己的胸都要露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们家小姐!并且说我们家小姐庸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你们来参加对诗大赛,难道真的是来对诗的吗?我看是来看筱枫少爷才是真的吧?不妨跟你们实说,筱枫少爷以前可是给我家小姐画过画像的,你们谁能比得过她?” “不会吧?筱枫少爷会为这个女人画像?”那些女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望着春兰,然后又哈哈大笑两声,“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这个贱婢随便信口开河说的话,就能把我们骗倒吗?你未免也太低估我们了吧?筱枫少爷会给她这种女人画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春兰也是哈哈大笑:“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有眼无珠啊,我们家小姐的真实身份你们看不出来就算了,便连她这般出尘的高贵气质你们也看不出来,就真的是太丢脸了!所以我说,不应该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所以你们还不自惭形秽地滚回家去?” “你这个贱婢说什么呢,姑奶奶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那些女人被春兰的伶牙俐齿说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开始耍横。 春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冷笑一声,说:“怎么?被我说成这样恼羞成怒了吧?我早说了你们不要来惹我家小姐,否则后果可是会相当严重的,可惜你们不听,偏偏要干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 “你——”那些女人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在一边看着,看见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们的吵闹吸引过来,于是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就去拉春兰的手,说:“春兰,我们走!” “小姐!”春兰看我,一脸的不甘,“小姐,她们那样子对你,奴婢是在为小姐出气呢,为什么小姐现在要走?” 我笑了笑,说:“算了,今天我们是来对诗的,而不是来吵架的,并且,”我望了一眼那几个女人,接着说:“要吵架的话,也是要找好对象的,我可不想像只疯狗一样,看到人就想咬!” “是!”春兰听到我这么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我身后离开。那几个女人听到我说的话,都不由脸色一变,一副马上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我朝她们笑了笑,说:“不过我似乎听说,筱枫依然喜欢的女子,可是温文尔雅,并且知书达理的,而最讨厌的,却是涵养极其不好,性格极其泼辣的。所以各位可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形象,可别费尽心机,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到我这句话,她们立即像变了个人一般,瞬间端庄起来,装模作样地说:“不用你操心,我们对筱枫少爷的事情,自然比你要清楚得多,你就不要多嘴了!” “那就好!”我懒得再理她们,便拉着春兰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我边走边问她:“对了,那枝梅花是什么意思啊?” 春兰答着:“是筱枫少爷画出来的,要大家根据这枝梅花写出一首诗或词,假若能够超过他原先写的,便算胜出这一局。可是现在已经贴出两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出,所以那枝梅花便一直挂在上面了。”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于梅花的诗词我以前也看过不少,所以当然不担心了,“那么,参赛的规则又是什么样的呢?” 春兰向我详细解释了一下规则之后,我就大剌剌地走到那块画着梅花的牌子面前,先咳了两声,等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我的身上来时,我才开口说话,语气相当之拽:“各位请听好了,今天本姑娘我是来打擂台的!所以特地在这里向擂主筱枫依然发出挑战书,要用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精彩好词将他挑下马,大家请听好了!” “切~!”我话音刚落,只听全场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嘘声,明显是对我的话感到一阵不自量力。尤其是刚才与春兰吵架的那些女人,眼神间更是充满蔑视,望着我,就像望着一个白痴一样。 我镇定自如地笑笑:“你们先不要这样将我看扁,毕竟本姑娘若是没有真才实学,也是不会这样贸贸然就出来挑战京城第一才子!假如大家不相信的话,就请听我把我作的梅花词念出来再鄙视吧!” 听了我的话,一个举办人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他走到我的面前,彬彬有理地说:“姑娘请自便!”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筱枫依然不亲自出来,难道他一直便这般怠慢挑战者的么?” 那人勉强笑笑:“姑娘请见谅!毕竟来挑战我家公子的人不计其数,若我家公子每个都要接待,岂不是会劳累不堪?所以只好对姑娘抱歉了!” 我笑了笑,说:“算了,我也知道筱枫依然不出来的原因了,只因他怕被我打败没有面子,所以就躲着不肯出来!不过本姑娘一向宽宏大量,也不屑于跟他计较这么多了,现在我就要把我作的词说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 “喂,你这个臭女人在说些什么啊,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脸,快滚回去带孩子吧!” 我还没有将我那首即将造成巨大轰动的词说出口,只见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就开始对我冷嘲热讽起来。 春兰站了出来,对她们大叫:“你们叫什么叫啊?见不得我家小姐比你们好吗?我看要回家带孩子的是你们,而不是我家小姐吧?” “切~!”再次嘘声响起,这下不但女人在嘲讽,便连男人也开始起哄了:“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有着这样泼辣的丫鬟,你应该也文雅不到哪里去吧?依本少爷看来,你还是索性回去算了,在这里丢人现眼,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喂,我说你这个——” 春兰听到那人这样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又要替我出头时,我转头对她说:“春兰,你给我退下,不要再说了!” “是,小姐!”春兰狠狠一瞪那人,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我一脸平静地面对着大家的质疑,心里却在暗笑。 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不自量力的事情,去挑战身为京城第一才子的筱枫依然。我这样狂的做法,只是为了将某人激出来,让我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并且,还要让我自己给他留下超级深刻的印象,只有这样,我接近他的计划,才有实现的可能。 唉,都是因为那该死的“月断梦”啊,要不然我才不会来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不过好在,我这样做,也是具备一定资本的。 我一脸云淡风清的神情,扫视了一眼全场,等到喧闹声小了一些,才微微一笑,说:“既然大家不相信,那就请安静一下,让我把这首词念出来吧!”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这个嚣张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这下所有的人都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明显我已经犯了众怒,看来我若不说出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词,他们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用臭鸡蛋烂菜叶扔我。 所以我也不再罗嗦,轻咳一声,将嗓子清清之后,说:“好,前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这下本姑娘就将这首名垂千古的词念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吧!” 这下全场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眼巴巴地望着我,等待着我将那首词念出来。 我一副马上就要说出来的样子,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无比惊讶地说:“哎呀,你们要我念的是梅花词吧,不是桃花玫瑰或者芍药的词吧?也不是什么诗吧?” “你不是废话吗!”我这句故弄玄虚的话,显然让民愤更加的大,几乎每个望着我的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把我喷死了,“我看你是根本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装懂,所以才迟迟不肯把那首词念出来吧?既然这样,那就快滚回去吧!” 我朝众人笑了一下:“刚才也是前奏的一部分,现在才是正题,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别到时被震撼掉了,沉醉在我的词里出不来!” “哈,牛谁不会吹啊,你一直在这说大话有什么用?有胆子就快点说啊——” 马上就有人对我嘲讽起来了,我却是仿佛没有听到。我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搜寻筱枫依然身上,我就不信我这样明显是来砸场的人,他竟然都能涵养这么好,连出来见我一眼也不肯。 可是尽管我已经做得这样嚣张了,他竟然还没有出来! 我只好彻底放弃这样插科打诨,开始认真起来,说:“好了,吊了你们这么久的胃口,我也确实应该将这首词念出来了,那你们就尽管洗耳恭听吧!” 看见他们都对我嗤之以鼻的样子,我懒得去看,回头去看那枝梅花,开始将那首词念了出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将这首词念出,只见全场一片静寂,都在愣愣地看着我。不会吧,难道我这首词有多么惊世骇俗么,竟让得这么多人听得呆住,全部变成了木头人? 可是瞬间,我却只听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姑娘的才识果然常人所不能及,难怪这般自信满满!” 这是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从我身上挪开,全部望向另外一个方向。 而他们的眼里,也是像有千朵万朵桃花开一样,满眼红心地望着那个地方,一个个都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而他们的嘴里,也像经过训练一样,异口同声地念出一个名字:“啊,筱枫少爷!筱枫少爷!筱枫少爷出来了!” “真的是筱枫少爷呢,真的是筱枫少爷呢!筱枫少爷终于出来了!” “对啊,就是筱枫少爷——” 我无语地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场面,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里的人出现这种只有超级明星出现,才会有着的反应。 我想向那边看去,可是只见无数的人已经把那个神秘来客全部包围得死死的,根本一点也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想去问春兰,转头却看见她也是一脸花痴表情地望着那里。 看到他们的这个样子,我已经彻底明白是什么人出现了。 只是他们的反应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吧? 难道这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的筱枫依然同学,是个超级大美男,具有超级吸引人的魅力,使得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迷他迷得要死,就像对以前的天王级人物一样对他么? 我禁不住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可是这么多人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根本就不能看到他丝毫。 我不耐烦地看着他那些狂热粉丝们,大剌剌地向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擂主亲临,那是不是说明,我的水平的确已经高到了让擂主亲自现身的程度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擂主尽管站出来和我对诗,而不是一直满足于所有人的崇拜之中!” 我这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拽,也好让这个第一才子看看,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那样崇拜,起码在我的眼里,他就没有那么高的地位。 并且,我也只有以异于众人的态度,才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仿佛听出了我话里的讽刺,筱枫依然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家请让一下,让我和这位姑娘说说话好么?” 听了他的话,那些人就像听到真理一样,赶紧向四周散开,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筱枫依然和我正式面对面。 我遥遥望向这个传说中的才子,想看看他能造成这种轰动,究竟是靠着什么。 可是当我自己也看到他的真容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够有着这么大的魅力。仅仅靠他出众的才华自然不够,而他绝世的风采,才是造成这么多花痴追捧的原因。 他有着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轮廓说不出的优美,一双深邃而悠远的黑色眼眸犹如闪耀着群星的夜空。 那是一种清澈剔透的黑色,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轻盈地跳跃在他墨黑色的睫毛上,细微的光芒,让他的眼睛上有一种和谐的色彩。 而他的满腹诗书,又让他的气质更加高华得无人能及,仿佛将他置于最黑暗最肮脏的环境中,他也是如同一块晶莹的璞玉那般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任何物事,也无法遮掩住。 如我这样呆呆地望着他一般,他也那样子呆呆地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微微迷惘的光芒。 这抹光芒立即让我清醒过来,不会吧?虽然我知道本来林若依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可是现在我好歹也用易容物将我的脸稍稍进行了一点加工,也不至于连他这种才子帅哥也变得花痴起来吧? 并且,我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他那么受那些花痴的欢迎,我可不想被大家的眼光杀死。 可是他望着我的眼神实在奇怪,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又好像在苦恼着什么。 筱枫依然也是遥遥向我望来,他的眼里,掠过一抹蜿蜒的流光,然后,他的唇边拂起似乎要将所有人的呼吸都掠夺的笑容:“姑娘作的这首词真的极好,令我不由惊叹!若是姑娘不介意,那我便再出一首词来给姑娘对,如何?” 我见他这样客气,于是也将语气放得谦逊起来,微微一笑,说:“好,那就请你尽管出题好了!” 他见到我的笑容,眼神有些许的恍惚,也是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就出题了。” 旁边的所有人听到我们这样的对话,都不由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刚才那些和春兰对骂的女人们,都一副既郁闷又不可思议的样子望着我,好象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我看得莫名不爽,好象我是他的陪衬一般,我的所有光芒,都被他所抵挡。 于是我也不再客气,打算再露出点锋芒,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我。 我一望他,说:“你尽管出吧,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有点惊讶,我看他这副神情,心里更是不爽,脸上也将这种心理全部体现了出来。 他的眼里划过一道黯然,却微微笑了下:“我出的题是‘雪花’,我先作一首,请姑娘再跟一首,再看谁的好,谁便胜!” “好!”关于雪花的诗词我当然知道很多,所以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我这样干脆,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大胆,竟然敢跟他们的筱枫大才子叫板。 便连筱枫依然也是掩不住惊奇,可是眼里的那抹黯然,却更加的深沉。 他笑了一下,说:“既然姑娘这样迫不及待,那我就将那首诗说出来了。” 听了他这句话,所有的人,包括春兰都是赶紧仰着脖子听他念。我不由在心里鄙视春兰,真是一个花痴,看到帅哥就把小姐我丢到脑后了。 筱枫依然微微一沉吟,就将那首诗念了出来:“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好诗啊好诗!”他这首诗才刚刚念了出来,马上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赞叹声,还有分贝极高的掌声。 真是不懂那些人,有必要对偶像这样盲目崇拜吗?说不定他们连筱枫依然这首诗的意思都不知道,就开始对他这样助威了。 筱枫依然面对着这么多人的赞美,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向我望来,笑着说:“请姑娘也将自己作的诗念出来吧。”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自信,所以才会用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说出这句话,我心里更加不服气起来,于是也像他这样,朝他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说了。只不过,你可别后悔你此时的想法哦,因为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修第十六章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刚刚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有人不屑地说了起来,我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眼露凶光看着我,似乎要把我撕成碎片。 就算是春兰,神情里也尽是对我的不认同。 这个吃里爬外的丫鬟,我开始后悔起带她出来了。 筱枫依然似乎很反感他们这样说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望着我时却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姑娘请说!” 我轻笑一声,将我的咏雪诗说了出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我将这首诗念出来,只听见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还有些人一边笑一边指着我,语气中尽是讥讽:“哈哈哈哈,这种诗你也拿得出手,明明是写梅花的,你也敢滥竽充数,来和筱枫少爷对诗?” “你这女人,还是乖乖的回家带孩子去吧,在这丢人现眼像什么——” “就是就是!你这女人就是胸大无脑,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一脸好整以暇地望着所有人,又转过头来看筱枫依然:“怎么,我念的这首诗,你认为如何?” 却见筱枫依然已经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了,听见我问他,才慌忙反应过来,语气似乎有些感叹:“姑娘的才识之高,真是令我甘拜下风!这首诗将梅花和雪花融会在一起吟出来,果真令人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寒梅傲雪的情景,虽然写梅的笔墨很多,但写梅却更加衬托出雪的无瑕。这首诗,真的比我的那首要好得多!”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朝我望来,嘴张得老大,脸上分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人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明明不懂何谓真正是诗词,还在这里附庸风雅。 看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人会小瞧我了。我又转过头来看筱枫依然,却见他也在望着我,眼里似乎有种奇怪的神色,瞧见我转头来看他,他慌忙移开视线,脸上却有抹微微的绯红。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喜欢动不动就脸红啊,真是太好玩了! 被我这样看着,他的脸仿佛更加红了起来。 我几乎要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样一个偶像级人物脸皮竟然这么薄,看到他已经承受不住我目光的重量,我才终于将视线挪开,说:“既然你对我刚才那首诗赞誉那么高,那么是不是证明,这一局是我胜了?” 他见我没有再死盯着他,才终于恢复了点正常,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我们就开始第二局吧——”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我将他的话截住。 他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疑惑:“姑娘有何要求?” 我好整以暇地掰着手指:“刚才我对的那些诗都是你出的题目,现在若还继续由你出,那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既然这样的话,假如你够大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筱枫依然轻轻叹了口气,说:“请姑娘出题便是!” 他还真是聪明,我刚稍稍作了点提示,他就这么轻易的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就好了,现在我要出我的题目了,希望你不要继续说那个叫‘甘拜下风’的成语哦!”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抿着嘴轻笑了一声。可是刚刚笑出来,便发现身边的情况不对劲起来。 我满怀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几乎全场的男人都以一种超级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却不是像刚才那样充满鄙视,而是…… 如果我没看错,那绝对是像看筱枫依然的那种眼神! 狂热中充满崇拜,惊佩中充满仰慕,红心不停的跳跃,更加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的嘴里都淌下口水来了。 这样的情景让我不由立刻黑线,他们的态度未免也转变得太快了一点吧? 就算我的才华确实高到让他们望洋兴叹远不能及的地步,也用不着这么花痴啊! 难道我和筱枫依然一样,成为第二个大众情人了么? 这样的想法却不能让我高兴起来,相反还让我不寒而栗。虽然我确实希望成为众人的焦点,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但虚荣太大了,我的心也装不满啊。 看现在的局面,我也只有走为上策一条路了,否则现场这么多女人刀锋一样的目光,还不把我劈死? 我不管筱枫依然眼巴巴瞧着我,等待着我出题的样子,就急急地对他说:“筱枫依然,不好意思了,我忽然有点急事,就先告退了,以后再来对诗吧!” 接着赶紧转头,一把拉起也在发愣的春兰的手,说:“我们赶快走吧!” 春兰愣愣地看着我,疑惑地问:“小姐为什么要走?” 我已经没有空解释了,假如再解释的话,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以后,说不定我就逃不开了。我只有使劲拉着春兰往前走,背后传来筱枫依然的声音:“姑娘为什么这样急着告辞?” 废话,我还不走,难道被大家用眼神杀死? 我也没理他,就径直拉着春兰要走。这时筱枫依然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姑娘今天赢了我,我理应履行我的诺言,请问姑娘明天可有空?” “哇,筱枫少爷竟然这么说!” “是啊是啊,这女人真有面子,真是太幸运了!” “就是,假如这个好机会让我遇到了,就算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啊~” 我一脸不解的望着身边忽然激动起来的众女人,正要问春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时,却只见春兰也是满脸羡慕的望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筱枫依然的这个什么诺言,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么? 我不解的朝筱枫依然望去,却见他正在微微笑着看我,那抹淡笑悬在他绝世容颜的脸上,轻易就炫了我的眼。 真是受不了了,怎么这古代全部是美男啊,并且这美男还朝我笑得这么和气这么温柔,简直就要将我的灵魂全部都吸引过去了。 他就这样微笑着望着我,双唇微微一扬,一抹轻笑便自他的唇边逸出:“姑娘可是不想接受我的邀请么?” “什么邀请?” 我仍然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他,而这时春兰已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之前筱枫少爷可是说过,假如谁能对得了他出的诗词,那么就不但能得到筱枫世家的奖赏,并且,还有机会和筱枫少爷一起出去郊游啊。” 哦,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露出这样羡慕的神色。 我看了眼周围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现在都是用一副分外期待又分外嫉妒的模样看着我。 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我只感到如芒刺在背,虽然想走,可是想起他开出的诱人条件,脚步却一点也挪动不了。 真是矛盾啊,都是该死的蓝眼宫主害了我。 假如不答应他,我的解药就拿不到;假如答应了他,我肯定会被在场每个人的嫉妒眼神刺穿。 正在踌躇时,只听见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姑娘,请你答应吧,你可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才女啊!” 汗,就因为这几首小破诗,现在我倒成了京城第一才女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听到他们的话,春兰高兴地叫了起来:“小姐,他们叫你京城第一才女呢!” 此时我身上的冷汗流得更加厉害,只想挖个地洞钻进来,才能躲避这种受万民景仰的“荣幸”。 我还想继续我以后的钓美男事业呢,假如就因为这样声名大震,我走在街上都被每个人盯着,那我以后该怎样才能让美男们不要俯视着看我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啊? 并且貌似古代有一句话,叫做——女子无才便是德,那看来我以后的感情历程,可真会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 转头我又看到了筱枫依然稍稍有着些期盼的眼神,在他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眼中流转着,莫名便牵动着我的心,让我只能怔怔地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看见我这个样子,筱枫依然不由微微一笑,说:“既然姑娘一直不肯言语,那我便权当姑娘沉默便是默认了?” 听了他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大伙又在一旁叫了起来:“是啊是啊,姑娘,你就同意吧!” 汗,这人看来也不简单,一句话就将大家的热情全部调动起来。我看了一眼四周,虽然仍然有些女人用无比嫉妒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眼神中,都充满对我的崇拜,让我的心也放松不少。 算了算了,就当当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吧,好歹也能和筱枫依然接近一点。 并且,也能顺手查探查探,以前的林若依和筱枫依然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关联。 于是我下定决心,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我想知道,我们去郊游,又是到哪里去?” “姑娘答应了?” 筱枫依然似乎一副很高兴的模样,立时便喜笑颜开起来。 天啊,我拜托你不要笑了! 这一笑,仿佛久冻的寒泉忽然解冻,仿佛有着无数璀璨的星光在瞬间闪耀不定,让我不由有些目眩神迷。 而我身边的所有人,也是与我一样,眼中露出微微的痴迷。甚至还有更加厉害的,双眼冒出无比激动的火花,嘴里也掉出了好长的哈喇子。 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是有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真实情景啊。 看到他这样,我只好无奈叹气。看来我的免疫力还真是越来越下降了,美男一笑,我就晕头,那我以后该怎样继续我的计划啊?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是啊,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到哪里去呢。” 筱枫依然笑了笑,说:“去的地方也不远,就是在京城的郊外而已。不知道姑娘又住在哪里,不如我明天去那里等姑娘吧。” “好的。”我点了点头,不太远还行,我可不想长途跋涉到太远的地方去游玩,“我就住在揽秀轩,你明天到揽秀轩来等我吧。好了,我走了,明天再见!” 说着,我转身就走,可是却只看到众人的眼神有些异样。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我疑惑朝春兰看了一眼,却只见她也在看着众人,眼神里有着一丝怒气:“你们别想歪了,我家小姐可不是揽秀轩里面的姑娘,而是秦小姐的朋友,所以才会暂时住在揽秀轩的!” “哦,原来如此,我还说呢……” 听了她的话,无数人松气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我这时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好在春兰机灵,否则我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就是要蒙羞了。 可是这时,我却看到了筱枫依然。只见他的脸上有着一丝分外奇怪的神色,仿佛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可置信一般。 我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我正在疑惑时,只见筱枫依然也朝我往来,眉宇间仍然有着微微的期盼,微微一笑,说:“姑娘当真是秦烟烟秦小姐的朋友么?” 我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然后才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我会去揽秀轩等姑娘的。” 筱枫依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笑中似乎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我被他这笑弄得有些诧异,却也是没有再深究什么。反正就算林若依与他有什么关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还是不要这么多管闲事,想这么多事情让自己的脑细胞死翘翘了。 和春兰还有林敏回到揽秀轩后,秦烟烟马上一脸八卦地凑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臂,笑道:“怎么样依依,今天过得还满意吗?” 看她那样子,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说我和筱枫依然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原来以前的林若依和筱枫依然,也许有着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 莫非,以前的筱枫依然,就是林若依众多凯子中的一个?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是继续用着易容药物将我的真实面容遮住,还是告诉他我的身份,以便更加容易的得到他的九龙玉佩呢? 秦烟烟见我不说话,就望向一边的春兰:“春兰,你来说说,今天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春兰赶紧答着:“回秦小姐,今日奴婢和小姐去了筱枫少爷的诗会,小姐对了筱枫少爷的诗词,筱枫少爷特地邀请小姐明天一起去郊游呢!” “真的吗!” 秦烟烟马上一脸欣喜的叫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又蹦又跳:“依依,你太棒了,竟然能赢依然,你真的太强了!并且啊,你竟然还答应了依然的邀请,看来你还不是没心没肺嘛!” 我一脸无奈地望了她一眼,要知道春兰一问就会把我供出来,我就会在路上和她串供了。现在可好,被秦烟烟这样拉着,别说多不自在了。 我只好点头:“是啊,明天他就会来揽秀轩等我一起去了,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这怎么行!这可是你们两个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啊,我去着干什么?”秦烟烟马上摇头拒绝,“再说了,你们两个终于有了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了,我当然要万分成全,才不会辜负依然的一片苦心啊!” 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可是也知道就算我追问,她也不会说出来,便不再说什么。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在猜个不停,听她这么说,难道不是林若依对筱枫依然有意思,而是筱枫依然喜欢林若依?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不是自己爆出身份来比较好一些? 但是,假如我这样做,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来拿到九龙玉佩,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 无限郁闷地摇了摇头,再没心情和秦烟烟插科打诨,就往楼上走去。林敏这厮也跟着走了上来,我回头一看他,就好像看到该死的蓝眼宫主一样,禁不住朝他瞪了一眼,说:“你跟来干什么?” 这次林敏倒是出乎意料地说了句话:“你是不是在苦恼该怎样对付筱枫依然?” “就是啊,不过你知道了你还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听见他的话,我也忘记了像以前那样再大惊小怪地说他话多起来了,而是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忙不迭地问着。 他听见我的话,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这才说道:“你很在意他的感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啦,反正我就是觉得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就是了。” 林敏定定望着我,忽然说出五个让我心惊肉跳的话来:“你爱上他了。” “啥?!” 我禁不住跳了起来,死死揪住林敏的手臂:“喂,我警告你哦,你可别乱说话,我只不过今天才见到他而已,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他,难道真是一见钟情?” “你以前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林敏没有理会我的失措,而是淡淡说出这句话来。见我表情仍然迷惘,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他喜欢你,你对他也很好。你怕他伤心,不想利用他。所以,你喜欢他。” “汗,你的推理能力真强啊,单凭这些都能推断出这个结论来。” 我松开了抓着林敏手臂的手,对他的推论嗤之以鼻。这样就能说明我喜欢他啊,那么这样的推理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 林敏看见我无语的表情,也是一脸无奈:“你不要自欺欺人。” “我才没有自欺欺人呢,如果我这样都算喜欢他了,那么我喜欢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我还真是无言了,林敏的解释还真是强,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比我还强,竟然还能从子虚乌有的事情里面看透本质,真是让我无限佩服啊! 林敏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就知道我心里在嘲笑他,于是也不理我,而是径直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呼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虽然我确实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是我的命也同样重要啊!唉,算了,我也不想这么多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朝我的房里走去。林敏没有办法,也只好跟我分道扬镳,走向了另一边他的房里。 第二天我倒不敢再睡懒觉了,毕竟有个筱枫依然在门口等着我,我可不能让人家大帅哥久等啊。 接着春兰就进来给我梳妆打扮,我望了一眼放在一边我自己制造的人皮面具,心里当真是矛盾十分。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显露我身为林若依的身份,直接对他进行感情攻势,将他的九龙玉佩捞到手。 可是虽然这样做真的是最好的办法,我却真的下不了手。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他朝我微微一笑时的情形,也回想起他那倾国一笑的粲然,登时间,一切的龌龊想法,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唉,看来我对这个筱枫依然的态度,还真是纠结啊! 我下定了决心,在春兰为我绾好头发之后,我就将那个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春兰看见我这样的动作,不由愣住,讷讷问道:“小姐,你真的不想让筱枫少爷认出你来么?” “是啊。” 我也无奈地叹气,说起来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很无私的人,尤其这次还关乎我的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忍心去欺骗他,不忍心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 春兰也叹了口气,说:“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奴婢却也知道,在小姐的心里,筱枫少爷的地位,真的是极重的。” 晕,她也来了~ 我无语地望着她:“春兰,你怎么也和林敏一样啊,他说我喜欢筱枫依然,可你也这么说,难道我的表现就这么明显么?” “不不,小姐别误会,春兰并不是这个意思!”春兰赶紧说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对筱枫少爷真的很重视,可是也许这种重视并不关乎男女之情,而只是单纯的友情而已,所以小姐不必多心了。” “哦,希望如此吧。” 我也无可奈何地舒了口气,这样的想法还真是纠结。不过想来春兰这个丫鬟,都能理解我和筱枫依然之间会有这友情,为什么以前南宫墨羽却死都不肯相信我和上官鸣轩之间是有着友情的? 难道他堂堂一个皇帝,在看问题的角度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丫鬟? 唉,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心里却想着我的失踪,不知道会给皇宫里面带来什么波澜。也许南宫墨羽和他的花亲亲正在为我的失踪而举杯同庆吧?毕竟因为我的存在,而让南宫墨羽不能立花锦簇为皇后,也令花锦簇不能当成她梦寐以求的皇后。 想着这些,我又不由想起了上官鸣轩。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来自这个异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又有没有回到他的楚国。 想起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有些怅然,竟然脑海里也出现了前些天才见到的叶离秋。我赶紧将他摈弃出我的脑海,想起南宫墨羽和上官鸣轩是必然的,可是想起叶离秋又算什么? 但是南宫墨羽,竟然敢利用我,故意吻我就是为了骗上官鸣轩,我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虽然心里在咬牙切齿想着,可是却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在萦绕,真是让我郁闷非常。我只好站了起来,呼了口气,将心里那些惆怅全部由呼吸逸了出去,也将那些奇怪的遐思驱逐消散。 终于让心里平静了一些,我就朝楼下走去。春兰赶紧跟在了我的身后,我坏笑一声,转头看她:“怎么,你怎么迫不及待跟我走,是不是想见到筱枫依然啊?” “我……小姐说笑了!” 春兰的脸不由红了红,赶紧辩解道。可是任谁都能看出她说的是假话。 我笑了笑,也不再开她的玩笑,心里却在想筱枫依然这个少年可真是个正宗的万人迷啊,就连春兰这个平时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为他神魂颠倒的。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对林若依情有独钟,那么林若依又有哪点可以让他注目的? 看来以前的林若依,还真是一个神秘的人呢。 不但是幽冥宫的圣女,还是建议秦烟烟开绚彩衣庄的幕后老板,并且还能令筱枫依然动心,我这个身体的主人,秘密还真是多。 我走下楼去,却见秦烟烟正在楼下坏笑着看我,说道:“依依,你干嘛要让依然来揽秀轩啊,你自己到外面去看看,那边都成什么光景了!” “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我不由疑惑地朝外面走去,却只看见筱枫依然一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揽秀轩里面的姑娘们都站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他,满眼发光。 我走到他的身边,却只闻到她们的胭脂花粉的香味那样浓烈,一阵一阵往我鼻孔里钻,让我终于坚持不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便平地而起,让各位冲筱枫依然打情骂俏的女人们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和语言,一个个都望着我,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 我用手擦擦鼻子,一脸歉意地冲着她们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请继续、继续!” 她们愣了一下之后,便又对筱枫依然采取柔情攻势起来。筱枫依然听到我的话,不由朝我望了一眼,眼中却充满淡淡的无奈和包容,让我看得不由一愣。 他这样看我,莫非,是他认出我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易容技术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会认出我来呢? 我赶紧朝他笑了笑,没话找话说:“你来得好早啊!”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早早地等着了。” 筱枫依然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似乎意有所指。我心里一沉,赶紧朝他笑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叫沐依依,沐浴的沐,杨柳依依的依,希望今天能和你玩得开心!” 听见我这样说,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微妙的光芒,却是笑着说道:“沐姑娘好!” 我点了点头,说:“好了,现在我们出发吧,那里我不熟,你带我去就好了。” “好。”筱枫依然笑着答道,就和我要离开。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筱枫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所以我立即就转过身看去,正好与那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刚看见我,就不由一愣,又重新用审视的眼光将我看了个遍。 我却是无所畏惧地看着他,毕竟现在我已经易容了,就算他以前跟我再熟,眼睛再尖,也是不可能将我认出来的吧? 于是我朝他望了一眼,就对筱枫依然说道:“筱枫公子,我们走吧。” “好,那叶大人,我们就告辞了!” 筱枫依然朝叶离秋淡淡打了个招呼,就要和我一起离开。看到筱枫依然对叶离秋的这种态度,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些欣喜,我可是很小肚鸡肠的,看到叶离秋吃瘪,我岂能不高兴? 可是叶离秋却仿佛没有在意筱枫依然的态度,仍是望着我,眼中神光闪烁。然后又望着筱枫依然,笑着问道:“筱枫公子,不知这位姑娘……” “哦,这位是沐姑娘,因为昨日对诗赢了我,所以今天我就履行诺言,和她一道出去郊游了。” 听他问起,筱枫依然望了我一眼,淡淡笑着答道。我眼珠一转,也开始作起戏来,望着筱枫依然,疑惑问道:“筱枫公子,不知这位又是谁?” 筱枫依然听得我这样问,眼里微微掠过一道疑惑,却是答着:“这位便是皇上最为器重的户部侍郎叶大人。” “哦,原来你是叶大人,天啊,我早就已经久仰大名了!” 我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满脸都是对叶离秋的敬仰之情。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叶离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却也是笑着朝我打了个招呼。 而这时,我的手却微微做了一个小动作,当即,在场的所有揽秀轩的姑娘们,都在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 只见他们一窝蜂地向叶离秋冲去,将他围在正中央,不停地向他献着殷勤。而他身处这么多花痴的包围,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失笑一声,也没理会站在一旁的筱枫依然,就这样笑了出来。 看见我在笑,筱枫依然不由怔住,然后才在一旁喃喃问道:“沐姑娘,你是不是与叶大人有着什么过节?” 我一愣,赶紧恢复平静,朝他一笑:“怎么可能!我以前又不认识他,怎么会跟他有什么过节?” “哦。” 他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就朝前面走去。可是我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他刚才望我的那一眼绝对有深意,难道他是真的认出我来了?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认出了我,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呢? 就这样一路心神不宁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正在这时,却只感觉有人拉住我的袖子,我抬头一看,只见却是筱枫依然。 他朝我笑了笑,说:“沐姑娘在想什么,连路都认错了?” “呃,没什么!”我慌忙抬起头来,只见我们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京城,眼前是一大片碧绿的原野。 看着筱枫依然拉着我的袖子,我不由有点疑惑,他刚才不是一直对我很有礼貌地保持距离么,怎么现在,竟然伸手来拉住我的袖子了? 虽然只是拉着袖子,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比较出格的举措了吧? 不过这样被他拉着袖子的感觉也真的好好,我就任凭他拉着我向前走去,踏在柔软青翠的草地上,嗅着雨后芬芳的空气,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 我禁不住抬头望着头顶分外湛蓝的天空,伸出双臂高喊:“好舒服啊!” 筱枫依然看到我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也走了上来:“沐姑娘真的很喜欢这里么?” “是啊。”我望了望天空,说,“这里的天空真的好蓝啊,我好久没有看过这么蓝的天空啊!” 说着这句话时,我忽然想起,穿越到这边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闲暇好好地看过这里的风景,不由有些黯然。 可是却只感到似乎筱枫依然也被我的这片黯然所感染,他也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望着我,眼里有着微微的疼痛:“沐姑娘,你不快乐么?” “不是啊,我很快乐啊!” 我才不会承认他的话呢,虽然我的心里确实有着惆怅,可是怎么会轻易在他的眼前表露出来?虽然他眼里的伤痛和表情的怜惜,都让我的心不由一软,但就算这样,他也是因为以前的林若依,而不是我。 我索性站了起来,看见眼前清澈的溪流,只感觉真的很想下去体会一下那种冰凉的感觉。于是我说到做到,动手脱鞋子,三下五除二的把脚弄了个干净。 白嫩的纤细的足如同羊脂白玉,细致得没话说!脚深入溪流后,惬意的冰凉趋赶了不少夏日的闷热。 我回头看他,笑道:“你也下来吧……” 可是却只看到他脸红的异常明艳,眼波闪闪动人……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疑惑朝他问道,却又见他把头调开,不看我,脸依旧火红……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喂!你不是看我脱鞋不好意思了吧?没有必要啦!人活着要惬意一点,自我一点,自己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过,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不觉得对自己有愧吗?既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那就让自己开心,怎么开心怎么办!把你那脚丫子也凉一凉,洗一洗,呵呵……” 我摇头晃脑的侃侃而论,筱枫依然以不可置信的目光从新打量着我,随既脱下鞋子,露出了比我还白的脚丫子…… “人活着要惬意一点,自我一点,自己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过,呵呵……” 他说话的时候,笑的好豁然,好美……我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筱枫依然,直到我们目光大碰撞,我才慌乱的收回凌乱的视线…… 他略微一怔,然后又微微一笑,说道:“沐姑娘真的好特别……” “这有什么好特别的,其实做人就是不应该这样拘束着自己嘛!” 我朝他望了一眼,却很郁闷的发现,这番话,似乎我之前就对谁讲过? 心不由微微一颤,赶紧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却正撞见筱枫依然略略含着些深思的眼神,又赶紧转过头不去看他。 唉,现在可真是纠结啊,他明明是喜欢着林若依的,那我究竟要不要用林若依的名号去拿到九龙玉佩呢? 不行不行,他对林若依可是一往情深的,我可不能这么卑鄙利用别人的感情。 可是,我的性命还在蓝眼宫主的手里握着呢,而我要想活命,就必须要得到九龙玉佩啊! 我无限郁闷地抬头望天,一旁的筱枫依然不由一笑:“沐姑娘,你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么?” 我望了他一眼,看见他眼里真挚的神色,禁不住说道:“假如我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你会帮我吗?” 他的眼中仍是无比真诚的神色,望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沐姑娘开口,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必然会尽力帮你的。” “可是……”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的歉意越来越深,“假如这个忙,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还会帮我吗?” 我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会有着什么样的回答。可是却只见他的眼中仍是那种真挚无比的神情,也是定定地望着我,似承诺一般说道:“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做!” 听着他这样的话,我不由呆住,心里却不由有些感动。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忽然,我的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的火气,没好气地对他说:“你才不过刚刚认识我,并且今天才知道我的名字,就对我下这样的保证,难道你平时就这么轻看你自己的承诺,对每个人都会这样有求必应吗?” 他被我这样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懵住,禁不住喃喃说道:“依依,你……” 我却没有理会他对我的称呼,仍然接着说道:“既然你的帮助这么廉价,那我也不用太多客气了。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你帮什么忙,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好了!” 他的神色仍然有些愣愣的,讷讷的说:“依依,你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呢——” 我没好气地说完这句话,忽然连自己也不由愣住。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这样的火?就算筱枫依然的帮助真的很廉价,我也没有必要生气啊,那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由郁闷地摇了摇头,却看见筱枫依然微微含着丝担忧的眼,于是赶紧朝他一笑:“不好意思啊,刚才真不是我故意的。” “依依……” 他怔怔地望着我,却也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我却忽然反应过来,瞪着他,叫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依依……”他说出这两个字,忽然也顿住。 我的脸不由一沉:“筱枫公子,我们两个才认识不久,你怎么就这么叫我?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人?” “不是不是,沐姑娘千万别误会!” 听见我的话,筱枫依然一脸紧张地赶紧解释,好像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一般。看见他这个样子,我更加感到我心里的火气发得很不正常,于是赶紧说道:“好了,我们也不要再啰嗦什么了,上岸去吧,那边的草地真的看起来挺可爱的!” “好。” 筱枫依然也点了点头,可是看我的眼神却仍然透着几分不自然。看到他这副模样,我还真的只能选择将它忽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踏在草地上。 修第十七章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我忽然一片迷茫,现在我要做的事情,是不是要和他培养感情?可是假如真的要我这样做,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我正在迷惘时,只见筱枫依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含着些许的黯然:“沐姑娘,你今天和我出来,是不是真的很不开心?” “没有啊!”我赶紧说着,真不知他怎么长个万年小受的模样,让人总是忍不住会对他心生怜悯,不忍去伤害他,不忍去看到他伤心。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这个英雌,也是难过美男关啊! 见他仍然一副郁郁的模样,我慌忙转移着话题:“这里竟然有蝴蝶呢,我们来捉蝴蝶好不好?” “好!”他见我笑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走到我身边,说,“沐姑娘小心点,这里的草地有点滑,别摔着了——啊,依依小心!” 真是不知道他的嘴巴怎么这么灵,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刚把这句话说完,我就只感到我的脚下一滑,眼看立刻就要摔个满嘴啃草的POSE时,我的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接着,我刚刚要触到地上的头发登时快速无比地离开地面,又重新摇曳在风中。 难道我被某人救了?我脑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睛,其中的担心,让我看得心脏蓦然漏跳半拍。 我赶紧嘿然一笑:“没事了,多谢你救了我啊!” “依依!”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声音中也全是担心,“刚才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去玩别的吧。” “呃……”我刚要说话,却在这时听到他的心跳声,稍微有些紊乱,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与害怕,还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 这样的想法,顿时让我感觉心跳也有些不在节奏上,于是赶紧想打个哈哈离开他的怀抱,他却忽然把右手向我的额头伸来,用手在上面轻轻一弹,说:“上面沾了片草叶,让我帮依依把它弄掉。” 他的手指似乎有种莫名的安定感觉,我将心里想逃离的想法压下,任凭他将草叶拿去。 一时间只感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下来,一种温馨的感觉笼罩在我们的身边。 只因这时,一张轻飘飘的物体从我的脸上轻轻地落了下来,一直落到了地上。 那个东西,正是我一直挂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我不由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他觉察到那张人皮面具的掉落,也是停住动作,愣愣地看着我。 我晕了,现在乌龙大了,他现在看到了我的脸,肯定知道了我是谁,那我该怎么办?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他的眼中逐渐笼上一层迷离之极的神色,伸出手将我的腰紧紧抱住,让我和他面对面站着。 他的唇边,渐渐拂起一抹如同将凋花瓣一般脆弱的笑,喃喃说道:“依依,果然是你!” 汗,果然都来了,看来他之前真的对我的身份有怀疑。并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会怎么对我? 见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的眼中渐渐升起一层轻雾,唇边却仍然带着一抹轻笑:“依依,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别人,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担忧?” 我更加止不住地狂汗,难道以前林若依和筱枫依然真的有一腿,而不是只有筱枫依然一个人单相思么? 我很想挣开,可是看到他脆弱得恍若易碎琉璃一般的表情时,我却忘了挣扎,也忘了反抗,也这样望着他,只感觉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流转。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因为他这样的举措和表情,而弄得这般的失措? 他的气息,温温的暖暖的,在我的发上轻轻拂过。他开口说话,声音温柔:“依依,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这样的表白好直接,却像在我的心湖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令得上面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样美丽那样永无停息。 汗,难道林敏真的说得不错,我对他真的是一见钟情?! 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肯定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我不能这样没出息,我不能这样就轻易沦陷在他的眼神中! 我赶紧说道:“可是我已经是皇后了,你怎么能喜欢我……”况且,我也肯定是不喜欢你的。 “我知道。”他的声音依然柔和,却那样坚定。 只是他的眼里,却闪过一丝锐痛的光芒。 我叹了口气:“并且我的名声那样坏,我跟那么多男子有过纠葛。” 他的声音更加温柔:“不要紧依依,你知道我不介意的。” “你真的能够不在意么?”我望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丁点的犹豫,可是除了深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也许早已是个残花败柳,而你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你真的要喜欢我吗?” “依依,你不要说了,我就是喜欢你!我不管你的身份你的名声,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不管世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依依!依依,我恨不得对整个世界宣布,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呆呆地看着筱枫依然。他这样的思想还真是超前卫,想想在现代,都几乎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曾经是个博爱高手的现实。 而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这样一点不后悔,并且还想把他喜欢我的事实宣告天下,他究竟是古往今来第一情痴,还是个傻瓜? 可是尽管这样想,我的心里却更加的温暖,并且还有种无比幸福的感觉在流淌。 我成为林若依以后接触的男子,无论是南宫墨羽还是叶离秋,都对我的特殊名声耿耿于怀。 而眼前的筱枫依然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与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算我是块石头,现在也会软化成杏仁酥了,何况我本来也还算是个心软的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后悔?”筱枫依然的唇边拂起一抹笑,“我爱依依,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人还真是一根筋认到底啊,但是我的鼻翼,怎么又开始发酸了? 唉,我就是这么容易感动啊,可惜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很喜欢林若依,但是,我却不是林若依! 就算我确实现在占据着林若依的身子,在我的心里,还是一直希望着,喜欢着我的那个人,是只单纯地喜欢着我,而不要把第三个人牵扯进来。 于是我忍住心中不忍,将他一推,站了起来,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唉,看来我真是心软,虽然说着这么绝情的话来,语气却似乎非常的底气不足。可是尽管如此,筱枫依然的眼神却忽的变得黯淡无光,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他的眼,他喃喃的说:“是么,这当真便是你的选择么?” 他唇边的笑,脆弱得仿佛立即便要随风化去一般,让我看得心里锐痛,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 听不见我的回答,筱枫依然沉痛的声音又响起:“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么?难道,你连说一句你喜欢我的谎言,都不肯么?” 他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绝望,就像深海中溺水的人极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稻草却始终不肯出现。 沉浸在这种悲伤中,我的呼吸也不禁凝滞了起来,心里很痛,却不想对他欺骗,我眼睛紧闭,说:“对不起。” 他见我这样,唇边的笑更加的沉痛,喃喃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你的选择吧……” 他的声音,也是飘渺得仿佛即将逝去的轻烟,那样轻,却像是蕴含着无数痛楚,轻易就将我的心撕裂。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更加的痛,禁不住走上前去,望着他,轻轻地说:“对不起。” 可是只说出这三个字,我就再也无法说出别的字来。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了。”筱枫依然的声音,陡然间变得疲倦无比。 他的双手,无力地自我的肩膀掉落:“依依,你不用勉强自己,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我愣愣地望着他。命令自己不要去看,却偏偏挪不开视线。 他俊逸的脸上,有着那样深那样浓的忧伤,似乎全世界的伤痛,都在瞬间欺压上了他的心上。可是为什么,尽管那样伤心,他的唇边,还要拂上一抹轻笑? 忧伤中盛放的笑,那般鲜明的对比,更是让人心碎如花。他这样笑着,艰难地抑住心中伤痛,含笑对我说出那句让我不要勉强的话语,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不要有任何愧疚么? 我的心里,陡然涌上一层浓浓的哀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讷讷说着三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依依,别说对不起。”筱枫依然声音很轻,却有着一丝化不开的哀愁,“爱情之中若是掺入其他的情感,便会不再纯粹起来。这样的爱情将不再宝贵,而是会变得廉价。依依,若是不想我的爱情变得廉价无比,便,不要说对不起吧。” 我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讷讷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却只见筱枫依然脸上的那种愁郁忽然一扫而空,换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温和的笑容。 他对我笑了笑,说:“好了依依,以前的事情就都让他过去吧,这里风景如画,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度过今天。” “好。”他不提这件事情那再好不过了,所以我也放下心来,对他笑了笑,“好啊,这里这么好看,我们可一定要好好玩玩,才不会辜负这里的风景如画啊!” 筱枫依然点了点头,我们就朝前面的草地走去。这里的风景果然更加好看,我看得如痴如醉,也忘记了刚才和筱枫依然的纠结。他仿佛也很高兴见到我这样的模样,唇边的浅笑,始终没有逝去。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山峰,从山脚往上望去,只见在那座山峰上面绿草葱葱,吸引着人前去观赏。我看到眼前的美景,禁不住转头对筱枫依然说道:“我们上去吧!” “好啊。”筱枫依然点头笑道,便和我一起朝山的另一边走去,想从那里登山。可是这时,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筱枫依然的声音响起:“谁?!” 他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充满丛丛杀气。我不由呆呆地看着他,只感觉现在的他分外的陌生,却又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令得我看得不由惊住。 见我望着他,他的脸微微一红,旋即又对我说道:“依依,你现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看着他朝刚才那黑影追去,心里有些微的担忧。刚才那个黑影看起来速度极快,武功肯定也不错,那么筱枫依然究竟能不能对付他? 可是让我更加感到心里不安的,却是刚才那黑影似乎很熟悉,我仿佛在哪里看过一般。 莫非…… 我心里不由一颤,这时,却只听一个熟悉得每天都在我的噩梦中回荡的声音响起:“你似乎过得还挺惬意的吗,本宫让你来完成任务,你倒是来谈情说爱了?” “汗,宫主你说得好严重,你看我不就正是在执行任务吗?”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原来刚才那个黑影正是陈浩,而蓝眼宫主是用调虎离山计将筱枫依然弄远的。唉,要是刚才不让筱枫依然走远走好了,那我也不用对付这个该死的蓝眼宫主了。 “是么?”蓝眼宫主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赶紧点头:“那当然那当然!宫主,你不知道我有多重视你的命令,为了完成任务,我可是勉强逼迫自己和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郊游!唉,宫主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痛苦,不过痛苦也是应该的,属下也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地向宫主表示属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一边在大表忠诚,一边却在心里大骂着蓝眼宫主。哼,要不是为了解药,为了活命,本姑娘才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和你说着话。 蓝眼宫主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向我伸过手来。我警惕地望着他,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呵呵,假如你真感到完成这个任务很艰难的话,那你也可以回来,本宫以前的那个建议,现在仍然有效。” 他仍然似笑非笑望着我,眼里深处有着一丝淡淡的魅惑,还有着些微的挑逗…… 汗,挑逗都来了,难道本姑娘就这么像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吗? 我头一甩:“不用了,多谢宫主好意!” “呵呵!”他不怒反笑,将修长的手指触向我的下巴,然后用手将它微微一抬,双眉一扬,“既然你这么重视本宫的命令,那看来本宫也只好成全你了!只不过为什么看你的样子,可是十分期盼着本宫手下留情啊?” “哪里哪里,宫主说笑了!” 我慌忙将他的手指拂下,哼,要不是筱枫依然没在这里,本姑娘老早就让你滚的远远的了! “说笑么?本宫从来不说笑的!” 蓝眼宫主懒洋洋笑了两声,却是笑得我全身鸡皮疙瘩全部掉了下来,我慌忙说道:“不知宫主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属下必当从命!” “哈哈,你还真听话啊!” 蓝眼宫主再度皮笑肉不笑,笑得我是心惊肉跳。我呆呆站着望着他笑,只希望他快点笑完,别让我继续在这种笑中受折磨了。 终于,他总算停止了这种骇人的笑,眉一沉,说:“看来本宫对你还是太过纵容了,让你竟然都忘记了本宫曾经的吩咐!本宫之所以让你来接近筱枫依然,相信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我被他这种变脸速度吓得不得了,只好忙不迭点头:“当然知道,属下时刻不敢忘怀!” “你没忘就好!”蓝眼宫主嘿然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筱枫依然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知道!” 我慌忙答着,心里却忽然明白了蓝眼宫主为什么要我来完成这两个任务。只因为秦烟烟是我的朋友,而筱枫依然是喜欢林若依的人,如果要我接近他们,那肯定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不由为蓝眼宫主的心机感到佩服,心里却不由感到有些阴冷。他似乎什么都算计到了,那么他要我这样子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蓝眼宫主又是冷笑:“可是为什么本宫却不认为是这样?既然你已经知道筱枫依然喜欢的是你,那你又为什么不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将那块九龙玉佩弄到手?你为什么还要对他百般躲避,唯恐与他有着什么交集,难道你将本宫的话,都全数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敢不敢!”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避过蓝眼宫主犀利双眼的直视,只好低头不敢看他。 蓝眼宫主冷哼:“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就静候你的好消息了。只不过你的一举一动,本宫都是清楚得很,今天你们两个都会在我的监视下,要是你再像刚才那样躲着他,那可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我赶紧问道:“宫主要怎样对我不客气?” “你说呢?”蓝眼宫主眼中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呃……”我语塞,却又坚持着踌躇着说,“可是宫主,要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啊?” 蓝眼宫主嘿嘿冷笑:“这样说来,你是宁愿自己死了?” “当然不是!” 我赶紧否认,我怎么舍得让自己死? “那就说好了,本宫可是十分期待本宫圣女的表现的!” 蓝眼宫主说完这句话,就又用手在我的脸上轻佻一划,我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只见一道紫光闪过,蓝眼宫主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道光芒向我掠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脸焦急的筱枫依然,他掠到我的身边,急急问道:“依依,你有没有怎么样?你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没什么。” 我赶紧摇头,心里却想起蓝眼宫主刚才的话,一时间心里矛盾非常。我该利用他吗,可是为什么当我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就会感到非常的愧疚和难受? 看见我这样,筱枫依然眼中掠过一道深深的愧歉,一下子伸出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似承诺一般说道:“依依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我会永远保护着你!” “你……” 我不由愣住,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解除这一片尴尬。正在相互对望无言时,却只见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上我的头发。 那种感觉真的好奇怪,他的抚摸好温柔好甜蜜,让我真的几乎要沦陷其中。我想将他的手推开,可是却沉沦在这一片温柔之中,又想起了蓝眼宫主的话,便停止了这种想法,任着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庞。 看来我也是自私的啊,为了自己性命的延续,竟然真的利用起了他对林若依的感情。 筱枫依然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是轻颤得不似平时所有:“依依,你真的跟以前太不一样……” “你说得对,我本来就不像以前的林若依!”我听到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很不爽,似乎很想将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林若依撇清关系,于是扬起头看他,像示威一样地说,“怎么,你有意见么?”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他轻轻地笑着,“还是现在的依依好,是我梦想中希望见到的依依。” 这样说着,他的眼里渐渐浮上一层迷离的雾气,让他清澈的眼看起来分外的不真实,却有种似幻似梦的诱惑。我禁不住看得呆住,也不知该怎样去接他的话。 而他被我这样看着,眼神更加的迷离,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划过,带着一种迷乱的魅惑。我不由惊住,想挣扎,却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从他的深情中挣脱开来。 他见到我这个样子,唇边轻扯出一抹痛楚的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抱有着这种虚无的希望,依依,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傻……” “筱枫依然……” 我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可是却只看到他沉痛得仿佛亘古不变的双眼。他似自嘲一般笑笑:“依依,你知道么,我真的好希望站在你身边的是我,而不是别人。我不容许看到别人侮辱你,欺负你,我宁愿一辈子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就算没有任何的名分,只要能让我在你的身边,就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了。可是,你却为什么已经是皇后,为什么早已成为别人的妻子……”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赶紧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了,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欢!” 可是我刚说完这句话,就仿佛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那个声音这样熟悉,明显是属于蓝眼宫主所有。我全身上下忽然冒出一身冷汗,要是我这样做,蓝眼宫主会不会真的断绝我的解药来源? 但我又怎么能欺骗筱枫依然的一片真情? 听见我的话,筱枫依然却一把将我抱住,喃喃的说:“依依,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但那又如何?就算你已经身为人妻,但我也不会介意,只要能让我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可以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只感到我的鼻翼仿佛又是酸溜溜的,像是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的感觉。我赶紧抑制住这种感觉,却只听他又在我的耳边喃喃说道:“是,我真的很傻,但是我真的心甘情愿。依依,就让我来守护你,让你永远也不会受到伤害,好么?” 他的话,仿佛一个重磅炸弹一般,轻易就在我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可是我的心弦,却似乎被他的话所拨动,泪水渐渐涌上我的眼睛,令得我只有一直不停眨眼,才能保持着让那些泪水不要掉落下来。 他的手依然在轻颤着,抚上我的脸颊,仿佛在触摸着无限遥远无限珍贵的宝贝一般。我情不自禁抬起头来,满眼都是晶莹的泪光。透过朦胧的泪帘望着他,他的脸看起来有种高贵的气质,却被他无垠的哀伤所轻笼。 我只觉得我的心几乎都要被他脸上的哀伤撕成碎片,只感觉泪水忽然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依依,你不要哭,我不许你伤心!” 他将我抱得更紧,仿佛怕一松手,我就会从此离他而去。这样的温柔,我真的从来没有体会过,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他拒绝。 正在怔忪中,只感觉他的唇轻轻落在我的眼睑上,似吮吸一般,将我眼里所有的泪水都吻干。 他的动作那样轻柔,像呵护最深爱的宝贝那样,似乎怕不小心便会触痛了我。顺着我的泪痕,他的唇渐渐移离,一直吻向我的唇。 他的唇落在我的双唇上,就像樱花花瓣那样飘逸,有种翠竹般清新的气息,一直沁入我的唇齿之间。 他的吻很生涩,仅仅还停留在唇碰唇的地步,似乎有满腔的深情要倾泻而出,可是又被他拼命地抑制住。他轻轻吮吸着我的唇,没有任何技巧的吻,却让我幸福得仿佛置若天堂。 这是他的初吻,没想到,为了我,他甘愿将他的初吻留给我,这样的举措,让我的心,在刹那间,便似乎被深深地触动,再也无法逃脱这种宿命似的奇异感觉。 我情不自禁也钩住他的颈,将自己的舌伸入他的唇齿之间,与他的舌紧紧交缠。他明显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做,微微有些吃惊,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脖子却被我紧紧抱着,根本不能动弹一分,他只好也笨拙地学着我的动作,将自己的舌深入我的唇齿之间,与我的舌任意纠缠。 许久许久,直到我以为我要窒息在这个长长而深情的吻中时,他的唇才离开我的唇。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子有些微的轻颤,似乎刚才的感觉仍在残留。 他也在微微喘息着,将我抱得更紧,一遍一遍吻着我的耳垂,喃喃地说:“依依,依依,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奇异的触感从耳垂传来,让我不由心旌摇荡,让我一时禁不住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忍离开。 我真的喜欢他么?还是被他的似海柔情所感动,或是,因为蓝眼宫主的威胁? 他将我松开,低头看着我,在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满脸坚决地说:“我筱枫依然今天在这里发誓,今生今世,都只爱着林若依一人,愿意用尽此生所有的时光爱护她,喜欢她,永远不会令她受一点伤!如违此誓,便——” “你不要说了!” 我不忍再听下去,于是赶紧伸出手去,将他的唇遮住。我怎么能再听下去,再听一个字,我的心就忍不住锐痛,因着我对他的欺骗,因着我无法回应他对我的深情。 “依依……” 他痴痴看着我,又将他的唇轻轻映在了我的唇上。我猝不及防之下,只有也回应着他的吻,沉迷在他的一片深情中。 又是一番热吻结束,我偎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我真的不需要什么誓言,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 他点头:“依依你放心,我一定会倾我所能对你好的!” 我仰头看他,问他:“就算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也照样喜欢我吗?” “那是当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楚,却转瞬即逝,被柔情所代替,“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永远对你好。” “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忘掉以前的我,爱上现在的我呢?” 就算是演戏,我也要将这个问题问得明白。也许女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这样,不允许他一直记挂着以前的林若依,而他这样对我,也是为了以前的林若依。 他无奈地在我额上轻轻一弹,笑容宠溺:“我当然喜欢现在的依依,我一直喜欢的依依,便是现在的依依啊!” “算了算了,你的绕口令绕得我头都晕了,我们还是去捉蝴蝶吧!” 我心里一酸,赶紧打断他说着的这些拗口的话,转头去看那些蝴蝶。丛丛的花朵间,蝴蝶成双成对,无限幸福地蹁跹着,像极了此时的我和筱枫依然。 可是就算这样,我和他之间,又有几分是真的?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夕阳的余晖从天边射来,将世间万物都轻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我轻握着筱枫依然的手,他无限伤感:“依依,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切,不要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我在他肩上轻轻一捶,“现在我就住在揽秀轩,所以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啊!” “真的么?”他的神情高兴得像个孩子。 “当然。”我点头,转头看他,心里不由感慨。他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五好青年啊,并且又这样听话,南宫墨羽那群沙猪男拍马也赶不上。 但是我和他…… 我的神情不由黯淡下去,假若他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九龙玉佩,那么那个时候的他,又会对我怎样?他会不会将我看成是这个世界上最阴险最可恨的女子? 他望了我一眼,满足地笑笑,说:“依依,我送你回去吧!” 我坏笑一声:“你不想看到我吗,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回去?” 他的脸忽然红了,不过不是羞红的,而是着急成这个样子的:“依依我怎么会不想见你,你要知道我有多想见你——”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捉弄这种纯情男真是太好玩了,我的一句玩笑话都会被他认真成这个样子,并且又长得这样像极品小受,我不捉弄他捉弄谁呢? 他看到我在笑,这才恍然大悟,宠溺地敲敲我的头:“依依你把我吓死了——” 他这样的举措,让我不由沉迷在他的温柔中,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夕阳的光芒刺进我的眼里,我才蓦然惊醒过来,拉着他的手,急忙说:“哇,怎么这么晚了,我们走吧!” 他苦笑一声:“我早说了时候不早了,依依你偏偏不听……” “怎么,你在怪我吗!?”我用眼睛杀死他。 “不是不是!”他慌忙摇头,赶紧解释,“我怎么会怪依依的,依依千万要相信我好么?” 我不由又笑了起来,看来他就是纯情啊,并且还对我这样温柔。就算不是为了任务,让他成为我的男朋友,也是一件不算很差的事情吧? 只是为什么似乎在我的心里,好像有这一个块垒,令得我不能坦然的接受他呢?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想了!现在解药第一,我必须要将他忽悠好,才能拿到我的解药啊! 并且就算是在骗他,看他这么高兴的模样,肯定是心甘情愿被我骗的,那我也用不着感到多愧疚啊! 这样想着,我也拉住他的手,笑着说:“筱枫依然,我来教你唱首歌,怎么样?” 他被我这样的动作弄得一愣,旋即也幸福一笑,将我的手紧紧握住,笑道:“依依,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依然吧。” “好的,依然。” 我点了点头,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满足。真是个纯情的小孩啊,我才叫下他的名字,他就高兴成这样,也不知以后假如我再给他更大的好处,他又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可是见到他这样,我却又忽然想起了上官鸣轩,想起了那时他要我叫他鸣轩时的情景,想起了他不顾我反对叫我依儿的场面,不由心里又涌起些微的怅然。 唉,算了,还是先将它给忽悠好吧。 我将他的手握紧,对他一笑,说:“现在我要教你唱的这首歌,名字叫《我爱你》,你可一定要跟我一起唱哦!” 说着,我就拉着他的手走在夕阳下,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有种一直走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我扬起头,晚风拂起我的长发,我看到他眼中的惊艳,不由放声歌唱: “从你眼睛看着自己,最幸福的倒影。 握在手心的默契,是明天的指引。 无论是远近,什么世纪, 在天堂拥抱,或荒野流离。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我爱你,我愿意准你来跋扈地决定,世界边境……” 他听到我的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像发誓一样的说:“晨依,我也爱你!” 我朝他嫣然一笑,接下去将歌唱完,好象要让整个世界都听到我的心声,让整个世界都觉察到我的幸福,让整个世界都见证我们的爱情。 “偶尔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谁真懂自己。 往往两个人多亲密,是透过伤害来证明。 像焦虑不安我就任性,怕泄漏你怕,所以你生气。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 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我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挡狂风豪雨,想让你喘口气。 被割破的信心,需要时间痊愈。 梦想缠着怀疑,未来看不清。 就紧紧的拥抱,去传递,能量和勇气,我爱你……” 他也和着我的歌继续看下去: “哪里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走出森林,一起品尝回忆,一起误会妒忌,一起雨过天晴,一起更懂自己,一起找到意义,我爱你,我不要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决不能没有你……” 歌声荡漾在风中,久久不能平息,我们牵着手向城里走去,丝毫不顾及所有人的眼神和他们的议论。 这样唱着歌,我的心里忽然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觉,仿佛此刻的情景,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一般。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有着这种感觉,我不是明明不喜欢筱枫依然的吗? 看见筱枫依然唇边露出的浅笑,我不由叹气。看来我现在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情,完全是被他所感染了。或者也可以说是我入戏太深,演戏演着演着,就以为自己真的是喜欢上筱枫依然了。 我们一起走在城里,眼看揽秀轩就在前面,分别的时刻也要来了。 我正想和他说上几句开心点的话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秉着对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我赶紧拉着慕容紫轩向那边走去。 走到前面时才知道事情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好玩,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正气势汹汹地站在人群中央,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狐假虎威的随从。 而他这个样子对待的对象,则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乞丐。 那个乞丐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穿的根本就不能算是衣服,而是一条一条的破布,露出他布满伤痕的身体。 他的头发也是好久没有洗的模样,一缕一缕紧紧贴着头皮,将他的脸遮住,根本看不见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此时他正躺在地上重重喘息着,一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而那个富少却颐指气使地望着他,一脸怒气的瞪着他,大叫:“你这个臭叫花子竟然敢这样对大爷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再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本少爷就不信他不会乖乖地求饶,哼!”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随从就立刻如狼似虎一样涌了上来,使出浑身解数对那乞丐拳打脚踢。 那个乞丐被他们这样对待,却连声惨叫也没有发出,只是紧紧咬着牙关不肯求饶。 那富少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气得发飙:“你还不肯向本少爷求饶是不是?那本少爷就把你打死!给我重重地打,打死他活该!” 他话音刚落,那些狗腿子们就一窝蜂涌了上去,将那乞丐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可是那乞丐却只是从头发的缝隙中盯着他们,眼睛里尽是冷冽而嘲弄的光芒。 修第十八章 这人该不会是被打得脑子坏掉了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打之后还能笑成这样,就算是性格再高傲再冷峻也是说不过去啊。 我已经大略向围观的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个乞丐不小心碰了那个什么荣少爷一下,将他穿的衣服弄坏了一个小口,结果荣少爷就指挥手下痛殴那乞丐,但那乞丐也算是硬骨头,死活不肯向荣少爷开口求饶,所以就酿成现在这样被往死里打的情形了。 那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那个乞丐看来已经是不行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丝毫不见任何屈服,并且连半声呻吟也听不见。 不过我心里也在猜测他没有惨叫的原因,也许是他体力实在不支,所以就连惨叫也发不出来了吧?要不以他这样不肯轻易屈服的性格,也不会乖乖的就让别人打,而是会奋起反抗。 看到他的眼睛仍然充满冷嘲,我不由对他佩服起来,半是出于对他的同情,半是出于对他的敬佩,于是转头对筱枫依然说:“依然,我们还是快救他吧,不要让他再这样被别人打了。” 筱枫依然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早就看不惯那个荣少爷继续飞扬跋扈了,并且看周围人的表情,也是对那个荣少爷颇有成见,可是却有害怕自己也遭到像那乞丐那样的待遇,于是都只好乖乖地将见义勇为的正义感收了起来。 这时,只听那个荣少爷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我皱着眉朝那边望去,看见那个乞丐被他们打得更加厉害,于是赶紧拉拉筱枫依然的袖子,说:“依然,我们快去救他啊!” 可是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却只见那个乞丐被打得更加厉害了。我眉一皱,也顾不上再和筱枫依然说话,直接就走了上去,双眉轻扬:“我还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荣少爷在这里带领手下在锻炼筋骨啊!” “谁敢跟本少爷讲话!”荣少爷火速抬起头来,看见是我,眼神有了一丝恍惚,不敢置信一般问道,“是你?” “荣少爷认识我么?”我轻笑着说。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荣少爷笑得那叫一个殷勤,“京城第一才女啊,本少爷……呃,小生有幸见过姑娘一眼,没想到姑娘会主动和小生讲话,真是小生一大荣幸啊!不知道姑娘找小生有什么事,小生一定全部答应,只要姑娘开口就是!” 真是没想到他变脸的本事这么强,并且语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抄袭来的,讲得那样彬彬有理,简直是筱枫依然的一个翻版。 可惜翻版毕竟是翻版,他这个样子不但不能让我看着舒服,并且感觉真的是极其之恶心! 所以我也顾不得和他客套,直奔主题:“呵呵,既然荣少爷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你是说过只要我开口,我说的要求你都全部答应,那我就尽管开口好了,希望荣少爷你千万不要反悔哦!” 一边说着,我一边露出我招牌似的甜蜜蜜的笑容。可惜有人却很不消受这种笑,不但没感觉到享受的感觉,并且还恶寒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呵、呵,姑娘有什么要求?” 我也哈哈笑了两声,沿袭他的皮笑肉不笑的好习惯:“荣少爷真是好爽快啊!那好,我也不罗嗦了,我希望荣少爷能够卖个人情给我,将一个人送给我,怎么样?” 听到我这样说,估计他用脚指头想事情也应该知道我要的是谁了。他看起来虽然像个草包,可是智商明显不是很低,听见我的话,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迅速反应过来:“呃,那个……假如姑娘要的是我家的哪位,就算是要我,我也一定奉送给姑娘啊!但如果姑娘要的人跟小生我没有一点关系,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嘿,他丢皮球的本事还挺高的嘛,以为这样说我就没办法了啊? 还说要把自己送给我,真是没看过这么脸皮厚的人,你这样的挫人,我要着你干吗?嫌揽秀轩当清洁工的欧吉桑太少了么? 就算我们揽秀轩真的想招揽小倌,以你那副尊容,也是根本没资格进去啊。 既然你丢皮球,那我就陪着你丢好了。我眼珠一转,笑了笑,说:“其实我这样做,也是帮了荣少爷一个大忙啊!要不然我干吗会在这里废话这么多,跟荣少爷要一个与荣少爷根本连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呢?” 看见我这个样子,荣少爷马上竖起耳朵,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凑了过来,说:“姑娘请讲!” “呵呵,其实也不是很复杂,所以你不用洗耳朵也能听的了!”我笑了笑,“荣少爷的威名,我虽然久居闺中,也是早已听过!传闻荣少爷一向乐善好施,在街上看见要饭的绝对不会小气,不但不会小气,并且还大方得要命,银子什么的经常不会有舍不得的时候。同时荣少爷的心胸之宽广,也是无人能及啊,传说荣少爷连对乞丐们也没有一点歧视,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偶尔还切磋一下拳脚。譬如就像今天这样,我相信荣少爷这样做绝对不是像有些人想的那样欺负弱小,而是在和自己的乞丐兄弟在切磋武艺交流感情,是么?” 说完这句,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这下荣少爷应该知道我在帮你什么了吧,这里美女可是好多的哦,如果大家都知道荣少爷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那我家的筱枫少爷还有什么前途呢?” “筱枫少爷!?”荣少爷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看见站在一边筱枫依然,眼里顿时闪烁起璀璨的火花,将他的眼睛衬托得那叫一个贼亮贼亮啊。 看来筱枫依然还真是一个万人迷啊,我在荣少爷肩膀上拍拍,笑得像最纯洁的小白兔那样无害:“荣少爷我好想向你学习你的博爱精神哦,所以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乞丐老兄借我用用,让我也来扩大一下影响,昭显我博大的胸怀,证明我平等思想的存在?” 好在这个荣少爷还真不是笨人,并且现在也被筱枫依然的魅力四射迷得七荤八素的了,于是立刻点头说:“哈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当了好人不如大家一起当好人!既然姑娘这样看中我这个兄弟,那我就把他交给姑娘好了,希望姑娘和他好好切磋切磋,也不要浪费我的一片苦心了!” “哈哈,那是当然,荣少爷就放心好了!” 我也配合地打着哈哈,看着他那些手下将那乞丐向我抬来。 他早已就晕了过去,一点都不知道已经由荣少爷的手里被转移到了我的手里。 我看着他,很想将他的头发捞起来看看他的真面目,可是想想什么厉害的传染病都是由不讲卫生引起的,于是赶紧后怕地收回手,对荣少爷装模作样:“好了,荣少爷不用帮人帮到底了,你的这位好兄弟,就让我自己想办法带回去好了!只是你这个好兄弟的身子还真是弱啊,竟然都晕了过去!我真不知道他跟我切磋完武艺之后,还能不能继续跟我交流感情啊!” 荣少爷无限配合着我:“哈,姑娘说哪里话,我这位兄弟可是讲义气到极点,就算力尽人亡也是会继续和姑娘保持着良好的友谊的,姑娘就放心好了!” “啊,真的吗?那荣少爷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一个好朋友,真是让我羡慕啊羡慕!” “哪里哪里,只要姑娘喜欢就好,哈哈哈!” “荣少爷真是大方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说好说,姑娘也是爽快人,我当然不会拒绝了,哈哈哈……” “哈哈哈……” 经过一翻无比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那个倒霉的乞丐终于顺利被我救出来了。呃,不对,应该说是被我和筱枫依然救了出来。 筱枫依然随便发挥一下个人的魅力,立刻就有人充当免费脚夫,将那个乞丐往揽秀轩搬去。 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这么个人自然高兴。但最让我高兴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一路上大家说的话。 几乎每个人都用无比羡慕无比憧憬的目光看着我,一个个都在盛赞我是活菩萨转世,听得我是心花绽放,那叫一个高兴啊。 并且还有很多路人,一个个都在交口称赞我和筱枫依然真是人中龙凤。筱枫依然一边虚应着“哪里哪里”,一边却脸红得比西红柿还厉害。 我的手被筱枫依然紧紧牵着,他一脸的幸福表情,一副惟恐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关系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绝对是真的喜欢着我。为了向大家宣示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不管不顾这样做法对他名声的损害。 那么对于他的这份爱,我究竟要如何回报,才能不让自己的心里充满愧歉? 可是这时,我却似乎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不对劲。 糟糕!该不会是像花锦簇那样,出现一个什么脑瘫女人,将我当成情敌,要把我分尸吧? 我赶紧朝那种奇怪感觉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一个表情奇怪的女人,而只看到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那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里,脸色平静,眼神也是没有一丝波澜的起伏,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的他,就像一株静静摇曳在风中的翠竹,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清香,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打扰到他些许。 便连他身上穿着的无比普通的青衣,也被他这种卓然的气质衬托得不似尘间所有。 他的面容在阳光下,闪烁着珠玉一般的光泽,那样出尘,那样脱俗,仿佛矗立九天的神祗。 这个少年,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得远远的望着我。 并且他的眼神,我也是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他遥遥的望着我,唇边甚至还有一抹轻笑,但是那抹笑的意味,真的让我弄不明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着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知道,那抹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仿佛觉察我在看他,脸上表情有些微的怔忡,旋即却又轻笑一下,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眷恋和迟疑。 天,他到底是谁? 难道又是一个以前与林若依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子么? 我望着他的背影,使劲地想着他的来历,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正在这时,却只感到我的手被谁轻轻拉动了一下。 我慌忙回过神来,只见筱枫依然正微微皱着眉看着我,他的口中,好象在惧怕着什么一般,念出一个略略含着担忧的称呼:“依依……” “什么事?”我抬头看他,却只感觉我的手被他握得更紧,紧得让我有些慌张。 而他的眼,也是在闪躲着我的眼。听了我的话,他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着:“依依,我好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也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手有些冰凉而僵硬,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你怕什么……”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那样无力,仿佛被风一吹,就会从此远去。我似乎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生怕他会说出什么我隐瞒着他的事实。 “依依,你能答应我,这段日子,都陪伴在我身边么?”筱枫依然的声音也那样脆弱,脆弱得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我知道你的心,那样漂泊不定,我全都知道……我希望留住的,只是这段日子而已……” 我的手,又被他紧紧地攥着,他似乎要把我手心的所有脉络,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手心,让这个痕迹永远停留。 我心里一松,好在他并没有看穿我的目的,可是为什么,听到他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却忽然又一紧,仿佛因着他这样的话,而让我的心,刹那间陷入一个几乎要万劫不复的深渊,永远也无法逃脱? 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我抬起头来,朝他一笑:“依然,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不自信?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哦!好了,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我已经是皇后,我也相信我和你之间,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结果的,你就放心好了!” 尽管这样说着,可是我的心里,却真的有点不高兴。 什么叫我的心一直在漂泊不定?就算以前的林若依确实如此,但换成现在的我来说,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好不好? 但他却以为我会看一个爱一个,真的以为我是这样一个滥情的女人吗! 我突然很想给他点什么特别的教训尝尝,让他不要在心里把我看成是这样一个女子,也不要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眼看着距离揽秀轩越来越近,我朝那些免费脚夫和围观的人们一扫视,再对筱枫依然说道:“快到揽秀轩了,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吧。” 筱枫依然听到我这样说,也知道我在怕我自己的身份泄露,于是转头望着他们,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容,说:“多谢大家的帮忙,现在他就让我来背进去吧,天色这么晚了,大家先回家去吧!” “是,筱枫少爷!”虽然万般不乐意,但是还没有人不听筱枫依然的话,何况我也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当即没人废话,都向我们告辞而去。 筱枫依然将那乞丐抱紧,朝揽秀轩门口走去。 离门口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我就看到春兰和秦烟烟正站在门口等我们,于是转头对筱枫依然说:“你先将他放下来吧,我与话要跟你说。” “依依要跟我说什么?”筱枫依然马上听话地将那乞丐放在脚下,满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却是在他的肩上狠狠打了一拳,恶狠狠地说:“我这一拳是替林若依打的!假如你真喜欢她,你就不要这样怀疑她!就算她真的跟很多男子都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你尽管不要理她就行,又为什么要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认为自己有多伟大多崇高,不管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你,你也会一如既往地爱着她!你以为自己是圣人啊,明明很介意林若依的心里有没有你,却仍然要搬出这样的借口来证明自己对她的深情,说实话,对于你这样的做法,我真的感到很是不屑,很是气愤!” 他被我这样的做法惊得愣住,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喃喃的说:“依依,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啊,假如你真喜欢一个人,你就一定要永远相信她!不要因为她的过去而永远耿耿于怀,也不要因为她的过去而怀疑自己!”我瞪他一眼,“你们最重要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所以你也不要一直纠结于过去了,要放眼未来才是正道,知道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潜意识里,我就一直在为着林若依的行为在做着辩解。虽然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对林若依很不齿,可是我却似乎,从她这些年做的事情上面,发现了她很多与那些传言很不相称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很重视对林若依名声的挽救。 “依依……” 他仍然是讷讷,可是眼里却闪耀着蜿蜒的流光,让他原本便晶莹的双眼更是如琉璃那般易碎,让人不忍去伤害他些许。 可是忽然,他却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中,喃喃自语:“依依,你放心,我一定会听你的话,我不会再做这般的事情!” 我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愣住,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对我表达爱意啊,但被他这样抱着,我却真的无法挣脱,只好靠在他的怀中,聆听着他稍稍有点迷乱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仍在我的耳边回响:“依依,既然你不愿相信我,那我,就让你在我的身上,刻下你专有的记号,你答应吗?” “记号?什么记号?”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望着他,只见他的眼中充满着无尽的惆怅和痛楚,让我看得心中一酸。这时,只见他在自己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登时,鲜血便立即涌了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一惊,慌忙抓住他的手:“天啊,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可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只感到我周身的空气都似乎在瞬间被抽离,他紧紧地抱住我,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肆无忌惮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袭了上来。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此时的吻,充满掠夺的意味,似乎想要在瞬间,都将我的唇舌揉成碎末,似乎要将他口中血腥的味道,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里。 这样的吻让我莫名心慌,却又让我莫名心安,原来,他也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对这份爱情的重视。 直到我以为我几乎要窒息在这个吻中,手无力地揪住他的衣领,才能不至于让自己掉落地上时,他才终于将我放开。 他的双唇映着鲜血的颜色,如同最美丽的玫瑰花瓣那样娇嫩而魅惑。 他望着我,淡淡一笑,如同瞬间开放了千树万树最洁白无瑕的梨花,他的声音,也是清朗得就像是清晨最透澈的溪流:“依依,你知道么,这也是我的证明!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相信你,不管如何,不管遇到什么阻碍,我也是不会轻易将你放手,你相信我好么!” 我瞪大眼睛看他,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像他这样的大才子,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看着我愣愣的神情,唇边的笑更加的深:“依依,这便是你印刻在我身上的痕迹。以后不管如何,我从此以后都是林若依一个人的!我要你绝对地相信我,相信我不会背叛你,相信我不会让你伤心,也相信我,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的理由和原因,而与你分别!” 我的心里如被电击,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登时涌上我的全身,让我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真的永远也无法移开视线。他对我的这片深情,纵然穷尽我的一生,我想我也是再没办法将它忽视与忘却,也是再没有任何勇气,来对他进行欺骗与利用。 那么,是不是连我也沦陷其中,纵然想挣开,也是无济于事? 我禁不住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似承诺一般说道:“依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就算我的计划真正实现,九龙玉佩被我成功拿到手中,可是假若蓝眼宫主要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举措,就算用尽我所有的力量,我也绝对不会容忍他伤害你! 而这,就算是我利用你的感情的补偿吧。 被我这样轻吻,筱枫依然唇边的笑更是幸福无比,一下子将我拥在怀中,不住喃喃:“依依,我也不会让世界上所有人伤害到你的。” 我伏在他的怀中,有种几乎要眩晕过去的幸福感。可是我却知道,我对他的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掺杂着愧歉与感动的复杂感情。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又究竟有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便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只听刚才被我们丢在脚下当电灯泡的乞丐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立刻将我们从这一片静谧中打击出来。 看到天色果然已经很晚,筱枫依然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依依,我走了!” “好。”我点点头,心里却在郁闷,他怎么老是这么名正言顺地吃我豆腐,“依然,明天你一定要来啊!” “好,我一定会来!” 听到我这句话,筱枫依然仿佛受到什么莫大嘉奖一般,不停地高兴点头。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有些无语。要不是为了他的九龙玉佩,要不是为了我的解药,我才不会这么厚脸皮对一个男生说这种话啊! 说完,筱枫依然就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可是尽管他要离开,却是一步三回头,明显一副不愿意和我分开的样子。为了和他配合,我也是一直望着他的背影,一副也是恋恋不舍的模样。 看来这漫漫长夜,他可是真的会像至尊宝那样无心睡眠了。 这时,那乞丐又呻吟了一下,我低头朝他看去,说:“你不要哼哼了,待会我就会把你带回去,好好地替你养伤了。真是不懂你,既然这么想哼哼的话,为什么刚才不哼几声让自己少受点苦,而要到现在在我面前哼呢?” “不……不关你的事……” “谁?!” 我像踩到一条毛毛虫一样,如同弹簧一般使劲跳起三丈高,不可思议的望着四周:“谁谁谁?刚才谁在讲话!天啊,我该不会是白天见到鬼了吧?” “你才是鬼呢!”又是那个虽然微弱,但语气绝对不善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的鸡皮疙瘩啊,那真是掉了一地。 等等,这个声音好象的确不是鬼发出来的,鬼虽然是阴间的动物,但讲话也绝对不会有这么阴阳怪气。而这个声音又似乎是在我的身边,那么,讲话的,又是谁? 我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赶紧朝地上看去,只见那个乞丐早已经苏醒过来,眼睛从乱草般的头发的缝隙之中向我望来,眼神凛冽得让我直打寒战。我伸手指着他,哆嗦着牙齿说:“你……你醒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都眼睛睁这么大还问我有没有醒!”那乞丐一副拽得要死的样子,丢给我一个大白眼,继续躺在地上装晕。 我赶紧蹲下去看他,用手在他身上重重捏了一下。他又将眼睁开,眼中尽是怒气地看着我:“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啧啧,你脾气还挺大的呢,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里啊?”我阴谋得逞似的笑笑,“你也不要这么大火气嘛,其实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终极目的还是为了你啊!假如这一切都不是我做梦,那就证明你是真的醒了,而你醒了,那就证明你没有被荣少爷K死,那就证明你还有救哦!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他眼里的怒气更加的深:“哼,我才不稀罕被你救呢,再说了,你要证明这是不是做梦尽管掐你自己就好了,为何要掐我?” 我满脸委屈:“掐在身上很痛的呢,何况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当然要掐你而不是掐我了!再说了,你说我掐自己,我能下得了手么?” “你……”他气极,简直要硬撑着爬起来找我出气,我赶紧将他按住,欺负他此时力气不如我,笑得像个顺利偷到鸡的小狐狸:“你不要我救你是吧?那我就越要救!我要将你救好,我要让你永远欠我一个人情,我要让你当我一辈子的小厮,哈哈哈哈!” 无数声回肠荡气的狂笑声响起之后,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的额头滴下一颗混杂着千万颗尘埃的冷汗,一直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去,黑得就像一滴墨珠。 看到他这样,我的笑更加的奸邪:“不不不,我才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你呢!我不会让你来当我的小厮的,我要你当我们揽秀轩的招牌小倌,哈哈~” “你这个臭女人!” 他气得几乎要七窍生烟了,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确实根本无济于事。 看到他这个样子,这时原来站在门口的秦烟烟赶紧一脸八卦地跑了过来,望了眼地上的乞丐,一脸怀疑:“依依,你说让他来当小倌,可是你看他这样子,他行吗?” “是哦,你说得确实不错,就他那样,假如把他往揽秀轩一放,估计客人们都要吓跑吧?” 我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却只看到那个乞丐气得更加厉害,瞪大眼睛看我,眼里全部是“你这女人死定了”的信息。 我和秦烟烟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自顾自说着我们的计划,看见那乞丐气得差不多了,我才对揽秀轩里面叫道:“春兰,你快点叫几个人来,将这个人搬进去,然后服侍他好好的洗个澡,一定要让他比神仙还要快活,知道么?” 接着,我又低头去看他,笑得倾国倾城倾天下:“嘿嘿,你就安心的接受本小姐的美意吧,我敢保证,你在这里呆上一天,绝对会美得乐不思蜀,到时恐怕就算我求你走,你也是不会走的了!” 他仍然盯着我,被春兰和几个小厮抬着,口里也是不肯老实:“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有什么手段尽管光明正大地使出来,不要在我面前玩弄阴谋,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了!呜——” 我甩甩手,看到他嘴里塞着的那条手绢,依然笑得国色天香:“忘了告诉你了,今天依然身体有点小问题,不知道怎么搞的老是流鼻涕,而我就是用这条手绢替他擦干净的。唉,其实我本来还想将这条带有依然味道的手绢珍藏起来的,但为了让你少说话少费点体力,我也只好将它牺牲了!听到这些,你应该会很感激很感激我吧?” “呕——”秦烟烟经过和我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变得相当之配合我了。 听到我的话,立刻装出一副恶心的样子,接着就看到某人正奋力想将嘴里的手绢吐出来。但那条手绢被我塞得这么紧,他又受了伤,怎么可能会把它弄出来? 他急得脸都红了,拼命挣扎着,想挣脱那些小厮的束缚,可是尽管他拳打脚踢,也是一点用都没有,仍然被她们两个吃得死死的。他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竟然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哈哈哈,太好玩了太好玩了!”看到他这个样子,秦烟烟不由大笑了起来,“依依,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个活宝,真是太好玩了!你看他竟然晕过去了,看来欺负他还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以后我们揽秀轩里面,应该也会没那么无聊了吧?”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哦,我倒是忘记了烟烟你一直很无聊!那好啊,让这小子伤好之后,就让他陪你玩玩吧!” “依依你真好!” 秦烟烟立马又挽住我的手臂:“最好你眼光不错选个美少年,否则那种长得很寒酸的小子,本姑娘才没兴趣看上一眼!” “好啦好啦,你马上就要成为我们揽秀轩的头牌花魁了,还担心个什么没有美少年让你认识呢?” 我在她的肩上拍拍,她立马高兴地跳了起来:“依依你说什么?你说答应让我上台了?哇哈哈,我真的太高兴了,依依,我太喜欢你了……” 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我还真是无语。不过为了让她不要来八卦我和筱枫依然的事情,我当然只好拿这件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不然要是让她八卦起来,我的耳朵可是要受荼毒了。 被我这个消息一冲击,秦烟烟也忘记了来追问我和筱枫依然的事情。我见她没有说,当然没有笨到自己找这个话题,于是我赶紧找了个理由,进去看我捡回来的那个乞丐了。 春兰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便只见春兰朝我走来,说:“小姐,奴婢已经替那位公子沐浴好了。” “公子?”我扬了扬眉,虽然听声音早知道他不是一个大叔级人物,但是被称为“公子”,是不是对他评价太高了点?我禁不住也想去看看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能够担当得起“公子”这个称谓。 于是问向春兰:“他呢,到哪里去了?” 春兰赶紧回答:“回小姐,那位公子醒过来之后,就把奴婢等人赶了出来,要他自己动手洗澡,不准奴婢们再服侍他了。奴婢等人怕那位公子再出什么差错,于是便守在门口不敢离开。他洗完澡换好衣服之后,便往花园的方向走去了,现在料想还在花园之中。”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洗完澡后竟然不来看我这个救命恩人,看来在他的心里,对我的成见还真是很深啊。 我的唇边掠起一抹轻笑,对春兰说:“带我去花园,我要好好地会一会这位公子,哈哈!” “……是,小姐!”春兰犹豫了一下,才答应着。 我凑近她,笑得诡异:“看你的样子,好象对那位公子很关心呢,是不是怕我会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啊?” 春兰赶紧低头:“小姐请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没有就好!” 我呼了口气:“假如你是认为我这样做,是对不起筱枫依然,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我和筱枫依然救回来的,我对他好一点,也是筱枫依然的意思,知道么?” 听见我这样的话,春兰只有点头称是的话。我在她肩上拍拍,说:“好了,现在就领我去吧,我真的很想会会那个乞丐公子呢!” 春兰不敢废话,赶紧在前面给我领路。我和她一块走到花园以后,只见这里风景真的极好。 刚走进花园,就只闻到一阵醉人的花草清香,混杂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几乎要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风轻轻地拂来,空气中满含着水气,湿润无比,雨后初晴的夜空特别美丽,繁星点点,像是颗颗璀璨无比的宝石。 我在花园中走着,下过雨后的地面有些潮湿,偶尔还能听到草地沁出水的咯吱声。 在花园里种满各种各样的花树,其中最醒目的是庭院中央的几棵海棠树,淡粉色的花瓣点缀在枝叶之间,在星光下闪耀着透明的光泽。 我没想到夜晚的海棠能够美成这样,禁不住看得呆住。可是更加将我视线吸引住的,却不是满树的鲜花,而是花下的人。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站在海棠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花,在朦胧的星光下微笑。 他的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扎起,又随意的在他肩上散了几缕,淡淡散发出一种清冷脆弱,纤尘不染的纯净。 他漆黑的眼眸,令人想起了繁星闪耀的夜幕,他淡粉的嘴唇,令人想到春天第一朵绽放的樱花,他轻轻一笑,仿佛阳光照射进了心底深处,那种温暖的感觉一直蔓延着,蔓延着。 他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吹拂过他俊美的面颊,一双深不见底的褐色眼睛,淡淡的泛着琥珀的光泽,嘴角微挑,显出几分不羁。 我呆呆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够扭转头去看春兰,声音微颤:“他……他真的就是那个乞丐……” 春兰点头:“没错,他就是那个乞丐。” “天、天啊!”我的声音更加颤抖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他一分钟前明明还是个脏兮兮的乞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一个绝世美少年了? 并且那种超乎凡俗的气质,那样清冷那样脱俗,看起来就像一朵不沾染任何世间尘埃的白莲。 这时,只听一个轻轻颤着的声音传来:“我要晕了,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我回头一看,只见秦烟烟正站在我的身旁,此刻的她,正瞪大眼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尽是无限奇特的光芒在闪烁。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伸手一推她:“好了,人家可是一个小正太,你可千万不要对他染指啊!” “切~” 秦烟烟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你知道个什么?他这样的小正太,就是需要我这样经验丰富的美少女来调教!你就算了吧,虽然你经验也少不到哪里去,可是你已经有你的依然了,就不要再做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了吧?” 经过这一段时间和我的相处,秦烟烟的现代词汇也掌握得不少了,和我说起话来,也丝毫不见隔阂和代沟。 我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反驳道:“可是你也不要毒害人家青少年啊!” 修第十九章 “谁说我毒害他呢?”秦烟烟瞪我一眼,又满脸的憧憬神情,“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可是完全为了他好!你想想,他这样看起来单纯无害的一个小美男,要是不经过本姑娘我的调教,谁知道将来他行走在江湖上时,又会被别人害成什么样子呢!并且你看,你今天和依然在路上看到他被别人打,不就是因为没有社会经验吗?所以呢,本姑娘这样做,可是帮他啊!” 看她说得这么声情并茂的模样,我也是对她嗤之以鼻:“好了好了,你快快去准备一下你当花魁的事情吧,别等到我真正要推你出名的时候,你却措手不及就好了!” “好的好的!” 听到我提起这件事情,秦烟烟也笑得眉开眼笑,彻底忘记了要将这个少年调教好的豪言壮语。她在我的肩上拍拍,笑道:“那好了,我就走了,你可千万不要骗我,要是敢骗我的话,我一定要把这个小正太给吃了!” “放心吧放心吧!” 我赶紧忙不迭地答着,终于将她打发走了,这才转头去看那个少年。平心而论,虽然我对这少年没什么非分之想,可是却也不忍心让他就这样被秦烟烟所糟蹋。也许是看在他脆弱美好得仿佛坠落人间的精灵一般的模样,我便自心里不由自主对他涌起一阵怜爱,想要将他保护好,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我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想走到他的前面,将他看得更加仔细。 这时,他仿佛注意到我的存在,将视线从海棠花上移到我的身上,眼睛如琥珀般透明而晶莹,却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他的眼看起来分外的不真实,并且似乎还有一种流冰般的冷漠。 他静静地看着我向他走去,紧抿着双唇,没有说一句话。我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说:“呵呵,你好啊!”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眼神安静得好象波澜不惊的海面,深沉得让我看不透彻。可是忽然之间,他唇边拂起的笑容,却将所有我认为的美好感觉驱赶殆尽。 他笑了一下之后,又寒起了一张脸,声音冰冷:“我很不好。” “怎么了?”我打着哈哈向他走去,“难道是我的人没有将你照料好,所以才让你感觉不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马上就去教训他们,竟然敢对我的贵客这么不尊重,他们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还没将话说完,就只听见一个冰凉中含着冷笑的声音传来:“哼,你这个女人就不要做戏了吧,谁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我靠,竟然对我讲这种话,信不信我把你踢飞?亏我还在秦烟烟的面前这样保护你,你再敢对我狂,信不信我把你扔到秦烟烟的面前? 可我还是想给这个小美少年一个好的印象,于是使劲攥紧自己的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忍,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唉,看来我真是母爱泛滥,对这个陌生的少年,也是忍不住爱护起来。 于是我继续向他露出甜美无邪的笑容,将心里的愤怒压下:“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嘛!我怎么会对你安排什么呢,明明是我把你从虎口救下来的,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证哦!并且我又为什么要对你作什么安排,难道我是一个非常非常无聊的人,所以才会干这种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么?” 他懒懒望我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了,又为什么要再要我说?你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当然也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不告而辞的,我起码也会报了你的恩之后,才会离开你这个老女人的!” “老……老女人?!”我气得全身发抖,这小子是不是脑袋秀逗了?竟然说我这样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老女人! 并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比我小多少,怎么能这样子没眼光,竟然叫我老·女·人! 我再也顾不上装淑女,朝他气急败坏地大叫:“你刚才叫我什么,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好象感到很开心一般,唇边开始出现讽刺的痕迹:“哈哈,我就知道刚才你这女人是装的,现在总算是露出真面目出来了吧?怎么样,我说得对吧,你装作救我,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的!” 我真是彻底无语了,这小孩简直就是一标准的愤青,对任何人都要忍不住怀疑一下,让我不得不认为他根本就是童年灰暗,所以看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副有色眼睛。 直觉告诉我不要和这样一个小孩计较,于是我好声好气地说:“那我倒要听听,我救你这样一个既没钱又没势并且还是个臭乞丐的小孩,究竟有着什么企图啊?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愣了一下,才说:“我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也感到疑惑的……可是我就是知道你绝对不会打什么好算盘的,在你的心里,肯定是有着什么阴谋的!” “你神经病啊你!”这下我真的懒得理他了,看来年龄有差距就是有代沟存在,跟他这个小P孩绝对没有交流的必要。 可是不对啊,我还不知道他的年龄,我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比他小?难道是因为刚才他那句“老女人”的原因? 这个想法立刻让我不爽起来,于是忍不住没好气地问他:“喂,你多大了?” 他眉一扬:“一般真正懂礼貌的人,都是会先说出自己的情况,再问别人的情况的吧?”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个小子还真是欠揍,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给他点海水就泛滥,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我对他稍微客气点,他就敢对我这样不客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冷冷一瞟他,没有说话。 他继续扬眉,满脸的得意:“怎么,我就说了你这个老女人既没素质又不懂礼貌是吧?我告诉你,在我的心里,我可是对你的品德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你休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别人骗倒的人!” 我好笑地一看他:“既然你这个聪明,怎么还会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呢?” “我……”他立刻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我促狭的笑意,又慌忙解释,“哼,话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这次只不过是马失前蹄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么?”我笑得好整以暇,“但是你这个前蹄还真是失得够大的啊,小马同学!” “不准叫我小马!”他抗议着。 但这抗议看在我眼里,还真是跟没抗议有得一拼。我笑着看他:“你不是说自己比我小么,并且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你小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准叫我小马!” 他走了过来,脸涨得通红,走到我的面前,想将我的嘴捂住,可是因为脚下实在太滑,所以一个不小心,人立刻就成抛物线向下滑去,而下滑的终点,非常不凑巧的,就是在我的怀里! “啊!” “啊!” 两声声线迥异的惊叫声响起,我使劲将他往怀外推,一边大叫:“你要干什么!?” 可是这一推却没有丝毫作用,因为他这个时候也在使劲挣脱我的怀抱,各位学过物理的同学都应该知道,力是作用与反作用关系的,所以我们都在对彼此使劲,不但没有将我们分开,反而还将我们两个抱得更紧。 “砰!”的一声响起,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而他也是这样望着我,眼睛就像个玻璃球一样,几乎都要弹出来了!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 他清凉的嘴唇,紧紧地贴在我的唇上,和我此时保持的,根本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姿势和动作! 我只感觉我的脸腾的就红了,看着他的脸,表现也是跟我一样。天啊,我真的要死了,我明明不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就跟这个小P孩发生亲密接触,我该怎么办啊! 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为了不发生刚才那样的状况,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将他重重一推。他终于离开我的怀抱,往后踉跄推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我用手指着他,义愤填膺地怒斥着他:“你!你竟然敢吃我豆腐,我饶不了你!” 他也是呆呆地看着我,听见我的话,眼里闪过一道蜿蜒的流光,声音中充满一丝愧疚:“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补偿有用吗!”我更加激动,“你吻都吻了,便宜也都占了,你还要怎么补偿?难道你还想要我吻你,将你的这个吻奉还给你,才算让你偿还了吗?” “当然不是……”他讷讷说着,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春兰,欲言又止。 我看见他这个神色,皱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看春兰干什么?难道有着春兰在这里,你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春兰你就退下,让我听听他究竟还要狡辩些什么!” “是,小姐!”看春兰的样子,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赶紧一溜烟地走了。 我见她走远,又转头去看他,眉毛一挑:“现在她走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只不过你补偿我这件事情,是铁板钉钉的了,你可千万不要赖帐!” 他撇撇嘴:“就当我确实占了你的便宜好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 “什么叫就当你确实占了我的便宜好了?”我又是拍大腿又是跺脚,“你这个占了别人便宜的登徒子还真当自己有理了吗,要是你还敢这样说,我可一定会把我清白丢在一边,也是会去报官的!并且目击证人也是有着,你想赖也赖不了,就算你再狡辩也是没用!”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奇特的神色,声音也低沉下去:“但是,你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你说什么?”我眼露凶光,用眼神杀死他。 “那时,我都看到了……”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但我还没有,我从来不跟女人……” “你看到什么了?”我逼前一步,气势上压倒他。 他抬眼望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了下去,声音讷讷:“就是在你们家门口啊,你和那个筱枫依然……你们以为我晕了,其实我早醒了,你们干了什么我都看到了,所以……” “所以什么?”我仍然望着他,他被我的眼神看得头都抬不起来,只好仍然低着头,声音更加的低:“我都说了,我从来没有过……” “哈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我说你也太纯洁了吧?” 我笑得几乎要抽风,在他的肩上使劲拍着:“敢情这还是你的初吻?” 他脸更加的红,声音却倔强无比:“是又怎么样?你不服气吗?” 我哈哈大笑:“我怎么会不服气?只是未免也太乌龙了吧,你的初吻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我,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你这个老女人,笑什么笑!”他使劲瞪着我,声音里满是怒气,我置若罔闻,仍然在他肩上拍着:“喂,小马同学,你的初吻都给我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冷哼一声,没有理我,只是脸上的红色和眼里的怒气如初。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想捉弄他:“你放心好了,你的初吻都给我了,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他终于转头看我,却是将我的手狠狠地甩开,然后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出来:“无耻!” 哈哈,无耻就无耻,被骂这句又不会少些什么。不过他可真是很招别人的欺负呢,看他这样可爱的正太模样,几乎每个女人都是忍不住想欺负欺负他的。 我继续在笑,只不过这时的笑已经变成冷笑了:“小马同学,似乎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哦,你应该知道,在当今这个世上,只有男子调戏女子,而没有女子调戏男子。” 他听到我这句话,身子一颤,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顺着咱们刚才的话题讲咯!”我好整以暇地说,“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否则你以后的人生道路,我可打赌一定会是一条黑暗到底的道路哦!” 他的眼里又如我所想一般迸出愤怒的火花,咬牙切齿:“你卑鄙!” “就算我确实是老太婆靠着墙角喝粥——卑鄙无耻下流好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都要好好的配合我,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我朝他笑笑,“怎么样,你同意吗?” “……你要做什么?”他终于松了口,只是我怎么还能听见磨牙声? 我嬉皮笑脸跑到他面前:“喂,小马同学,你是不是很不乐意啊?” “废话少说,否则我改变主意就不好了!”他黑着脸说着,没好气地瞟我一眼。 “哎哟,我倒还真的很想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改变主意呢!毕竟是你自己理亏在先哦!” “你……”他咬了咬嘴唇,再次火大地叫了出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再这样磨磨蹭蹭了,女人就是麻烦!” “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他听见我这种语气,惊异地抬起头来看我,又赶紧低下头去,声音僵硬:“没有。” 哈,看来这个小马同学还真是单纯天真善良啊,我只是装装柔弱,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呵呵,那我以后,就真的算是抓住他的软肋了。 我立马恢复成恶霸模样,看见他悔不当初的样子,嘿嘿一笑:“那好,我现在就要问你几个问题了,希望你都能配合着回答哦。” 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快问!” 哈哈,他真是太可爱啊,不欺负他我要欺负谁啊? 我咳嗽两声,当做清嗓子:“好了,你一直叫我老女人,那是不是说明你比我小啊?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他连望我也是忽略:“十八。” “哈,谁说你比我小的,我才十七耶,要是你叫我老女人的话,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难道叫你老男人?” “废话少说,快问下面的问题!” 他声音更加气急败坏,狠狠瞪我一眼,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好了好了,那我就问下个问题好了!” 我只好不再惹他这个愤青级青少年,于是问起了第二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似乎有些闪躲。 我呼了口气,说:“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大方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听了我这话,又有要爆发的趋势,却是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那种敌视的气焰消失,喃喃地说:“我叫七……” 刚说到这个音节,他就再也说不下去。我知道他必定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也没有再追究,笑着说:“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叫你小七吧!你不会拒绝吧?” 他抬头看我,微微有些讶异:“你真的不问我的名字?” 我也看着他,说出一句我自认为说得极有水平的话:“如果你真的想说,不要我问,你也必定会说出来;如果你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你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哇,我这话真是太有水平了,我怎么以前没发现我也能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呢,真是浪费了好多年的青春啊! 我正在自我陶醉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小七的声音:“谢谢你,沐依依。” “你没事谢我干吗?”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忽然吃惊地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叫沐依依的,我明明没有跟你说过!” 他稍稍有点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快点说,不要在这里蘑菇了,我的时间可不是让你来挥霍的!” 还真是个毒舌王啊,不过被他这样一说,我也忘记了继续纠结那个问题:“哦,对了!你应该记得我救了你一命吧,所以你肯定是要报答我的!并且你还非礼了我,更加是要加倍地补偿我,知道么?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进来跟我签一张协议书就行了,以后你要干什么,都照协议书上说的就行了!” “什么协议?”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该不会是卖身协议吧?” 我一副无比吃惊的样子望着他:“哇,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还没看就被你猜中,你真是太强了!哥们啊,以后你跟我去赌场吧,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大赢特赢的!喂,小七——” 我看着背影渐渐远去的小叶,冲着他的身影大叫。 可是可惜的是,此人却对我的大叫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着。 看着他走远,我的唇边掠过一抹轻笑,这个捡回来的小七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我以后的无聊日子,应该是有着相当大的调剂吧? 我马上冲了上去,追上了他,孜孜不倦地问着:“对了小七,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告诉我好了!” “不关你事!”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叫不关我事嘛,是我的名字好吧!” “少废话!反正就是不关你事!”仍然冷冰冰的声音。 “小七,这可不是一个跟班对主人应该有着的态度哦,何况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我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威胁味道。 “沐依依你不要得寸进尺!” 某人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可是又被一个满含委屈的声音盖住:“哇,小七七,你这样大声讲话,真的好可怕哦~” “沐依依你不要装了!” “小七七,你真的很不讲礼貌呢~” 夜幕渐渐降临下来,可是整个揽秀轩,却好象这个时候才开始陷入热闹之中。 莺声燕语一直没有停歇下来,但其中似乎最容易透穿人耳的,却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的吵闹声。明明是争吵,听起来却只觉得无比的和谐。 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只是仍然在说着让小七气得七窍生烟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看到小七吃瘪的模样,仿佛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就感到分外高兴一般。 但是当我和小七闹够了回到房里之后,却差点吓得又重新退回房外。只见秦烟烟正坐在我的床沿上,正瞪大眼睛在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慌忙走上前去,问道:“烟烟,你在这里干什么,真是吓死我了!” 可是秦烟烟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笑着朝我望来。她抬头来看我,神情中尽是严肃一片,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咯噔一跳,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从她的口中说出。 果然,只见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直直望着我的眼睛,说:“依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少年?” 我看到她这么严肃,不由讷讷地说:“烟烟,你说什么呢,你说我会喜欢谁?” “依依,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还要装?”秦烟烟皱了皱眉,“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干嘛还要明知故问?在这里的少年,除了被你救回来的那个,难道会是墨落和林敏啊?” 我终于知道她的意思了,只好叹了口气。怎么世界上的人都那么敏感啊,都认定我会喜欢小七,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花痴吗,难道我看起来,就似乎是非美少年不爱吗? 看见我不说话,秦烟烟的神色更是严肃:“依依,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今天才和依然重归于好吗,你不是还当着我们的面和依然亲吻吗,你明明是喜欢依然的,可是为什么又要去招惹那个少年?我本来还说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心,竟然连我去跟他认识都不肯呢,原来你竟然含有着这样的私心!哼,我还真是将你看错了,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真的是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 说着,她的声音中竟然含着些怒火,仿佛我做的事情,是一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一般。 看到她这么激动的模样,我只感到她分外的陌生,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见我仍然不说话,不由用力摇着我的肩膀,怒火冲天的说:“依依,你倒是说话啊!莫非你真的心虚到如此程度,竟连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么?还是,你真的认为在你的心里,依然真的算不了什么,任何一个男子都能轻易将他代替?” “烟烟,你……”我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突然陌生起来的脸色,只感到心里忽然变得有些荒凉。我握紧她的手,轻轻问道:“烟烟,你喜欢的那个人,便是筱枫依然吗?” 她听到我这么问,忽然也愣住。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我便总算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她会对我究竟喜不喜欢小七而这样激动,为什么她会那么介意我究竟对筱枫依然是什么感情。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管如何,秦烟烟都算是我的朋友,无论是以前和林若依,还是现在和我沐依依,我都认为她跟我相当投缘。既然这样,那我自然是不能做任何让朋友受伤的事情,只因为她真诚对我,我当然也不能伤害她。 我不由握紧她的手,说:“烟烟,既然你喜欢筱枫依然,又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也许只要你去追求他,你和他就很有可能的……” “你不要说了依依!”秦烟烟忽然打断我的话,“你也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我又怎么可能去和你抢他?既然他选择的是你,而你现在也已选择了他,那么你就好好地和他相处吧,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伤害他的事情了!要是我知道你再背叛了他,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烟烟——” 我握着她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跟她说,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筱枫依然,也没有选择他,可是我却说不出口。我不知道当我说出来,秦烟烟和筱枫依然,都会怎样看我。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想因为这样,而是去我与秦烟烟的友情。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我警告你,假如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依然的事情,我就跟你绝交!” 恶狠狠丢下这句话,秦烟烟就将我的手一甩,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叹了口气。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里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从而对我产生了一定的成见。也许因为这件事情,我和她之间的友情遭到了一些损害,但是我却坚信,假如我努力的话,肯定不会让这一份友情有什么淡去的可能。 于是我冲着她的背影叫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听到我的声音,身子顿了顿,却是没有回头看我。 我心里又是叹气,却是没有再叫她,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里。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想睡觉的*,只是呆呆地望着床,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 终于,我再也看不下去,就朝外面走去,一直走到墨落的房间前面。 墨落正在屋里算着这些天揽秀轩的开支,看见我站在他的门前,不由一愣,然后才笑道:“林姑娘,你怎么来了?” “唉!”我还没有说话,就先叹了口气。看到我这个样子,墨落神色微微一紧,赶紧问道:“林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墨落~”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声音中充满期盼:“墨落,假如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你会帮我吗?” 看到我这个样子,墨落不由打了个寒战,然后才勉强笑了笑,说:“林姑娘请说。” “不,我要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我继续拉住他的袖子耍赖,墨落却也不上当,仍是那样干巴巴笑着,毫不松开:“不,你先说!” 汗,看来来这样的柔情攻势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我只好松开他的袖子,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跟你实说好了。说实话,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将烟烟一炮打响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要将她打造成咱们揽秀轩的第一花魁,可是假如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却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只好来找你帮忙了。” 墨落一副感到很疑惑的样子问道:“林姑娘这样的想法很好啊,为什么又要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我当然要苦恼了!”我皱了皱眉,说,“你也知道,我从事这一行业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我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将烟烟捧红啊,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原来你找我帮的,就是这个忙啊!” 听到我这么说,墨落也松了口气,说:“好了,我就答应你的请求,跟你合作一起将秦小姐打造成一代花魁吧!” “是吗?墨落你真是太好了!” 我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拉住墨落的袖子又蹦又跳。墨落有点不自然地将他的袖子扯了过去,说:“不知林姑娘要我具体帮些什么忙,现在方便说吗?”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可是唇边的笑却似乎有些奇怪起来。墨落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又是打了个寒战,讷讷的说:“林姑娘,你可千万别说,你又挖了什么陷阱给我跳啊!” “嘿嘿,墨落你可真聪明啊,难道是跟我混久了,人也变得聪明了?” 我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说着,可是唇边的坏笑却更加明显。看着墨落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脸一板,说:“呐,你可是已经答应我了啊!君子一言快马加鞭,这个道理你总该是懂得的吧?” 被我算计,墨落只好无奈地苦笑:“好吧好吧,算我上了贼船了,那你就赶紧说说,究竟是要我帮什么忙了吧?” “呵呵,这个忙也不是很大,只不过还需要你的亲力亲为而已。” 看来墨落还真是个很好的朋友啊,要是换作小七,他肯定早就把我给骂死了,怎么会可能给我好脸色看。 看着墨落一副很期待的模样,我就接着说道:“其实也不难,因为烟烟毕竟也是大家闺秀,所以我就打算将她塑造成一代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才女花魁!当然了,对于一个花魁来说,第一次亮相当然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的第一次出场,绝对要震惊全场才行!而她的这第一次出场,就要你的充分配合了!” 墨落赶紧问道:“那我要怎么配合?” “关于这个嘛——”我卖了个关子,才说,“这个明天再说吧,今天这么晚了,我可是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这句话,我就没有理会墨落哀怨的眼神,转身就走。嘿嘿,今晚就让墨落在好奇心的折磨下彻夜难眠吧,反正料想经过这一折腾,他会对我的那个计划更加感兴趣,那么我实行这个计划起来,可就是容易得多了。 第二天终于来临了,墨落还没有来到我的房里问我这次秦烟烟出场该怎样安排,我就已经将秦烟烟叫到了我的房里。虽然经过昨晚,秦烟烟对我冷漠了许多,可是当听说我要将她打造成一代花魁,她却也高兴了许多,任凭着我来决定她的造型。 然后,墨落也终于来到了我的房里。 我满意的看着镜子中墨落的新造型—— 垂腰的长发,被我轻揽起一半,蓬松的挽在脑后,用一个根木簪装饰着。 前额又垂钓吊几屡不经意的发丝,整个人飘然至及。 红色的衣杉,轻柔的搭在墨落身上,衬托出他勾魂夺魄的魅力。 正是那抹开到胸前的随意,又添了一抹让人心动的沧伤。 露出的奶白胸膛,引人无限遐想。 大开的袍子下摆,如一朵绚丽的花瓣怒放。 “墨落,对于这样的打扮,你可满意?” 我一边为他打扮着,一边笑着问道,只是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墨落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听见我的话,只有咬着牙说道:“不、错!” “你可千万不要摆出这样一副臭脸色啊,要知道经过我这双妙手一加工,今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为你尖叫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我依然满脸的欠揍笑容,全然不管墨落因为我的这种笑,已经七窍生烟了。 “哼!” 墨落哼了一声,没有理我了。可是不理我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将他骗上了贼船,他想下去也难了啊! 然后秦烟烟也来了…… 我拼命的画啊,画啊!利落的把秦烟烟扒个精光,钻进了我自己设计的衣服里,近看很粗糟,远看,还好…… 接着,就让秦烟烟缓步往梯子上走去…… 我站在一旁看着秦烟烟坐在月亮上,看着地上的人头,墨落的宣传真到位,人好多。 看着秦烟烟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有种明星般的感觉哦。不过可惜的是,这种感觉,我是体会不到了。 当然了,为了避免什么麻烦,我还是不要体会好了。 是坐在月亮上,没有错。我让墨落请画师和工匠一同制作了个大月亮,圆圆的月亮…… 而在月亮中间一直顺着边缘有个隐藏的座和靠背,整体感觉就像秦烟烟坐靠在月亮中…… 这里没有灯,我就用了无数的蜡烛,在月亮背面打起了光。 而最重要的光,就源于远处工作人员的配合啦。利用蜡烛和镜子反射出来的光,可直接照耀在秦烟烟身上,产生微妙的光晕,如同仙子下凡…… 秦烟烟披散着的头发,不加梳理,在风中飘飘起舞…… 一拢白色的薄纱也随风飞仰…… 秦烟烟的穿着很大胆,但对于来自现代的我来说,她这样穿简直是小意思,比起我上次在皇宫里面参加宴会时穿的衣服,也是保守很多。 重要位置,都已用白布裹好,但其他位置都是飘渺的白纱,玲珑奥妙的身体,若隐若现……裸露的臂膀和小腿精致,柔嫩得没话说! 并且她一脚蹬在座位上,垂下的晶莹小腿上还绑了一串闪烁的钻石,泛着诱惑的光…… 她的脸上画着我最得意的妆,干净却迷人,纯情的如同精灵,诱惑的如同妖媚,全在颦笑间…… 随着帷幕拉开,墨落席地而坐,缠绵悱恻的曲调从他手指间逸出…… 全场震惊!为墨落的诱惑,为墨落的美艳,为自从离开红叶居之后,就从来不献艺的老板…… 墨落媚惑人心,略点沙哑的嗓音和曲响起…… 而此刻一片片的蜡烛被逐一点燃,大大的月亮渐渐清晰,缓缓落下…… 到秦烟烟出场了…… 我清楚的听见人们倒吸气的声音…… 然后,男女对唱的歌声响起,将整个揽秀轩,都笼罩在一片暧昧无比的氛围中…… “(男)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歌 只好到屋顶找另一个梦境 (女)睡梦中被敲醒我还是不确定 怎会有动人弦律在对面的屋顶 我悄悄关上门带着希望上去 原来是我梦里常出现的那个人 (男)那个人不就是我梦里 那模糊的人我们有同样的默契 (女)用天线 (合)用天线排成爱你的形状 (女)在屋顶唱着你的歌 (男)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女)让星星点缀成 (合)最浪漫的夜晚 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男)爱开始纠结 (女)在屋顶唱着你的歌 (男)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女)将泛黄的的夜献给 (合)最孤独的月 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男)爱开始纠结 (合)梦有你而美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男)爱开始纠结 (合)梦有你而美。” 一曲完毕,墨落收琴,转过头来看站在台边看热闹的我 而此刻秦烟烟正坐在月儿上,手中的鲜花瓣浮在夜色中,飘在丝发间,隐在笑颜里…… 她收到我的指示,给在场的每个观众送了一个柔色的微笑。 立即,所有的客人都矗立在夜色中,月亮前,震惊的无法动弹…… 一曲《屋顶》全场哗然…… 可是墨落好象很生气,抱着琴就下台,连给各位观众一句谢幕的话都没有。 而秦烟烟,这时候也被我一个手势招下了台。刚刚一出场确实是满堂红,可是刚才才是前奏呢,更重要的好戏还在后头! 修第二十章 回到后台后,秦烟烟仍是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似乎完全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挣脱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一笑,原来这种明星一般的感觉,她真的是很沉浸其中的啊。 经过一番鼓捣,秦烟烟的新造型终于再度出炉了! 只见她继续光着脚,穿着宽大的,有点波西尼亚风格的衣服再次闪亮登场…… 只听场下惊艳声此起彼伏,她一个转身,身体半倚靠在一张床上,学我们蓝眼宫主的样,撩人十分。 呵呵,果然男人们都是有兽欲的,看到这样的女子,一个个都兴奋得连自己本来姓什么都忘了。 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呢,接下来发生的,才是这件事情的*。 “我家姑娘说了,若有中意她的,请抱上姓名,然后一展风采!无论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可!若入了我家姑娘的眼,定请君入春帐……” 我一挥手,就马上有个小厮出来,说出了上面的一席话。 台下顿时热情高涨,不怕死的主大有人在,接连上来四位在那故做赞美之词,见秦烟烟眼都不抬,都愤恨的下去了…… 当然了,秦烟烟之所以今天会这么冷静,也都是因为经过我的一番叮嘱了。本来以她的性格,不早蹦起来发花痴,都是好的了。 见秦烟烟如此态度,有人开始低传,说她根本就不懂欣赏诗,而再也无人上来讨教。 看来秦烟烟这个美色擂台,不是很成功啊,因为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 汗,难道真当秦烟烟是我捧出来的这么随便的姑娘么? 况且我也是要答应秦烟烟的要求,等一个真正的才子帅哥,来满足她的花痴之心的。 而对于此,墨落接到了我的指示,当然非常的不满,他也站到台上去,立于秦烟烟的旁边说道:“请在坐的各位没要喊价!若定要以价格乱长短,揽秀轩概不留客!请回!” 可是这时,却上来一个有意思的主,一上来,就挥笔个不停,根本没有将众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但是吸引我的不是他的动作,而是他这个人。 琥珀色的眼眸晶莹剔透,紧抿着的唇形状优美,玉面迎风,发丝微动,不是叶离秋,又是谁? 还真是看不出来叶离秋对青楼会这般的情有独钟,昨天才看到他来揽秀轩被我和筱枫依然碰见,今天秦烟烟的出场大会他也会来捧场,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嘛。 我不由对他的态度更加的讨厌,便也不阻拦,只是冷眼看着他在那挥笔疾书,也看看他要弄些什么名堂出来。 可是虽然我不理他,站在台上的秦烟烟却是满目含春地望着叶离秋,一副貌似立即就要忍不住冲过去将他吃掉的模样。 我还真是无语,秦烟烟的老爹是兵部尚书,叶离秋是户部侍郎,他们两个怎么说也应该会认识的吧,怎么以前没听秦烟烟提起过他,现在却对着他发起花痴来了呢? 看到她望着叶离秋的眼神更加的热烈,我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只有在旁边咳嗽了两声,可是只有墨落朝我望了一眼,秦烟烟却仍是无比热情地盯着叶离秋,叶离秋也是在全神贯注地画像。 “不知道姑娘对在下的才情是否满意?” 终于,叶离秋结束了这一次凌迟似的折磨,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烟烟。而秦烟烟看到他的笑,早就晕头晕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她也望着叶离秋,轻言轻语答着:“公子的画技果真高超之极,真是让小女子好生佩服。” 汗,现在开始在叶离秋面前装起淑女来了。不过真希望秦烟烟最好不要对叶离秋动心,要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好东西,不但连陈小三的妹妹都去招惹,就连本姑娘我,也是被他轻薄过了。 所以对于他,我可真是极端地看不顺眼。 于是我走了上去,直直地望着他。他初初见到我出去,眼里闪过一丝迷惘,却是没有说话。 我现在跟那天一样,脸上蒙着一些易容药物,穿的又是男装,他能认识我才有鬼了。 “姓名!” 我冷冷朝他说道,对他当然用不着客气。 对于我对他的冷漠,叶离秋不由一愣,然后才笑道:“我叫叶离秋!” “叶离秋?!好名字!好名字!” 还挺有胆量的嘛,来逛青楼都敢摆出真名字,也不怕因为这样给朝廷命官脸上抹黑! “依依,你要干嘛?他可是我的恩客,你该不会要来捣乱吧?” 我才刚刚说上几句话,秦烟烟就一脸不痛快地嚷了起来。她几步跑到我的身旁,直直地望着我,一副明显把我看做是拆散人家好姻缘的大反派。 我还真是无语了,这女人还是典型的见色忘友型啊,我为了她好,她反而这样对我,我好伤心啊! 这时叶离秋也来添乱,望着我,淡淡笑着说:“不知这位公子是……” 我望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眼中有着一丝看好戏的神色,不由一怒。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到了现在还敢得罪我,那我就让你看看,得罪了本姑娘,本姑娘可是不会对你手软的。 我冷冷答了句:“我叫沐翼,是揽秀轩的老板。” “哦。” 叶离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那么这位姑娘,可是沐老板的朋友么?” 我没好气地答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假若是的话,就请沐老板放过这位姑娘,如何?”叶离秋望着我,眼里竟然有着些微的认真,“这位姑娘乃是我一位故交的千金,所以还请沐老板……” “哼,你说我放我就放啊,我的手里可是有她亲手签的卖身契,我偏不放又咋的了?” 就是看他不顺眼,所以我说的话,也不由多了几丝火气。 可是旁边两个人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 墨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离秋,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稍稍有点无奈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而秦烟烟的神色间却有点火气,朝我们两个都看了一眼,眼里隐隐有了些怒气。 叶离秋听了我的话,眼里竟然闪烁出几丝笑意,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看来就只有让我来帮秦小姐赎身了。” 我继续没好气地说道:“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想赎就赎啊?” “似乎沐老板对我,可是相当有成见的呢!” 叶离秋微微笑着,笑容里却多了几分诡谲的意思:“那是不是因为,以前我有哪些地方,曾经与沐老板多有得罪呢?” 哼,你知道就好! 我在心里没好气地说着,可是忽然却反应了过来。天啊,他刚才在说什么?他这么说,难道证明,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将我的身份猜透了? 我不由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却正好看见他含着奇怪笑意的眼神,不由对他瞪了一眼。就算他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了,他难道还能向南宫墨羽打小报告,要逼我回宫啊? 可是就当我正在和他大眼瞪小眼时,却只听秦烟烟的声音响起:“刚才叶公子给小女子画了一张画,现在小女子便来欣赏一下吧!” 说着,她就拿起刚才叶离秋画的那张画,我也不由低下头看向他画中人,不禁一阵失神。 只见画中的秦烟烟惟妙惟肖,风拂起的绣发和着淡雅的花瓣相互依傍着。 画中的秦烟烟如坠落凡间的精灵,淡淡的懂了情感,懂了思念,美的很不真实。 我不由看向叶离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竟然可以抓住秦烟烟歌唱时的神韵,并且还能画得这么好的一幅画,看来,他并不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不学无术呢。 他满意的享受着我盲目探讨询问的凝视,不躲避,很直接的与我对视着。 汗,我干嘛要这样看他?不就是因为震惊了一点吗,犯得着让人家以为我自作多情才看着他吗? 于是我赶紧移开视线,可是这时,却只听秦烟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依,对于叶公子的才艺,你应该也满意了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可不可以让叶公子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呢?” 天,你不会这么心急吗? 我心里无语,看着叶离秋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就不有腾了起来。他可是一个花花公子,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的朋友被他染指。虽然秦烟烟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是想起她假如真的投入感情了,受伤的那个肯定是她,就跟陈小三的妹妹一样,我的心里就开始担心起来。 于是我赶紧说道:“这怎么行?烟烟你可千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行?我也早说了,只要是有我看上眼的,我就可以和他做任何事情!你也答应了,为什么你不同意?” 秦烟烟很是不高兴地叫了起来,皱了眉看我,眼里尽是不满意。 “当然不行了,别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为什么他不行?你是不是有什么私心,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能有什么私心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 唉,我怎么现在成了这么一个苦口婆心的人了,就跟一个欧巴桑一样,为了我的朋友操心。要命的是,似乎我的朋友,对我的操心,真的很不屑一顾。 听了我这话,叶离秋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墨落的神情也变得很奇怪,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神色变化,都没有秦烟烟那么厉害。 只见秦烟烟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的冰冷,让人看着,便好像处于三九寒天一般。她就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唇边带着一抹刺人心扉的冷笑:“我都知道了!枉我以前还将你看做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以前见我喜欢依然,所以你便和我争依然!现在你看我看上了叶离秋,你便又要和我争叶离秋!对,你比我漂亮,你比我聪明,所以我喜欢的那些男人都喜欢你,我不喜欢的那些男人也喜欢你!你当初有依然喜欢你,却还要去红叶居招惹别的男人,现在你也喜欢上依然了,你却又招惹上那个小七!并且现在,又和叶离秋有不清不白的关系!林若依,我真的看错你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我再也不会将你看做是我的朋友了!” 看到她这样状若癫狂的模样,我心下一惊,慌忙朝她叫道:“烟烟,你冷静一点,事情并不是这样子的啊!” “我管你是什么样子,反正我看到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情就是什么样子!” 秦烟烟仍然是嘶声叫着:“林若依,依然我不要了,叶离秋我也不要了!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男人都不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和你那些男人风流快活去吧,我诅咒你以后一个朋友也没有!” 说完这句话,她便愤愤望我一眼,就转身朝台下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失落无比,朝着她大叫:“烟烟,烟烟,你听我解释啊——” 可是无论我怎么叫她,她也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就这样子,一直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难道,因为这么一场误会,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性朋友,就这样离我远去了么?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痛彻心扉的疼,极想跑上前去将她追回来。可是我却也知道,就算我将她追上,她也是不会听我的解释。 只因经过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认定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个只知道抢别人男朋友的坏女人。 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什么解释的可能? 我只有颓然地垂下头去,一串眼泪却自我的眼中滑落下来。 原来友情,真的会如此脆弱么,真的会因为别的男人的进入,而这么容易就变淡么? 我的心中不断自问着这样一个问题,泪水也流得更加肆虐。 这时,却只见一块丝巾递到我的面前,还有一个温柔怜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流泪了。” 我抬头一看,却见是叶离秋。初初看到他眼中的怜惜和疼爱,我不由一愣。透过朦胧的泪帘看他的脸,却似乎觉得,他的脸也不似以前一般讨厌,尤其上面那样深的歉意和怜爱,更是让我的心看得一震。 可是突然,我又想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将他的手一推,冷冷的说:“不用了!如果不是你,烟烟也不会走,她也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来!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让我和烟烟的友情受到这么大的损害!我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见不得我高兴,所以凡是让我开心的事情,你就必定要来破坏!我今天算是正式看透你这个人了,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我这样的话,叶离秋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终于,当他的眼全部归于平静时,他似叹了口气,将那块丝绢收了起来,声音颓然:“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向我望了一眼,眼里似乎有着一层深沉的痛苦,却是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只觉得他此刻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分外的颓然和疲倦。看到他这样的背影,我只觉得心里有些微的歉意涌起,却又被我抑制下去。 离间我和秦烟烟感情的人可是他呢,我又怎么能对他心软?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升起了对他的恨意。 仿佛自从遇到他之后,我的状况就一直出个不断。而现在更是因为他,害的我和秦烟烟这个朋友决裂,我又怎么能原谅他! 我不管这真正是他的错,还是我的迁怒,我都不会对他改变我原来的看法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泪终于停止了掉落,可是这时,我却只觉得身边好象有什么情况不对劲,而这时,也有人在我的肩上轻拍,叹了口气,说:“林姑娘,我们进去吧。” 啊?我抬起头来,却正看见墨落含着关切的眸子,而我这时,也终于明白了我自己的处境—— 只见台下几乎每个人,都是张大着嘴巴,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和墨落,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一般。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情,我也不由一愣,忽然想起刚才我们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他们的眼睛底下进行的,那么现在,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心里不由担心起来,可这时,却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哈,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沐老板和墨落老板,为了让嫣红姑娘出场更为隆重,而特意排的一出戏,是么?” “是哈是哈,赵公子真聪明!” 他的这一席话,登时引起了众人的一致赞同。看到他们的这种反应,我不由微微一笑,可是忽然,我的笑意又被我心中的怅然所侵蚀。 嫣红是秦烟烟的艺名,既然他们这样认为的话,那就让他们认定这是一出戏吧。 墨落仿佛也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朝台下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点头说道:“赵公子真是厉害,沐老板的一切安排,都逃不过赵公子的眼睛!不错,今日我们揽秀轩这般做,的确是为了让嫣红姑娘的出场更为声势浩大!多谢各位捧场了,以后嫣红姑娘,可是要多靠在场各位了!” “放心吧墨落老板,一切包在我身上了!” 被墨落这个绝世佳人一夸,那个赵公子马上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拍着胸膛说出以上那些话来,当真还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模样。 而另外的那些人一看赵公子得到了赞扬,一下子也跟着他起哄起来,全场气氛热闹十分! 看到这个场面,我也知道一切事情都可以掩盖下去,于是便转头对墨落说道:“一切都谢谢你了,我就先下去了,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来办吧。” “好的,林小姐先走吧。” 墨落点了点头,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知道一切交给他,我完全可以放心,于是就朝台下走去。可是我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似乎有着微微迟疑的声音:“林小姐……” 是墨落的声音。 我疑惑的回头望去,不知道墨落为什么要叫我,可是刚刚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墨落的眼中和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关切。看见我看他,他朝我笑了笑,说:“林小姐,如果你心里难受的话,可一定不要忍在心里,一定要发泄出来,只有这样,那些不痛快的情绪,才能得到解脱。” 看到他的神情,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对我这般的关切,可是似乎又不关乎任何的男女之情,就只有墨落这样对我了。 便算是以前我口口声声说,上官鸣轩是我的朋友,恐怕也是我的自欺欺人。就算我真将他看做是我的朋友,可是他呢?他会将我看做是他的朋友吗? 所以也只有现在,我才第一次从一个男子的身上,体会到友情的温暖。 看着墨落关切的神情,我双唇一抿,对他微微一笑,说:“好的,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的。” 墨落也朝我笑笑,眼神里尽是鼓励。我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便朝台下走去。 可是经过墨落的鼓励和安慰之后,我的心里忽然充满一种温暖,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我回到后院时,发现只有春兰在那里等着我,秦烟烟却早已不见。看见我泪痕犹在,春兰不由赶紧冲了上来,疑惑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赶紧朝她笑笑,又说,“春兰,你看到秦小姐到这里来了吗?” 春兰摇了摇头:“奴婢没有看到秦小姐,也不知道秦小姐到哪里去了。” “哦。”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涌起一种无垠的苦楚。也是,在秦烟烟的眼中,我对她造成的伤害是这么的深,她是绝对也不会原谅我的,又怎么可能会回来。 说不定,她现在便早已经不想认我这个朋友,而是会回到她的兵部尚书府中,从此再不跟我有任何的瓜葛。 于是我也不再强迫自己去想这种事情,朝春兰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先留在这里吧,我到花园里去看看。” “是。” 春兰虽然仍然感到很不解,不过她实在是个好丫鬟,深刻懂得主人的心情最好不要妄自去揣测的真理,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远走,因为她刚才的话,又勾起了我的惆怅,禁不住又感到眼眸有点湿了起来。 唉,看来我现在可真是脆弱了许多,因为被朋友误会而流泪,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啊。 不想了不想了! 我甩了甩头,想将这种感觉从心里彻底驱逐出去,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仿佛经过我这样一弄,心里惆怅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深,几乎要将我的心全部淹没。 为什么我会对秦烟烟的友情这么看重?难道是因为我来到这个异世之后,经常被别人轻视和侮辱,以至于我现在,因为秦烟烟对我的温暖,而将她对我的友情,看成了在这个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这一份友情却是这样的脆弱,因为一点点的误会,就让成为朋友的两个人,从此决裂,分道扬镳? 我不由叹了口气,伸脚走进花园里面。这里仍然是海棠轻飘,依然是芳香漫天。可是在海棠花落下的中央,却站立着一个宛若水晶般透澈的少年。 清风微扬,他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吹拂过他俊美的脸颊。一双深不可见的褐色眼睛,淡淡的泛着琥珀的光泽,嘴角微挑,又显出几分不羁来。 他的美,仿佛不属于尘世间所有,轻易就将我的视线吸引过去。 我愣愣的看着他,心里不想让他察觉我的视线,免得让他轻视,可是尽管这样想着,我却真的只能这样看着他,真的无法挪开视线。 仿佛注意到我的注目,他转过头来看我。当看见我时,他不由微微地愣了下,旋即唇边却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嘲讽:“你怎么来这里了,揽秀轩里不是有很多事情要你操心么?” 看到他这抹嘲讽的笑意,我的心里就不有燃起怒火。我就知道他看到我时,肯定不会对我口下留情,这个毒舌少年无论怎样都是会死性不改,不将我说得心里不痛快就肯定会不罢休。 于是我也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地盘,我怎么不能来?倒是你,你是我的小厮耶,怎么现在反倒比我这个主子还要清闲?” “就算我的确是你的小厮,可是你不安排事情给我做,我又怎么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小七也是毫不示弱地对我反驳起来,并且好像比我还要理直气壮。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被他这样一顶,更是不好受,于是也毫不客气地说:“好啊,既然你这么想做事情,那么现在你就赶快给本姑娘将这里的海棠花瓣全部给我扫干净!要是被我看出来有一点点还在这里,就要家法伺候!” “你在说梦话啊,这里的花瓣落了这么多,我怎么能全部扫干净!” 小七也瞪我一眼,完全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的模样。 我心里更是火大,禁不住指着他说道:“好啊,既然你真的这么不想干的话,那么就尽管用家法伺候好了!” 他冷冷望我一眼:“那好啊,我就看看,你所谓的家法,又是个什么东西!” 哼,还真是跟我杠上了啊,那我倒要看看,等我说出那个家法之后,到底是你先被吓到,还是我先被气到! 我冷哼一声:“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青楼!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所谓的家法,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脸色不由一变:“沐依依,你给我说清楚点!” “嘿嘿,你怕了是吧?不过就算你真的很怕,我也要把我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的火气也减少了不少,“实话告诉你,我们这里的家法就是,将你标价揭牌,然后再让众位客人来出价买你,假如出的价都差不多呢,那我们就只好全部接收,然后让你一个人,去服侍他们N个人!在这个情形下会出现什么情况,你应该是完全知道的吧?据我所知啊,以前一个人也被这样的家法惩罚了,结果他到后来几乎是去便便都便不了,一上厕所的话,几乎连肠子都拉出来了,天啊,那个惨象啊,我现在一想起来就真的于心不忍啊(汗,有点恶心,希望大家能够忍受…)!” 听我说到这里,小七的脸不由变得有点惨白,瞪大眼睛瞪着我,说:“沐依依,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哼,你才知道啊?” 我得意地冲他笑笑,忽然发现和他这样一折腾,我原来心里的郁闷也减轻了不少,看他的样子,也没有一开始那样不顺眼了。 于是我也说出实话来了:“好了好了,你不要这样,用这么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刚才都是骗你的,你看我有那么像这么恶毒吗?” 他仍然瞪着我,看着我一脸的无辜,忽然也是抿嘴一笑:“我早知道了,你这个女人,对于坏事是只有说说的份,真正要你去做的话,估计连你的腿都会软了吧?” 汗,干嘛将我的本质分析得这么清楚? 我也瞪他一眼:“谁说的?我可是古往今来第一腹黑女,天下的人论腹黑谁能比得过我?你也别以为我有多心慈手软,要是有一天你被我现在的样子骗倒,被我转手给卖了,你可别还傻到为我数钱啊!” 他却只是静静望着我,眼神变得分外奇怪。看见他这样反常的模样,我也忘记了要和他插科打诨,只是也望着他,不知道他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们两个都在彼此对望时,忽然只听他似轻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去,声音低低响起:“其实就算被你卖掉,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在说些什么?” 我疑惑的望着他,他这句话说得极低,我连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于是便疑惑的走上前去问道。 “没什么。” 他见我走到他的跟前,赶紧抬起头来看我。刚触到他的眼神,我就不由微微一震。为什么那刻,我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些微的怜惜和痛楚? 我还在疑惑时,只听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沐依依!” “什么事?”我疑惑望他,他忽然叫我名字,又是为着什么? “沐依依,我真希望你的脸上永远都洋溢着笑意,那些所有负面的情感,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他定定地看着我,忽然一脸郑重地说出这句话来。 我乍然见到这个样子的他,不由愣住。和他认识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子和我说过话,现在突然和我说起这些,怎能不让我呆住? 他见我不说话,忽然伸出手来,一直触到我的脸颊,语气中似乎含着些微的怜惜:“你为什么要哭了,我真的极不希望看到你的眼泪……” 我更是仿佛全身都被定住一般,愣愣的看着他的手向我伸来,一直触到我的脸颊上,却是无法避开。他的手指仿佛带着一种奇怪的魔力,将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全数擦去,也在这刻,似突然拨动我心中的一根弦,让我心中勉强压住的伤感泛滥得一塌糊涂。 我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了出来,我望着他,嘶声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我明明很艰难地将我的伤心全部都掩埋下去了,你还要用这些话给勾起来?为什么你要让我再次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你不肯让我好好地忘记这件事情!” 我的泪水流得更加泛滥,眼前的他,在我的泪眼朦胧中,也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看到我的泪水,似乎突然惊呆了,慌忙将手指收了回去,呆呆地望着我。 可是当我的泪水继续下落时,却只看到他的脸上也划过一道深沉的痛楚,然后,便有一双单薄却有力的臂膀,将我的肩紧紧环着,我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在这个怀抱中,我的泪水仍然肆虐,却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似乎春水般温柔的声音:“沐依依,我真的很希望,你永远不要将你的痛苦压抑着。你全部发泄出来吧,只有这样,以后你再想起这件事情来,才不会再次心伤。你想哭就哭吧,在我的面前,真的不用顾忌什么……” “小七……”我怔怔地抬头看他,却只见他朝我一笑,说:“所以今天,我就将我的肩膀借给你了,不过以后,你可是要还回来的哦!” “小七!”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为着小七此时的举动。 他说得不错,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再会有更多的心伤,原来我一直以为我会将我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心里,永远不会爆发出来。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错了,只有在事情刚发生时就将所有的痛苦都爆发出来,以后才不会有更大的痛苦产生。 所以我伏在小七的肩膀上,将所有的心伤和郁闷,都全数爆发了出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我感到精疲力竭了,我才离开了小七的肩膀,却只见他的衣裳,已经被我的泪水弄得湿透一片,不由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将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不要紧,以后再还回来就好了!” 小七朝我笑了笑,又一脸认真的说道:“沐依依,现在你舒服多了吧?” “是啊,谢谢你,小七!” 我点了点头,满脸都是真诚的谢意。 “既然你对我这样的做法感到谢意的话,那么你不如就做出点实际的报恩行为吧!” 听见我的话,小七一脸坏笑地说着,一副你落入圈套了的表情。 “哈?小七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咯!所谓知恩不报是不行的,所以我帮了你,你自然是要报恩啦!”小七朝我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索性稍稍动动手,将我与你签的协议解约了吧,怎么样?” 我一时间简直要绝倒了,这个小七怎么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大一个转变,为什么刚才还对我这么仗义的模样,现在就又要和我讲起条件来了?看来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毒舌王,我又怎么能期待他会变成一个王子? 于是我也对他不客气起来,将脸上的泪痕用袖子一擦,便对他冷冷说道:“你休想!自从你签了那个协议,你就生是我沐依依的人,死是我沐依依的鬼,你一辈子都别想解开这个协议!”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女人,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小七也是一脸不屑地对我说出这句话来,让我的火气顿时腾起:“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用家法对你!” “哼,你以为我怕你的什么破家法啊,切,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哪会将我吓到?” 小七依然一脸不屑,我气得一把向他挥起拳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也是这样!沐依依,你就是一个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的恶女人,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啊?” “是啊,我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我的怒吼和小七得意的笑声,在花园里回荡个不停,虽然明明是我在愤怒地追赶着他要教训他,可是在旁人的眼中,却似乎是一幕分外讽刺分外刺目的场景。 只见在夜幕中,一双眼睛直直望着我和小七,眼中尽是怨毒和不甘,还有愤怒的神情。可是我和小七却都是根本对那双眼睛的注视丝毫未觉,只是依然进行着我们的追赶。 终于,那双眼睛收回对我们的注视,然后春兰的声音响起:“秦小姐,你还没见到小姐,怎么就要走了?” 秦烟烟的脸色青黑一片,冷冷望了一眼春兰,淡淡地说:“我不见她了,反正她现在看起来也是开心得很,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好了,我走了,你不要跟她说起我来过!” 说完这句话,她就脸色冰冷地走了。只剩下春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秦小姐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墨落老板出去找她,向她说明了所有的情况,她也同意回来安慰小姐吗,可是怎么她又会这样不高兴地离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秦小姐会突然对小姐这么绝情?” 春兰仍然一脸的不解,终于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去找墨落老板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吧。” 我和小七闹得累了,于是也分开回房里去睡觉。我心里也知道,小七这样做,只是为了要缓解我的情绪,让我的心里不要这么压抑着,所以他才会一直陪着我嬉闹。可是虽然这样,想起小七对我的出言不敬,我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似乎小七这个小厮,可是从来都没有将我当主人看过啊。 可是当我回到房里时,却见房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有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个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是我揽秀轩里面的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朝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姐,相爷要小人今天接小姐回家!” 我怔怔地望着他,明显还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他见到我这个模样,愣了下,才又接着说道:“既然小姐不拒绝,那小人就全当小姐答应了!” 说着,他就朝我走来。我也在这时反应了过来,赶紧叫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老爹要我回去?” “不错。”那人点了点头,又是皮笑肉不笑,“小姐便和小人一起回去吧。” “我才不回去呢!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修第二十一章 奇怪,我老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了,看着那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慌忙张口大叫:“林敏,墨落,快来救我——” 可是我还没有将这句话说完,就只见一道乌光闪过,接着,我就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朦朦胧胧中,只听那人的声音传来:“小姐,请恕小人得罪了,相国大人的命令,小人可是不敢得罪啊,所以只好这般对小姐了,还请小姐恕罪!” 说完这句话,他就在我的脖子上重重切了一下,我就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我晕啊,怎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喜欢切别人的脖子啊?很疼的你知道吗,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找你算账! 等我醒来后,再度发现自己像上次那样从昏迷中醒来一样,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满脸都是泪痕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满脸怒气和威严的中年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假如眼前的两个人都是林若依的老爸老妈的话,那么她老妈为什么要哭,难道在我们家,还有着家庭暴力不成? 看见我悠悠醒转,那个中年妇女慌忙一下子就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抱住,嚎啕大哭:“依儿,你可终于回来了,真叫娘亲担心死了啊~” 原来她果然是我的娘亲林夫人,可是就算是老妈,也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啊,我脖子现在还疼着呢。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只听见她身后的中年男人咳嗽了一声,她的话马上就全部吞进了肚子里。我不由郁闷地望着他们两个,林潮的威力有这么大么,连他老婆都怕他怕成这样。 林夫人彻底反应了过来,一把将我松开,然后赶紧冲到林潮身边,一边擦泪一边说道:“老爷,你千万不要为难依儿啊,她还小,做错事情也是难免的,你就不要责骂她吧!” “混帐,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林潮脸色更加难看,一把将林夫人的手掰开,语气强硬地对我说,“你还快不给我起来,别给我还在床上躺着!” 汗,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当爹的。不过虽然林夫人在为我求情,我却是对她的话万分不赞同。 我究竟做错什么事情了?我可不认为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有错! 于是我也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我自己要躺在这里的,你发什么脾气啊?好了,我们有什么话就站起来说吧!” 说完,我就大喇喇地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他的态度。 我的娘亲林夫人一脸惊异地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林若依。 看着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原来在这个相国府里,林潮有着多么大的权威,而林若依和林夫人,都每天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 哼,就算所有的人都怕你,我沐依依可是个例外! 我站了起来,大大咧咧地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朝我走来的林潮一扬头,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听到我这句话,林潮的脸色剧变,林夫人赶紧冲了上来,一脸紧张地跑到我的身边,说:“依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对你爹这么不客气呢?” 我抬头看她,看来她是真的很怕林潮,才会吓成这个样子。 这也难怪林潮会这么专横跋扈,所有人都这么怕他,不敢对他有一点反驳,他不这个样子才怪。 林潮听到我这样说,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怎么着,竟然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爹也不放在眼里了?你可别忘了,就算你身份再高贵,你也终究是我林潮的女儿!今日假如你再敢对我这样不敬,我就对你家法伺候!” 我无所谓地一笑:“好,我对你客气点也可以,只不过假如你对我不客气,很抱歉我也不能那样对你!” 瞧见林潮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轻笑一声,说:“你是不是很气愤我消失这么多天,还开了一个揽秀轩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林潮向我走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千方百计把你送进宫里,让你当上皇后,谁想你竟然这么不争气!不但被皇上冷落,还要跑出宫去开青楼,简直将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光了,要不是秦烟烟派人向我告诉这件事情,我现在不还是要任凭你胡作非为?我林潮怎么会有你这样不长进的女儿,真是气死我了!” 我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抚着他的背,装模做样地说:“哎呀!我的好爹爹,你可千万不能生气啊,要是气出什么病来,我这个女儿可是心里永远都不会安宁的!不过话说回来,南宫墨羽会喜欢我这种,呃,残花败柳才不正常呢,假如我们秦国的皇帝都不正常的话,那么我们秦国岂不是会一塌糊涂得要命?所以爹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咱们秦国有了这么一个明辨是非黑白的皇帝,实在是社稷之福啊,这种皇帝,难道不是身为臣子最希望看到的吗?并且啊,我开青楼也好啊,爹你不是很想让我虏获皇上的心吗,那我就只好开个青楼,向青楼女子学学某些技术,才能更好地抓住皇上的心啊,是不是啊?” “你——”林潮转过头来看我,也许是没料到我会有反驳他的胆子,顿时气结。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着急地问道:“爹啊,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娘啊,快来看看爹啊,他好象不对劲了!” 听到我的惊呼,林夫人赶紧走了上来,林潮气得一把将我的手挥开,吼道:“你说什么混帐话!我哪里不对劲了,快给我滚下去!” 我佯作惊愕:“不会吧爹!刚才你真是把我魂都要吓跑了,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你那个样子有多担心吗,我简直连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假如因为我回来让爹遭到什么不幸,我可真是会永世不得安宁啊!不过还好,爹你没事,这我就放心了!” 我一唱一和,声泪俱下的样子,把林夫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林潮却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指着我,胸脯起伏不定:“你、你……给我滚下去,面壁思过!” 切,还面壁思过呢,本姑娘我有那么听话么? 我翻了个白眼,满脸关切:“爹啊,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让身子再遭什么不测啊,女儿这就告退了!” 说完,我转过身去,脸上表情顿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哼,这样卖女求荣的父亲,活该被我沐依依收拾,否则他还以为我还会唯他之命是从,从而再度从我这里索取什么呢。 不过…… 他好像刚才才说,貌似是秦烟烟派人跟他说我在开青楼,所以他才知道我在哪里,才让人把我带回来的。那么这样的话,我的行踪,就是秦烟烟给暴露的了? 但是她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叶离秋,所以她才不顾与我之间的友情,而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吗?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无边的荒凉,心里也变得格外的冷。我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她便会将我这个朋友完全抛之脑后,那么我这个朋友,她又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 那么以后的日子里,我又究竟要不要将她这个朋友继续放在心上? 我只好叹了口气,朝后堂走去。可是我刚刚走进里面时,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抓住。 我顿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看清楚来人时,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李姨,你干什么,我都被你吓死了!” 李姨一脸紧张地望着我,声音也是紧张兮兮的:“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子和老爷说话呢,要是老爷发起火来就不好了!” “李姨你怕什么?要是他敢动我早就动了,而不是会这样子叫我走了!”我挥挥手,说,“好了,李姨你也不要说了,不过你不是在皇宫里吗,你怎么出来的?” 李姨赶紧回答:“因为小姐突然在皇宫消失之后,皇上很担心小姐的安危,派了很多人在外面寻找。可是无论怎么找也是无济于事,所以皇上索性放奴婢出宫,在相国府中等待小姐的消息。” “哦,我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不要来打扰我。” “是。” 李姨答着,忽然又紧张兮兮地朝我说了句话:“可是小姐,你还是留在府里,不要再想着出府的事情了吧!” 我皱了皱眉:“我为什么不要出去,我就是要出去,在这个相国府里有什么好玩的?” 我还真是郁闷,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敏和墨落还不来救我出去,不过料想他们也是不知道我已经被困相国府了,所以才没有来救我吧? 李姨赶紧说道:“那怎么行!小姐刚刚才回来,应该在家里呆上三天,才符合秦国的礼仪。而若是刚回家就出门,若是被他人知晓了,又不知道老爷和皇上会对小姐有什么责罚,所以小姐都请听听奴婢的,不要出去了好吗?要知道奴婢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姐好啊!” 我转头望了她一眼,看见她眼中的关切,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啦好啦,我就听你的好了!” 李姨听见我这样说,也放心下来,说:“既然小姐这样想就好了,那奴婢现在就先带小姐回房吧,今日老爷有个宴会要赴,应该不会再为难小姐了。” “恩。”我点了点头,跟在李姨后面朝房里走去。 到了房间里,李姨将一大堆针线还有布匹往我面前摆来,我愣愣地看着它们,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干什么?你要缝衣服么?” “缝衣服?!”李姨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才勉强恢复正常,说,“难道小姐竟然不知道,接下来小姐要干的,是每个女子每日必须做的事情么?” “每个女子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我的嘴角也开始抽搐起来。 不会吧,我怎么这么背运,刚刚从林潮的魔爪挣脱开来,现在又掉入另外一个虎口? 我颤抖着手将那些针线拿了起来,抬头看李姨,可怜兮兮地问:“李姨,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吗?” “当然不行!”李姨连忙说,“小姐你怎可说这种话?别的女子也许可以不做,但是小姐身为皇后,这是必须要做的啊!否则等小姐回宫以后,皇上要看小姐在娘家的绣品,那小姐该拿什么出来呢?” 我呼了口气,在李姨肩上拍拍,说:“你放心好了,南宫墨羽是不会关心我这种事情的!他还巴不得我什么都交不出来,然后好找个借口把我休了呢!好了,你先退下吧,让本小姐我好好休息一下,你走吧!” “小姐……”李姨颞颥着,一动也不动,眼里全是担心。 “好了,你就尽管走吧,不要再担心我了,担心也是白担心!”看见李姨还有继续说话的趋势,我赶紧将她连推带拉,“走吧走吧,我自己会掌握分寸的啦!” 看到我这个样子,李姨叹了口气,正要离开时,只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阴影。 我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又要产生,于是赶紧朝那里看去,却见林夫人正站在门口,看见我们的动作,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对李姨说:“李姨,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李姨听见她这样说,赶紧退了下去。 我抬头看着我这个陌生的母亲向我走来,因为知道她绝对不是和林潮一伙的,所以我看的眼光也没有什么敌意,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向我走来。 可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平静,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一种激动之极的神情,看着我,好象看到最稀有的珍宝一样。 我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全身发麻,禁不住想向她笑几声来缓解这样尴尬的气氛。 可是这时她却一下子冲了上来,将我紧紧抱住,声情并茂地大声叫着:“依儿,你吓死娘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没事,真是太谢天谢地了!” 我莫名其妙地被她抱着肩膀,只感到肩膀上凉飕飕的,好象有什么液体滴到了我的衣服上。我赶紧回头一看,只见林夫人已经是哭得满脸泪水了。 我看得心里一惊,赶紧小声说:“喂,娘,你怎么了?” “依儿——”林夫人抬起头来看我,将手抚上我的脸颊,喃喃地说:“依儿别动,让娘好好看看你,看看你这几天在皇宫里,究竟过得怎么样……” 她这个样子,莫名地就感染了我,所以我没动,任她抚着我的脸颊。 她就这样看了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依儿没有瘦,娘就放心了。只是希望皇上他不会太冷落你才好,娘知道,都是娘的错,是娘自作主张,所以天下人都嫌弃你。但是你怎么也这么傻,怎么说出那样的傻话来,让娘担心得几天都睡不好觉,生怕你会有什么不测啊!” 我愣愣地望着她,她这番话说得我心里全部是问号,可是又不敢问出来,怕她怀疑我身份的真假。 她看见我这个样子,又是叹气:“依儿,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娘?难道你在怪娘么?娘知道,娘也许真的做错了,但是你也早便谅解了娘,并且还配合着娘啊!不然你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见我还在这样望着她,她慌忙将眼泪擦干,然后将我松开,勉强笑了笑,说:“依儿你回来省亲,本来应该是娘最高兴的事情了,并且依儿你也没有死,娘应该更加高兴才是,怎么又这样不吉利地掉眼泪了呢!好了,虽然皇上看起来对依儿你不是很上心,不过还好他没有对依儿你做什么,这样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来,娘得知你要回来省亲,亲手做了几样糕点,你就来尝尝吧,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娘做的糕点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身去将拿糕点。 我看着她的动作,想着她的话,只感到心里疑云重重。她为什么要说林若依幸好没死?难道林若依原本是个将死之人么? “来,依儿你不要那样傻坐着了,来吃娘做的糕点吧。” 林夫人将糕点拿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我一看那些糕点,看起来就是分外谗人,吃起来味道肯定也是不错的吧? 于是我赶紧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味道真的不错。 林夫人看到我的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说:“还是现在好啊,若依儿没有成为皇后,而是嫁给普通人家,应该就可以经常回来看娘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娘知道为什么我回来省亲,皇上都没有规定期限的么?” “娘当然知道,皇上还是对你爹的决定有着成见,所以对你,自然没有对花贵妃那般上心了。”林夫人说着,又舒了口气,“不过这也好,这也是依儿一直期盼出现的结果,不是么?” 我笑了笑,说:“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在洞房花烛夜,把他从床上踢了下去,接着又仿佛和楚国太子上官鸣轩有不清不白的关系,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把我赶回来了。” “依儿你怎可这样做!” 听到我的话,林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皇上有千万个借口可以置你于死地?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要不是他顾忌着你爹,你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娘你担心什么,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况且,”我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忧伤,“你也知道我的名声那个样子,没有一个男人会真正喜欢我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依儿啊!”林夫人听了我这句话,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住地说,“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都是娘的错啊……” 我继续听得一头雾水,她说的话真的是非常奇怪,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对林若依做过什么,所以才对她这样充满愧疚。 不过看样子,好象林若依对她的做法并不反感,反而还很配合,恐怕对林若依来说,也不是什么坏的计划吧。 于是,我也只有循循善诱,让她主动将这些谜团讲出来:“娘,你不要伤心了,好在我没有什么事啊,又没有死,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依儿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啊,你知不知道娘当初听着你的话,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啊!” 我这句话反而成了林夫人眼泪再次泛滥的导火线,她的眼泪像泉水一样从她的眼睛里面涌了出来,紧紧将我抱住,说:“你当初跟李姨说,假若皇上敢碰你,你宁愿喝鹤顶红,也要保全你的清白,就是你的这句话,把娘吓死了啊!娘知道你不喜欢男子,可是你也没必要这样做啊,他是皇上,咱们惹不起的,怪就怪你爹把你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我被她这样抱着,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受,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我肩上的冰凉。我的心里,只是一声一声地回荡着她说的话,那些奇怪非常的话。 真是奇怪呢,林若依明明是一个*荡妇啊,为什么又会对自己的清白那样在乎? 并且还要以死来捍卫自己不被上官墨尘染指? 并且……并且…… 貌似林夫人说过,林若依不喜欢男人! 林若依不喜欢男人! 林若依不喜欢男人! 怎么会这样!是我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一条太惊世骇俗的新闻? 可是,林若依明明是很淫荡来着,并且还曾经经常跟秦烟烟一起逛青楼,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男人? 难道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我想向林夫人问得更加明白一点,可是转头却看见她的泪水流得那样凶猛,一副几乎要哭晕过去的样子,知道她现在需要休息,于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说:“娘,你不要自责了,我都能体谅你的苦衷的,你这样做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知道。好了,娘,你就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恩,依儿娘走了!” 林夫人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站在门外的侍女们慌忙将她扶着。 我看着她走远,可是脑袋里面混乱的思维还是没有理清,究竟以前的林若依有什么秘密,我真的很想弄明白。 不过,关于我穿越的原因,我却是知道了一点。林若依绝对是喝了鹤顶红,所以就挂掉了,而我就凑巧附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为什么要喝鹤顶红呢?明明是她和帅哥皇帝南宫墨羽的洞房花烛夜,她高兴都应该来不及,又怎么会想不开喝鹤顶红呢? 我甩了甩头,这样复杂的问题,索性还是不要想了。 现在眼前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想想我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毕竟假如林夫人说的是真的,前面肯定会有什么大麻烦等着我。 这时,李姨走了进来,见我还在吃着那些糕点,丝毫没有动手开工绣花,赶紧走了过来,说:“小姐,你怎么还不赶快绣啊,要是回宫的时刻到了,那你拿什么给皇上过目啊?” 我将一块糕点丢进口中,瞟她一眼,说:“好了,你也不要说这么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姐……” 李姨仍是恋恋不舍地望着我,一副极其舍不得离开我的模样。我万分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老爹林潮的命令,她估计也不会这样做吧。 真是不知道林潮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为什么这个相国府里面的每个人都这么怕他。 不过他再厉害,也是影响不到我了。 我不由摇了摇头,林敏不是自称武林高手么,怎么现在我被人掳走,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鄙视! 看来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我朝天舒了口气,看着我手中的绣品,只感到头突然就变得很大,于是就将那些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走出去打算去透透气。 一出去之后,才发现这个相国府真的好大,并且看起来规模也不小,简直就是个小型的皇宫。一下子我的路痴本性又回复了,望着眼前的的条条小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是正道。 想拉个人来问,可是又怕这样一来,会被别人认出我是个假冒的林若依,毕竟林若依好歹也在这个相国府中生活了十几年,她如果不知道这里的路简直是笑话。 看来,我只好自己去摸索,才能将这个相国府里面的路径弄清楚了。 主意打定,我就开始随便挑了条路,在这条回廊上转啊转的。 转着转着,我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排很是精致的建筑物,在那个建筑物的前面,还栽种了许多美丽的花朵,看起来将那些建筑更是衬托得美轮美奂。 我禁不住走上前去,想去看看那些建筑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可是当我刚刚走到那边的回廊上时,就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让我的脚步声立即轻了下来。 我放轻脚步朝那边走去,很快就走到了那间有声音传来的房间前面。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更加清晰,我便停住脚步,学着电视里面经常演的那样,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便很快能听见里面人讲话的声音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自然是林潮,只听他的声音里虽然仍然是一贯的飞扬跋扈,却是出乎意料地多了些怯意:“……不知冷公子又是如何认为的……” 汗,虽然我听力确实不错,可是林潮未免也太谨慎了,说的声音小得可怜,我只能听见是他在讲话,可是他在具体讲些什么,我却是只能模模糊糊听上一点。 这时,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包含着几分的倨傲和冰冷,却是陌生无比:“……既然林相国早已经一切都部署好了,那还问我什么?” “冷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啊,我就算布置得再好,没有冷公子的合作,又怎么能实施这些年来的计划?” 林潮的声音更加的充满怯意,想来必定是对那个冷公子很是敬畏。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心里不由有了些好奇,不知道那个冷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林潮对他这么恭敬。 心里一分神,又漏听了几个词:“……那林相国将林小姐送到宫里当皇后了,难道这样也不够么……” 怎么提起我来了? 我心里更加好奇,不知他们在谈的是什么计划,又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林潮将我送到宫里当皇后,不是只为了让他自己当上国丈,巩固他自己的地位那样简单么? 只听林潮讪笑了几声:“冷公子真是说笑,小女哪有那般大的魅力?难道冷公子没有听说过,皇上对小女,可是相当冷落的?” “这倒不错……” 那冷公子似是微微笑了两声,却是有着些微的轻视。听到他这样的笑,我还真是有点火大,这话什么意思嘛,就算我真的受到了南宫墨羽的冷落,也犯不着用这样的语气不是么?弄得我就像一点魅力都没有的女人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假若林相国真有与我合作的意愿的话,那我自然会全力相帮。只不过,若你有二心,只想利用我,呵,我想你应该是能充分知道我的手段。” “那是自然,冷公子尽管放心!” 他那样阴冷的语气,让林潮立即做了保证。 我心里却是更加好奇,不知道他们两个合伙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还躲在一个小屋子里说悄悄话,明显就是有着什么不轨之心。 林潮又接着说道:“那么不知冷公子何时开始与我合作呢?毕竟现在我在北塞那边养的那些兵马,都是极需要军粮的,而这些年来,我的开销又大……” “林相国不必担心,只要你诚心与我合作,军粮之事,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那个冷公子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我的心里却不由一震! 林潮在秦国的边关养了兵马!那个冷公子赞助军粮!两人联手…… 原来,他们想要造反!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谨慎地对待这件事情,为什么林潮要将我送到皇宫去当皇后。恐怕不是为了要让他自己的位置得到巩固那么简单,而是要让我牵制住南宫墨羽,并且从他那里窃取有利于他的情报。 这个念头一升起,我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可就是因为这个冷颤,使得我的身子微微动了下,身旁的门板,就这样被我弄出了一个轻微无比的响声。 我登时仿佛像身处冰水中一样,怎么办,这样一来,他们肯定知道了我在外面偷听,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要灭口,还是…… 虽然我是林潮的女儿,可是看他对我这样无情的模样,谁能保证他不会虎毒食子? 我还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一声门猛地被拉开的声音想起,接着,一个极具有压迫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是谁?” “我……” 我抬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在这时,一只手猛地向我的喉咙揪来。我还没有答话,就只感到我的喉咙被那只手紧紧掐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人的声音仍在头顶低沉着传来:“你是哪里来的奸细,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听?” 拜托啊大哥,你现在将我的喉咙掐的这么紧,我又怎么答你的话? 我不由对他泛起了白眼,当然除了心里的不满,还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掐着我的喉咙。 我被他这样掐着,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刚一抬眼,就被眼前一片闪耀的银光刺得眼花缭乱,那银色居然是头发。 犹如瀑布一般倾泄下来的银色长发遮住了那人的脸,看那人身形高挑,还有从黑色敞怀的贵族服装中露出的胸膛,应该是个男人。 而在他的脸上,却蒙着一整块纯金的面具,汗,竟然跟蓝眼宫主一个造型。 不过这人却比蓝眼宫主还要可怕。自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冰冷绝情的气质,也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专横跋扈的林潮,会对他那么客气。 他拥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眸,春之绿色,极浅极淡的绿色,隐隐散发着一层幽幽的光芒,极致蛊惑,可是那样透明的绿意中却泛着冷峻幽暗的光泽,飘荡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见我在肆无忌惮地看他,绿眸一沉,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我只感到我被他这样掐着,连脖子似乎都要断了,心里也不由涌起一阵担心,他不会真的杀了我灭口吧? 那林潮又会不会来救我? 就在我被他掐的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听见从房里传来林潮的声音:“冷公子,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偷听?” “林相国既然关心这件事情,怎么不自己出来看看?” 他丢出冷冰冰的一句话,绿眸更是充满威胁地看着我,手下的力道也越发的重,看来是不打算将我灭口,也是打算要严刑逼供了。 这时林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算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冷公子你处理好了,我又没有本事让那个偷听的人招供,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老爹你还是快点出来吧,你还不出来看看,你女儿就要被这个冷公子掐死了! 这个冷公子听见林潮的话,轻笑了一声,就又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似笑非笑地勾起邪魅的唇角,说道:“那好,现在你给我乖乖地说出你在这里偷听的原因,要是你敢耍任何手段的话,你该知道那样的后果……” 我慌忙不停地点头,现在我命都在他的手上了,我还敢耍什么花招吗? 看见我眼中急切表现出来的真诚,他的眼里划过一道微嘲,却是终于微微将掐着我脖子的手松开了一些。 终于恢复了自由,我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新鲜空气,就忙不迭地叫出一句话来:“爹,快来救我,呜——” 该死的野蛮人,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又招呼上了我的脖子,掐得我的脖子几乎都要断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冷芒,声音也是冰冷异常:“我早说了你不要耍什么花招,莫非你都忘了?” 我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他见到我这样的举措,眼里划过一道意外之色,同时还含着微微的探究和追询。我心里着急大叫,我刚才叫的声音也不算小,怎么林潮还不出来,难道他真的宁愿看着我这个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殒在这个面具男的手下吗? 就在我跟面具男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终于传来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冷公子,一切都是误会,还请你放开她!” “放开她?” 面具男冷哼一声:“林相国,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冷公子千万别误会,只是这个姑娘,正是我的千金,我们说的话,叫她听见一些,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林潮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边对面具男讷讷解释着。看他的样子,貌似真的对面具男颇为忌惮,不由让我对面前面具男的真实身份有了几分好奇。 面具男朝林潮望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转过头去望着林潮:“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要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的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冷公子请放心!” 林潮又是忙不迭地解释,面具男又是哼了声,转头冷冷望了我一眼,就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很有些不屑地哼了声。仗着武功高有什么了不得么,本姑娘要是有心学武功的话,才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呢。 可是这时,林潮又紧张兮兮地拉着我的袖子,板着脸说:“你怎么能这样莽撞!今日如果不是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你就绝对不会逃出生天了,要知道这个煞神,可是连我也是不敢惹他的!” “哦,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别的话。看现在林潮的样子,似乎真的对我这个女儿也不是没有着关心,所以我也不愿意再说什么过分的话来刺激他。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彻底将我这种感觉给轰得一干二净: “哼,你知道就好!要是因为你而让我这些年的苦心全部白费,我可不会再顾及什么父女之情!” 我就知道他的心不会那么好,枉我刚才我以为他转性,对我这个女儿有了关心,没想还是老样子。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谁都可以利用,谁都比不上他的利益重要,我这个女儿也不例外。 于是我也冷下脸下来,说:“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很小心,不会对你的宏图霸业有着任何耽搁的。不过,这毕竟是你的宏图霸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完全袖手旁观好了!”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林潮脸色一变,冷冷问出这句话来。 听见他这样的语气,我心里不由有些微的黯然,也是冷笑了一声,说:“你何必再问我,你和那个冷公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林潮的脸色又是一变:“你全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不管怎样,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完这句话,就打算转身要走。既然你对我无情,就休怪我对你无义了。虽然我现在的身体是林若依的,但我与你可是没有一点感情。 更何况,若不是你,林若依也不会去做一个她不愿意做的皇后,她也不会死,我也不会穿越到这里来。 看见我要走,林潮的脸色像开了一个染坊一般,五颜六色变幻个不停。我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视若无睹地经过他的身边,打算就此离去,不要再和他有着什么干连。 可是我刚刚才走了几步,就只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手腕就被一只铁箍一样的东西给紧紧揪住,让我丝毫也动弹不得。 修第二十二章 我还没有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听到耳边传来林潮阴森森的声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不能帮我做事,又知道了我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容得下你!” 我汗,这人是变态吗?我好歹也是他女儿,他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样绝情的事情来? 我转头朝他望去,却只看见他的眼里有着无比锐利的冰锋,冷冷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就此冻结。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望着他,讷讷地说:“你要干什么?” 他冷哼一声:“反正你就是我林潮的女儿,所以你的死生,当然应该由我来决定!既然你无法帮我,又要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那我何必再容你活在这世上!” 不会吧,他难道真的要杀我? 我又打了个寒颤,这厮还真的是比老虎还毒啊。老虎都不食子呢,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杀,看来他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我将手腕转了转,想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我心里忽然想起,他能做到这种地步,肯定有着我怎么都比不上的武功,于是脸色一变:“爹,你真的要杀我?” 他哼了声:“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那我又何必要对你手下留情?” 看来他还真的是铁定了心要将我灭口啊。我翻了个白眼无语望苍天,看得林潮的脸色越来越冷,我也终于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要杀我就行。” 林潮唇边拂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我为何要相信你?” 汗啊,这种话,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出来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现在都要杀我了,我不答应你,难道我嫌我命长了啊?” 林潮看着我,神色之间没有一丝父女温情,良久之后,才冷冷地说:“你说,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那么爹呢,又有没有将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我凝视着他,将这句话慢慢说了出来:“假如你没有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又怎么可以要求我会将你这个爹放在眼里?尊重本来就是相互的,感情的付出与回报也是相对的,关于这些,爹你可知道么?” 林潮听到我这句话,神情暴怒:“你给我闭嘴!关于我该怎么样,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如果你还废话,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我心里不由一阵悲哀,为以前的林若依感到的悲哀。由于这种悲哀,让我的心里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愤怒。 于是我一脸无畏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过情?所以今天,也请不要假惺惺地说这些话了,你尽管将我打死算了!不过这样一来,料想你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会一场空了吧?” “你——”林潮气极,可是原先掐着我手腕的手却松了下来。 知道他已经被我说动,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别以为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什么都不懂,关于权谋之类的知识,我这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起码也是应该懂得一点的。 要是看不穿他的这点算盘,那我这一千多年的时空,岂不是白穿越了? 我继续说着:“怎么,爹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林潮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样子,讷讷地说:“你……你真是依儿么?”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的了,难道对于这样的依儿,爹不满意么?” “满意,怎能不满意……”林潮喃喃地说着这句话,忽的脸色一整,“你当真答应配合我?” “当然会答应,难道我是傻子,愿意被你打死啊?”我呼出一口气,说,“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开始执行你的计划好了,怎么样?” “好!”林潮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我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才不信他不会答应,以他那么大的野心为赌注。 果然,他移开视线,说:“那么,你都要些什么?” 呵呵,看来我的话真的发挥效用了,我的心里完全没有一丝将要进行大阴谋的担忧与沉重,而是得意得几乎要笑翻天了。 既然他这样明白地说出来了,那么,我就不要客气,尽管地提出我的要求好了吧。 可是我还是要再验证一遍,免得他临阵反悔,于是我用一副很不信任的样子望着他,说:“你当真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我的要求?” 他听了我的话,一副自尊心大大受到伤害的模样,眉头一皱,声音中尽是火气:“你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别等我后悔了才哭着喊着要求我!” 看他这个样子,哪有一丝像对自己女儿说话的样子,简直比对最遥远的陌生人说话还要冷漠。 知道妄想唤起他和我的父女亲情是完全不可能,为了让我不会成为他心狠手辣的牺牲品,我也只好使些权宜之计了。 我笑了笑,说:“好,既然你答应的话,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首先,我希望在我省亲的这段日子里,你不要对我的行踪有任何的限制,怎么样,你答应吗?” 他定定望了我几眼,点头:“可以。” “第二,关于对南宫墨羽,我有我自己的一套计划,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踌躇了好一会,才终于说:“还有吗?” “当然有!”我笑了笑,“假如我帮你成功完成计划以后,希望你不要对我下毒手。” “你毕竟是我林潮的女儿,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下什么毒手?”林潮听到这个要求,嘴角难看地抽搐了两下,“你提了这么多要求,满足了么?” “满足了满足了!”我赶紧点头,心里却对他说的话很不以为然。 他说得好听,说我是他的女儿他就绝对不会害我,可是假如他真的不想害我的话,刚才就不会那么威胁我,现在也不会跟我合作,把我当作他的一颗棋子了。 并且,谁又知道他的身后,究竟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他和我之间,还真的成了相互利用与提防的合作者了。 我不由开始同情起原来的林若依来,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应该是她最悲哀的一件事情了吧? 有着无人能及的绝世容颜,又是相国千金,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值得惊羡的事情。可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又有谁能够了解? 原来以前在电视上看的,关于豪门大户的黑暗与揪心,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替林若依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让她受任何伤害,不要让她再生活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中,永远被人当作棋子利用。 林潮听了我的话,又定定将我瞧上几眼,忽然用力一挥袖子,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千万别忘记你现在说过的话!”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朝回廊外走去。 我回头看他的背影,那样挺直那样冰冷,浑然不能给人一点温暖的感觉。就算我是他的女儿,谁知道他对我,究竟会不会有一丁点的温情。 我本来真的是不愿意涉足所有的阴谋诡计与诡云谲波中,可是形势却往往喜欢戏弄人,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如果我不小心,被这些惊涛骇浪湮没的就是我了。 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我也只好装作和林潮合作的样子,实际上关于真正具体要实行的措施,我这个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尔虞我诈的人,一时间还真是无所适从。 看来现在要做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也呼了口气,就也朝回廊外走去。也不知道那个面具男有没有离开相国府,假如他没有离开,那么说不定我又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便只看见眼前的事物都发生了变化。满目尽是缤纷多彩的鲜花,一阵一阵醉人的熏香直朝我的鼻中袭来,让我几乎要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我不由完全沉浸在这一片美景之中,就连有人悄然落在了我的身边,我也是一点都没察觉。 直到一个冷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彻底惊醒过来。 “有人要见你。” 林敏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立刻从遐思中惊醒了过来。我转头看着站在我身边面无表情的林敏,朝他瞪了一眼:“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吓人啊,要是被你吓死了怎么办?” 对于我这样的话,林敏仍是跟以前一样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对我说道:“有人要见你,你见不见?”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知道我的抗议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于是也不再啰嗦,直接问道:“谁呀?” “筱枫依然。” 林敏淡淡望我一眼,说出这四个字来,却是让我一阵心惊肉跳。筱枫依然要见我?他怎么知道我在相国府?他为什么要来见我? 我的心里一直盘旋着这么几个问题,望着林敏,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才好。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里所想,又是淡淡瞟我一眼,说:“看你身后。” 看我身后?这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着朝我的身后望去,却只见春兰正站在我的身后,怔怔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马上对我说出来的模样。 我疑惑望着她,这两个人都太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回到相国府的?并且,他们两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见到我疑惑的表情,春兰赶紧走了上来,对我说道:“小姐,是林公子带奴婢进来的。” “哦。”我点了点头,这时才想起林敏有轻功,当然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进来了。而要带一个人进来,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 我转过头去看林敏,满脸的责怪之色:“林敏,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回到了相国府,为什么昨天不来见我?” 林敏又是招牌式的紧抿着唇不说话,我无奈的将视线投向了春兰,按了按额头,说:“春兰,你说!” “是,小姐。”春兰应了声,又接着说道,“其实小姐不必怪林公子,林公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刚才,林公子便用内力查探到相国府内有个武功极高的人,为了不惊动相国府中的人,林公子才没有进来。现在那人已经走了,所以林公子便带奴婢进来了。” “哦。”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春兰口中那个武功极高的人,应该就是那个面具男了。听她这么说,那个面具男应该也走了,我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这时春兰又在一旁说出一句话来:“小姐,筱枫少爷在外面等候,不知道小姐要不要出去见他?” “筱枫依然?”我不由惨呼,昨天因为揽秀轩有事情,所以我没有和他出去游玩,所以就猜想筱枫依然今天肯定会来找我,可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回到了相国府,并且还亲自找上门来! 要知道我现在一看到他就有负罪感啊,一想到要听从宫主的命令对他用美人计,欺骗他的感情,我就有一种想要躲着见他的感觉。 春兰一脸期盼地望着我:“小姐,究竟要不要去见筱枫少爷啊?” 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搞的,立刻涌上一股寒气。 我自己的丫鬟都对敢当着我的面对他这样花痴,那别的女人还不知会疯狂到什么地步去呢,到时我还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想起将要出现的局面,我就不寒而栗。 并且,要我利用他的感情,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行了,要我一直做,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于是,我赶紧一脸坚决地对春兰说:“你快去跟他说,我今天没空,要他离开吧!” “小姐,这……” 春兰迟疑着,一步都不肯移动,眼睛里充满不甘。 我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这时如果我不答应,她绝对不会死心的,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丫鬟。 那看来我也只有使出点别的方法让她乖乖去拒绝筱枫依然了,于是我坏笑一下,说:“你这样希望我去见他,是不是因为你也想见他啊?毕竟假如我要出去的话,肯定就是带着你了,到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他了。”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春兰慌忙解释,“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奴婢对筱枫依然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哦?”我继续坏笑,“那我该怎么相信你呢,假如你不给点行动表示一下的话?” 春兰听了我的话,赶紧垂头说:“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她就朝林敏望了一眼,林敏却没有看她,而是望着我,似笑非笑:“你似乎很怕见到筱枫依然?” “你不是不喜欢说话吗,今天怎么格外那么多话?” 我心里真是不爽,于是朝他瞪了一眼。他没有反驳,而是笑了笑,说:“只不过无论如何,我今天都是要把你带出去了。” “我才不出去呢!”我瞪了他一眼,“林敏,要是你今天敢带我出去,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敏却仍是好整以暇地笑笑,说:“可我还是觉得,宁愿得罪你,也是比得罪宫主好很多。” “你——” 我彻底无言了,只有怒瞪着他,却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语。他轻笑了一声,说:“你想出去了么?” 听着他这句话,我只感觉刚才还温暖的风瞬间变得冰凉起来,拂起我的长发和衣袂,使得我的心里,都如同被风刮成了一片荒芜的孤城,那样孤独那样冷寂,只想令人远远逃离。 乌云开始密集,在天空中累积成厚重的阴影,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 而我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时一般,充满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不安和恐惧。 我原本以为,林敏就算不是我的朋友,起码也是关心着我的。 可是没想到,在他的心里,无论如何,我都是比不过蓝颜宫主。 就如同现在,假如我不去见筱枫依然,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林敏仍是淡淡笑着望着我,春兰仍是眼神期盼地望着我。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逃离这一切的想法,我淡淡看了林敏一眼,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朝天上看了一眼,说:“好象要变天了呢,我们进屋去吧。” 林敏的唇边仍然带着那抹可恶的笑意,可是眼神却忽然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脸色也微微一变。 我疑惑中,也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他望着的那个地方,站着一个我熟悉的身影。 那是林夫人。 她愕然地站着,望着我身边的春兰和林敏,半晌没有说话。知道这个时侯她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再走也是没用,林敏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可是他的手,却忽然抚上了他腰间的佩剑。 我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样,赶紧朝林敏叫道:“林敏,她是我娘,你不要伤害她!” 听见我的话,林敏朝我望了一眼,总算将手移离了腰间的佩剑。我松了口气,虽然和林夫人并没有太深的母女之情,不过她总算是护着我的,并且对我又很关心,我心里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林夫人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样,朝这边缓缓走来,一边走一边问道:“依儿,他们是你的朋友?” “是啊,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位公子叫林敏,那位姑娘叫春兰。” 听见林夫人这么问,我也赶紧答着。林敏和春兰的神情也放松了很多,看见林夫人向我走来,春兰赶紧朝前一步,说道:“奴婢春兰见过夫人!” 而林敏仍是如以前一样的爱装酷,对林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当是打了个招呼了。 可是林夫人却只是朝对她很客气的春兰淡淡望了一眼,反而将注意力完全凝聚到林敏身上了,看着他,眼里有着微微的探究和征询。 这样的眼神让我不由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林夫人这样看着林敏是什么意思,莫非林夫人也是跟那些花痴一样,看到帅哥都转不动眼睛了么? 我还在胡思乱想时,只听林夫人已经将视线转移开来,仿佛很高兴一般对我说道:“依儿,这位林公子,就是你的好朋友么?” “是啊。” 我愣愣地点头,不知道林夫人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却只看到林夫人听了我这句话后,脸色更加的高兴,忙不迭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依儿就跟林公子和春兰姑娘出去游玩吧,毕竟让人家等着很不好。”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我无论如何看她,都感觉很不对劲?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个有着一直貌似对男人不感兴趣,而有一天终于找到了男朋友,证明她不是蕾丝边的女儿的母亲一样…… 这样的发现,让我又打了个寒颤。敢情林夫人刚才一直望着林敏不眨眼,就是已经将他看成了我的男朋友,并且还很高兴我和他交往的样子。 我不由狂汗,难道林夫人就对我的个人问题这么关心,就算我已经成了皇后,她还希望我干些红杏出墙的事情,再在婚姻之外多交几个男朋友么? 真不知道林若依怎么有这么开放的娘亲,让我这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啊! 听了她这样的话,林敏也是一愣,然后才说道:“林夫人你误会了,其实我们是帮别人来找林姑娘的。” “别人?”林夫人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又是谁要找依儿?” “那个人现在在墙外,因为没有得到林姑娘的允许,所以不敢进来见林姑娘。” 林敏却是无比详细地答着,平生第一次开口说了那么多话。 林夫人仍然在皱眉,因为林敏的这句回答,在她看来根本就相当于没有回答一样。 我却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以林夫人对我和林敏似乎有些暧昧都感到那么惊喜的态度来看,谁又知道她在得知在外面等我的是比林敏更好的筱枫依然时,又会高兴到什么程度。 说不定不管怎样,她都会硬催着我去见筱枫依然。 于是我赶紧说道:“其实也不是谁,只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些酒肉朋友而已,今天他又来找我去揽秀轩,可是爹早就说了不让我去,所以我看,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将这番谎话说完,看着林夫人的脸色也有了变化,心里知道她已经相信了我的话,并且还很怕林潮再次对我有什么惩罚,于是便放下心来。 可是这时,该死的林敏,却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让林夫人的视线马上转向了他。 我不由狠狠瞪了林敏一眼,他这样的举措,现在傻子都知道我是在说谎了,果然,林夫人朝林敏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将视线从我身上扫射过去,望向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春兰,直接丢了句话过去:“你说,那人是谁?” 听了这句话,春兰像终于得到解脱一般舒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夫人,那个等小姐的人,是筱枫少爷。” “筱枫少爷?筱枫依然?” 听到这个名字,林夫人的脸上的色彩变幻得丰富多彩。刚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我就不由暗暗叹气。 看她这个样子,看来今天我是非得要去见筱枫依然了。要是我不去见他,估计不是会被林敏的招牌冰冷杀人功夫吓死,就是会被林夫人的碎碎念烦死。 林夫人的神情经历了无数个变幻之后,总算定格了下来。她笑着对我说道:“既然筱枫公子还在外面等待的话,那依儿你就快去见他吧,总让人家等着也不好。” 我就知道她会说这话,也不知道这做娘的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希望着自己的女儿出墙。 尤其她的笑容,虽然是笑着,但不管怎样,都是给我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觉。 听了她的话,林敏的唇边也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对我说道:“既然林夫人这般说,那就请林姑娘跟我一起走吧。” 真不知道林敏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难道蓝眼宫主就有这么让他害怕吗,为了不让我的任务失败,他竟然打破了他一向说话不超过三句,一句不超过四个字的记录。 看着身边三个人期盼的眼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可是如果要我这样去见筱枫依然,我也是不能同意。 于是我望了望天空,若有所指地说:“看这天气,好像是要下雨了吧?” 看见我这种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的方法,三人都不由集体黑线,然后林夫人稳定好情绪,说了句:“不要紧啊,让府里的丫鬟给你准备好一把伞,不就没事了么?” 而这时春兰也配合极好的点头说道:“夫人说得是,那便让奴婢来替小姐那把伞来吧!” 我简直也滴汗了,她们两个人才第一天见面,怎么就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要将我的后路全部封死? 看着林敏似乎也有说话的趋势,我顾不上装蒜了,赶紧说了句非常无赖的话:“好了,你们都不要逼我了!我就是不想去见他,无论你们说什么,我就是不想去见他!” 然后,我又转头望着林敏,说:“所以你可以去跟他说了,我不会去见他的,你就叫他先走,不要浪费时间在那里等我了。” 林敏听了我的话后,并没有说什么废话,而是点了点头,说:“好。”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要翻墙出去,可这时,却只见春兰忽然冲了出来,拦到他的面前,说:“林公子,让我去跟筱枫少爷说吧,你不一定能说得动他的!” “那好。” 林敏应了声,就将春兰的腰一揽,两人一起向墙外掠去,看得林夫人一阵目瞪口呆。 我却是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们两个消失。春兰什么意思,还说林敏不一定说得动筱枫依然。虽然林敏确实不喜欢说话,可是人家言简意赅,不一定就说不动筱枫依然。 反而是春兰这样的做法,在我看来,可是有着大大的猫腻。 看着他们两个消失不见,林夫人才终于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依儿,你不想去见筱枫依然么?” 我望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脸都是期盼之色,虽然不想挫败她的期盼,但还是叹了口气,说:“娘啊,我可是个成了亲的人啊!” “我知道,可是……”林夫人欲语还休。 “娘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去见筱枫依然啊?难道你不知道,我这样做,可是明目张胆地出墙啊?”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被林夫人吓死了。 林夫人听了我的话,脸色继续阴晴不定:“可是依儿,你当真喜欢皇上么?” 唉,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想回答啊! 我只好避重就轻答着:“就算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毕竟已经是皇后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让你去见筱枫依然啊!”林夫人赶紧说道,“依儿,你要知道娘亲都是为了你好,娘亲真的不希望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既然你不喜欢皇上,那么你又为什么不能去见筱枫依然?” 她的逻辑还真是厉害。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娘,我也不喜欢筱枫依然啊,为什么又要去见他?” “你不喜欢筱枫依然?” 林夫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万分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却只见林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她也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还是一样不喜欢男人……” 听到她这话,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对呀,我怎么竟然忘记了林夫人以前说的这句话? 她以前说过,林若依不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在和南宫墨羽洞房的那天晚上服毒自杀的。而现在林夫人看到我和男子交往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在庆幸自己的女儿终于摆脱了身为同性恋的嫌疑了。 难怪刚才林夫人看我的眼神那样奇怪。 可是疑惑还是在我的心里,既然林若依不喜欢男人,那么她屡屡到红叶居中找小倌又是为着什么?她的那些远播的艳名,又是怎么回事? 我越发感到林若依的身上谜团很多,却偏偏不好怎么去打听。眼见得林夫人还在那里为这个问题纠结着,我赶紧出声打断她的自言自语,说道:“娘啊,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一切我都知道怎么做的。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嘛,我有处理好这种事情的能力的。” 林夫人抬头来看我,眼里神光闪耀,却是只说了一句话:“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嘴唇仍然在讷讷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出口的样子。我也没有说话,等待着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就在这时,却又只见林夫人神情一变,嘴也闭上了。 我似感应到什么一般回过头去,却只见在我的身后,站着林敏和春兰,赶紧问道:“怎样,他走了吗?” “小姐,是奴婢没用!”春兰一脸歉然地对我说,“尽管奴婢解释了好多遍,筱枫少爷却始终不肯离去,说假如小姐不出去见他,他便永远不会离开,直到小姐出去见他为止!” “是么?”我的脸埋入突如其来的一片阴影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可是我的心,却那样疼那样荒凉,是我抑制不住的痛楚。 他为什么要那么爱我,为什么我却偏偏要利用他的感情? 我不能见他啊,见了他,我就要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假如不见他,又会让他伤心,那我该怎么办? 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清冷起来,对春兰说:“既然他想等,就让他去等吧,反正我是不会去见他的!” 春兰赶紧叫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忍心让筱枫少爷等?”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春兰,你千万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是,小姐!” 静默了片刻,春兰终于说出这几个字来,表情中却一片沉痛。 可是谁又知道,我讲出那句话,我的心里,也和她的表情一样,充满无垠的痛楚。 却被我埋得那样深,没有人能够察觉。 春兰的眼里依然盛满浓浓的不甘,我装作没有看到,这时却听见林夫人低低地叹了口气。 林敏也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我,眼里颇有几分探究的意味。似乎在想我并不是一个无私到宁愿让自己死也不会伤害别人的人,可是偏偏不肯为了解药去欺骗筱枫依然的感情,其中是否是有着什么猫腻。 想起林敏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也不由有些迷惘。 难道我不愿意去利用他的感情,并不是因为我太善良,而是……而是,因为我爱上他了,所以才不愿伤害他么? 可是我才认识他不过几天,又怎么可能…… 我们四个人都陷入沉默中时,只感觉忽然有一丝冰凉沁在我的脸上。我抬头一看,只见头顶降下稀疏的雨丝。 原来是下雨了。 林夫人第一个出言打破沉默:“既然下雨了,那我们便进屋去吧。” “好,我们进去吧。” 我也点了点头,便要朝屋里走去。这时春兰却踌躇着不肯走,只是抬头看天,皱着眉说道:“下雨了,筱枫少爷该怎么办呢?” 她还真是对筱枫依然念念不忘啊,我现在真怀疑她也是筱枫依然的粉丝之一了。可是听了她的这句话,我的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好受,在下雨,他在外面等着,会怎么办呢? 他应该会找个地方避雨,或者直接走了吧? 这样想着,我心里也放了下来,皱着眉朝前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回廊下面。 这时雨也大了起来,我转过头去看回廊外面,只见一颗一颗的雨珠,从天空渐渐降落,滴在了干燥的地面。 本来下得极慢,只是稀稀疏疏的雨点而已,随着风声的加剧,雨点也越来越稠密,渐渐的形成了巨大的雨幕,将天地都笼罩在了一片无边的朦胧中。 还有湿润的水气迎面扑来,在我的周身萦绕,似乎将我的心我的眼,都在瞬间润湿。 我禁不住转头去看春兰,她也正好在看我。她毫不畏惧地迎上我的视线,说:“小姐,要不要奴婢去送把伞给筱枫少爷?” 我摇了摇头:“你没必要去了,这么大的雨,说不定他早就回去了。” 渐渐的,我的声音低沉下去:“这样也好,让他不要继续等我,至少,他也会好过一点……” “小姐!” 春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我:“筱枫少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小姐,假如你不相信的话,那就先让奴婢去看一眼,再来给小姐汇报吧!” 我望着她,她的脸上尽是受到伤害时才有着的神情,看来我的这句话,真的伤了她的心。 这只能证明筱枫依然的人气真的太高了,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最完美最无瑕的天神。 我只有点头,说:“你去吧。” 尽管这样说,我心里却是真的很期盼他能离开,不要再等我。 春兰听到我这句话,好象得到莫大的奖赏一般,不住地点头:“是,多谢小姐,奴婢马上就去!”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将视线投向了林敏。我知道她想让林敏再次抱她出墙,可这时林夫人又说话了:“春兰,你直接从大门出去吧,不要再翻墙这么麻烦了。” “是,夫人。” 春兰点了点头,转身要冲入雨帘之中。我慌忙叫住她,说:“怎么不打伞就去啊,这样会淋出病来的!” 她回过头来,眼神炯炯地望着我:“小姐,假若筱枫少爷这样淋雨,也会淋出病来的!” 我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转头对林敏说道:“林敏,那你去里面帮我拿一把伞来吧!” 林敏没有啰嗦,转身就到内室里去拿伞。林夫人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着闪烁而过的一抹奇异光芒,却是转瞬即逝。 我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抽紧,仿佛有一只手正在使劲攥着我的心脏,令得它渐渐扭曲,生疼生疼。 我望着眼前的雨,眼睛里忽然盛满了迷离。春兰一直看着我,忽然轻笑一声,说:“小姐还是不忍么?” “啊?”我被她这句话惊醒,转过头去看她,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唇边是一抹意味莫测的笑容,说:“假如小姐真的不忍,又为何不亲自去见筱枫少爷呢?” 我终于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了,脸色瞬间就变得黯淡下去,声音僵硬:“你别说了,等林敏将伞拿来,你就去看他吧!” 春兰看到我这个样子,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转过头去看无边的雨帘,视线仍在,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不久之后,林敏将伞拿来了,他将伞递给春兰,我说:“你去看看吧,假如他已经没在了,你就赶快回来!” “是。”春兰答着,就打着伞向外面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远走,忽然感到心里无比的沉重,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春兰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可是我仍然盯着那个方向。 我好期盼她快点回来,告诉我筱枫依然已经离开的消息,那样,我的心里,就不会那么纠结那么痛苦了。 可是还没过多久,就只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春兰,她手里打着一把伞,正朝这边跑来。 我不由放下心来。看她这个样子,筱枫依然肯定已经走了,不然她手里的伞也不会自己留着,而是会送给筱枫依然。 于是我看着她越跑越近,唇边已经出现了笑容。 直到她跑到我的面前,我才蛮有把握地问:“怎样?我都说了他一定走了吧,所以你这一趟根本就是白跑,还是把伞收起来吧!” 春兰却没有听我的话,而是摇摇头,脸上是一种沉沉的哀伤:“没有,筱枫少爷一直没有走。” “那你——”我的笑迅速消逝,指着她,“那你还打着伞回来,就让他在那里淋雨么?” 春兰仿佛没有注意我的怒气,而是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就是让他在那里淋雨。” 修第二十三章 “你——”我不由气极,“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很关心筱枫依然的吗,现在怎么忍心看他淋雨,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伞给他!” 春兰抬头看我,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讽,唇边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奴婢的确不忍心,可是奴婢想看看,小姐究竟忍不忍心!奴婢想看看,小姐在见到被雨淋着,却仍然在雨中苦等着的筱枫少爷,究竟会不会有丝毫动容!奴婢也想看看,听到筱枫少爷在受这样的苦,小姐究竟会不会亲自去见他!” 我看着她,只感觉我的心越来越痛,几乎要撕裂成碎片,化成血水流淌出来,才能让我从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解脱开。 可是我说出的话,却是清冷如初:“你不要再说了,还是先送伞给他吧,要是他被淋出什么病来,我可真的是会于心不安的。” 说完,我转身要走,春兰疾步赶了上来,一把将我的袖子拉住:“小姐真的、真的一点点也不在意么?” 我没有看她,怕她看到我脸上的不忍,点头:“不错,我真的一点一点也不在意。” “真的么?”春兰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却仍是倔强,“难道听到奴婢这样说,小姐真的还不在意么?难道小姐,就真的不顾筱枫少爷对小姐的深情一片,而对他不闻不问么?” 我心里一震,他对我,不,应该是对林若依,真的是痴情一片的吧?不然,他就不会为了要见我,而让自己受这么大的苦了。 想起那日和他一起出去郊游的情景,我只感到我的心忽然锐痛无比。 可是我的声音,却是含着些微的嘲讽:“他对我的深情?他喜欢我么?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啊?” “不是……不是一见钟情……”春兰的声音突然拔高,“小姐,不是一见钟情啊,慕容少爷他……他早就喜欢小姐了啊……” 我心里更是如被针扎,却只是淡淡的说着:“你说什么?” 春兰紧紧抓着我的袖子,眼泪似乎都要流了出来:“小姐,小姐,他是真的喜欢你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他受苦吗!” 她一边说着,眼泪却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滴在我的手上,温热的液体让我冰凉的手有了热度:“小姐,奴婢求你了,你去看看筱枫少爷吧,他淋雨的样子那样可怜,便连奴婢看了也是不忍,小姐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小姐,奴婢求你了……” “春兰!春兰!你要干什么,你快起来啊!”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要跪下来的春兰,赶紧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 “除非小姐答应奴婢的要求,否则奴婢长跪不起!” 春兰倔强地望着我,我使劲拉她也是无济于事。我无奈的看着她,看来今天我如果不答应她,她可真的会是长跪不起了。 我不由对天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倒霉,还要受她的威胁啊! 这时林夫人也走了上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说:“依儿,你就去见他吧。” “娘?” 我不由怔住,望着林夫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夫人叹了口气,说:“他毕竟对你一片深情,你自然也不能这样辜负他,所以,你还是去见他吧。” “小姐如果不去,也许慕容少爷真的会一直在雨中等待。但是慕容少爷只是一介书生,他的身子那样弱,也许会出什么事情……” 春兰也抬起头来看我,眼里依稀有泪花闪烁:“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了么?” 我为难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舍。 看到春兰的神情,心也不由软了下来,只好跺了下脚,叫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们了,索性就答应你们算了!春兰,把伞给我吧,我去跟他说!” “小姐答应了?”春兰立刻破涕为笑,脸色变化之快让我自叹弗如。 真是受不了她了,原来早就是知道我会心软,所以才用这招来胁迫我。 不过……我望向雨帘,心里在极力的自我解释,就算我现在去见他,也一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吧。 就算我和他在一起要欺骗利用他的感情,可是为了不让他伤心,不让他继续为了我淋雨,我去见见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顾不上再听她们长篇大论的赞美之词,将伞撑开步入雨帘。 无数细小的小水珠飘进伞里,浸润我的衣裳,有种冰凉的触感。 我向前走着,脚步犹疑,不知道这样走着,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既然已经走了,就只能一直走到底。 我一直向前走着,眼看相国府的大门离我越来越近,我握着伞的手也开始沁出冷汗。 假如……假如真的到了我非要利用他感情的那一天,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低到最低的水平?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了,渐渐的,我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门口。 我站在门里,没有迈过门槛,而是只远远地朝外望去,看着无边的雨帘中,那个模糊的人影。 我是不是花了眼睛,才会看到这一幕景象?只因我从来不敢相信,会有那样一个人,在这样的暴风雨中等待着另外一个人出现,而那个人,却也早已对他说过,她不会出来见他。 但他,却一直在等待,纵使是虚无的等待,也要坚持下去。 在这样的暴风骤雨中,不管淋着雨会出现什么后果,不管她是否会出来,也要坚持等下去。 我只觉得我的鼻翼突然有点微微的发酸,仿佛有什么液体将要从我的眼眶流出,将我的神志湮没。 一阵暖流从我的心底涌起,将我全身的寒气都驱逐怠尽。 伞缓缓从我的手里滑落,一直滑到地上,将我的神志惊醒。 我慌忙反应过来,将伞捡了起来,向雨中走去。 筱枫依然正站在雨帘之中,雨水笼住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却看到他的身子正在雨中瑟瑟发抖,似乎抵抗不了暴雨的寒冷。 可是他却没有一丝退缩,仍然定定地望着相国府的大门,伫立成一座雕像。 我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是极喜欢林若依的,所以才会为了她,作出这样大的牺牲。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一直看着我向他走去,唇边渐渐拂起一抹笑容,声音因为寒冷而颤抖:“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终于还是来了……阿嚏!” 他狠狠打了一个喷嚏,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有些微微的疼,于是将伞挡在他的头上,说:“别说话了,先进去换件衣服吧!” “好。”他点点头,转头看我,眼里是深深的眷恋。 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神情,赶紧转过头去,他接过我手里的伞,将它举到头上,说,“依依靠过来一些吧,雨水会把身上弄湿的。” 听了他的话,我只好向他靠去,才能让自己不会置身于雨中。 可是这样和他靠着,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他,而是沉迷于他的气息中,一直向相国府中走去。 很快就到了回廊里面,春兰看到我们到来,眼里充满浓浓的喜悦。 林敏仍是淡淡地站着,望着我们,没有一点表情。 林夫人也是在望着我们,只是眼里的情绪却分外的奇怪,似乎在欢欣着什么,又像在担忧着什么。 见我和筱枫依然都走到回廊里面了,林夫人赶紧走了上来,对筱枫依然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真的淋雨了呢,就该听依儿的话走了啊!” 筱枫依然朝她笑笑:“不要紧的,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唉。” 林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我见气氛有些奇怪,赶紧朝春兰叫道:“好了,你也不要在一边傻看着了,快去帮筱枫少爷换衣服啊!” “是,小姐!” 被我这样一提醒,她赶紧反应过来,走过来领筱枫依然进里室。而这时,原本在一旁服侍我的一个叫秋兰的丫鬟也赶紧走了上来,一起向里室走去。 筱枫依然慌忙说:“不要麻烦你们了,我不要紧的!” 我转头看他,微微带着点责备地说:“这怎么可以!刚才你就打喷嚏了,要是还不换衣服的话,你肯定会感冒的!” “哦。”他不再说话,只是看到我在望他,神情之中好象有点不正常,似乎有点闪躲,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发现他的脸,貌似又红了起来。 汗哪,难道他真的就有这么纯情? 可是看他以前对我吻来吻去的样子,死活不像一个纯情的人啊! 筱枫依然跟着春兰和秋兰两个花痴向前走着,我也赶紧跟在后面。 看着筱枫依然的背影,我不由有些失神。要说我对他没好感肯定是假的,他长得那样帅,并且有这么有才华,哪个女孩子瞎了眼才会不喜欢他。 可是想着假如要我喜欢他,我又感觉似乎少了点东西。 唉,真是纠结啊。 正在这时,我只觉得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正触到筱枫依然的眼睛,不由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的眼睛好黑,就像最纯净的黑曜石一样,丝毫不搀杂任何的俗尘。 他的睫毛好长,微微笼在眼睑上,就像一层浓重的帷幔,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显迷离。 他的鼻梁好挺,就像万年积雪的冰山,那样俊挺那样无瑕。 他的嘴唇好性感…… 天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赶紧别开视线,只听见他微微含着疑惑的声音传来:“依依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摇头,我怎么能说我是看他看得呆住了啊! 可是谁又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转头看我,让我这样措手不及呢! 并且这时,我的脑中还像放电影一样,掠过他那时候吻我的场景,脸不由也红了。 难道跟他在一起呆久了,我也变得纯情起来了? 我赶紧转过视线,说道:“好了,房间到了,你就快点进去换衣服吧!” 他见我这样,也不再说话,就向房间里走去。可我这时却看到春兰在微微抖动着肩膀,和秋兰在说些什么。 我只好拼命忽略她们的举措,要她们拿一件男人穿的衣服来,然后再把筱枫依然的衣服拿下去烘干,就把她们挥下去了。 这两个花痴也不知道脑袋里想些什么,每天就只关心这种八卦,我好歹也是皇后,她们也都知道我的身份,还想把我和筱枫依然撮合在一起,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看来筱枫依然这个大众情人还真是厉害,这个京城里面的女孩子,貌似不管是谁,都摆脱不了对他的崇拜。 她们下去以后,整个房里就只剩下我和筱枫依然了。他正在扣那件衣服的腰带,也许是由于不合身的原因,他老是扣不好。 我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忍着笑去帮他,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有许多奇怪的光芒在闪耀。 可是忽然,一个喷嚏又响起来了。 我不由又责备起他来了:“你为什么要在大雨里等?我都说了我不会出去的,你还等,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依然望着我,眼睛里是灼灼的光芒:“依依认为我傻么?” 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赶紧移开视线,声音却依然强硬:“是啊,你真的很傻,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哪有人像你这样不顾惜自己身体的,我都说了我不会见你,你还在雨里面等,结果,结果让自己——”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怀抱里面。 登时一股清新的翠竹香味将我笼住,让我沉醉其中,目眩神迷。 筱枫依然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喃喃:“是啊,我很傻,我真的很傻!我那么傻,竟然不知道你就是依依,竟然在看到你的面具落下之后才认出你来,我真的太傻了……” 听到他的话,我赶紧清醒过来,我怎么可能会被他的怀抱蛊惑? 于是我使劲将他推开,脸还在通红中:“你要干什么!?” “依依……”他望着我,眼里有种受到伤害时才有着的神色,“依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心里的怒火在看到他这个天生小受般的模样时又莫名其妙湮灭,于是将声音放缓了下来,说:“我当然记得你啊,你不是筱枫依然吗?京城第一才子这么大的名气,我又怎么不记得呢?并且那天我们也一起出去郊游了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你说的就是这个?”他的语气不由自主低沉了下去,忽的轻笑一声,好象自嘲一般说着,“也是,我怎么能期盼你会记得我,我真的很傻……” 我心里不由更加的不好受,于是伸手在他肩上拍拍:“好了,你很聪明,你一点也不傻,都是我说错话了!快点恢复你以前的样子吧,现在可不像刚刚见到我时那京城第一才子的派头哦!” 他被我这样一拍,赶紧反应过来,唇边又是像以前那样温和的笑容:“依依,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再到那次我们郊游的那个地方去游玩,毕竟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一起过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被一片灰败的颜色所笼罩,让我看得只感到心里的愧歉更深。我越发的不敢去看他的脸,只是勉强笑笑:“你是想叫我去和你一起踏青,所以才来找我的?” 他很诚实地点点头:“是啊,依依答应么?” “你脑子没病吧?” 我伸手往他的额头摸去,他见我的手伸去,慌忙红着脸躲开。 我呼出口气:“拜托你好好用脑子想想好不好?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么出去踏青啊,你想淋死吗?” 真是不知道他明明身为京城第一才子,脑筋怎么这么不灵光,只想着风花雪月,也不想想雨这么大怎么有风花雪月让他观赏。 风倒是不错,这么大,几乎要冻死人,可是这种天气出门,除非我有自虐倾向才会答应。 他听了我这么说,眼神一亮:“依依,你答应了?” 看他这样一副像得到棒棒糖奖赏的小孩模样,我还真不忍心伤害他,只好勉强压下心里的歉意,无奈地说:“那要看老天是什么意思咯,假如它想让我去,就停了这场雨,假如它不想让我去,就不要停,怎么样,你答应吗?” 他的脸上露出容易满足的笑容,点头:“只要是依依说的,我都答应!” 我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虽然他的回答肉麻得让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是这也代表在他的心里,我的话,就几乎可以被他尊为圣旨,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违背任何一句我说的话。 而他的这片深情,我却注定是要辜负了。 但这时,却发生了一件让我郁闷无比的事情。 只听从门口传来两个高兴无比的声音:“太好了,小姐答应了!那小姐不可以反悔哦,奴婢一定会期待雨停的!” 我无比郁闷地望着从门口跳进来的春兰和秋兰,额头尽是黑线地问她们:“你们一直在门外偷听?” “小姐请明鉴,奴婢没有偷听啊!”她们两个以一副非常欠揍的无辜表情望着我,嘴里还大叫冤枉,“奴婢们是站在门口正大光明的听,这不是偷听啊,筱枫少爷是吧?” 我无语地盯着她们两个,我沐依依是什么人,竟然被她们两个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可恨她们竟然还搬出筱枫依然出来当挡箭牌,究竟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真的很想将她们收拾一下,让她们不要对我太过无视,也让她们自觉点,别把我这个小姐当空气。 就算以前的林若依多不在乎她们的态度,可是对于我,我却是要立威的。假如不让她们两个人知道我这个小姐的厉害,那么以后她们还不是会骑到我的头上去? 所以这个整顿丫鬟风气的问题,还真的不能怠慢。 于是我眼珠一转,装作很随意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没多久!” 春兰听见我这样问,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察言观色地摇头。 “真的没多久?” 我狐疑的问。春兰一向机灵,谁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春兰很诚实的点头:“真的没多久!” “哦,那就好。”我转头看秋兰,“那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是吧?” 春兰赶紧向秋兰递眼色,我轻咳一声,说:“春兰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怎么老是眨个不停?要不要我替你去叫个医生来看看?” “不,不用麻烦小姐了!”春兰赶紧回答,慌忙移开向秋兰暗传信号的视线。 我心里暗笑,耍小手段本姑娘一向耍惯了,又有谁能比得过我? 于是我去看秋兰:“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啊?是不是像春兰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看到啊?” 秋兰的脸上掠过一片慌乱,期期艾艾地回答:“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么?”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么?”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秋兰的声音中已经出现了哭腔,惟恐我不相信她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小姐千万要相信奴婢!” 我很满意地看着她,说:“你起来吧,希望以后别人问起的时候,你也能这样回答就好了。” “是,奴婢遵命!” 秋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我的眼神开始变了。 这就好了,虽然我的确非要和筱枫依然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但假如授人把柄就不好了。 因为我毕竟是皇后,所以这两个目击我和筱枫依然进行“亲密接触”的目击者,假如不封住她们的嘴,传到南宫墨羽的耳朵里,我可是没好下场的,于是我也只能这样做。 并且她们两个,不管如何,以后也不敢对我太过随便了。 我见事情已经办妥,于是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挥挥手说:“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雨停好了,不过看这个样子,貌似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这时,筱枫依然走到了我的身旁,低低地说:“依依不愿雨停么?” “呃……” 我回头看他,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忧伤,忽然不忍起来,赶紧大笑:“哪有哪有,我什么时候希望过,哈哈,不要歪想嘛!” 看大家纷纷嘴角抽搐的样子,我就知道我铁定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可是也没办法啊,我又对筱枫依然没有一丝超过友情之外的感情,要我和他像情人之间交往一样的去外面游玩,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再说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有一种利用他欺骗他的罪恶感涌起,所以我当然是期望离他越远越好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只要看到他忧伤惆怅的神情,我所有的坚决,就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难道,真的跟林敏说的一模一样,我……爱上他了么? 我心里一惊,慌忙将视线移向窗外的雨,希望老天能够听到我的祈祷,让雨永远不要停,永远这样下下去。 起码那样,也能给我逃避他的行为一个合理的接口。 下吧下吧,最好下上几天几夜,然后发大水,让筱枫依然永远没有机会出去踏青。 呃,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恶毒了一点? 所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不然也不会见鬼似的,将本来这么大的雨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小,并且还有停止的趋势! 正当我在心里把老天爷骂得个死去活来时,筱枫依然和旁边两个无间道都一脸欢欣地叫了起来:“哇,雨停了呢!” 我也只好附和似的说:“是啊,雨停了。” 心里仍然不停地骂着老天,却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失望,这种感觉真是好惨好惨。 并且筱枫依然还像凑热闹一般走到我的面前,说:“依依,现在可以动身了么?” 我不死心地看了几眼外面,只见一片风平浪静,安静得恍如幻觉。 知道自己垂死挣扎也是没用,于是我只好点头,说:“好吧,我们出去!” 然后回头用足以杀死人的眼光看着身后两个无间道,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两个不准跟来知道么?否则以家法惩治!” 丢下这句恶狠狠的话之后,我便和筱枫依然扬长而去。 刚走出大门,筱枫依然就微微一笑:“依依刚才好威风呢,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 “你说得对,我本来就不像以前的林若依!”我听到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很不爽,似乎很想将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林若依撇清关系,于是扬起头看他,像示威一样地说,“怎么,你有意见么?”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他轻轻地笑着,“还是现在的依依好,是我梦想中希望见到的依依。” 他说着这句话时,好象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神变得非常迷离,让人真的好想吻上他的眼睛。 我赶紧抑制住自己的这种犯罪想法,脸却渐渐的红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有着这样的感觉。 我在心里开始琢磨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却一点都想不透。 什么叫“还是现在的依依好”?难道……他喜欢的,不是以前的林若依,而是现在的沐依依么? 想起之前和他在外面郊游的那一次,他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说现在的我,比以前的我,更加的让他喜欢。 我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一阵轻微的甜蜜。虽然轻微,却也让我觉察到,心里不由重重一颤,旋即又有着微微的恐惧。 莫非,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不然,为什么我的心里,会因为他不再喜欢以前的林若依,而有着这种甜蜜的感觉? 我只好不再想这个问题,转头对筱枫依然说道:“依然,我们索性不要去郊外游玩了,我现在肚子饿了,我们索性去一家酒楼吃饭吧。” “好啊,一切都听依依的。” 筱枫依然依然笑得温煦怡人,却是让我的心里又是一苦。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要喜欢我?起码那样一来,我的心里,就不会因为欠着你的情,而这样充满苦涩与愧疚了。 总算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斜阳居”了。 坐在“斜阳居”里,展望着四周唯美的风景,品着上好的茶水和精美的点心。 都说“斜阳居”是这里最有名气的酒楼,一般什么王孙贵族都会聚集到此,沟通一下感情。 我是第一次来,当然眼不离风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转动着脑袋瓜子。 筱枫依然依然笑着望我,眼里尽是柔情一片。 “你知道揽秀轩吧?” 嗯?谁讲起揽秀轩来了?难道我的揽秀轩竟然有这么大的知名度了? 我忙把耳朵伸长,听着他们的八卦。 “你知道那个嫣红吧?那曲子唱的,舞跳的,简直是消魂噬骨。还有那个眼神,爷实在是太爱那调调了,呵呵……” 那男人一脸邪笑,满脸都是对秦烟烟的猥琐之情。 “那女人可是个贱货!看那样子清高得很,看客人也要看才情,可是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货色?” 另外一个男人脸色猥琐中夹杂着不屑,对秦烟烟毫不忌惮地进行着人身攻击。 竟然这么说我朋友!就算秦烟烟确实做过背叛我的事情,但她好歹总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侮辱她? 转头看见筱枫依然的手也在握紧,忽然想起秦烟烟也是他的朋友,于是赶紧将他的一压,小声说道:“别激动,激动不是你风格!我脾气比你差多了都没有生气,你气什么?” 虽然我们都在大厅里坐着,但是那几个猥琐男却根本没有认出我就是揽秀轩的老板,竟然一直当着我的面使劲践踏咱们揽秀轩。 “她是挺贱,可爷就是喜欢,呵呵……下贱的好啊,床上玩的尽兴。” 猥琐男一号接着说道。 “呵呵呵呵……有机会,爷也一定把她绑在床上,折磨她浪荡到死!呵呵……” 猥琐男二号也不甘示弱。 “砰……”我实在忍不住了,索性一脚踹翻桌子,掐着腰,笑问:“谁说要折磨我们揽秀轩的姑娘啊?” 两人一看是我,当即一惊!猥琐男一号随即恢复了最恶心的邪笑,站起身,向我踱过来,口含大粪的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沐老板!不过沐老板怎么生气了,你们揽秀轩名字取得再好,不还是一个青楼吗,说说你们青楼里的姑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别人我是不会管,但谁让你们说我朋友?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猥琐男二号又走了上来,一脸的猥亵:“沐老板何必生气!呦……来,陪爷喝个小酒,唱个小曲,再让爷玩玩,爷今天就不怪你掀了爷的桌儿,来,先亲个,呵呵……” 猥琐男二号一张臭嘴,冲着我就来了…… MD,现在竟然连我都敢调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毫不犹豫,运足了十二分的劲,向他脸上甩去。 两个男人都被我镇住,待反应过来,疯一般的向我扑来…… 哈!怕你们!尤其是在这么多的围观者面前,能出风头,我干嘛不出呢? 我踢,我踹,我用我的跆拳道逞威风! 样式很简单,却很有效!一时间惨叫声声嘶力竭…… “你个贱人!知道我是谁吗?”猥琐男二号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又开始对我吼。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有个习惯……就是……吃屎!所以说,你嘴臭,能理解!” 身后观战的人群,哄然大笑,我也很得意,这样做似乎有点当明星的感觉了啊。 “你……你!你个贱人,我哥哥乃当朝户部尚书……” 又是陈小三家的败类!你以为我惹不起?我连陈小三都敢收拾,还怕你? 并且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地步了,怎么样都要出口恶气! “你哥哥好厉害哦,小女子怕怕啊……” 我一副分外害怕的模样,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怕!哈哈……啊……”  “啪……” 又是一个响亮!我送他的! “你真以为你自己是户部尚书的弟弟,你就可以狗仗人势,你就可以横着走了?我告诉你,你回家好好问问,你家的陈小三,是不是也败在了我的手下?就连现在,他连看到我也是要点头哈腰像个孙子!你是什么人,你算老几,竟敢来调戏我,今天我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还告诉你,以后最好不要在背后说我们揽秀轩的坏话!我们揽秀轩是青楼,可是没有你们这些猥琐男,我们的青楼又怎么能开得下去!以后假如再让我遇到这种情况,我给你的教训,可就不止这么一点点了!” “嘭……”说完这话,我抬腿又是一脚! 这时候,咚咚咚咚……跑上楼好多人,并架着颤抖的猥琐男二号。 那个猥琐男二号也太逊了一点,被我这样一踢,竟然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就这个恶婆!贱人!给我打!打死!” 猥琐男二号底气不足,脸涨得通红,猥琐男一号见来了救兵,忙从我手下溜走。 猥琐男二号手一挥,他手下那些人疯一般冲向我,以猥琐男二号的口号分析,他是要砍死我! “住手!” 温和却不怒自威的声音,清淡却闪着冰凌的眼神,成功的阻止了所有前进的恶魔。 我慌忙的转身,用手挡住筱枫依然的脸:“你傻啊!也不绑个黑布再出来!万一这帮小人打击报复怎么办?” 可是…… “筱枫……筱枫少爷!” 猥琐男一二号齐呼,腿也开始打漂…… 他们怎么这么怕他?他不就是筱枫世家的继承人么,又不是什么大官,那些人干嘛这么怕他啊? 我看着筱枫依然,忽然感到他的身上充满着无数我不知道的秘密,原来我真的是有些孤陋寡闻。 “筱枫少爷,请为小的做主啊!”猥琐男一号开始哀嚎。 我白他一眼:“你不会这么没眼光吧?你没看出来,我和筱枫依然可是一起来斜阳居的吗?” “你们都下去吧,这次的事情,我就相当于没有发生过。” 筱枫依然对我温柔地望了一眼,又转眼望向那两个猥琐男,眼里却尽是清冷一片。 果然人都是两面派,只是不知道筱枫世家背后,又是怎么具有这么大威力的。 “是是是,小的告退……” 那两个猥琐男看到筱枫依然的神情,顿时被吓得就跟孙子一样,又被我大脚,大巴掌的伺候了一顿,屁滚尿流地带着人走了。 见他们走远,我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筱枫依然笑道:“依然,你刚才真的好威风哦!” “依依,你不喜欢刚才我那个样子吗?” 筱枫依然也低头看我,眼里有着微微的担忧在闪耀。 我赶紧摇头:“不是啦,只是感觉你刚才的模样真的好陌生,与你平时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假如不是我知道你在我的身边好好地站着,我肯定会以为你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呢。” 这倒是我的真实想法,毕竟他这么大的转变,我一时真的很难适应。 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许,喃喃的说:“既然依依不喜欢,那我就做平时的自己好了。” 真是的,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害得我心里对他愧疚,越发的深了。 我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刚才那两个人,怎么这么怕你啊?” 他笑了笑,说:“因为我的官比他们要大啊。” “你的官比他们大?”我疑惑地望着他,“依然,你什么时候当官了,你不是筱枫世家的继承人吗?” 筱枫依然笑笑:“依依怎么都忘记了,我是去年的新科状元,现在可是京城都府尹啊!” “啊?” 我不由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京城都府尹可是个大官,这次发告示来找我的,就是京城都府尹盖的章。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跟个文人没什么区别的筱枫依然,竟然是个这么大的官,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是…… 我不由邪邪一笑:“依然,南宫墨羽不是有出告示让你找我吗,怎么你现在不去报告他啊?” “依依。” 听了我这句话,筱枫依然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的认真。在其中,还似乎包含着些许的无奈和伤感。 我顿时愣住,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变化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只听他轻微地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拥进他的怀里,声音中尽是不舍:“依依,我又怎么会将你让给别人……” 被他这样抱着,聆听着他稍显迷乱的心跳声,我只感到心里一片惘然。 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不但不排斥被他这样抱着,反而还极容易沦陷其中,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我心里一乱,慌忙伸手将他一推,他被我推开,静静看着我,满眼俱是深深地痛楚。 我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喃喃地说:“我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依依……” 他讷讷着,眼里更是流转着亘古不变的忧伤,让我看得心里一痛。 我忽然想起,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继续辗转在这一份毫无希望与前途的感情上面,让他这样一直痛苦下去,还不如我现在对他绝情,让他断绝掉这一份无谓的付出,也好胜过以后的痛苦万分。 可是,他的九龙玉佩,我该怎么办…… 无意识地,我说出一句话来:“在你的身上,是不是有块九龙玉佩?”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慌忙反应了过来。天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这样直白地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会怀疑我接近他的目的才怪呢。 于是我慌忙抬起头来看他,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微皱着眉说道:“依依以前不也是见过九龙玉佩的么?” “是么,我忘记了……” 差点就露出马脚来了,我慌忙掩饰:“毕竟是以前看过的了,现在我早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哦……” 筱枫依然的眼再次陷入黯淡之中,唇边有着一抹自嘲般的笑意:“原来你真的全部忘记了……也是,毕竟在那时,你就本没有接受它的意愿……” 修第二十四章 他的这番自言自语弄得我心里疑惑万分,却是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多说多错。但这时,却只听他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依依,你现在……真的还想看到九龙玉佩么?” “那是当然!” 他不提这件事那是最好,并且还提出要让我看九龙玉佩,我当然是要答应了。本来我就对那块九龙玉佩有着非凡的好奇心,蓝眼宫主要我想方设法得到这块玉佩,可我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现在有让我开眼的机会了,我又怎能错过? 听见我的回答,筱枫依然好像分外高兴,对我笑了笑,说:“既然依依想看的话,那我明天就带给依依看。” “明天?”我皱了皱眉,“难道那块九龙玉佩没有在你的身上么?” 筱枫依然笑了笑,说:“九龙玉佩是我们筱枫世家的至宝,我平日当然要好好地保存着。并且就算我是筱枫世家未来的家主,我也是不能随便动它的。” “哦。”我表示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却是不知这个九龙玉佩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拿给我看,难道不怕带出来的时候,会被别人抢走么? 并且,他为什么会在听见我说想看到玉佩的时候,高兴成这个样子?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那就索性不要想了。 我摇了摇头,对筱枫依然说道:“好了,东西已经吃完了,我们走吧。” “好的。” 筱枫依然点点头,便和我一道向楼下走去。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我却没有了一点逛街的心情。心里一边想着明天要看到九龙玉佩,心情激动得要命;可是却又一边在想着要欺骗利用筱枫依然,心情又沉重了下去。 就这样在无比矛盾的心情的纠缠下,筱枫依然在耳边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就一直盲目地和他向前走着,忽然只听见一阵喧哗的声音传来,然后筱枫依然在我肩上轻轻一拍,说:“依依,揽秀轩到了。” 我一惊,赶紧抬眼一看,却只见揽秀轩就在我面前。我不由诧异道:“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要直接回去吗?” 听见我这么说,筱枫依然不由微微一笑:“依依方才不是答应了,与我一道来揽秀轩么?” “我答应了么?” 我一阵惘然,忽然想起刚才我走神的时候,筱枫依然确实在我的耳边说了什么的样子,于是也赶紧装作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叫道:“是呀是呀,我记起来了,都怪我这破记性!走,我们进去看看吧,已经离开一天了,也不知道我的揽秀轩变成了什么样子!” “好。” 筱枫依然也不废话,就和我一起向里面走去。那些姑娘们看到我来,都朝我行了个礼,便去忙她们的事情去了。 刚一进去,就只看到墨落正在里面整理账簿,看到我进去,他的双眼一亮,然后赶紧迎了上来,笑道:“林姑娘,你来了?” “是啊。” 我点了点头,和他说了一些揽秀轩里面的生意情况,便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问道:“对了,烟烟回来了吗?” 听见我这个问题,墨落的神色划过一道怅然,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估计秦小姐对林姑娘还有些成见没有消除。” “我知道。”听见他这么说,我的心情也低落下去,“要是她原谅了我,她就不会去告诉我爹,说我在揽秀轩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恨我,竟然会因为叶离秋这样对我。”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墨落喃喃地说了这句话,又欲语还休。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我赶紧问道,看墨落的神情,绝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这件事情,又是使得秦烟烟与我的友情彻底决裂的原因。 “呃……” 墨落踌躇着,望了望我身旁的筱枫依然,却没有将那件事情说出来。知道他是在顾忌筱枫依然,我也不由朝筱枫依然望了一眼。 看到我的眼神,筱枫依然的神色一黯,确实微微一笑,说:“依依,我先和墨落老板聊聊,我去揽秀轩别的地方看看。” “好。” 我点了点头,他自己开口对我说这话最好,也免得我亲口说伤了和气。不过看他的表情,也许我这样做,也是伤了他的心,毕竟自古以来情人之间都不应该如此避忌,而我对他,明显就没有这种信任。 唉,谁知道我是真的不喜欢他呢? 见筱枫依然走远了,墨落这才说道:“其实那时秦小姐走后,我就去找了她,向她说明了你的苦衷。她当时很是动容,也决定要回来跟你和好,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一下,我听得心被吊得老高,见他这样吞吞吐吐,慌忙叫道:“可是什么,你快点说啊!” 他叹了口气,说:“可是她去后花园找你的时候,却是黑着脸出来的。当时春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她有没有见到你,但她那时却是冷冷地说你的事情从此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再见你。春兰心里知道事情不妙,就慌忙来找我,而我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大事不好,后来去你房里一看,果然发现你不见了。” 我心里却是疑惑一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明明没有来找我啊!” “这就奇怪了。”墨落的眉微微皱了皱,“她没有见你,你也没有看见她,难道……” 他的眼忽然直了,直直地望着我,说:“林姑娘,那日你在后花园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那天在后花园里,我干了些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像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那个时侯,我和小七一起在后花园里!难道……” 我的眼也直了,难道,那个时侯我和小七嬉戏的情景,都被秦烟烟看到了?天知道那时只是我在追打着小七,可是在别人眼里,却像极了打情骂俏,莫非秦烟烟就因为这副情景而产生了误会? 这时墨落也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说她怎么会一句话不说就走,并且脸色还黑成这样……” 我不由苦笑,看现在的情形,她铁定是以为我和小七之间有着什么,从而令我“背叛”了筱枫依然,所以难怪她这么恨我。 可是这种事情最难解释了,我该怎么样,才能消除她的这种误会呢? 墨落仿佛看穿了我心里所想,叹了口气,说:“现在唯一能让你和秦小姐和好的办法,就是将小七送走。” “将小七送走?”我皱了皱眉,“可是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把他送走,他又能去哪里呢?” 墨落仍然叹气:“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很难解决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很久没看见小七了,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哦,他这些天都住在揽秀轩里,我怕他出去惹什么麻烦,就一直不肯他到前堂来,所以你这次来,就没看见他了。” “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小七这样绝世的姿容,如果一直这样住在揽秀轩中,没准就会惹起什么风波来。于是我想了想,对墨落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今天就叫人将小七送到相国府来吧。我相信他住在相国府里,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好。”墨落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相国大人那里……” “他那里你不用担心,你尽管将人送来就是了。” 林潮 林潮早就和我有了协议,我的事情估计他也不会来管,所以我要墨落带个人进来,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将小七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忽然想起来,小七毕竟上次在我伤心地时候给了我安慰,虽然他仍然是个损人不已的毒舌王,可是这毕竟是他的本性,也并不是有意针对我,于是便想买件什么礼物给他,以表示我这个主人的宽宏大量。 但对他又不是太了解,于是便向墨落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小七最缺什么?” “小七?”墨落皱了皱眉,想了想才说,“我看他每天穿的衣服都是那么几件,又不想让我们给他破费,所以我想,他应该最缺衣服了吧?” “哦,我知道了。” 那就去买件给衣服他好了。 可是墨落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奇怪:“林姑娘,你是想给小七送件衣服么?” 我点了点头:“是啊。上次他帮了我一个忙,我还没有谢他呢,所以这次想买件礼物送给他。” “可是……”墨落的神色有些奇怪,踌躇了半天,却是没有将下半句话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说:“林姑娘这般做,确实也是应该的。” 看到他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我也知道了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在他肩上拍拍:“你放心好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并不是喜欢他才这样做的,并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有喜欢他的那天的!我对他,充其量只不过是对一个喜欢的弟弟而已!” “那就好了。” 听我这么说,墨落也舒了口气,但神色间却仍然有些轻愁,微微叹了口气,说:“林姑娘,还请你千万不要辜负了筱枫公子行么?他对你,可是真的一往情深的。” 我一怔,旋即又在他的肩上拍拍:“行啦,你怎么也来当说客了?” 墨落笑了笑,我也笑了起来,可是心里,却是渐渐沉重起来。也许,对于筱枫依然,我真的是要辜负他的一片深情了,可是却又那么无奈…… 一会之后,筱枫依然也走了过来,我们向墨落告辞之后,就向揽秀轩外面走去。在街上走着,想起要为小七买衣服的事情,我转头对筱枫依然问道:“对了依然,你知不知道这个京城里面,那个店铺的衣服最好啊?” “依依要买衣服么?”筱枫依然笑了笑,“那我们就去烟烟的店里看看吧。” “还是不要去她那里了吧,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不知道怎么的,想起秦烟烟也许会对我冷眼相待,我心里就很不好受,于是便赶紧拒绝了筱枫依然的提议。 听我这么说,筱枫依然也不再坚持,而是说道:“在京城里,还有另外一家店铺也不错,依依便和我一起来吧。” “好。” 我点点头,便和筱枫依然一起走进了一家成衣店。刚进去,老板就一脸殷勤地迎了上来,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要买些什么衣服?” 我赶紧说道:“你这里有没有男孩子穿的衣服?要白色的,袖子要很宽,还要有摆,穿起来要很气派的那种!” 那老板赶紧点头:“当然有,姑娘请自己找就是了!” “好。” 我点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果然摆着好几种式样的白色衣裳。 我朝那边走去,耳边传来筱枫依然的声音:“依依要给谁买衣服啊?” 我一边看着那些衣服一边答着:“要给小七买啊!他帮了我一个忙,我都没有好好谢他,所以就打算今天买件衣服给他当谢礼了。” “小七?”筱枫依然沉吟了一会,问道,“莫非他就是那个乞丐?” “乞丐?”我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来,“是啊,他的名字就是叫小七!我对买男孩子穿的衣服不是很在行,依然你来帮我看看吧,究竟我要买哪几件比较好啊?咦,依然,你怎么了?” 我转头看去,只见筱枫依然正看着我,眼里闪过如潮水一样的哀伤,让我看得不由怔住。 难道,我说我要为小七买衣服的事情,又给了他什么打击? 而这时,听见我的话,筱枫依然才反应过来,喃喃地说了句:“原来他是叫小七……依依,他……他是个小孩么?” 听到他说起小七,我不由想起他以前和我相处时的情形,唇边不由自主拂起一抹笑容:“也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他比我大了一岁,可是虽然比我大,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经常和我吵架。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蛮可爱的,不然我也不会收留他了!好了,依然你不要再问什么问题了,快来帮我选衣服吧!” “好。”筱枫依然点了点头,便帮我选了几件很适合小七的衣服。可是不知道怎么,他的神情之中,依然是有着那种挥之不去的隐隐的哀伤,让我看得心里有些痛,却又无可奈何。 将衣服包好之后,我和筱枫依然就离开了这个成衣店。可奇怪的是,筱枫依然自从和我走出那个成衣店,就变得很奇怪。 他和我讲话超不过三句,就有意无意地提起小七的情况,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关心小七了,我想不出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就将小七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 可是他听了我讲的话,神情更加古怪,我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去问。也许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要对自己的“情敌”有着更多的了解吧。 就这样在外面逛了好一会,一直到天色已经很晚,筱枫依然才意犹未尽和我道别,而我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本来筱枫依然要送我,可是我突然想一个人走走散散心,再加上也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的时候,所以就拒绝了。 我一路走着,知道古代民风淳朴,所以也不用担心在路上会遇到什么杀人越货的变故。 就这样向前走着,眼看相国府已经快到了,我也放下心来,赶快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可是我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只感觉身后忽的袭来一阵奇怪的阴风。 我赶紧朝后面望去,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那么那股阴风又是什么?难道是鬼吗? 我只感到冷汗迅速爬上我的脊梁,鸡皮疙瘩也在这时掉了一地。就差没抖了起来。我朝天一声大吼:“鬼啊!”就赶快撒开脚丫朝家跑去。 但我还没有跑上几步,就又感到那阵阴风继续跟在我身后。可是我转过身去看时,却依然什么也没有。 这时我已经连跑也没力气了,只有回过头去对着身后哭丧着脸说:“拜托你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我全身没几两肉,不好吃的,你去吃别人吧!再说我胆子小也不经吓的,要是把我也吓死了变成鬼,那我就是你的同类了,对于你将来的同类,你就手下留情好吗鬼大爷!” 一边说着,我一边往后退着,希望能够暂时麻痹这个神出鬼没的鬼,从而让我顺利回到家。可这时却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哼,我可不是鬼,我是来向你索命的阎王爷!” “哇,鬼说话了,救命啊!” 我一声大吼,慌忙使出全身力气向相国府的方向跑去。但我还没有顺利脱逃,就只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一只爪子抓住,不会吧,该不是碰上鬼打墙了吧?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以及一双冷冰冰像刀子的眼睛,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从我口中喊出。 “你这个鬼,放手啊,我对鬼真的一点也不感冒,你不要缠着我好不好!” 我见吼声无效,就开始采取柔情攻势,用眼泪加企求希望能够感化他:“鬼大叔,你饶过我吧,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走夜路了!你现在到凡间来是不是因为没人给你烧纸钱啊,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每天都烧纸钱给你,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只好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都说得这样声泪俱下了,那该死的鬼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吧,老天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鬼都是铁石心肠,并且没有一点幽默感的啊。 不对,那个黑鬼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可是那反应怎么看起来这么恐怖? 只见他的眉毛已经深深地凝在了一起,眼睛更是冷得像冻结千年的冰川。可是他的脸上,怎么蒙着一面黑布?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黑衣人一样,难道古代的鬼都是这种装扮? 我伸出手去摸他脸上的黑布:“咦,你这造型好帅啊,是不是每个鬼都是你这种造型啊?” “我都说了我不是鬼了!”那个黑鬼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林若依,你如果再唧唧歪歪,老子马上就杀了你!” “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真是太神通广大了!”我惊叹着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据说鬼都是冰冷的,可是为什么我刚刚摸他的脸,感觉有点热度?难道—— 我颤抖了起来,在他的手下抖得像个筛子:“你……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黑衣人吧?” “哼,算你还有点聪明,不错,老子今天来,就是要将你这个小贱人给杀了!”黑衣人冷冷地说。 我心里不停地惨叫,继续我刚才无辜可怜的形象,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恳求:“大侠,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罢了,你干吗要杀我呢?你是帅哥你是美男,你走在路上都有人送花有人求爱,你魅力无穷英俊潇洒,但我就什么都没有啊!你看看我,长得又不漂亮,好不容易嫁了个人又被赶回娘家,现在连真爱都没尝过,我多可怜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杀我吗?帅哥,你就放过我好不好,以后要我做牛做马都行啊!帅哥~” 为了配合我的演戏,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直拉着他的袖子叫帅哥,就不信他不会心软。 可是貌似天下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一个德性,无论怎么求情都是没用。 但是,貌似天下所有的主角在临死之前都会有个英雄来救美,那么我这个主角是不会例外呢,还是会衰到连只蟑螂也不会来理我? 果然那个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嫌恶地将我的手拉开,声音依然冷得像一块冰块:“你说什么都是没用,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听从我家主子的命令将你杀了!” 我不由惨叫,老天真是把我命运设定得够衰的,这样不明不白就死去,好象还真是我一贯的风格。 可是这次我可不想再死得不明不白,并且,像所有的电视里演的那样,主角拖延着时间,往往都会拖来一个帅哥级英雄来救自己。 所以我将这种风格贯彻到底,又不死心地拉着他的袖子问着:“那你能不能在临死之前,让我也做个明白鬼,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当然帅哥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你总得也偶尔发发善心,让我在临死之前,也该知道杀死我的人是谁吧?不然我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我的话说得这么多,时间也拖得够久的了,可是那个预想中的帅哥英雄,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那黑衣人不耐烦地一扬眉:“你还真是够罗嗦的!好,那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不过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可是你的天字第一号大仇人,你抢走了她的所有东西,她不杀你才怪!” “我抢走了她的所有东西?”我惊讶地望着他,继续进行我的拖延时间大业,“你没搞错吧,我可是一个最大方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并且我人缘也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杀我?我看是你自己想杀我,所以才搬出这样的借口吧?帅哥你要知道哦,虽然你是帅哥,可是撒谎也不是什么美德,就算是帅哥也不能撒谎啊,你要知道,做人要讲诚信滴,否则——” “够了!”我正要对这黑衣人进行一番详尽的思想教育时,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阵大喊,将所有的话语都吓得吞回了肚子里。 我委屈的望着他,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干什么嘛,为什么要这样大叫,会让我的耳朵提前衰老的知不知道?就算不会让我的耳朵提前衰老,对帅哥你的听力也会有影响的嘛!你是一个帅哥,要是耳朵不灵光的话,可是要大大打折扣的,这样怎么行呢,所以帅哥你讲话,还是要温柔的点好,免得破坏你身为帅哥的形象啊!” 我从一开始时的楚楚可怜,变成了现在的语重心长,那黑衣人出人意料地没有打断我,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在他肩上拍拍,赞赏地说:“嗯,不错,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这样的帅哥真的好有魅力,一定会迷到万千少女的,帅哥我等着看你拥美万千的景象哦!” 他的肩膀硬邦邦的,拍上去疼的倒是我的手。 我正在揉着自己的手时,忽然听到这个黑衣人的声音传来:“你的戏演完了没有?” “演完了演完了!”我回答着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天啊,我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将这句最机密的话都说出口了? 于是我赶紧补救,“刚才帅哥你说什么我耳朵可能真的被你刚才那声大吼震坏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我没说错话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还装什么?你不就是想说些废话拖延时间么,可惜你再怎么拖延也是没用,这里人迹稀少,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一个人会来救你,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算了!” 不会吧,他怎么能看透我的心思? 我心里暗暗叫苦,知道我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于是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插科打诨:“哇帅哥!你说的话好经典啊,你知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后,电视里面的反派也是这样演的呢!不过他们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说的是‘你叫吧,你尽管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和你说的真的有点不同呢!”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你叫吧,你尽管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黑衣人狂笑两声,“哇哈哈哈,林若依,你就不要再枉费经历拖延时间了,再拖延下去,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罢了!你拿命来吧!” “哇,你怎么知道我在拖延时间?你怎么样让我死得更加痛苦?”我继续拖延下去,可是这个黑衣人却没有一开始那种闲情逸致听我废话,他二话不说,就从腰间将自己的剑抽了出来,一把向我挥来。 我虽然没有武功,可是求生的本能还是有着的,于是我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他的这一剑。 哇,好险!我擦擦冷汗,看着黑衣人继续向我挥来的剑,想逃,可是两只脚偏偏却好象被钉在了地上,根本连挪动半分也不可能。 我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老天你对我还真是残忍,把我丢到这里当个不受宠的*皇后,并且还让我三番五次暗算,不是毒打就是暗杀,简直比最虐的虐文还要虐嘛! 并且自古以来的主角定律,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每篇小说里都有说吗,一般主角尤其是女主角遇到危险时,都会有一个帅哥来救她,从此两人火花迸出,再然后…… 咦,我的脚怎么忽然离开地面了,不会是我被那一剑劈得升天了吧? 那也好,让我看看天堂是啥模样,顺带看看那些光屁股有两只翅膀的天使,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可爱。 可是我睁开眼睛,却发现以前别说天使了,就连光明都看不见一点 。而我也在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贴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仰上头,正看见一个和那黑衣人同样装束的男子。 可是从他的身上,我却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危机感,相反,还充满着无尽的安全感。 老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现在眼前出现的情景,真的是滥俗的小说里写的啊!难道我真的是像所有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幸运,在这生死关头,真的有个帅哥来救我了么? 但是为什么这个帅哥,也要学人家反派,动不动就蒙着个面巾?究竟是不是他长得太帅,所以就只好蒙着块布,免得在路上被人家看到,引起大家狂流鼻血,造成营养缺失? 从危险中逃脱出来,我倒真有闲情逸致研究这种事情。 可惜有人就没心情了,只见刚才还神气十足的黑衣人怒气冲冲地望着抱着我的这个帅哥黑衣人(同是黑衣人,为了区别,就只好自作主张地认为他是个帅哥了),气急败坏地叫着:“你是什么人?竟敢破坏老子的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帅哥黑衣人还没有表态,我就自发当起了他的发言人:“哈,你还真是跟电视里那些大反派说的话一模一样呢!大哥,看来假如你有幸回到二十一世纪,我一定推荐你去演戏,记得你一定要演大反派哦!假如你演他们的话,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会得金马影帝,哦不对,应该说是奥斯卡影帝才对!所以大哥你不要迟疑了,快点到二十一世纪去发展吧,留在这里当杀手没什么前途的!” 那黑衣人被我这话说得更加怒气冲天,朝我怒吼:“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 我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子称呼我呢?你难道不知道做人要懂礼貌吗,就算你将来有成为影帝的可能,可是在你没出名的时候,就算出现一丁点的差错,将来也会成为你星途上的一块硬伤的!所以你一定要在出名之前对别人和和气气的哦,这样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嘛!” 那黑衣人气得发飙:“你给老子闭嘴!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得意成这个样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收拾了,再把你的嘴给缝起来,看你还怎么废话!” 说完,就立马挥着手中的剑向我们砍来,我装出一副无比害怕的样子:“哇,我好怕怕哦,我真的好怕你会杀了我们哦,帅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回过头去看身后冷静的一塌糊涂的帅哥黑衣人,忽然感到他竟然有一点熟悉。他见我望着他,眼里仿佛闪起了一抹笑意,点点头,说:“我当然会帮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的!” 我好感动啊,难道我真的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从此和这个帅哥黑衣人碰撞出火花,然后再演绎出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可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正在心里做着碎碎念时,那两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已经开打了。 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只能听见飞砂走石刀剑相撞的声音,我刚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打斗,就被他们凌厉的剑气刺得眼都睁不开了,只好将头埋在帅哥黑衣人的怀里。 好在他怀里的味道也真的很好闻,仿佛淡淡的木兰花香,在他的怀里萦绕着。 闻着这样的香味,我顿时有点目眩神迷,几乎想永远这样在他的怀里依偎下去。 我晕,我怎么又会为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有这种感觉?我什么时候花心到了这种地步? 我在自己的腿上重重捏了一下,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冷静,不要让自己继续这样发花痴下去。 这时,只听见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竟然是大内高手!你所有的武功招式,都是大内的功夫?” 帅哥黑衣人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可是我怎么感觉,他那声音像是经过加工才发出来的:“不管我使的是那里的功夫,我都能将你击败!怎么?不相信?那你就尽管来试试吧!” 好帅的话啊!我忍受着刺眼的光芒抬起头来,只见帅哥黑衣人将手中的长剑一挥,不知道使出一个什么招式,就只听见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手臂,说出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名词:“天阕剑法!你竟然会天阕剑法!” 帅哥黑衣人冷冷地望着他,说:“那么,你还愿不愿意相信,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呢?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不快走,趁我在还不想杀死你的时候快走!” 这话更加的帅! 我现在是感激加崇拜望着帅哥黑衣人了,可惜人家与我太没默契,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那黑衣人,让我几乎郁闷他们两个是不是gay。 那黑衣人恨恨地望着帅哥黑衣人一眼,不甘心地说:“哼,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可别得意,以后我还有的是机会杀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施展轻功遁掉了。 看着他走远,帅哥黑衣人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将我放开。我忽然感觉到手上好象滴下了什么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只见在我的手上,正蜿蜒着一条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受伤了?可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啊! 那么,就是帅哥黑衣人受伤了?我朝他看去,果然看见他正捂着手臂,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说:“喂,你受伤了,不要紧吧?有没有药啊,我来帮你擦一下!” “没事!”他望了我一眼,那眼神依然叫我熟悉,我真的很想扒下他的面巾看看他是谁,可是人家受伤了,我也不好趁虚而入啊,所以只好一直忍着。 “你的血流得这么厉害,怎么能说没事呢,还是让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受苦可不是我沐依依一贯的处事风格,于是我撸起袖子,正要帮他看伤口时,他却一把将我推开,艰难地说:“我真的没事,你快点回去吧,要不你家人会担心的!” 说完,他就施展轻功要走,我赶紧拉住他:“你不许走!你救了我,还为了我受伤,我怎么能不问你的名字就让你走!就算你真的要走的话,起码也要先把名字告诉我啊,也好让我以后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回头看我,神情中有些许的无奈:“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救你也并没有期盼得到报答,所以我的名字,当然也没有告知姑娘的必要!假如姑娘再无他事,我就告辞了!” 话音刚落,他就把我的手拿开,然后想要施展轻功要走。可是我的好奇心可是超强的,又怎么可能在没见到我的救命恩人的真实面目之前,让他就此走掉呢? 于是这时,我就做了一件无比卑鄙的事情—— 我伸出手去,将他伤了的那个手臂紧紧一掐,他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要施展轻功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我,双眉微皱:“你干什么?” 呵呵,我要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并且,你为什么要在这么激动地情况下,竟然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声音,竟然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来? 他看见我的神情,神色一变:“你……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朝他一扬眉,可是神色却有些异样,“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明明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又会来救我呢?” 他的眼一黯:“你是不是一直认定,不管如何,我都是那个永远不可能帮助你的人?” “虽然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可是……”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次来帮我的都是你? 我压下心中突然涌起的黯然,却只看见他的眼更加的黯淡:“我知道了,其实你一直,都是在等待着另外一个人的相救,是么?在你的心里,只有他才是最重,其他的人,无论对你多好或多坏,你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是么?” 看见他这样黯淡的表情,我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他明明不是最讨厌我的吗,怎么会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并且,还做出这样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举措? 他见我不说话,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似乎是自嘲一般的神情,又将面巾拿下,露出我熟悉的面容。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其实,在你的心里,还是不希望救你的人,就是我吧?” 我怔怔望着他,他如同琥珀一般晶莹的眼,如同以前我无数次遇见他时候一般,掠过淡淡的哀伤和愁郁,蜿蜒在他的眼中,就像划破夜空的流星一般,让我看得几乎愣住。 而我却只是讷讷着,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将这种莫名的惆怅拂去。 修第二十五章 他的唇边又是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你是否,仍是在因我那时对你的不恭,而一直对我有着很深的成见?” 听他又旧话重提,我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果然如此,呵呵……”他苦涩地笑笑,又接着说,“果然,因为那时的事情,无论我事后再做什么,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既然那时的事情,真的对你有那么大的伤害,那么,就让所有的怨念和责难,都由我来背负吧……” 他的话,让我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似乎在他的话之后,有着一个我不能触及的秘密。可是我还没有问,就见他的眼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静静的望着我,淡淡地说:“其实,你心里都猜测得不错,这次我来救你,并不是什么出自我心中的本意。” 我被他突然变淡的语调弄得又是一愣,不由讷讷问道:“你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简单,为何皇后娘娘却猜不出来?”他的唇边出现一抹微嘲的笑意,“其实,每次在皇后娘娘遇到危险地时候,我都能特别凑巧地出来,为皇后娘娘解决这些麻烦。这样的巧合,难道皇后娘娘从来没有一刻,感到太过稀奇了一点么?”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寒气,就连说的话,也是结结巴巴:“你……你是说……” 他唇边微嘲的笑意越发的深:“不错,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凑巧地出现在皇后娘娘遇到麻烦的地方,正是因为我是故意为之。” “那……究竟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我的声音仍是有着些微的颤抖,心里有着一些猜测,却又不敢相信那些猜测是真的。 “其实皇后娘娘应该很见到就猜到的,不是么?”叶离秋微嘲地笑笑,“毕竟在这个世上,能够命令我做什么事情,并且还能够让我心甘情愿去执行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这下,我的心里忽然猛的颤抖了起来,便连声音,也是被这种颤抖所蔓延。我呆呆地望着叶离秋,似乎毫无意识一般的喃喃说道:“你是说……那个人,是南宫墨羽?”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因为皇上一直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一直要我在暗中保护你。便如这次,若不是因为皇上的命令,我也不会出来救你。” 原来是这样。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也放松下来。假如救我真的是他的真心想法,那我倒是要欠他一个人情了。并且他之前一直这样讨厌我,现在又来救我,我不怀疑他有别的原因才是不正常的。 假如一切都是南宫墨羽安排的,那么对于他帮我的事情,倒是可以理解了。 但是,这件事情能够得以理解,另外一件事情,却是更加让我费解了。 他说派他来的是南宫墨羽! 这又怎么可能!就算说派他出来保护我的是林潮我都会相信,可是南宫墨羽…… 他不是和叶离秋一样,都对我讨厌得一塌糊涂吗,怎么又会派人来保护我?这种解释,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所以我望着叶离秋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看到我这样的眼神,叶离秋仿佛也猜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皇上究竟对你怎样,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听他一提起南宫墨羽,我的心里就不由冒起一阵火气:“他对我怎样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他最讨厌我了,他本来立我为皇后的时候就心不甘情不愿,而现在我又经常惹他,所以他更是恨不得快点将我废掉,好立他的花贵妃为皇后!所以你说你是他派来保护我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说的话?” “果然,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实际上你什么都不知道!” 叶离秋淡淡说出这句话来,唇边却依然是那种轻嘲的笑意,可是在轻嘲中,还似乎含着些淡淡的忧伤。 他看到我微怔的神色,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次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你?” 我愣了愣:“我不知道啊,难道你知道是谁来杀我的?貌似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是,你是没有得罪什么人,可是你可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一些人的拦路虎,所以他们才那么想除掉你!” “那么是谁啊,干嘛这么心狠手辣,难道我挡着她路了?” “你是挡了她的道,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的想杀了你。”叶离秋淡淡的说,“你可知道,自从你在皇宫里面失踪之后,皇上在这些天来可是茶饭不思,更别提到别的妃嫔那里去了。在你入宫之前,花贵妃一向得到皇上的独宠,可是自你来了之后,一切便都和之前不同!你说,在这种情形之下,又会不会有人因妒生恨,从而派人来杀了你呢?” 我不由失声叫道:“你是说……你是说要杀我的人,是花锦簇?” “就是她。”叶离秋点了点头,“因为你的存在,阻住了她登上皇后宝座的道路,并且,你在皇上的心中又占据了那么重的地位。你说,假若遇到这种情形,又有哪个妃嫔,不会想着要除掉你?” 原来如此,原来想要杀我的,真的是花锦簇。可是我真的是不想挡着她的路的啊,这个皇后,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当的啊! 并且……并且南宫墨羽怎么可能对我那么好? 看见我越发疑惑的神情,叶离秋不由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当局者迷,你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皇上的心意。不过,若是皇上不关心你,又怎么会劳动京城都府尹来,到处贴出告示来找你?” 我又是一惊:“你是说,那张寻人启示,真的是南宫墨羽弄出来的?” 叶离秋点了点头,却似乎在我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来那张告示,真的是南宫墨羽贴出来的。那时林敏就已经提醒过我了,可是我却死活不肯相信,到底是因为一直对他也存在着成见,还是有着别的原因? 看见我的脸色阴晴不定,叶离秋叹了口气:“其实你真的不应该对皇上有着那样的成见的,毕竟在那时,任何人一听到你那样的名声,都难免会有失措的表现的。何况,他还是皇上。” 一听他的话,我心里好像有什么心结忽然解开了一样。也是,难怪以前南宫墨羽对我那么厌恶和鄙视,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关于我那样的传闻,而又在之前与我没有过任何接触,料想也是都会对我那么鄙夷吧? 而那些例外,像上官鸣轩,他认识我的时候,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所以后来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也是不会先入为主地对我有什么轻视。 至于筱枫依然,在他的心里,我早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了,恐怕就算我真的是那样一个滥情的人,他也是会完全忽略不计吧? 所以,只有以前对我完全没有了解的南宫墨羽和叶离秋,才会那般的轻视于我。 这样想着,我忽然感觉,似乎南宫墨羽和叶离秋,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可恶了。恐怕对我来说,假如之前就听说一个我从来就不认识的男人相当滥情,后来见到他时,也会对他很鄙视的吧?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为什么我就偏偏揪着不肯放? 也许,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南宫墨羽和叶离秋都知晓那种传闻之下的虚假性,所以对我的态度,才有了很大的转变?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这样想着,我心里也好受了一些。看见叶离秋手臂上的伤口,想起毕竟是他救了我,我慌忙将他的手臂一拉。他看到我这样的举措,有些微微的愣神,望着我,忘记了所有的举措。 我不顾他疑惑的眼神,就对他说道:“你身上带着止血药么?”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我伸出手去:“把它拿出来吧,我来替你止血!” “你……” 他仍然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我说出来的。我见他仍然一副傻傻的模样,眼一瞪:“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他赶紧摇头,神色间有着一丝慌乱。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微微一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看来当心结解开的时候,我连看一个人的视角,也都变了很多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药,将它轻轻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帮他敷在伤口上。 他呆呆地看着我的动作,讷讷的问道:“你不怪我了?” “我还怪你干什么?”我不由朝他一笑,“听你那么一说,我也感觉我以前对你的记恨有些太过执拗,并且你毕竟也帮过我这么多忙,这次又是你来救我的,所以,我当然也不能因为那时的事情,而一直对你那么排斥啊。” 他仍是怔怔地望着我,似是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没有再解释,也许每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形时,都难免会有着跟他一样的反应吧。 我将他的伤口敷好之后,便将他的衣袖放了下来,说:“好了,现在伤口已经弄好了,你只要好好地休养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被我弄好的伤口,眼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低低的说道:“谢谢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一笑:“其实说这声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毕竟是你救了我,假如不是你的话,那么我刚才肯定已经被那个黑衣人给杀了。而你为了我受伤,也是我的责任,所以你根本就用不着跟我道谢啊!” 他听了我的话,也是低头笑了笑,那抹轻微的笑意荡漾在他绝世的容颜上,有种让星月黯淡无色的辉煌。他真的是极俊秀的,因为心里没有了对他的偏见,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刻意地去忽视他,而是第一次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发现他的俊秀,一点也不逊于我之前见过的所有少年。 他被我这样看着,脸却忽然渐渐地红了起来。难道他也跟筱枫依然一样,其实是个无限纯情的少年,只是被女孩子看着,脸就会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我突然感到有点好笑,禁不住轻笑一声,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时对我做出那种事情出来的人,就是你啊。” 他神情一怔,然后才抬头看我,脸依然有点红,说起话来也有点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 “哈哈,你竟然会这么不好意思,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我不由笑了出来,“看到你这样,我还真的很怀疑,那个时侯的事情,不是你自己想那样做的,而是别人命令指使你做的呢!” “不是!”他赶紧说出两个字来,刚刚说出这两个字,他好像意识到他太过激动一般,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因为我与皇上自幼一起长大,所以一向将他的事情,就看做是我的事情一般。本来对皇上立了你为皇后,因为你以前的声名,所以我对你很是不屑,就想着要将你侮辱一番来替他出气,可是不想……”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赶紧对我解释道:“请你千万不要误会,那时我虽然的确是那样想着的,可是现在……”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并且我现在,也没有怪你了。”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赶紧截住了他将要说的话。以前的事情,就那样让它过去吧,再次提起来,只是凭空地让我更加有种不堪回首的感觉,还不如全部忘记的好。 他听了我的话,似乎更加的愧疚,又是急急说着:“以前的事情,真的是对不起了,还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么?” 汗哪,他怎么一直在纠结着这样一个问题,我都已经说了好多遍不再怪他了,他还一直在这里啰嗦个不停。 于是我挥了挥手:“好了,我都已经说了不怪你了嘛,所以你也不要继续提这个话题了。对了,现在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就先到我家去坐坐吧,怎么样?” 他听了我的话,脸又是微微红了红,讷讷地说:“多谢皇后娘娘,只不过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哦,好的。” 见他这么说,我也不勉强了。看着他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朝他叫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他停住脚步,回头朝我望来:“不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只是我想问你一下……”我忽然感觉这个问题有点难于启齿,可是看到叶离秋等着我问的神情,就只好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我想问你,真的是南宫墨羽让你来保护我的么?” 他听了我这么问,眼中似乎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然后才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皇上叫我在宫外暗中保护着皇后娘娘的。” “可是……”我忽然想起一个差点被我忽略的问题,“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叫我回宫呢?他不是要你保护我吗,那么肯定就已经知道了我的下落了啊!” 他听了我这么问,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其实皇上现在才刚知道皇后娘娘在这里的,至于以前微臣能够保护娘娘,只是因为皇上早便交代好微臣,倘若遇着了皇后娘娘,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娘娘的安危。” “哦,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南宫墨羽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想起他会关心我的安危,我的心里又觉得很不可信起来,他那样的人,真的会来关心我吗?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也许人家是突然之间良心发现,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吧?可是这样想着,又觉得心里真的挺别扭,不知道假如真的面对他时,我又该怎样对他。 叶离秋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由微微笑了笑,对我说道:“既然皇后娘娘再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 “哦,好的。”我随口对他说道,忽的感觉到他对我真的太过客气,口口声声都在叫我“皇后娘娘”这个对我来说颇有点陌生的称谓,让我感到真的很不适应。 于是我赶紧对他说道:“对了,你也不要一直叫我皇后娘娘了,毕竟现在不是在宫里,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不如你也跟筱枫依然他们一样,叫我依依吧。” “依依?” 他愣了一下,眼里又是掠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看见我含着笑意的眼,更是不敢再看,而是将头低下,低低笑了一声,似自嘲一般说道:“可是微臣,并不是筱枫公子……” 他的声音很低,我几乎都要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有看着他的自言自语。 终于,等到他的那些讷讷声都消失不见之后,我才终于看见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唇边一抹轻笑:“那我还是叫你林姑娘吧。” “林姑娘?嗯,也不错,那你以后在宫外就这么叫我吧,并且就算在皇宫里,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也是可以这样叫我的哦。” 我朝他笑了笑,不知道他为什么自言自语之后,却又要用那样疏离的笑容来对着我。不过也许他这样做,也是因为所谓的君臣之别吧,我也不用勉强他这么多了。 他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便和我告辞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远走,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想着他一直以来对我帮的忙,又想着他说他做这些都是出自南宫墨羽的授意,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纠结不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这么说,我也是看不出来他是在执行着命令。但是如果要我相信他是出自本意来帮我,我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算了吧,还是什么都不用想好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应付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赶紧抑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宁,转身朝相国府的方向跑去。 现在那个黑衣人虽然说是被叶离秋给打败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反过头来再度对付我,所以我现在只有回到家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我一溜烟跑回家,跑到家门口时还不忘朝身后望了一眼,真的很怕那个黑衣人继续追来。 可是看到身后无风无浪,才终于放下心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守门的大叔看见我进来,慌忙放我出去,还有点紧张地说:“小姐现在才回来么,老爷和夫人正在担心小姐呢!” 林夫人会关心我这倒可能是实情,可是要我相信林潮会关心我,倒不如让我相信太阳可以打西边出来。 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怕我遭到什么不测,从而不能协助他完成他的什么大业。 我走进大门,只见春兰和秋兰正在庭院里等我,看见我进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急急地问:“小姐怎的现在才回来,有没有吃晚饭啊?” 我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对了,墨落有没有将小七送来啊?” 听见我这样问,春兰和秋兰对望了一眼,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这句话。 然后春兰赶紧答着:“回小姐,墨落老板已经叫人送小七公子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往后望去,我顺着她们的视线,正看到小七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他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他的衣服看起来也有点不合身,让我看得莫名的,就对他生出一种怜惜的感觉来了。 我赶紧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像顺利偷到鸡的小狐狸一样朝他笑着:“你来了这里,为什么不进房里好好歇着,却站在这里啊?我说你是不是也和春兰秋兰一样,担心我的安危啊?” “你有病!”小七原本还在看着我,听到我这句话,马上就丢给我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喂,你干吗要走啊,被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犯得着要不理我吗?”我走上前去,去拉他的袖子,“小七你就不要害羞了嘛,咱们来交流交流感情,难得让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有多感动你不知道吗!来嘛,不要走了好不好!小七,转过头来跟我说话嘛!” 哈哈,捉弄一个小P孩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虽然他比林若依确实大了一岁,不过我沐依依可是20岁了,怎么说也比他大一岁,所以在我的眼中,他自然是个小P孩了。 所以对他,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有感情的啦。 毕竟我可没有什么心情开展什么姐弟恋。 小七终于回过头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可真是让我不敢恭维。 他看着我,就好象是看到天下最恶心的东西一样,眼睛中尽是让我不爽的神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关心你,拜托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行不行?我站在这里只是来赏月的,根本不是像你这个自恋的女人想的这样等着你回来,这里比较宽敞,赏起月来也比较好!只不过现在这里这么吵,我也没这个心情。我就先走了,皇后娘娘!” “喂,你这个死小七,你都在说些什么!”我将这句话吼完,忽然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脸上扬起迷倒众生如小白兔一样纯洁的笑容,“对了,似乎你忘记了一件事情呢,今天可是初一,又怎么会有月亮呢?莫非你在这里不是赏月,而是赏星星?” 听到我的话,小七的脊椎顿时明显地僵硬了起来,接着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不用你管!” 就又继续向前走去,我在他的身后哈哈大笑:“哇哈哈哈,你就不要装了吧!我说你啊,不会说谎就不要说,要说谎就说个象样点的谎言吧,偏偏还扯出一个连鬼都不相信的谎!其实呢,被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否认呢——” “沐依依!你到底说够了没有!我都说了我没有关心你,谁会关心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行不行?” 小七回过头来,一副头冒青烟的样子,看见他这个样子,春兰和秋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七立即将怒火撒向她们:“你们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真的不愧是个小孩啊,说话就是好玩,也让我更加想捉弄他了。 我也不由失笑:“小七七,你真是太可爱了!难道不知道对女孩子应该温柔点吗,你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小七索性将我忽视,瞪了我一眼,连话也懒得说。 春兰在一边说话了:“小七,你今天明明是在这里等小姐的,可是为什么又不承认呢?”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等过她了!”小叶赶紧反驳,可是为什么我明明觉得,他的脸,好象有一点红了呢? 他又转头看我:“喂,沐依依你不会蠢到真相信她的话吧?” 我笑了笑:“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蠢呢?其实最笨的还是小七你一个人吧?好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关心我,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你看我现在对春兰和秋兰多好?所以呢,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当然也会对你好了咯!” 小七望我一眼,嘟囔着说:“谁稀罕你对我好?” “小七你就不要嘴硬了,今天姐姐我从外面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走,我们一起到我房里去看吧!” 说着,我就拉着小七往我房里走。 他不自然地甩开我的手,继续嘟囔:“你是谁的姐姐?你明明比我还小!” “好好好,我是别人的姐姐好了吧?”我不死心地继续去拉他的手,“走啦,去看我送你的礼物吧,你绝对会非常非常满意的!” 奇怪的是,这次小七倒是没有拒绝。他的手比我想象中的要粗硬很多,手掌上还有着厚厚的茧子。 难道他在以往当乞丐的日子里,曾经吃过很多苦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忽然有点酸楚的感觉,极想问问他这些年的经历,极想帮他分担一下他的痛苦。 看来我真是母爱泛滥了,为着这么个小孩,竟然施与了我的一点点同情心,也算是他一直陪我练口才的奖赏吧。 可是他曾经好象也说过,他当乞丐是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结果。 并且看他的气质,也不像是个天生就当乞丐的人,那么他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迷团,不像从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那么他是不是跟以前我看的小说里面讲的那样,是个身世吓死人的小P孩?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救他可就真的是救对人了啊! 我们一起向我的房里走去,置身后那两个大功率灯泡于不顾。 她们两个死死地盯着我和小七紧握的手,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来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唉,八成又是在认为我这样做是背叛了筱枫依然了,可是我拉着小七的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难道她们不觉得这样做,我很有当老大的样子? 我们走进房里后,小七没好气的说:“你究竟要送什么给我,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别急嘛,我这就拿出来给你咯!”我笑了笑,从包裹里将那几件衣服拿出来,“你看这些衣服,都是我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看到这些衣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却又迅速转过头去:“我又不是没衣服穿,你为什么还要买衣服给我?难道你想笼络我,不想再让我跟你吵架了啊?” “切,你刚才还说我自我感觉好,我看这自我感觉好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我将衣服扔给他,他慌忙接住,“好了,给我试试吧,毕竟我买的时候可没有带你去,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合不合身!你先试试看有没有小了,小了我再去换!” 听了我这句话,他的手指有些发白,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嘴唇也紧紧抿着。 我奇怪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怎么还不试衣服啊?” 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反应过来:“哇哈哈哈,你该不会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什么报答的,你听了这话是不是更感动啊?你就感动去吧,让我也看看我的博大胸襟,究竟伟大到什么程度!” 小七瞪了我一眼,原先的神情一扫而空,拿起衣服就朝里室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丢给我一句:“我去试穿衣服了,你不要偷看啊!” 一句话把我堵得要吐血,我站起来一副要扔东西的样子:“切,你当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我偷看你换衣服?你求我去我都不会去!还不快给我滚,换好衣服来见我!” 他看见我发飙的样子,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徐徐说着:“对了,为了报答你将我收留下来,以及为我买衣服的恩情,我就好心免费提醒你一句,女人不能生太多气哦,否则会老得很快的,尤其是你这种老女人更是不能生气,否则就会很容易被当成黄脸婆打进冷宫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我换衣服去了。喂,你干什么,干什么朝我扔东西!喂,沐依依,你这个疯子!” 我手里拿着放在椅子上我自己设计的抱枕,看着抱头鼠窜可仍在狂笑的小七,气得牙痒痒的。 这家伙真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型的,我对他这么好,他还时刻不忘跟我吵架练习口才,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孩。 我走上前去,将扔在地上的抱枕捡了起来 。可是这时,我却听见一个什么东西掉了的响声传来,我低头一看,只见是原先被我装在贴身口袋里的那个玉佩,就是上官鸣轩之前送给我的那个“定情信物”。 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太激动了,所以它才会因为我一直跳来跳去,所以才没装稳跳了出来。 刚看到这个玉佩,所有所有的回忆,又像潮水一样涌进了我的脑海。那天他那时对我的安慰,想起他温柔的眼神,温和的话语,都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一般,将我的思维缠绕住,让我的所有思绪,忽然就飞向了那时的所有心动。 原来,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忘记这个给过我关怀和温暖,如王子一般的男子。 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我的确一直都没有爱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对我这么好,我就是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我本来并不是这样,对美男和帅哥绝缘,可是我这样的举措,究竟是因为我是在等待着我真命天子的到来,还是因为,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那么一个人? 这样想着,我竟然不可抑止一般,想起来南宫墨羽那时对我粗暴的强吻,心竟有点莫名的悸动。 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今天叶离秋的话,让我不由想起他来了吗? 我赶紧收起这种莫名的思绪,将注意力移向了这块玉佩。上官鸣轩送玉佩给我的事情,除了我和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将这块玉佩的秘密,一直深深地埋在我的心里,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可是我的手,却在情不自禁地抚摩起这块玉佩来。在我的心里,虽然不愿意接受这块玉佩主人的心意,可是他在那时,在所有人都对我轻视与侮辱的时候给与我温暖,却是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时刻。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可是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一直到小七的声音响起,我才反应了过来。 只听小七稍稍有点迟疑的声音响起:“你手中的那块东西……能给我看看么?” 我赶紧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抬头警惕地望着他:“你干什么?想要打什么主意吗?” 他这次却出乎意料没有跟我抬杠,而是一脸紧张地说:“你快将它拿给我看看!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我继续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说给我就给啊,谁知道你要着它有没有什么目的!” “少废话,快给我拿来!”这下小叶连话也懒得再说了,直接就从我手里将那块玉佩抢了过去,我赶紧去抢:“喂,你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它可是我的宝贝,你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说抢就抢!” 小叶根本就没理我,用手将我一推,我就摔到了地上。他这一下推得真的很重,我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却根本鸟都没鸟我,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脸上的神情却分外奇怪。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抗议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于是只好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他的面前。 正想把那块玉佩抢过来时,却只见他已经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我:“这块玉佩是你的么?” 我瞪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你没看到我随身带着吗,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啊?” 他的眼神也是很奇怪,明明是看着我,却好象是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分外遥远的地方。 这样的眼神,突然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似乎记忆里,也曾有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可是到底是谁,我却真的想不起来。 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直到看到我心里发毛时,他才又将视线凝聚在我身上,像不相信一样,再度确认了一下:“它真的是你的?” 我呼了口气:“拜托你不要再问了好吗,它当然是我的了!喂,我说你看了这么久应该看够了吧,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了?” 他听了我这话,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佩,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将玉佩向我递来。 看见我像看着怪物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皱眉说:“你在看什么?” “刚才你竟然叹气了耶,我耳朵没问题没听错吧?”我大惊小怪地叫着,将玉佩接了过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难不成是想学人家忧郁王子装忧郁啊?” 一边说我一边去看那块玉佩,还好,虽然经过小七一番折腾,也是没有任何损伤。 小七一副看鸡婆一样的样子看着我,就在我认为他又要发挥他的毒舌精神时,他却忽然蹦出一句超级奇怪的话:“我刚才是因为太想看这块玉佩,所以才会把你推倒的。你疼不疼啊,对……对不起啊……” 虽然声音越来越低沉,我还是将他最后一句话听清楚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看到外星人一样大叫起来:“天啊,你在跟我说对不起!你竟然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是真的耳朵出问题了吧!” “沐依依,你很过分呢!”小七瞪我一眼,转身要走,可是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没好气地冲我叫了一声,“你快点看看我的衣服合不合身!要是合身的话我就走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才收住刚才的大惊小怪,将玉佩收了起来,抬头朝他看去。 却只见这时的小七,真的比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要俊逸得多,穿着合身衣服的他,飘逸无比,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王子那样迷人。 而他的瞳眸,也是闪着微微的琥珀色,让他看起来隐约有种十分吸引人的忧郁气质。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啊,不过以小七的绝世风姿,无论何时,都会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让人甘愿为他沉迷。 无论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当然当乞丐时穿的乞丐服除外),都能像个脱俗的天使一样,那样纯净那样不染凡尘。 小七见我望着他,神情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拘谨,不自然地说:“沐依依,你究竟看好了没有?究竟合不合身啊?” “啊?”我慌忙反应了过来,只感觉似乎自己的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天啊,我真是太丢脸了,明明看过的帅哥已经够多的了,可是看到这样好看的小七还是忍不住犯花痴,好在没被他看出来,否则我以后的日子,还不被他挤兑死? 我赶紧点头如捣蒜:“恩恩恩,很合身很合身,小七穿着很好看!” 修第二十六章 “真的么?我穿着真的很好看么?” 小七听到这话,忽然轻笑了起来。那抹淡淡却欣慰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立刻就光芒四射,似乎连正午的太阳都没有这样璀璨的光辉。 他、他真的好帅…… 我几乎忘记了思考,脑中只是像回声机一般回荡着这样一句话,眼睛也是仿佛钉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看来我真是没出息啊,又不是没看过美男,竟然就被他吸引成这样。 可是偏偏奇怪,虽然我心里知道不能这样盯着他看,可是我的眼睛,却偏偏无法挪开。 只因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的小七,真的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可究竟是谁,我却一时想不出来。 不是因为他相貌上的相似,而是因为那种相同的气质。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我甩甩头,正想将视线转移开来时,却只感觉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笑,温柔得仿佛是梦境。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走上前来要干些什么,却见他伸出手,一直向我伸来,然后—— 他的手触着我的唇边,动作温柔无比,像极了情人的轻抚,他的声音,也温柔得仿佛春水的荡涤:“你在干什么,怎么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子对我,一时间愣在了当地,连身子也动弹不得丝毫。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温柔在我的唇边轻触,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正当我在混混沌沌之中时,却只感到唇边的触感忽然消失,而与此同时,却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我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笑得腰都要弯下去的小七,忽然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这个该死的小P孩,竟然敢骗我! 竟然用美色来诱惑我,竟然用美色将我骗得迷迷糊糊,再用这样的办法让我丢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禁不住瞪着他,大吼一声:“别笑了!” 可是他却鸟都没鸟我,依然弯着腰,笑得日月无光,笑得我怒火汹涌。 我气得又用抱枕去扔他,一边扔一边骂:“你这个死小七,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厮!你还敢笑是吧,那好啊,那从明天开始,我就要让你正式行使你身为小厮的职责!靠,不要笑了,再笑,再笑我就用家法对付你了!” 我真是气死了,这厮还真是为了要气我,无所不用其极啊,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不过我也真是丢脸,怎么就会这么天真上了他的当了,又不是没有看过帅哥,怎么就看他看得这样入迷。就算我真的会这么简单就中美男计,也用不着来中他的美男计啊! 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这样想着,我不由更加气急,手里的抱枕也扔的更加的不留情。 小七一边躲着我的抱枕袭击,一边笑着叫道:“哇哈哈,看来沐依依你可真是恼羞成怒了,被我的美色迷成忘乎所以,结果自己还不承认,哇哈哈,真是太好玩了!不过我可告诉过你哦,老女人可是千万不能生气的,越生气,可是越容易老的哦!” “你去死!” 我又一个抱枕扔过去,将他笑得东倒西歪的身子扔得一个踉跄。他不由对我怒视,叫道:“沐依依,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我得意望他一眼:“哼,你才知道啊,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惹了一个女人,是有着什么下场的!” 一边说着,我就一边将抱枕不留情地向他扔去。他一边躲着一边和我嬉戏着,似乎我这样对他不是一种折磨,而是一种好玩的事情一般。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感到似乎我这样做很吃亏,好像我这样的做法,都是在陪他这个小P孩游戏一样。这样一想,我立马就感到索然无味了,于是将抱枕一扔,说道:“好了,不和你计较了,你想笑就笑吧,不过最好小心点,要是把肠子笑断了,可是没有人会帮你接的!” 他见我忽然停止攻击他,神情中有着一丝疑惑,却是望我一眼,说:“沐依依,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么搞笑呢?我只是笑笑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把肠子笑断,你太杞人忧天了啊!” 我白他一眼:“我开玩笑你都听不出,你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哈,我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小叶七到我的话,将笑收住,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沐依依,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突然看到他脸色发生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我倒还真的是有一点不能接受,勉强才冷静了下来,疑惑地望着他,“什么问题?” 他却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好象将要问出的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一般。 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究竟是什么,你快点问啊?” 他经我这样一催促,终于像下定决心一样,使劲吞了口唾液,说:“沐依依,我真的很想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筱枫依然,或者,是南宫墨羽?” 他突然问起我这样的问题,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可是从来不会关心我的个人私事的,可是现在,他却这样直白地问了出来,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于是我采取回避措施,勉强笑笑,说:“你为什么这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究竟喜不喜欢谁?”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难道他也暗中喜欢上了我么? 虽然我从来不会自作多情,可是自古以来电视里面都是这样演的,也由不得我不多心啊。 我不由朝他望去,想求证一下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的个人猜想。 他仿佛猜透了我心里所想,赶紧说:“沐依依你可别瞎想,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问的!” 我就知道,他这样一个经常跟我吵架的小P孩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可是听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我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点失落,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一个男生直白地说自己没意思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于是我也一副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了,所以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好不好?” 他听到我这样说,愣了一下,接着才又说:“那么你还不快点回答,难道这个问题就有这么难回答么?” “这种问题当然难回答了,谁会跟你一样,问这样私人的问题啊?”我没好气地一甩白眼。 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慌忙说道:“那么,你是不是不打算回答了?难道这样的问题,真的是不能问的吗,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们而已啊!” 这个样子的小叶,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像小孩的样子。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到底喜欢谁? 我抑下心里疑惑,呼了口气,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我就回答你这个难缠的问题吧!” 看见他一副好学生一样等着答案的样子,我忽然不忍心卖关子,于是接着说:“只不过你那个问题问得不好,因为这不是选择题。你给我听好了,我只喜欢筱枫依然一个人,至于南宫墨羽那只沙猪么,嘿,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与本姑娘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汗哪,说出这个谎言还真是困难,可是不这样说我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情形,虽然我是在演戏,可我还是必须要让别人,包括筱枫依然相信我喜欢的就是他。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接近他,才能有得到九龙玉佩的可能。 所以就算是对小七,我也必须要对他撒撒谎,才能不让我的这个计划被大家识破。 唉,虽然我的确是个崇尚诚实是美德的五好青年,可是为了我的小命,我还是只有做做骗骗眼前这个小P孩的事情了。 听见我这样的回答,小七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推推他:“喂,你怎么了,我这个回答有这样震撼吗,你怎么呆成这个样子了!”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你喜欢的是筱枫依然……那、那南宫墨羽呢,他毕竟是你的、你的夫君啊——” “哈哈!”我冷笑一声,“他?就凭他那个沙猪,也配让我喜欢他?不错,他确实是我名义上的老公,但要我喜欢他,却是休想!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一说起他就心烦!我们还是来说说小七你的衣服吧,话说你穿着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啊!” 小七听到我这句话,脸很可爱地红了一下,也将刚才那个话题彻底忘记了。 那样也好,也免得我继续欺骗他我对筱枫依然有意思了,也免得我再在这里对南宫墨羽进行人身攻击了。 虽然南宫墨羽确实不咋地好,不过经过叶离秋刚才的那番话的作用,我倒是发现他也不那么可恨了。 尤其他还派叶离秋来保护我,我又怎么能一直说他的坏话呢? 我又是一笑:“小七,你干吗要这么害羞啊,我是在说实话呢,其实你真的蛮好看的,所以你就不要脸红了嘛!” 听着我这样说,小七的脸更加地红了起来。看到他红扑扑的脸,我的母爱又禁不住在泛滥了,真想有一种想去摸摸的冲动。 可是想起后果的可怕,我还是拼命忍住了。无论何时,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可丢啊。 尤其还是丢在小七这个小P孩的面前。 他脸红了好一会,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可是声音却是很低微:“沐依依,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都只有你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这种话。所有的人,包括我的至亲,都认为我是个不祥的人。只有你,不,还有我的哥哥,才这样子称赞过我,其他的人,都看不起我,都极力挤兑我,都无比希望能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小七……”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说这些话。同时我也没有想到,小叶这样一个毒舌王,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 虽然证明我以前的推测不错,他果然是个有童年阴影的愤青,但是现在,我却真的无暇去高兴去得意我的猜想正确。 我只感觉我的心里,在听到他的话时,真的有着些微的疼痛, 但我能做的,却只有这样静静望着他。对于他的所有事情,我都完全不了解。 我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我想告诉他不要这样伤感,可是却偏偏又无法无法组织语言。 我只有看着他,看着他低沉的神情,看着他的伤感,却无法帮到他一点。 正当我们都笼罩在一片伤感的气氛中时,他却忽然抬起头来,唇边一抹轻笑:“不好意思,都是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说过我们现在是要看我的衣服,那就请你指点一下我的衣服吧。” “好。” 他对我这样客气,让我真的有几分的不适应,可是也知道他自己不愿提起刚才他的失态,我当然是更加不能提了,于是便呆呆地答了一声。 他见我这个样子,不由失笑:“沐依依你怎么突然变得像个老太婆一样,反应这么迟钝!” “切,你敢说我反应迟钝像老太婆,你活得不耐烦了啊!”听了他这话,我火气又被他给挑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P孩,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整天骂我,假如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就不叫沐依依!” “哈哈哈,你本来就不叫沐依依啊,你是叫林若依好不好!连自己的名字都搞不清楚,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啊!” 小七笑得更加厉害:“哈哈哈,老太婆,要是你能打到我就尽管来打啊,但是我看以你的身手,你是绝对追不到我的吧?喂,你干吗,干吗扔我!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追不到就扔东西!喂,林若依你这个疯婆子——” 我手里拿着抱枕,一边扔一边追着小七满房间跑。 他明明可以跑出去不受我的“荼毒”,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这样做,而是一直在房间里到处跑着。 看着他确实好象已经将刚才的那种伤感全部给抛到脑后了,我也放心下来。 看他刚才的模样,似乎因为那块玉佩,而让他起了某种惆怅的情绪。那么,他是不是跟那块玉佩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跟上官鸣轩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是跟电视里面演的那样,随便救了一个人,就是上官鸣轩的什么人? 我甩甩头,自嘲的笑笑,现在又不是在拍电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还是不要理会小七的身世问题了。 现在要关心的,倒是有关叶离秋和南宫墨羽的事情。据叶离秋说,似乎南宫墨羽“刚刚”知道我已经回到了相国府的事情,那么,他究竟会不会来找我,要宣我回宫? 刚想起这件事情,我又情不自禁地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看南宫墨羽之前的态度,他是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回去,好让他和他的花亲亲长相厮守才好。 但是想起叶离秋跟我说的话,我的心里又不由对我这样的猜测怀疑起来。 唉,真是让我焦头烂额啊,南宫墨羽到底对我怎样,让我即使要想破头皮,也是一点也琢磨不透。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就算他确实亲自要身为京城都府尹的筱枫依然出告示找我,就算他确实因为我的突然失踪而对花锦簇等等妃嫔们冷落不理,就算他反复交代要叶离秋来保护我,可是那又怎么了,我才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喜欢我,从而良心发现对我很好呢。 所以这一切,都不用多想了。他才没可能会来宣我回宫,而我明天,可是要去看筱枫依然的九龙玉佩,就当是完成蓝眼宫主交给我的任务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又轻松了起来,也顾不上再和小七斗气,就哼着歌走向了我的卧室。 真希望经过一个美好的睡眠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我也不必一直为我的解药问题而担心了。 因为和筱枫依然拟订好了明天的计划,又能看到我念念不忘的九龙玉佩,所以今天晚上我可是睡得格外的香,以至于有人在我的房间外窃窃私语我都不知道。 而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不走运的,正好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大人。 众所周知,当所有的父母背着自己的小孩在小声说话时,说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想起今天将要发生的好事情,我就精神抖擞。 飞快地穿好衣服洗完脸刷完牙之后,我正要走出去散散步,让我的好精神感染到那些花花草草时,春兰却忽然走了进来:“小姐,夫人和老爷在饭厅里等着小姐,请小姐马上过去!” “他们在等着我?”我不可思议地一扬眉。 没搞错吧,我还以为这个相国府里面的所有主子,就是我起得最早呢,可是没想到另外两个比我更加正宗的主子起得比我还早。 并且他们一大早就叫我去饭厅,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和我商议? 我朝春兰望去,她却赶紧躲开我探询的视线,不敢看我。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我,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作好准备去见他们了。 反正林潮也已经作好保证了,在我省亲期间绝对不会干预我的私事,所以我出去见筱枫依然,并且看九龙玉佩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泡汤的了。 相反,我还对他们要我去见他们的目的,充满浓浓的好奇感。 终于来到了饭厅的门口,我还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神秘人物,能够让林潮和林夫人紧张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刚刚将我的头探进去,还没看清楚那个神秘人物是谁,就只听到林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在门口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还不快进来叩见皇上?” 皇……皇上? 皇上啊! 我的心仿佛被一阵从天而降的闪电重重地打击着,一下一下地颤抖了起来。 我没听错吧? 竟然是皇上,而现在这个社会,在秦国的土地上,被称为皇上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就是—— 我惴惴不安地走进去,正好触上南宫墨羽的眼眸。 那双红得恍若最华贵宝石的眼睛,和他似最无瑕雪花的白色长发,还有他精致俊秀得仿若天神般的容颜,都让我瞬间愣住。 我呆呆地望着这个我决计想不出来会出现的人,连全身的动作,也在瞬间停止。 我就这样望着他,看着这个好几天不见的男子,我名义上的夫君。 天啊,怎么我昨天晚上的那些猜测,竟然成真的了?早知道,我就不要想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了。 可是他怎么竟然会来看我,他不是巴不得永远不见我么?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眼里也闪着莫测的光芒,声音一如既往地欠揍:“月余未见,不知皇后过得可好?” 听到他这句话,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南宫墨羽尘真的是在一大早就来到了我的家里。 不过照他的为人,他来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因为叶离秋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对他的印象不由多了几分改观。我很想对他客气点,可是看到他此时的样子,我也懒得对他客气。 于是我毫不客气地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多谢皇上关心,我这些天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绝对快活得超过你的想象,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边林潮见着我这样,眉一沉,喝道:“你还不跪下向皇上谢罪?这样子对皇上讲话,你眼中究竟还懂不懂三从四德?” 我听着林潮这般说,心里当然是不以为然的,可是为了不让南宫墨羽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对林潮夫妇任何不利的事情出来,我也只好装模做样地微微屈下身子,用绝对称不上尊重与惶恐的语气对眼前的南宫墨羽说:“都是我的错,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听得我这样的语气,林潮又是眉一扬,眼看又要对我进行教育时,上南宫墨羽却是唇边含着一抹莫测的笑意,微微一挥手,说:“皇后请平身,朕并未怪罪皇后!” 呵,我根本就没有跪下去,还要你废话说什么平身? 可是我表面上还是配合得一塌糊涂,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多谢皇上!皇上你宅心仁厚,真是让小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南宫墨羽看看我,又看看已经气得不行的林潮,唇边竟然仍然有笑:“朕已经向林相国打听了皇后这些天来的饮食起居之类的情况,知晓皇后这些天平安无事,朕便放心了!” “多谢皇上关心!” 我仍然在一边大唱着颂歌,可是照谁都能看出我的不以为然。 哼,虽然叶离秋确实那么说了,可是要我相信他会关心我,比让我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哦不,应该说是从南方北方出来还要困难。 没准叶离秋的那些话,就是故意说出来骗我的,原因当然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的皇帝主子对我真的好,让我不要再惹他的皇帝主子生气,免得他的皇帝主子气坏身子。 连不顾君臣之别来调戏我,也是他心甘情愿为他的皇帝主子干的事情,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大忠臣无法做出来的? 南宫墨羽看到我的脸上不屑的神色,愣了愣,才说:“依照秦国律法,皇后省亲短则三天,长则半月,一切都是由皇帝所规定。皇后到今日省亲已快一个月了,不如就此跟朕回宫去好么?” “你说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我还是继续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 他在说些什么啊?是他在说梦话,还是我出现了严重的幻听?要不然,他绝对永远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情不自禁的,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前面,伸出手朝他的额头摸去。他见到我的动作,赶紧将身子朝后仰去,疑惑问道:“皇后此举何意?” 见他不配合,我也只好将手收了回来,呼了口气,说:“没什么,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他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到底,典型的爱学习的好孩子形象。 “你……你该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仍然怔怔望着他,讷讷地说出这席话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南宫墨羽竟然抿唇一笑,让我看得更是以为自己突然之间得了近视。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竟然会对我笑?肯定是我看错了,肯定是的…… 我还在困惑中,只听林潮的声音忽然在一边响起:“放肆!你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如此说话,还不快向皇上请罪!你可知道,在你当初失踪的那些天里,皇上是多么的焦急,竟然还动用多年未用的降龙玉玺……” “林相国,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吧!” 林潮还没有说完,南宫墨羽就淡淡地将他说的话给截断了。而我却是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怔怔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外界的一丝响动。 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秦国除了传国玉玺之外,还有一个降龙玉玺。传国玉玺自然是跟电视里面演的一样,是作为一国之君的象征,而降龙玉玺则是当国家遇到大事的时候才开用的,可以命令很多隐藏于黑暗中的势力来为朝廷办事。 而为了找到我,南宫墨羽竟然用了降龙玉玺…… 这究竟是我耳朵出现了幻听,还是林潮故意说出来骗我的? 可是看到南宫墨羽此时不自在的表情,我却真的无法否定这一切。也许,叶离秋说的都是对的?也许,南宫墨羽对我,真的不像以前对我一样? 我又不由朝南宫墨羽望去,想去探讨关于这个问题的真实性,可是却只看到南宫墨羽也在抬头看我,当看到我的眼神时,他的眉一凝,眼一沉,语气分外别扭地说:“林若依你别自以为是,朕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你这个皇后,在离宫的那些日子里,干出什么有辱皇家威严的事情来!之所以用降龙玉玺,是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你,从而断绝那些将要发生的丑闻!” 这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亏我刚才还对他有着一点点好感呢,可是现在,他就用他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我的这些幻想,也让我的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些柔软,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瞪他一眼:“好了,我都知道!现在我回来了,你也可以完全放下心来吧?只不过我倒是不懂,你干吗就是这样希望着我回皇宫,难道是因为皇宫里面实在是太闷了,没有人和你对着干,所以你才想着我回去吧?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某人的受虐症,可真是厉害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啊!” 哼,你不让我好过,我当然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亏我刚才还以为你已经良心发现,从而对我的态度有了好转呢,可是现在一看,哼,还不是老样子! 听到我这样说,林潮和林夫人彻底黑线,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看来他们两个现在肯定恨透了我这个女儿,要是南宫墨羽因为这样而要降罪他们,估计不要南宫墨羽的人动手,他们两个一定会亲自走上前来亲历亲为,就算林夫人也许不会这样做,林潮可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果然,南宫墨羽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我怒吼:“林若依,你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难道你的反应真的有这么迟钝?” 我装做一副超级惊讶的样子:“唉,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最不可能对我好的那个人了,可是现在你竟然屈尊来到我们家来请我回到皇宫,就算我真是个笨蛋,我也免不了会心存疑惑吧,皇帝大人?” 南宫墨羽死死地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逢里逼出来:“你是说朕对你不存好心?” 我无限吃惊:“呀,你竟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真是太惊讶了!天啊天啊,看来你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迟钝嘛,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人了!” “林若依,你不要给朕装蒜了!” 南宫墨羽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若隐若现了,看来真是被我气得不轻,但我却看得心里超爽。 哼,谁叫他屡次得罪我呢,反正我现在是把气他视为己任了,对他是气死人不偿命了。 “你屡次对朕冷嘲热讽,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哈哈,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么?那好啊,谁叫他之前一直对我那样! 我心里暗爽,朝他看去,去没有看到我预想中的怒气,反倒看到他的神情之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这丝无奈让我看得不由愣住,旋即又反应过来,他无奈个什么啊,不就是无奈他的口才不如我,每次都被我气得够戗,可是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么? 他看着我,忽然奇怪地一笑:“皇后真的就这么喜欢胡乱猜测朕的心意么?就算与真相一点不符合,也是愿意相信么?”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到与我对着干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就想换种方法来让我乖乖认输么? 嘿,没想到他诡计还挺多的嘛,不过很可惜,被我看穿了可是不会那么好收场的。 并且什么叫与真相一点不符合?难道他还想说他对我很好,而我却是被蒙蔽了,才认为他对我很差啊? 我没好气地皱了皱眉,于是也装傻:“皇上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胡乱猜测过你的心意,话说胡乱猜测皇上的心意可是死罪一件呢,我又怎么有胆子置生命于不顾,来胡乱猜测皇上你的心意呢?要知道我说的可是多么情真意切的话了,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胡乱说的啊,相信以皇上你的英明神武,是绝对能看出来的吧?” 他死死地盯着我,我当然也是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就在我们的双眼之中迸发着连串的火花时,只听见林潮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在这里行迹鬼祟的,想干些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南宫墨羽只好暂时放弃我们的对视战争,将注意力转向林潮望着的那里。 只见宰相府守门的那个大叔站在门口,像我刚才那样探头探脑,可是又不敢进来。 都是怪南宫墨羽搞什么微服私访,弄得那大叔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好。 听见林潮的话,那大叔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理都没理南宫墨羽,径直走到林潮的面前,说:“老爷,筱枫少爷求见小姐,现在正在门口等着!” 听到这句话,所有知道南宫墨羽身份的人都不由变了脸色,只有这个完全还搞不清状况的大叔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也许在想我们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不然为何会全部变成这副德性。 林潮和林夫人铁青加冷汗涔涔的脸我当然是可以预料的了,所以也没有去看的必要,现在我关心的,只有南宫墨羽的反应。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要是抓着我这个辫子不放手,那还不知道筱枫依然会被他打压成什么样子。 虽然我对筱枫依然确实没什么感情,可是我的九龙玉佩还在他的手里啊!要是南宫墨羽一个不开心将筱枫依然咔嚓了,那我的九龙玉佩要到哪里去拿? 于是我赶紧朝南宫墨羽看去,只见他正一脸的若有所思,脸色平静,看不出来究竟有没有生气。 但万事还是小心点的好,我赶紧打了个哈哈,对那个大叔说:“我知道了,筱枫依然是来还昨天借我的那套文房四宝的吧?你去告诉他,今天本小姐没空见他,并且我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那套文房四宝,就让他暂时用用好了,不用急着还了!” 那大叔用超级纯洁无辜善良的眼神看着我,说:“小姐,筱枫少爷并没有借小姐什么东西啊——” “你还不快去,难道就很想让人家等么?” 我赶紧截住这个典型的脑子秀逗大叔的祸言,眼神凌厉地望着他:“你还不去说!要是还不去的话,当心我扣你薪水,让你全家没钱吃饭,没钱喝水,饿死活该!” 被我这样一说,那大叔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本来目的,打了个哆嗦,这才识趣地说:“是,小人遵命!” 说完,就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看着他出去,我才松了口气。 去看林潮和林夫人,也都是一副死里逃生一样的神情。但只是瞬间,我们的注意力,便全都齐刷刷地转到南宫墨羽的身上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南宫墨羽的反应。 要是他从刚才那个二百五大叔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端倪,那我肯定是要被林潮活生生用酷刑折磨死不说,还要在死后再忍受鞭尸五百下的痛苦。 当然这个过程中是没人会同情我的,就连林夫人都有可能冷笑着看我受折磨,南宫墨羽则会更加变态,不但冷笑着看,还会大声鼓掌叫好,顺带还赏我一个古往今来第一偷情皇后的尊号,我的坟墓上,刻的也是“此人因偷情被老爹活活打死”,并且死后还不准入祖坟。 这样想着,我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于是闪电般朝南宫墨羽望去,却见他也正看着我们,脸上仍是那种看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神情。 不会吧啊,他这样的脸色,该不会是山雨欲来的前兆吧?然后,我想象中的那些事情,都纷纷地发生了。 天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安全地度过此劫啊,毕竟南宫墨羽也实在欠揍,我讲那些话只是想为民出气而已,你犯得着要这样挤兑我,时刻派出个路人甲来捣乱吗? 可是再次出乎我的意料,南宫墨羽不但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说:“不想皇后与筱枫依然也有交情呢,真是有点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了。” 我也是微微一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皇上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啊,毕竟照我一贯以来的声名,这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难道皇上连这件事都忘记了么?” 听到我这样说,林潮就在一边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有你这么跟皇上说话的么?还不跪下向皇上请罪!” 我转头一看他:“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皇上都没说话,就证明皇上不计较我讲话用的是什么语气。既然皇上都不介意,那爹你又为何要管什么闲事呢?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我也相信皇上绝对不会怪罪我的,是么?” 说着,我望着南宫墨羽,满脸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可是再次让我失望,南宫墨羽仍然没有生气,像证明他肚子里不但能撑船,并且还能行驶航空母舰一样,笑得云淡风轻:“皇后说得不错,都是自家人,还用得着分什么彼此?既然这样,皇后与朕讲话,自然也用不着太过客气,太过客气便会很容易显得生分,皇后说是么?” 哼,谁和你是自家人,看你现在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并且笑得这么虚伪,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装的,真的当我是个傻子看不出来么? 既然你演戏,那我就配合到底好了。 于是我朝他嫣然一笑:“皇上说得太对了!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就不要太过客气,照皇上的意思,那就说明以后我见到皇上也不要那么客气地行礼了,也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什么的,如果我那样做,不就是故意疏远和皇上之间的距离么?这样一来,那我可真是罪不可恕了!哦,不对,既然是一家人,那无论干什么皇上你都不会治我罪的是不是啊?” 修第二十七章 南宫墨羽被我这顿狡辩驳得一愣一愣的,看看林潮和林夫人,也都是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都是没有料到我现在还在插科打诨。 但南宫墨羽不愧是脸皮第一厚的,不过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也是朝我笑着:“哈哈,既然皇后也亲口说与朕是一家人的话,那何不快点随朕回宫?毕竟天下可是没有一对新婚夫妇在成亲三天之内就像你我这样分开的,若是妻子一直在娘家不肯回夫家,那皇后要朕这个皇帝如何在万民面前作好表率呢?所以皇后就赶紧与朕一同回去吧,省亲时期已过,皇后确实也到了回宫的时刻了。” 呵,没想到他也挺会绕圈子的,竟然套我的话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我也不是笨蛋啊,我难道真的答应他的要求,结束我在宫外逍遥快活的日子,随他回到那个破皇宫,每天看他和他的花亲亲卿卿我我,顺带被他们两个当个玩偶一样欺负么? 既然你跟我绕圈子,那我也尽管配合到底到了! 于是我也打哈哈:“哈哈,照皇上所说,是想要我配合你一同在万民面前作好表率了?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利用我,来向天下人证明,你是个为家为国都是极其负责的好皇帝?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皇上可真是让我无限伤心啊,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被别人当棋子用了!” 南宫墨羽听着我的话,稍微一愣,然后又凝视着我的眼睛:“皇后当真认为朕是想利用皇后?” 不知怎么搞的,被他这样望着,我的心脏竟然跳得有些紊乱,于是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波澜不惊地望着他的眼睛:“呵呵,皇上不是最清楚的么,为什么还要问我?” “难道皇后真的认为,朕对皇后就真的没有一点夫妻情分?” 他仍然望着我,眼里有着很奇怪的光芒在闪烁。但那种光芒真是太奇怪了,所以我一点也看不懂。 并且,我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去看。 我只是冷笑一声,好笑地看着他:“皇上还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夫妻情分么?皇上不是一直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么?何况我们之间,哈,真是只有夫妻之名,而是没有夫妻之实的,皇上不会全部忘记了吧?”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只感到好象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我,这道视线传来的方向让我否决掉了南宫墨羽,于是转头看去,只见在门口,正站着一个人,直直朝这边看来。 那个人,分明就是小七。 我不由也郁闷起来,不知道小七大清早地跑来偷窥是什么意思,要是让南宫墨羽认为他也是一个和我关系暧昧的人物,那就不好办了。 就算和谁有暧昧关系都好,要是南宫墨羽以为我跟他,那,哎,我就真是太冤枉了! 于是我赶紧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赶快离开,可是他依然像往常那样将我忽视,只是一直望着南宫墨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那种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他那样看着他,敢情他是个同性恋? 南宫墨羽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朝他望了一眼,唇边掠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但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向我的身上:“皇后当真不愿回宫么?那可是有违祖宗理法的事情啊!” 他仍然笑着,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的这抹笑背后,就是暗暗藏着把刀子呢? 我好象看到他的心里正在有个小人在得意地笑,得意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跳入他的陷阱里面。 他真的当我是个软柿子啊?可我就偏要硬给他看! 我又是冷笑:“你们祖宗家的家规跟我有关吗,我凭什么要遵守?反正你也不想和我有着什么关系,那我也没必要非得跟你保持什么关系!好了,本姑娘肚子饿了,也不想再和你争什么,我吃早饭去了,你自己慢慢琢磨着吧!” 说完,我就朝饭桌走去,这时的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我的眼里,只有摆在饭桌上的早饭,其余的所有东西,我都完全看不到眼里去。 可是我刚刚走了几步,就只感觉我的手不知道被谁拉住。 我回过头去,却只撞到南宫墨羽平静中含着暗流的眼睛,不由火大,朝他不耐烦地说:“你要干什么,松手啊,本小姐真的很饿了,你就不要妨碍本小姐吃饭了好不好!” 南宫墨羽却只是无比冷静地说:“要朕松手可以,但是你却必须要答应朕,吃饭早饭就要跟朕一道回去!” 我更是火大:“你神经病啊,我干吗要听你的?快放手,否则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不客气?”南宫墨羽笑得越发奇怪,好象得了失心疯的样子,“那朕还真要好好看看,究竟皇后要怎样的对朕不客气!” “你问我要怎么不客气么?” 我慢吞吞地说着这句话,忽然一脚向后踩去,想要将他的脚背踩出个洞来,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变得这么快,不知道以什么脚法一移,我这一脚就落了个空。 我牙关一咬,又再次看着他的脚使劲踩去,可是又被他用同样的方式躲了过去。 看来他是对我的动机察觉得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这么精确地就躲过我的袭击。 更加让我郁闷的是,这时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皇后在干什么?莫非想和朕切磋一下腿法么?” “对,我就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腿法!我恨不得你输得难看之极,乖乖的向我认输才好!”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句话,听见头顶上传来他的轻笑声,一阵无明火就这样被激了起来,不经大脑思索的,我一口就咬在了他抓着我的那只手的手腕上! 他吃痛,慌忙将手松开,怒视着我:“你……你竟然敢咬朕?” 我冷哼:“哼,谁叫你敢阻拦本姑娘去吃饭?吃饭皇帝大,谁不让我吃饭我就跟谁急!” “好好好,算你狠!”南宫墨羽也许真是被我气得糊涂了,竟然不怒反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朕就要看看,究竟是朕大,还是你的吃饭事业大!” 我看着他走来,不由本能地向后退去。 直觉告诉我他现在向我走来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我还是躲他远远的比较好些。 正往后退着时,只见他笑得越发厉害:“怎么?皇后眼中此刻真的只有你的早餐,而没有朕了么?难道皇后就真的这般的反感朕,这般的不愿与朕接近么?”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一直硬到底了,否则就太失面子了。 虽然心里还是怕南宫墨羽再像我和他新婚那晚那样化身为超级野蛮人,但我还是慷慨激昂地冲着他叫道:“那好吧,我实话实说算了,我就是讨厌你,我看到你就烦!怎么,你听到我的话很生气啊,那你就杀我头,把我全家抄斩啊!你不是皇帝吗,皇帝就是有这个权力的,看谁不高兴就斩谁的头,假如真这样下去,我看到了最后,你就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毕竟这个世上,能被你这个愤世嫉俗的人看上眼的,也再没有谁了!”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直直地望着我,一字一字地说:“皇后说的都是真话?”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话,不然不就是欺君之罪了?这么大的罪我可不敢犯!” 我死到临头还嘴硬,明明知道某人现在肯定已经气疯了,而他疯掉我可不能跟着疯,否则我的下场可是会相当之惨的。 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算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也还是不能克制。 并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他对我那样不屑的神色,我心里就不由冒起一丛怒火来。 其实便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对别人没有这么睚眦必报的我,偏偏对他就那么喜欢较真。 因着他对我的屡屡言语冒犯,也对他针锋相对,不肯示弱一点。 不过想来也是,世界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一直在针对我了,所以我对他这样,也算不上什么出格了。 可正在这时,不知道谁又在后面偷袭我了。 一阵劲风陡然向我袭来,我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好歹也不是聋子,那阵风来得这么快,声音也这么响,我立即就感应到了。 我心里本来就因为南宫墨羽被弄得心烦意乱,所以现在有人偷袭我,我当然分外火大,于是我一边回头一边怒吼:“哪个兔崽子想偷袭我,活得不耐烦吗——”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头就这样回了一半,就再也回不过去了。 惟独嘴巴还能发出声音,我火气大得简直要把这个饭厅都要烧起来:“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本姑娘?有本事就找本姑娘单挑,不要在背后暗算别人!喂,谁啊,谁敢动我,谁!” 我只感觉我的身子被谁给抱住,可是回头,却看见林潮的脸。 只见他将我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向也是一脸错愕的南宫墨羽跪下,诚惶诚恐地说:“请皇上饶恕老臣教女无方之罪!现在老臣将皇后点住穴道交给皇上处置,希望能够做到将功赎罪!” 我的脖子还是不能转过来,只能歪着脖子斜着眼睛怒视着林潮。 真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卖女求荣到这种地步。 好在我的嘴巴还能讲话,于是我尚自在一边骂着,把我十八年来所有精通的粗话都骂了出来,简直是骂得天地无色,飞砂走石,将林潮和南宫墨羽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个遍。 在场的所有人都铁青着脸,看着我在那里作着脏话连篇的长篇演讲。 所有听见我声音的人中,只有小七的脸色最正常。 不但正常,并且还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所有人难看的脸色,似乎极其高兴的样子。 我也没有忽略他的存在,立马向他求救:“小七快来救我,要是你把我救出虎口,我就还你自由,让你不要再当我的小厮了!” 听到我这样说,小七的神色有些变化,我立刻趁热打铁:“小七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别忘了那时我是怎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快来救我啊小七,快来救我——” 但我话还没说完,林潮那个该死的老头就一步冲到我的眼前,一把将我的哑穴点住,一时间我立刻成了哑巴一个,只好干瞪着眼睛死死望着他。 假如眼睛能够杀人,这里的每个人恐怕都成了干尸。 林潮做完这件事情,便向南宫墨羽去邀功:“皇上,都是老臣考虑欠缺周详,现在老臣已将皇后的哑穴点住,这下皇上的耳朵也能清静不少了!” 去你个大头鬼,等本姑娘恢复自由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仿佛感应到我的愤怒,南宫墨羽朝我望了一眼,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的光芒。 他朝林潮很满意地点点头,说:“林爱卿这件事做得不错,朕一定重重有赏!既然林爱卿这般为朕着想,那朕必定也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放心,朕马上便会命人将皇后带回宫里,林爱卿不知道,在皇宫离宫的这几天里,朕当真是寝食难安啊,还是林爱卿知晓朕的心情,真不愧是侍奉两代君王的元老级人物啊!” “老臣不敢!皇上过誉了!”林潮慌忙谦虚。 我则是眼睛冒火地看着这两个人,对林潮卖女求荣的行径我早已不屑一顾,而南宫墨羽那厮的行为,也是让我恨之入骨了。 他哪里会像他自己讲的那样,在我离宫的几天里寝食难安? 就算是真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是没有欺压我才会这样的。 而他现在这么急着要我回宫,明明是想让他自己继续欺负我,或者听信他最爱的花亲亲怂恿,让他的花亲亲来欺负我。 反正就是一个意思,看不见我回宫,他和他的花亲亲都尝不到欺负人的乐趣,于是感到人生无望日月无光,连吃山珍海味也是没味,连睡芙蓉绸帐也是睡不着。 总而言之,就是把我当成他们两个调节生活质量的调味剂了。 没准那次花锦簇见杀我杀不成功之后,就想将我带回皇宫里面,然后再出什么杀招将我杀死。 而叶离秋的话,看来也完全不能相信。南宫墨羽哪有像他说的那样,日日无比的想我,连去别的妃子的宫殿也不想,还因为冷落了花锦簇,从而让她由妒生恨,派出杀手来杀我? 而这样的调味剂,任何一个稍微有脑子的正常人都不愿意当。 于是对南宫墨羽更加恨得咬牙切齿,希望他能看到,从而乖乖的放过我,免得在我的影响下,他和他花亲亲的幸福生活受到什么干扰。 但人家定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根本连鸟我一眼也不肯,而是望着身后,若有所指地说:“若有人再敢上前来破坏朕的事情,朕可不管他是谁,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并且他要救的那个人,说不定也会遭到更大的折磨的。”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却足以让几个人的身上都冒起了冷汗。 我望着正往这里走来的小七,双眼中尽是闪烁的小星星,几乎感动得要痛苦流涕了。 还是我的小厮好啊,竟然敢冒死来救我,等我安全脱逃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我正在盘算着该怎样才能向小七报恩时,只听见南宫墨羽的那句威胁响起,身上登时冒出一阵冷汗。 这时我倒是希望小七千万不要走过来了,要是南宫墨羽那个变态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让我遭到更大的折磨,那我还不知道会吃些什么苦。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妄想来救我,何况我还不知道小七究竟有没有武功,到时可不但没有救到我,反而还连累他把命也搭进去了。 看来我还是比较善良的啊,于是赶紧向小七使眼色。 可是小七还没有接到我的眼色之前就已经停住了脚步,犹豫地望着我们这边。 他这样做,难道也是在担心我么?担心会让我受到更大的折磨? 可是,呃,我这样想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小七会这样吗,根本不可能啊。 在我胡思乱想和小七踌躇的时候,南宫墨羽已经奸笑着走上前来,一直走到我的前面,居高临下望着我:“这下皇后可答应和朕一同回宫了吧?” 谁愿意和你回去啊,你就节省点口水吧! 南宫墨羽一副了然的样子,微笑点头:“嗯,沉默便是默认,原来皇后早已答应了朕的提议。那好,那朕便立刻命人准备轿子,接皇后回宫!” 我呸!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 对,沉默便是默认,这句话说得不错,但我是被点住穴道才不能说话的耶,要我不默认才是一件天大困难的事情。 我依然怒视着他,可是被他通通当空气看待。 他依然自我感觉良好地说:“皇后为何一直这样望着朕?难道对朕钟情至此,竟然这般不舍地看着朕么?” 我呸呸呸! 这样自恋就不要出来混了,每天在家里照镜子就行,最好还问镜子几句天下谁最帅的问题! 我相信以你皇帝的权威,肯定没有一面镜子不会回答你帅的,这样能够满足你虚荣心的事情,你不去干,反而一直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污染大家的视线,糟蹋我的耳朵! 看到我迸射出X光射线的眼睛,南宫墨羽笑得更加开心:“哈哈,皇后请放心!既然皇后这般想见着朕,那朕便早早将皇后接回宫,让皇后天天看着朕,每天看都看不够!” 如果我能动,我肯定会连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可是关键是我不但不能动,连讲话都讲不了。 对于上官墨尘的废话,我只有听的话,反对的话当然是不能说,便连堵着耳朵不听他讲也是不行。 这应该算是天下最惨的事情之一了吧?尤其眼前这只沙猪,还是我最讨厌的那只。 南宫墨羽在我面前将那些自恋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才转头对林潮说:“林爱卿为朕做的一切,朕十分高兴!现在朕便命人将皇后接回宫去了,过几日再来答赏林爱卿了!” 林潮慌忙谢恩:“谢皇上隆恩!” 南宫墨羽又转头对站在一边的林夫人说:“朕今日出来匆忙,没有带礼物来见岳母,还希望林夫人不要见怪!” 林夫人却是不冷不热地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需要什么礼物!” 南宫墨羽听得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林潮慌忙侧头对林夫人轻声说:“混帐!你怎的也和女儿一样不懂事了,还不向皇上谢罪!” 林夫人脸色僵硬,仿佛没有听到林潮的话,南宫墨羽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用了,既然林夫人不需要朕的见面礼,那朕也不再坚持了!希望林爱卿和林夫人都好好修养,千万要保护身子,朕就和皇后先走了!” 林潮和林夫人慌忙向他跪安。 我正看着上官墨尘气得像便秘的样子心里暗爽时,却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抱起,像普天下所有的偶像剧演的那样,我被南宫墨羽抱在了胸前,还是横躺着的。 喂,你放我下来,你这只沙猪,你着个恶男!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你也离本姑娘远点! 假如我能说话,我现在说的肯定就是上面那些话。 可惜我不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着挣扎,只能任由这个让我恶心之极的人抱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在经过小七身边时,他朝小七仔细望了几眼,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话:“嗯,的确长得不错,难怪皇后会看上你!” 我晕,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他刚开始口口声声说他是我丈夫,可是现在他这句话,又哪里像一个丈夫应该说出来的? 简直就比一个市井流氓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还要轻佻! 并且更让我受不了的,还是他话里的内容。 什么叫小七长得不错,难怪我会看上他? 我和小七根本就是单单纯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关系,竟然什么都叫他想歪了,真不知道小七会不会误会! 可是看样子我希望小七不要误会的希望还是破灭了,只见小七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却也是一贯的拽,朝南宫墨羽冷冷一看,说:“我和她如何与你无关!” 说完,就再没看我们一眼,就这样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刚才冒起的好感又随风而去,真的很想走上前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装酷,回答也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他就这么希望南宫墨羽误会我们之间真的有些什么瓜葛? 南宫墨羽已经这么看不起我了,现在有掺合进来小七这么一个小孩,真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形象,究竟会坏成什么模样。 不过就算坏成无以复加的地步,我也是无所谓。 毕竟我和他之间,真的是没有一点关系的。除了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联系。 并且这种名义上的夫妻,也是做得那样心不甘情不愿。 他不甘,我不愿。 就这样我被南宫墨羽打包带回了皇宫,看到我离开,林潮就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这人还真是将卖女求荣的精神贯彻到底,还妄想我会帮助他实现他的那个惊天大阴谋,看他对我这样冷漠,我会帮他才怪。 一直回到皇宫以后,上官墨尘也是没有将我穴道解开,而是一直将我带回甘泉宫。我被他重重一把扔在床上,痛得龇牙裂齿,朝他怒瞪望去,他却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我,眸中闪耀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简直要气死了,假如我现在可以说话,我肯定早就对他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 我除了自求多福之外,也并无它法,不知道南宫墨羽这样看着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要对我做些什么。 不过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到,他要对我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这样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好一段时间之后,只看到南宫墨羽露出一个实在不像是笑的微笑出来,对我说道:“皇后这般望着朕,莫非是在怨恨朕将你带回宫来?” 哼,你明白就好! 我心里恨恨的说着,却因为被点住了哑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我的神情,却是将我的心里所想表露得一览无遗。 看到我这个神情,南宫墨羽冷哼一声:“朕就知道,你不肯跟朕回宫,只是因为在宫外,有你记挂的东西,是么?” 当然有了,我的九龙玉佩还没到手呢,我怎么愿意和你回宫? 但南宫墨羽却又是冷笑:“那么皇后可否向朕解释一下,你心里记挂的,究竟是筱枫依然,还是那个叫小七的少年?” 我怒瞪着他,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哪里说了我记挂的是人了,我明明就是想要九龙玉佩好不好?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刚才在相国府还对我这么容忍的样子,一回来就又恢复了暴龙模样。我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他转性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见我一直这样望着他,又是冷笑:“原来朕一直都看错了你,你果真就是如同外界所传的一般!可恨朕还一直自欺欺人认为那是假的!依朕看来,你在宫外的相好,除了这两个,你那个揽秀轩里面的老板,也算是一个吧?” 我呸啊,你别给我身上泼脏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和他们有过什么交往了,要不是我现在不能说话,我肯定就已经将你骂得狗血淋头了! 仿佛注意到了我的愤怒,南宫墨羽双眸一紧,冷笑一声:“好,既然皇后这般想要对朕说话,那么朕就尽管成全皇后好了!也好让朕看看,事到如今,你还要怎样狡辩!” 说完这句话,他用手在我身上某处一点,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我禁不住痛骂出口:“喂,你要干什么——” 刚说出几个字来,我就不由愣住,我竟然会说话了?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奇,就只听到南宫墨羽含着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皇后可以说话了,那朕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我头不能动,可是视线却可以移动。我懒懒一瞟他,冷笑:“在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不管我怎么说,你也是会相信我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又为什么要解释?你又为什么要浪费你的口水,来向我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竟然说这是无所谓的问题!你竟然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说这些话!” 南宫墨羽的脸忽然压了下来,离我的脸只有几乎几毫米的距离,他就那样直直看着我,眼睛里似乎在冒着火,有着将我灼伤的趋势:“假如皇后认为这些事情也是无所谓的话,那么在皇后的心里,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关心的?难道,是你那些相好们的性命?” 他说到这句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与冷嘲,我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就感到血几乎都要冲到头顶上了,不顾一切地争辩:“你神经病啊你!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有相好了,你能不能不要狗血喷人?算了,跟你这样一个野蛮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放开我然后赶快滚,我可不想再看你一眼,也不想再浪费口水和你争辩什么了!” “你竟然连看朕一眼也不肯?你竟然连解释,也不愿对朕说上一句?” 南宫墨羽冷笑:“既然这样,那朕倒要看看,你这个*荡妇,又有何资本,能够令得那么多男子为你神魂颠倒!” 他说着这句话,右手忽然伸了出来,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他的手劲那样大,我的下巴仿佛都要被他掐出血来,连骨头都有被他掐碎的可能。 他紧紧掐着我的下巴,而我则死死地盯着他,不知道他突然发疯是什么意思,却也是彼此都不肯屈服。 他忽然笑了一下,看起来竟然狰狞无比,而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你都跟我说,你全部跟我说,你跟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你们之间什么瓜葛都没有!你都给我说听见没有,我只想听你的一句解释,你快点给我解释,给我解释!”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大声吼过,所以一时之间我竟然看着他愣住了。 可是瞬间,从下巴那里传来的剧痛,让我立即清醒过来,我被他这样捏着,差点连眼泪也流了出来,想抗议,可是手脚都不能动,也不能将他推开。 我不由对林潮更加痛恨起来,他没事干吗点着我的穴道,让我现在受的苦比我自由时要多得多。 我勉强张口,想破口大骂南宫墨羽的行为,可是只是呜呜了几声,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 头顶上南宫墨羽的脸色更加难看,比他以前的包公脸还要难看三分。 他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对我怒吼:“我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了?你没有成为皇后之前你做了什么与我无关,可是既然你已经成为我南宫墨羽的妻子,你就应该恪守妇道,好好的给我当这个皇后!上次你和上官鸣轩有何牵连我没惩治你,可是不想你竟然连筱枫依然也勾搭上了,你把皇宫当成关着你的牢笼,你千方百计想离开这里!你日日盼着离开我,你日日盼着想见你那些相好!哈哈哈,我怎么没有发现,我怎么会在那时中了你的计让你出宫,所以惹出这么多事来,我怎么这么笨,竟然被你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所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想要欺骗我到何时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手上加着劲,并且手指已经不是在我的下巴那里,而是在我的脖子上了。 他就那样使劲掐着我的脖子,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量,几乎要在瞬间将我掐得窒息,让我在瞬间就这样死亡过去,以解他心头之恨。 我感到难受之极,被他这样子掐着,似乎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我的心里真的不想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地谈过一次恋爱,也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正宗的亲密接触,就这样死掉了,做鬼我也不会甘心。 可是南宫墨羽却明显没有体会我这种心情的想法,随着他手指的加劲,我只感觉我的眼前开始朦胧起来,似乎已出现了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幻觉。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死去的那个瞬间,只觉脖子上一松,无数新鲜的空气,又充斥在我的胸腔之中。 我大口大口吸着久违的空气,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墨羽,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我即将死亡的刹那将我放开,可是却只看到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满脸都是呆滞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这种呆滞消失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暴风骤雨等着我,于是索性不去想,反正就算他对我做什么,以我现在全身穴道被点的样子,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我便在一边喘着气,想让自己的体力迅速恢复过来。 这时南宫墨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却不是刚才那样的怒吼声,而是含着些微的迟疑和犹豫:“我刚才是真的想杀你么?” 这人真是脑袋有问题,刚刚做得那样过火,突然发疯一样掐住我的脖子,现在却又来假惺惺地问他是不是想杀我! 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他了,他一话不说就这样对我,差点将我掐死,以为现在这样假惺惺对我,我就能原谅他吗? 于是我也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想杀我了,你根本就是恨不得早点杀了我,免得让我跟你丢脸,免得让我阻碍花锦簇成为你的皇后!并且,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么想让我回来,也是想让我继续生活在你和花锦簇的赌荼毒之下吧?”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似乎很无措地摇了摇头,不住喃喃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出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他,失魂落魄得真的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让我看得不由有些害怕。 可是想起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的愤怒又占据了上风,也忘记了其他的情绪,一连串的话,便不经大脑思索地冒了出来:“你怎么会没有可能干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是个人渣,要是你不想杀我,那我脖子上的痕迹又是哪里来的?那我刚才差点死去又是谁干的,难道我想不开自己掐自己吗?” 他经过我这么一说,原本涣散的瞳孔好象聚焦了一点,看着我,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的脖子,真的疼吗?” 说着,他的手便来摸我脖子上的痕迹,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便想去躲,可是身子丝毫也动弹不得。 我只有嘴里不客气地说着:“你快将手拿开!你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你想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你快拿开啊,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可是南宫墨羽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他的嘴里,只是兀自在喃喃自语:“你的脖子真的很疼么,真的很疼么?我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怎么可能——” 我被他这个样子弄得莫名其妙,被他这样子抚摩着脖子更是显得格外不舒服,就像有无数只毛毛虫在我的脖子上爬来爬去,让我只觉得分外的又痒又麻,却偏偏不能动弹一分去挣脱。 我再也不想去顾及什么,一下子就把心里的厌恶骂了出来:“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那你就杀死我啊,你的花贵妃不是很想当皇后吗,那你就把我杀了,再立她当皇后好了!” 可是虽然说着这句话,我的心里却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些微的失落,还有着些微的酸涩。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心理?不过,就算对他真的没一点感觉,他这么想除掉我,从而让花锦簇当皇后的做法,无论哪个女人,都是无法容忍的吧? 所以既然南宫墨羽有这样做的可能,那我还用得着对他客气什么?不如索性撕破脸皮,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杀我的胆量,看看他会不会对林潮有什么顾忌。 听到我这样的话,南宫墨羽不怒反笑,声音却是似乎在微微颤抖:“皇后当真这般决定,便是死,也不愿留在这个皇宫,也不愿意见着我么?” “当然是——”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刚刚答应了一声,便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来。 好象从南宫墨羽变得激动起来之后,他的自称就不再是“朕”,而是“我”了。 自古以来都一向很少听到皇帝那样称自己,而我见到南宫墨羽这样自称,除了上次他被我踢到床底下,还有上次我从宴会上愤愤离去,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一般人都只有特别忘我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称呼的紊乱,南宫墨羽当然不会因为看到我而产生什么正面情绪的忘我,那是不是证明,他是已经如同上次一样,被我气晕了? 所以说,他现在这样阴阴地笑着就是表明他是在生气了? 看来这人真是气到了极限了,就像人至悲则无泪一样,现在的他气到极点,就竟然会笑了出来。 但我真的想不清楚,他凭什么这么生气,我又不是真的红杏出墙。就算我真的出墙,他除了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他听到我的回答,便又是一笑:“果然,果然……” 我不知道他这样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可是忽然,我却只看见他的脸色蓦的变了,脸上的阴笑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沉的怒色:“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你一直都想找你以前的众多奸夫鬼混,原来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我一直都是一个大傻瓜大笨蛋!我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但我偏偏就不信,我偏偏就要证明我不是一个傻子,我不会永远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说着,他的手往下一拉,便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他的手一下子便将我的衣领一拉。 修第二十八章 似乎知晓他要做些什么,我不由一惊,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禽兽究竟想干什么?” 他听到我的怒吼,看着我,冷笑:“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说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呢?” “你……你……” 我忽然感到我的牙齿正在使劲地打着冷战,他……他这样做,难道…… 老天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在愤怒的驱使下,已经违背了他之前对我不屑的话语,要对我做什么事情啊! 我只感觉我的所有神志都在这刻变得无比清醒,似乎都被召唤来守护我的清白,于是我也不管会不会激怒南宫墨羽,径自在一边将什么都骂出来了。 南宫墨羽听到我的怒骂,眼中怒色更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便将我的衣领使劲往下一拉,衣服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阵冷风从我破碎的衣服中吹了进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上次我是因为穴道没点并且他措手不及,才能够将他踢下床,从而保护了我自己的清白,可是现在我全身穴道被点,南宫墨羽又有了上次的经验,看来我今天可真是会逃不开他的魔爪了。 所以我除了乖乖地忍受,还能干什么? 不会吧老天,难道我的第一次,真的要在此时此刻,给眼前的这个暴龙皇帝? 可是我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啊,我还没有正式谈一次恋爱,我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处置我的第一次? 可是南宫墨羽的手却忽然静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停手,不由纳闷时,却听见他仿佛含着浓浓嘲讽的冷笑声:“哈哈,原来你真的是这样一个淫荡的女子,原来你真的与你那些相好做过那等苟且之事,原来我真的错信了你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 听到他这样疯狂的声音,我不由睁开眼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得他又这样歇斯底里了起来。 可是睁开眼,却看见他正望着我颈侧的某些地方,眼里满是怒火。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他看着的那些地方,有着一些红红的印痕,宛然便是…… 我的脸不由有些红,那些印痕,明明就是昨天筱枫依然留下的吻痕,刺着我的眼。 我彻底晕了,这下子,看来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都怪蓝眼宫主!不是他的话我就用不着去色诱筱枫依然,不用色诱筱枫依然,我身上现在就不会有这些痕迹了。 而现在,南宫墨羽看到了这些吻痕,又会做出什么发疯的举措来? 我不由又朝南宫墨羽望去,只见他正望着那些吻痕,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冷冷笑了两声:“有着这些痕迹存在,你又有什么好否认的?今天我就要给予你应当受到的惩罚,让你也明白你这个皇后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后,要不是林潮逼的,我永远都不想当!我只想好好地去找一个我喜欢的人,然后和他天长地久地生活在一起,我不想管任何我不愿意管的事情!” “你爱的人?”南宫墨羽冷笑,“你爱的人是谁?你那么多的相好,恐怕你连你究竟爱着谁也不知道吧?你这样下贱的女人,又怎么有资格谈爱,又怎么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听到他的话,竟然有一丝的愣神。 是啊,其实我真的也不知道究竟我爱着谁,究竟我只愿意和谁天长地久。也许他早已出现,但我却没注意,也许,那个人一直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我还是毫不嘴软:“既然我是那样下贱的女人,那你怎么还碰我,难道你也想证明你是无比下贱的男人?” 他却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挑衅,依然阴着脸说:“既然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男人,那多我一个也不打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让他们都为你神魂颠倒!” 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向下抚去,抚过我肌肤的敏感部位,让我禁不住轻颤。 可是我却无法挣扎,只能在口中锲而不舍地骂着他,各种各样难听的语言都骂出来了,可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一点都没听见。 忽然,他的唇边出现一抹阴戾的笑意,身子伏了下来:“事到如今还这样硬撑,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够傲到什么时候!别到时跪下来求我,求我满足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我头皮一紧,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又有着什么企图? 正在疑惑时,只见他的手忽然抚上我胸前的丰满,我正要破口大骂时,一阵酥麻的感觉涌上,我嘴里的骂声已经被一声连我自己也觉得恶心的呻吟所代替。 我恨恨地望着他,他却是含着一抹阴笑望着我,说:“皇后是不是感到很快乐?” 我这时稍微清醒了一些,正待要出言臭骂时,他却又将它轻轻一旋,我的身子一紧,马上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我的嘴口冒了出来。 我简直要气晕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竟然会在这个我最讨厌最痛恨的男人面前,有着这样原始的反应? 我想控制自己,想让自己不要被他影响,可是他的手指那样可恨,每一下撩拨,都能触及到我最敏感的地方,我除了呻吟就是轻颤,根本没有一丝别的反应。 看到我脸通红的样子,他笑得更加邪魅,声音如勾魂使者那样恐怖:“对我做的一切,皇后都感到满意吧?” 尽管在说着话,他的手却没有丝毫停顿,轻轻一扯,我的衣服便全部褪了下来,身子全部在他面前露了出来。 他打量着我的身子,就像打量着一件商品一样,还不停地在嘴里啧啧:“这样美的身子,难怪会惹得这么多男人为你痴迷,甚至连我,也是忍不住被它所吸引,皇后这样的妙人儿,我真的是好久未见着呢!” 我心里怒火狂涌,正想说你的花锦簇花亲亲不是比我更性感,你干吗不去找她来泄欲,但这时他的手指已经顺着我牛奶般润滑的肌肤向下滑去,一直滑到我的两腿之间。 然后,他的手指已经没有丝毫犹豫的,轻轻向其中前行。 我的全身,由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忽然不可抑制地轻颤了起来。 假如不是被点住了穴道,恐怕我现在已经已经会忍不住在他的身上猛抓才能缓解这种刺激。 我的心里在告诫着我自己不能这样沉迷其中,我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的挑拨而意乱情迷,但我的神志,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起来,他的手指带给我的震撼,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陌生。 他的手指肆无忌惮地在其中翻转,那样急速的动作,让我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几乎不成调的呻吟,从我的口中逸出,充满情×欲特有的味道。 他似乎对我这样的反应感到相当满意,手指撩拨得更加起劲,阵阵快感向我袭来,很愉悦的感觉,却让我感到那样恶心那样排斥。 他的气息却仍是那样平稳,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掠过,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迷乱而有些许的变化。 他仅仅是在用手指撩拨着,此外没有一丝别的动作,也没有如我意想中那样对我有其余的侵犯。 但这样的撩拨,却仿佛更加会要了我的命,我好象有种预感,他真的是在整我,他要整死我,撩起我的*,放任着它肆虐,却又不给予解决的方法。 他要我在这种该死的*折磨中,抛下所有的自尊和信心,从此,乖乖地听从着他的所有命令,再也不敢违逆他的所有。 他要我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切唯他之命是从。 可是我偏偏不想,我偏偏不会让他得逞! 我拼命要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不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任何的分散。 可是那样做真的好困难,即使我将从小到大所有的定力都用上,也不一定能够如愿以偿。 这种感觉使得我勉强集中起来的精神力又在瞬间涣散起来,迷乱又重新充斥着我的脑海。 沉沦在这种陌生的感觉之中,我不由低吟:“你放手……你给我放手……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我的声音那样模糊,连我自己也是听不真切,勉强只能听清楚前面两个字。 我的神志一片朦胧,只有下意识里的轻吟和颤抖存在。 可是突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住,南宫墨羽的手指停顿着,没有再有任何动作。 我只觉身子一松,仿佛原先的清醒又回来了。 这时,只听南宫墨羽冷笑的声音传来:“你想要我放手?你想要我停止惩罚你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我奉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在你不对我开口求饶,不使你将你那些相好全部抛除,我又怎会停手?你要我放手,你休想,一切都是你休想!” 说着,他的手指猛地往下一滑,痛楚夹着愉悦,一齐向我袭来,让我的身子,在这个瞬间颤抖得几乎达到了最颠峰的时刻,也让我的思维再度混乱,嘴里的轻吟,阻止不断地逸了出来。 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个男人,他真的是想折磨死我,用这种最不入流最下作的手段来折磨死我。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真的比死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 同时我也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不争气,他仅仅是那样撩拨一下,我就没骨气到这个样子,任他将我的所有丑态全部收在眼中。 让我以后在他面前,真的都难以有着维持自尊的资格。 我以前我真的要被他这样整死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经禁受不住这么多的激情冲击,颤抖得超过我的控制。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指却忽然抽了出来,登时所有的感觉全部消失不见,轻松感又蔓延我的全身。 虽然身上仍然残留着激情未褪的痕迹,依然在轻颤不休,可是我的神志,却仿佛正在静静回复在我的身上,让我还不至于在他的手指离开我的身体之时,失控地晕厥过去。 透过朦胧的眼帘,我看着他,只见他一脸嫌恶地将那根手指在被单上擦了擦,又朝我望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对于我今天的做法,皇后是不是满意之极呢?可惜我还是没有达到皇后的要求,没有真正对皇后有什么举措,对于这点,皇后应该会感到很失望吧?” 这个时候我很想说话,可是刚刚从*中挣脱出来的我,却真的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我只有恨恨地盯着他,只希望我的眼睛能够射出超级激光,将他射成马蜂窝一个。 他见我不回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差点忘了,皇后现在还在回忆跟以前那些相好们的缠绵,又怎么有空来理会我!不过皇后请放心,这样的情形,以后不会再出现。因为你的甘泉宫已经正式成了冷宫,你这辈子哪个男人都见不到,而我,也是不可能再对你有什么举措!从此以后,皇后就乖乖地呆在这座甘泉宫中,当好你的秦国皇后吧!” 说完这话,他又嫌恶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这眼看得火起,他竟然敢嫌弃我! 我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他了,我和其他的男人哪来的什么交往?再说,我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又凭什么要来管我的事情? 并且他的身边也有这么多妃子,他可以和这么多女人有关系,就算我真和别人谈恋爱,他也管我不着吧? 谁说这个世界上,男人就注定可以拥有三妻四妾,可以坐拥右抱倚红枕翠,女人就必须要从一而终! 南宫墨羽说出这句话,见我仍然不回答,便将被子往我身上一扔,表情依然嫌恶如初:“希望皇后能够记得我说的话,若是不循规蹈矩,可别怪我以后再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再不看我一眼,便站起来要走。我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滚!你今天对我做的事情,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给我等着,现在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但总有一天,我终是要让你也尝到这样的屈辱!” 听到我的话,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是没有回头望上我一眼,便走出了甘泉宫。 我见他走远,才稍微感到轻松了起来,可是却忽然觉得自他刚才撩拨的那处,传来隐隐的阵痛。 这种阵痛立刻让我意识有了更大的清醒,我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心里已被无尽的屈辱与痛恨所盛满。 从此以后,我一定会让他,付出连他自己也不能想象的代价! 这是我的誓言,我永远都不会违背,我永远都不会忘怀! 过了几个时辰,我的穴道总算被解开了,我没有叫皓月皓雪来帮忙,就自己坐了起来穿衣裳。当看见被他撕破的衣裳时,我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动作也停了一停。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在我的心里,却似乎没有太大的怨恨?却是似乎有些凄凉,仿佛是为着他对我的伤害和怀疑,从而产生了这样的心理。 我以前的性格明明是爱恨分明的,假如别人对我做了这么些事情,我肯定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可是对南宫墨羽……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慌忙将那个想到的念头抑制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别的解释,那倒还可以被我接受,每个人都难以接受别人对自己莫须有的误会和怀疑,所以我这样的心理,绝对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才会这么失落! 绝对不是…… 我甩了甩头,将心里的这些胡思乱想甩开来,穿上衣服站了起来。那处仍然有点疼,似乎在提醒着我方才经历的屈辱,也在提醒着我心里那种莫名情愫的存在。 我索性不再去管那件事情,将衣服整理好,便朝外面走去。发生现在的这件事情,就算南宫墨羽再怎样言而无信,也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再来我这座甘泉宫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我也是非常不想看到他。 可是我才刚刚走出寝宫的门没多久,就只听见皓雪的声音传来:“娘娘,花贵妃来了!” 花贵妃?花锦簇? 她来干什么? 她派人暗杀我,我还没有跟她算账呢,她倒先来找我了,难不成又是来找茬的? 想起这事,我就又不由想起刚才南宫墨羽对我的举措。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都是那么喜欢无事生非,并且看来我也猜得不错,南宫墨羽这么积极地把我弄回宫,就是想让我陪花锦簇来玩的。 既然她这么想玩,那我就尽管陪着她玩好了! 我和皓雪一起向外面走去,这时皓雪忽然转头来望我,眼圈都有些泛红:“娘娘,您那次突然消失不见了,奴婢真的好想你啊!好在您终于回来了,奴婢真的担心死了……” 看到皓雪的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有些感动,于是在她的肩上拍拍,笑笑:“好了,不要这个样子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所以不要这样哭哭啼啼了!对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皓雪听见我这么说,慌忙止住要继续流泪的趋势,点头说道:“当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了!说起来,奴婢也是感到极为奇怪的呢!”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快点说出来让我听听!” 听皓雪这么说,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到奇怪。 皓雪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说道:“娘娘,其实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娘娘失踪的这些天里,花贵妃很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以前花贵妃虽然在这个皇宫里确实很飞扬跋扈,可却还是不愿将整个皇宫弄得乌烟瘴气,就算使什么阴谋手段,也是在暗中进行,更不会做那些当着众人面寻衅的事情,可是那些天里……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花贵妃会做出许多她以前从来不会做出的事情来……” 她蹙着眉回忆着:“原本花贵妃和陈贵妃的关系也不算太差,尤其陈贵妃的父亲也是朝廷高官,再加上陈贵妃也不是太受宠,所以花贵妃也没有太去找陈贵妃的麻烦。可是前些天,仅仅是皇上到陈贵妃宫里喝了会茶,花贵妃就大张旗鼓地率人去找麻烦。可陈贵妃也是不好惹的主,就在此事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还是皇上出面,才能消弭这一场纷争。”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也不由有些疑惑,花锦簇不是一个很精明的主么,一向很注意团结其余的妃子,来消灭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物。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又要自毁长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见我疑惑的神情,皓雪忽然又说道:“其实关于这件事的原因,奴婢也曾听闻过一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到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我心里还真是很急,赶紧问道:“什么原因,你快说啊!” “是。” 皓雪应了声,说道:“其实这个原因,似乎还是和娘娘您有关!” “和我有关?” 我皱着眉问了出来,我那时都没在宫里,花锦簇和那个陈贵妃有什么纠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啊!”皓雪的神情忽然变得八卦了许多,“不瞒娘娘,奴婢听说自从娘娘失踪之后,皇上就再没去过任何一个妃嫔的宫里,也没有招任何一个妃嫔侍寝。而前些天,陈贵妃不知何事要告诉皇上,于是皇上便到了她的宫里,虽然仅仅是喝了喝茶,可是相对于其他任何一个被冷落的妃嫔,这无疑已是莫大的恩宠了!所以花贵妃才会由妒生恨,从而做出那样失措的事情来!” 听得她这席话,我心里不由有些悸动,愣愣问了出来:“你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南宫……皇上都没有招任何一个妃子侍寝?” “是啊!”皓雪点了点头,“所以现在整个皇宫里人人都在传,娘娘您可是得了皇上的独宠呢!皇上为了您,竟然能做到如此,真是让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无比的羡慕啊!” “你……你说得是真的?” 我不由有些心乱如麻,照皓雪那样说,似乎南宫墨羽真的对我极为痴情,所以才会对我守身如玉,可是依他在我面前的表现,这一切都可能吗? 假如他真喜欢我,他就不会做那等伤害我的事情了,但是皓雪的话…… 见我低头不语,皓雪笑了笑,说:“娘娘,这一切自然是真的,虽然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可是整个宫里都在传呢!皇上以前最喜欢花贵妃了,可是自从娘娘您进宫之后……虽然皓雪只是一个宫女,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儿女情长,但皓雪却真的可以看出,皇上对娘娘可是极为的情深意重呢!” 他会对我情深意重? 这样的话,恐怕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相信的吧?我不由自嘲地笑笑,说:“既然你都没有爱过一个人,那么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是那样的情深意重?并且那些终究只是传闻,又当不得真的。” “娘娘,您说这话就不对了!”皓雪慌忙说道,“娘娘,难道您没听过一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么,正因为娘娘也是这个局里面的人,所以才没有奴婢这般看得清清楚楚啊!” “你不要说了!” 我只感到心里越发的乱,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才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假如南宫墨羽真的喜欢我,那他会做出这样伤害我侮辱我的事情出来么? 假如他真的喜欢我,他怎么不会像对花锦簇一样,也那样温温柔柔地对待我? 所以我真的从来不会相信,他有爱我的念头。而皓雪说的这一些,都只不过是传闻而已,虽然叶离秋也这么说过,可他也是南宫墨羽的朋友兼臣子,他当然也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骗我。 这样想着,心里的迷乱总算平复了几分。皓雪听见我的话,慌忙跪下说道:“娘娘请恕罪,都是奴婢一时心直口快冒犯了娘娘,还希望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看见她这样诚惶诚恐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说:“皓雪,你起来吧,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人云亦云了,没有根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是,奴婢都知道了!”皓雪站了起来,可是神色间仍然有些坚持,“可是娘娘,难道你真的,就对这些传闻一点都不信么……” “皓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咱们不是要去见花贵妃么,那就快点走啊!” 我一拉皓雪,她也只好将没说完的话全部都吞回肚子里去,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和我一道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向皓雪问道:“对了,皓月又到哪里去了?” 上次听皓雪说起,皓月和林梅妃有些瓜葛,我就对她心里暗暗有了些警惕,现在没看到她,谁知道她是不是又跑到林梅妃那里去了。时刻有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可不想每天花费极大的精力来防范她。 皓雪慌忙答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些天来,皓月每天早出晚归的,和奴婢也说不上几句话。” “哦。” 这就好说了,看来皓月这丫头确实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擅离工作岗位。看来这个皇宫里,还真的像电视里面一样,充满着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我和皓雪走到大殿里,就正看见一身粉红色宫装的花锦簇正站在那里等我。刚看见我出来,她的眉宇间掠过一抹依稀可见的阴狠,然后才对我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你坐吧。” 想起她曾经派人来暗杀我,现在我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于是也懒得理她,就径直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花锦簇看到我这样的举措,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冷光,我却是当做没有看到。 既然你都派人来暗杀我了,说明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顾忌,就算你再怎样耍表面功夫,我也是懒得奉陪了。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真刀真枪打起来比较爽快! 花锦簇在椅子上坐下之后,没等她说话,我就先开口了:“不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花锦簇赶紧笑道:“其实臣妾此次来甘泉宫,只是来向娘娘道贺来的!娘娘不知,在您失踪的这段时日里,臣妾可是多么的担心,日日夜夜都在向上天祈祷,希望娘娘能够平安归来!今日娘娘总算回到了宫中,所以臣妾自然也放下心来了。” 我端着一杯茶,冷眼看着她在那边唱独角戏。嘿嘿,你这么想演那你就使劲演吧,有这么千载难逢的看好戏的机会,我怎么会舍得浪费? 那边花锦簇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奉承我的话,我只是静静听着,只不过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就纯当她浪费口水了。 并且想想她是南宫墨羽那暴龙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而南宫墨羽又对我这样,我心里就不由暗暗冒起阴火,只想让她受点折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见她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回头对皓雪一示意:“皓雪,快给贵妃端杯茶来,我看她说得似乎也挺累的,还是给她点茶喝喝,让她润润嗓子吧!” “是,娘娘!” 皓雪听得我这么说,不由微微笑了笑,瞥见我的暗示后,慌忙憋住笑,给花锦簇端了杯茶。 但花锦簇明显看到了我们的小动作,眼里阴冷的光芒更加的明显,却是没有发作,只是将那杯茶接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其实臣妾此次来,除了恭贺娘娘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对娘娘说。” 我还真的很想看看,你又想打些什么算盘! 于是我也不在一旁装自矜了,对她望了眼,说:“哦?那真不知道是件什么事情,能够劳烦花贵妃大驾光临?” 花锦簇笑了笑,明显的笑里藏刀,眼里隐隐闪过几丝冷光,说道:“娘娘可知,为何皇上会知娘娘那时已经回到了相国府?” “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顾不上客气,就立即问了出来。她这么说,难道来报告我在相国府的人不是林潮,而是另有其人? 听见我的话,花锦簇更是笑得奇怪:“其实那个人,娘娘应该也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会破例到她的宫里去。娘娘可知,在娘娘失踪的那些天里,皇上可以破天荒地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妃嫔的寝宫!皇上对娘娘的这片深情,可真是让臣妾等人惊羡无比啊!” 不会吧,她也来说这种话了?难道之前叶离秋,还有皓雪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我不由惊疑不定地朝花锦簇望去,只看见她笑容中,却隐含着几丝嫉恨的意味,便知道她没有撒谎。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说南宫墨羽喜欢任何一个人我都相信,但若是说他喜欢的是我,我却是怎么可不能接受!哪里会有一个人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那样伤害她的? 但说出这些话来的是花锦簇,似乎又让我没有了能够怀疑的可能。 花锦簇见我不说话,又是笑道:“可是似乎陈贵妃对皇上除了说明娘娘的去处之外,还多说了许多其他的话哦!不知道那些多余的话,皇上有没有对皇后明言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眉一挑,看她现在这样说话阴阳怪气的语气,我心里就莫名的不爽,于是当然也没好气地问出这句话来。 花锦簇嫣然一笑:“其实娘娘早就应该清楚了,不是么?好了,臣妾已经向娘娘请完安,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多谢娘娘香茶招待!” 说完,她也朝我望了一眼,便将那只茶杯往一边的茶几上一放,站了起来,笑道:“娘娘,臣妾今日就先告退了,娘娘日后有空闲的话,就请到臣妾的新月宫来坐坐,好么?” 看见她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我心里还真是不爽,并且因为她的话,心里也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慢走,我不送了!” 说完这句话,果然又看到她的眼中掠过一道冷冷的光芒。我也懒得去管,她连暗杀我的手段都能使出,谁知道她以后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既然我与她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那我也用不着假惺惺陪她演戏了,索性将她惹怒,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的好。 等到花锦簇走远了,皓雪才赶紧走到我的面前来,说道:“娘娘,刚才花贵妃那样说,是不是陈贵妃曾经在皇上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我凝眉想了一会,想起那时南宫墨羽对我说的话,想起他知道小七和墨落的存在,假如没有人告诉他的话,他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陈贵妃又干嘛要将这些告诉南宫墨羽,难道扳倒我,对她就有那么大的好处? 并且更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我现在在相国府? 我越想越奇怪,难道花锦簇是想用挑拨离间的方法,让我和陈贵妃相斗,然后斗个两败俱伤,让她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这么笨的反间计,她有必要用吗? 我心里一阵乱麻,更因为皓雪的话而加剧了心里的乱,于是转头问皓雪:“对了,那个陈贵妃,她老爹究竟是什么官?” 皓雪慌忙答道:“陈贵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啊!” “户部尚书?” 怎么听这职位名这么熟悉?算起来,叶离秋也是户部的,还是个户部侍郎,此外,还有谁也是跟户部有关的?我怎么偏偏就想不起来了呢? 我只好放弃再去想,对皓雪说了句:“好了,我们也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今天我实在感到很疲倦,所以就先去睡觉了,要是有谁来了,你再来通知我啊!” “是,娘娘!” 皓雪答应了声,我就向寝宫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又在想着关于户部的事情。 忽然我脑中神光一闪,天,户部尚书啊!我怎么把一个那么重要的人物给忘记了? 老爹是户部尚书的,除了这个陈贵妃,不是还有个陈小三么,我怎么竟然忘记了! 我总算知道了,那个陈贵妃是怎么知道我在相国府的,有陈小三这个小弟,她还有什么不会知道的。 料想她这样的做法,一方面是想为自己除去成为皇后的绊脚石,一方面,也是想为自己的弟弟出出气吧? 并且,貌似他们两个的小妹,叫什么陈霓烟的女人,还对叶离秋钟情甚深,而那时叶离秋为了和我演戏,就对我表现得颇为温柔,莫非陈贵妃这一手,还是想为自己的妹妹报仇? 我登时一身冷汗!这一家人,难道我都得罪光了?那么以后的日子,那个陈贵妃岂不是会跟我不死不休? 看来以后在这个皇宫里,除了花锦簇,林梅妃,这个陈贵妃,我也是要好好的防防才是。 我甩了甩头,索性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因为一大早就被南宫墨羽打包带回来,现在身心当真疲惫得很,头刚刚碰到枕头,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算醒过来了。正准备起床梳妆时,只见皓雪走了进来,看见我醒来,慌忙说道:“娘娘,御药房的赵主管来甘泉宫,说是有话要对娘娘说。” “赵主管?” 我刚刚醒来脑袋还有点短路,一时之间真的还想不起那个所谓的赵主管是谁,只是应了声,皓雪便来帮我收拾了一下散乱的发髻。 等到全部弄得妥当了,我才朝甘泉宫的大殿走去。那边赵倾城早在那里等着了,刚看到我就赶紧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免礼吧。”我挥了挥手,说,“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听见我的话,赵倾城站了起来,接着却唱起颂歌来:“娘娘此番安然无恙,真是让奴婢好生高兴啊!娘娘可知,在娘娘失踪的那些天里……” 看见她又在重复着那些我早已听腻了的话,我赶紧止住她将要继续下去的话,淡淡说了句:“好了,你先给我说说,你这次来甘泉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赵倾城也停止了连篇赞歌,应了声之后便说道:“娘娘,方才花贵妃是不是来甘泉宫见过娘娘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么花贵妃是不是会说,娘娘的去处之所以皇上会知道,并且娘娘在宫外做了些什么,皇上都是一清二楚,是由于别人告的密?” 赵倾城唇边带着抹淡淡的笑意,就这样笑着对我说道。 我被她这种莫名其妙的笑意弄得有些火大,眉一沉,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倾城赶紧说道:“还望娘娘千万不要生气!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奴婢的猜测罢了!毕竟奴婢之前与花贵妃有过很多次接触,也知她的为人如何,所以便猜想她必定会对娘娘说出这番话来!可是奴婢却是也知道,以娘娘的玲珑心肠,必是能够看出花贵妃的蛇蝎用心!” “蛇蝎用心?”我眉一皱,“你的意思是说,花锦簇是来挑拨是非的?” “娘娘果然目光如炬,花贵妃的险恶用心,时刻都瞒不过娘娘的眼睛!” 赵倾城又在一边拍马屁了,可是我听着,却只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么说,还真当我是个白痴啊? 虽然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宫闱夺权,可是没吃过猪肉起码也看过猪跑啊,我看的那些电视剧小说难道都是白看的啊? 谁都知道她和花锦簇有纠葛,所以她能说花锦簇是来挑拨是非的,难道她就不能是来挑拨是非的? 敢情还将我当做一颗棋子,替她来收拾花锦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偏偏要让你看看,这种软柿子,本姑娘可是很不屑于当! 眼看赵倾城还在那里一脸虚伪地唱着颂歌,我瞟她一眼,说:“好了,你也不要说什么了,关于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所以就不用你操心了。现在我也累了,你先去下吧,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听到我这样的话,赵倾城的眼里掠过一道些微的愕然,让我看得心里更是火大。怎么着,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白痴?这么容易被你骗过去? 于是我说话的语气更加的僵硬:“你快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皓雪,送赵主管出去!” “是!” 皓雪应了声,便朝赵倾城走去。赵倾城看到我这个样子,眼里掠过一道冷光,却是低下头恭声说道:“是,奴婢告退,皇后娘娘请好好安歇!” 说完这句话,她就和皓雪一道向外走去。看到她走远,我又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在这个皇宫里,我还真是会呆得不轻松了,刚进来就得罪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赵倾城也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修第二十九章 这时皓雪也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急急地说:“娘娘,难道您不相信赵主管的话么?”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难道你相信?” “是啊,奴婢肯定相信赵主管的!”皓雪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毕竟花贵妃可是一直将娘娘当做眼中钉,一直想除娘娘而后快,所以她来这里挑拨离间那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不要跟来了。” 皓雪还没说完,我就挥了挥手,将她的话截断了。看到我这样,皓雪只好也不再坚持,只是叹了口气,就朝甘泉宫里面走去。 我走出甘泉宫,也没打算要到哪里去逛逛,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宫里的小道上逛着。因为实在不习惯在路上也被别人跪着行礼,所以我专门拣那些没人的路走。 渐渐的离甘泉宫也越来越远了,这里的人也基本上没几个。可是当我刚刚走到那个偏静的地方时,只听见耳边一阵风声掠过。 我立马转过头去,厉喝道:“谁,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就马上听见一个略含轻佻和邪魅的声音响起:“看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啊,是不是还真的忘记了,你到月末没有解药时,可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就不由全身僵硬,然后快速转过身去看着那人,一脸谄媚的笑:“宫主请明鉴!属下对宫主可是非常之忠心的,深得天地可鉴啊!宫主您想想,假如属下不是时刻都没忘记宫主的任务,又怎么会这么郁郁寡欢地来到这里散心呢?不对不对,其实属下并不是散心,而是一直在思考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得到那块九龙玉佩啊!不瞒宫主,其实那时属下本来已经很有得到九龙玉佩的可能了,但就是因为南宫墨羽来到相国府将我带了回来,否则那个九龙玉佩,现在属下肯定就能交给宫主啦!” “假如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那我当然可以完全放心,可是为何,我却偏偏觉得你这番话,却是那般的不尽不实呢?” 那个邪魅的声音响起,可是望着我的蓝色眼眸里,却荡漾着细微的笑意。突然间看到蓝眼宫主对我这样迥然不同的态度,我还真是有一丝愣神,禁不住呆呆望着眼前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看到我这样直直地望着他,蓝眼宫主眼里也掠过一道稍显恍惚的神色。看到那抹神色掠过,我慌忙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属下对宫主的忠心天地可鉴,宫主假如怀疑的话,那可真是太令属下伤心了!宫主可知道,您这样做,可是会大大的让下属们心寒的啊!” “是么?” 听着我的话,蓝眼宫主却只是眼里掠过一抹轻微的笑意,接着便伸出手来,将我的下巴轻轻捏住,似笑非笑:“照你这么说来,本宫这般待你,倒是令你心寒了哦?” 我心里一阵恶寒,赶紧用手拂开他的手,嘿嘿干笑两声,说:“宫主您说得太严重了,其实属下从来没有怪过宫主您啊!只是宫主您这样做,真的是让属下有些伤心哦!” 蓝眼宫主眼一挑:“那本宫要如何做,你才不会继续感到寒心呢?” 我嘿嘿一笑:“那不如宫主你将我的解药给我吧,那样我不但不会感到寒心,并且还会每天连做梦都要记得宫主您啊!” “哦?”蓝眼宫主又是一挑眉,“那我不如再做件让你印象更为深刻的事情?”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心里蓦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禁不住干笑两声:“不知宫主想对属下做些什么……” 我这话还没说完,便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钳住。我惊愕抬头望去,却只见蓝眼宫主正用双手握住我的双肩,眼里含着丝莫名的笑意:“本宫早便说了,你是幽冥宫的圣女,相信这一点,你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吧?” 不会吧,难道他是要……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看见蓝眼宫主眼里的神色越发的奇怪,于是不敢怠慢,赶紧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轻轻一拨,干笑:“宫主,您说笑的吧,属下现在可暂时是皇后啊,并且这里还是皇宫……” “本宫早便对你说了,就算你是皇后,你也先是幽冥宫的圣女!难道这句话,你都全数忘记了不成?” 蓝眼宫主依然定定看着我,眼里的神色越发的莫测,让我看得心里不由惴惴不安。我跟他的武功有那么大的悬殊,假如他真的对我怎么样,那我该怎么办? 我眼睛滴溜溜转,只想着能够有什么好办法想出来。眼见得蓝眼宫主仍在望着我,我只好不停地插科打诨:“宫主您放心啦,属下都说了一定会听从宫主的命令,将九龙玉佩拿到手的!宫主您也不看看,之前属下奉您之命,将秦烟烟骗到青楼里面的任务都完成得这么好,所以对于属下的本事,宫主您应该也有所见识了吧?既然属下还有其他的本事,那您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属下幽冥宫圣女这个身份呢?” 蓝眼宫主眼一挑:“这么说,你是宁愿要当皇后,也不要当我幽冥宫的圣女咯?” 看到他这样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心里还真有点忐忑,赶紧表忠心:“宫主请明鉴,属下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既然这样,那你就来向本宫行使下圣女的职责,如何?” 蓝眼宫主眉一挑,满眼俱是邪魅的笑意。我又是一抖,抓住他的手,情深意切地说:“宫主,像你这般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你干吗就盯着属下不放呢?你也知道属下以前的名声吧?以你的资本,你要怎样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行呢,为什么偏偏就要来找属下啊,要知道这样,可是对你这样的绝代风姿大大的侮辱啊!” 我说得都快吐了,天知道这席话可不是我想说的,在我心里,蓝眼宫主就是个人渣,什么时候风华绝代了,而我,我当然也不想将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可是看现在这样,我也是没办法啊…… 听见我的话,蓝眼宫主又是莫测地笑:“在你的眼中,本宫真的就有这么好?” 我使劲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宫主你可是咱们幽冥宫的宫主,假如你都不好的话,那咱们幽冥宫就真的没有混头了,不是么呵呵!”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和蓝眼宫主插科打诨着,就希望着能够有人能够前来,从而让蓝颜宫主知难而退。 可是就算我做得这样努力,也是连只鸟影都没看到,更别说有人路过了。并且更加恐怖的,是蓝眼宫主之后的话—— 只见他望着我,满眼的似笑非笑:“你的眼睛不要往四面看了,再怎么看,也是没人路过这里的,而你假如想弄出什么响声的话,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哇哈哈哈!”听着蓝眼宫主的话,我不由爆笑起来,拉着他的袖子,一边笑一边说:“宫主,你知不知道,你这通话,真的很经典啊?” 蓝颜宫主的眼一凝:“经典?什么经典,不妨说来给我听听,怎样?” 我哈哈一笑:“宫主,难道你不知道吗?自古以来所有的坏人在作恶时,都会对被害人说一句话,跟宫主你刚才说的真的太像了!” “哦?那你就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个像法啊!” 听着我的话,蓝颜宫主眼里邪魅的笑意越发的深,竟然……竟然俯下身来,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出那句话来。他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轻拂,让我感觉颇为不自然,赶紧往后退上几步,却被他用手箍住肩膀,似蛊惑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何不直接对我说说,我说的话,又经典到何种程度呢?” 被他这样对待,我只感到心里忽的一片紊乱,只好强自镇定地抬头看他,干笑两声:“其实也不是那么经典啦,就是那些坏人老是喜欢对被害人说‘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人听见的’,所以我听到宫主你说的话,就想到那里去了,呵呵……” 天知道我现在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有蓝眼宫主这么个吹风机在我的耳边,我还真是超级不自在的。 但是为了我的个人安全,我也只有继续这样装傻,只希望着蓝颜宫主能够看在我这么努力卖乖的份上,能够不要再提我身为幽冥宫圣女的话题了。 蓝眼宫主听了我的话,又是一勾眼:“哦?我倒真没想到,本宫说的话,竟然有这般的经典!只是,本宫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属,竟也有这般见多识广之人,还真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之外了啊!” 看到他这样奇怪的神情,我只感到心里更加的忐忑,干笑两声,一边去推他一边尽量让自己离他远点:“多谢宫主夸奖了,真是令属下好生惶恐啊,呵呵……” “你是幽冥宫圣女,与本宫的关系你也应该知道,又有什么好惶恐的呢?” 蓝颜宫主眼里掠过一抹邪佞的笑意,手指却若有若无似的在我双颊旁掠过,掠一下,就让我不由轻轻震一下。 我冷汗狂流,看样子,蓝眼宫主今天是不会将我放过了啊? 我赶紧不停地假笑:“宫主真是说笑了,属下只不过是个小虾米,哪有胆量和宫主您扯上什么干系呢,宫主您就不要这么抬举属下了……” “你是我幽冥宫的圣女,我这么对你是理所当然,又何来抬举之说?” 蓝眼宫主眉一挑,右手食指又是抚上我的双颊,我实在忍不住了,也懒得再和他插科打诨,伸手就将他的手一推:“好了宫主,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会准时完成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好了,今天属下向你汇报好了我的工作进展,所以宫主你也可以放心走了吧?” “看你样子,似乎挺不喜欢接触我的,是么?”蓝眼宫主眼里掠过一抹莫测的光芒,“那是不是要本宫帮帮你,帮你克服下你的这点毛病?” 我狂汗!真不知道蓝颜宫主今天发什么疯,竟然跑来跟我说这些话,并且还对我做出这样的举措来。本来他不是很不想碰我的吗,怎么今天这么一反常态了? 眼看他的魔爪又要招呼上我的身上某个部位,我慌忙大叫:“救命啊,有色狼——” 可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自己的嘴被某样东西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并且那个东西,还是软软的温温的,那又是什么? 我仿佛被点击一般,奋力将蓝眼宫主重重一推,然后指着他,讷讷地说:“你吻我……”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你喜欢么?” “你不是不肯任何的女人吻你的吗,你怎么会那样对我……” 此时我的思维肯定还停留在火星上,不然也不会对蓝颜宫主的问题这样答非所问了。 看到我惊诧的表情,蓝眼宫主躬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他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暧昧地划过,声音魅惑:“那是因为,本宫的初吻,也是被你给夺去了啊……” 我全身一阵恶寒,却忽然想起那时我强吻他时的情景,不由瞪大眼睛:“你说那个是你的初吻?” 蓝眼宫主仍是那般可恶地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本宫的初吻可是注定只能给一个人的,而要给谁,相信你身为幽冥宫的圣女,这点还是知道的吧?” 我心里一阵抽搐:“宫主大人,属下可是打死也不相信,战绩非凡似你这般的人,竟然还会有着初吻啊!” “她们和你不一样,她们只是为本宫暖床的,而你,你不同……”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轻拂过我的脸颊,让我被吓得一阵又一阵的哆嗦:“你要知道,这是幽冥宫的规矩,而你夺去了本宫的初吻,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 “不会吧宫主!这句话可是女人该说的,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也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心里却在不停叫苦。早知道那个幽冥宫有这样的鬼规矩,我当时就不逞一时之快强吻蓝眼宫主了,结果现在……招来这么个可怕的牛皮糖,我该怎么样才能将他甩掉啊! 眼看宫主还在那里皮笑肉不笑,我赶紧叫苦:“宫主大人,属下知道那都是属下的错!可是那时属下年幼无知,确实是不懂事才犯下那样的错的啊,还请宫主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属下怎么样啊,宫主!” “可惜现在,晚了……” 蓝颜宫主眸中掠过一道戏谑的神色,手指又开始不老实地招呼上我的脸颊。看着他的魔爪离我越来越近,我赶紧伸手去挡住,一句话问了出来:“对了宫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蓝眼宫主倒是也算有风度,听到我这句话,立马停住了对我的继续魔爪骚扰。 我也不怠慢,立即将那句话问了出来:“宫主,你说是因为我夺去了您老的初吻,所以你才一定要我当幽冥宫的圣女,那么属下请问一下,假如夺去你初吻的是别人呢,你又会不会这样对她?” 听到我这么问,蓝眼宫主一愣,然后才说道:“你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值得研究。” 看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我又问道:“那么究竟是不是呢,宫主大人请快点回答吧,属下还等着洗耳恭听呢!” 蓝眼宫主望了我一眼,说:“你说得不错,假如夺去本宫初吻的是别人,本宫自然也会这般待她。” 我不由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嘛,其实只是宫主大人你的初吻情结在作怪而已,你根本就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初吻情结?” 蓝眼宫主又是一愣,然后便一笑:“看来本宫的属下还真是才高八斗啊,这等奇怪的词汇也能被你创造出来……” 看到我神色有些不豫,他又接着说道:“不错,这就是初吻情结,所以正因为是你夺去我初吻的,你才不得不继续当我幽冥宫的圣女!而将来,也只有你,才能配称得上幽冥宫的女主人!” 没想到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了,我赶紧赔笑:“不用了宫主,属下还是觉得当秦国的皇后比较好点……” “你就这么喜欢南宫墨羽?” 蓝眼宫主盯着我,蓝眸里闪耀着一种莫名的光芒。 呃,我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起南宫墨羽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心里就不由感到暗暗愤怒,可是比起眼前的蓝颜宫主……似乎还是南宫墨羽比较好一点吧? 看到我犹疑着不回答的模样,蓝眼宫主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说:“看来在你的心中,南宫墨羽的确是比本宫重要!那是不是说明,自从你成为南宫墨羽的女人之后,你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成为他的女人?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瞪大眼睛看他,不懂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忽然我反应过来,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由惊叫:“我晕,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时刻都在监视我?不对啊,假如真是那样的话……”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和南宫墨羽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忽然发现他的身份真的很可疑,难道他就是皇宫里面的某某人?可是假如他真是皇宫里的谁的话,那么他又怎么有空去当幽冥宫的宫主呢? 他见着我不再将那话说下去,眸光一紧:“看来在你的心里,果然只有着南宫墨羽!那么是不是本宫也要做做跟他一样的事情,你才会彻底将他忘却,心甘情愿当我幽冥宫的圣女?” 看到他眼中可怕的神色,我慌忙讪笑:“宫主你千万别误会,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那究竟是怎样的呢?”蓝眼宫主低头看我,眸中依然有着危险的光芒在闪耀,“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你已经被南宫墨羽临幸了,你又要解释给谁听呢?” 不会吧?我什么时候被南宫墨羽“临幸”了啊!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冤枉的错案了啊! 就在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的时候,蓝眼宫主的手却再度抚上我的脸颊,声音邪魅:“既是如此,若本宫不加快动作,那看来你的心,岂不是会完全为南宫墨羽而沉沦?” 他说完这句话,便俯下身,一下子便用唇噙住我的耳垂。我顿时变得跟个雕像一般,全身僵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直到蓝眼宫主用牙齿轻轻啮咬着我的耳垂,自那处扬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时,我才慌忙反应过来,想推他,却是无济于事,于是眼珠一转,冷笑着说:“宫主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听着南宫墨羽临幸我的消息,才吃醋得跑来找我的!” 一听我这句话,蓝眼宫主的动作霍然停止,然后唇离开我的耳垂,低头凝眸看着我,眼里似笑非笑的光芒闪过:“你倒是挺会自作多情……” “既然不是,那你怎么还这么紧张我?” 我继续向他轰去几个天雷,就不相信他不被我的话雷晕。果然,他听到我的话后,冷笑了一声:“看来女人果然不能纵容,一纵容,就真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你骂吧你骂吧,我都能承受,只要你不要继续这样对我就好了!我心里得意,表面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都是宫主大人你给属下这样虚无缥缈的念想……”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蓝眼宫主眼中就掠过一道稍显讽刺的笑意,可是这时,我却忽然只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和蓝眼宫主都不由一怔,然后不约而同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等到看清楚那边的情况时,我神色一喜,慌忙叫道:“叶离秋——” 我还没有完全叫出后面的话,蓝眼宫主就一把将我身上的某个穴道点住,我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但蓝眼宫主也不好过,他望了一眼那边的叶离秋,顾不上说什么,便一个轻功跃起,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而我之前的那声呼救明显产生了效用,听到我的声音,叶离秋转头望了我这边一眼,恰好看到我,便神色一变,眼中依稀掠过一抹惊喜,赶紧朝我走来,边走边说:“皇后娘娘叫微臣,有何事么?” 看到他这么不急不慢朝我走来,我再也忍不住,就一下子朝他跑去,指了指我的喉咙。他一阵疑惑,微微皱了皱眉,说:“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天啊,这人怎么这样!难道不知道我被蓝眼宫主点住了哑穴么? 我也懒得向他解释,看他仍然疑惑,就随手抽了根树枝,在地上刷刷写了几个字:“快帮我解开哑穴!” 看到这几个字,叶离秋也不啰嗦,说了句:“得罪了娘娘!”便伸手往我身上一点,我就只感到神清气爽,禁不住说道:“谢谢你啦,真是没想到,我这么多次遇到危险,都是你救的我。” 他不由笑了笑,然后又赶紧问道:“不知娘娘为何会被点住哑穴,到底是谁胆敢这般做?” “呃,没谁了,反正总之是谢谢你了呵呵!” 我赶紧转移话题,蓝眼宫主的存在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要是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幽冥宫的圣女,那我之后的任务还怎么进行,我的解药要怎样才能拿到手? 听我这么说,叶离秋也不再追问,只是说了句:“那便让微臣送娘娘回甘泉宫吧!” 我点头笑道:“好啊!” 说完这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啊!现在这里没人,你完全可以叫我林姑娘的,这可是你答应我的话哦!” “……好。” 叶离秋踌躇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感觉他有点奇怪。 想起来他那时对我轻薄的时候,动作是多么的娴熟,言语是多么的大胆,可是现在,他完全就是换了个人一般的模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忽然听到叶离秋的声音传来,其中含着几丝的踌躇和黯然:“皇……林姑娘,恭喜你了!” 我被他这话弄得有些奇怪,皱眉问道:“我有什么事情值得恭喜了?” 他听得我这么说,望了我一眼,却又赶紧转过头去,眼睑轻垂,轻轻说出一句话来:“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恭喜你,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 他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我却仿佛能自其中,听出一种莫名的惆怅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的话中确实有着这种情感的存在,还是因为一切,都是我出现了幻听? 可是他的话却让我更加不解,我疑惑问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我和南宫墨羽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叫,我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难道…… 我心里一惊,朝叶离秋望去,只见他暗垂的眼睑下,眼中似乎流转着一种无比深沉的痛楚,不由愣住。 他仿佛注意到我的注视,眼里的这种光芒消失不见,也转过头来看我,唇边一抹轻笑:“看来你和皇上之间的误会,真的全部都解除了,这样一来,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为何他尽管笑着,那抹笑却是脆弱得仿佛立即便要随风逝去一般?为什么他明明笑着,在他的眼中,却仍是有着那般无垠的伤感? 我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赶紧对他解释:“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和南宫墨羽,其实便没有夫妻之实……” 说完这句话,我也不由有些愣住,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他做出这样的解释。他听着我的话,神色一凛,转头来看我:“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也不似从前,而是仿佛听到了什么万分不敢相信,却又让他分外激动和兴奋的消息一般,充满着不寻常的轻颤。 我心里一紧,却是装作没有注意到一样,点头说道:“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其实南宫墨羽对我,还是相当有成见的,所以对于我和他,你也不要再操心了,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 “不,这不可能……” 叶离秋却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而是径自在那边自言自语,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他怎么可能……难道我错了,不可能,我不可能错的……” 我皱着眉头,听着他那些我听不真切的自言自语,只感到心里分外的乱。 我索性不再去理会这些,笑了笑,说:“所以这样一来,也没什么好值得恭喜的了,是吧?再说了,假如我和他真的有了夫妻之实,那可是一件噩梦般的事情,更加没有值得恭喜的必要了!” 他听了我的话,又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些微的迟疑:“林姑娘,你……你真的不喜欢皇上么?” “拜托,这个问题,貌似我已经回答过了吧?” 我无奈地朝他翻了下白眼,他也笑了笑,说:“是啊,你已经回答过我了,可是为何……” 可是为何什么,他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他的表情,却真的极为奇怪,似乎在高兴着什么,却又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这样迥异的表情搭配在一起,直弄得我的心里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却又不知在疑惑什么,在不安着什么。 就这样,我和他一道回到了甘泉宫。可是还没到甘泉宫中,便远远的只看到那边人群熙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叶离秋对望了一眼,心里都知大事不好,于是也不怠慢,就赶紧朝那边走去。 那边的人明显也是注意到我们的到来,那些宫女太监们,慌忙为我们让开一条道路。我和叶离秋走了进去,却只见不但这里宫女太监多了,便连各宫的妃子都来了。 并且,秦国的大BOSS南宫墨羽,此时也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甘泉宫大殿中,看着我和叶离秋走进去。 当看到我和叶离秋出现时,他的眼中划过一道流光,却是什么都不说,而是抿紧唇望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离秋赶紧跪了下去:“微臣见过皇上和各宫娘娘!” 我见这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本来也想摆摆皇后的样子给南宫墨羽行礼,可是却又想起他那天对我做的事情,于是愣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那些妃子们和宫女太监们看到我这样,都是一脸的惊诧,却是通通被我忽略。南宫墨羽都没有出言说我,在场的哪个敢说我? 南宫墨羽望着叶离秋微微一点头,说:“你先起来,对朕不必这般客气!” “多谢皇上!” 叶离秋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又朝我望了一眼,才朝一边走去。而我傻呆呆站在大殿中央,成了每个人行注目礼的焦点,别提有多难受了。 于是我也没有任何废话,便要跟着叶离秋朝大殿一边走去,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既然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回来了,那么事情也可以开始了么?” 我火速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那个熟悉声音的主人,正是一直跟我不对盘的花锦簇花贵妃。 看见我望着她,她冷冷向我望了一眼,一副我是她几世仇人一般苦大仇深的模样。 我心里一阵火气,我又有哪里得罪她了,她凭什么这么看我,凭什么又和这么多一群妃子,都来到我的甘泉宫? 听到她的话,南宫墨羽面无表情地点头:“嗯,现在你们有何话,便都说出来吧。” 听到他的话,就如同听到这世间最美丽的天籁一般,花锦簇唇边划过一道冰冷的笑意,然后一下子跪了下来,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还请您千万要替臣妾做主啊!” 她说完这句话,又是用那种愤恨无比的眼神看向我,那眼神中的冰锋,仿佛都要将我都在瞬间割成碎片。她这样怨毒的眼神,不由让我打了个寒战,她如此恨我,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难道是那所谓我和南宫墨羽已有夫妻之实的传闻,将她刺激到了么? 我不由有些哑然失笑,为着自己这般无稽的想法。她要南宫墨羽替她做主,那么是不是真的有着什么事情,才让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花锦簇刚刚说出这句话来,另外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妃子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南宫墨羽之前,声声泣血地说道:“皇上,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究竟真正幕后黑手是谁,相信每个人都是能一眼看出来,所以此事,还希望皇上明断!” 花锦簇望了她一眼,也是说道:“皇上,臣妾在这皇宫里面一向与各位娘娘和睦相处,实在不知哪位娘娘会如此心毒对待臣妾,可是今日之事,当真是冷了臣妾的心……皇上,臣妾不奢求皇上能严惩那位诅咒臣妾之人,只希望皇上能够给臣妾一个公道便是,还请皇上成全!” 我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皇宫里面又有了什么阴谋,让花锦簇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却只见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我,便知道,这个阴谋,肯定是与我有着极大的关系。 南宫墨羽先望了我一眼,看见我一副极度无辜加困惑的模样,却是没有丝毫的吃惊。然后便望了眼花锦簇和那位妃子,沉声说:“那你们倒来给朕说说,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又究竟是谁呢?” 花锦簇和那位妃子对望了一眼,都是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我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只见她们两个望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倾城。 这事倒是奇怪了,她们两个要讨公告,又跟赵倾城有什么关系? 可是赵倾城却也是没有看她们,而是跟她们一样,将视线投降了另外一个人。 我再度转移着视线,便看到了另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是皓月。 见着赵倾城望着自己,皓月牙齿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跪了下来,说:“皇上,此事乃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在收拾皇后娘娘的寝宫时,发现在娘娘的床底放着一个东西,奴婢当时被吓得六神无主,又因为娘娘不在甘泉宫,所以便去找了贵妃娘娘!” 南宫墨羽还是面无表情:“那你给大家说说,你找到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听着南宫墨羽的话,皓月踌躇了一下,才挤了句话出来:“请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不敢说……” 晕,现在还在这里装,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林梅妃的人了,你在我床底下发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吞吞吐吐装作害怕的样子!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样来诬陷我! 瞧见我的眼神瞬间开始喷火,南宫墨羽朝我瞟了一眼,眼里似乎掠过一抹微微的笑意,然后才又望向皓月,说:“你且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不要再这般吞吞吐吐,否则朕决不轻饶!” “是,奴婢遵命!” 听着南宫墨羽虽然语音淡淡,却明显充满着威胁的话语,皓月不敢怠慢,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东西出来,说道:“回皇上,当时奴婢发现的,便是这个!” 南宫墨羽仍是语音淡淡:“呈上来!” “是!” 南宫墨羽身后的赵公公应了声,便去皓月面前拿那个东西。我远远看着,似乎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偶一样的东西,可是却又看不清楚是什么。 看到那个东西,南宫墨羽眼里掠过一道玩味的神情,却又转瞬即逝,而叶离秋却已经看向了我,神色间有着淡淡的担忧。 难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影响重大的事物么,为什么他会这么担心? 我朝他望了一眼,他却赶紧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我。我一肚子疑惑的朝南宫墨羽那边望去,却见他正看着手中的那个东西,脸上有着一丝看不出是什么意味的表情在跳跃。 而花锦簇和那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妃子,都是一脸期盼地看着南宫墨羽,一副极其希望他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的表情。 南宫墨羽看着手中那东西看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皓月一眼,说:“依你所说,你是在替皇后收拾寝宫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木偶的,是么?” 皓月点头:“皇上所言甚是,奴婢正是在替皇后娘娘收拾寝宫的时候发现它的!” 南宫墨羽微微颌首,又接着说:“你看到这个的时候,它便是这般的模样么?” “正是!奴婢半句谎话也不曾说过!在奴婢刚发现它的时候,在这个木偶的身上便插满了银针,而上面,正用朱砂写着贵妃娘娘的闺名!” 皓月赶紧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副当真是诚实得很的模样。我却是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万万想不到那么俗套的戏码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还在我床底下埋上个木偶,诬陷我诅咒花锦簇,这么小儿科的事情,怎么会让我碰上! 难道皇宫里面妃子们的智商都这么低,都只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打败其他的妃子们么? 我不由为南宫墨羽感到有些悲哀起来,也不知道他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看上的女人都是这么没大脑的,不知道他平时和她们都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是这时,却只见他也正在看我,眼里掠过一抹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的光芒。看到他这样,我不由微微一愣,忽然想起这些都是拜他的妃子所赐,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但是刚刚转过头来,却又不小心触到了叶离秋的视线,虽然他赶紧移开,但我却似乎在那个瞬间,看到了他的眼里掠过一抹莫名的苦楚,不由再度愣住。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这么奇怪,都要来和我进行这么诡异的眼神交流? 我想了会还是没有理清头绪,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去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一般来说,虽然这种伎俩确实挺弱智的,可是貌似都十分有用,并且历史上面,好像有很多后妃,都栽跟头在了这上面。 那么我会不会有所避免?南宫墨羽那么喜欢花锦簇,他会不会因为为她做主,而牺牲我当冤大头? 南宫墨羽对皓月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话:“那朕倒真是感到很疑惑,只因在今日皇后离开甘泉宫之时,皓雪便已经将她寝宫的全都收拾好了,便连床底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而那时,床底下本没有那个木偶,可是为何,在皇后还未回宫之时,那个木偶却出现在了她的床底呢?”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皓月的脸色却忽的变得煞白,她怔了一下,才讷讷地说:“奴婢不知其中关键,只是奴婢真是亲眼看到那个木偶的,至于是谁放的,奴婢真不知道,还希望皇上明鉴……” “是么?”南宫墨羽眉一挑,“照你这般说,你是在质疑朕说的话了?” “奴婢不敢!” 皓月更是吓得脸色越发的白,慌忙诚惶诚恐地说出这句话,脸上隐隐有着后悔之色。但我只是有些吃惊地转头看了看皓雪,却见她的脸上也是有些吃惊,让我心里不由忽然一震! 怎么可能会这样?看皓雪的神情,她肯定是没有在我走之后收拾了我的寝宫,所以才会在听着南宫墨羽的话时这么吃惊。 可是南宫墨羽却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帮我撒这个谎? 我惊疑不定地看向南宫墨羽,他还没说话,花锦簇便又说道:“皇上,臣妾也相信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所为,想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出来!可是那个木偶会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床底,便肯定证明这个木偶,必定是甘泉宫中人所放,所以还希望皇上查个水落石出!” 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妃子也叫道:“皇上,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此木偶虽不是皇后娘娘所放,却也是甘泉宫中人放的,所以皇上请千万要查个明白才行!” 哼,都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是我指使别人放的了,真不知道我跟你又有什么仇,你偏偏要咬住我不放!等我这次洗清嫌疑,我以后一定也不会让你过好日子! 南宫墨羽微微一笑,望着那个妃子,说:“照梅妃这般说法,是否对皇后的行踪颇有些怀疑?” 那个妃子慌忙垂头说道:“臣妾不敢,只是……” “既然这般,那朕便让人来证明一下,如何?” 南宫墨羽仍是微微笑着看着她,笑中却似乎含着几许威胁的意味。她被南宫墨羽这样的眼神看得颇有些心惊肉跳,不敢直视,而是赶紧垂着头,盯着膝下的地板。 南宫墨羽看了她一会,唇边掠过一抹含着些微冷意的笑,又转头似不经意一般看了站在一边的叶离秋一眼。 仿佛接到了意旨一般,叶离秋眼中眸光一闪,朝前走上了几步。 我站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刚才听南宫墨羽的话,倒是让我知道了,那个一直诬陷我,却不知道名字的妃子,原来是和皓月早有勾结的林梅妃。 看现在的情形,那个放木偶陷害我的人,当然不是别人,就是这个林梅妃了。 叶离秋朝前走了几步之后,便对南宫墨羽说道:“回皇上,那时微臣有相国大人带给娘娘的一封家书,于是便想到甘泉宫交与娘娘,可是刚到甘泉宫,便恰好遇见了娘娘出门。本来微臣在送了家书之后便要告退,可是娘娘却因思念相国大人,所以向微臣问了好些相国大人最近的情况,于是微臣和娘娘,便至不久前才回到此处。” 我被他这席话弄得嘴巴都张得老大,完全想象不到世界上有这么会睁眼说瞎话的人。我什么时候在刚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他了?我明明是和蓝眼宫主在一起,然后才恰巧遇到他而已。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谎话来为我开脱?难道他想要南宫墨羽治他欺君之罪? 可是……可是南宫墨羽的表现也那么奇怪…… 这件事情,不像是叶离秋一个人在为我撒谎,就算是南宫墨羽身为皇帝,也是在满口谎言。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里完全成了一堆乱麻,看着那些人的辩驳和解释,在叶离秋和南宫墨羽的谎言面前完全没有了用处,只感到心里越发的乱了。 眼见林梅妃还想啰嗦,南宫墨羽眼眸一沉,冷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诬陷皇后,难道非要朕查个水落石出,你才不会干这等蠢事?” 我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他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一眼就看出这全部都是林梅妃的阴谋? 话说历史上有这么厉害的皇帝么,以前看历史上那些皇帝不都是挺白痴的吗,明明自己的妃子是被别的妃子害的,他却偏偏相信,可是南宫墨羽却为什么这么聪明就看穿了? 听着他这句话,林梅妃原本还是一脸正义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她望着南宫墨羽,满脸的不可置信,讷讷地说:“皇上这般说,究竟是何意……难道皇上,认为是臣妾陷害皇后娘娘的么?” 南宫墨羽冷笑一声:“既然你还这般说,那朕便索性一直查下去,如何?” 林梅妃愣了下,却仍是硬着头皮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希望皇上能够还臣妾一片清白!” “那好,既是朕给了机会,而有些人不愿意接,那也休怪朕不心存体恤了!” 南宫墨羽声音更冷:“叶离秋,你且传令下去,自此日起,刑部开始入手查探此事!若查出幕后真凶,直接交给‘地王狱’处置,朕不想再管这件事情!” “是,微臣遵命!” 叶离秋很是配合地答应了声,然后便如愿以偿地看到林梅妃的脸变了颜色。 只因地王狱真的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里面的各种酷刑人人听着发指,每个进去的人都是十死无声,所以难怪她会怕成这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林梅妃的道行还真是浅,皇宫里面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没学会。 看现在的花锦簇多冷静,不管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她也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实在是让人佩服之极! 南宫墨羽说完这句话,便又轻飘飘地看了皓月一眼,皓月被他这一眼看得魂都几乎要飞了,慌忙磕头如捣蒜:“皇上请恕罪,奴婢愿将一切事情,都全部向皇上讲出来,只希望皇上能够饶过奴婢一命!” 南宫墨羽的唇边掠过一道微不可觉的笑意,却是淡淡向皓月说道:“你说!” 我也是望着皓月,知道她已经彻底被南宫墨羽吓傻了,于是便听着她一五一十地向南宫墨羽说出所有的阴谋来。 眼见南宫墨羽唇边的笑更加的阴险,在场每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复杂无比,看了看脸色煞白的林梅妃,看了看阴险笑着的南宫墨羽,又看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我,都知道了事情的最终进展。 虽然林梅妃在一旁使劲地喊冤,可是却因为证据确凿,所以被南宫墨羽无情地打入冷宫。 在她离去时,那种怨恨看着我的眼神真是让我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而与此同时,我还看见了花锦簇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点不甘心,还有些无奈的哀怨。 我被这两个女人的怨念弄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让我更加感到心乱的,却是南宫墨羽和叶离秋的言行。 照我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疯了,就是我疯了,所以看到的世界,都和我平时看到的世界完全颠倒。 将这事完全解决清楚了,南宫墨羽便将所有人都挥退了。只剩下皓雪一脸梨花带雨地跑到我的面前,一下子抱住我,哽咽着说:“太好了娘娘,方才奴婢担心死了,没想到皓月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奴婢真是恨死她了!” 看到她这样真情流露关心我的模样,我不由笑了笑,在她肩上拍拍:“好啦,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所以你也不要这样了!我没事你应该笑才对啊,干嘛哭啊,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奴婢太激动了,希望娘娘不要见怪!” 听见我的话,皓雪慌忙换上了笑脸,配着脸上的泪水,别提多滑稽了。便连南宫墨羽也是在一旁一笑:“你且先退下吧,让皇后暂时安静一下!” “是!” 听得南宫墨羽这般说,皓雪也慌忙退下下去,这里便只剩下我、南宫墨羽,还有叶离秋了。叶离秋看到眼前的情景,朝南宫墨羽说了声:“皇上,微臣也告退了!” “嗯。”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叶离秋便转身要走,可是转身之前却又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我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奇怪,又想起之前南宫墨羽对皓雪说的话,只感到事情奇怪得有些超乎我的意料。 见得大家都走了,我才望向南宫墨羽,神色复杂地问道:“刚才你是在帮我?” “那皇后认为是怎样呢?”南宫墨羽眉一挑,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来,可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他的话里,却充满着淡淡的期盼? 他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又为什么要隐藏着这丝期盼不让我发现? 我心里一惊,朝他细细望去,却又只看见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时看我时的那种既轻蔑又暗讽的模样,于是也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毕竟是你做的事情,我怎么清楚?” 他听了我的话,眸光一沉:“你当真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一直都认定,我是伙同别人,一起来陷害你,诬陷你?” 我也冷哼一声:“谁知道呢?毕竟那个人可是你最喜欢的花贵妃,我哪有胆量和她相提并论?” “林若依,你别一直惹火我!” 他的眸光又是一沉,声音里却多了分薄怒,仿佛我说出这句话来,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听到他的话,我的语气也越发的不好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惹火你了?倒是应该我对你说才是,你别一直来惹火我!我在这皇宫里可是规规矩矩,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结过梁子,倒是你的那些妃子们老是来找我的麻烦,而你每次,也都是袒护别人而责怪我,你说,到底是谁惹火谁啊?” “你当真认为,我每次都是在袒护别人?”南宫墨羽薄唇紧紧一抿,声音里却有着些许的荒凉。 “不是么?”我冷笑,“相信你还没有忘记上次你到我这里来拿凤印的事情吧?那次明明是你的花贵妃率众到我这里来找茬,可是你却把所有的错都堆到我身上,还说是我扰乱宫闱!我倒是想问问,我那时被大家欺负的场景,又有哪点是扰乱了宫闱?” 我不由越说越气,仿佛因为这番话,而让我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在瞬间爆发了出来。 我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依然是自顾自地说着:“并且你对我做过什么,相信你的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我们明明没有夫妻之实,你却对外面说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后,结果让你的那些妃子们由妒生恨,从而摆出这样的局来害我!没错,这次你是救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出自什么原因,可是我却知道你肯定不怀好意!在你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希望着能够将我这个皇后找个理由废掉,然后立你的花贵妃为皇后,而这次你这么做,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越说越委屈,只感到自己的身上,仿佛背负着全天下所有的委屈一般,便连眼泪也是忍不住润湿了眼帘,望着他,将心里所有的火气都喷发了出来:“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回到皇宫里,你还要绑着我回来!让我回皇宫就好了,但是你却这般纵容别人来害我,世界上哪有你这么狠毒的人!说真的,我此生都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就算是花锦簇也比不上!” 说完这句话,我的眼泪禁不住全数决堤,再也阻止不住地滑了下来。我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妃子,为什么要让我去面对那些我根本无力对抗的阴谋和陷阱……” 我无意识地说着这些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在说着这些话时,我的心里竟是荒芜一片,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似我这般沉浸在悲伤之中。 我的眼泪也是一直在脸庞滑落,将我满心的委屈和伤痛,都在瞬间喷发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会忽然这般失控,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受我控制的话出来。 我只知道那些话,真的让我很伤心,并且是抑制不住的伤心。仿佛因着我话里的那些事实,而让我的心痛如灰。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我经历的这一切,而感到这般的悲哀和愤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仍然站在原地,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流。却在这时,只感到一双温暖的臂弯环住我的肩膀,然后,自我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愧歉和柔情:“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还要着警察干嘛?” 我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来,忽然愣住! 怎么可能,貌似这里只有我和南宫墨羽两个人,那么现在对我说对不起,都这样抱着我的,究竟是谁? 我禁不住转头看去,却果然看见南宫墨羽正拥着我,刚刚转头,我便看到了他的眼里深沉的痛楚和悔恨,不由将所有的言语和动作,都在瞬间冻结! 他就那样拥着我,看到我满脸的泪水时,眼里更是划过一道无尽的伤痛。 他伸出手来,一下一下,轻柔地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喃喃:“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了我,你经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却仿佛被定身了一般,站在原地,任凭他为我擦去眼泪,就跟个雕像似的全身僵硬。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迥异的改变,看他刚才的模样好像还挺清醒的吧,怎么现在,就糊涂成这样了…… 他见我这样愣愣地看着他,眼里的伤痛更加的深,却是将我拥得更紧,一遍一遍地低语喃喃:“都是我的错,请你相信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不会再让我受丝毫的委屈,请你相信我……” 我更是如同石雕一般站着,任凭着他在我耳边说着这些,思维却依然游荡在地球之外。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老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时的南宫墨羽已经中了邪,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失措的事情出来啊! 瞧见我仍然没有丝毫反应,南宫墨羽终于停止了他的碎碎念,然后在我耳边轻呼:“林若依,你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慌忙反应了过来,看到我们两个此时的情景,不由大惊失色,慌忙将他一推,警惕地望着他,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看见我这样的动作,眸底掠过一抹黯然,望着我,说:“我说的话,你都完全没有听到么?” “你说了些什么?”我皱眉看他,忽然想起了他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震,却是冷笑着望他:“算了吧,你那些话都是说出来骗小孩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好了,假如你以为你对我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上你的当,乖乖地让出皇后的位子,那你就去做梦吧!” 听得我这么说,南宫墨羽眼里神光一闪:“你就这般不相信我的话?” “当然了,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仍然是不屑地说出这句话来,可是我的心里,却又不由想起刚才的情景。 想起他怀抱的有力,想起他为我擦去眼泪的温柔,想起他那些话的甜蜜,只感觉心里似乎有团火,在静悄悄地燃烧起来一般,并且越燃越烈,将我的心,都烧得一片温暖。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他那些虚情假意的温柔,而产生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我却再没有机会去追究,只因这个时侯,南宫墨羽的眸已经沉了下去,低叹了一声:“既然你这般的不信我,那便罢了吧……对了,我今日还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见着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心里隐隐有着抹失落闪过,听到他后半句话,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不由问道:“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南宫墨羽似乎又是轻叹了一声,才接着说出一句话来,稍稍有些迟疑:“明天我打算去围猎,你能和我一起去么?” 我不由讶然地看着他,他这样的语气,真的让我感到很陌生,却让我的心,忽然有些尖锐的疼,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若就要我这样答应他的要求,却是根本不可能。这次围猎,说不定又是有着什么阴谋的,说不定在前面正挖着一个陷阱,等着我乖乖地跳下去呢! 于是我毫不含糊地说道:“不好意思,明天我有事,所以就不去了!” 他的眉心掠过一道黯淡的光芒,接着又紧抿了一下唇,说出一句话来:“明天的围猎,筱枫依然也会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干嘛突然把筱枫依然摆出来?难道他真的认为,我和筱枫依然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不过就算他这么想好了,毕竟我也是很想见到筱枫依然的,那块九龙玉佩还在他手上呢,我可是很想快点将它得到,好到蓝眼宫主那里去换取解药。 于是我赶紧点头:“那好,我明天就去吧!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吧,那你就请回吧!” 听见我这句话,南宫墨羽眼里的黯然更加的深,低喃了一句:“果然是如此,你果然还是不会原谅我……” 看见我仍然在一旁皱眉看着他,他便抬起头来,对我淡淡说道:“那好,既是皇后已经答应,那朕便放心了。只是希望皇后可千万不要忘记此时说的话才好!” 他这话又将我说得满肚子都是火气,我禁不住对他怒喝:“你放心,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请问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明显也是被我这句话给激怒了,直接一甩袖子就臭着张脸朝外面走,连句话都懒得丢个我。我当然也是懒得再去理他,哼了声,就朝甘泉宫的里面走去。 好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再没什么麻烦,蓝眼宫主也没有继续来骚扰我,我一个人将明天该怎样向筱枫依然骗到九龙玉佩的计划制定好之后,便早早地上了床,为明天的计划养精蓄锐。 第二天很快到来,皓雪为我换上狩猎装,穿着真的是英姿飒爽,让我看起来更是好看无比,比往常的娇柔又多了好几分独特的风韵。 南宫墨羽早在围场边等着我,他骑在马上,俊美得有如天神,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本姑娘总算对他有着免疫,想起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连瞟他一样都嫌烦,自然是不会被他吸引了。 我刚到那里,眼睛就滴溜溜转,只想找到筱枫依然,可是却压根就没看到他,只看到在南宫墨羽的身边,一身骑装的叶离秋! 丫的竟然敢骗我! 我朝南宫墨羽瞪去,没好气地问道:“喂,你说筱枫依然会来的,他人呢?” 南宫墨羽看着我,唇边带着一抹莫测的笑意:“皇后很希望见着筱枫依然?” “少废话,他今天到底来了没有?” 这厮还真是挑战我的极限,我当即就又向他赠送了一个白眼:“算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骗我的!既然他没来的话,那我就回去了,告辞!” 说着,我就转身要走。哼,竟然用筱枫依然来骗我到这里围猎,虽然叶离秋也在这里,但谁知道在前面有没有什么阴谋? 为了不让自己被算计得很惨,那我还是先走为上吧,免得待会不能走了。 身后又传来南宫墨羽的声音,仍然是那般的欠揍:“皇后当真极为想见到筱枫依然?” “当然,反正我谁都想见,就是不想见你!” 我懒得回头,依然往前走着,只是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来。 可是接下来叶离秋的一句话,却让我的脚步彻底地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筱枫大人确实在前方等着皇上,娘娘只要和皇上一道,便能见到他了!” 真的吗?我回过头去,狐疑地看着叶离秋,却只见他无比诚实的点了点头。也许他是可信的吧? 毕竟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每次都是他来帮我,他貌似也没有欺骗我的可能。 既然这样,南宫墨羽不可信,我就相信他的话好了。 毕竟关乎我的九龙玉佩,我可是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于是我便转过身去,叹了口气说:“那好,我就相信你了,不过假如你是骗我的话,可千万别怪我不客气!” 叶离秋笑了笑,说:“微臣从未有骗娘娘的想法。” 我晕,这话怎么听起来挺不顺耳,似乎跟情人间的承诺那么像?我颇有些郁闷地朝叶离秋望去,却见他仿佛也想到了什么一般,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和我对视。 我有些郁闷地收回视线,却感到南宫墨羽又在一旁偷瞄我,正打算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时,却只看到他满脸的若有所思。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一对君臣,今天这么奇怪? 我呼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的脑细胞死在这个问题上,于是便仰头对一旁的一个侍卫说道:“本宫的马呢?” 那侍卫正要回答时,却只听南宫墨羽朝我说道:“皇后是否从未骑过马?既然如此,那便和朕共驾一骑吧!” 我根本懒得理他,便立即说道:“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不要担心,我当然会骑马的!” 然后,我就转头对那个侍卫说道:“还不快去给本宫准备匹马来,快点!” 那侍卫被我突然爆发的小宇宙吓得赶紧去牵了匹马来,我得意地瞟瞟南宫墨羽,却发现他根本一点吃瘪的模样都没有,只好挫败地收回视线。 一匹小白马终于被牵到了我的身前,我迫不及待就爬了上去。以前我在游乐园里面好歹也骑过马,但是当我自己真正骑在这匹马上时,才发现以前的本事只不过是菜鸟水平。 我颤巍巍地坐在马上,只感觉自己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立刻从马上掉下来。 但由于之前自己夸过海口,现在又不愿意在南宫墨羽面前示弱,所以尽管害怕,我还是硬着头皮装做非常镇定。 可是当我溜着那匹小马,勉勉强强踱上几步,经过叶离秋身边时,却只听到他压低着的声音:“娘娘,要是你不会骑马就不要勉强了,如果伤到了哪里就不好了!” 我真想杀人!他哪只眼睛看见我不会骑马了!我正要抗议时,却只看到南宫墨羽压抑着笑意的神情,只感到火气越发的大! 哼,都欺负我不会骑马是吧?不愧是好朋友好君臣,什么时候都这么齐心,我就不信没有你们,我还真不会骑马! 我朝他们冷哼一声,手中长鞭一挥,重重打在那匹马上,它便立即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哇,这种飙车的感觉可真是好好,风儿掠起我的长发,别提有多舒服了。 可是身后却传来几声担心的声音:“林若依,你的骑术不行,不要骑这么快了!” “娘娘,小心——” 叶离秋关心我倒是可能,毕竟我和他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可是南宫墨羽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我了? 他该不会是跟有些电视里面演的变态一样,生怕我自己挂掉,从而让他从此失去了折磨我的乐趣吧? 所以我才懒得理他们,我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沉醉在速度给我带来的快感中。 敢小瞧我,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没有你们的指教,我的骑马本领也是蛮高强的! 我不由回头挑衅地朝身后望去,仿佛看到他们正在朝我奔来,他们的速度也是极快。 眼看我马上就要被他们追上,我一咬牙,手中的鞭子更加不客气地打在马身上,那匹马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很快,就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林若依,你不要跑那么快,那里有野兽!” 是南宫墨羽的声音,继续被我无视。哼,还这样假惺惺地装着关心我,真不知道你的伪装什么时候能够去掉,显露出你卑鄙无耻的真面目来! 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他们两个人都是正咬紧牙关朝我狂奔来,一副不追到我誓不罢休的神情。 真是好笑,本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还是连叶离秋也和南宫墨羽一伙了,那我肯定更加不能被他们追到! 我眼珠一转,忽然将马头一掉,这匹马就立即扭转头朝一边的树林里跑去。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能追上我,可是我在树林里绕三绕四的,料他们也是不能找到我吧? 我将速度放慢下来,开始欣赏周边的美景。不愧是皇家猎场,风景就是好,尤其是浓密的树枝间,还能听见无比婉转的鸟鸣,真是让人无比的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但是为什么,我在这个无比放松的时刻,却忽然感到一阵无比危险的气息向我袭来? 我疑惑地朝那个奇怪感觉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被吓得几乎要立刻摔下马来! 我好后悔没有听南宫墨羽的话,谁告诉我皇家猎场里面没有危险的动物?谁告诉我这里没有大灰狼的存在! 我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抖抖索索要伸向身后的箭袋,可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不过摸到了又能怎样,我压根就没有学过射箭,拿到了也是白搭。 那狼明显看到我了,瞪着眼朝我望来。天啊,我不会红颜薄命到这种程度吧? 老天你可千万那要保佑我,千万不要让我再度挂掉啊! 但我的小白马此时也发现了那匹狼的存在,朝天长嘶一声,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赶紧撒开蹄子往回跑去,那速度比我刚才赶它时的速度快多了。 果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在遇到危险时,都会激发最深处的潜能,就比如我这匹可爱的马儿。 马儿一路狂奔,我已经被吓得傻掉了,回头去看那匹狼,正跟在我们身后跑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们。 我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俯身朝那马儿叫道:“马儿啊马儿,你可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啊,一定要跑出那狼的魔爪知道吗,我的身家性命,就要全靠你了!” 那匹马儿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朝我打了个响鼻。 我心里略略一宽,正要拍拍它的头以示嘉奖时,那马却忽然前蹄一个凌空,身子向后倾起,它要干什么! “喂,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好好的跑着,要是敢伤了我,信不信我把你杀来吃了?对了,马肉我还没吃过呢!” 我忽然明白过来,敢情这小白马是想把我掀下马去啊! 真没想到它这么不讲义气,到了这样的危险关头还想丢下我一个人逃命,我对它这么好,它竟然敢这么不厚道! 它对我的威胁置若罔闻,依然使劲想要把我掀下马去,我死死抓着它的鬃毛不肯松手。 哼,你想掀我?没门!我现在就和你耗着,看看究竟谁比谁厉害! 那马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在这个情况下,忽然将自己的前蹄猛然放了下来,顿时一股极大的冲击力朝我袭来。 我被这一震震得几乎要连五脏六腑都变成粉碎,而最严重的后果却是,我、我、我竟然被这匹马从马背上顺利地掀了下来! 我的身子在空中飞翔,我恨恨地盯着那匹马,哼,你敢摔我,并且还摔在后面有狼在的地方! 等我到了阎王爷那里我也饶不了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但现在要关心的不是这个事情,因为我还不想死啊! 老天啊,你就赐个神仙来救救我,让我不要成为历史上死得最窝囊的皇后吧! 可是看眼前的情景,我除了乖乖等死,又有什么办法? 除非是老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从而派个神仙来救我,否则我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我只感觉我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所有的坠落趋势,终于全部停滞了下来。 我不会现在已经上了天堂,躺在某个天使的怀抱里面吧?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身边全部都是刚才的情景,不由打了个激灵,兴奋地叫了出来:“天啊,该不会是神仙来救我了吧!” “呵呵,这世间哪来的神仙?” 一个无比清朗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戏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让我立刻转过头去,正好看见筱枫依然含笑的双眼,我有些发愣:“你……是你救了我?” 我又望了一眼四周,只见现在我们正站在一棵树上,朝下望去,那匹狼依然在追着那马跑。 哼,活该,谁叫你丢下我,现在我就诅咒你被那匹狼吃掉! 筱枫依然笑了笑,说:“是皇上叫我来参加这次围猎的,我刚才一个人在林中穿行,恰好撞见你出事,所以就救了你了。” “哦,谢谢啊!” 我舒了口气,还好遇见了他,否则我就真的只有死定了的份。 我轻轻抚着胸口,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缓下来,却只感觉他抱着我肩膀的手蓦的收紧:“依依,你和皇上的传闻,都是真的么?” “传闻?什么传闻?”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问个什么问题。只不过南宫墨羽果然没有骗我,筱枫依然真的来了,所以现在最需要关心的,就是该怎样顺利拿到九龙玉佩吧! 看见我疑惑的神情,他苦苦一笑:“也是,你本就是秦国的皇后,若皇上不那样对你,那倒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其实我又为何要存在着这样的奢求,对我来说,你便如同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掌控的精灵,让人只能追随着你,却永远无法真正拥有你!而皇上,也应该是明白了这一点吧……” 他的语气有些苦涩,听得我的心都有些微的疼。可是他的话,却让我更加的疑惑。 他说的所谓的传闻,是不是就是南宫墨羽散播出去的,我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假新闻?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紧张地将我抱紧:“依依,可是我不在乎!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的心都永远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请你相信我……” 听着他这样的话,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苦涩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会令得他心中的苦楚永远散去。 他对我这般的情深意重,纵使我和南宫墨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仍是那般的深爱着我,那我呢?那我对他的欺骗和利用,接近他只是为了得到九龙玉佩的目的,是不是太过卑劣无耻了一点? 我忽然不敢去看他,只是低下头,喃喃地说:“依然,真的谢谢你……” 可是除了这句话,我却再也无法说出其他的话来。我喜欢他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探寻,所以我只能对他说出这句话,只希望着能让我心里的愧歉得到减轻。 “依依,你又为何要对我说谢谢!” 他将我拥得更紧,几乎要将我都揉入他的身体之中:“依依,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你不用对我说谢谢……若是这般对我说了,便让我的爱变得那般的贬值,我当真一点也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形出现……” 看到他眉心那样深沉的痛楚,我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禁不住伸出手去,抚上他眉心的哀伤。 他没有闪避,只是那样看着我,眼里有着浓浓的伤痛和深情,让我看得心更是不由锐痛。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问着他:“你……你便真的有那般的喜欢我么……” “依依,你又为何要这般问……”他的眸底深处,有着一抹无论这样都无法忽略的痛意,“依依,你还记得那时么?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那么的喜欢你,但是你……我真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我和你,还有烟烟,我们之间的关系,本不是现在这般的,可是现在……” 他说到这里,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他是在为我们现在的疏远关系感到黯然,也知道无论怎样,我和他都是无法再回到从前,只有也叹了口气,说:“依然,你不要这样……” “依依……” 他听到我这话,眼眸又再度沉了下去,却是松开抱着我的双臂,朝我微微笑了笑,说:“依依,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让你看看我们筱枫世家的九龙玉佩么?所以今天我就特地将它带来给你过目了。” “真的?” 一听他这么说,我也顾不得伤感了,欣喜地抬起头来,满眼都暴露了我想看到那块九龙玉佩的*。 他见到我这个样子,不由笑了笑,说:“依依,你真的这么想看到九龙玉佩么?” 我慌忙点头:“当然了,我做梦都想看到它的!” “真的么?” 他听到我这么说,神色竟然忽然激动起来,原本白皙的双颊都因激动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 他就这样低头看着我,连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似乎我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福音一般。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这句话能够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震动。难道那块九龙玉佩对于他们筱枫世家,真的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么? 或者,是跟上官鸣轩送给我的那块小玉佩一样,是个定情信物? 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假如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明明说了不想让他喜欢我,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是我这般做,难道不是给了他希望,让他陷得更深么? 我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矛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够完全断绝掉他的这些念想。可是我同时却也知道,我绝对不能这么做,若我这般做了,那个九龙玉佩,我就彻底拿不到了。 看来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会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可是为了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却一次又一次背叛自己的决心。 那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值得他爱的资格? 我不由低下头去,不敢看他欣喜的表情。耳边听着他似乎在将那个九龙玉佩拿出来的声音,却是没有勇气去看,正当他将那个玉佩拿出来,要向我递来时,却只听几个声音传来:“林若依!”“娘娘!”“娘娘!” 不会吧,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巧啊!正当我要看到我梦寐以求的九龙玉佩,南宫墨羽他们一群人就来了? 并且现在我和筱枫依然的状况这样暧昧,要是让南宫墨羽看到了,又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模样呢,所以我只好忍下想看那个九龙玉佩的冲动,转头对筱枫依然说道:“依然,我们下去吧。” 听见我这么说,筱枫依然的眼里掠过一道黯然,接着颓然地松开我,说:“好,我们下去吧。” “恩。”我点头,任凭他将我从树上抱着飞了下去。 远远地正看到南宫墨羽君臣一群人朝这边策马跑来,我赶紧脱离了筱枫依然的怀抱,离他起码有一尺远,才放心地等着南宫墨羽朝我们奔来。 见我这样,筱枫依然的眸底再度掠过一道黯淡,却是抿唇一笑,说:“依依似乎很怕皇上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啊,你别乱想!” 我慌忙截住他的话,不想让他因为这个原因而伤心。可是当这句话刚从我的口中说出,我就不由愣住。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举措?难道……难道在我的心里,真的极害怕会被南宫墨羽误会么? 可是我到底为什么会害怕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为什么呢…… 我心里一惊,顾不上再去思索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时候,南宫墨羽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 他刚一看到我,眉心就紧锁着望着我,眼里掠过一道隐隐的怒意。我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还在纳闷时,就只见他一下子就从马上跃下来,不顾身旁侍卫的担忧,就大步冲到我面前。 他居高临下望着我,双眸紧锁住我的身形,声音里似是有着怒意在喷洒:“皇后这般任性妄为,难道不知道方才大家都在担心你么,竟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情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身上一直抑制不住的怒意是怎么回事,可是听到他这样的话,我的火气却不由冒了起来,也没好气地抬头迎向他的眼,回道:“我只不过是骑快了点,你犯得着这么大火气吗?我又没有要求你来担心我!再说了,就算我幼稚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你管得着吗你!” “林若依,你别太过份!” 听见我的话,南宫墨羽的双眸又是一紧,顿时,一股慑人的气势自他的眸间散发出来,将我彻底笼罩在那种气势中,便连我的身子,也是被这种气势吓得不由一颤。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王者之气”?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就算我真的骑这么快出了什么事,也用不着他来关心吧? 并且看他一直对我做的事情,他有关心我吗? 南宫墨羽见我一脸震惊加不屑地望着他,愣了下,又冷着脸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一匹狼就追着你的马过去了!可是在你的马上却没人,你知道,当时我们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吗?” 我被他这样子吓得又是一哆嗦,讷讷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林若依,你怎么就这么自私,怎么就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听见我的话,南宫墨羽更像是吃了火药一般,竟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往一个偏静的地方扯去。我被他揪住手腕,当真是极疼,于是一边挣扎一边怒骂:“喂,你干什么啊,你松开我,你快松开我——” “闭嘴!这里这么多人,你就这么想丢脸?” 南宫墨羽转头朝我低喝道,可是眼里仍然有着喷薄不已的怒意。我一肚子的火,可是想起他的话,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我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啊!可是每次都是他来将我惹火,我又怎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何况我和他还是皇后皇帝,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我发飙,以后又让我这个皇后的面子往哪放? 我朝他瞪了眼,看他根本不理我的模样,只好无语地朝身后望去,正好看见筱枫依然在望着我,眼里充满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而他的唇也是紧抿着,望着我和南宫墨羽,脸上神色平静,却偏偏似乎带着一种深沉的哀伤。 可是在这时,我却又感觉到一抹不寻常的目光。朝那边望去,却正撞见叶离秋望着我和南宫墨羽。他的脸上有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是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这还真是奇怪了,筱枫依然有那样的神色很正常,可是叶离秋又是怎么了?难不成他还真是将南宫墨羽的私事看得比天还大,所以连我和南宫墨羽的感情历程,他都要来关心一下啊? 我还在纳闷时,却只看到南宫墨羽转头看着我,眼里依然有着怒气在闪耀:“似乎皇后真的极关心筱枫依然的感受,那是不是证明,在皇后的心里,筱枫依然才是最值得你关心的人?” 一边说着,我便感觉到他揪住我手的力气忽的大了起来,将我的手揪得好疼。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瞪他:“你干吗将我手捏得这么紧,你有病啊?” 南宫墨羽却是根本不理我,只是紧紧抿着唇,继续锲而不舍地朝前走着。只是他抓着我手的力量,却忽然减小了不少,那种疼痛也瞬间消失了。 我心里不由又是疑惑涌起,却是有一丝丝的暖流在心里闪过。他对我的态度,忽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究竟是什么原因?是有着阴谋,还是他内心真实情感的表露? 心里顿时烦闷一片,我禁不住冲着他叫道:“喂,你到底要将我拉到哪里去啊?” 南宫墨羽却仍是抿着唇不说话,我为他这样迥异以前的表现大为不解,皱了皱眉,又接着说:“你怎么了,说句话可以不?拜托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这样揪着我的手满地跑,我很难受的你知道吗?喂,你干吗——”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一松,我猝不及防之下,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好不容易站稳了,禁不住怒瞪向他:“你话不说话,只知道对我动手动脚,你有病啊?” “我有哪里比得上皇后这般厉害?” 南宫墨羽总算开了口,只不过一开口就是跟以前一样,充满着浓浓的讽刺,而他的唇边,也是有着一抹相当欠揍的笑容,仿佛有着不屑,又仿佛有着微微的嘲讽。 我看得更是火大,不由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就是骑着马走快了点嘛,你干吗这样唧唧歪歪的?” “是,你是骑着马走快了点,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我们看到那匹狼的时候……”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仍是有着些嘲讽,可是说到后面时,却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看见我正稍稍有点惊异地看着他,他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忽的止住后面说着的话,又是脸一冷,哼了声,说:“可是我却当真没有想到,原来皇后将马赶这么快,以至于连危险都不顾,就是为了见筱枫依然!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我还真不敢相信皇后的老毛病又犯了!” 看到他这般不屑地望着我,不知为什么,我的火气再度燃烧了起来,似乎他对我说的这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一般。 我也冷哼一声:“哼,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和依然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我刚才和他在树上,只是因为刚才我被那只狼追着时,是他救了我……” “是么?” 南宫墨羽冷笑一声:“可是为何我刚刚看到的,却不是这么副情景?为什么我明明看着,你和他是那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就跟这世间所有情深的恋人一般?” “我哪有!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和依然什么关系都不是,你干吗就这样一直这样冤枉我!” 我实在懒得理他了,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我冤枉你了?”南宫墨羽冷笑,“假若你跟他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那你为何又叫他叫得这般亲热?便如同那时你对上官鸣轩一般,我真没想到,你果真跟传闻中一样,见到年少俊秀的男子,便会百般去招惹!上官鸣轩是,现在便连筱枫依然,你也招惹上了,皇后的本事,倒还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听见他又提起关于林若依以前名声的问题来,我的火气更加旺盛,禁不住口不择言朝他吼道:“是啊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怎么啦?反正你不是一直不待见我吗,那我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又管我干嘛?是,我是和上官鸣轩是朋友,也与筱枫依然有暧昧,甚至跟叶离秋也比跟你熟,怎么了,你嫉妒啊?” 哼,既然你这么一直气我,那我倒也气气你好了!不过看他一直对我这么冷淡的份上,他会有气到的可能吗…… 我不由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的唇紧紧抿着,双眸里闪耀着危险的光芒,全身也都在散发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气息。我呼吸一窒,忽然想起一件无比严重的事情来! 天,我怎么竟然忘记了,古代的皇帝占有欲可是很强的,便如眼前的南宫墨羽就是这种。就算他不喜欢我,他也绝对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纠葛,而我现在却说出这种话来…… 那我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我赶紧想办法补救:“好了,我也不跟你说什么了,现在我们什么都说清楚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吧?” 说着,我就赶紧离他远远的,想朝刚才大家见面的地方走去,只希望不要湮没于他的这片轰天愤怒中。但我刚刚才抬脚,就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铁钳一样的东西揪住,不由仰天长叹。 南宫墨羽紧紧揪住我的手腕,声音冰凉:“你当真,就那般的讨厌我?” “不错,我就是非常非常讨厌你!” 我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地便说出这句话来。可是我却忽然发现,我说出的这句话,竟然是多么的口不对心,我明明不想这么说的,可是为什么,我却这般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现在的心理,会突然变得这般奇怪? “好,好!” 南宫墨羽接连说了两个好字,加在我手上的力量,却越发的紧了起来。疼痛让我的胡思乱想就此终止,我也不再顾及他的怒气,回头就朝他骂道:“你有病啊,干嘛一直——” 呜…… 我怎么这么惨!为什么刚刚回头,就被南宫墨羽这条暴龙钳住肩膀,然后再度被他这般强吻! 他的唇在我的唇上疯狂的辗转着,似掠过一般,不放过我唇上的任何一处,似乎要将我的一切,都刻上属于他的烙印。 在我怔忪间,他的舌已经长驱直入,与我的唇舌纠缠一起,却更像是在啮咬,在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可是奇怪,在他的这种狂暴的吻中,我却仿佛有着一种目眩神迷的沉沦,只希望着这样的吻一直持续下去,他的唇不要离开,让我永远沉迷在这一片迷乱的深情中。 但忽然,我却赶紧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人都对我做过些什么事!为什么我这么没骨气,为什么我还会期望着他的吻? 我、我、我真是太不争气了! 这样想着,似乎我的理智也在瞬间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慌忙反应过来,将他重重一推,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我这一推推开了。 他见我这般动作,不由大怒:“林若依,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话倒是应该由我来说吧?”我没好气地望着他,“你一直用这样的方法来侮辱我,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你明明不喜欢我,也很讨厌碰我,为什么就偏偏一直不肯放过我?难道看的我这样惊慌失措,在你的心里,你就会感到很高兴么?” 南宫墨羽望着我,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你给我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在侮辱你!” 我一眼瞪回去:“哼,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无辜啊?别装出这样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刚才你对我做的这些,还不算侮辱的话那什么算,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白痴到相信你刚才做的,都是你情不自禁的结果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对你做的那些,都是对你的侮辱了?” 南宫墨羽眼里不仅有着火气,更是有着一种无比危险的暗流在汹涌,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到他的话里有一种不寻常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只是点了点头,毫不示弱:“是啊,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好,既然你这般认为的话……” 听见我的话,南宫墨羽唇边划过一道无限危险的笑意,让我看得不由一怔。 接着,他便上前一步,伸出手来,一下子将我的下巴揪住,居高临下望着我,勾唇一笑:“既然在你的心里,我对你做的这些都是侮辱,而筱枫依然做的则是理所当然,那便让你这般认为下去又如何!” 看着他身上慑人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忽然急速加快,我愣愣地看着他,惊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便又感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的所有话语,全数都逼回了肚子里。我不由睁大眼睛看着他,感觉到他灼热的唇在我的唇上纠缠辗转,心忽然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侵袭。 他的吻甚至比刚才还要狂暴,将我唇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执着而霸道地刻上了属于他所有的烙印。这种如狂风暴雨般侵袭的感觉,几乎要在瞬间将我的甚至都全数销蚀,要让我在他的吻中,逐渐失去自我的意识,让我的一切,都全数被他掌控。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而这时,他的舌已经占据了我唇内的每一处,与我的唇舌交缠不休,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暧昧,却,又那般的……甜蜜…… 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他的吻,而迷乱成这个样子?似乎像是在证明自己心中并没有这种想法一样,我暗暗握紧了拳头,接着,在他的唇舌与我的唇舌热烈交拥时,我在他的唇上重重一咬,顿时,一股腥甜的液体,便涌入了我们交缠的唇舌间。 刚刚触到血腥的气味,南宫墨羽疯狂的吻停滞了一下,可是接着,他却再度在我的唇上肆虐了起来。血液更是不停地涌入我的唇舌间,那样腥那样咸的味道,却仿佛带着丝无人能抵挡的魅惑感觉,诱惑着我,一直在这个吻中沉沦下去,永远无法解脱。 我也仿佛疯狂了一般,彻底在这种血腥的气息中迷乱下去,内心那种奇怪的感觉,也仿佛更加浓重起来,想抵抗,却是无济于事。 既然这样,那便暂且让我也放纵一回吧。 我反手将他的脖子环上,开始回应着他的吻。他又是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来,眼里有着些微的疑惑看了我一眼之后,才将我的腰拥得更紧,让我的身子贴近他的怀抱,而狂暴的吻,又是再度向我袭来。 这种辗转在血腥中的吻,真的是我此生都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也让我在这片新奇和微惧中,无比强烈地感到自己的心在剧烈地发生着突变。似乎极想这样一直在他的怀抱中安眠,一直在他的吻中迷恋下去。 难道,我真的是爱上了他的吻…… 我的心里“咯噔”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去向更深层次想下去,只怕再继续想,会想出一个令我自己,也是难以接受的答应来。 既然我喜欢他的吻,那便继续沉沦于他的吻中吧,其他的所有,我都不必再去想。 但这时,他的唇却移离了我的唇,我不由一怔,睁开眼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明灭不定的光芒在闪烁,眼里却是深沉不测得似一口古井。 他就这样望着我,唇上犹自带着血液的殷红,而我这时,也是感觉到了他的血,仍然在我的唇里蜿蜒流转,带着一种他独有的滋味,让我似乎有点心驰神往。 我们就这样对望了好一会,他仍是这般望着我,我却忽然感到有点不自然起来,脸上仿佛渐渐浮起了两团温热的红云,让我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我只有扭过头去,语气僵硬地对他扔出一句话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咬你是我不对,但谁叫你要强吻我?” 耳边传来南宫墨羽的声音,似乎含着些微的无奈:“若不是你一直对我说出这般的话来,我又怎会这么做?” “这么说来,倒还是我自己的错了?” 我没好气地转过头来看他,可是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可疑的神色。这是怎么了,再加上他刚才那样说话的语气,是我的幻觉,还是他今天发烧脑子不正常了? 我赶紧压下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接着说道:“好了,现在我们两个真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也能回去了吧?毕竟叶离秋他们也等了那么久,我们还是不要让别人这么等了。” “皇后这般迫不及待要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南宫墨羽以前那种含着微讽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让我的心火又开始旺盛起来。 果然暴龙就是暴龙,无论怎么都永远改不了他的本质,所以刚才的那些奇怪神色,绝对都是我的幻觉!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老是这么喜欢冤枉我?在你的心里,你就是认定我现在过去,是想见筱枫依然,是吧?” 南宫墨羽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难道不是么?” 我被他这种语气弄得火气更大,又是给他一个白眼:“拜托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好不好?假如我真的这么想见他的话,我又干嘛要在你的面前提出来,难道我很想被你骂啊?就算我再笨我也不可能笨到这种程度啊?还有你,你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就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好笑!” “照你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见他了?”南宫墨羽似笑非笑望着我。 “当然!我刚才和他见面,只不过是巧合而已,要不是遇到他,我早被狼吃掉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啊?” “那么皇后能否解释一下,为何你本来不想和我来围猎,可是后来听着筱枫依然要来,却又瞬间改变了主意呢?” 南宫墨羽仍是勾着那抹可恶的笑意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在闪动,闪得我的心也瞬间不安了起来。 “呃……” 我不由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想见到筱枫依然,想从他那里将九龙玉佩弄到手,所以才会答应南宫墨羽和他一道来围猎,可是现在…… 貌似现在,我真的已经没有了想见他的心理,虽然九龙玉佩真的很重要,可是想着我要见他就会产生的后果,我又不由踌躇了起来。 真是郁闷,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前怕狼后怕虎起来了,都怪南宫墨羽! 我又是朝他瞪去,却只看到他正看着我,眼里有着一种暗黑的光芒在涌动,却是淡淡地说了句:“果然,你想见的,果然是他。”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自我的身上挪开,然后朝我的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皇后既然这般想见筱枫依然的话,又为何不跟着朕走?” 我没好气地说:“谁说我想见他,我只是不想大家一直在那里等罢了……” 刚说到这里,我就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跟我讲话时,一直都是自称“我”,而此时却是自称“朕”,语气也冷淡了许多,是不是证明,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真没想到,一旦冷静下来的他,一时之间会跟我变得这般的疏远,甚至似乎连看我一眼,也是不想看的模样。 相比而言,这样的他,真的不像是我心目中该有的他,而我,也是非常讨厌这样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宁愿在我面前的,是以往那个一激动就忘记了自己皇帝身份的他,只因那样的他,起码不会让我觉得太遥远,也让我和他只见的距离,不至于变得如同咫尺天涯。 这样的念头刚刚冒起,就被我嗤之以鼻。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去想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怎么个样子又与我何干,我跟他,本来就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不是么? 于是我呼了口气,也朝前走去,可是我的心上,却似乎因着这样的想法,而有着一种莫名的荒芜和黯然。 仿佛在我的心里,也是因为这个想法,而那般的不甘和郁闷。 耳边传来南宫墨羽的声音:“皇后怎的还不快点,莫非在朕的面前,还这般假惺惺地装作不想见筱枫依然?”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反应了过来,慌忙跟了上去,心里却是很不好受。 走在他的身旁,我不由转头去看他,看到他如同神祗一般完美俊秀的侧脸,只感到心里一直在疑惑着的一个问题,再也忍受不住,就想向他问出来。 “我问你,你明明很讨厌我的,又为什么要一直……一直……” 我忽然感到,下面的那个词,真的是极难启口,纵然我以前的性格真的不会这样扭扭捏捏,可是如今的我,却真的感到下面的话,无法明了地对眼前的人说出来。 “一直什么,皇后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南宫墨羽转过头来看我,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却刺得我的心忽的有些的疼。 我咬了咬嘴唇,忍下心痛,也顾不上扭捏,就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吻我?” “皇后问朕为何要吻你?”南宫墨羽仍是望着我,眼里渐渐的浮起一抹淡淡的讽刺,接着短促地笑了声,说,“皇后不是之前便看得很清楚么,朕这般做,便如同皇后所说一般,是对你的侮辱。怎么,这样的答案,皇后可曾满意?” “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万万想不到他会给出我这样的一个答案来。仿佛在这刻,我的身子轻得不属于自己所有,几乎有随时倒下去的可能,而我的脸,倘若前面有块镜子,我相信我绝对能够看到,它已经煞白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为什么,他连一丁点的幻想,也不肯留给我? 可是…… 可是这本来不就是我原本的想法吗,我又为何要奢求得到他的回答?为什么在我的心里,还是希望着他给出的答案,与我的想法大相径庭? 沐依依,你何时变得这般的耽于幻想,就跟那些陷入爱情里面的女人一样,非得要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心里才会安定下来? 就算我真的变成这样,我也没必要要听到南宫墨羽什么令人高兴的解释吧?毕竟我和他,真的除了皇帝皇后的称号之外,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没必要这样黯然了吧? 我呼了口气,说:“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快走吧,他们也等得够久的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径直向前走去,完全不理南宫墨羽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却只有我知道,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的荒凉,却又被我极好地控制住。 我刚刚才走上几步,就只听到他微含着嘲讽的声音传来:“看来朕说的果然不错,皇后这般急不可耐,便是想去见某人的原因啊!” “是啊,我就是想去见他,怎么,你不高兴啊?” 我回过头来,一脸挑衅地望着他。一直在挑战者我的极限,难道真当我是一个没脾气的人啊? 莫说照我这些天的观察,林若依本来就是不像一个传闻中一样的*荡妇,就算她真的是,那又与我何关,她以前做的事情跟我又没关系,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凭什么别人骂我时我就要忍着? 尤其以前的还是南宫墨羽,我当然更加不用忍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来气我,那我索性也就顺着你的语气,让你也尝尝被气的滋味吧。 听见我的话,南宫墨羽眼眸一紧,视线锁住我,声音里含着些微的怒意:“哼,朕为何要不高兴,反正皇后一直以来喜欢做的,不正是这种事情么?” 哼,真是气死我了,没想到我要想去气他,却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倒还让我自己气得个半死。 我呼了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向他摆出一个无比“嫣然”的笑容来,说:“是,我是一直喜欢做这种事情,既然你已经完全知道,那就请你不要阻拦好不好?不过我倒是感到很奇怪哦,既然你一直不在意我做的事情的话,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 “林若依,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这话还真成功地挑起了某人的怒气,只见南宫墨羽望着我,眼里……似乎有着一丝的慌乱? 他慌乱个什么啊?我皱了皱眉,将这个问题忽略,又是继续朝他“嫣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难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我到这里,只是想给我一些侮辱?” “朕……朕为何要这般做,似乎还轮不上皇后来指正吧?” 听见我这句话,南宫墨羽愣了下,接着便又是脸一冷,说出这句话来。 “是哈,你堂堂一个皇帝做的事情,当然是我一个皇后不能指正的了!只是我很不解,为什么你听到我想见筱枫依然,你会生气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你看到我和筱枫依然独处,也会那样的失措?” 我一边笑着,一边缓缓向他走近,唇边兀自带着那抹倾城笑意。一直到走到他的面前,才停住脚步,然后抬头看着他,眼里掠过一道轻微的嘲讽:“皇上,请问我可不可以将你的那些举措理解为,其实,在你的心里,你是相当紧张我的?或者更直白地说,其实,你已经爱上了我?” 说完这句话,我便看到南宫墨羽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一个外星人站在他的面前一般。他的脸色,也是瞬间灰白一片,就好像……就好像是被人捉奸在床的表情一般…… 虽然这样的比喻确实有些不雅,可是他这时给我的感觉,就真的千真万确是这样的。 眼看他的全身都仿佛僵硬得跟个石像一般,我才像阴谋得逞一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哇哈哈哈,原来你也有被我吓到的一天!哇哈哈,真是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啊!” 我一边笑着,一边转身朝前面走去。看来捉弄人的感觉真是太好玩了,尤其捉弄的还是一直惹我的南宫墨羽,这种感觉更是美妙得无法言说。 可是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南宫墨羽有什么动作,我疑惑中回头望去,却只看到南宫墨羽仍然在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怔怔地望着我的背影,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现过各种各样的神色,有惊诧、有震惊、有疑惑,还有着纠结。 他这是怎么了,我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难道真的有那么的深么?难不成是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而现在我却胆敢捉弄他,所以他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这样想着,我下意识里便感到继续呆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于是赶紧加快脚步要往众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身后南宫墨羽似乎还没有跟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仍然在我竟然敢捉弄他的震惊中。我也懒得去理他,径直朝那边走去,便只看见筱枫依然和叶离秋正在那处等着我们。 当看见我出现,筱枫依然不由松了口气一般的模样,朝我走来,笑道:“依依,你没事吧?” 我朝他笑了笑,正要说我没事时,却只看见一旁的叶离秋也朝前走来,当看见我时,眉微微一皱,说道:“娘娘,你的唇边怎么流血了,是不是受伤了,皇上呢?” 晕!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嘴里,刚才还有着南宫墨羽嘴唇上的血啊。现在那些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出来,肯定会让别人以为我是受了内伤所以才会流血的。 看到他在关心我,我心里一暖,看见筱枫依然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我,赶紧摇了摇头,说:“没事,你不要担心了,南宫墨羽也没事,他正在后面呢,估计马上就要来了。” “那微臣便放心了。” 听见我的回答,叶离秋舒了口气,可是筱枫依然却仍是放不下满脸的紧张神色,急急一步走到我面前,问道:“可是,依依你怎么会满口都是血呢?” 大哥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问了,再问我可真是要难为情了! 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你和我又算什么关系,干嘛一直口口声声叫我“依依”,你看人家叶离秋多明事理,在公众场合,都知道改口叫我皇后娘娘,你怎么就不知道学学人家呢? 我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叶离秋,只希望他能够替我解围才好。触到我的视线,叶离秋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又望了眼站在一旁的筱枫依然,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我们两人身旁,低声对筱枫依然说道:“筱枫大人,我们还是站在一旁等着皇上回来吧,这里人多口杂,再说什么话,难免不会产生什么事端。” 真不愧是我的半个朋友啊,这忙还真是帮到了点子上。我感激地朝他望了一眼,他又是一愣,然后才朝我笑了笑。 听见他的话,筱枫依然这才冷静了下来,也朝我笑了笑,将声音压低了些,才说:“依依,对不起,我真的是太关心你了,所以才……” “没事,我没有怪你啊。” 我也朝他笑了笑,看见他听见我这句话而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他对我的情,那般的深,可是我……我又该如何回报? 这时叶离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皇上此时还未回来,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赶紧说道:“当然不会有事的了,你们看,他不就回来了吗?” 说完,我就将视线转向了刚才我们所在的方向。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也赶紧朝那边望去,果然看到南宫墨羽正在朝这边走来。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既矛盾又纠结的神态,而是如同所有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全身皆是充满着一种难言的霸气,朝这边走来,当真是龙行虎步。 只是他现在脸上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奇怪,远远的,他的视线便凝在了我的身上,眼神里仿佛有种极为认真的光芒在闪耀。 似乎在他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他下定了一个极难下定的决定,选择了一条艰难抉择的道路。 可是被他这么望着,我还真是感到不自在起来,只感到在他这样的注目下,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仿佛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悸动,几乎要从我的心窝里跳出来,向世人宣示着他的存在。 我忽然不敢去看他,慌忙移开视线,却不小心触着了叶离秋若有所思的视线。 他望了我一眼,又望了南宫墨羽一眼,眼神里有着奇异的光芒闪过,可是瞬间又坚决了起来,仿佛也在这个刹那,下定了一个极难下定的决心。 修第三十章 他望着南宫墨羽朝我们走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皇上没遇着什么意外吧?” “没事。” 南宫墨羽朝他点了点头,纯粹就是一副向兄弟讲话的语气,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好。 听见他这么说,叶离秋也松了口气,可是等到南宫墨羽走近,他的脸色却是一变,惊道:“皇上,你的嘴怎么了?” 他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难道真的很想让我和南宫墨羽都下不了台来吗?我不由惴惴朝南宫墨羽望去,只希望他不要乱说话才好,却正好触到南宫墨羽也在朝我望来的视线。 见我望着他,他的眼里划过一道似乎是笑谑的光芒,然后便又将视线转向了叶离秋,似笑非笑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朕想离秋应该要问皇后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用眼神的余光去瞟站在一旁的筱枫依然,唇边是一抹虽然淡淡,却仿佛含着几分挑衅的笑意。 听见他的回答,我不敢置信一般朝他望去,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脸忽然红了,慌忙垂下头去不敢看身边的人,心里直将他骂了个遍,恨他说出这句话来,成心是让我下不了台。 但又不知道他这样说着时,为什么还要去看筱枫依然,于是忍不住心里疑惑,又用眼睛的余光向筱枫依然望去,却看见他的脸有些苍白,仿佛因为南宫墨羽的话,而产生了极大的悸动。 我忽然想起,南宫墨羽这样说,明显是在向筱枫依然示威,让筱枫依然认定我和他关系早已亲密非凡,所以筱枫依然才会有这般的反应,不由只感到心里万分无语,不敢想象堂堂一个皇帝,竟也会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情来。 但仿佛每次南宫墨羽在我的眼前,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那究竟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人,还是占有欲实在太强,受不得别人跟他的皇后有什么纠葛,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法,让那些人知难而退? 唉,真是太受不了他了,我在心里不断地叹着气,却仿佛也在暗中发现,他这样的做法,真的让我的心里,暗暗地有着几分的悸动,还有几分的欢愉。 也许无论哪个女子,在看到一个男子为自己做这种事情时,无论他是否喜欢着她,也是会令她感到几分幸福的吧?毕竟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女孩子特有的虚荣心了,谁不喜欢受到男子的重视啊? 所以我现在会有着这样的感觉,绝对也是这样错不了了。 南宫墨羽将筱枫依然刺激完之后,又将视线在我的身上轻拂了一下,然后才又望向脸色苍白的筱枫依然,薄唇一抿,微微一笑:“筱枫爱卿今日也能前来,真是让朕有几分意外了。” 听见他这这句话,筱枫依然的眸沉了沉,却是抿了抿唇,垂眸说道:“微臣见过皇上!此次乃皇上亲邀微臣前来,微臣自然不敢违背皇上旨意。” “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便好了。” 南宫墨羽望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却令筱枫依然的眸更加的深沉。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一眼,只觉得这次南宫墨羽未免太当真了一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动,竟然连自己的情绪都差点控制不住,而对筱枫依然这个重臣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疑惑中我又朝叶离秋望去,只见他也望了我一眼,然后便垂下眼睑,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只好又望向这边的两个人,瞧见筱枫依然的脸色更加的白,心下不忍,于是便赶紧岔开话题,打了个哈哈,说道:“对了,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打猎吧!” “既然皇后这般说的话,那各位爱卿便随朕一同去围猎吧!” 听见我的话,这次南宫墨羽没有再似以前一般冷嘲热讽,而是颇出乎我意料之外地点了点头。 我很是有些吃惊地望了他一眼,却没瞧见他的神色间有何异常,只好放弃了继续对他探寻的念头。 而这时,南宫墨羽的声音却又再度响了起来:“既然皇后的马已消失不见,那不如皇后便……” “你快替本宫再准备匹马来,知道么?” 还没等南宫墨羽这句话说完,我就赶紧转头朝不远处的一个侍卫说出这句话来。转头看见南宫墨羽愣住的神色,只感到心里有些得意。 哼,我就知道你现在又会想我和你共骑一匹马,但我才没那么笨呢,跟你混在一起肯定没好事,而你对我,肯定也是一肚子坏水,我又怎么会让你的阴谋乖乖得逞? 瞧见我得意的神色,南宫墨羽竟然没有再生气,而是眸底掠过一道笑谑,朝那个原本愣愣站在那里的侍卫叫道:“你还不快去替皇后选匹好马来?” “是,微臣遵命!” 那个侍卫听见南宫墨羽的命令,一点也不敢怠慢,慌忙就前往去干这件事情了。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我还真是感到有点火大,怎么在他的眼里,我这个皇后说什么话他都不听的,而非要等到南宫墨羽一句话才奏效,那究竟我这个皇后又算什么? 也不知道花锦簇等等女人跟他说的话,他又敢不敢放在心上。 也许也只有对我这样不得宠的皇后,他才有这个胆子吧? 这样想着,只感到心里有些失落,不由朝南宫墨羽望了望,不由只想知道是否在他的心里,我到现在仍然那般的无足轻重。 但我慌忙又反应了过来,就算他对我很冷漠又怎么样,毕竟我又不喜欢他,管他对我印象如何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可是却仍然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笼在心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轻易驱散。 这时那个侍卫将马牵来了,这次来的倒是一匹精神抖擞的小红马。我一看就喜欢上它了,慌忙走上前去,抚摸了下它的脖子,只希望它不要再跟刚才那匹马那样不讲义气,将我扔下自己跑了好。 这下我们这里的人,就只剩下筱枫依然没有马了。我不由朝他望去,疑惑问道:“咦,你怎么没有马,要不要我叫人替你牵一匹来?” 听见我的话,筱枫依然的眸黯了黯,然后才说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微臣的马正在不远处,就不用劳烦皇后娘娘了。” 他淡淡说完这句话,便用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然后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匹马真是风神俊逸得很,我一看就不由喜欢上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它,只希望自己也有这么匹好马才好。 看见我这样的眼神,筱枫依然不由对我微微一笑,说:“若是依依……若是皇后娘娘喜欢这匹马的话,那微臣便将它送给娘娘,如何?” “好啊!” 我听着大喜,正要答应筱枫依然时,却只感到身旁的南宫墨羽有点不正常,赶紧朝他望去时,正看见他的眼正望着我,眼里仿佛有种莫名的压力,让我心里只感到惴惴不安,似乎答应了筱枫依然的要求,是一件多么不应该的事情。 在他的这种眼神下,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一句话来:“呃,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着这匹小红马足够了。” 话音刚落,我就只看到筱枫依然的眼再度黯淡了下去,便知道我这样的话,必定又是伤了他,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可是当看到南宫墨羽瞬间放松下来的眼神,我却似乎又感到,我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正确无比。 看来我真是疯了,干嘛竟然这么在意南宫墨羽的感受,为什么! 我心里一阵乱麻,气急败坏地骑上了小红马的背上,南宫墨羽和筱枫依然谁也不想再看,只感觉只有看着叶离秋时,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于是便一扬手中的鞭子,冲叶离秋叫道:“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我手中的鞭子一挥,小红马便立即撒开四蹄跑了起来。可是这时,却只听南宫墨羽微微含着些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这般的任性妄为,难道忘记了方才你经历的危险么?” 我没好气地回头望他一眼:“你放心,现在这里人这么多,怎么可能又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看你真是杞人忧天了吧,并且就算我遇到危险,也用不着你来救我,你又关心个什么劲啊?”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好歹也是个皇后,难道很喜欢看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你担心么?” 听见我的话,南宫墨羽却是怒气澎湃,一下子将马驰到我的身旁,然后一把抓住我手中的鞭子。我被他这么一吓,转头看他,也是怒气十分:“你干什么?” “朕是想告诉你,身为秦国的皇后,你不可以如此任性!并且你的安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想到没有,假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情,这里的每个侍卫,几乎每一个都要为你陪葬!” 看到他洋溢着重重怒气的眸子,我几乎愣在了当场,任凭着他将我手中的鞭子夺去,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眼中的怒气消逝不见。 他见我这样望着他,愣了下,才又接着说:“皇后一直这般任性,难道认为,让所有的人为你担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么?”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更是不由愣住,感到手里的鞭子完全已经被他夺去,我才稍稍有些反应过来,想起他刚才对我说的话,不由讷讷说道:“我从来没有过想让别人为我担心的念头,并且……并且,就算大家都担心我又如何,大家都担心我,你也不会担心,你又管我任不任性!” 说出这句话来,我的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似乎因着这样的认知,而让我的心也不由有些疼了起来。 甚至连我自己也是没有意识到,我说出的内容,究竟有多么的与以前不同。 仿佛从未意想到我会有着这样的反应,南宫墨羽愣了下,然后便将手中的鞭子握得紧紧的,双眸紧紧锁住我的眼,一字一字地说:“谁说我没有在担心你!” 仿佛一个惊雷重重地打在我的心上,让我似乎在瞬间在瞬间盲了心盲了智,所有的神智都被这声惊雷轰得四分五裂,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凝聚起来,向他表现出来我现在该有的震惊。 我只有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席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不是最讨厌我的吗,他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我侮辱着我吗,怎的到了此时,他却会对我说出这番话来? 仿佛注意到我眼里的震惊,南宫墨羽竟然敛去眼里的怒意,眼里渐渐升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衬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更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奇异魅力。 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的勾唇一笑,将鞭子向我递来,说:“是,这便是我的真心话,原先我也是没有看出来,可是……我将马鞭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再似方才那般任性了,知道么?” 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得不似平时所有,却带给我前所谓有的震惊。我愣愣地将马鞭接了过来,望了望那根马鞭,又望了望他唇角那抹轻微的笑意,不由讷讷地问了出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来皇后对我的成见,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呢,那是不是证明,非得要我对你证明一下,皇后才会相信我的真心?” 我又是愣住,看着他唇边渐深的笑意,怔怔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看到他唇边的笑那般的可恶,又那般的魅惑,令得我无法抗拒,也无法闪避。 可是忽然,正当我和他都在出神之际,只听见叶离秋的声音忽然传来,里面含着几丝惊惶:“皇上,娘娘,小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叶离秋的声音,我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眼前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的正前方袭来。 它来势极猛,并且又发现得晚,眼看马上就要刺入我的心口,我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不会吧,这支箭石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我又要死上一次了,可是这一下,哪个英雄好汉会来救我啊? 这时,只感觉我的身子被一只手往后一拉,但这只是本能地躲避而已,根本没有逃脱那支箭的可能。 我正在自叹命短时,却只感到南宫墨羽的手忽然往我这个方向一甩,那支一直向我射来的羽箭,便一下子被他抓到了手里。 见到他这样,我才不由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喘完,便又只见前面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色向我们射来。 这一箭的势头比刚才那一箭还要迅猛,显然是趁我们刚才接住第一支箭,而使得心里放松下来,才放出这第二支箭来,从而便让我们更加的防不胜防。 看来这个射箭来害我的人,还真是有着脑子,才会使出这样的计来。 但现在尽管如此,那我又该如何做,才能使得自己不会被这一箭给射中? 要指望南宫墨羽显然是已经没有可能了,身后的筱枫依然等人,也都是因为刚才那一箭给挡住而心生疏漏,以至于现在我们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袭来,而根本毫无闪避的方法。 正当我闭目等死时,却只感到有一个沉重无比的物体倒在我的身上,压得我肠子都怪断了。 这是谁啊,为什么在我临死之前,还要给我这样的打击,我到阎王爷那里,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但是,为什么我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那支箭好象被什么东西挡住,根本没有射到我的身上来。 而我的耳边,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皇上!”“皇上!”…… 筱枫依然和叶离秋,都是无比惊惧和撕心裂肺地念出这个称呼。我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南宫墨羽出了什么事情? 我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正伏在我的胸口,赫然便是南宫墨羽。 我一惊,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正要将他推开时,却在这时看见在他肩上插着的那支箭,不由疑惑地朝筱枫依然望去。 筱枫依然脸色沉痛,声音低沉:“那个时候,皇上替你挡住了箭。” 这句简短的话,让我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让我被那支箭射中吧? 我心里蓦然涌上一阵酸,慌忙抱起怀里的上南宫墨羽,却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微薄,血从肩上的伤口溢出,让我看得心里忽然如撕裂般疼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在那刻,他要为我挡住那一箭,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我,却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保护我? 我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痛,不由俯下身去,死命地摇晃着他:“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那么傻为我挡箭?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脸上。 我从来没有一刻似此时一般,感到心里疼得厉害,仿佛有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着我的心脏,使得我的心,仿佛渐渐的空了一般,空得连一丁点的痛楚,也是再感应不到。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泪水,南宫墨羽艰难地睁开眼来,看见是我,微弱地说出句话:“晨依,你没事就好……” 刚刚说完,他的头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只感觉心也迅速沉了下去,无尽的痛苦笼罩着我,让我再也感觉不到世间所有,仿佛在我的眼里,只有着他的存在。 我将他紧紧抱住,歇斯底里地大叫:“南宫墨羽,南宫墨羽!你千万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听见没有,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活下去,听见没有!” 这些话,全数都是我在无意识中说出来的,便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我究竟在吼着些什么。 我只知道,对此刻的我来说,便算是拼尽我自己的性命,我也是愿意用来交换他的性命。 只因,在他为我挡住那一箭的瞬间,我便彻底明白,在我的心里,究竟真正的选择是什么,也终于明白,我一直苦苦寻觅着的爱情,在这个瞬间,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原来我的心里,真的不知在何时,已经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可是我却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心,偏偏喜欢自欺欺人,偏偏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谎言,来欺骗着自己的心,来冷淡着与他之间的感情。 而在他的心里,他这般的对我,是不是证明,原来他,也是和我有着一般的心理? “依依,你不要伤心了,太医很快就会来了。” 浑浑噩噩中,我被筱枫依然拉着离开了南宫墨羽,看着他被侍卫们扶远,可是眼泪却始终止不住。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为南宫墨羽流这么多眼泪,也会因为他,而有着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我明明是喜欢着他的,但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发觉,也不愿意承认?以至于才给我们彼此,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我的心里又是悔恨又是自责,只希望他能快点苏醒过来,让我能够好好的补偿他,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这般的固执,都不要再让他为我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哭累,只感觉身子疲倦得要命,也不知谁来扶住了我,我便靠着那个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皇宫里了,是在南宫墨羽的回龙殿中。在我的身边,站着叶离秋和筱枫依然,都是愁眉紧锁,死死地望着昏迷着的南宫墨羽。 南宫墨羽躺在床上,无数太医正在为他诊治,几乎他所有的妃子都已经来了,正站在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南宫墨羽受伤的事情。 我刚刚睁开眼,就注意到花锦簇怨恨的目光直盯着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时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跟她计较,而是将视线移向了南宫墨羽躺着的方向。 只见他正双目紧闭,脸色青紫,明显是深深地昏迷了过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泪水又不由流了下来,正想冲过去看看他的伤势时,身旁的叶离秋似乎察觉了我的心理,慌忙一下子将我的衣袖扯住,低声说道:“娘娘千万不要激动,太医们正在为皇上诊治,若是娘娘前去,说不定会给太医们带来影响的!” 听见他这么说,我才慌忙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担忧,望着眼前的南宫墨羽,只感到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心里却涌起一阵疑惑:“对了,南宫墨羽只不过是被箭射中了肩膀,怎么会晕过去呢?” 叶离秋的眉紧紧皱着,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因为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满了一种剧毒,现在太医们都在给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么?” 刚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瞬间似沙哑了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叶离秋的衣袖:“那么你告诉我,他究竟要不要紧?” 叶离秋看到我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不忍,点了点头,说:“娘娘请放心,皇上洪福齐天,自然是会没事的。并且宫里的太医们也是医术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听得叶离秋这般说,我这才稍稍有点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松开了手,将视线移向了南宫墨羽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里昏迷不醒,看着他,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只听见身旁传来筱枫依然的声音:“依依你不要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该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我刚说完这句话,眼泪留得更加的厉害,要要走近点去看南宫墨羽的情况,腿却忽然一软。 身旁的筱枫依然和叶离秋都是一惊,慌忙上前来将我扶住。我心里一惊,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不管我和他们中间的哪一位有所接触,都必定是不能为在场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于是我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便向南宫墨羽的床前走去。他们见我这样,也只有收回了要向我扶来的手,眼里却泛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医看到我向前,慌忙让开一条通道让我走上前,但这时,一只手却忽然挡在我的眼前,一个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声音响起:“林若依,你还有脸见皇上么?” “让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她竟然对我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着南宫墨羽的吧?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是我把南宫墨羽害成这样的,不管怎样,我都要让他好好地报答他。 并且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刹那,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我的心里,已经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来跟我争我喜欢的人,不管什么人来和我争,我都是永不会放手! 于是我冷冷望了她一眼,彻底将她忽视,径直向前面走去。 “林若依,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还有脸和你的奸夫搂搂抱抱,究竟成何体统!” 花锦簇见我这么冷淡,眉一竖,端出贵妃的架子,也对我不客气地吼道。 切,你是贵妃,我还是皇后呢,你竟然敢对我这么不客气,究竟还想不想活命? 我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来抓我的手。我被她这一拉,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正当我就要跌倒在地时,只感到自身后伸来一双手,将我恰好接住,我才止住了向后退着的步子。 我回头一看,正好撞见筱枫依然温柔的眼,不由放下心来。看见我这样,筱枫依然的脸色顿时变了:“贵妃娘娘,此处是皇上养伤之地,您这么大声说话,恐怕不雅!” 花锦簇脸色一冷:“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讲话?” 筱枫依然脸色也是一变,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叶离秋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对花锦簇淡淡地说:“贵妃娘娘,若您和皇后娘娘也这般讲话的话,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礼仪了。” 花锦簇好象对他颇为忌讳,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叶离秋又是一扬眉,说:“关于此次刺杀皇上的刺客,微臣自会全力去调查,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拒绝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这句话说完,花锦簇的脸色剧变,不由颤颤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叶离秋只是扔给她一句冷冷的话:“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说完,再转头朝我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话要对我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便向一旁走去。 在我的身旁,筱枫依然也是静静地朝我望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楚,却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眼中,此刻只有受伤的南宫墨羽,其余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我的眼里来。 我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不由脚一软,无力地滑落在地。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着他脸上的轮廓,双眼紧紧地锁着他,眼里是我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深情。 在这刻,仿佛世间的所有再不复存在,在我的眼里,只有着眼前的南宫墨羽,只有着他为我受伤的那副场景。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此刻的我,眼里便只有着他,无论是谁,都无法拆开我和他。 我一边抚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一边喃喃念着:“南宫墨羽,你给我听好了,你千万不要死!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究竟听到没有!” 我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渐渐的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手指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身子伏在榻上,任泪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为这样而死掉,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才能杜绝我心里传来的蚀心痛楚? 我只感觉我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见和意识,缓缓地抬起头来,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眼泪肆虐而出。 耳边传来太医的声音:“娘娘请放心,皇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微臣救治得当,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真的么?”我抬头看他,脸上却仍是泪水一片。 看到我这个样子,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惊讶,然后便赶紧点头说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骗皇后娘娘!娘娘请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给臣等了!” “你确认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解掉么?” 我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刚才听叶离秋说得这么恐怖,又看到南宫墨羽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情景,我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些太医们没有本事将他救治好,所以听到那个太医这样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没把握。 “娘娘尽管放心便是!” 听见我的话,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深深受伤的痕迹,仿佛在为受到我的怀疑而感到郁闷。 看到他这样信誓旦旦的表情,我也放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这里的一切,便交给你了!只不过你必须要给皇上治好,否则有什么下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 “娘娘请放心,微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那太医朝我行了下礼,便向南宫墨羽的榻前走去。我也站了起来,朝叶离秋望了一眼,他便心领神会地朝另外那些人说道:“此处自有太医为皇上诊治,大家都请回避一下,以免影响太医为皇上诊治!” 看来他的威信真的很大,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花锦簇不服气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聋了么,怎么叶离秋说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叶离秋瞧见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扬眉:“贵妃娘娘,你也请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来对你有什么举措,那时微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哼!” 花锦簇冷哼一声,朝我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脚走了出去。 哼,还在这里对我瞪眼的,难道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怕了你么? 莫说以前我就不怕你,现在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对你有多客气,现在我们可是情敌,我又怎会对你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点我却是有些不懂,叶离秋说南宫墨羽醒来之后,会对她有什么举措,那又是什么意思? 但我已经不能去想那么多了,我看着叶离秋,声音无力:“叶离秋,你告诉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紧?” 叶离秋朝我望了一眼,强笑一下:“娘娘尽管放心,既然太医都说没事,那么必定会是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我,我的心里却也是有几分放松了下来,于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听见我这么说,叶离秋不由愣了下,才说道:“娘娘,其实微臣与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伤,微臣心里的难过与担忧,也是丝毫不下于娘娘。所以,便让微臣也在此处等着皇上醒来吧。” “好。” 想起他的确和南宫墨羽兄弟情深,我也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叶离秋也叹了口气,在我身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对筱枫依然说道:“筱枫大人,还请你也回去吧,此处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够,况且这里是后宫,筱枫大人在此处也不太妥帖……” 听得叶离秋说出这种话来,筱枫依然的双眸沉了沉,却是点点头,说:“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来之后,还请叶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叶离秋微微点头:“筱枫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皇上醒来,我必是会命人通报给筱枫大人的。” “多谢。” 筱枫依然朝他说了声,视线却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现在正处于无线悲伤中的我,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沉牵恋和痛楚。 他见到我这样,也只有微微叹了口气,便朝外面走去。 这里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很显然我们都处于伤痛之中,彼此一句话都没讲,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沉默中回响。此时的我,很想找人倾诉下心中的情愫,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只听见耳边叶离秋的声音传来:“娘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次皇上虽然中了剧毒,可是有宫中太医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得他打破这一片沉默,我也转头向他看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劝慰,心里不由一暖,对他微微抿唇,勉强笑了下,说:“你和南宫墨羽的关系,真的好好。” 他也朝我笑了下,脸上逐渐出现了一抹缅怀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错,因为微臣自小便与皇上一起长大,所以关系,自然是比旁人来得亲密许多。” “哦?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听见他这么说,我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们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怎么能够一起长大? 听见我这么问,叶离秋的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诧异:“娘娘不知道么,微臣自小便是给皇上当伴读的。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独子,而微臣也是没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与皇上之间,便如同亲兄弟一般。” 原来是这样。 看来我还差点露出了马脚,想起来叶离秋给南宫墨羽当伴读的事情,整个天下肯定都知道,我身为相国千金却偏偏不知晓,也难怪刚才叶离秋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了。 我心里大叫好险,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点才好。 耳边叶离秋又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欲,后宫妃子极少,得先皇宠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才会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与太后在皇上少年时便已驾崩,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早早充盈后宫,只因为皇上虽身为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当真是极为的孤单寂寥,希望着能够有个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听得他的话,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楚,想起这些年来,南宫墨羽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度过,除了叶离秋,就再没人能够懂得他的心,能够给与他温暖,心里就愈发的酸了起来。 虽然在他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哪一个不是希望着攀上他这棵大树,让自己的家族成为权倾天下的世家,让自己,也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人? 也难怪叶离秋这么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如何,在南宫墨羽的心里,都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温暖。 而我,能不能和那些妃子们有所不同,毫无所求地向他奉献出我的温柔呢? 见着我凝眸深思的模样,叶离秋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朝我问道:“娘娘,请问你对皇上,究竟是何种感情?” 听得他这么问,我全身不由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他,看见他正等待着我回答的样子,我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想……我、我也许是真的爱上他了……” 向叶离秋说出这席话来,当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的这份心意,我自己也才发现不久,便连南宫墨羽,也是没有吐露,现在倒先向叶离秋说了出来,也不知道南宫墨羽知道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吃醋。 这样想着,我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却发现,听到我的回答时,叶离秋的眼中划过一道微微的黯然,但旋即又被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所代替。 他望着我,神情也是复杂得很,语气中却是有着欣慰:“原来娘娘早已对皇上钟情,那微臣就当真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语气是欣慰的,我却偏偏从里面听出几丝黯然来? 我不由细细向他望去,却只看到他满脸的欣慰和放心,也许那抹黯然,都是我的幻觉? 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在为我和南宫墨羽终于化解恩怨而感到高兴,他果然是南宫墨羽最好的朋友,之前是因为替他不值,而为了他才来调戏我,现在,看到我和南宫墨羽终于不再怄气,便相当于也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一般。 有着这样好的一个朋友,真是南宫墨羽此生最大的幸事,而我呢? 我不由想起了秦烟烟,想起了那时她误以为我背叛筱枫依然,拆散他和叶离秋的事情,想起了她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对林潮和林夫人说出我下落的事情,只感到心里有些酸涩。 她是我来到这个世间之后的第一个朋友,那么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继续跟我和好如初,我们还能不能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我呼了口气,望向叶离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许,是在很久以前,我便已经对他产生了情愫,可是我自己却从来未尝发觉,反倒还一直跟他斗气,认定他对我做的所有,都是有着什么目的。可是现在……” 我的声音不由黯淡了下去:“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替我挡住那一箭!在他昏迷的那刻,我真的体验到了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和哀痛,便纵是我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我也不会有着这种感觉产生……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以至于……” 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这时,泪水已经从我的眼里滑落下来,一颗一颗滴在我的手上,而我的声音,也是因为哭泣而哽咽了起来。 我真的好恨自己,在南宫墨羽昏迷之前,还是对他那般的不客气。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不由有些痴住,他那时对我说,既然我不相信他,他便证明给我看,那是不是说明,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他便已经……决定要将他的心意,对我表白出来? 想起那时的情形,我只感到心越发的痛,泪水也留得更加的肆虐。我真是没用,在那时还一直激怒他,而在此刻,在他昏迷过去之后,我除了哭泣,竟再也想不出丝毫的办法来救他,使他睁开眼睛,接受我真情的表白。 而我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喜欢上我,为什么甘愿用他的生命来挽救我? 我只感到心痛得厉害,泪眼朦胧,看不清眼前所有。正在浑浑噩噩中,只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让我心里的痛也排除了不少。 耳边传来叶离秋含着微微痛楚的声音:“娘娘,不要再伤心了,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我喃喃说着,并非不信任那些太医的医术,只是现在心乱如麻,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派遣我内心的担忧。 “娘娘……” 叶离秋的手怔住,讷讷着说出这句话来,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意识到他在为我担心,我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愧疚,他本是南宫墨羽最好的朋友,一方面在为南宫墨羽的伤势担忧,而现在,又要来安慰我,我怎能让他的负担变得如此之重? 于是我举起袖子擦去眼泪,抬起头来看他,强笑一声,说:“我相信你,都是我关心则乱,以至于都忘了我们都要给他打气了……对了,现在你便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吧,在他的那段时光里,我一直便是空白的存在,所以现在,我决定要步入这片空白了!” 从现在起,我要决定好好的爱他,爱他的过去,爱他的现在,也爱他的将来。 叶离秋望了我一眼,眼里仍然有着淡淡的担忧,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了点头,说:“好,那微臣便将皇上以前的轶事,全数向娘娘讲出来!” 说完,他便开始跟我讲着南宫墨羽以前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的,所以我听得分外仔细,只觉得听叶叶离秋讲着这些,便恍若是我在亲身经历着这些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仍然沉浸在叶离秋讲的故事中。在他的讲述中,我仿佛也在体验着与南宫墨羽一样的喜,一样的悲,一样的怒,一样的乐,经历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体味着他曾经体味过的精彩,只感到心似乎痴了。 原来我真的极爱他,爱得甚过我的想象。只有似这般深的爱着一个人,才会甘愿体验他的所有,任他的喜怒哀乐,都全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将他回忆中的痛苦剔除,将最美丽的幸福留存。 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全黑,显然是到了晚上。叶离秋也停止了讲述,对我说道:“现在已到晚上,娘娘可要宣晚膳?”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刚才午饭没吃,现在肚子当真是饿得厉害。 可是就算这样,我却一点想吃的胃口也没有,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不如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两顿没吃了。” 听见我这么说,叶离秋的眼里划过一道疼惜之色,却是转瞬即逝。他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可以!娘娘也已经两顿没吃了,再不吃怎么能撑得住!娘娘还是听微臣所说,去用晚膳吧,要是娘娘因此而有着不测,那微臣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看到他这般的关心我,我心里一暖,却是叹了口气,说:“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能吃得下么……” 叶离秋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也是叹了口气,说:“娘娘说得不错,现在谁也是会没有吃饭的胃口……只是,假若皇上知道娘娘为了他而让自己受苦,皇上必是会自责不已,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皇上担心,娘娘就去吃一点东西吧!” 听他说得这般的在情在理,我当然知道我应该去吃点东西,才能不让自己的身子在南宫墨羽醒来之前垮掉。 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一点想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南宫墨羽尚在病榻上躺着,我若是只顾自己的需求,那我又如何对得起他? 见我不说话,叶离秋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劝我。我们都在沉默中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里室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吟声。 我如同被针蜇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喜道:“他醒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便要向那边跑去。叶离秋慌忙也站了起来,一下子拉住我,急急地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皇上真醒了,太医必定会出来告诉娘娘的!而现在,必是太医已经到了解毒的关键时刻,若是娘娘此刻进去,说不定便会扰乱太医的诊治,所以娘娘还是在这里敬候佳音吧!” 被他这么一拉,我也慌忙反应过来。看来我真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于是我转头走了回去,说:“都亏你刚才拉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闯大祸了!” 我重新走了回去要坐下来,却当真是坐立不安。耳边南宫墨羽的声音一直在传来,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让我听得心也是一下一下的疼。 我真是没用,他现在在受着这般大的苦,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反而还在这里听着他压抑着痛苦的轻吟,我真是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笨蛋了! 这般想着,我不由站了起来,在房里到处走来走去,一副典型的心神不宁的样子。 瞧见我这个样子,叶离秋也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说:“娘娘不要这般紧张,听现在皇上的声音,似乎毒性和痛苦正在逐渐减弱,所以看来皇上醒来的时刻,必定也是不会太迟了。” “那就好。” 我也舒了口气,听了叶离秋这句话,心也放松了下来。看见叶离秋的脸色极为的疲倦,便知道他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忍受极大的压力,于是心一软,说:“我看现在要去吃东西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多难看,我真怕南宫墨羽还没醒,你就先晕过去了。” 听见我的话,叶离秋不由淡淡一笑,说:“其实娘娘现在的脸色,也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真的吗?” 我现在的脸色,也跟叶离秋一样难看?难道因为这一天来的担心,便令得我的精神受到了这么大的创伤? 叶离秋笑了笑,说:“所以娘娘才应该去吃点东西的,毕竟微臣可是有着武功,精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真正要休养的,却是娘娘才对!” 我正要说我不需要去休息时,却忽然想起来叶离秋一直以来对我的称谓,不由朝他望了眼,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你不必叫我娘娘的,可是你一直这样叫,难道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当然不是!娘娘可千万不要误会!” 听得我这么说,叶离秋慌忙解释,表情真诚无比,仿佛被我误会,是一件极为严重的问题一般。 “既然你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话,那么为什么一直对我叫这么疏远的称呼?” 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真的因为他一直这样疏远地叫我而有点小怒气,可是看到他不迭对我解释的样子,却又心一软,说:“好了,我不怪你了,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啊!” 他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有些郑重:“我自是会一直记得你说过的每个字的!” 看到他这么正式,我倒是有些不自在,于是便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你跟南宫墨羽是兄弟的话,那你便尽管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不要叫我娘娘,也不要叫我林姑娘,直接叫我林若依吧!”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一怔,然后赶紧摇头:“娘娘可千万不要这样,微臣可不敢亵渎娘娘!” 我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只好苦笑:“好,那我便这般叫你了。只是,若是当着别人的面,我却是这般叫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就算是不要让南宫墨羽吃醋,你也不能这么干嘛!真不知道南宫墨羽怎么醋劲这么大,今天只不过是看到筱枫依然就生气成这样,真是让我郁闷死了,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再接触别的男子了么?” 这样说着,我才感到前途有些无聊起来,无论如何,叶离秋都算是我的朋友吧,墨落也能算是我的朋友吧,小七也算是我的朋友吧?可是如果南宫墨羽禁止我跟他们来往,那我岂不是很无趣? 其他的筱枫依然和上官鸣轩等人,我自然是再也不能见的了…… 不对!假如我不见筱枫依然,那我的九龙玉佩又要怎么拿到手? 我忽然感到头疼得很,索性不再去想这些问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南宫墨羽醒过来再说吧,其他的闲事,以后再管好了。 也不知道和叶离秋在这里等了多久,只感到窗外的夜越发的深沉了,里室南宫墨羽的声音也逐渐的消失,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只是仍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里室的门口,只希望能够看到太医的身影出现。 终于,当我们的希望都逐渐失去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分外亲切、宛若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醒了!” “什么?皇上醒了?” 我不敢置信地朝那边望去,只看到那个太医正疲惫不堪地站在那边,在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涌动着无数激动的浪潮,想奔上前去看看南宫墨羽,却在刚刚迈步的时刻,脚下一软,几乎要滑落在地。 叶离秋慌忙伸手来扶住我,在他的脸上,也是有着一种无线欣喜的神情,朝我说道:“娘娘,咱们都去看看皇上吧!” 说着,他便扶着我向里室走去。因为刚刚从狂喜的热潮中清醒过来,我仍是有些脚步踉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有些矛盾,不知道见到他时,又要对他说些什么话。 毕竟我和他可是一直对立的,虽然现在彼此的心意都已经知晓,可是若要就此说出一些以前未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却也是困难得很。 我和叶离秋走进里室,果然看见南宫墨羽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璀璨的光芒,声音却是别扭无比:“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听到他这样的话,我只感到啼笑皆非,却又觉得心里忽然好酸,眼泪几乎又要从眼眶中流出。 他果然还是似以前一般,纵使心里想着要见一个人,口中却是埋怨着那人的出现。这般的口是心非似乎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令得他永远无法根除。 可是无奈的却是,他的眼睛,已经先一步背叛了他的心。 任谁看到他眼中璀璨无比的光芒,都能看出他此时心里的真正想法,而我,自然也不会跟以前那样言不由衷。 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急急朝他奔去,将他紧紧抱住:“你不想我来,我就偏偏要来!我不单单要在这刻陪着你,在以后的每时每刻,你都休想将我赶走!” 他仿佛愣住了,全身都僵硬在那里,让我仿佛抱着一尊雕像一般。过了许久,我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无奈和深深的宠溺:“你……你当真决定了么……” “那是当然!” 我斩钉截铁地答着,直直地望向他的眼中:“我再也不会那么任性,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受伤!我决定,以后我会好好地当你的皇后,我要用我一生的时光好好爱你!” 听见我这般誓言一样的话语,南宫墨羽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也是愣愣地望着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朝他瞪了一眼:“怎么,对于我这样的决定,你不愿意接受么?” 他被我这么一瞪,才慌忙反应了过来,微微笑了笑,说:“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我自然会相信你。” 我又是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除非是我心里的想法,你才会相信?” 他被我这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抚着我的长发,说道:“其实对于你这般的话,我之前真的不敢接受与相信,只因我不敢相信,如此大的幸福,这般简单便落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现在,我却……” 我截住他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倒是很不懂,你的自信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差了,竟连我的话,也是不敢相信!好了,现在我都说得这么清清楚楚了,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我自然相信。” 他朝我笑了笑,笑中有着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我不由彻底被他笑容的温柔所迷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愣愣中,只感到他的手仍在我的头上轻轻抚着,有着一种令我目眩神迷的幸福感,让我几乎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四目相对,让彼此的深情在空气中碰撞流转不休,我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想起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着太医和叶离秋的存在,不由不自然地移开眼睛,嗔道:“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哦?” 南宫墨羽的眼里划过一道笑意,朝我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然后便又望向叶离秋,说:“离秋,你们暂且退下吧,待得朕伤好之后,便论功行赏。” “是,微臣告退!” 叶离秋听了这句话,便赶紧和那群太医们一起退了下去。见得他们走远,南宫墨羽便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了我,朝我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话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脸便不由渐渐红了。真是不懂他,他为什么要说这样暧昧的话,让我都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了。 尤其现在他脸上的笑那般的可恶,与平时的他大为不同,更是让我的脸燃烧得越发厉害。 我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可是我的眼睛却仿佛长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移开。 看到我这样的反应,南宫墨羽不由一笑:“依儿,你方才说的话,真的一句不假么?” 看见他笑得这么可恶,我不由瞪他一眼,说:“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每个字都是假的!” “真的么?”南宫墨羽某一沉,唇边的笑却更是可恶,“既然这是假的话,为何你现在的视线,还是一直停在我的身上无法挪开呢?” 我肚子里的火气不由涌起,瞪他一眼:“哼,谁说的,我现在就不看你了!” 说完,我真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可是刚刚转过身去,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他的笑声,笑得我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 我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看着他:“不许笑!否则我可要谋杀伤员了!” 看见我这个样子,南宫墨羽低低笑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你生气的样子,竟也是这般的好看,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那般爱惹你生气了。” “你——” 我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敢情他以前一直惹我生气,就是想看我生气的样子啊! 这样的话,让我真的又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故意伸出手去抚向他的伤口,坏坏一笑,说:“你可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怒火攻心的话,他的行为可是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而我如果因为这样,而失手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哦!” 他又是苦笑:“好,我不再说这种话了,你将手拿开可好?” 我朝他得意一翻眼:“那还差不多!” 话刚说完,便连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我笑,眼里渐渐也浮起了笑意,其中还有着无比深沉的温柔和宠溺,几乎要让我沉迷其中。 忽然,我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我一惊,抬眼望向他,只见他正望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忧,声音也是讷讷:“依儿,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我不由愣了下,想起了他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见到我犹豫的模样,神情一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其实我本来就该明白的,又为何要再问……” “你到底明白些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里所想,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握紧,说:“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一点自信都没有,遭到一点挫折,就要怀疑自己,连带也怀疑别人!难怪你以前这么喜欢吃醋,就是因为你没有自信造成的!” 他听见我的话,不由一愣:“依儿,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我点头:“那是当然!以前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我们最重要的是将来不是么?并且,从此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不要再动不动就吃醋知道么?要是你再这样乱吃飞醋的话,便连我也是要鄙视死你了!” “既然依儿这般说,我自然会全部听依儿的了。” 南宫墨羽朝我温柔一笑,接着便将我的手拉得更紧,另一手却揽紧我的脖子,将我的身子贴向他的胸膛。 我躺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感到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真是傻,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可是偏偏却不懂自己的心,反倒还做了如此多伤害依儿的事情……依儿请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我毕生都会相信依儿的!” 我仰起头望着他,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是你再敢以为吃醋而做了什么对我不起的事情,我可一定饶不了你!” 南宫墨羽坏坏一笑:“那不知依儿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惩罚我呢?” 我装作很仔细地想了想,才说道:“这个惩罚的方法嘛,很简单了!要是你敢伤害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我就去找筱枫依然和上官鸣轩,你觉得怎么样?” “依儿,不许你胡说!” 听见我的话,南宫墨羽慌忙截住,满脸都是紧张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暗笑,看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看到现在的南宫墨羽,谁能相信他就是原来的那个暴龙皇帝? 看见我得意的笑,南宫墨羽也知道我是在吓他,于是也笑了一下,眼神却忽的认真了起来。 我猝不及防之下,只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他的双唇噙住,所有的话语,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个受伤的人,现在竟然精神好得使劲在吮吸我的嘴唇!并且他的吻不同于以前的粗暴和掠夺,而是充满了温柔,给我另一种永远没有领略到的无边幸福。 我彻底沉沦在他的吻中,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他是个伤员。正当我们吻得难分难解时,却忽然见他身子一软,将手移离我的身子,满脸痛苦之色。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知道他不小心碰到伤口了,于是也慌忙从这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赶紧扶住他,着急问道:“你的伤口又扯动了?要不要我叫太医进来?” “没事。” 他自己伸手去将伤口抚了抚,也许是输入了一些传说中的内力,很快,他脸上的痛楚之色便减轻了许多。 看到他这样,我也放心下来,不由对他埋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这样乱动,真是活该伤口被扯到!” 他听到我的责怪,却不但不生气,反而对我嘿嘿一笑,说:“若不是这样,我又如何知道依儿也会这般温柔?不过话说起来,今日再度吻起依儿来,感觉可真是以前难得的好呢!” 我的脸上迅速燃起两团红霞,使劲瞪他:“你这个色狼,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再度被他揽住,而他的唇,又再次落到了我的唇上,不同于以前的温柔,让我彻底沉迷。 他的吻功还真是好,几下就将我的神志全数沦陷在他的吻中,尤其我们还是在这样暧昧的情景下,没准再吻下去,我们就会真吻到床上去了。 这样的念头让我不由一羞,却又不知该如何推开他。好在这时,他将我松开,双唇也自我的唇上移离,轻叹一声,说:“依儿的味道这般的好,真是百尝不厌啊!” 这个色狼! 我朝他白了一眼,却只见他笑得越发得意,索性不去理他。正在这时,只听我的肚子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声,不由脸又是一红。 南宫墨羽不由笑了笑,说:“原来依儿饿了,那便赶紧宣人送晚膳来如何?” 我这才感到肚子当真饿得厉害,于是便点了点头,向门外的宫女们吩咐了几句,她们便赶紧去准备食物了。 转过头来,却又看到南宫墨羽含着无限温柔的眼眸,不由一愣。他紧紧将我拥住,说道:“你一直在等我醒来,连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上疼惜,这样的你,又叫我情何以堪!” 我不由嗔道:“要不是你为我挡住那支箭,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你说我又怎么能不这样担心你?” 南宫墨羽的双眸一沉,声音黯然:“原来你是因为我为你挡住那支箭,所以才会这般关心我的。” 我赶紧说道:“我哪里这么说了,你可千万别误会!” “这般说来,是因为确实喜欢我,依儿才会这般做了?” 听得我的回答,南宫墨羽的眼里掠过一道坏笑,朝我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他在逗我,不由赠送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气得七窍生烟,你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吧!” 南宫墨羽低低笑了两声:“好,那我便等着那天的到来好了,毕竟我也很享受这般有依儿在身边陪伴着的日子……并且,尤其享受听到依儿说爱着我的话语。” 真是受不了他了!为什么以前对我这般冷淡这般暴力的他,此刻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但温柔得要死,更是油嘴滑舌得让我接受不了,难道一个人陷入爱情里面之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我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我明明记得,那时我们两个因为筱枫依然吵架时,你对我都是没有感觉的。” “什么时候么?”南宫墨羽又是将我拥紧,脸上却渐渐洋溢起了一种幸福的神情,“也许在很久之前,你将我踢下床的那刻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吧。” “不会吧!”我惊讶无比地看着他,“不可能!要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我,为什么之后还会对我这么的冷漠!” 他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才会说我真傻……明明那时候便喜欢上了你,却是连自己也不曾知晓,这世间,恐怕再没有一个人似我这般迟钝了……好在你今天对我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否则,便恐怕是到了无限远的以后,我也是会不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疑惑问道:“我今天的一句话点醒了你?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话了?” “便是你对我说,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般的失措,是否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如此。”南宫墨羽笑了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当时说出来,只是故意让我难堪,可是我却是因为你这句话,而感到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都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举措来,只因那时我真的是被妒意控制了心神,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伤害你。”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我阴差阳错的做法,竟然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意,那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又想起他的话来,不由朝他一瞪眼:“你知道就好!真是不懂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醋!以后你可不准这么干了,不然我肯定不会再理你的,我说到做到!” “依儿你尽管放心好了!” 南宫墨羽将我拥得更紧,在我的耳边似承诺一般说道:“现在知晓了依儿的心情,我的自信自然又回来了,又怎会再做对不起依儿的事情?只是依儿可千万不要再去找筱枫依然和上官铭语了,不然我肯定又是会忍不住吃醋了。” 我一瞪他:“你明明答应我不再这样小心眼的!” 他无奈的笑笑:“可是他们的存在,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威胁,我又怎会没有这种感觉。” 我只好偃旗息鼓,看来要根除他的醋劲还真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还是以后再来管好了。 反正这件事情看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而我,除了要到筱枫依然那里去拿九龙玉佩之外,确实也可以说是再和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的可能了。 耳边又传来南宫墨羽喃喃的声音:“依儿,你为何这般的命犯桃花……” “那说明我魅力大,怎么,你嫉妒啊?” 我没好气地叫了出来,他只好又苦笑着向我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语。 见着他现在真的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我心里更是畅快,可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时,这种心理却又消失了。 我伸手在他的身上捅捅:“对了,刚才一直在说我的事情,现在该到了说说你的事情的时候了吧?” 他见我忽然又转移了话题,不由怔了怔,才问道:“我的什么事情?” “其实很简单了!” 我笑了笑,说:“你怎么还不懂呢?刚才我们说了半天,说的都是我不要再去找上官鸣轩和筱枫依然了,所以现在要讲些什么,你应该完全明白的吧?” 听得我这么说,南宫墨羽抱着我的手忽然一紧,然后才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听见他声音里有着些微的不自然,我就知道他已经对我要讲的那个话题心知肚明,却是对我逃避着不肯说出来。 哼,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由我说出来! 我将他的手拉紧,说道:“你刚才一直说我不要招惹别的男人,那你呢?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从此以后你都不再招惹别的女人呢?” 话音刚落,便感到南宫墨羽的手再度紧了紧,然后他超级不自然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依儿,我跟你不一样……” 刚听到这句话,我的火气就不由冒了出来,不由一下子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不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而你是男人,尤其还是皇帝,所以你便可以拥有着许多的女人,并且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吧?” 南宫墨羽怔怔地看着我,仿佛没有料到他的这句话能够让我激动成如此模样。见我仍在怒视着他,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依儿,我从未这般想过。” “你没有这般想过,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我这么笨会相信你啊?” 我没好气地说着,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地瞪着他,看见他更加无奈地苦笑,我心里的火气在渐渐消散,却是有着一股酸涩涌起。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身为皇帝,自然要立很多的妃子,那样才能更好的巩固你的皇位。可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一直不愿意看到我和别的男子有着纠葛,只是因为你看着心里会不畅快,但你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的时候呢,你以为我看着心里就会好受吗?” 越说我越激动:“说到底,还是你自私自利,所以你才会一方面不肯我和别的男子有交往,一方面自己却又和别的女人有着不正常的关系!所以今天,假如你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依儿……” 南宫墨羽无奈地看着我,要来拉我的手,却被我一下子挣脱了。他叹了口气,说:“依儿,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怪我?”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我望着他,眼里却开始闪烁起狡黠的光芒。 他不由怔住,然后才笑了声,说:“不如依儿先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再决定。” “哼,我就知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我哼了声,说:“好,你想要我说是吧,那我就尽管跟你说好了!你不是不肯我和别的男人来往吗,那你自己也不要和别的女人来往好了啊!这样吧,你就将你的后宫解散,将那些妃子们全部遣散回家,整个后宫,就只剩下我一人,怎么样?” 他听到我这席话,不由目瞪口呆。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的又似认真又似狡黠的光芒,讷讷地说:“依儿,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脸一板:“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他的脸色马上变得丰富多彩,无数种不同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掠过,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心中矛盾异常。 我却是静静地看着他,想看看他对我的爱,究竟深到了何种程度,能不能深到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也是无法取代。 终于,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抬头来看我,说道:“依儿是否不愿意我再和别的女子有纠葛?” 我点头:“那当然!怎么了,你能做到么?” 他凝眸想了一会,然后才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依儿!” 我听到他这句话大喜,不由拉起他的手笑道:“你真答应我,将整个后宫解散?” “当然不是!” 南宫墨羽说出这四个字来,我便脸色一变,一下子将他的手扔下。 他不由又是苦笑,望了眼被我扔下的手,说:“依儿,从现在的局势看来,我是必定不能解散后宫的,否则……唉,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你说……” 看到他这样子吞吞吐吐,我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必须要将那些妃子留在宫里,才能争取到她们身后家族的支持?” 南宫墨羽稍微有点惊异地望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我竟会通过他这句话而了解到这么有用的信息。 看到我眼里不高兴的神色后,他才赶紧说道:“不错,现在我必须要这样做,才能进一步巩固我的皇位,否则……” 他停了下,然后才接着说:“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是不可能废掉他们,不然我和你,就真的再没有明天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忽的想起来林潮和那个冷公子的对话,心下一惊,慌忙将他的手握紧,说道:“是啊!你的确只有将他们都笼络好,才能彻底巩固你的皇位!据我所知,林……呃,我爹可是相当之具有野心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地防备他才是!” 听见我这话,南宫墨羽的眼里更是忍不住有着更深的惊异,我心里明白,他自是没有想到,我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只因这句话里的主角,正是林若依的父亲。 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看见我眼里的真诚时,唇边不由拂起一抹笑意,然后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拥向他的怀里,说:“有着依儿的支持,那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忧了!依儿请放心,此生我必定永远不会负你,对我其他的妃子们,我自然有办法去解决。” 我不由一愣,说:“除了废掉她们,你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自然很简单了。” 南宫墨羽笑了笑,说:“依儿不是很希望与我做一对永远的夫妻么?那我便从此对依儿承诺,后宫里面的妃子们我虽然不会将她们遣散,可是我以后也必定不会碰她们一下,依儿可答应?” 他这句话说出来,诧异的倒是我了。我不由转头去看他,眼里尽是意料不到的惊喜,讷讷说道:“你……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么?” 他无限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自然是了,对我我这样的决定,依儿认为怎样?” “可是……”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可是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啊,假如你突然这么做,那么别的妃子会不会看出来是你故意这么做,从而心里更加对你怨恨起来?” “自然不会了。” 南宫墨羽忽然将手抚上我的长发,笑容变得贼兮兮的,唇凑向我的耳边,声音低低地说:“因为现在六宫之中的每个女子,都认定我有一个毛病,所以自然都没有得到我恩宠的可能了。” 我见他笑得这么贼,只感到心里毛毛的,不由问道:“你的什么毛病?” 他更是笑得可恶,见着我表情疑惑,便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地说:“因为我……不举,哇哈哈哈~!” 他刚开始还说的一本正经,可是说到后面,却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听到他的话,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脸一红,说:“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脸皮厚死了!” 他笑得更是贼兮兮,将唇轻轻在我的耳垂上摩挲着,说:“假若我不制造出这样的假象,那我又如何能对得起依儿呢?不过依儿尽管放心,在别的妃子面前我是如此,不过在依儿的面前,我可依然是雄风万丈的了……” “你这个色皇帝!” 我终于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便在他的手上重重揪了一下。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怜兮兮地叫道:“依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掐得我的手真的好疼……” “你活该!” 我没好气地朝他轻吼一声,却见他笑得更加厉害,才明白又被他给逗弄了,于是索性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见我表情变了,于是又毛手毛脚在我的腰上轻抚着,说:“依儿,你说你和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回名正言顺的夫妻呢,要知道我可是万分期盼那天的到来啊!” 这厮还真是越来越有色胆了,我瞪了他一眼:“哼,那你就慢慢的等吧,反正我要好好地观摩下,你是否能真正做到对我守身如玉,我才答应和你……哼!” 说着这句话,我却不由害羞起来,看到他忍着笑意的眼,只感到上天太不公平,连人耍流氓,貌似也要具有着天分。 而我虽然性格也算豪爽,遇到男女之间的事情时,也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他听着我的话,表情又是变得可怜兮兮,叹了口气,说:“依儿你这么说,可是太冤枉我了!你可知道,在你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可真的从未到过任何一个妃子的寝宫!” 我一惊,忽然想起来那时皓雪对我说的话,诧异的看着他:“难道那个时候,你真的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叹了口气:“依儿总算相信我了。” 我仍是有些惊异,直直地望着他,说:“可是……可是那个时候,你并没有发现你自己喜欢我啊,你又怎么会因为我变成那个样子?” “是啊,其实那时,便连我自己也是不懂。”他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那时明明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可是若让我与别的女子有接触时,我却不知为何,从心底便对这种接触产生出一种排斥感,只感到一个女子无论多具有倾城之姿,也是无法叫我对她动心……那时我不知晓是什么原因,可是现在,我却完全知道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望向了我,眼里是宛若亘古都不会消逝的深情:“我终于明白,原来这种排斥,便是出自我对你的情意……因为喜欢着你,所以若是与别的女子有着接触,都会被我视若大不应该……只是我恨我那时不懂,以至于我和你之后的误会,直至今日,才完全解开……” “你别说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心里蓦地有些疼了起来。他身为一个皇帝,那时尚未觉察到对我的感情,便能够为我做到这种地步,那我要如何做,才能回报他的这一片情意? 而我,拥有着这样一个深爱着的人,又是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怔了怔,却是任由我抚着,眼里也是深深的柔情,直直望着我的眼,任彼此的深情交相辉映。 我不由垂下头,让我的唇轻轻落在他的双唇上,向他传递着我对他的深情。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他不由怔了下,然后才回应起我的吻来。 原本温柔的吻渐渐变得狂热起来,我和他都彻底沉迷于这片柔情中,不愿醒来。 可是这时,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皇上,娘娘,奴婢送晚膳来了!” 刚听见这个声音,我和他慌忙反应了过来。我脸红似霞地推开他,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朝外面说道:“你将东西端进来吧!” “是,娘娘!” 那宫女答应着,便将晚膳端了进来。我让她将晚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见着那宫女走远,我才拿起食物走到南宫墨羽的榻前,说道:“你来尝尝这块凤梨糕,真的挺好吃的!” “哦。” 南宫墨羽接过我向他递去的凤梨糕,轻轻咬了口,点头笑道:“果然很好吃,依儿你也吃点吧!” 我见他吃得这么香,心里也很高兴,于是又朝他问道:“你还想吃些什么,跟我说就是。” 他听得我这么说,眼里却掠过一道坏坏的笑意,朝我说道:“好,我想吃那块千层糕。” 看到他眼里那抹笑意,我直觉地感到他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听到他的话后,不由说道:“千层糕可是很酥的,吃一口就会有粉末掉下来,必须要用手在下面接着才行。你现在肩膀受着伤,怎么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呢,千层糕还是等你伤好了之后再吃吧!” 南宫墨羽笑了笑,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需要依儿的帮忙啊!” 看着他的眼里又有了那种奇怪的笑意,我不由警惕地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这个忙很简单了,为何依儿要这般的紧张?” 南宫墨羽朝我笑了笑,眼里的那种笑意却更加的深,望着我,说:“依儿过来,我慢慢地讲给你听!” 看到他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我虽然知道他要我过去准没好事,却按捺不住心里好奇,于是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道:“什么事啊?” 可是刚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拉到了他的怀里,我不由瞪他:“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依儿不是想让我吃千层糕么?可是我现在又不方便吃,所以自然是要依儿来帮忙了。” 他望着我,眼里依然有着贼贼的笑意:“依儿,你便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喂我吃好不好?” 我被他这样的笑容弄得全身毛骨悚然,不由打了个寒颤,说:“什么叫最简单的方法?” “这个简单的办法就是……”南宫墨羽嘿嘿坏笑了两声,然后双手搂紧我的腰,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依儿用嘴喂我,如何?” 我不由愣住! 接着,我才彻底反应过来,一下子从他的怀里蹦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朝他吼出几个字来:“你这条色龙!” “哈哈,依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么?那不知以后我若对你做出更加‘不恭’的事情来,你又会害羞成什么样子呢?” 见到我这个样子,南宫墨羽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让我看得更是火大。我见怒视着他已经没有任何效果,只有重重跺了几下脚,恨恨地说:“哼,你就尽管笑吧,本姑娘可是不奉陪了!你这条色龙,活该你受伤,活该你中毒,哼!” 说完,我便在南宫墨羽得意的笑声中怒怒离去,可是尽管表面上这么生气,在我的心里,却是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阵淡淡的甜蜜感觉。 仿佛这样跟他斗嘴,当真是一件无比兴致盎然的事情,纵使每次都被他气得够呛,也是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往后的几天里,南宫墨羽都是在静静地养伤,虽然毒早已解除,但是由于那一箭将他伤得很重,所以他也不能像以前这般生龙活虎地活动。 幸好朝政上有叶离秋为他把持,所以他就算不用上朝,也是没有多大的影响。 而这几天里,我也是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虽然只是陪他聊聊天,偶尔还被他这个色皇帝占占便宜,也许只是因为在他的身边,所以也不觉得有多无聊。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回到甘泉宫中睡觉,刚躺在床上要闭眼时,却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好象是风吹着衣服响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我的神经系统瞬间抖擞了起来,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分明就是武打片里面的高手用轻功飞翔时的声音。 那是不是说,现在正有个武林高手向这里飞来? 我不由全身沁出冷汗来,现在来的又是谁?难道会是蓝眼宫主? 天知道我现在,可是相当不想见到蓝颜宫主啊! 我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叫人,却又知道我肯定不能叫出来,让别人知道宫主的存在,也知道我的身份。 于是我只好躺在床上挺尸,等待着那人自动出现在我面前。 只听到一阵风声拂过,那个高手竟然径直朝我的房间飞来。一直飞到我的窗口,忽然动作停住,半晌之后,才看见一条身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人影从窗子外面溜了进来。 难道来的不是蓝眼宫主? 我朝他望去,只见他的身形比较瘦弱,一双眼睛像琥珀一样晶莹,其中波光潋滟,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帅哥。 并且这个帅哥不知道怎么搞的,愣是给我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可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在我的认识的人里面,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能够闯入皇宫。 他不是蓝眼宫主,那他到底是谁? 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后怕的感觉,正要呼救时,却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将我的嘴捂住,低声道:“不要叫!” 我瞪大眼睛看他,只见他也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一双眼睛我真的好象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想起来了,也不敢相信他的真实身份。 看见他还在捂着我的嘴,我只好一脸真诚地望着他,点头如捣蒜。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眼里无比真诚的神色时,才又接着问了句:“你当真不会叫人?” 他的声音是可以压抑着的沙哑,我真的听不出来是谁,只好忙不迭地点头,只希望他不要辣手摧花,一下子将我格杀当场才好。 他又是仔细地望了我一眼,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时,才将手松开。 哼,你以为我真会这么笨听你的话啊?此时不叫,更待何时? 于是在他手刚刚松开的瞬间,我就赶紧张口大叫:“皓雪——” 我晕啊! 这个黑衣人竟然在我刚刚出口说出这两个字后,一下子将我身上的某个穴道点住,我登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来他点的,就是我的哑穴,不然我也不能全身都能动,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恨恨地盯着他,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渐渐拂起一抹笑意,得意地对我说道:“林若依,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听我的话,怎么样,现在你也吃到苦头了吧?” 这次他的声音倒是没有经过掩饰,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便对他怒目而视,却换来他更得意的笑意。 他得意地笑了几下,又望着我,说:“林若依,现在你可答应我的话,要乖乖的不叫人了?” 我仍然死死瞪着他,看到他得意的笑,却也知道现在不能得罪他,于是只好使劲点头。 他嘿嘿笑了两声,才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听话,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我又是忍不住朝他狠狠望了两眼,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仍然在得意地笑个不停。不过好在他虽然在得意中,仍是没有忘记给我解穴。 他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朝我身上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我登时感觉全身的气血一通,知道穴道被他解开了。 不过他的动作还真是不温柔,点了那几下将我点得都疼死了。 我禁不住拿眼睛去瞪他,怒喝:“小七,你敢这样对我,你找死啊!” “嘿嘿,假如不这样对你,我又怎么能报以往被你欺压之仇呢?” 小七朝我得意笑了两声,便将那块面巾取了下来,然后又将门窗关紧,对我说道:“现在我将门窗都关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了吧?” 我怒视着他:“那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小七嘿嘿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看到他突然变得阴森森的笑意,我只感到一阵惊心的寒意从我的心底涌起,禁不住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警惕地望着他:“你不会吧,难道你真的要……” 他又是嘿嘿笑着:“那你说呢?不然我干嘛要半夜才出现在这里?” 我被他这样子吓得牙齿打颤,将被子握得更紧,颤颤地说:“小七,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恨你一辈子!” “哇哈哈哈!” 听到我这句话,小七忽然爆发出一阵可称为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哈哈,没想到你林若依,也有害怕的一天啊!那可真是太让我大开眼界啊,看来我还真应该时刻记住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啊!” 看到他笑得这么得意,我只恨得牙痒痒的,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来打击我,先将我吓得半死,然后又自己暴露出身份,真当我有这么好欺负的么? 他的身子,此时正因为不停爆笑而前俯后仰,看得我好不爽。 我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假如我眼前有面镜子,一定可以看见我的脸色正在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再由青变黑。 而这,就是我愤怒到极点的象征。 一直笑了很久,小七才停了下来,看见我的脸色,不由疑惑地说:“林若依,你怎么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笑完了么?” “完了。” 他虽然确实感知到危险,却笨到不知道躲开,还是傻不拉叽地坐在我的床头。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你完了,并且你也笑够了,现在就让你哭够吧!” 我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就一下子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对自己的手劲脚劲没有什么信心,可是对于牙齿的威力,可是相当了解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将南宫墨羽咬得鬼哭狼嚎了。 并且我咬的还是他的手指,十指连心,我就不相信他不会痛得哭起来。 果然,立即就听到他惨叫的声音:“林若依你这个老女人,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你都要把我的手指咬断了,快松开啊!” “谁叫你敢笑话我!” 我仍然咬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他紧紧扣着我的嘴,想把手指从我的嘴里抽出来,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只好用感化措施:“林若依,我们好歹也有点交情,你又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那你呢,我还救过你呢,你对我又怎样?” 我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些话,虽然仍然口齿不清,可是相信他也能够听清楚了。 他听到我的话,知道软硬都来不了,一急之下,竟然冒出一句:“要是你再咬着我不放,我也咬你了!” “你敢!” 我恶狠狠将这话说出,话说咬人可是女人的专利,哪听说过一个男人也咬人的? 所以我可不担心他会真的敢咬我,于是嘴里的牙齿仍然加足马力,一点也没有放松。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边惨叫一边也是恶狠狠的将这话说出,看见我仍然在瞪着他,他气鼓鼓地说:“既然你咬我,那我也要咬你了!” 说着,他俯身就要朝我凑来,我不由气极,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于是赶紧将他推开:“你滚开,要是你敢咬我,我跟你没完!” “那你就快点松开你的嘴巴啊!” 他吸着冷气,不忘讨价还价。 我看着他已经被我咬得萝卜一样的手指,犹豫半天还是不愿松开牙齿。 我这么记恨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难得,要是将他手指松开,以后想再咬就难了,所以我当然不会因为他的威胁而松开牙关。 并且我也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咬我,所以我也有恃无恐地将这项欺负他的行为进行到底了。 可是事情证明我真的不应该犯经验主义错误,不应该认为咬人是男人不会干的事情。 只见小七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接着杀气陡涌,唇边掠过一抹嗜血的冷笑,声音也是冰冷之极:“你就当真不放手么?” 我哼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口气,算是对他这个问题的回答。 “好,既然你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又接着说:“那既然你咬我,那我也咬你了!不过我咬的可不是你的手这么厉害,我要咬一个让你感觉最痛的地方!” 我仍然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看他现在这样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咬我。 但是,这个时候小七却忽然猛地俯下身来,嘴里的牙齿闪着寒光,一下子,便紧紧地咬在了我的唇上!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唇上传来,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咬我,并且……并且还咬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可是从唇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痛苦,同时,钻心的痛楚也已经控制了我的心神,让我一下子松开咬着他手指的牙齿。 然后,像报复他似的,将他的唇紧紧一吸,也想让我的牙齿咬到他的嘴唇上。 可是我忽然发现,这种具有高级难度的动作,我又怎么能做到! 他咬着我的嘴唇不放,我又怎么能咬到他的嘴唇? 除非我用的是假牙!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要开玩笑的时候了,见我停止咬他的手指,他也很公平的将我的嘴唇松开。 可是因为我原先报仇想法的龌龊,所以在他松开我嘴唇的那个瞬间,我也顺利地将他的嘴唇给含到了嘴里。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分明就是接吻才有着的动作! 小七被我这样一吸,不由一惊,撑着手要站起来。 可是现在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他这样轻易逃脱,我慌忙伸手将他的双臂紧紧抓住,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森森的牙齿,毫不客气地朝他的嘴唇咬去。 他痛得一吸气,伸手随便在我的身上一点,也不知道点中了我的哪个穴道,我马上就全身一僵,接着便被他趁这个时候,将唇解放了出来。 我恨恨地盯着他,吼道:“快将我的穴道解开!” 他得意地朝我一眨眼:“谁叫你这么毒咬我的,现在要轮到我来对付你了,哇哈哈!” 我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一点惊惧的感觉,声音有点发颤:“你要怎么报仇?你还要咬我哪里——” 可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小七就像一只小老虎一样俯身下来,一下子又咬在了我的嘴唇上。 虽然说着他想报仇,可是这下,他咬得却轻了许多,我只感觉自唇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让我瞬间像具僵尸一样,丝毫也动弹不得。 不会吧,小七这个小孩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胆起来,竟然敢吃本姑娘的豆腐! 我想去推他,可是我的全身都不能动一分,只好也动用起了牙齿的力量,想让他知难而退。 正在僵持中,只感觉小七的牙齿松动了一下。 我松了口气,正要破口大骂时,小七的下一口又来了。 他轻轻地咬在我的唇上,登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又自唇上传来,我不由一惊,却只感到小七的唇,又被我这一惊之下,吮进了口中。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小七进行这样的亲密接触了,可是他口中清甜的气息,还是再度将我蛊惑。 我情不自禁吮吸了一下他的唇,只感到一阵异样的感觉袭来,禁不住贪恋着他唇齿间的芬芳,一时竟然舍不得分开。 而他也明显被我这样的做法吓得愣住,但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也毫不客气地使劲吮吸着我的唇。 可是这时,我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天啊,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怎么能突然这么意乱情迷,竟然对小七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心下一惊,慌忙将唇移离他的双唇,声音还是稍稍有点嘶哑地叫道:“你快将我穴道解开,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他见到我这般模样,眼里划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出奇听话地伸出手来,再次那般一点不温柔地在我身上一点,我的穴道便被他解开了。 恢复了自由,我便将他一推,站了起来,说:“好了,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对我说了吧?” 他见我如此动作,眼里掠过一道微微的诧异,唇边却扬起了一抹似乎嘲讽一般的笑意:“原来你对我,也不是没有着想法的,可是为何,却又在情不自禁之时将我推开?” 我被他这么一说,只感到脸有点红,不敢去看他,只是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才说:“谁说我对你有着想法?那个时候我只是有点神经错乱,所以才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而已,你可别自我良好到这种程度,认为我喜欢你!” “哼,我又哪里敢希望着你喜欢我?我整日希望的,便是你离我越远越好!” 他听得我这么说,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毫不客气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望向我,说:“你这般做的原因,若我没有猜错,是不是因为南宫墨羽?” 我心里一惊,我和南宫墨羽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在宫外的人怎么知道? 不由朝他望去,眼里掩饰不住有些惊异:“你为什么这么说?” “哼,现在普天下,哪个不知道南宫墨羽为你挡了那一箭?既然这样的话,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会很容易为他动心了!” 小七很是表情不屑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仿佛在他的心里,我真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不由大怒,瞪着他,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啊,难道我有说错么?” 小七的表情越发的不屑:“这般简单便移情别恋,说你是水性杨花,还真是对你褒奖了!” 我更是火气旺盛:“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谁了吗,你干吗说我移情别恋?” 小七冷笑了一声:“我可记得,之前你自己对我承认,你只喜欢筱枫依然的!而南宫墨羽,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沙猪,你早说了你永远不会喜欢他的!” “呃……”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之前我骗他的那些话,禁不住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这样做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由苦笑了一声,却偏偏又不能对他说出真正的缘由,只能虚虚解释道:“那时的我,怎么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人的感觉本来就是时刻变化着的,所以……” “所以我便不能说你水性杨花了,是么?” 小七截住我的话,冷笑了两声,才说:“我真不懂,似你这般的女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男子为你痴迷!难道真是你的身上有什么狐媚能力,所以才将他们迷得这般晕头转向的?” 我被他这话说得心里一股火气涌起,又有点心酸,完全想象不到一向在我面前只是个小正太的小七,竟然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会突然对我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来。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为着他这样的突变,而只感到心里莫名的荒凉起来。 他也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却是冷哼一声,说:“怎么,现在被我猜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便心虚起来了?哼,这本来就是你咎由自取,所以由不得我这样来鄙视你!” 我心里忽的掠过一道锐痛,为着小七这般冰冷的话语。甚至连我的脸,也是不由白了起来,紧紧咬住嘴唇,才能使自己能够保持冷静。 小七见我不说话,又是冷笑了一声,才说:“你无话可说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那些男人们,都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听到他的话越发的不堪入耳,我心里的火气也冒了起来,将那抹黯然全数掩去,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貌似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管不着的吧,那你又为什么要跑来啰嗦?” “是,我是管不着!” 听见我这么说,小七的脸色一变,旋即也冷冷笑了笑,说:“可是虽然我管不着,但我还是要管!只因你这般的做法,虽然与我无关,却跟我关心的那个人有关!” “你关心的那个人?” 我心下一惊,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冷笑:“我还真是想不到,一向冷眉冷眼的你,竟然也有关心的人!那么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个能得你如此关心的人,又是哪位英雄豪杰呢?” 看见我不屑地望着他,小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而是淡淡地说了句:“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 听得他这么说,我不由惊异地望着他。曾经听他说过,这个世上除了我,就只有他哥哥给过他温暖了,而他现在会为了他哥哥出头,应当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我不懂的却是,他的哥哥,究竟是哪位呢? 在我的脑中,我将与我有过交往的男子都全部过滤了一遍,还在想时,便只听小七略略含着些许黯然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当时在你家里,我看到的那块玉佩么?” 原来是他! 我忽然反应过来,那时小七看到上官鸣轩给我的那块玉佩时,会激动成如此模样,只因为,上官鸣轩是他的哥哥! 我不由惊疑不定地朝小七望去,惊道:“你……你难道是楚国的皇子?” 小七望了我一眼,唇边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来,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楚国的七皇子,我的名字,叫上官鸣庭。” “哦,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小七之前奇怪的举措,可是既然他是楚国的七皇子,又怎么会沦落为乞丐一名呢? 见我仍在疑惑的看着他,小七别过脸,淡淡地说:“这件事你别管,这次我来找你,便是要解决你跟我哥哥之间的事情!” 我不又叹了口气,说:“我实话跟你说好了,我真的不喜欢上官鸣轩,所以你也不要勉强我了。” “哼,我不要勉强你?” 小七冷哼了一声,望着我,眉宇间却有着一抹冰凉的嘲讽:“林若依,你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你以为我这次来,是来替我哥哥说情的么?呵,莫说我不喜欢见着我哥哥迷上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便是你和他真在一起了,我也是不容忍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看到他这么激动的模样,我心下一惊:“你到底想怎样对我?” 小七唇边含着一抹冷笑望着我:“你用诡计将我哥哥迷住,又移情别恋到南宫墨羽的身上,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看到他的笑意突然变得这般的陌生,我不由朝后退去,将被子遮在身上,犹自强装镇定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哈哈!”小七看到我这样,忽然冷笑了两声出来,“我真没想到,我哥哥这般的英明神武,竟也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是一件太过讽刺的事情!” “哼,既然你已经很敬重你哥哥,而你哥哥又喜欢我,你当然不能怀疑你哥哥的眼光了,不是么?” 我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只希望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不要对我有什么伤害才好。 “你说得倒好听,可惜我早便将你的性格知晓得十分清楚,不然我岂不是要被你这样的巧舌如簧给骗过?” 小七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道:“既是这般的话,我无法打消我哥哥为你痴迷的念头,那便只有……”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有着一抹复杂的光芒闪过:“我便只有将你毁掉!” 说完这句话,他便伸出双手,将我的肩紧紧钳住。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又想起他奇怪的话,不由叫道:“小七,你要做什么!” “哼,我要做些什么,不正是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希望的么?” 他的笑越发的冷了:“瞧你之前的举措,便是希望着我对你有什么冒犯不是么?不然刚才也不会那般的咬着我的唇不肯放开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恨我以前却将你看错!” 看见他笑得这么恐怖,我慌忙叫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啊——” “你就不要狡辩了!” 小七冷冷截住我的话,眼里又是有着冷光闪过:“你以为我当真想做这种事情?若不是为了我哥哥,我才不会碰你这个女人一下!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你这个女人彻底毁掉,让南宫墨羽,也是再也不屑于看你一眼!” 他说完这句话,眼里便掠过一道复杂无比的光芒,然后一低头,便将他的唇,印在了我的双唇上。 我不由一惊,想去推他,他却不知用了什么仿佛,一下子便点住了我身上的一个穴道,让我只能软软地向床上躺去,却丝毫也不能挣扎。 我只有恨恨地瞪着他,可是他却丝毫不看我的眼,只是将他的手,自我的肩膀上,一直向下滑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至他的手触上我的衣领,我才慌忙反应过来。 他……他竟然真的要…… 我不由朝他的眼望去,只见他的眼里,除了那种冰冷的寒意之外,似乎还有种迷乱的深情,让我看得不由一愣。 可是这时,他却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眼眸又是一沉,他的手却在这时,也在配合着他的吻,将我的衣领轻轻解开。 而他的吻,也由双肩,一直下滑到我的前胸,然后,顺着我衣领的再度解开,一直落到了…… 被他这样吻着,我的身子不由微微颤了起来,禁不住朝他低喝道:“小七,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以前的友情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听到我这句话,小七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下,却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手下的动作却不停止。 看到他这个眼神,我知道我要劝服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希望了,可是假如要我就这样被他夺去清白,我又如何能答应? 莫说我的性格本来就是不愿吃亏型的,尤其是现在,我早已对南宫墨羽钟情,又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再碰到我的身子? 可是我被他点住穴道,我对他说的攻心之话又一点没用,那我又该怎么办? 正在迷茫中时,只能感觉到小七逐渐火热起来的吻,在我的颈上胸上,印上属于他的吻痕。 感觉到他这样的举措,我心下大惊,之前南宫墨羽只是看到我的脖子上有着筱枫依然的吻痕,便嫉妒得失去了常性,若是现在看到我的身上都有着吻痕,又会愤怒成什么模样? 莫非小七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就是想让南宫墨羽看到我身上的吻痕,从而令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出什么裂缝? 我不由大感小七的城府何时这般的深了起来,却在这时,小七又吻向了我的唇。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其中。 我的呼吸,彻底被他掠夺过去,只能拼命从他的嘴里吸取着稀少的空气,想拒绝,但瞬间又将这片坚决,湮没在他的火热中。 而他的手,则是向下滑去,一直滑到我的腰间,手指微微一动,我的裙带便轻轻滑落。 我的身子不由微颤,知道了他真正想干些什么,心里一惊,仿佛理智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暗暗使劲,在他即将要将舌长驱直入进入我的口中时,便打算要去咬中他的舌。可是他却仿佛知道我要干些什么一般,恰在此时,将唇移离我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已经识破了我的小伎俩,不由怒视着他:“小七,就算你再恨我,可是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你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痕迹就是了,又为什么要做真正冒犯我的事情?” 小七笑了笑,说:“不错,之前我确实是只打算给你一些惩罚,也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从而让你和南宫墨羽的关系产生缝隙!可是现在,我却打消了这么个想法——” 他低头看我,手指暧昧地自我的唇上拂过,邪气的笑出现在他的唇边:“只因我忽然发现,你的味道,真的极为令人动心,甚至连我,也是忍不住想真正对你做出些什么来了!不过你尽管放心,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可也不会做出什么辣手摧花之事来,并且还可令你十分满足!” 我愣愣地盯着他,忽然像明白过来一些什么一般,说道:“原来,你早就是怀着目的来接近我的!” “哈哈哈!” 小七忽然笑了起来,用手在我双颊上拍拍,说:“不愧是连我哥哥都能看上的女人,脑子就是不错!不错,之前我若不是装得那般的可怜,又怎会让你救得我回相国府?没想到我果然算无遗策,不但接近到了你,并且还得到了你所谓的‘友情’,看来,还真是天助我上官鸣庭啊!” 听得他的话,虽然我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手足冰凉,只有怔怔地看着他,声音也是疲倦得很:“你果然很高明,我和筱枫依然都竟然没看出来你竟然有着这么高明的武功!可是我不懂,你来接近我,究竟是有着什么目的,难道真是为了替你哥哥报复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 上官鸣庭的眉挑了挑,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才说:“只是关于真正的原因,我却是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好了,现在前戏被你给中断,看来我还真应从头开始的好!” 此时的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似这般的陌生,我还真想不到,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为自己的哥哥讨回公道的人,在被我识穿真面目后,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看来我还真是太天真了,自以为来自现代就比古代人聪明,可是现在才发现,跟古代人比阴谋,我纯粹就是不能望其项背。 而假如我没猜错,上官鸣庭之所以来到秦国,并且伪装成乞丐来接近我,应该跟他们楚国的内政有关,说不定,他还在做着什么不利于秦国的事情来。 我的脑中还在不停地思忖着对策时,却只感到上官鸣庭忽然在我的身上重重一点,我便只感到血脉一滞,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他又将我的哑穴点住,我冷盯向他,却只看到他好整以暇地笑了声,说:“只因我知道,你的嘴巴最是厉害,若是不小心被你说动了心,没准我也是会将你放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只好这般做了,并且这样一来,更是方便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不是么?” 看到他对我露出的这种笑容,我忽然感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分外的可怕起来,尤其他这种纵使做了对人不起的事情,仍是这般谈笑自若的模样,更是让我看得心惊异常。 他见着我怔住的表情,眼里异光一闪,却是轻笑了一声,细碎的吻便落到我的唇上、身上。 我无法抵挡,又无法出言去阻拦他只能闭上眼睛,任凭着他在我的身上肆虐,只希望着南宫墨羽能够和我心有灵犀,从而能派人来救我。 不知何时,我的身子已经大半露了出来,而上官鸣庭的衣服,也在脱落之中。 我心下一惊,再也不能装作镇定,一下子睁开眼睛来,恰好撞着上官鸣庭的眼。 他看到我望着他,眼里有着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这般看着我,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呢?” 你去死! 我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从我的眼里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上官鸣庭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果然是对南宫墨羽念念不忘啊,既然这般的话,那便让我帮你忘掉他,如何?” 我恨恨看了他一眼,扭转头不去看他。他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贞洁烈女,别忘了你之前,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禁不住又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 他见到我这样的眼神,眼里掠过一抹怒气,却是旋即又冷笑了起来:“好,事到如今还要这般硬气,那我倒要看看,到你为我意乱情迷的那一刻,你又会变成怎样的淫。荡模样!” 他的眸一紧,接着便一下子将我的衣裳一扯,接着他的衣服也掉落下来,我和他,马上便坦诚相见了。 我紧闭着眼睛,知道我此番真的是在劫难逃,只有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失态。 他将我平放在床上,然后,他的身子便重重地压了上来,那种陌生的触感,让我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恐惧自我的心底用了上来,无法抑制。 而此时,我也感觉到身下有种很奇异的变化,让我只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涌上了大脑,让它立即充血严重,一片空白。 不会吧,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 我一惊,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冰冷的眼,其中仿佛还含着些许情。欲的意味,望着我,邪邪一笑,说:“现在,你是否很期待下一刻的到来?” 我心下却是无法思量之后的事情,只感到此时若还不来救星,我便真的是要*给上官鸣庭了,只感到心里又怒又急,却偏偏又无他法。 可是他却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而是轻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颇为不满意,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让你心甘情愿献身于我,如何?” 我想命令自己清醒下来,不要迷醉在他带给我的短暂的快感之中,可是却发现自己真的极难做到。 虽然我的心里不想让他接近我,但是我的身子,却是敏感得完全不接受我理智的指挥,在他这种带着浓重*意味的吻中,几乎也要动情起来。 这种奇异的感觉,我真的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只感到有些惶恐,却又有些刺激,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绝望,虽然知道此刻比起我的性命来,清白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想起若我此刻失。身给上官鸣庭,将会是我一生最痛最悔的事情。 可正在这时,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突然降临了! 只听从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声,那阵喧嚣声如此之响,以至于让上官鸣庭立即就冷静了过来,而等我们听清楚那些人讲的话时,他更是突然一惊。 那些声音如潮水一样的涌来,在大叫着:“别让那刺客逃了,他此时铁定潜入了甘泉宫,千万要保护好皇后娘娘,不要让娘娘被那刺客挟持了! 刺客?甘泉宫?说的该不会就是上官鸣庭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欣喜,难道上天真的垂怜我,真的派出人来救我了么? 上官鸣庭看了我一眼,眼里掠过一道失望之色,却只是一下子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躺在我的身边,低声说:”林若依,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被他这样冰冷的声音吓得一颤,赶紧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的眼,也是冰凉得没有一丝感情,我知道他必定有着很多种对付我的方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我现在将你的穴道解开,你照我说的办!“ 上官鸣庭冷冷说了句,便又望向我的眼。我此时无可奈何,只好又点了点头。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我想你也没有敢不听我话的胆子!“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气得牙痒痒,却是不敢得罪他,只有恨恨瞪了他一眼,以发泄我心中的怨毒之情。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理我,一下子就将我的哑穴解开,接着又对我说了几句应对的话,这才又接着威胁我:”我可是警告你了,若你敢暴露出我的行踪,我可是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去!“ 事到如今,我当然只能答应。他这才伸手为我解开哑穴,我不由呼了口气,这时他又说道:”那些侍卫此刻便在甘泉宫的庭院里,你给我乖乖地准备好了!“ ”你放心,为了活命,我当然会答应你!“ 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说出这句话来。他却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手却扣住我身上的某个地方。 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我的某个穴道,若我不听话,他必然是会下杀手点住那个穴道,那时我便会完全照他说的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又将注意力放向了那些侍卫的身上,既然他们现在在庭院里,那么应该不久之后便会到我这里来了。可我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他们知道上官鸣庭的存在呢? 正在忐忑不定时,忽然只听见门外传来几个男子的声音:”皇后娘娘寝宫里有没有异样?“ 我心下一惊,一阵激动的热潮涌起,却只感到上官鸣庭的手颤了下,我便赶紧恢复了正常,心里却将上官鸣庭骂了个遍。 这时只听皓雪的声音传来:”娘娘现在已经上床就寝了,各位最好不要去惊动娘娘!“ ”是么?“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说着,”可是若不进皇后娘娘的寝宫,又怎知那刺客究竟在不在甘泉宫?“ 听见他这样说,皓雪赶紧拦着他:”不行啊孔大人,皇上已经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假如你进去了,说不定皇上会怪罪的,那么奴婢等人就难保不会人头落地了!“ 那孔大人无所谓地说:”但是让刺客逃脱,你们又怎么能逃得了这个罪责?如今这甘泉宫里的每个地方都搜了个遍,就是没有搜皇后寝宫,所以说不定那个刺客就藏身在那里!假如那刺客威胁到皇后的安全,我们这样做还是救了皇后的命,又怎么会怕皇上责怪?你让开,要是再拦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皓雪仍然不屈不挠地拦着他:”孔大人,真的不行啊,要是皇上怪罪下来,那奴婢等人真的担待不起啊!“ ”那么让刺客逃脱,你们就担待得起吗?“那孔大人嚣张的声音传来,”何况若皇上怪罪下来,还有贵妃娘娘顶着呢,你们怕什么?“ 说着,就只听见一个人被推到地上的声音响起,敢情那孔大人已经将皓雪推到了地上,然后大剌剌朝我的寝宫走来。 知道他这样的行径,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明火,并且照他刚才所说的,他似乎也和花锦簇有着什么渊源,这样一来,我对他的反感之情,可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了。 并且花锦簇竟然还有胆子和我明着作对,看来我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尝尝,以后这个皇宫里,还真的是会没有我的地位了。 那个孔大人一直朝里面走来,走到门口时,朝我跪下,说:”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他既然都进来了,我再想继续睡觉自然是不能。并且我也不知道若我向他透露了一些风声,他又会不会叫人来救我。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我还是乖乖的配合上官鸣庭比较好,只有那样估计才能万无一失。 再加上上官鸣庭也在时刻按着我的穴道,我只好开口说话,语气中充满着浓浓的不耐烦:”什么事这么吵死人的,让本宫连个觉都睡不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如实向本宫禀报!“ ”是!“那孔大人听见我这样问,慌忙回答,”回禀娘娘,是有个刺客来到皇宫,微臣怀疑他来到了甘泉宫,所以就派人前来搜查,以免让那刺客伤着了娘娘!“ 我打了个呵欠:”不就是一个刺客么,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好值得紧张的?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好好睡上一觉!若是再敢打扰本宫就寝,可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了!“ 那孔大人听得我这样讲,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说:”但是微臣不知那刺客是否躲在娘娘不知道的地方,所以能否容许微臣在娘娘的寝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那刺客是否在此处?“ 我不耐烦地说:”好好好,你想检查就检查吧,快点收工就好,本宫可是要睡觉的!“ ”是,微臣遵命!“ 我这样大方的将这句话讲出来,孔大人有些微的不可思议,不过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指挥他的手下在我的寝宫里面找起人来了。 他们当然是找不出来什么的了,因为那所谓的刺客上官鸣庭,此刻可是在我的身边,在我这张大床的被子里,好好的躺着呢。 我一方面希望着他们能够找出上官鸣庭,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们将他找出来。只因若是找出来了他,要是孔大人不帮我,说不定我和他,都会有被上官鸣庭灭口的可能;可是若他没找到上官鸣庭,我却也是没有机会逃脱出去。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只感到上官鸣庭的手又捏向了我的那个穴道,心下一惊,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那孔大人和他的手下将这里搜了个遍,也是没有发现有丝毫的异样。 他的脸上登时露出失望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是花锦簇的手下,而现在到这里来搜查,说不定就是花锦簇的意思,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然后陷害我。 陷害的方法,当然是说我和那刺客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或者对南宫墨羽有什么不利的行为,那样就好顺利地在南宫墨羽面前搬弄是非置我于死地了。 那孔大人和他手下就要退出去时,可他还是不死心,竟然朝我的床上看来。 我被他这一眼真是看得冷汗都出来了,真的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实践证明,往往恶人都是会先做出贼喊捉贼的事情的,我登时柳眉一竖,声音冰冷:”你在这看什么看?难道连本皇后睡觉的样子,你也要看得这么仔细么,你究竟居心何在?“ 听了我这话,他的那些手下有些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孔大人脸色瞬间煞白,慌忙跪了下来,声音惶恐:”娘娘请饶命!微臣对娘娘决无任何不敬之心,还请娘娘千万明鉴!“ 我声音依然冰冷:”要是不想我为难你就快点给我滚,本宫可是相当想睡觉了,你们最好滚得远远的,要是敢扰我清梦,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微臣告退!“ 也许是我这样阴冷的语气和威胁的话语产生了作用,他们马上就以光速撤退。 看着他们走远,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身旁的上官鸣庭才松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转头对我说:”既然他们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我们刚才做的事情了?“ 被他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一说,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说道:”你为什么非要动我?你不是很看不起么,怎么又来动一个你看不起的女人?并且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仍是静静地看着我,听着我这句话时,忽的一笑,说:”你说得不错,我这般做,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处。并且,对于我不感兴趣的女人,我确实也没有动的必要!“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松了口气,说:”那么,你还要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对你做什么么?“ 上官鸣庭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轻佻地划过我的脸颊,说:”我自然是有件事要对你做,虽然有点困难,但我确信那绝对是能够做成功的,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就行!“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赶紧问道:”什么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啰嗦了!“ 虽然对他做不了什么事情,可是在口头上给他一点打击,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恶气了。 他听到我的话,又是一笑,手指却抚上了我的双唇,唇边的笑更显邪气:”你这张嘴可真是跟只小辣椒似的,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辣得让人很受不了呢!不过,我就正是喜欢这一点,不如,我就带你走,让你时刻留在我的身边,如何?“ 我的神志,彻底从他轻佻的动作中清醒过来,惊道:”你说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笑着,望着我,说:”我说将你带出皇宫啊。“ 我慌忙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之前不是想将我留在皇宫里面,离间我和南宫墨羽的关系么?怎么现在却又改变主意,要带我离开皇宫?“ 他笑了笑,说:”我改变主意是我的事情,难道还要征询你的意见么?“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见我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我的哑穴再度点上,懒腰抱起我,就朝窗户走去。 我只能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他将面巾罩上,抱着我,一下子打开窗户,然后从窗口跃了出去。 我们跃出窗后,他便一直用轻功在甘泉宫里飞奔。 知道从宫门口出去肯定要被其他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发现,他便打算直接从宫墙上用轻功跃出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整个宫里,却被灯笼点缀得灯火通明,比之白天亦逊色不到哪里去。 可是在他刚刚打算运起轻功的时候,只听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快将皇后娘娘放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心下大喜,慌忙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永宁宫的正门宫墙上,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心里更是激动无比。 只是为什么,每次我遇着危险,来救我的,都是他呢? 并且,他怎么知道我会在甘泉宫里遭到上官鸣庭的劫持? 上官鸣庭只是望了他一眼,就知道叶离秋的武功极高,于是也顾不上理他,就直接用轻功上墙。 叶离秋见到眼前的情景,神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飞来,那速度简直比波音737还要快,就真的像闪电一样,转眼间就到了我们面前。 看来他的轻功,真的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那么他和上官鸣庭,究竟谁厉害? 上官鸣庭见他武功这样高明,紧抿着唇,又将自己的功力提升一下,想在他来临之前顺利逃脱。 可是这时,叶离秋却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上官鸣庭,说:”快将皇后娘娘放下来,否则我真的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上官鸣庭冷笑了一声:”若我不放开林若依,你又当如何?“ 听见他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叶离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声音中更是充满火药味:”你究竟是何人?绑架皇后娘娘有着什么目的?“ ”你问我此刻抱着林若依是什么原因么?“ 上官鸣庭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当真是倾国倾城,俊美得天神失色。 看到他的这抹笑,叶离秋的双眸紧缩了一下,却是只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这时上官鸣庭低头来看我,声音温柔得仿佛少女美丽的梦境:”若依,他问我抱你出宫是为着什么呢,你说,我该不该将真实原因告诉他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大事不好,尤其他的眼神,更是诡异得让我心惊。 可是虽然如此,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盯着他,却给人一种我们在”深情对望“的假象。 看见叶离秋的眼中略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上官鸣庭笑了笑,说:”不瞒你说,其实我带若依离开皇宫,正是为了她好!你要知道,你的皇帝陛下并不喜欢她,却偏要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而其实她有多痛苦,你的皇帝陛下也并不知道!既然这样,那便让我带她脱离苦海,你说如何?“ 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头来看我,此时他的眼中,漾满足够让所有的女子都为之迷乱的深情,映在叶离秋的眼中,让他眼里的冰锋更为的尖锐了。 我心里也知道,上官鸣庭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跟刚才一般,想挑拨我和南宫墨羽之间的关系,心里大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希望叶离秋能够知道上官鸣庭是在演戏,他千万不要上当的好。 叶离秋的眼中,瞬间笼上一层坚冰,望着上官鸣庭,冷冷地说:”你竟然敢进宫来侮辱皇后娘娘,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上官鸣庭笑了笑,说:”你莫非真以为你的武功高过我?好,既然你想对我不客气,那我也对你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出手就是怕了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就是有把林若依带出宫的本事!“ 修第三十一章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淡淡一笑:“况且,有着爱情的力量在鼓舞我,你认为,我会败在你的手下么?” 然后,他便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柔声说:“若依,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将他大败之后,我便带你出宫,如何?” 我心里将他全家都骂遍了,却苦于不能说出一个字来,只能任由他在叶离秋的面前大演独角戏。更因看到叶离秋眼里的怒火,而心下更是方寸大乱。 上官鸣庭真是个卑鄙小人!不但一边在离间我和南宫墨羽的关系,另一方面,仍不忘激怒叶离秋。 这样一来,就算叶离秋的武功再高过他,因为怒火攻心,也只有落败的份。 说完那句话,上官鸣庭便将我放在了地上,又换来我的一阵腹诽。 那边,叶离秋朝我望了一眼,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旋即却又恢复冷冷的光泽,说:“那好,那我们便动手吧!” 上官鸣庭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出来,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吹牛皮吹得这么厉害!” 然后就施展轻功朝叶离秋冲去,叶离秋手里也拿着一把剑,正是上次救我时候的那把剑。 想起他那时大展雄风的“天阙剑法”,我的心里就不由有些激动。知道他的武功真的极高,说不定就算在盛怒中,也真的可以打败上官鸣庭,心里不由又有了几分期盼。 立刻两人就杠上了,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能第二次看到古代的高手过招。 他们的武功真的都是很高,和上次那样精彩,真是打得让天上的太阳都没了光泽,让地上的尘土都满天飞了。 他们就那样打了好久,也没有分出胜负的样子,我却在一边看得心里忐忑不安,完全想象不到上官鸣庭的武功,竟也会高到这种程度。 可是忽然,叶离秋摆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马上让我想起在武打片里面看过的什么高强武功,一般都是先摆一个奇怪兮兮的姿势,然后再施展出那门厉害的武功出来。 那么是不是说明,叶离秋现在要使出的,是一种分外厉害的武功招式? 正在这时,叶离秋已经将那个奇怪的姿势保持完毕,右手拿着剑轻轻一挥,一道极其明亮极其皎洁的光芒,就从他的手里迸发出来,将整个甘泉宫都笼罩在一片光辉之中。 上官鸣庭看到他的这个招式,原本脸上的轻敌之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凝重。 他手中紧紧握着剑,朝叶离秋冲去,想和他来一招硬碰硬。 他们两个这样一冲击,又会谁胜谁负? 我心里正在担心时,就只听见一阵闷哼声从半空中传来。 这个声音把我的注意力立即吸引了过去,我抬头望去,只见上官鸣庭已经像只断线风筝一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从空中掉下来的可能。 而他的面巾也被打落下来,唇边是一抹血迹。 难道叶离秋的武功,真的比上官鸣庭高得不止一点? 我心里忽然高兴起来,假如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就有得救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慌忙朝那边望去,却只看到上官鸣庭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却是将视线向我投来,声音里充满痛苦:“若依,请你原谅我!他的武功真的比我高得多了,今次我真的是无法将你救出宫去,你就等我下次来,好么?” 见到他伤成这样还要演戏,我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直叹此人城府真深。 而叶离秋被他这么一捣弄,也是愣在当场,直直向我望来,却忘记了去继续攻击上官鸣庭。 上官鸣庭趁机施展轻功向宫外飞去,一边飞一边说:“若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回去的!” 随着话音远去,我的脸忽然变得有些发白。这句诗本来是我讲给他听的,可是没想到现在被他引用出来,却能恰到好处地陪衬我们现在的处境。 又想起假若这样引起叶离秋的误会,那可就真的不好了,于是赶紧将视线投向了朝这边走来的叶离秋。 叶离秋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说道:“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对娘娘极为钟情!”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无法解释,只好狠狠地看着叶离秋,为着他对我的误会,而心下冒火。 他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慌忙走了过来,问道:“娘娘身上的穴道,被点住了么?” 我慌忙点头,他神色一变,便赶紧走上来将我的穴道解开。我全身血脉一通,从地上站了起来,看见叶离秋的脸色颇为的有些不对头,于是赶紧说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离秋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又看到了我的衣裳稍稍有些不整,眼神变了变,却没有说话。 我心里一急,他已经算是我的朋友,若连他都不相信我,那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相信我?南宫墨羽那个醋坛子更加不会! 我眼眸一沉:“你真的不相信我么?” 他又将我望了一眼,忽的一笑:“我又怎会不相信你?若你和他真的两厢情愿的话,那么他就不会点住你的穴道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并且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何况,你对皇上的真心我也亲眼所见,又怎会对你有着怀疑?” 有着他的信任,我心里一暖,禁不住对他笑道:“谢谢你!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就知道,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你也仍然是会选择相信我的,看来我果然没有想错!” 他听到我这么说,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将原来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好之后,对他说道:“我们回甘泉宫去吧!” “好。” 叶离秋点了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神色一变,说:“糟了,我忘了一件事情!” 我见他神色异常,赶紧问道:“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说:“今日微臣会来这里,只是因为听闻孔恩来到甘泉宫搜查娘娘的寝宫,因为孔恩是花贵妃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微臣便赶紧来到甘泉宫护卫娘娘的安全。可是不想却歪打正着,遇着那少年要劫持少年……”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我被他这么一说,忽然也想起那件可怕的事情来,赶紧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既然你知道了孔恩来搜查我的甘泉宫,那么南宫墨羽,肯定也会知道?” “正是!” 叶离秋点了点头,眼里充满着担忧:“微臣对娘娘已经有几分了解,又旁观者清,知道娘娘绝对不会与那个少年有着任何关系,可是皇上就不同了……以皇上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微臣真是不敢想象……” 听得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也渐渐的白了下去。南宫墨羽的性格我当然也清楚,之前只是因为筱枫依然在我身上留下的吻痕,便在嫉妒的驱使下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出来,而现在,他又会如何对我? 况且,这次参与其中的,还有着花锦簇的势力,那么,她会不会又在其中添油加醋,说出什么对我不利,让南宫墨羽更加妒火攻心的话来? 我和叶离秋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知道心里的担忧,正待要商量出对策来时,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知皇后在此和离秋说些什么呢?”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便知道我和叶离秋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临,彼此对望了一眼,叶离秋便赶紧转身去看朝这边走来的南宫墨羽,朝他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微臣在此,乃是因为娘娘刚才被刺客所掳……”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南宫墨羽望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他,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我,眼神无波无澜,声音也平静:“皇后能否向朕解释一下,那个刺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相信着我的,于是我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刚才叶离秋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啊,你又为什么还要问我?” 听见我这样的回答,南宫墨羽的眼沉了沉,显然是在为我的态度动了真怒。 我却想起他之前对我的承诺,与现在他对我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锐痛,于是也不想再跟他解释,便扭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见我这个样子,眼里又闪过一抹怒意。叶离秋见状,慌忙朝他说道:“皇上,刚才那个少年,确实是要劫持娘娘的刺客,还希望皇上千万不要——” “离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叶离秋还没有说完,南宫墨羽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叶离秋不由愣了一下,知道这次不管怎么解释,南宫墨羽也是不会再听,只好叹了口气,转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南宫墨羽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我和叶离秋的眼神交流,神色更是一冷,转头对叶离秋淡淡说道:“离秋,你先退下!” “是,微臣告退!” 听得南宫墨羽的话,叶离秋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告退下去。 在场只剩下我和南宫墨羽了,看到他铁青着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心里除了心寒,竟然还有着一丝恐惧,不知道接下来,南宫墨羽又会对我做些什么。 正当我们都在沉默中时,只听见南宫墨羽的声音淡淡传来:“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心里更加的荒凉,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了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怎么还在这里问?” “是,我都已经知道了!” 南宫墨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似乎含着些微的嘲讽:“我倒是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那个叫小七的小厮!不想你当初将他藏在你家里,本就是这般的居心不轨!哼,可恨我现在真的被你迷住了心窍,真以为你果真喜欢上我,而会跟你以往那些情夫们一刀两断!” 我的心,被他的这席话伤得支离破碎,我想反驳,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之前便对我保证了永远相信我,现在却又会因为某些人的挑拨离间,而又再度对我怀疑起来。 这样脆弱的爱,要到何时,它才会彻底变得成熟起来? 而我和南宫墨羽,又要到何时,才能彻底地相信彼此,不会因为一丁点的误会,便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种爱,我真的很想放弃,可是偏偏却又无法放手。只因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我这一生决定要爱着的人,我真的无法将他放下。 可是他的话,却让我真的无法再保持冷静。我朝他望了一眼,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我背叛你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你跑来向我求证个什么?” 听得我这番话,南宫墨羽的眼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对于你的所有行为,我都没有管的权力了?” “随你怎么想吧!” 我实在懒得跟他说话了,为什么我说得明明很清楚,他却偏偏要将我说的意思曲解?说到底还是在他的心里,对我的话,永远都没有对花锦簇的话那样相信! 哼,他来吃我的醋,我倒还要吃他的醋呢! 我看也不看他,就转身朝甘泉宫里面走去。身后却传来南宫墨羽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这般的不敢面对我,莫非真的是心里有鬼么?” 这话让我的火又一把冒了起来,我迅速回过头去,看到他眼里那么深的嘲讽之色,也是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这般的不相信我,那我又为何要跟你解释?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又何必要多费口舌?” “哼,看来你真的是心虚,所以才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吧?” 南宫墨羽冷哼了一声,一句又是含着冷嘲的话便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我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在强词夺理啊!怎么,你不服气啊,你又想使出上次那样的手段来惩罚我啊?” “哈哈,皇后还期盼我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你么?” 南宫墨羽忽然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脸色却难看得要命:“莫非皇后真的如同我说的一样,一日不偷欢,便真的活不下去么?” 这句话让我的心里更痛,可是我却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索性掉转头,往甘泉宫走去。 南宫墨羽见我不理他,脸色冷了冷,也跟着我向甘泉宫里面走去。 我向我的寝宫走去,他也没有任何迟疑的,便跟了上来。 走到我的寝宫后,他便劈头问道:“难道皇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不作任何的解释么?” 我回过头去,冷眼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我又为什么要解释?” “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到了现在,还会来骗我!” 南宫墨羽显然又陷入了怒气之中,双眸直直地盯着我,眼里有着怒火,但似乎除此之外,还有着淡淡的失望。 我知道他现在一直等着的,就是我亲口“承认”我跟上官鸣庭有纠葛,并且还向他为我这样的做法道歉,他才会敛去他的怒气。 可是,这种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做,就算我知道,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于是我冷笑了一声:“我早说了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既然你不相信我,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听到我的解释?好,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是吧,那你就尽管快点走啊,你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反正我们两个彼此都对对方没有着信任,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这句话刚说完,就只见到南宫墨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盯着我,说:“你以为被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信口雌黄了?那时全宫的人都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你现在反而一直在欺骗我,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不由为之气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傻子了?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我的,我究竟有什么错?你快点从我的甘泉宫滚出去,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 “你这么想我离开,莫非便是想趁我走之后,再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南宫墨羽双眉一扬,满眼都是轻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小子对你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你说我究竟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你的狡辩?”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我的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愤怒,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彻底让他相信我和上官鸣庭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好放弃了所有的解释,一跺脚,说:“好,你不相信是吧?你也不肯走是吧?那我走好了,我离得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让你不要再见到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免得污染了你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我就一下子朝门外冲去,在我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便连我的泪水,也要禁不住马上便要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只为了此刻的心痛如灰。 可是我却知道我不能哭,我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不能让他这样一个不信任我的人见到我因为他而掉泪! 但我才走了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传来南宫墨羽淡淡的声音:“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我,便连看着我也是不愿意?”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我止住脚步,冷冷地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那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相信你了?只要你好好地跟我解释,我自然就不会这样对你……”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不用我解释你无论怎样都会相信。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了任何可以解释的必要了吧?” 我头也没回,就说出这番话来。可是谁也不知道,虽然我的语气冰冷,但我心里的哀伤,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形容出来。 身后又传来南宫墨羽含着怒意的声音:“你都没跟我解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我冷笑一声:“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我会和上官鸣庭有什么纠葛!所以我再怎么解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那还解释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蕴满怒气:“我什么时候这般想你了?你不要这样乱给我扣帽子!我只要听你的解释,你不要给我乱想!”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我心里真是锐痛,于是索性不理他,丢给他一句话:“那好,你就尽管这样自欺欺人去吧,我走,我实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了!” 说完这句话,我便毫不留恋地向前走去,真的不想再看他一眼。 我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形容,纵然知道这样一走,我和他之间,便真的以后也许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但我的所有行动,却都全部被我的愤怒和伤心所控制,让我的理智,全都在此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我却再次走不了了,只因这时,我的肩膀正被一双手所擒住,耳边也传来南宫墨羽的声音:“你便真的,连解释都不肯给我一句么?” 我冷哼:“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解释着干什么?” “好,很好!” 南宫墨羽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阴沉,我知道他在愤怒些什么,索性直接掉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被我这样的举措弄得怒气更深,声音冰凉:“既然你这般的话,那便真的别怪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了!” 我被他这样突然变冷的声音,弄得心里更加的锐痛,于是禁不住想去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你松开!” “莫非被那个小子迷惑之后,你便连被我碰一下,也这般的不甘不愿么?” 南宫墨羽冷嘲的声音响起,刺得我的心生痛。 我没有再解释,便伸手去抓他的手,他的手却仿佛铁铸的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我禁不住心头火起,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快点松开你的手,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看来在皇后的心里,真的没有我这个夫君的存在了!既然这般的话——” “既然这般的话,那你就放手啊!” 我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来,便只见南宫墨羽的双眸一凝,接着,他便几乎是吼出一句话来:“好,既然你一直这样对我,那也休怪我对你无情了!” 说完,他便一把将我的双肩一扭,我便被迫转头去看他。可是却在这时,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彻底打破了我们两个僵持的局面。 我心里疑惑,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他,也在这时转过头去,望着地上掉下的那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东西是以前上官鸣轩送给我的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原本被我放在内衣袋里,可是经过南宫墨羽这般粗暴的举动,它便终于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想起来这块玉佩的出现,无疑会让我们此时的僵局更加激化,不由慌忙要弯腰去捡,可是这时,却被南宫墨羽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只好自叹倒霉,都怪自己运气太差,手脚也太慢,结果这次又被你每个月占据了先机。 我希望的只是,南宫墨羽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也不认识他是什么。 毕竟这个东西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是没用,因为上面的字实在是太小,我百般去看都看不清楚,南宫墨羽的眼睛又不是放大镜,当然也会看不清楚了。 所以要他看出这个玉佩的来历,那应该是一定没有希望的吧? 可是尽管这么想着,我却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毕竟这块玉佩应该是属于楚国皇族所有,南宫墨羽身为秦国皇帝,自然见多识广,能够将这块玉佩识别出来了。 我不由抬起头来看他,只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奇怪,有着不敢相信,也有着不敢接受,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和愤怒,以及,还有一丝受到背叛才有的伤感。 我心里一叹气,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只好转过头不再看他,不知道有怎样的暴风骤雨在前方等着我。 正在担心时,我只感觉一只手忽然揪住我的衣领,接着,南宫墨羽含着冷笑的脸映入我的眼帘,他冰冷的声音,也在瞬间响彻我的耳际:“没想到竟连这块玉佩,也会到了你的手里,皇后可真是好手段!” 我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想张口说话,可是脖子却被南宫墨羽卡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话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见南宫墨羽的脸色越发的奇怪,经历了好几轮变幻之后,才终于定格了下来,却是充满一种似悲似怒的意味。 可是忽然,他却狂笑了起来,让我看得不由呆住,不知道他要对我干些什么。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的虚情假意骗过!” 南宫墨羽狂笑几声之后,又低下头来,双眼中尽是莫测的光芒,“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我真的看轻你了!连这块楚国皇室的连环玉都能得到手,你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当真是可悲可笑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怎么竟然会相信你!” 我看着南宫墨羽突然又有变疯的趋势,慌忙向后退去,想见着形势不好就走为上策。 但却只见南宫墨羽向我欺身而来,我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进上一步,一直将我逼到墙角无处可退,他才停了下来,望着我,唇边是一抹邪魅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又怎能不珍惜皇后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不做到人尽其才,怎能不尝尝,能够让这么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那块连环玉往后一甩,然后将我的肩膀紧紧钳住,一低头,唇便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抗议与挣扎,都在瞬间给堵了回去。 他的吻真的粗暴无比,不像是所谓的吻,而更像是报复,出于对我那些所谓“情夫”的存在的报复,同时也是出于对我那些话语的报复。 他的吻中,好象带有一种绝望而凶猛的力量,铺天盖地向我袭来,几乎要将我的所有神志都侵蚀掉。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比恐惧的感觉,好象假如继续放任这种感觉蔓延,我就会彻底被它所吞噬。 尤其此刻,在狂怒中的他,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他又会对我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我顾不上此刻我已经被他所钳制着,便使劲想将他推开,从而能够让我能够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挣拖开来。 可是他的手臂将我的肩膀箍得那样紧,我根本无法挣拖,只好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 这时南宫墨羽将我抱得更紧,几乎要将我的身体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面,他的舌在我口中翻涌,如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与我的唇舌不住交缠,将我所有的呼吸都瞬间夺去。 我几乎感觉我就要死在他的吻中,也许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放过我,就算是要我死,也是要选择这样使我丢脸的方式。 我心里感到更加恐惧,一边用手去推他,一边让自己的身子扭动以挣拖他的束缚,但这样的做法,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反应。 他使劲吮吸着我的唇我的舌,几乎要将我的唇舌都碾碎。 鲜血已经没有悬念地沁了出来,剧痛自我唇上传来,但我却没有丝毫力量去阻止和抵抗,只能放任着他那样肆虐和粗鲁的吻,几乎要夺去我生命的吻。 也许我们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我真的会在这个吻中窒息,或者,是被这个含着鲜血腥味的吻所吞噬。 我们的口中,已经全部充溢着鲜血,无比腥咸的感觉,似乎更加激起了南宫墨羽的野性,他像只嗜血的雄狮一样,越发猛烈地啮咬着我的唇,令得它沁出的鲜血更加猛烈。 这次的吻,跟上次围猎时候的吻,又有着什么不同?那时的他是被妒意所控制,而此次的他,也是如此情景,那么我要如何,才能将他从这种局面中脱离出来? 而我们这样吻下去,绝对也只有真正吻上床一条路。但我假如是个处子之身那倒还好,可是假如我已不是处子,那他的狂暴,会不会更加上升到另一种更高的层次上? 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赌了! 赌以前的林若依,是否真的如同我想象中一般的洁身自好,若我赌赢了,那是不是从此以后,他都会永远相信着我,而我们的爱情,也会长长久久? 我再也顾不上想太多,放弃了挣扎,也反手绕上了他的脖颈。 他感觉到我的动作,有稍微的愣神,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侵占着我唇的动作,也有些许的停滞。 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是有着纠缠的挣扎,我没有一丝犹疑,便也将我的舌趋入他的唇中,感受着他些微的发愣,我的舌更是毫不客气地侵占着他的所有,满口的鲜血滋味,再度在我们的唇齿之间萦绕。 他愣了一下,却又更加激烈地吻着我的双唇,仿佛受到什么激励一般。 铺天盖地奇异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全身,我已无暇去顾及,只是用自己并不是很娴熟的吻,去挑逗着他的*,使得他的吻更加的疯狂,仿佛已经脱离了他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之中。 我的手,渐渐从他的脖颈向下滑去,插入他的衣领之中,如一条滑腻的蛇一般,在他的后背上蜿蜒,令得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我望着他的眼,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着他的眼,让他的眼看起来就像被轻云遮掩着的夜空,迷离而又诱惑。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似乎我已经看到,我的成功就在前方,只要我再加一点点努力,它便会唾手可得。 毕竟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知道假若我真的是处子,会有着怎样惊人的表现! 我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任凭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勾起他的一分分最原始的*。 我只感觉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他的吻已经从我的唇移离,一步一步向下吻去,沾染着鲜血的痕迹,从我的脖颈,一直滑向我的锁骨,我的前胸…… 而我的手指,也在渐渐下移,一只手在抚摩着他的肌肤,另外一只手,却已经抚上了他的胸前,十指微动,他的衣襟,便被我缓缓解开,露出胸前小麦色的肌肉。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只要我的这一步计划成功,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得住我,能够令我复仇的脚步就此停止? 因为激动,我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在他的怀抱之中,在他的深吻之中,轻微地颤抖,仿佛不胜*的折磨,几乎要迷失其中,彻底放纵着自己。 我的手,也是一边颤抖着,一边拉扯着他胸前的衣物,他的衣领被我拉得更低,我的眼中,也露出跳跃的火花,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只差一点点,他的衣物被我扯下时,不管他原先对我有着多深的厌恶,只要原本遮住他身体的衣物掉落,他所有的厌恶与恶心,在面对着我时,都会显得那般的无力。 到了那时,不管他的意志力都有强,一个男子,只要是赤身*对着一个女子,都难免会有着失控的表现。 这样想着,我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重一撕,眼看他的衣服,就要这样被我扯下,他的身体,眼看就要这样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 我还仅仅是握着那片衣物,还没有任何动作,我的手,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不再环绕着我的双臂,他的吻,也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只感觉我的身子,蓦然地便僵硬冰冷了起来,呆呆地站着,就好象一座大理石雕像。 所有的动作迅速停止,我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忽然被他抓住的手,几乎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头顶传来他含着些微嘲讽的声音:“你这般做,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一句话,似乎将我的理智又唤了回来。我重新恢复镇定,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抬头看他,唇边是一抹轻笑:“那么你认为,我又有着什么目的呢?” 现在我的笑容,也是我刻意塑造出来的,明朗得没有一丝阴霾,如同久雨不晴的冬日,自云层中透射进来的一缕艳阳,瞬间,便在片刻之间,令得他的神志微微一怔。 我满脸笑颜如花,看着他,便如同我们心意相通时,我对他露出的那种笑容。 他也低头看我,似乎被这个样子的我深深吸引,眼里开始出现一种分外恍惚的神色,原先抓着我的书也渐渐松开。 而另外一只手,也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似乎要将我的笑容,采撷在他的掌心。 看他现在的举措,是不是真的已经情迷意乱,要顺着我的计划向下走去?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会沦陷其中时,他的手却忽然生生停顿住,另外一只手,再度将我手抓得紧紧,然后将它一甩,将它移离他的衣领。 接着,他再把我一推,似推着一个平生最讨厌的物体一般,将我推离他的身边,似乎连离我再近一寸,也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继续保持着以前对我的态度。 我望向他,只见他的眼中,已经充满着浓浓的鄙夷,望着我,嘲讽似的一笑:“皇后还真是精通此道呢,难怪方才我都会忍不住皇后的撩拨,从而做出那么些失措的举动来!想来也是,皇后的情夫如此之多,若是你不精通,反而还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情。若不是我真的定力稍强,想必也是会如你的那些情夫一般,轻易就沦入你设的情。欲陷阱中去吧?” 没想到我的努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他看穿,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的所有行动,都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也自然不会任凭我原先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我也是一脸的嘲讽,望着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是么,假若你的定力真的够强的话,那么为什么刚才又会被我挑起情。欲,竟然会忘记我现在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关于这个问题,我倒真的很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怎能如此没有羞耻之心,连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也能讲出来!” 南宫墨羽被我的话气得够戗,自己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所以索性转移话题,直接将矛头指向我的身上。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不是早便是这个样子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几乎全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林若依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这个皇帝夫君可是次也没碰过我,所以关于我的品性如何,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怎么还这样子假惺惺地来责骂我?” 南宫墨羽冷笑一声:“不错,你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哪会有什么廉耻可言?至于我先前,也是将你看错!” 我几乎要一肚子火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来,只因为想将他激得怒火中烧,从而更好地顺着我的计划走下去。 于是我依然轻笑着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但你为什么还要碰我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并且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都愿意碰我,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并不介意我的不知羞耻,或者,你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对贞洁不是很看重的人?” “放屁,朕=我什么时候是这样一个人了!”听得我这样说,南宫墨羽火又冒了起来,竟然连市井里面的粗话也骂了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若不是你自己确实经验丰富手段高挑,朕也不会被你撩拨成如此,你竟然还有脸说出来!” 我依然轻笑:“是么?那请问皇上,上次是谁的经验丰富手段高挑,将我折磨成如此模样呢?” 南宫墨羽气得更加不轻,一步一步向我逼来,低吼:“事到如今你还这样忤逆我,是不是想我再似上次一般对你进行惩罚?” “好啊,反正你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那你就尽管用好了。”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望着他,说:“并且你上次的方法,对我已经失去效用了,毕竟你已经用过一次,再怎样都没有上次那么有用,不过我想就算这样,你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吧?既从身体上打击我,又从心灵上挫伤我,那样的方式的确很有效,除此之外,我也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更加有效了!” 南宫墨羽更是气得恍若恶魔一般可怖,他死死望着我,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你以为,我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我挑眉看他:“哦?你还有别的方法?” “我自然有!” 南宫墨羽低吼着,忽然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吻已经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甚至比方才还要激烈。 我有些吃惊,却不是很吃惊,只是用力一推他,使得自己的嘴终于有了一点点发言的机会:“你要干什么?” “朕要做什么,皇后难道都不知道么?” 南宫墨羽邪笑一声,旋即又将唇嵌到了我的唇上,使劲吮吸着我我的唇,将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弄得再度沁了出来。 我只感觉我的唇似乎要被他蹂躏得要从此碎掉再不完整,心里很惊惧,却又知道我不能让他停下来,假若停下来,那我所有的计划,都会就此搁浅。 他的吻移离我的唇向下移去,他的手,也是粗暴地将我的衣领掀下,我的身子立刻春光泄露无余。 我情不自禁将他的身子抱紧,口中却发出令我自己也觉得分外难堪的轻吟。 听着我的轻吟,南宫墨羽忽然将嘴移开,抬头看我,眼里却是清明一片,并且还含着淡淡的冷嘲:“朕似乎忘记了,皇后可是相当喜欢这种感觉的呢。既然这样,那还算什么惩罚的方法?在碰皇后之前,朕若是还作什么前奏工作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皇后了?” 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我的思维此刻已经有了点些微的混乱,不能清楚地猜出他这样说是有着什么意图。 可是潜意识里却知晓,他这样做,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算盘。 还在对他暗暗戒备时,便只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双手紧紧勒住,接着,我的双腿,便在瞬间离开了地面。 我大吃一惊,却发现我自己已经被南宫墨羽拦腰抱起,他低头望着我,唇边是邪魅无比的笑容,将他的脸衬托得邪若修罗,却又美若修罗。 我心里一惊,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想挣扎,却又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任凭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向不远处的那张床上走去。 离它越来越近,我便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或者是解开误会的钥匙都在此一举,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恐惧,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我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晃荡得要散架了,我被南宫墨羽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摔几乎要将我摔得三魂六魄跑了一半。 可是还没来得及去摸一下那些疼的地方,便只感觉一阵热浪向我袭来。 我睁开眼睛,正看到南宫墨羽含着些微狂怒的眼睛。 他欺身向我逼来,他的脸,一寸一寸,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我的脸颊上方,唇边含笑:“皇后请放心,朕对你的惩罚,可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铭记于心,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怀!” 他的气息灼热无比,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慌乱无比,不敢再看他,只有将头别开,眼睛也闭了起来。 但是我却无法如意地做到,只因他的手指,已经如铁钳一般,将我的下巴紧紧扼住,让我根本不能动弹丝毫。 并且还那样的痛,使得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滴了下来,为着我身体上的疼,也为着我心里的痛。 耳边传来他的低吼:“不要转头,看着我!” 我吃痛,只好不再挣扎,睁开眼睛来看他。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吻就已经将我的眼睛覆盖住,湿润的液体将我的眼睛笼住,也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我的眼泪。 他的身子,也是开始灼热起来,紧贴着我的身子,让我感觉更加的恐惧。 这时,只听一声无比熟悉的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一阵凉风顿时抚上我的肌肤,令得我不知为何,忽然就打了个冷战。 他对我这般的暴力,是否真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从而以前对我的些许怜惜,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眼睛,更加湿润起来,无数的液体从我的眼中滑落下来,似乎要将我的心,都要从此流空。 恍惚间,南宫墨羽的吻已经向下滑去,他的手,也是毫不客气地抚上我的身体,一阵一阵让我颤栗的感觉自我身上传来,让我忍不住轻轻颤抖。 “呵,皇后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呢,我才这样子对待你,你就情不自禁成这等模样,还真不知我真正对你干些什么来,你又会成什么样子呢!” 但随着他动作的继续进行,我只感觉我的神志,又如同上次那样,逐渐地模糊起来,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我只感觉身子莫名的空虚,极需要什么来填满,才能让我得到摆脱与救赎。 我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自我的眼中沁出,肆虐无比。 耳边南宫墨羽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竟然哭!你竟然哭!你在那么多男人身下承欢时,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情不愿!” 我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再不控制,便会说出什么让我受到更多伤害的话来,从而,也让我的所有努力,都从此无济于事。 他见着我这个样子,眼里更是燃起熊熊的怒火,将我的双峰紧紧攥在手中,狠命地蹂躏:“你哭啊,你就尽情的哭啊!既然你这么抗拒我,既然你这么委屈,那你就尽管哭出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在我面前,还要撑到何时,你这个*荡妇,究竟有着什么能力,使得世间如此多的男子,都为你神魂颠倒!” 我仍然紧紧抿着嘴唇,我不敢张口,我怕微微张开嘴巴,便会听到令我自己都感到可耻与羞愧的呻吟声。 (此处省略一万字,省略的内容,大家懂的,嘿嘿~) 我似乎真的要死了。 这种痛楚中夹杂着快慰的感觉是如此陌生,似乎要像潮水一般,将我立即湮没其中,在这如潮的*中沉浮,一直被它吞没。 无法控制的颤栗,一寸一寸,侵蚀着我身体的每一分。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身体会敏感成这个样子,纵然现在我真的不想献身给他,可是在他的挑拨下,我的*却完全爆发出来,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虽然我的心里,确实很冷静。 所以这样,我身体上面的所有反应,才更加让我自己也觉得羞耻和恶心。 我拼命控制着自己,我不去看他,我不想看到他的脸,不想看到他此刻也被*和*所笼罩的脸,不想看到他见到我沉迷于他的撩拨之中,而不知所措只能配合着他的脸。 现在他的所有所有,我都不想去看,我都无比地想去逃避! 甚至他的身体,此刻给我无限快感的身体。 无比曼妙的曲线,在他的身下蜿蜒起伏,配合着他的所有动作,融合到完美的境界。 而我的唇中,也发出一声一声,让我听着都脸红心跳,只想堵住我的唇,让它永远沉默下去的婉转娇啼! 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所有的屈辱,在他加诸在我身上之时,我将来都必定会有机会,双倍,不,是千倍万倍还给他,让他忍受比我更加不能忍受的痛苦! 我真的迫切地想知道,在他知晓我这次计划的结果时,他的表情会是如何。 是不是会想打自己两巴掌,或者痛心得想要自杀? 哼,一再地不愿相信我沐依依,当真以为我是好捏的软柿子吗? 我就让你等着那么一天,让你为我心甘情愿,为你此刻的行为,付出你该有的代价! 也让你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爱情之中最重要的存在,让你看看,你不信任我的下场,究竟如何! 南宫墨羽,你终究还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注意到,我身下的异样啊。 我的心里,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轻轻地盍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过来,却只对上一双直直望着我的眼睛。 我不由有些惊讶,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刚才还对我施虐的南宫墨羽,而此刻,他的眼中,却有着无尽的歉意和心疼,以及,深深的自责。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在惊讶之后,心里划过一丝冷笑。 我知道,他必定是看到了那一幕,我一直希望他看到的那一幕。 所以,他的眼神,才会这个样子。 但我看着他,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心里的想法,而是眼中划过一道惊惧,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瑟缩了一下。 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上面已经盖上了一层薄毯,而薄毯下面,仍然是光着的身体。 我这一躲,原本便露在外面的双肩,看起来更显单薄得很,让人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南宫墨羽的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一片一片无垠的伤感,看着我,口中喃喃地念着:“依儿,依儿,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仍然用无比仇恨的眼睛望着他,听见他的话,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他见到我这样,忽然俯下身来,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中,似梦呓一般地念着我的名字:“依儿,依儿,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 他原来的温柔眷恋,终于全部又因为真相的揭露而回来了啊。 我心里暗笑一声,继续演戏,想推开他,可是却忽然发现我的全身都无限酸软,根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 看来当时南宫墨羽真的将我折磨得很惨,也许之前他真的是很恨我很想伤害我,很想在我的身上,刻下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任何人也不得触碰。 他见我没有推开他,又接着说:“依儿,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既然无法将他推开,我也只好保持现在的这个姿势伏在他的怀中,听得他的话,不由冷冷一笑:“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一笑,便感觉身上的大小伤痕似乎都在瞬间牵动了起来,感觉剧痛无比。 想起他对我做的一切,我的心里不由冒起一丛怒火。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次,他怎么能这样粗暴地对待我! “依儿,你真的很恨我么?” 他的声音中蕴满伤感,听起来只觉无限断肠,可是却让我听得只觉得分外的好笑和解气。 “依儿,你明明是处子之身,却又为何要让自己的名声变得如此之差?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在我的面前,宣扬着自己的不贞?为什么要故意装做,和那么多男子有着瓜葛?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汹涌流过,让我脆弱的耳膜震得有些疼。 我看着他激动而后悔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无比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他点头:“我自然看到了。床单上的那些血迹,若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我就真的彻彻底底是个傻瓜了!” 我朝床上望去,果然看见一片殷红的血迹。 原来那时从我下体流出的那些温热的液体,正是我的处子之血。 他那时没有发现,因为他只沉浸在复仇的火焰和强烈的嫉妒之中,而如此,在他冷静下来之后,看到这副情景,才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看着那片血迹,心里却在无声地笑。 我果然是赢了。 这场赌博,本来看似处于劣势的是我,可是不想,我想象中的林若依真的不是那样一个传说中的*荡妇,她依然保留着处子之身,所以才会让我的这场赌博,赢得如此的简单。 而从此以后,不管如何,在南宫墨羽的心里,都会一直认为他欠着我的吧? 并且从此之后,知晓了我的第一次是属于他的,他也再不会怀疑,我以前和众多男子有过纠葛,也再不会对我们的爱情产生那样大的不确定感。 也许这样一来,才是最好的结果吧,只是,若就这样让他这么简单就知道我的小心思,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当我看到那片血迹时,神情开始黯淡起来,双眼的眼睑,沉默地垂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说:“说到底,也只是因为我把第一次交给你,你才愿意相信我。若我这次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说不定,你便会从此以后眼中都再没有我,以前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你当做耳边之风,是不是?” 南宫墨羽看到我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忽的将我紧紧拥住,低头温柔地吻着我,一边吻一边喃喃地说:“依儿,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才能不要像以前那般敌视我针对我?” 我冷哼了一声,说:“哼,道歉有什么用,你都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以为,你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对我的所有伤害,便能全部消失不见么?” 他见我如此,眼里的痛苦更深,却不再吻我,而是叹着气,说:“依儿,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介意你的身体是否以前曾经有过别人,我介意的只是,在你的心里,在你说你喜欢我的那刻之后,竟然还存在着别的男人!并且,你竟然还会为了他,不惜对我这般的冷漠!” “哦?这有分别吗?”我冷笑,“说到底,你还是因为我是个处子,才会感到愧疚。假如你发现我早已没有了贞洁,恐怕此时,我早就不知道被你给赶到哪里去了。” “依儿,你……” 他愣愣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忽的将我抱得更紧,“依儿,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才能不要对我这样冷漠?你放心,我一定要诏告天下,真正宣布你是我的皇后!我要给你天下最尊荣的权位,我要给你全天下所有人都及不上的宠爱!” 我冷笑:“这些话你以前便说过,但是刚才呢?刚才你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就算你让我受尽你的宠爱又如何,终究还是抵不过你对我的猜疑之心!” “并且……”我扬起头望他,唇边是一抹冷嘲:“难道你敢说,你是真的爱着我的么?你不是把我当成你别的妃子一般,看成是你的玩物么?” 南宫墨羽盯着我,眼里充满苦楚:“当然,我当然喜欢你,我当然是真的喜欢你!” “是么?”我冷笑,“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纵然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也是不肯罢手,依然不停地伤害下去?假如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这样怀疑我,永远也不曾相信我,你甚至,连碰我一下,也是觉得恶心?” “对不起,依儿,我真的对不起!” 他将头埋入我的颈窝,声音凄迷,让我心里听着,都不由感觉有些苍凉:“依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疑心太重!但是你可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在嫉妒那个小子,我嫉妒他能得到你的青睐,我嫉妒你为了他而不惜跟我翻脸!试问这样的情形,你叫我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让我身上的伤痕,仿佛又开始剧痛起来。 我忍住痛,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使劲一推,他被推离我的身边,看着我,脸上尽是被伤害的痕迹。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忍,但想起他对我做的事情,却又硬起心肠冷笑:“你还没有经过任何调查,仅仅是凭着花锦簇的一席话,你就先入为主地认定我和上官鸣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说到底,你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你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一开始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一直以着在乎我的名义来伤害我,那么你这样的爱,我真的宁愿不要!免得有一天又因为你这样的想法,而让我自己将小命都赔上!” “当然不是!” 听得我这么说,南宫墨羽似乎非常生气,脸色都变了。 忽的他却又缓了语气,低低叹了口气:“依儿,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么?” 我冷冷一笑:“我相信你,那谁相信我呢?你可别说你是一直相信我的,你可别说你现在还认为,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纠葛!” “我……” 听得我这样问,南宫墨羽不由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由冷笑:“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吧,说明你现在,还是对上官鸣轩送我的那些礼物耿耿于怀,还是对之前上官鸣庭的表现而心存芥蒂。你既不愿去相信又不愿去否认,但你却不得不去相信,我是真的和他们有着什么关系!怎么,我说对了么?” 我挑衅的眼看着他,唇边也挂着轻蔑的笑。他看到我的这种冰冷神情,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知道他心里痛苦,我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是为了让他将此刻的教训深深地印刻在心里,我却是不能向他表露出任何心里的想法。 于是我继续对他冷冰冰地说道:“好了,现在我很困也很累了,你就先出去吧,这段时间里,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依儿……” 他讷讷念着我的名字,我却转过头不去看他,他见到我这样,沉沉地叹了口气:“依儿,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呢?” 我抑下心里不忍,冷冷地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永远无法原谅你!” “依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的神情中尽是痛苦,伸出手来,要将我抱在他的怀里。 我却是身子一颤,很明显地躲开了他的手,看到他眼里的黯然,装作没有看到,只是语气淡淡:“你不要碰我!我现在一碰到你,就感到心里恶心得很!你一碰到我,我就想起你对我做的所有过分的事情,所以你给我走,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眼里,因为我的这个举措,而像是澎湃着万年不能消融的哀伤,紧紧地锁着我的眼,似乎想知道我这样的话,究竟是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却是一副连看他一眼也嫌烦的模样,根本与他没有丝毫的眼神碰撞。他见到我这个模样,叹了口气,说:“依儿,若是我将后宫里的妃嫔全数遣散回家,你会不会答应原谅我?”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不由一震!他能够为我作出这样的许诺,那我又情何以堪,那我又究竟要不要在此刻向他展露我真正的心理? 我正在犹豫时,只见他的神情忽然更加黯淡下来,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的确也是不该来恳求你的原谅……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走好了,依儿,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一定会时刻遵从你的意念,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依儿,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深情和眷恋,让我看得心都是重重地颤了起来。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痛苦和悲伤,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却丝毫也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也是如同他一般,心痛得几乎要绞了起来? 我望着他站起来,想叫住他,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见我到了此刻还不说话,唇边出现一抹脆弱如同即将要逝去秋叶般的笑容,说:“你真的,到了此刻,仍不愿意原谅我么?你甚至,连一句欺骗我的谎言,都不屑于说么?” “我……” 我被他这样的神情弄得心里锐痛,却偏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望着我,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忽然无力得很,似乎只要被风一吹,便会消散无影。 他望着我,苦苦一笑:“既然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那么,就让我毕生,都生活在这种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中吧……” 他的神情,那般深刻的痛苦,纵使一辈子,我也是无法忘怀。 我心里一痛,正要出口对他说出我早已原谅了他时,却突然一件无法招架和预料的变故发生了! 只见他苦苦说出那句话后,身子忽然重重地颤了一下,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白,白得就跟雪一样,异样得惊人! 我慌忙伸手将他掺住,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眷恋,轻轻念了句我的名字:“依儿……” 然后,我便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在瞬间软了下去…… 他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几乎白得透明了,有种异于常人的虚弱…… 我心里一惊,慌忙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却只感到他的脸也是极为的冷,冷得我的手刚一触上,便几乎要忍不住马上拿开,才不会被那种冰冷的触感所吓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慌忙叫道:“南宫墨羽,你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啊!” 他听到我的话,唇边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轻轻地说了句:“依儿,你果然是担心我的……” 刚说完这句轻微而无力的话语,他的身子便又是一软,然后,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便沉沉地晕了过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只感到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晕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还没有亲口对他说我已经原谅了他之前,他便要这样昏迷,从而不能知晓我心中的愧疚? 我只感到心里痛得厉害,无尽的悔恨和伤心围绕着我,令得我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南宫墨羽,眼泪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垂落在他的脸上。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只希望能够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心底,此生都永不要忘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我的泪水干了又落,落了又干,但是无垠的伤痛,却是仍然存留心里无法去除。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因着他的突然昏迷而陷入无边的哀伤中,却根本没有想到,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宣太医过来给他诊治。 正当我陷入无边的伤痛中时,只能听见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喊声:“娘娘,娘娘……”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只能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却不知道是谁。 那个人看到我迷茫的模样,又望了下正在昏迷中的南宫墨羽,惊道:“皇上!娘娘,皇上是不是晕过去了?” 这时,我的神智才有了些许的清明,将眼泪抹了干净,才看清楚是皓雪。她见我望着她,赶紧朝我说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叫太医来?” “太医?” 我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浑然不知现在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皓雪惊异地看了我一眼,赶紧朝我说道:“娘娘请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然后朝门外冲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这才有点反应了过来,慌忙看了眼怀中的南宫墨羽,然后用力将他抱回了床上,让他好好地躺着。 我也慌忙将衣服穿好,此时身上有着各种或青或紫的瘀伤,都是南宫墨羽盛怒之下造成的成果。 我不由轻叹了一声,知道从此以后,我和他只见的纠葛,便会永远无法停止下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等待着他醒来,然后向他表明我的心迹。 就当我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只听见从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我疑惑之下朝外望去,却看见一大群人向我的寝宫走来,领头的那个人正是花锦簇,而皓雪正走在她的身边。 刚看到她,我的心里就不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朝皓雪望了一眼,她却不敢直视我,慌忙垂下头去。 我心里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暗暗冷笑了一声,对花锦簇说:“不知花贵妃到本宫的甘泉宫,又是为了何事?” 花锦簇望了我一眼,淡淡一笑,说:“臣妾听闻皇上在甘泉宫遭遇不测,所以慌忙去请了太医来看看,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妾瞧瞧皇上现在如何了?” 我就知道她到这里来没好事干,于是也是笑了笑,说:“皇上方才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暂时昏迷了过去。既然花贵妃请了太医来,那便让太医看看就是了,不用劳烦花贵妃了。” “好,那便请胡太医去看看吧!” 听了我的话,花锦簇也不拒绝,就直接转头对身后那个太医说了这句话。 那个胡太医赶紧低着头应了声,便走上前来,说:“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我看了他一眼,他却仿佛很怕我一眼,慌忙将头垂了下去。我心里冷笑一声,知道他肯定是花锦簇的人,于是便没好气地说了声:“你起来吧,好好地替皇上诊治,知道么?” “是,微臣遵命!” 胡太医赶紧应道,便站了起来,然后走上前来,伸出手在南宫墨羽的脉搏处轻轻搭了搭,脸色却立时变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慌忙问道:“怎么了?皇上要不要紧?” 而这时花锦簇也说道:“胡太医,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你但说无妨!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所以你不要担心会有人因此而责罚你!” 我不由皱了下眉,她这话明显就是一语双关,难道想对我做什么不利的措施? 可是我却没有时间细想,只因这时,胡太医已经开头说话了,却是有些嗫嚅:“回娘娘,皇上……皇上乃是中毒昏迷……” “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惊得站了起来,无比惊诧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而花锦簇也说了起来:“中毒?可是此处又有何人会给皇上下毒,胡太医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 胡太医一下子滚落地面,边说边磕头:“贵妃娘娘请明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 “哦?”花锦簇双眉一挑,“照你这么说来,难道下毒害皇上的,倒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胡太医愣了下,才说:“微臣并无此意!” “你竟然还敢在这里狡辩!” 花锦簇柳眉倒竖,凤目含威,对着胡太医冷冷说出这句话来,胡太医便立时在地上抖个不停,边抖边说:“娘娘请恕罪,微臣一句假话都没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花锦簇却只是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在地上磕得血都要出来了,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看了她一眼,只感到心里有些心惊,这个女人,绝对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还要狠毒得多,也不知道以前南宫墨羽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女人的,真是没眼光。 我望向那个太医,他仍在不停地磕头,我想出言阻止,却又不知花锦簇接下来有什么阴谋,于是缄口不言,想瞧瞧她接下来的布置。 只见花锦簇看了眼胡太医,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却又是将视线投向我,说:“不知对于此事,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呢?” 终于还是将阴谋卷向了我的身上啊!我心里将她暗骂了一声,就不相信南宫墨羽是中毒才昏迷的,这个胡太医和花锦簇,绝对是一伙的! 所以只要能将她的得意击败,就绝对不能在这里任这个太医胡言乱语了! 主意打定,我稳了稳神,说:“既然花贵妃怀疑胡太医是胡言乱语的话,那本宫便派人来召见其他的太医来为皇上诊治,花贵妃认为如何?” 听见我这么说,原先一直在不停磕头的胡太医的动作立时有了些微的停滞,而花锦簇的神情也有一丝的不自然。 瞧见我正笑着望她,花锦簇咬了咬嘴唇,然后才说:“既是皇后娘娘如此决定,那臣妾自然是不敢不从!” “好。”我也笑了笑,说,“既是花贵妃这般说的话,那本宫便命人将其余的太医们都宣来吧!” 说完,我不顾花锦簇脸色的变化,便朝门外的太监们下了这条令,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便朝外走去,去宣那些太医去了。 寝宫里顿时安静了很多,胡太医依然跪在地上,花锦簇的脸色一直变幻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担忧着什么,还是顾忌着什么。 她也朝床边走来,当看见昏迷中的南宫墨羽时,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然后她又看了我一眼,当看见我颈上显露出来的青痕时,眼神一冷,旋即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对我妒火中烧了,于是也不理她,只是坐在了床边,也是垂眸看着南宫墨羽,心里一直在祈祷,只要他能醒来,那我必定会将我所有的心理全部告诉他,让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的欺瞒与背叛。 只是,究竟要如何,我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我心里一团乱麻,只希望着那些太医们赶紧来,好让我知道他昏迷过去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时,只听见自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道是否是太医们来了,我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但却只见花锦簇也朝那边看去,脸色奇怪得很,我心里疑惑,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却没有见到一个太医。 只看到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来了,那群太监宫女慌忙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来。 他们走到我们面前,向我和花锦簇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吧!” 我望了一眼花锦簇,只见她的脸色大变,便知她刚开始确实有阴谋对付我,现在见叶离秋和筱枫依然来了,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脸色变化。 我对他们说完这句话,便说道:“你们快来看看皇上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是!” 叶离秋应了声,便朝前走来。筱枫依然则是微微踌躇了一下,当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时,他的眼眸沉了一下,步子也不由瞬间停顿。 叶离秋回头看了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有了什么暗示,筱枫依然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向床边走来。 当再度将视线落到我身上时,他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一般,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我。 叶离秋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我不懂他们两个这样的奇异举措是什么意思,看见叶离秋将手探向南宫墨羽的手腕,心里一紧,慌忙问道:“怎么了?” 叶离秋的脸色出奇的凝重,回头望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的模样,却又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花锦簇的声音响起:“叶大人何须自己出手用内力查探皇上昏迷的情况,太医马上便要来了,不若由太医来诊治,叶大人认为如何?” 叶离秋回头看了她一眼,凝眸想了一会,才说道:“微臣谨遵贵妃娘娘之命!” 然后便站了起来,再没说一个字。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知大事不好,事情绝对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可观,不然叶离秋也不会用那般奇怪的神情来看我了。 难道那个胡太医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心里一颤,便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接着便是几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我抬眼看去,只见那几个太医已经走进了寝宫,朝我和花锦簇行礼后,便朝南宫墨羽走来。 我们三个慌忙走开,让那几个太医走近为南宫墨羽把脉。其中一个似是头头的太医将手搭在南宫墨羽的手腕上,探了半晌,忽然眉一皱,似不敢相信一般望了我一眼。 我心里不由一跳,却只见那个太医皱着眉朝他身后的那个太医示意了下,那太医也赶紧上去替南宫墨羽把脉。 而他们的神情都是无一例外地相同,直到最后一个太医将南宫墨羽的脉相探完后,他们才静立一旁,似乎还在微微叹着气。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花锦簇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唇边渐渐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那几个太医说道:“不知各位大人是否看出了皇上昏迷的原因了呢?” 听到他的话,领头那个太医慌忙答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所察,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乃是……” 他“乃是”个不停,就是不说出南宫墨羽昏迷的原因,就跟之前胡太医一样。 看到他这样,花锦簇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可是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也随之深了起来。 我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叶离秋,却只见他也在看我,当触到我的眼神时,他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神色,却是移开视线,叹了口气。 这下我的心里更是不安起来,难道南宫墨羽昏迷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中毒? 听见那个太医一直喃喃个不停,花锦簇柳眉一沉,喝道:“到底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你还不赶快说出来?” 那个太医被她这么一吓,慌忙说道:“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因为中毒!” “什么?” 这下说这句话的倒不是我了,而是原本一副疾言厉色的花锦簇。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太医,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他也会说出这句话来。 我看到她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原来那个胡太医果然是和她勾结的,原本便是要诬陷我下毒,从而让南宫墨羽昏迷,所以不管南宫墨羽是因为什么原因昏迷的,胡太医说的理由,都一定会是因为中毒。 可是不想真正遭致南宫墨羽昏迷的,正是中毒,所以便连花锦簇,也是由不得惊讶起来。 看来那个胡太医,真的是不能留在宫中,否则我肯定会被他整得很惨! 我还在理清这方面的关系时,只听花锦簇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响起:“皇上真的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 “微臣不敢瞒骗贵妃娘娘!” 那个太医慌忙信誓旦旦地说,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太医也在这时附和起他说的话来,顿时,整个寝宫里面,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心里知道,南宫墨羽昏迷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中毒,可是我并没有对他下毒,他中的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还在疑惑时,筱枫依然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昏迷是因为中毒,那么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又有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么?” 花锦簇冷笑一声:“既然府尹大人这般说,那么就是不相信这里所有太医的诊断了?” 筱枫依然淡淡地说:“是不是信口雌黄,微臣这个外行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便是叶大人了!叶大人方才用内力查探过皇上的经脉,应该知道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了!” 花锦簇狠狠望了筱枫依然一眼,又兼带恨恨给我一眼,这才说道:“既是府尹大人这般说,那本宫便听听叶大人的发现是怎样的吧!” 话音刚落,在场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在此刻集中到了叶离秋的身上。 可是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叶离秋,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视线一般,仍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花锦簇柳眉一皱,提高声音说道:“叶大人,不知你对皇上的昏迷原因,又有什么看法?” 听着她的话,叶离秋这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来,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花锦簇说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看来,皇上的昏迷原因很是复杂,便连微臣,也是看不出来……” 花锦簇冷笑一声:“是叶大人看不出来呢,还是叶大人有所隐瞒?” 叶离秋听着她的话,再没有以前在她面前那般理直气壮,而是转过头去,躲闪着她的视线,说:“微臣自是不会欺瞒贵妃娘娘!” “叶大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本宫当真高兴得很呢!” 花锦簇不阴不阳说出这句话来,又是望了筱枫依然一眼,说:“府尹大人不是说只有叶大人的发现才能信任么?可是如今看来,府尹大人觉得本宫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筱枫依然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说:“一切皆听贵妃娘娘定夺!” “那便好!” 花锦簇以这般兵不血刃的办法夺得现场的控制权,第一个发兵对付的对象就是我。 她转头来看我,眼里带着些微得意的光芒:“不知皇后娘娘对于此事,又有何见教呢?” 我知道我现在大势已去,于是呼了口气,说:“虽然众太医都说皇上是因为中毒而昏迷的,可是这毕竟太过主观,除了各位太医,别无他人能够知道皇上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究竟如何,相信花贵妃也是清楚的吧?” “皇后娘娘真是舌灿莲花,区区几句话,就将每个太医说的话,都完全宣布无效,真是让臣妾不得不佩服!” 花锦簇唇边一抹浅笑掠过,说出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来,让我心里不由一震。 她还真是厉害,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大家都认定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用。 花锦簇明显也是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又是笑了笑,说:“既然叶大人不知皇上因何事而昏迷,那此处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只有太医了吧?皇后娘娘说这里每个太医的话都不足以相信,那么臣妾倒是要问问,这个宫中,又有谁能够能力大到,能够令所有的太医惟命是从呢?” 她笑靥如花,尤其看到我的神情忽然一愣,更是笑得得意。 我还没有说话,叶离秋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便算皇上是因中毒而昏迷,那么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恐怕还要另外去查探才行!” “是啊,叶大人说得不错,对于这个下毒之人,的确应该去好好查探一番才行!” 花锦簇笑了笑,说出这句话来,接着,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皓雪说道:“皓雪,你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第一个看到皇上昏迷的人,你便来向大家说说,此事的具体经过吧!” 皓雪垂头应道:“是,贵妃娘娘!”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登时雪亮一片!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在我身边最危险的,不是皓月,而是皓雪! 原来皓雪是花锦簇的人! 她竟然埋得这么深,究竟是我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以至于我一直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皓雪仿佛心中有愧一般,刚触到我的视线,便又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看我。 而在一旁的叶离秋和筱枫依然,却是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担忧,径直望向皓雪,不知她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皓雪低头说道:“那时奴婢刚刚进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后,便只看到皇后娘娘抱着皇上,而皇上正在使劲地吐血。但那时皇上还未昏迷,却说不出话来,只有睁着眼睛看着皇后娘娘。虽然奴婢不敢细看,却仍是看到了那刻皇上眼里刻骨的恨意……接着,奴婢便被皇后娘娘呵斥出寝宫,后面的事情,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心里不由冷笑,她还真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代表啊,恐怕她由花锦簇暗派在我的身边,一直蛰伏着不肯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此刻吧? 可是这种由贴身宫女说出来的所谓“真相”,我还真是无法反驳。 眼见得所有人都因为皓雪的话而沉默下来,然后纷纷用眼睛的余光来看我,我就知道,因为这一番话,而令得这里除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之外的每个人,都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 花锦簇得意一笑,然后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众位太医,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对于此事,各位大人又有什么看法呢?” 那些太医们听到她这么问,都齐齐地垂下头去,不敢去看她的眼。 花锦簇一挑眉,又望向筱枫依然,笑道:“府尹大人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呢?” 筱枫依然望了我一眼,然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虽然皇上昏迷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但却是在后宫之中发生,所以此事,以秦律来讲,还轮不上微臣来管。”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话中,却是有着淡淡的不甘,可惜秦律最大,他身为朝廷命官,也是不能违背。 花锦簇笑得更是迷人,又望向了叶离秋:“那么叶大人如何认为呢?” 叶离秋淡淡望她一眼,说:“六宫凤印在贵妃娘娘手上,此事……自然是由贵妃娘娘全权定夺。”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朝我望来,眼里有着弄弄的愧歉。 我知道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被花锦簇这么一设计,我们三个都完全没有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真的全权听花锦簇定夺。 毕竟,六宫的凤印,就是在花锦簇的手上。 假如早知道如此的话,我当时就应该把那个凤印给要过来,不然现在除了南宫墨羽,还有谁敢动我? 但什么事都没有假如,我也只有任由花锦簇来宰割。 听得叶离秋的话之后,花锦簇冷笑一声,伸手将凤印举起,说道:“凤印在此,众位卿家听命!” 在六宫之中,只有凤印才是最大,便连我这个皇后,在凤印之前,也是只能向持有凤印之人下跪,所以一时之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向花锦簇跪了下来。 花锦簇得意地望了我一眼,让我心里不由大恨。 然后,她才不急不缓地说着:“本宫特在此下凤旨代皇上整顿后宫!皇后林若依下毒致使皇上昏迷,今除去林若依皇后徽印,移居蝉翼宫!” 她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在场的每个人无一脸色大变,便连叶离秋和筱枫依然,本来那样冷静的人,此时也是不由齐齐向我看来,眼里有着深深的愧歉和担忧。 我心里知道,那个蝉翼宫是秦宫里面的冷宫,凡是犯了大事的妃嫔,都是会被贬入其中。 而我现在身为一个皇后,却被花锦簇一个贵妃打入冷宫,还真是一件史上前所未见的事情。 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将凤印抓在手上的原因。 花锦簇说完这句话后,又得意望向我,说:“林若依还不接旨?” 我恨恨望她一眼,心里只想着等到南宫墨羽醒来,你这个恶女人就死定了! 但表面却不敢反抗她,只有咬牙切齿说道:“是,谨遵贵妃之命!” “那好!” 花锦簇收起凤印,转头去看身后的太监宫女:“你们便快点替皇后娘娘收拾东西,即刻赶到蝉翼宫!” “是!” 现在是花锦簇掌权,他们当然不敢怠慢,所以立时便答应着。 而皓雪望了我一眼,眼里光芒复杂,依稀有着几丝愧疚,却赶紧又垂下头去。 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可真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除了叶离秋和筱枫依然,真的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到我。 看着我渐渐地站了起来,随着那些宫女太监向甘泉宫外走去,筱枫依然却不管身旁的状况,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我不由回过头去,惊讶地看着他,却只撞见他含着浓浓关切的眼,不由愣住。 他的眼紧紧望着我,似承诺一般说着:“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让全场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便连花锦簇,也是惊诧地望着我们两个,眼里闪过一抹抹复杂无比的光芒。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筱枫依然的双眸黯淡下去,将我的手松开,说:“皇后娘娘请保重!” “谢谢!” 我朝他笑了笑,这才朝前走去。仍然感到身后有他视线的追随,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可惜我的心已经全部系到了南宫墨羽的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对于他的一片关切,我也只有忽略不见。 我只好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仿佛感觉到花锦簇得意望着我的视线,我不由咬了咬嘴唇,我没惹她她就敢来惹我,看来以后,我还真的不能对她心慈手软! 就这样一路向前走着,渐渐的到了一个荒芜的地方,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宫殿矗立在前方,赫然便是蝉翼宫。 我身后跟着皓雪,为了避嫌,她也只有依然当我的宫女。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我也是在整理着这整件事情的脉络,所以自然也是没有找她说话。 直到到了蝉翼宫的前面,我才回过头去看她,她躲闪着我的视线,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皇后娘娘不管如何处罚奴婢,奴婢也是毫无怨言!” 我笑了笑,说:“你要我现在惩罚你,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是要害我么?” 听到我这话,皓雪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看我,当看见我唇边的笑时,不由怔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冷哼一声:“之前你说是我下毒使皇上昏迷的时候,就有人不是太相信你的话。而若是此刻,我对你使出了什么手段来惩罚你,说不定那些原本不是太相信你话的人,都会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因只有你得罪了我,我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说,我现在会这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皓雪的身子不由重重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垂下头去,讷讷地说:“皇后娘娘真是慧眼如炬……” “说到厉害,我又怎么能及得上你的主子?” 我笑了声,又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假惺惺在这里说这些话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就当是花锦簇派你来监视我的人好了。我也不会赶你走,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宁愿那段时光永不存在!” 说完,我便没有再看她,就转身朝前走去。她仍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向蝉翼宫走去,这里真的不愧是冷宫,入目皆是无比凄清冷落的情景,并且除了我之外,这里竟然一个旁人都没有! 我惴惴地走进去,生怕里面有着什么不良生物存在,从而对我有着什么伤害。 不过好在我福大命大,这里虽然草木茂盛,可是却也没有什么蛇虫鼠蚁,让我也微微放下心来。 我朝我住的那个宫殿走去,却突然想起要将那些我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拿到这里来,想叫皓雪搬来给我,又想起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不由对她起了几分戒心。 看来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什么损害,还是我自己亲自动手的好。 我又走了回去,当走出蝉翼宫后,正看到皓雪正提着我的东西向这边走来。 她也看到了我,表情一怔,然后便垂头说道:“娘娘,奴婢不管娘娘怎么想,反正奴婢真的除了那时之外,再无任何一句欺骗娘娘的话语,请娘娘明鉴~!” 我心里已经决意不再相信她的任何话语了,听到她的话,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是决计不相信。 瞧见她的神情,明显也是知晓了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我也不再伪装,只是对她说了句:“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拿进去!” 皓雪的身子轻轻颤了下,眼眸陷入一种无垠的黯然中,轻叹了一声,说:“娘娘,你真的不相信奴婢的话么?” 我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行李,淡淡的说:“我何时没相信过你?只是可惜的却是,正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我现在不是在甘泉宫,而是在蝉翼宫这个冷宫里面。” 听得我这么说,皓雪的身子又是轻颤了一下,却是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望了她一眼,说:“好了,你也跟我一起进去吧,只不过,以后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不用劳烦你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忽然跪了下来,说:“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你!您对奴婢这么好,可是奴婢……娘娘请放心,以后奴婢再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了,请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看着她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里却是在冷笑。 一般来说,只要是被一个人骗过一次了,假如还相信那个骗自己的人,那这个人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而我,现在也是因为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而对她有了戒心,以后不管她对我如何,我也是永不会再相信她,否则,我就是那个傻子了。 所以对于她的话,无论她怎么表示她想悔改,我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没有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你起来吧,以后你便和我一起住在这蝉翼宫里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一下才是。” “是,娘娘!” 她见我没有理她的意向,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伸手要来帮我提行李,却被我一手避开:“我的东西还是我拿吧,你跟着我来就是。” “是,奴婢遵命!” 皓雪低头应了声,没有再坚持,便跟在我身后向蝉翼宫走去,一路无话。 两人来到蝉翼宫里面后,看到里面的凄清情景,皓雪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语气中尽是愧歉:“奴婢真是有愧娘娘,以至于让娘娘……” 我知道她后面要说些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听,于是我赶紧截住她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娘娘,还是由奴婢先来收拾下这里吧!” 皓雪似乎极想在我面前赎罪一般,忙不迭地抢着要干活。我看了下这个房间里确实不是很干净,自己也不想动手,于是便点了点头。 看见我这个动作,皓雪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嘉奖一般,慌忙走上前去替我收拾屋子。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矛盾,假如她到现在还是装的,那么她的伪装能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何况,虽然现在花锦簇将我打入了冷宫,可是谁知道南宫墨羽会不会不久之后就会醒来。 所以花锦簇肯定会趁南宫墨羽没有醒来之前,先用阴谋诡计将我收拾掉,而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人物,我真的都完全不能忽略。 尤其是皓雪,假如她装作这样迷途知返的模样来骗取我的信任,再在背后捅我一刀,那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赶紧抑制住心里的胡思乱想,看着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对她说道:“好了,料想我现在在冷宫,也不会有人来送东西给我们吃吧,那我们自己去准备晚饭吧。” 听见我的话,皓雪回头对我说道:“娘娘,虽然此处是冷宫,可是平时的膳食还是有人照料的,所以娘娘就不用担心晚膳了。” “哦,原来如此。” 我点了点头,却是感觉这秦国的冷宫还是跟小说电视里面的冷宫有着不同。 想起来以前电视里面看的冷宫惨兮兮的,里面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像我现在这样,还有人来照料我吃饭。 看来打入冷宫,也不算太惨嘛。 看见我的神情,皓雪仿佛猜出了我心里所想,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奴婢相信,等到皇上醒来,娘娘必定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之所以冷宫里面的妃嫔也少不了人照料,就是怕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假若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一夕之间又重新得势,那么之前得罪过她的人,肯定都没有好下场。 而在秦国肯定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个风气,除了特别势利眼的,也没有太多人去招惹暂时打入冷宫里面的人。 又想起皓雪说的话,我心里有一丝冷嘲闪过,也是对她一笑:“其实若不是你,我也是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我这句话说得不客气之极,我就不相信她还能继续装下去! 可是我话音刚落,却丝毫看不到她有着任何的怨恨情绪,只是依然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和无奈,似乎真的是因着她之前对我做的事情,而现在满心愧疚。 这究竟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她的演技太好? 我实在想不透彻,假如真是后者,那她的城府可真是太深了,就算我看透了,也是没有本事去对付她,所以我索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究竟还有怎样的阴谋,在前方等着我。 这时,皓雪对我说道:“娘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娘娘请进来吧。” “好。” 我应了声,便将东西提了进去。可是我还是暗中凝神注意着周边的一切,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她布下的陷阱。 可是虽然如此,却不能表现我的怀疑让她发现,真是让我难受死了。 好在一直走到床边,也是没有发现异样,于是我便放心将我的东西搭在床上,等待着专人送晚饭来吃。 皓雪在一旁站着,看着我一副根本不是很想理她的模样,也识相地向我告退,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里了。 看到她走远,我慌忙去查看房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可是我看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异常的地方,只好放弃了努力。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了人送晚饭来吃了,我确实肚子也饿了,于是狼吞虎咽将晚饭吃完之后,正要出门去走走,却只见皓雪忽然走了进来,说:“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沐浴吧!” 不知怎么的,现在我一看到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早在心里,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和警惕感,生怕她再对我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于是我赶紧说道:“不用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得我这么说,皓雪也只好告退而去,我也感到有些累了,于是便打算在床上躺躺,可是刚刚才躺上去,就有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向我袭来。 我心里一惊,慌忙朝那奇怪感觉袭来的方向望去,却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惊得差点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在我望着的那里,竟然有一条蛇盘踞在那里,正吐着猩红的信子望着我! 并且那条蛇的头还是三角形的,明显是一条有着剧毒的蛇! 我登时吓得傻住,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得那条蛇不要来咬我。 在我的脑中,闪电般地掠过各种遇到蛇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却只想到遇到蛇不要动,可是现在我已经抖得跟筛糠似的,又怎么能保持不动弹? 看来这一点绝对行不通了,而且看那蛇一直在盯着我,明显是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们两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它没有朝前滑来咬我,我也没有力气去逃脱。 我的脑中空白一片,不断地想着假如它真的咬了我,那我是不是会一命呜呼,却根本一点怎么去逃命的方法也想不出来。 知道我们两个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牙一咬,也在顾不上装静止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朝门外叫道:“皓雪,皓雪,你快来啊!” 一边叫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向那条蛇看去,却只见它仍然盘踞着在看着我,形象十分恐怖,让我看得心里更是惊悸十分。 我该怎么办?这条蛇看起来丝毫不怕我,而它现在之所以一直盯着我而不上前来,看起来便像是在欣赏着我的惊态一样,就如同一只猫在耍着即将死于自己爪下的老鼠一般望着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还能从它的眼里,看出些许的讽刺来。 看来我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可是为什么尽管我叫得这么大声,皓雪还是没有来? 我正在疑惑地想着时,忽然一个想法跃入我的脑海中,令得我立时便心里一片雪亮! 原来如此!原来这条蛇,是那样来的! 假如我没猜错,这条蛇应该是皓雪刚才替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放我床上的,而她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就动手,肯定是因为怕南宫墨羽一醒来,让花锦簇的所有布置都付诸东流,所以不惜以身犯险,在现在就要结果掉我。 没想到皓雪果然这般奸险,先以一副浪子回头的态度引得我的信任,然后再以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方法来害我,只要让我对她的警惕减轻,就是我亡命之时! 而只要我死于这条蛇的口下,料想她肯定会有很多种理由来搪塞。 毕竟这是冷宫,常年没有人来的冷宫,就算有人被蛇咬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纵使南宫墨羽醒过来发现这一幕,也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果然,好毒的计策啊,花锦簇果然不简单! 可是,难道我真的要在这里被这条蛇咬死吗?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但就算这样,对于花锦簇这样的毒计,我又有什么方法能够逃脱? 眼见得那条蛇也逐渐对我失去耐心,我脚一软,挣扎着要向门外踉踉跄跄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双腿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头看到那条蛇似乎要有所动作了,我慌忙连滚带爬向前走着,只希望着能够逃离蛇吻,不要让我惨得真的死在这条蛇的口下。 就在我胜利在望时,却只感觉前方袭来一个阴影。我抬头望去,只见在我的前方,正站着脸色复杂无比的皓雪。 她低头看着我,眼里掠过各种奇异的神色,却终是对我轻叹着说了句:“皇后娘娘,对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伸出脚来,重重一脚,将马上就要逃离房间的我,一下子又踢了回去! 我被她这一脚踢中前胸,只感到痛得要命,身子也止不住后退的趋势。我只有伸手撑住,才能不至于让自己后退得厉害。 总算勉强止住了后退的趋势,我抬头朝皓雪望去,满眼都是对她的恨意。 她看到我的眼神,愣了一下,才说:“皇后娘娘,请你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她便又朝我身后看了一眼,说:“娘娘,再见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边。我心里暗恨,正要爬起来,也向门外逃去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 我心下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看见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正用它那可怖的眼睛看着我,信子一吐一吸的,明显是早已经觊觎我了。 也难怪皓雪在离开之前,会对我说出这句话来。 我看着那条蛇,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不要咬到我。可是不管我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一个计策来。 就当我觉得要命绝当场时,却只在这时,忽然听见皓雪传来一阵惊呼。 我不由一愣,不知道皓雪这时候发出这种声音,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 但我瞬间又清醒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要为别人担心干什么,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我回过头去,正看到那条对我虎视眈眈的蛇,心下正在一震时,却忽然只看见一道无比炫目的光芒闪过,然后,那条蛇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定睛望去,只见那条蛇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挑到一边去了,七寸都被斩断,头身分离,鲜血淋漓,好不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个时候,那条蛇被那道突然闪起的光芒杀死了么? 我战战兢兢地望着那边,正要站起来去仔细看看那条蛇的情况时,却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依依,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让我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抬起头来,正看到筱枫依然关切的眼,登时整个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轻松感袭上我的全身,令得我几乎有种不能承受之轻的脆弱感。我想站起来,身子却是一直颤抖个不停,全身无力,便连坐在地上,也是吃力得很。 看到我这个样子,筱枫依然的眼中掠过一道深深的关怀,赶紧蹲了下来,一下将我的双肩拢入怀中,轻轻的说:“依依别怕,我来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你了!” 靠着他的肩膀,我的身子仍在轻轻的颤抖。他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我的双肩,充满着无限的关怀和爱意。 被他这样轻抚着身子,我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恐惧仿佛也在此刻离我远去,再也觅不着丝毫踪影。 也是在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两个此时这般亲昵的情景,慌忙反应过来,一下子将他推了开来。 不行!现在南宫墨羽还在昏迷中,我怎么能和别的男子有着什么接触? 并且,我也不能再让他对我有着任何的遐想,以免让他越陷越深,将来受苦的,也会是他。 他见我将他推开,眼里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朝我一笑,说:“依依,现在没事了,我扶你起来吧!” “好,谢谢你!” 我也朝他笑笑,便接过他递来的手站了起来。刚才看到他黯然的眼,我的心里真的也是极不好受,我知道我伤害了他,可是现在的我,除了这般做,又能如何? 站了起来后,我望了一眼那条蛇的尸体,说:“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呢!” 他望了我一眼,说:“依依又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在这世间,只有关系疏远的人,才会说出那个词语来!” 他的话里有着一种淡淡的轻愁,让我听得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才能不让他的这抹轻愁继续存在。 他仿佛也注意到了我的为难,朝我笑了笑,将话题转移了开去:“其实这件事应该多谢叶大人才是!若不是他见着了皓雪的神情异常,也许我就不会那般及时地赶到这里……要是依依你真的因为这事而遭到了任何不测,我可真是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我的神色间不由有了一份尴尬,都是蓝眼宫主,要不是他,我现在和筱枫依然,就绝对不会这么尴尬了。 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垂眸轻叹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就在我们两个都沉浸在这一片难捱的沉默中时,只听见叶离秋的声音传来:“你便来说说,你一直鬼鬼祟祟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我和筱枫依然都不由朝门外望去,只见叶离秋正冷着脸,拖着皓雪朝这边走来。 此时皓雪的脸色惨白,显然是因为阴谋被叶离秋和筱枫依然拆破而心生绝望。 看到皓雪进来,我禁不住问道:“皓雪,你当真这般恨我,甚至还要亲手杀死我么?” 皓雪抬起头来看我,眼里尽是平时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仇恨光芒:“我自然恨你!因为我的全家,都是死在你爹林潮的手里!可是没想到林潮不但没有得到恶报,他的女儿竟然还成了皇后,还要让我来伺候,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要说林潮的事情与我无关?可是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父债子还,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是不能让皓雪心中释怀。 她见我不说话,又是接着冷笑道:“所以尽管我对花贵妃也没有什么好感,却也是愿意配合她来害你!只因只要看到你失势,看到你痛苦,就是我一生最欢喜的事情了!” 我心中更是无奈,她对林潮的仇恨还真深,可是要我来承担林潮的罪孽,还真是一件对我极为不公平的事情。 于是我叹了口气,望着她,说:“那么,你想不想找林潮本人报仇?” 听到我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亲口叫出林潮的名字来。 皓雪脸上笼满警惕之色,狐疑地看着我,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简单地问问罢了。” 我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紧紧瞧着她的双眼,只想看到她心中是否真的有着求生的意念。 她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是想报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将他杀死!但你这么说又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再将我也杀了?” 我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救我?”皓雪一愣,旋即又冷笑,“林若依,你在此刻还想骗我,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我也是冷笑:“我为何要骗你?你到了此刻,生死都被我掌控在手里,你又有哪点值得我骗?” “……” 听到我这话,皓雪瞬间陷入了沉默中,张口结舌地望了我一眼后,便垂下头去,说:“好,那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要替我洗清冤屈,在皇上醒来之前,你必须要帮我扳倒花锦簇!”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在这时,感觉到身旁的两个男子,都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朝他们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他们眼里略微的愕然,显然是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法来威胁皓雪。 筱枫依然眼中的愕然却是比叶离秋还要深,看来以前的林若依真的不会跟我这样“阴险”,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别人。 我不由叹了口气,还真以为我是只善良的小白兔啊,花锦簇这样害我,我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皓雪定定望了我一眼,说:“那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能够活命?” 我轻笑一声:“你很想死么?你不想留着命来复仇么?” 皓雪愣了下,才说:“可是要我帮仇人之女,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我笑了笑:“那么,你是想死了?” “假如要我帮你,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皓雪斩钉截铁地说着这句话,一副根本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 我却仍是轻笑着,说出一句令在场的每个人都跌破眼镜的话来: “假如我跟你说,我能够帮你报仇呢,你会不会去跟我合作?” 听到我这句话,皓雪不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而筱枫依然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惊道:“依依,你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还是叶离秋最冷静,他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神色,却没有说话。 我也不理会他们的惊异,只是望着皓雪,说:“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皓雪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哼一声:“不单单是我,便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相信的吧?” 我笑了笑:“那好,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只是可惜,假如你不答应与我合作的话,那么来日林潮倒台的那一天,估计你是没有看到的幸运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反应更加强烈,皓雪简直像被点住了穴道,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全身都僵硬无比,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筱枫依然也是赶紧将我的手拉住,轻唤:“依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望向仍然能保持平静的叶离秋,他收到我的眼神,便转头对筱枫依然说道:“筱枫大人,这件事情,还是听皇后娘娘继续说下去吧。” 听得叶离秋这般说,筱枫依然也抑下心中疑惑,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仍在望着我,眼里有着浓浓的探究和迷惑。 我知道他心里仍然有着许多的问题要问出来,却是没有理他,而是望向皓雪:“怎么,我说的话,你可答应?” 皓雪震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我,脸色苍白:“可是……林潮可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我淡淡地说,“可是谁规定,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皓雪更加的瞠目结舌,看着我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我却只是含笑静静看着他,虽然在所有人的眼里,林潮确实是我的父亲,我也决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谁知道我是穿越来的,我跟他一点父女亲情都没有。 何况,他还对我那样无情,自从那时因为我发现了他和那个冷公子的图谋,他想亲手将我灭口时,在我的心里,就再没有一丝对他的亲情。 并且他要做的,还是要颠覆南宫墨羽的江山,只要我还有力量在,我就决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所以就算他知道我了此刻说的话后气得七窍生烟,我也是不会犹豫一分。 看见我丝毫不将林潮的生死放在心头的模样,皓雪终于恢复了正常,点头说:“好,既然你能够心硬至此,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否则,我可是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笑了声:“那是自然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 “好,那我就先走了。” 皓雪深深望了我一眼,也没有再啰嗦,就说出这句话来。我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就走,很快就没了身影。 看着她的身影远走,筱枫依然才连忙说道:“叶大人,我想跟依依说些话,请问你能回避下么?” 叶离秋望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好!皇后娘娘,微臣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我便对筱枫依然说道:“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筱枫依然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眼里有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不定,看得我心绪都有些不宁起来。 我移开视线,笑了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快点跟我说吧,我都疑惑死了!” 感觉到在我移开视线的瞬间,他却仍是在盯着我,似乎想要用他的双眼将我看透。我心里更是感觉异样,他这样看着我,究竟是什么原因? 情不自禁的,我也将头转过来看他,正好撞见他的眼,却被他紧紧锁住视线,一时之间不由愣住。 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然喃喃念出这个字来:“依依。” 被他这么一叫,我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你叫我干嘛?”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又接着说出几个字来:“林若依。” 这下我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毕竟虽然我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我还是下意识的没有将自己当做是林若依,而是我本来的身份沐依依。 所以现在一听筱枫依然刚开始叫我“依依”时,我会这般快反应过来,而他叫我林若依,我却迟疑了一会。 可是他这般叫我,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他竟然识穿了我的身份? 我心中一震,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正撞见他含着浓浓痛苦的双眼。 他忽然伸出手来,将我的双肩紧紧钳住,声音也是痛苦无比:“你不是依依!不,你不是林若依!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心中更是巨震,他怎么可能看出我不是林若依?便连林潮和林夫人都不能看穿的事情,他又怎么能知道? 我赶紧反应过来,对他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假如我不是林若依,那究竟我是谁?” “你……” 他愣了下,才说:“虽然你和依依长得那般像,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她的样子?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仍然在装着镇定:“呵,依然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你看着我,我一直都是在皇宫里啊,假若我不是林若依,那我又怎么能自动出入皇宫呢?你真的太多心了,为什么连我也要怀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明显的一怔,眼里也出现了一抹犹疑,可是瞬间,他却又双眼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当然不是!自从那时你在宫里被别人掳去再回来时,你便已经不是她了!” 听得这话,我不由一愣! 他这话真的极为有理,假如有人觉得我与以前不一样,那自然会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向那段我失踪的时间里,认为是在那段时间,我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将真正的林若依换走,而我则假冒她的身份。 那么他这么想了,会不会从此以后,都对我产生不利的意图? 那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我,双手的力量突然加大,冷冷地说:“你究竟是谁?冒充依依,到底想干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对皇上不利?” 他的手抓得我的肩膀真的极痛,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于是不管如何,就伸出手去,想将他的手拨下来,却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他仍是那样望着我,说:“若你不说出你是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他这样,我知道我若不给出他一个充分的理由,他是决计也不会放弃了。 于是我抬头看他,说:“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林若依,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林若依?并且,就算你有证据,你又有何权力,说我不是林若依呢?” 听得我这样说,他不由微微一怔,我又接着说道:“况且,我与你又有多久没见面了,你可记得么?在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难免会有点变化,你又如何能断定,我不是林若依?” 再听我这句话,他彻底愣住了,双手也是无力地松开我的双肩,喃喃地说:“你说得也有理,莫非我猜测的,都是不对的么?” “当然不对!” 趁着他神思恍惚时,我趁胜追击:“我的改变,最清楚的是我自己,你又有什么权力来指证呢?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假如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份的话,那我可真是没兴趣再跟你探讨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一个人,喜欢被人怀疑!” 他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我,喃喃地说:“依依,对不起……” 我望他一眼:“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突然怀疑起我来的?” “依依,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低低说出这句话来,叹了口气,说:“以前的你,虽然相国大人再对你不好,你也是愿意尽你所有去报答他。只因在你的心里,他是你最尊重最孝敬的父亲,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办,此番你嫁入宫里,也是因为相国大人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我此刻心里也是雪亮得很。 我接着说道:“可是此时的我,却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不但不心念着要向林潮报答养育之恩,并且还心狠到要将他除掉,所以你才怀疑我不是林若依,是么?” 他仿佛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下,才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 我笑了笑:“也是,任何人一看到现在的我,都难免会产生怀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算我以前是那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风波,我若是没有丝毫改变,那反倒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了。” 他听了我这话,不由一愣,然后才点头苦笑:“不错,我与你那么长时间未曾见面了,你有着什么改变,我自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依依,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怀疑你……” “没事。” 我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在意,他又朝我望了一眼,说:“依依,我就先走了,你要小心点!” “谢谢你!” 我说完这句话,看到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便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话。 ——若是关系真正密切的人,是用不着说谢谢的,只有疏远的人,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 可是我又能如何,仿佛对他,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才能消除掉我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他朝我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声,正要转身走时,却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脚步忽然顿住,回过头来看我。 我正要问他有什么事情时,只见他从衣袋里拿出个东西出来,一直向我递来,说:“依依,这块九龙玉佩,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很想要它。” 我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对于他们筱枫世家来说,九龙玉佩真的是个极其重要的物品,本来就算他是继承人,平时也是不能随意动它,可是现在,他却要将它送给我…… 他对我的这份情,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对他有所偿还? 而我此时,究竟要不要接受这块九龙玉佩? 我心里一片纠结,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既不伤他的心,又能不让我的心里再度感到深深的愧疚。 看见我望着那个九龙玉佩怔怔发呆,却不接过的模样,他的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唇边拂起一抹苦涩的笑:“依依,你当真不愿意接受它么?难道我的一切,便真的有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听到他这话,我更是不知该如何办的好,抬头看见他含着深深痛苦和自嘲的眼,心里更是难受。 我赶紧抑下心中踌躇,知道现在假若不再说句话,肯定会给与他最大的伤害,于是我朝他笑了笑,说:“不是啊,只是这个东西实在太宝贵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依依你不用担心,尽管接受就是,因为我能够看出,你真的很需要它,所以,这就当我送给你的唯一一件礼物好了。” 我又要拒绝时,他已经将九龙玉佩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抬头看他,看到他唇边的轻笑,心里一叹,知道若我不接受,肯定他也不会罢休。 我只有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说:“好,那我便接受它好了。只不过,若你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便是,我……” “依依!” 他又是截住我的话,眼里有着浓浓的无奈,看见我望着他,他又是叹了口气,说:“依依,我将九龙玉佩送给你,并不是要得到你的报答……唉,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我先走了,依依你好好保重!”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我望着他的背影,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有掌心九龙玉佩的温润,提醒着我他曾给与我的柔情,让我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正当我握着手中的玉佩发呆时,却忽然听见自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九龙玉佩……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筱枫依然。” 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我身旁的叶离秋,他正垂头看着我手中的九龙玉佩,眼神极为奇特,里面有着各种光芒变幻而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愿意收下,可是……唉!” 我没有再说下去,只因我知道,叶离秋肯定也知晓我心中的无奈。 原先我与筱枫依然之间的谈话,他肯定也是听得清楚,再结合以前的每件事情,我和筱枫依然之间的所有纠葛,他也应该都是完全猜了出来。 他也跟着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想起来我一直记挂着的那件事,赶紧问道:“对了,南宫墨羽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 叶离秋望了我一眼,才说:“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便连我,也是无法看出那种毒的毒性来。只知道这种毒能够令人陷入深度昏迷,假如在一段时间内得不到解毒的话,必是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 我不由惊呼一声,真的想不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那么南宫墨羽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他中毒究竟跟我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突如其来的自责,假如他中毒与我有关,那我要怎么办,才能解脱掉我的罪恶感? 我颤声问道:“那……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替他解毒?” 叶离秋叹了口气,说:“先要太医们给皇上看看,才能知道用什么药物来解毒。只因那种毒药的毒性很奇特,并且时刻在变化,所以解药的药方也是时刻变化着的。现在要做的,便是先确定好解药的配方。” “那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出来吗?” 我心下一惊,叶离秋这般说,便说明他们完全还没有看出南宫墨羽身上的毒性,那么这样一来,他又该怎样,才能化险为夷? 我只感到心里仿佛有着一团火在烧一样,真的极想冲到南宫墨羽养伤的地方,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分担他现在承受着的痛苦。 叶离秋仿佛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慌忙一手拉住我,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娘娘现在去的话,必是会被花贵妃揪住不放,到时,便是连皇上也是极难护住娘娘了!” “可是……” 我喃喃说着,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我却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倘若他真的因此而有了性命威胁,尤其还是因为他是在我的寝宫里面中毒的,那我便真的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也许,在他真的有了性命之忧的时候,不管如何,我也是无法苟活下去…… “娘娘,就算是为了皇上,你也是不能去看他!” 知道了我要说出些什么来,叶离秋赶紧说出这句话。 我一听心里一惊,他说得真的极对,就算是为了南宫墨羽,我也是不能去见他。 尤其不能在此刻! 假若因为这样被花锦簇抓住把柄,那么她肯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根据秦国例法来治我的罪。 到时,就算她对我或杀或刮,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反对的话。 毕竟凤印在她的手里。 我心里又急又悔,早知道会有此刻的情形发生,我真不应该放手对凤印的控制权,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晚了。 我只好在这个冷宫里,遥遥地担忧着他的所有,从别人的口中探听他的状况。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希望一有情况发生,你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微臣自会这般做的!”叶离秋点头说道,却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 我又是叹了口气,问他:“你相不相信是我下的毒?” 他听得我这么问,愣了下,才说:“我不相信!便纵是你对皇上毫无感情,你也必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你对皇上,还是这般的情深似海!所以世界上的人都有下毒的可能,唯独你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比真诚的神色,便知道他说的,自然不是假话,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暖流。 “可是,我也并不是没有做过坏事啊,刚才我对皓雪说的那些话,你也全部听到了。” 我又说出一句话来,不知道他那时听见了我对皓雪说的话后,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他笑了笑,说:“你的性格本就是如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花贵妃对你那样,你自然不会对她有所手软,可是对其他人,纵然是背叛你的皓雪,你也不会下任何杀手的,不是么?”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失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得深。” 他也一笑:“只因不管如何,我都会相信你,永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 他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却似乎有着无限的深意,让我听着,只感觉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来,似乎将有什么我令我忐忑不安的事情,正在破土而出。 正当我心里胡思乱想时,只听他又在耳边说道:“其实也可以说是我相信皇上吧!我自小陪伴皇上的身边,早便将皇上看作了我的兄弟,又见识了他识人的英明眼光。所以对于他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永远也不会怀疑,只因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爱错人的。” 他的话,让我心里的不安瞬间消逝,原来还是我自己想多了。 想起他说的话,我不由叹了声:“你和南宫墨羽之间的友情,真的令我很感动。” “所以我希望娘娘永远都不要辜负皇上,娘娘可答应么?” 他望着我,眼里有着认真的光芒在闪耀:“这不是我身为一个臣子向皇后娘娘说的话,而是作为皇上的兄弟对林若依说的话!若依,你答应么?” 他对南宫墨羽的感情之深,真的让我感动十分,想起他那时,便是出自对南宫墨羽的不平,而故意装作个登徒浪子来轻薄我,不由只感到心里叹息重重。 我笑道:“你不要这样杞人忧天了!我对南宫墨羽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么,所以这些话,你根本就用不着说了!” “那我就放心了。” 叶离秋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可是眼里,却掠过一道轻微的黯然。 那道黯然出现和消失的时间是如此之短,我还没有发现,它便已经消失不见,也让我不由觉得,这抹黯然,其实只不过是我的幻觉。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娘娘,微臣可以看下娘娘的经脉么?” 他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来,让我不由一愣,然后才说:“看经脉?怎么看啊?” 他答道:“只要微臣用手搭在娘娘手腕的脉搏处,便可以了。” “哦,那你就看看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我还是向他伸出手去,他也不罗嗦,一下子就将我的手扣住,然后一股内力自我的手腕向里面涌去。 我的身体里忽然被他注入这么股内力,当真是有点难受,正想下意识地将手抽回来时,却只发现在我的身体里面,竟然出现了另外一股内力,好不畏惧地迎向叶离秋向我注入的内力,两者开始在我的体内,以我的身体为战场对峙着。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股内力却越发汹涌起来,几乎有种跟叶离秋的内力足以抗衡的力量。 感觉到我体内异常内力的存在,叶离秋的眉微微皱了下,旋即也加大了自己内力的注入,可是与此同时,我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大了起来,与他的内力成势均力敌之势。 我心里不由大为吃惊,绝对想不到我自己的身上竟然有这这般高明的内力。 可是忽然我又想了起来,上次我在红叶居里被林敏点中穴道,红叶居里那个少年想杀我的时候,便是被我体内突然涌起的内力给震伤了经脉。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我看向叶离秋,他的眼里,也是有着深深的疑惑,一边却又没有停止加大内力向我身体里袭来的举措。 我只感到分外的难受,两股内力都变得蛮横无比,在我的身体里驰骋,让我几乎有种想要爆裂开来的错觉。 就这样,两股内力僵持了好一会,我只感到叶离秋正要再度加大内力的灌输时,我体内的内力却也在瞬间猛的一下爆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叶离秋冲去! 只听“噗”的一声,叶离秋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股内力给冲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直沁在他的胸前,溅起红梅朵朵。 而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用手捂着嘴,才不至于让鲜血继续汹涌。 我慌忙一把将他扶住,急急问道:“你不要紧吧?” 他稍稍稳了稳心神,这才抬头来看我,满眼都是歉然:“娘娘,对不起了。” 我赶紧说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快别说话了,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让你好好调理好内伤!”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便跟着我进了房里。我扶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几口水之后,气息才平稳了一些。 我还没有说话,他便又是一脸歉意地说道:“方才微臣对娘娘有所冒犯,还希望娘娘恕罪!” 我有些责怪似的望他一眼:“好了,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南宫墨羽好,所以你就不要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了!” 他惊讶地望我一眼,然后又说:“可是……可是微臣那般做,原本便是在试探娘娘,娘娘怎么不怪微臣……”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相信南宫墨羽的眼光啊!你毕竟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愿相信你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不过,你这样做,只是想看看,在我的身体里面,是否也含有着南宫墨羽中的那种毒,是吧?” 他又是望了我一眼,这才点头说道:“不错!说实话微臣绝不会相信下毒之人就是娘娘,可是皇上毕竟是在与娘娘接触之后才中的毒,所以微臣便怀疑,可能有人将这种毒性种植在娘娘的身体里面,再经由娘娘的身体传给皇上!” 虽然这是我早已猜到的结论,但听了他的话,我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只因我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之前蓝眼宫主给我吃了月断梦这种剧毒毒药,那么现在,月断梦的毒性,会不会由我身上,传到南宫墨羽的身上? 我只感到身上冷汗流得厉害,慌忙问道:“那……那你有没有从我的身上,察觉到有毒药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说:“微臣没有在娘娘的身上觉察到皇上所中的那种毒性,只不过……” 他说道这里,忽然停住了自己说着的话,我心里疑惑,赶紧问了出来:“只不过什么?” 他望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怪异,却是老实答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微臣的感觉有误,反正微臣总感觉,娘娘的经脉,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 我不由更加疑惑,慌忙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瞧见我还在等着他的解释,他这才皱眉说出一句话来:“娘娘的内力,似乎极为的高?” 他说出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让我愣了下,才也是疑惑的答着:“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明明没有武功的,可是却偏偏又似乎有着很高的内力。” 他点点头:“这也是微臣疑惑的一件事情!照理来说,娘娘没有武功,应该也没有内力的,可是娘娘的内力,却是似乎比我还高。”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才又接着说:“并且更奇怪的,是娘娘的内力,微臣刚开始完全感应不到,直到微臣将内力加强,才感应到那股内力的存在。尤其怪异的是,随着微臣内力的增加,娘娘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加,并且增得比微臣的还要快,真是不得不令人心惊!” 他说的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是感觉到了,可是却根本看不出来有哪里不正常,听得他这么说,也仍是一头雾水,皱眉看他:“那么这样一来,又跟别人有哪里不一样呢?” “微臣也不是太懂,可是却也知道,有着这种情形出现的话,必是因为经脉与别人不同!” 他说道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奇怪,其中充满着无尽的震撼和惊骇,似乎有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被他想起。 我突然见到他这个模样,不由一惊,惊呼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但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仍然保持着那个神态,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 我被他的这种奇怪的神态弄得心里疑惑更深,不由朝前走上几步,用手晃着他的肩膀,问道:“叶离秋,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跟——” 我这话还没说话,便只见叶离秋的眼中忽然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接着,我便只感到我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我连挣扎一下,也是无济于事。 我不由惊呼:“叶离秋,你到底要干什么?” 但我这句话却一点用都没有,叶离秋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径自将我的手拉住,然后将我的手一扯,我的身子便被他一下子扭转了过去,我的后颈正对着他。 他没有丝毫迟疑,便一下子将我散落后脑的头发掠起,然后再将我的衣领往下一拉! 我心里又惊又怒,喝道:“叶离秋,你到底要对我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发誓我永远也饶不了你!” 他却仍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沉声说道:“别动!”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嘶哑异常,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仿佛里面含着无限的焦虑和惊骇,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我心下一惊,知道他想做的,必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并且在他这样的情况下,我也不能挣脱,于是也不再说话,任凭着他的举措。 他将我的衣领稍稍往下一拉,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我便只感到他的手忽然软了下来,身子也重重地跌落椅子上,不住喃喃地念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心里一片愤怒,又有些疑惑,原来他并不是想冒犯我,可是他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回过头去,正想责斥他一顿时,却在看到他脸上神情的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举措。 只见他现在的脸色灰白一片,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双眉紧皱,口中犹自在喃喃自语,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 我心里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打击,从而变成这个样子。我想去用手推醒他,却是恐惧着他此时的情景,步子像被钉住了一般,一步也不能朝前迈上一步。 我只有等到他的神情稍稍平静了一点,才远远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来看我,双眼依旧无神,一点焦距也没有。虽然在看着我,却好像已经通过了我的身体,看向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 我心里大惊,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反应,却只见他忽然睁大眼睛看我,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皇上有救了,皇上终于有救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可是听到他的话,我却是高兴得很,禁不住也叫道:“你说什么?南宫墨羽有救了?” 他点了点头,神色总算回复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乎有些与以前不一样的神色存在。 我心里正在疑惑时,他已经开口说话:“只是要救皇上,还必须要倚靠娘娘才行。” 我赶紧点头:“只要能救他,无论要我怎样都可以!你快点给我说说,我要怎样才能救他?” 他踌躇了一下,才说:“要救皇上,药方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只是,还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 “这个药引,就是娘娘的血肉!” 叶离秋说出这句话来,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的不敢置信。 还是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古时候有些人的确是将人肉当药引,可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被我碰上,并且要的还是我的血肉。 可是这样有用么?据现代医学来看,似乎这样做,根本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 似乎看到我心里的怀疑,叶离秋慌忙说道:“娘娘别担心,虽然以前从未有过人肉做药引的事情发生,可是娘娘的身子,却是不同常人!或者可以更加直白地说,皇上的毒,除了娘娘的血肉,再无一物可解!” 这话让我更加惑然,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望了我一眼,说:“因为皇上中的毒,正是由娘娘引起的,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能够解皇上身上毒性的人,也只有娘娘一人!” “你说什么?你说南宫墨羽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 我心里的惊骇,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深过。他说南宫墨羽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那是不是说明,害南宫墨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不由无力地垂下头去,喃喃道:“原来,原来真的是我害了他啊……” 修第三十二章 看见我这样,叶离秋慌忙一手抓住我的肩,说道:“不是,娘娘,不是你害了皇上,而是因为……而是因为……” 他似乎也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接下去说,看见我眼里的迷茫,他才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其实刚才微臣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传说中才有着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我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喜欢吊我的胃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传说?” 他却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娘娘的后颈处,有一个金凤,娘娘可知道么?”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怔住,因为我以前也看过我自己的后背,根本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金凤了? 瞧见我迷茫的神情,叶离秋慌忙说道:“其实微臣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据说那个金凤,是真命天女的徽征,而这个真命天女,也是一千年才出现一次!” 我心里大惊,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叶离秋无比认真的点头:“不错!若是微臣没有猜错,娘娘正是一千年才能得以一现人世的真命天女!” “哈哈哈!” 我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在写玄幻啊?现在这个世道,哪来的什么鬼神,所谓的真命天女,当然也不是真的啦!并且我身上究竟有些什么,我不是最清楚的么,我的背上又哪来的什么金凤?” 叶离秋却没有笑,仍是那种无限认真的神色,说道:“娘娘假若不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想起他认真的神色,只感到事情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无稽,于是在他刚离开之后,我便慌忙走到房里一面大镜子前,将衣服往下一拉,身子立时袒露在了空气中。 我将后背朝向镜面,然后朝镜子里看去,刚刚才看一眼,我的灵魂都不由被瞬间冻住了! 只见他果然没有说错,在镜子里,正清清楚楚照映着我的后背,上面那个展翅欲飞的金凤,像丝线一般缠住我的视线! 只见那只金凤栩栩如生,就像是马上要从我的背上飞跃出来一般。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那只金凤仿佛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稍显金黄的眼和我的眼刚撞上,我的心里就立时涌过一道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仿佛是一道强大的电流,突然穿越过我的心脏,令得在那刻之后,我的身子似乎经历了一种我不能知道的变化! 我甚至有种错觉,那只金凤其实是有着生命的,并且它的心神和我的心神,也是完全结合在一起! 难道叶离秋说的果然不错,我就是传闻中所谓的“真命天女”? 将衣服整理好,我仍然有些心潮澎湃,假如我真是真命天女,那么我会不会有着什么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会不会有着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使命在前方等着我? 心里实在乱得很,所以刚刚将衣服整理好,我便向外叫了叶离秋进来。他进来后看到我的脸色,朝我说道:“娘娘也看到那只金凤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看到了那只金凤,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是命定天女,那我又能干些什么?为什么我会让南宫墨羽中毒?” “并且……” 我互相想起一件事情来:“并且,为什么我以前看我自己的后背时,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金凤?” 这是我最大的一个疑惑,所以我当然要将它弄清楚。 听得我这么问,叶离秋的脸上忽然掠过一道些微的尴尬,仿佛将要给我的答案,是一个不能向我说出来的理由。 我实在抑不住心里疑惑,再次问了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尽管跟我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呢?” 听得我说出这句话来,他只有叹了口气,说:“不错,你身上的金凤,原本是不存在着的,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它却会显露出来……但是,将那个金凤催生出来的人,却会因此而遭到不测。” 听到他这么说,我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赶紧问道:“你是说,必须是……必须是要和人有了夫妻之实,我身上的金凤,才会显露出来?” 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也不由有些红了起来,虽然说得极委婉,却也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叶离秋显然也是因为同样原因,而双颊也是有些微微的红。我们互相尴尬地望了一眼之后,他便接着说道:“所以,在那一刻,皇上的身上,才会因此而中了剧毒。”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内力,也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个金凤出来而产生的了?” “不错。”叶离秋点了点头,说,“原先在历代真命天女的身上,都有着隐藏着的先天真气,只要这种先天真气被激发出来,便会具有无以比拟的强大力量。并且这种先天真气还具有着自保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皇上会中毒。” “原来如此。”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真命天女这么厉害,不但可以自保,并且还可伤人,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早一点发掘出我的潜力来?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只有我真正破身后,真命天女的先天真气才能被激发出来,也难怪南宫墨羽会这么倒霉,恰好成了激发我真气出来的受害者。 那么我要到何时,才能将南宫墨羽从危机中救出来? 我不由望向叶离秋,问道:“那么我这个真命天女,又有着什么用呢?” 叶离秋叹了声,说:“真命天女,就是……” 他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见自外面传来皓雪的声音:“奴婢见过陈贵妃娘娘!” 听得这声音,我和叶离秋对望一眼,彼此都停止住说着的话。叶离秋对我悄声说道:“娘娘身为真命天女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便是皇上也不能!” “为什么……” 我刚刚才问出这三个字来,便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照他这么说,我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绝对有着极大的秘密。也许真的跟小说里面的英雄主角一样,身负各种各样的使命,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 而我的这种异能,假如只是全部被我自己所用,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假若这种力量落到心怀鬼胎的人手上,那么必定会令事情走向另一面! 而南宫墨羽虽然深爱着我,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当今世界上,除了秦国,还有另外两个强大的国家,不管如何,只要南宫墨羽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他都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对我这种力量的使用,而那时,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也难怪叶离秋不许我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甚至连南宫墨羽也是不能告知。 可是……假若我和南宫墨羽真的会有着这般情况发生的话,那么我们对彼此的爱,又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并且,谁会知道他真的会因为想得到整个天下,而利用我? 但叶离秋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他都尚且这般担心,那应该是极为有理的吧?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乱,只觉得不管如何,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我了,都背叛我了,还有着身旁的叶离秋可以倚靠,这种想法,让我真的感到极为的可悲,连暖阳照在我身上,也只能让我感到无比的阴寒。 莫非自古以来,爱情,都永远是比友情脆弱得多? 仿佛知道了我心中所想,叶离秋舒了口气,说:“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娘娘受到一丝的伤害,更不愿,看到你与皇上之间产生任何罅隙,而要断绝这种可能,就必须要让我们都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虽然有些黯然,却也是被我强自抑制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以后我和南宫墨羽真的有了什么冲突,我也相信我必是有着力量去消除。 就当我和叶离秋彼此都在为着这个问题而伤神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得这个声音,我和叶离秋都慌忙转头朝那边望去,正看见陈贵妃站在一旁。这次她来蝉翼宫,却没有带一个宫女或者太监,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好奇她来的目的。 我朝她笑了笑,说:“我已经被花锦簇夺去了皇后徽印,你也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皇后娘娘为何这般说?” 陈贵妃也是笑了笑,走上前来,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久之后,便完全能够自这座蝉翼宫中走出,所以六宫之主,无论怎样,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 我低头笑笑:“那就真的承你吉言了!对了,不知贵妃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事情呢?” 她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望一旁的叶离秋,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顾忌着什么,叶离秋立时说道:“不打扰两位娘娘了,微臣告退!” 说完这句,他便行了个礼,就朝蝉翼宫外面走去。看到他离开,我便说道:“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不知道贵妃有何事要对我讲?” 陈贵妃转头看了看叶离秋消失的那处,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一般,朝我说道:“娘娘为何在后宫之中,还随意和男子来往?虽然叶离秋是皇上最宠幸的人,但若是让人在此事上做文章,那肯定会对娘娘的清誉带来极大的影响!” 看到她这般紧张的模样,我笑了笑:“没事,对于我和叶离秋的关系,南宫……皇上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妾就放心了,只是娘娘还是要小心点的好!” 陈贵妃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的重视,屡屡地提了起来,看见我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才终于叹了口气,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 对于她孤身一人来这里的原因,我还真是好奇得很,所以立时问道:“如果贵妃有事要对我说的话,那我们就进里面去说吧!” “好!” 听得我这么提议,陈贵妃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登时答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对我说道:“臣妾本名陈霓云,皇后娘娘叫臣妾霓云便行了。” 对她这样对我明显的示好,我心里更是疑惑,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也不要那般客气地叫我皇后娘娘了,你叫我若依便行了。” 她微微踌躇了一下,却旋即又展露笑脸,对我唯一点头:“好,那我便听若依的话好了。” 经她这么一称呼,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似乎缩短了好多。我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问道:“不知霓云此番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她叹了口气,说:“我来找若依,自然只是为了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花锦簇么?” 陈霓云稍稍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点头笑道:“若依真是玲珑心肠,我刚说出这句话,你便能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也别先这么夸我,毕竟我这样想,也是有着原因的。”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在那时我刚刚回到皇宫的时候,花锦簇来找过我,说我的行踪之所以会被皇上知道,都是因为你告的密。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是有着什么矛盾的。” “原来如此……” 她垂下头去,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我还未去招惹她,她便来招惹我,难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 她低沉着声音将这话说出之后,脸色便冷了下去,对我说道:“若依,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因为我想看看,能令我的弟弟为之动心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而我弟弟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我当然知道她弟弟就是陈小三,我早教训了他,所以现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于是便朝她笑了笑,说:“没事,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谈论你来找我的那件事情了。” 她稍微有点惊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笑道:“也难怪霓笑那般顽劣的一个小子,竟也会喜欢你,似你这般豁达的女子,我还当真没有见过。” 我干笑了一声,对于陈小三的喜欢,我倒真还希望那从来没有过,毕竟我也不觉得,被人骚扰,也是被喜欢的一种表现。 见我一副不想再提及那件事情的模样,陈霓云也不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若依,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希望能和你联手,将花锦簇扳倒!”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据我看来,貌似你和花锦簇,还真的没有什么仇吧?” 她笑了笑,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和她都是没有着仇恨的,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知道?不瞒若依,早在进宫之前,我和她之间的仇,便已经结下了!” 对于这些事情我还真是一点不懂,所以也没有接话,等着她自己向我说出来。 她见我一脸沉默地低头不语,顿了顿,才接着说:“若依那时只与秦小姐有着交情,又兼为人冷漠清高,所以与我们这些官宦千金的交往都极少,自然不知我和花锦簇之间的矛盾。那时我与她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都出自将门,自然脾气性格都比较暴烈一点,平日虽然女儿家都在一起谈论闺中事宜,可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我与她便产生了极多言语间的冲突,两人的关系,在那时便很是恶劣。” 听了她这话,我仍然没接腔,只因知道她与花锦簇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仅仅是言语间的不合而产生的,所以后文她自然会自动对我说出来。 让我沉默的只是陈霓云对林若依的形容。 在她的口中,林若依不是如同世人传闻一般的*荡妇,而是一个“冷漠清高”的豪门大小姐,又想起她的处子之身到前不久才破,更是让我的心里迷茫了起来。 难道之前林夫人说的话都是对的,林若依不喜欢男人,所以不愿别人来碰她,而宁愿装出一副到处留情的荡女形象,吓退那些想娶她的人? 可是却被林潮逼迫嫁给南宫墨羽,而心中绝望,以致于自杀? 这种推论还真是有点好笑,一个女子无论再不喜欢男子去碰她,也不会绝望到自杀吧?何况,我真的想象不到林若依会是个同性恋,难道她喜欢的,会是秦烟烟? 正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陈霓云又开始在讲她和花锦簇的恩怨情仇了:“其实虽然那时我和她极度的话不投机,却也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彼此都未曾撕破过脸面,真正导致我和她关系恶化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整个世上除了我和花锦簇,便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思想重心也由林若依的身上,转到了她说的这件事的身上。 什么事这么神秘,竟然整个世界上都只有三个人知道? 她见到我的神情,却是苦笑了一声:“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来的,可是不想现在却又对若依提起来,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听她这样一直卖关子,我还真是极不耐烦,于是赶紧问道:“到底什么事啊,你快点讲出来吧,我现在可真是急死了!” 她望了我一眼,仿佛有点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句话来的模样,笑了笑,说:“没想到几年不见若依,你的性子便有了这般大的变化,倒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见她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索性不去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见到我这样,又是抿唇一笑:“好了,我也是逗逗你,你就不要这样子了!既然你想听我和花锦簇以前的恩怨,我便全部讲给你听吧。” 说完这话,她的眉便微微地蹙了下,好像将要讲出的,是一件极为困难讲出的事情一般,但仅仅是迟疑了一会,她便开始向我讲起那件事来。 “其实我和花锦簇翻脸,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句开场白差点让我跌破眼镜,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原来是由争风吃醋引起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难道是南宫墨羽? 说到这里,陈霓云苦涩地笑了下,才说:“那个男子,几乎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可是那时的我和花锦簇,却都无比疯狂地爱着他!便如同是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前方的火焰危险,却仍是要义无反顾地扑过去!若依,你明白这种感觉么?” 呃,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 我在心里喃喃说着,陈霓云明显是没有指望会得到我的回答,而是径自说了下去:“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当时我和花锦簇都仅仅是见着他的第一眼,便毫无悬念地为他而痴迷了。只是,他那样的一个人,却终究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顿足,纵然我和花锦簇的姿容,都可以称是国色天香,他却没有丝毫的注目。” “他这般冷漠地对待我们,本来以我和花锦簇的性子,都是不会对他有丝毫理会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是疯狂的爱恋着他。他早知晓我们的身份,也知我们是即将入宫为妃之人,虽未表示要接受我们之间的哪个,却又不曾对我们的接近加以抗拒,所以我们两个,都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对我们两个,都有着感情的。” 听到这里,我便对她说的那个人,心里登时涌起一种不屑来。 世间这样的男人真的极多,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却又不肯给她们任何的诺言,便让着那些爱着自己的女子,都在幻想中猜测着他对自己有着爱意,从而便越发的舍不得离开他。 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着她们的幻想,将她们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而她们喜欢的,便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 尤其那个人还知道她们即将成为皇妃,竟然还要以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绑住她们,实在让我感到不屑得很! 仿佛察觉到我心中的想法,陈霓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因我现在,也是终于看透了许多,心里也是有着如你一般的想法!可是奈何,那时我却真的是年少无知,所以连他的这种打算,也是没有看清。” 我皱了皱眉,说:“这么说来,那你现在是后悔自己爱过他了?” 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不错,到了现在,我的确很后悔自己投入这段感情。只因那个人,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冷漠的怪物!” 听她这么形容那个男子,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到底谁有这么恐怖,能够被人形容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仿佛看到了我心中的疑惑,陈霓云微微一笑:“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会觉得我的形容很奇怪,但是若你见过他之后,你便也会有着跟我一般的感觉了。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说到底,我和花锦簇只是因为那时的年少无知,又兼从未见过如此对我们的男子,所以才会对他动心。可是他,唉……” 陈霓云叹了口气,才说:“我也不知他为何要那般,对我们两个都一般对待,又似对我们都有情的模样,所以令得我和花锦簇这两个本来便有矛盾的人之间,产生了更大的罅隙。终于在一个雪夜……唉,总之便是在那个雪夜之后,我和花锦簇,便彻底成了死敌,以后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争上一番,一直到现在。” 听到这里,我不由感到有点不正常。假如她只是要对我说明她与花锦簇的矛盾,又为何要说得这般具体,连所有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难道在其中,有着什么深意不成? 看着我微蹙的眉,陈霓云笑了笑,说:“你必是对我说的话有着疑惑是么?不错,我对你讲这么多,的确是有着目的的。只因我想让你知道,我和花锦簇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虽然心里仍然疑惑,我还是配合地问道:“他到底是谁家公子?” “他不是京城中人,其实说起来,我连他的真实身份,也是不曾知晓,却爱上了他。” 她苦笑了一声,又接着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便爱上了他,这是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这个时侯我虽然没兴趣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不过听她这般讲,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好受,正要出言安慰她时,她已经径自说了下去:“直至今日我还觉得,他当时出现的情景太过诡异,我甚至还认为他的出现,只是一场预谋,让我和花锦簇为他沦陷的预谋……当然,这一切都是无法知晓的了,我知道的只是,他接近我们,必是有着什么目的,这个目的,我却一直无法探出。” 说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心里真是痒痒的,禁不住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听了我这话,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认真,怔怔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时,才忽然说出一句话来:“若依,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叫冷傲枫的男子,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知道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禁不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霓云,你没事吧?” “没事。” 被我这么一说,她才也反应过来,却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若依,我知道你的心里,必是对我讲的话感到很好笑,但是我说的每个字,你都必须要时刻记住!那个叫冷傲枫的男子,真的具有着无人能抵挡的可怕魅力,所以为了让你以后不要再重蹈我和花锦簇的覆辙,你最好不要对他有着任何注目。” 听到她的话,我还真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会为他动心?再说了,现在的我,也已经有了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变心?” “那便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陈霓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我和花锦簇,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说不定,正是因为我和花锦簇的未来皇妃身份。而当时他没有去接触你,必定是因着你难以接近的原因。而现在,皇上真正喜欢的人又只有你一个,说不定他现在,便是会想方设法来接触你。” “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疑惑地喃喃说出这句话来,陈霓云也是叹了口气:“我也是不知道,不过也知道这件事必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也跟着点头,可是在这时,脑中却忽然掠过一道灵感,他接近南宫墨羽未来的皇妃,是不是因为在她们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我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叫冷傲枫的人,看看他这般接近南宫墨羽的皇妃们,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看见陈霓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将胡思乱想的思维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看她。 她笑了笑,说:“现在若依也知道,我和花锦簇都喜欢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了,所以若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她,应该也简单得很了。”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一震,却是对她微微一笑,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连感情也利用起来。” “若依真的好聪明,我才开了个头,你便知道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花锦簇了,真是让我不得不服。” 她也是抿唇一笑,我笑道:“若不是你开了这个头,我也许永远也想不出这样的一个方法来,所以真正厉害的,应该说是你才对!” 陈霓云笑了笑,望了我一眼,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年来,花锦簇仍然是没有忘记冷傲枫。” 我又望了她一眼,知道她会知晓花锦簇还喜欢着冷傲枫,自然是有着她的手段,所以没有再问,只是笑了下,说:“若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利用她对冷傲枫的感情,来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既然有若依这般说,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陈霓云也是笑得分外的冷,冷得沁入人心,若不是看到此刻的她,我还真是想不到,一向看起来性子极淡的她,也会有着这般可怕的面目。 我收起心里震撼,对她说道:“只是具体实施的措施,还需要你来制定才行。毕竟我对这般的勾心斗角,还真是一点都不精通!” “若依请放心,我必是会做得天衣无缝!” 她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只是,我还希望若依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心里冷笑,重头戏终于要来了么? 我就知道,要她跟我合作,自然是不可能不要我付出任何代价的,毕竟虽然她很想扳倒花锦簇,可是现在与花锦簇关系更恶劣的,却是我。 于是我也平静了下来,说:“究竟是什么要求,你尽管跟我说就是!” 她的脸色也肃穆了起来,说:“我要若依答应我的是,等到扳倒了花锦簇,若依你要帮我出宫!” “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还以为是我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她见到我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帮我出宫!” “为什么?”我疑惑的望着她,“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呆在宫里?你一点都不喜欢皇上么?” 听我这么说,她的唇边泛出一抹苦笑:“就算喜欢又如何?皇上的心里,终究是不会有着我的存在。” 我不由哑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于是也不再啰嗦,而是郑重答着:“好,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两个将花锦簇扳倒,那我就帮助你出宫!” 她深深望我一眼,说:“多谢若依了,若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的话,我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她说得这么认真,我不由失笑:“好了,你说得太严重了!现在我们就赶快开始商讨这个计划吧!” “好。”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接着便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她说的跟以往我在电视里面看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让世人以为花锦簇在成为皇妃之后,仍是和冷傲枫有着什么交往,这样一来,就算是花锦簇舌灿莲花,也是无法解说自己的清白了。 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她想出来的这个方法,还真是阴险至极,假如花锦簇真的上当,从而失去现在的所有,那可就真的是杀人不见血了。 又和我一起商讨了一下细节部分,陈霓云便告辞我而去了。反正那个计划大多部分都是由她去执行,所以我也没有再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就这样又在蝉翼宫里面呆了几天,最近几天,叶离秋都在和太医一起努力找出解除南宫墨羽所中毒性的解药,研究了好几天,也是没有找出任何的线索来,所以只能徒留我在蝉翼宫中等待着消息传来。 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不能再去南宫墨羽养伤的地方去看一眼,对我来说,当真是最大的折磨了。不过有着叶离秋的照拂,花锦簇也不能来找我麻烦,日子倒还过得算是平静。 这天我刚刚才上床睡觉时,只听见从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朦胧的箫声。那阵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虽然听不太真切,却也是能够感觉到那个吹箫之人高超的技艺,让我不由沉迷其中。 尤其让我更加感到疑惑的,却是这个人的箫声,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我曾经在哪里听过,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忽然,那阵箫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音调也不住高扬,撕裂空气向我的耳中袭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几乎要从床上跳了下来! 天!虽然我曾设想了无数个可能在这里吹箫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到秦国来?并且,他怎么可能到了秦国皇宫里面,而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下意识里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既然他到了秦国皇宫,那自然是应该小心谨慎点才好,可是他却偏偏要在这里吹箫,有一种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模样,那还真是极为值得去探究。 所以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再去思索别的事情,便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循着那阵箫声,走向蝉翼宫外面的黑夜。 有着宫灯的点缀,所以一眼看去,外面也不是太黑。随着我向前走去,箫声也渐渐的越发清晰,终于,当箫声在我的耳边回荡不息时,我也看到了那个吹箫的人。 依然是那样俊挺无比的背影,依然是那般脱俗如仙的风姿,可是不知为何,现在这样看着他,我的心里却开始涌起大片大片的不安,似乎有什么我不能预料的事情,正要在我的面前发生。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到来,吹箫之人将箫移离唇边,回过头来看我,笑道:“依儿,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着他,经过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他的脸似乎有点清减了,脸上也有着一种稍显疲倦的神色。 我不由问道:“你从楚国千里迢迢来到秦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轩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来见依儿。” 他这样的回答,真的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我的脸微微红了红,然后便走上前去,说:“你不要骗我了,我自然没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来到秦国来见我。其实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吧?” “依儿……”他轻叹了一声,说,“依儿,你为何一直不愿意面对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现实呢?”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什么现实?难道我真的要相信,你来秦国,真的是为了要见我啊?” 他望着我,一脸郑重地说:“我来秦国,自然是为了你。” 我不由失笑,也是望着他,说:“好了,我们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假如你来这里是为了见我,那么上官鸣庭,又怎样解释呢?” 他不由一愣,一副仿佛不知道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模样。见到他这样的神态,我便已经大略知晓,我之前讲的话,都是一句不错的。 我呼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到秦国,是为了找你的弟弟,那要不要我帮忙啊?” 他苦笑一声:“依儿,我到秦国来,真的只是为了你。” “好,那我就相信你好了,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着这句话,我的脸上却是有着一抹显然不相信的神情。他也是看出了我心里所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到秦国来,却真的是想带你走!” 我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依儿,难道你在秦国,真的过得开心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的灵魂都看透,我却仍是皱眉看他:“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轻叹一声,说:“你身为秦国的皇后,在你的心里,真的开心么?就算你拥有着全秦国所有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殊荣,可是没有着身为一个正常女子所有着的温暖与幸福,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希望着的么?”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抵触,于是声音僵硬地答道:“这不关你的事!”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依儿,你要知道,你的所有伤悲,我都决不允许它在世间出现!我希望见到的,只是你我初遇之时,你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靥!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是永远不能让你感到心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样子的他,真的让我好不适应。以往我看到的他,都是那般的温文尔雅,可是如今,他却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话里所说那样,是因为太过关心我,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 我不由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朝他望去,说:“对于你的关心,我真的觉得很感动,我也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眉微微一扬,唇边一抹奇异的笑意:“你说我和你,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难道不是么?之前我便已经说了,我们是朋友啊!” 他唇边的笑意更加的奇怪:“不错,我和你,确实只是朋友,所以对于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根本一点都不会去关心,对不对?” “怎么可能,对于朋友的一切,我若是不关心,那我怎么还能算是你的朋友?” 其实我说出这番话来,我自己也知道这不是我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只因为我知道,若我说出我真正的想法之后,我和他,想要保持现在的这种关系,便是完全不可能了。 毕竟古往今来,因为我们这样而翻脸的人,并不少。 所以,我只能对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在装傻充愣,只希望着能够减轻我们之间的这种尴尬。 他听得我这句话,双目一凝,朝我望来,眼神极为奇怪。我心里一颤,知道我的小算盘被他看透了,于是索性也不再闪躲他的视线,只是满不在乎地迎了上去。 他望着我微微笑了声,说:“依儿,你为何要逃避着我的问题?” 我干笑了一声:“我并不知道你有向我提问题,又何来的回避之说?” “依儿……”他叹气:“难道你真的有那般的喜欢南宫墨羽?纵使他将你打入冷宫,你也仍然爱着他?” 对于他知道的这些事情,我也没有感到太过吃惊,他毕竟是楚国的太子,再怎样也会有着自己的情报网,所以知道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用感到奇怪。 我笑了笑,说:“你说错了,并不是他将我打入冷宫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在昏迷中,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上官鸣轩眉一挑,“假如不是他将凤印给花锦簇,后面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我呼了口气:“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所以你这样说,根本就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不能将所有的错,都全部堆在他的身上!” 上官鸣轩笑了声:“你果然,到了现在,仍是会替他辩驳。不错,在你的心里,这一切都不能算是他的错,只因无论他现在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是不会怪他!” “谁说的!你为什么一直要说他的不好?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我就会真的认为他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从而只认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我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不由腾起一丛怒火。我从来没有想到,上官鸣轩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来诋毁南宫墨羽。 他听得我的话,不由一愣,看到我脸上的怒火时,神情更是一怔,似乎也在疑惑自己说出的话来。 但他旋即又冷静了下来,说:“依儿,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这种意思!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跟着南宫墨羽,真的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他有着那般多的嫔妃,无论他怎么想保护你,你也是会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这一点,你知道么?” 我朝他一笑:“那么你呢?你将来也会成为楚国的皇帝,难道在你的后宫之中,只会有着你爱的那个人么?” 他却是坚定地答着:“那是自然!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永不会令我所爱的女子受一点点伤!” “是么?” 我不由失笑:“那么假若你的皇位未稳,而她们对你的皇位巩固又有着帮助,你难道能不理她们吗?” 听见我这么问,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踌躇了一下,轻叹了一声,说:“依儿,你的这句话,这个世上当真极少有人能够答得出来。” “不是没人能答得出来,而是没人有胆量去想,是不是?”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微微的冷笑,又抬头问他,说:“可是南宫墨羽却能对我直言回答,并且他也真的全部做到了!在他发现自己对我的心意之后,他便再没碰过任何一个妃嫔,我想,他做到这样一个份上,你是没有资格对他进行评头论足的吧?” 他的双眸沉了沉:“依儿,你还是宁愿这般地维护着他!” 我笑了笑:“我不是维护,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了,我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若是你想要我帮你找上官鸣庭,我倒是非常乐意奉陪!” “依儿,你为何要对我说这般的话?”他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 我眉一扬:“我已经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快点跟我讲吧。” 他听得我的话,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定定望着我,说:“依儿,你跟我走吧!” 我心下一惊,诧异说道:“你说什么?” “依儿,我要带你走!” 他的脸色,忽然坚决得可怕:“既然他一点都不怜惜你,既然他将你打入冷宫,我自然是不能看你在这里受苦!所以我要带你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任何委屈!” “鸣轩,你疯了么?” 我禁不住大叫起来,望着眼前仿佛恍若癫狂的上官鸣轩,只感到分外的陌生。 他的眼直直望着我:“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么?” 我也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我宁愿永远呆在冷宫里,我也不愿和你走!” “为什么?”他的眼里,掠过一道沉痛之色,“依儿,为什么你这么傻,他对你那样,你还愿意留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我的火气不由腾了起来,说:“我早说了,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所以,你就不要寄任何希望在我身上了,知道么!这样一来,对你对我都好!你身为楚国太子,喜欢你的女子肯定不少,你又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好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离开吧,不然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原来……原来你竟然这般的爱他啊……” 他眼中燃烧的烈焰渐渐地黯淡下去,一抹沉沉的哀痛浮上他的眼中,仿佛我的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对他,我却也只能采取对待筱枫依然那样的方法。不然,令得他们越陷越深,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了。 他一直在低着头喃喃自语,我也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直至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我才对他点头说道:“不错,我的确只喜欢南宫墨羽,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继续这种感情了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说出这些话来,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看到他更加痛楚的神色,我心里的愧疚也越发的深。 他低低苦笑了一声,说:“是,我知道这是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情,可是……可是我还是奢求着出现另一种结果。好,既然你说我不要继续这种感情了,那我便听你的。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对我说道:“只不过,若他醒来之后,再对你有任何不利的举措,我可是绝对饶不了他!” 他说这话的语气尤其认真,纵然是我,此时也是忍不住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说:“你不能这样!我和南宫墨羽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又怎能不管!” 他的声音,仍然有着些微的癫狂:“依儿,对于你受的苦,我又怎能视而不见?所以以后,若是南宫墨羽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我一定要替你出这一口气!”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要是说不感动,肯定不是真的,但是想起他说的话,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莫名的反感。 我冷哼一声:“我早已说了,这是我和南宫墨羽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和他再怎样不幸福,就算他再怎样的辜负我,也是与你无关,不是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我管这些事情,但我真的是很反感很抗拒,你知道么?” 他的神情不由愣住,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下来,我知道我的话必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于是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一些,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依儿,我又怎会怪你……” 他也是低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依儿,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没事……” 他这般轻易就对我道歉,我心里也觉得分外的过意不去,于是也赶紧说道:“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找到上官鸣庭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听见我提起上官鸣庭,上官鸣轩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去。想起之前上官鸣庭对我说的话,我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着极深的感情,于是便对他说道:“你也不用伤心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我的话,他不由一笑:“依儿,他对你那么大冒犯,你却仍是在替他担心,你为何要这么善良?” 我对他笑笑,说:“毕竟他是你的弟弟,我相信你会帮我教训他的,不是么?” 他也展颜一笑,说:“好,等我找到了鸣庭,我必是会替你好好的出一口气!” 说完这话,他的笑又沉了下来,望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舍:“依儿,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会好好保重的,你慢走!” 我也对他点了点头,他便朝我笑了笑,便转头离去。箫声仍然在蝉翼宫中回响,可是他的身影,却早已经随着他施展轻功,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只感到心里忽然也轻松了下来。只要他能放下,那便什么都好了,毕竟我也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不想让所有爱着我的人伤心。 可是,等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我却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刚才我说到上官鸣庭的时候,好像上官鸣轩的表情有些不正常,而在我的印象中,上官鸣轩应该极关心上官鸣庭才对,又为什么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种表现? 并且更不对劲的,还是上官鸣庭之前对我做的事情! 照理说,只有上官鸣轩对他好,他应当也极为敬重上官鸣轩才是,但他却宁愿毁掉我,也不愿让上官鸣轩得到我,又是为何什么? 莫非,在楚国皇室中,有着我们外人不能明了的惊天秘密? 不过,就算有的话,也跟我无关吧? 我舒了口气,索性也不再去想,就走回蝉翼宫,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些天陈霓云一直在干着诬陷花锦簇的事情,在一片风平浪静下,有着无数的暗流汹涌,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却再无他人知晓。 第二天,陈霓云就带来了能够置花锦簇彻底于死地的“证据”,即“证明”花锦簇与冷傲枫“私通”的一封情信。 我不知道陈霓云哪来的厉害功夫,有着能够将花锦簇和冷傲枫的字迹学得那般像的人,并且还能查探出冷傲枫的真实身份。 原来那个冷傲枫,竟然是全天下最有名的低下商业帝国的首领! 他是传闻中最神秘的人,几乎全天下所有的大型商铺,都或多或少与他有着几分关系。便纵是各种商业世家,也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因他一句话倾家荡产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更要命的是,他的个人资产,也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曾经有人猜测,便连楚国和秦国,还有另外一个临国的国库加起来,也是及不过冷傲枫资产的三分之一。 本来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遭到三国君主的觊觎,但是三国却无人敢去招惹冷傲枫,只因在他的手下,也有着无数的能人异士,况且他的财产惊人,若他起了反心,便必定会令天下大乱,所以三国君主,都不敢对他有着什么压迫。 可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这般年轻! 尤其还想起他在跟林潮合作,要将南宫墨羽的江山推翻,那么在与他的斗争中,秦国又有着几分的胜算? 我心里不由也紧张起来,记起我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南宫墨羽,所以现在只希望着他快点醒来,让我能够将这个消息快点告诉他,让他对冷傲枫警惕起来。 将陈霓云再度将计划实施出来之后,我便将这件事情全部交给陈霓云来打理,毕竟我的那点小聪明,相对于陈霓云这种自小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小儿科,所以还不如彻底放手的好。 这样想着我就放心下来了,虽然对冷傲枫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着只要南宫墨羽醒来之后,事情应该就好办了许多。 瞧着天色已经晚了,于是我便朝房里走去,正打算洗个澡再去睡觉。 可是我刚刚才走近我的房里,就只听见从远方传来一阵喧嚣声,将我的全部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我不由朝殿外走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事情,却只看见在那阵声音传来的方向,火光明亮,照耀得半边的天空就红了,明显可见,在那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双眉一皱,正要去叫皓雪时,却在这时,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慌忙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而在匕首的尾端,是一只指节苍白的手,却显得分外的有力,明显只要我一个不注意,脖子便会被这把锋利的匕首所割断!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就知道我是被人劫持了,但正当我想回头去将那个人看得更加仔细时,却只听见耳中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这个声音是那般的毫无感情,我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说笑,虽然不想屈服在他的威胁下,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只好选择和他合作了。 我只好自叹倒霉,对他说道:“你是谁?” 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别管!你快带我进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不由一震! 天,这样熟悉的话,以前我在小说和电视里面看多很多遍了! 这个人,原来是刺客! 我心里快如电转,假如他是刺客,那他是来刺杀谁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抓他,都没有抓到手? 瞧见我还在磨蹭中,那人不耐烦叫道:“你究竟决定好了没有,倘若你不与我合作,那便真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好了,我就带你进去,你在这里,绝对会没事的!” “不行!我不能这般简单就相信你的话!” 他说完这句话,又不知进行了一番什么动作,接着,一颗圆圆的东西,便由他另外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东西,又只听他的声音响起:“将它吃下去!” 将它吃下去? 我又细细将这个东西看了一眼,这个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毒药? 我咬了咬牙,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吃?” “这是穿肠散,吃下之后,人不会立即死去!但若没有解药,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冰凉冰凉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听得莫名心悸。我心里一咯噔,果然是毒药,那我要不要吃? 这时,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冷笑,在我的耳边响起:“你不想吃?你可别忘了,你吃了这毒药,可以暂时不要死,但若你不吃,你便会立即死去!这两种方式,你选择哪种?” 被他这么一威胁,想起脖子上面的匕首,我牙一咬,心一横,说:“好,我吃了!” 说完这话,我便接过他手中的那颗毒药,往嘴里塞去。 我本来还期望着将这颗毒药先藏在嘴巴里,等到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吐出来,可是没想到那颗毒药一进嘴里,竟然就立即化成了水,顺着我的喉咙流了下去,我想拦也拦不住。 我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慌忙想低头将这颗药吐出来,但这时,身后那个刺客却一把将我的脖子掐住,冷笑道:“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穿肠散入口即化,并且瞬间侵入经脉,纵使你是天神再世,也是无计可施了!” 我不由怒火中烧,对他怒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 他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些微的笑意:“只要你替我掩护好,不要让侍卫搜到我的存在就行了!并且,你可还要帮我一个忙,不然,你可是活不久的。” 我冷笑一声:“是么?你可别忘了,虽然我现在在冷宫,但我还是可以叫人来为我配解药的,你以为你能逼得了我么?” “那你尽管可以试试!”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轻嘲明显:“你尽管去问问,这个宫里有哪个太医听过穿肠散这个名字?如果你真的这般不要命,那你就尽管去告密好了,不过若你真的死于非命,可别怪我!” 我的心里一凛,他说到这个地步上面了,难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假如要我就这样认输,我也是不肯,于是我没好气地说:“好啊,那我明天就去问问,你最好在明天之前离开这里,否则只要太医们替我解毒了,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是么?”他仍是轻笑,“那你就去问好了,我绝不拦着你!并且就算你抓住了我,也别以为我的身上带着现成的解药!我不如告诉你好了,我的身上带着好几种药,假若用恰当的比例,也是可以配制出穿肠散的解药!只不过问题却是,这个比例如何,世间除了我,便再无一人能知晓了!” 听到这话,我更是银牙都要咬碎,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诡计多端,句句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并且还将我的弱点掐得那么准? 我只好忍气吞声,说道:“那么,除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皇宫里,你还要我帮个什么忙?” “帮个什么忙么……” 他的声音里,依然含着似那般的轻嘲,不过仿佛没有之前那般清朗,反而显得无力得很。 并且,他原先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除此之外,我还忽然听到一阵闷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了么? 我心里疑惑,也不管后果怎样,就立即回头朝后面看去。这次与先前不一样,我回过头去,根本就没人来抵挡我。 终于看到了在我身后发生的事情了,可是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只见在我的身后,正躺着一个男子。在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夜行人穿的夜行衣,将他的身形包得紧紧的,衣下是英挺中稍显柔弱的身躯,却仍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可是他的衣服上面,却隐隐透着重重血迹。他的头发很凌乱,将他的相貌全数遮住,看不出他的模样,只能看到在他的头发上面,也是沾着他流出的血液,使得他的头发,也被血液揉成一团团辨不出模样的物事。 而他此时正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因为伤重而昏迷过去。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趁他昏迷,一刀把他咔嚓了? 我心里咕哝着这个念头,却是不敢伸手去办。只因他刚才威胁我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响彻,如果那个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那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我对他的话也不是太过相信,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暂时将他藏起来,明天再去找太医问个清楚。要是太医都能解我的这个毒,那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如果连太医都没听过这个毒性,那我就好好地保护着他好了。 主意打定,我就慌忙走上前去,要趁现在没人来蝉翼宫,将他扶起来拖到我的房间里去。 假若被人看出我敢窝藏刺客,给花锦簇抓住小辫子,料想我和陈霓云的计策,就会完全失效了。 我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赶紧俯身去扶他,他身上流的血,比我肉眼看起来还要多。 我一手摸过去,沾了一手的血,让我不由吓了一跳。 我赶紧稳住心神,拉着他的肩膀要将他提起来,却在这时,突然想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于是我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将他的头发掠起来,却在看到他相貌的那刻,差点要惊叫了出来! 天,这个刺客,怎么会是他! 原来这个这般威胁我的刺客,竟然是我见过的一个人! 他便是那次我和筱枫依然救了上官鸣庭之后,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我的那个少年。 我真的想象不到,那时那个我看着如翠竹般卓尔不群,并且似天神般的俊逸非凡的少年,竟然会是进宫来行刺皇帝的刺客! 那他究竟是谁?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我?他和以前的林若依,又有着怎样的纠葛? 可是假如他也是林若依以前认识的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威胁我,照理说不管如何,林若依都会帮他的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听见远处的喧嚣声渐渐的小了,也不敢再耽搁,便将这个少年扶着向我的房间走去。 在我的房间里,有着一扇极大的屏风,我将他往屏风后面一放,便懒得去管他了。 现在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等到我确认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之后再对他客气好了,免得浪费我的感情。 虽然这个人身上全部是伤,但现在黑灯瞎火的,我自然不可能跑到御药房去给他敷药,并且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我正要去洗澡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我心里一惊,慌忙将那个少年拖着往床底下一塞,然后才神情自若地向门外走去。 不出我所料,这次来的果然是侍卫。我刚刚走出门去时,他们便慌忙向我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我朝他们一挥手,说:“什么事?” 领头一人赶紧答道:“回娘娘,方才宫中进入一个刺客要行刺皇上,臣等现在正在搜查那个刺客的下落!” 果然,那个少年正是进宫来行刺南宫墨羽的,我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少年在那里,但是我又怎么会乖乖地交出来? 还是我的命重要啊! 但是……南宫墨羽究竟有没有事? 我慌忙问道:“皇上怎么样?那个刺客有没有伤到皇上?” 那人答道:“娘娘不必担心,那刺客并没有伤到皇上!只是,娘娘还要小心一点才是,微臣害怕刺客会对娘娘有所不利!” 你不要担心了,因为那个刺客,现在已经对我不利了! 我心里有苦说不出,又看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说道:“对了,不如你们进蝉翼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刺客究竟在不在这里,如何?” 那人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娘娘请放心,刺客若是在蝉翼宫,娘娘现在肯定早便发现了,哪还用得着臣等来搜查!微臣告退,请娘娘好生休息!” “嗯,你们退下吧!” 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么说,明显是生怕我对他们有所责罚。可是谁知道我的心里,真的是矛盾得很,既希望着他们发现那个少年的存在,又害怕他们找到了他,那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他们告退之后,我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些,生怕还有人在背后观察我,于是没有立即去看那个少年,而是径自去打水洗澡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之后,只感到这里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我心里暗叫小心,轻轻走向床边,正要蹲下去看看那少年是不是已经醒了,肩上却被搭了一只手。 我吓得差点要跳了起来,可是想起了可能是谁,便马上又冷静了下来,说:“谁?” “你为何还要问我是谁?在你的心里,恐怕早已经知道了是谁吧?” 身后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似乎已经比之前中气足了很多。 难道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我赶紧回过头去,却只见那个少年正坐在地上,一副看起来仍然虚弱的模样,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暗自舒了口气,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先将手抚向我的脖子,然后才说:“你是不是想将我丢在一边,然后才看看是否有必要将我的伤医好?” 他的手虽然轻飘飘地放在我的脖子上,可是我却能隐约感到其中所隐含着的杀机。似乎只要他的手微微一动,我脖子上的动脉,便会彻底被他扭断。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只好朝他干笑一声,说:“我哪里会这样做?刚才将你丢在床底下,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侍卫的追查而已,我并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行为啊!” “好,那我就相信你。” 他直直地看着我,半晌之后,唇边才现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看到他的这抹笑,我只感到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仿佛我在哪里看过这抹笑,却明明不是我那时和筱枫依然一起看到的情景。 难道我在那时之外,还曾见过他么? 也许是我怔怔望着他的神情泄露了我心里的想法,他唇边的笑意转瞬消失,又恢复了那般的冰冷。 然后他淡淡对我说道:“你最好替我找些好的金疮药来,否则若是我的伤口恶化,你也活不长久。” 我心里怒骂谁才信你,却又不敢不信,只好无奈说道:“可是就算我真的想救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我可没有金疮药,现在外面这么黑,我怎么还能去御药房?并且更重要的是,假如我现在黑灯瞎火地去御药房取药,肯定会招致太医的怀疑!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是么?” 他的双眉微微一挑,又是一个熟悉的动作,让我看得一怔。他唇边含着抹冷冷的笑,将我的下巴勾起,淡淡说道:“我可是先跟你说了,若你敢做对我不起的事情,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话虽然语气淡淡,却仿佛含着一抹莫名的威胁,让我听得全身的寒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 我不敢怠慢,赶紧向他保证:“你放心好啦,我明天马上去给你找药,行不行?”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你该不会是明天要到御药房,问问你究竟有没有中穿肠散吧?” “我……”被他这么一问,我差点要惊得吐血,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我慌忙信誓旦旦地说:“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好了,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不过要是你被视为逮到了,可不关我的事了!” 听得我这话,他的眼神一凝,望着我,眼里有丝饶有兴趣的神色。我被他望得火大,禁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干吗这样望着我?” 他收回视线,微微一笑,说:“许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似乎对于我的行事方法,你倒还是学到了几分,不然怎的有胆子来威胁我?” 我被他这话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哆嗦着说:“你……你说什么?我和你认识吗?” “岂止认识,我和你,可以说是大有渊源才对!” 他说出这句话后,便翻身朝床上躺去,边躺边说:“好了,既然你明天打算去御药房问你自己是否中了毒,那就顺带给我带些金疮药来!并且你也别忘了,失血过多的人要想快些好,是非得要多喝补药才行!所以这个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我怔怔地站着,一副完全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的模样,只因他的话,已经彻底将我惊住了。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转头去指着他大骂:“你休想!还要我伺候你,煮补药给你喝,你做梦吧!” 他勾起一抹浅笑望着我,说:“似乎你忘记穿肠散了吧?” “切,谁怕你!” 我不屑地看着他:“大不了我不管你,和你死作一堆好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让我来侍奉你!” 他定定地望了我一会,然后才一笑:“好,你的性格果然还是一点没变!不过以后的事情,就随便你自己来处置好了,现在我可是要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不理我,直接闭上眼睛,像是马上要睡过去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我这才想起,他睡在我的床上!那我要怎么办? 我立马朝床上扑去,一边扑一边叫道:“喂,你给我下来!还不下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睁开眼来,望着我,笑道:“何必要这般火大?假如你觉得自己没地方睡,那你就上来跟我一起睡啊,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不都是一起解决了么?” 我一把将他拉住,喝道:“你这个大流氓。快给我滚下去,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是么?”他的唇边又泛起那种让我火大的笑容,“可是你不这样又能如何呢,难道你想睡地上?” “我当然不会睡地上,因为睡地上的是你!” 我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就要去将正好整以暇躺着的他揪下床去。但是我才刚刚爬到他的身边,就被他伸手一拉,我毫无悬念地倒在了他的身侧。 他用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身子,居高临下望着我,笑道:“莫非你忘了么,在床上和一个男人嬉闹时,可是很危险的!” 这句话让我的火气陡然腾起,我伸出手去,重重将他一推,大叫:“你这个色狼,给我滚开!” 我这句话话音刚落,便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压着的惨呼。我心中惊疑不定,赶紧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看见他倒在一旁,右手捂着刚才被我推的那个地方。 在他的脸上满是痛楚之色,又有着鲜血自那处涌出来,显然是被我刚才一推扯动了伤口。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当然没有同情,只是冷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谁叫你对我这么不尊重,所以这也是你自找的!” 听到我这话,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啼笑皆非的神色来,虽仍是有着痛楚,他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来,只是望着我,脸色有些奇怪:“你差点要谋杀亲夫了!” “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我就把你杀了!” 没想到他伤成这样还敢调戏我,到底将我看成是什么人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他听到我这句话,却只是叹了口气,说:“假若你真这般做,那么你便真的要当寡妇了。” 他说得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我没好气地说:“怎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能杀死南宫墨羽么?” 他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声音僵硬地说:“我说的不是南宫墨羽!” “既然你说的不是他的话,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成为寡妇?毕竟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秦国的皇后,难道我还跟你这个刺客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我这样一点都不客气的话语,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双眸一沉,说:“林若依,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若不是南宫墨羽……不对,纵然你已经是南宫墨羽的皇后,你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 我被他这番话说得相当无语,禁不住冷哼一声:“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又哪来的和你有着什么交往?好了,你不要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就算是以前我和你有着什么纠葛,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废话了吧!”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是上天注定的,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逃避开命运的安排!” 他的脸色又是变了几变,明显是在因为我的话而惹动了心里的无尽波动。 哼,以为将所谓的命运搬出来,我就会怕你了? 本姑娘告诉你,我对于你的这套“命运论”,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朝他哼了声,说:“你就自己胡言乱语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不对,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床,你给我滚下去!”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原先那种神色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又是那种戏谑的神情:“既然你我本是夫妻,又为何要这般生疏?” 我一瞪他:“好了,你就自我陶醉吧!既然你躺在我床上不愿意走的话,那我走行了吧?你就在这里慢慢躺着吧,最好失血过多,我懒得理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可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我离去的脚步瞬间停止。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轻嘲:“好,你尽管走便是!只不过本来是属于我的人,却突然被别人给抢去了,无论如何,那个抢我东西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听了这句话,我的脚步一顿,赶紧回头望去:“你说什么?你要对南宫墨羽做什么?” “看来,你真的很紧张他呢,连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都在意成这样!” 他望着我,唇边有着一抹嘲讽似的笑意,眼里却闪耀着一种极为奇怪的神色:“你放心,我来刺杀南宫墨羽,决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你不必对这件事情心怀愧疚,我还没有到因为一个女人,而与他人大动干戈的地步!” 我望了他一眼,他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似乎说明他的心里真的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想的,他之所以刺杀南宫墨羽,是有着别的原因。 于是我也不再啰嗦,说:“那好,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不过我也要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去南宫墨羽,否则你死了,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听了我这话,他痞痞一笑,说:“你这般说,是在关心我么?” 我简直要绝倒了,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不奉陪了,你好好躺着吧!” 说完,我就再不理他,转头就走。管他还要跟我说些什么呢,反正认识他的是林若依又不是我,我干嘛要浪费感情在他身上。 不过,就算这样想,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给我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似乎我明明见过他,却又一点都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去想了吧。我甩甩头,走入另一间房里,直接裹着被子睡着了。 真是流年不利,连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可以! 第二天我愤愤地起床了,刚刚洗漱完,打算去看下那个霸占我床的少年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才刚刚出房门,就看到叶离秋正朝我这边走来。 他刚刚看到我,就不由疑惑问道:“不知娘娘为何换了就寝的房间?” 听他这么问,我立马想起了那个少年,慌忙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在这边睡觉,比那边空气清新点,所以就到这里来了,呵呵!” 对于我的紧张,叶离秋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问道:“娘娘,昨天晚上有刺客来到皇宫里面,那个刺客没有对娘娘有丝毫冒犯吧?” 我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假如我遇到了那个刺客,我现在怎么可能好好地站着?” “说来也是,都怪我太紧张了。” 他松了口气,我这时却记起一件事来。 之前他只是用内力去查探南宫墨羽的经脉,便能知道他是中了毒,而现在,为了验证一下我是否中了毒,眼前的叶离秋不正是最佳人选吗? 于是我赶紧冲到他面前,说:“对了,我的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不如你用内力帮我查探一下吧!” “好,娘娘请将手伸出来!” 他倒也没怀疑,直接就对我说出这句话。我将手向他伸出去,他将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上,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脸色尚自平静,可是随着他将内力的输入逐步增多,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而我身体里面原本应该与他内力想抵触的那股内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他的内力在我身体里面左冲右撞,一点抵御也没遇上。 看到他脸色的剧变,我心里也感到不安起来,慌忙问道:“怎么了?” 他望了望我,将手自我的手腕上移开,强笑了一声,说:“没事!娘娘的身子十分健康,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无论怎么看他,我都觉得他说的话不尽不实? 他这下却不闪躲我的视线,只是望着我,一副无限诚恳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娘娘的身子有些虚,所以我觉得,娘娘应该吩咐御药房煎些药来喝,这样才能让身子里的虚气有所减少。” 他说的都是真话?可是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在瞒着我似的? 我紧紧地盯着他,他似乎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眼睑微微垂了下去。 他的这种态度,让我脑中立即神光一闪! 我仍然紧紧盯着他,说:“你对我这些,并不是因为我的身子一点事都没有,而是因为我身体的问题太重了,是么?” 他抬起头来看我,说道:“娘娘不要妄自猜测,实在没有那回事——” “你不要说了,我都全部知道!” 我截住他的话:“假如我真的没事的话,那么以前存在我身体里面的内力怎么会没有了呢?所以,肯定是我的身子遭到了什么不测!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因为我中了什么毒?你不要骗我,直接跟我说就是!” 他也望着我,双唇讷讷了几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你说得不错,你是中了毒。” 虽然是预料中的回答,但我仍是有点心存侥幸,赶紧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毒?” 他又是叹气:“那种毒,我闻所未闻,似乎比皇上的还要凶险十分……并且,它的毒性似乎是集中在胃肠等处,有点像人间至毒断肠散,却又比断肠散的毒性还要厉害,我也不知道是哪种毒……” 随着他的话,我的脸色也不由变了。 叶离秋从未见过的毒,又是与断肠散的毒性很相似,看来那个少年真的没有骗我,我吃的那颗药丸,真的是他研制出来的穿肠散! 看见我的脸白得异样,叶离秋慌忙说道:“娘娘不用担心,无论是什么毒,我总坚信会有着解药的!” 听见他的话,我心里不由苦笑,那是那个少年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别人又哪里来配的解药? 但是为了不让叶离秋担心,我也只好强颜欢笑:“我知道了,那便麻烦你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有着一抹无法淡去的苦楚,却也是如我一般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我必定会和太医们一同配出解药来的,所以这件事情,娘娘也不必时刻记挂心上!” “好,那就麻烦你了!” 我对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记起那个少年威胁的话语,虽然心里老大不情愿,但为了保命,我还是只好将那些我不想说的话对叶离秋说出来。 “对了,我想去御药房拿点药,可以么?” 叶离秋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还是要避开花贵妃的耳目才好,不然又会节外生枝了!” “那是当然!” 我也点头,忽然想起陈霓云和我制定的那个计划,假如真的实施了,那我现在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不由格外希望着那个计划赶紧实施的好。 “既然这样,那娘娘便和我一道去吧!” 叶离秋朝我说完这句话,便当先向外面走去。我想起他一大早就来到蝉翼宫,肯定是有着什么事情,于是慌忙问道:“对了,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不是皇上的毒有解了?” 叶离秋摇了摇头,说:“皇上的解药还在研究中,不知道该以何种比例才能配出解药来。不过娘娘放心,我相信这一日必定不会久远。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向娘娘说一件事情。” 我心里疑惑涌起,问道:“什么事?” 叶离秋答道:“我这些天来,一直觉得陈贵妃形迹可疑,还希望娘娘对她多加小心才是!” 我当然知道陈霓云形迹可疑的原因,但是为了以后的计划,我自然不会揭露,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我会小心的,谢谢你了!”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一直朝前走去,好在现在时候还早,所以也没有遇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人物。 我们来到御药房后,我还没有跟叶离秋说,便径直向里面走去。 里面的太医们看到我,都慌忙行礼。我顾不上说什么,就朝其中一个太医问道:“你给我拿点补血和止血的药来!” 那个太医慌忙问道:“娘娘有何处不舒服么?” 我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快去办吧!” “是!” 那个太医不敢怠慢,慌忙去给我取药。我正松口气时,却只看见叶离秋也走到了我的身旁,转头来看我,眼里有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看到他这种眼神,我慌忙反应过来! 天,我差点忘记了叶离秋也在这里!他可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要是被他从我的这些行为中看出什么端倪,那么那个刺客,岂不是会被他发现? 那么,他是会选择将那个刺客处死,还是配合着我将我的毒解掉? 我心里快如电闪,也望着他,神色中颇有几分紧张。好在他只是望了我一眼,便将视线移离开去,也没有问我什么问题。 看到他这样,我才放松下去。就算他已经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可是看他的态度,也是明显不想对这件事多加以探究。既然这样,我当然也用不着去自寻烦恼。 将药拿来之后,我便赶紧拿着它们向蝉翼宫走去。叶离秋也在御药房门前跟我道别,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我才放下心来,于是便朝蝉翼宫走去。 现在我可是一点也不敢得罪那个少年了,听他说的那些话,活脱脱是精神病人的征兆,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头脑发热不将解药给我。 当我回到蝉翼宫之后,却不在那个房间里面看见那个少年。 我心里一惊,我身上还中着他下的毒,要是他不告而别了,那我岂不是只有乖乖等死一条路可走? 我无计可施,只好先暂时回到我昨天晚上睡的那个房里,可是刚刚才进门,便只感到自己的嘴被一只手捂住。 那只手的主人拖着我向床上走去,我眼睛的余光正好可以看见他,正是那个少年! 他将我拖向床边,然后将我双肩一揽,我便和他一道倒在了床上,他再将被子一扯,我和他便完全躺在了被子里面。 到了这时,他才将他的手拿开,我愤愤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朝我笑了笑,说:“我也是没办法,毕竟我可不想让人给抓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在这里,别的人根本不知道——” 刚说到这里,我便止住了我说着的话,心里的惊骇不能掩饰,指着他,说:“你……你是说,有人在监视着蝉翼宫?” 他冷哼了一声:“这倒不是,只不过那个人,是你带来的而已。” “我带来的?”我也忍不住想骂人了,“我哪里带了什么人来?你给我下了那个什么穿肠散,我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难道我不想活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话也说不下去了,直直地看着他,结结巴巴说:“不会吧,你是说有人跟踪我?” 他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这样的。” 我皱了皱眉:“可那是谁呢,难道是叶离秋?” 听到叶离秋的名字,他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才说:“我不管是谁,反正要是我在蝉翼宫的事情败露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看样子,他似乎对叶离秋颇有几分忌惮,难道叶离秋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这般顾忌么? 瞧见我在看他,他皱了皱眉,说:“你快点给我将叶离秋打发走!要是让他看到我,你也活不长!” “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朝他说了句,正要下床去时,又转头朝他问道:“对了,我的解药,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急个什么,到了应当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了!” 他只是懒懒望了我一眼,便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一边喃喃说道:“没想到人受了伤,竟然这般渴睡,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看到他完全不理我的模样,我满肚子火无处发,只好将那些药往他身上一放,怒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地挺尸吧,预祝你一睡不醒!” 他却哈哈大笑:“你这般诅咒你的夫君大人,小心天打雷劈啊!” 我气得牙咬咬,索性不再看他,直接就朝房间外面走去。 走出去之后,连叶离秋的影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他是用了怎样的方法避过我的眼睛。但是为了不让那个少年再次找我茬,我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在外面溜达了好一会,才又重新走回了房间。 刚刚回到房间,便只见那少年正坐在我的床沿,看着我进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怎么,任务完成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根本没看到叶离秋!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着来耍我的吧?” “是啊,我就是说来玩的,不过——”他朝我坏坏一笑,“难道你不认为,我这样的做法,有助于增强我们夫妻间的情趣么?” “去你个头的情趣!” 我还真是火大了,朝他叫道:“我警告你,要是你还敢调戏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 他听了我这番威胁,不但不害怕,反倒还一直不停地笑了起来,让我看得心里更是火大无比。 他笑了半晌,这才停了下来,对我说道:“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呢,跟以前一样,像个小辣椒!” 就算对他有多反感,现在听到他的话,我的好奇心也是被勾了起来,不由问道:“说真的,我以前跟你有过什么接触啊?是在我进宫之前的事情吗?” 他望着我,眼中有着一抹罕见认真的神色,点头说道:“不错!在你成为皇后之前,我便和你认识了!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人,是南宫墨羽将你抢走的!”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怎么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的存在?”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 他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之后,唇边却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真后悔在那时错信传言!要是我在那时便碰了你,你和南宫墨羽,又岂有此时的光景?” 他这话说得我很不爽,好像我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他来对我做什么,倒是他对我的恩赐一样。 所以我当然也不会对他客气:“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我都完全没有印象!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告辞了,希望以后没有别的事情,你不要来烦我!” “多日未见,你的性子,倒是烈了许多,莫非是南宫墨羽纵容来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双眼中充满着玩味的光芒。我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就走,也懒得再跟他说上一个字。 可是就算背对着他,我似乎也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我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虽然对他之前和我的纠葛感到分外的好奇,却也知道我不应该去探寻,只因以前的那些过往,都是属于林若依所有,而以后的日子里,却是应当过我沐依依该有的生活。 这样想着,我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现在希望着的事情,便是那个少年的伤快点好,让他和我都能得到解放。 就这样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好在那个少年没有再来惹我,我当然也不会去找他,那些药材估计他也只能自己煎着给自己喝,反正不要我去跟他有所接触,对我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叶离秋却忽然到了蝉翼宫,与他一起来的,还有筱枫依然。 在他们两个的脸上,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喜色,他们两个本来都是极会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可是此刻任何人看到他们,都能知晓在他们的心中,必是有着什么令他们感到分外高兴的事情。 能令得他们两个都这么激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的心里,仿佛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轮廓,不由也涌起一阵激动来,慌忙朝他们走去,笑道:“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 “是啊!” 筱枫依然也是笑着说道:“依依,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啊!皇上身上的那种毒药,解药的配方已经研究出来了!” 我心里也是涌起一阵浓浓的喜悦,转头去望叶离秋,说道:“那现在是不是要我过去?” 关于我是真命天女的事情,叶离秋明显没有告诉筱枫依然,所以他立刻接过我的说道:“娘娘不必前往,因为虽然药方出来了,可是药却还没有配好!据微臣所知,大概还需要两天时间。” “哦,我知道了。” 虽然药还没有配出来,但只要有了药方,他就应该没事了吧? 我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之前被那个少年压迫的窝囊气也发泄了不少,于是便对他们说道:“对了,既然皇上没事了,那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筱枫依然刚要说什么时,叶离秋已经笑着说道:“不必了,因为我和筱枫大人,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听得叶离秋这般说,筱枫依然脸上出现一抹无奈,却也只能点头。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事情?” 筱枫依然答道:“就是关于之前那个刺客的事情。我和叶大人查探了很久,也是没有查到那个刺客的任何情况。但是照理说,那时那个刺客遭到几位大内高手的合力攻击,应该是身受重伤,无力离开皇宫才是,但整个皇宫里面,却不见他的踪影,真是一件极为奇怪之事!” 我不由在心里大叫惭愧,那个刺客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他就在我的蝉翼宫好好呆着呢。不过却也不能对他们讲,真是一件矛盾十分的事情。 叶离秋接着说道:“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刺客的所在,可是在皇宫里,却有另外一个人也随之失踪了。” 他们两个说的事情越来越玄虚了,弄得就跟小说一样曲折,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只有配合地问道:“那个人跟刺客有什么关系么?” “我们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推测来讲,应该是这样。” 筱枫依然说完这句话,皱了皱眉,又接着讲道:“在刺客脱逃后,叶大人便慌忙赶到皇宫中,清点了一下牺牲的侍卫,却发现一位五品侍卫消失不见。平时那人颇受皇上重视,但这时却神秘失踪,所以我和叶大人,都感到此事大为不妙!” 叶离秋也点了点头:“不错!所以在事后,我便命人去查了那个侍卫的底细,却发现他的父母亲族,早便被人在半年前,秘密迁徙到了临国。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便断定,那个侍卫肯定跟那个刺客有关系!” 说不定不仅仅是有关系那么简单吧?依我看来,那个侍卫,肯定就是现在躲在蝉翼宫里的那个少年。 这种想法让我不由吓了一跳,要是那个侍卫真是刺客,那么南宫墨羽岂不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危险之中? 料想这次那个侍卫动手,应该是看到南宫墨羽昏迷不醒,并且身边又没高手陪着的原因。而像上次他替我挡箭的时候昏迷,因为有我和叶离秋在场,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他是五品侍卫,那必然是时刻守护在南宫墨羽身边的,为何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正疑惑时,叶离秋又接着说:“更要命的是,我们发现了那个侍卫是易容跟在皇上身边的!他的本名叫阙星裔,可是却化名为杨落帆!”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难怪我以前没见过那个少年,敢情他都是易容的啊!难道他口口声声说的我与他有婚约,就是在他易容成某个人的时候说的?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索性不再深究了。 叶离秋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便自袖子中掏出一卷画向我递来,说:“因为那个刺客原先是宫里的侍卫,所以对宫里的一切自然熟悉得很。为了避免娘娘遭到任何不测,我便命人将那刺客的面容画在了纸上,请娘娘以后对此人小心点!” 我将那卷画接了过来,忙不迭地展开来看,只见在那张纸上画了两个人,显然一个是他本来的模样,一个是他易容后的模样。 刚看到其中的一张脸,我就差点忍不住要惊叫起来! 原来那个少年,真的是那个假冒的侍卫! 而他易容后的那张脸,正正就是之前我和南宫墨羽出去围猎时,要他给我去牵马的那个人! 我慌忙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波澜起伏,以免让叶离秋和筱枫依然看出破绽来。 我抬起头来,却只看到叶离秋的眼中闪烁着些微奇怪的光芒,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 我不敢再怠慢,一下子将那幅画卷了起来,说:“好了,我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以后我会小心的!你们就赶快去将他缉拿归案吧,我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是,微臣告退!” 叶离秋眼中仍是神光闪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去。 倒是筱枫依然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句:“依依,你要好好保重!” 我望了望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硬硬心,点了点头,说:“你也是!对了,你和叶离秋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他微微苦笑了一声,说:“这是身为臣子的份内之事,娘娘不用太过挂心!微臣告退了,娘娘请好好安歇!” “嗯!” 我点了点头,强自压抑着自己不要对他讲一句另外的话。我只有用皇后的身份来压他,才不会令得他继续沉迷于对林若依的痴迷之中,而也只有这样,才能令得他有追寻自己幸福的可能。 看到他们两个走远,我便拿着画像向蝉翼宫里走去。刚刚走到我的房门前,便看到那个少年倚在门柱上看着我。 刚看到我,他便一扬眉:“叶离秋和筱枫依然,在门外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是走上前去,问道:“你是不是叫阙星裔?” 听得我这句话,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微茫,淡淡一笑:“不想叶离秋果然厉害,竟能知晓我的底细!” 我也淡淡地说:“这么说来,我以前果然见过你了!你那时装成一个侍卫,那次围猎,正是我要你给我牵马的,所以你现在这样对我,是不是在报那时我对你的一骂之仇?” 他微微一怔,然后忽的笑了,说:“你怎的会这般想,在那之前,我和你便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反正你迟早会明白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不过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真是让我心焦得很!” 我冷笑:“你说得倒好听,莫说我跟你本来就一点交集也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相信你真对我有什么感情!” “你说得不错,之前我确实认为,我对你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你于我,跟那些女人没一点区别!可是……”他皱了皱眉,说,“可是我也不知何时,却发现对你的感觉一天天的变了,但你那时,却已经投入他人的怀抱,还跟南宫墨羽……算了,我也不想多提,反正总有一日,你终究会是我的!” 我真是被他的胡言乱语弄得心里大怒,偏又不知该如何对他发火,只好朝他瞪了一眼:“反正我不想听你的这些话了,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养好伤给了我解药之后,就乖乖地滚人吧,我可不想跟个疯子住在一起!” 听我这样说,他不由愣了愣,才讷讷地说:“你怎的认为我是疯子……” 我没好气地说:“因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就算是易容的你我也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原来,你真的没有将我认出来……” 他仍是喃喃低语着,声音中有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淡淡黯然。看着眼前迥异十分的他,我只感到心里分外陌生,于是赶紧说道:“好了,我管你是谁呢,现在米已成炊了,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不是么?” “谁说的?” 我刚将这话说出口,他便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怒气。接着,他便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我早便对你说过,纵使你是秦国的皇后,你也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不,不要等迟早,今日,我便会让你见到这个场景发生!” 他的眼里,渐渐出现了一抹癫狂,让我看得不由愣住。 他要对我做什么?难道……难道要对我霸王硬上弓? 我心里一惊,正要往房外走去时,却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他的手钳住。抬头正看到他隐含怒气的双眼,便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去劝说他,也是没有用了。 现在唯一能依仗的,便只有他刚受了伤,身子远不如我这一条件了。 想到做到,我大叫一声:“喂,你要干什么?” 他根本理都不理我,只是径自讲着他的话:“我倒要看看,彻底成为我的人之后,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会是南宫墨羽,还是我!” 看得他完全沉迷于自己的情绪中,我心中大叫这才是好机会,一边伸出腿朝他踹去。 可是我的腿刚刚才抬起来,便被他一下子伸手抓住。他低头看我,轻笑一声:“你的这些把戏,我全都清楚得很,所以你用不着再次在我面前展现了!现在你能够做的,就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候着成为我的女人吧!” 他一边说着,便一边将我的腰揽住,一下子便抱着我向床上走去。我死命地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我已经被他一把扔在了床上,我慌忙伸手去推他,他却将我的手一把压住,低笑一声:“现在还要挣扎,难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便放手么?” 我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有伤在身,要是扯动了伤口,那可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他听了我这话,不由失笑:“你放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你,扯动伤口又算什么呢——” 好机会! 我心里暗笑,趁他现在精神有点松懈,伸出腿去,终于如愿以偿地踢中他下腹处的一个伤口。 他一阵闷哼,登时便立即有一股鲜血自他的伤口涌了出来。他用手捂住那处,眼里有着微怒:“你就真这般不希望我碰你?” 我冷哼了一声:“你不就是只有这种本事,只会霸王硬上弓?除了威胁我之外,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如果你的武功不是比我高的话,你还有什么本事对付我?” 听了我这话,他不由怔了一下,然后便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在我的身边躺了下来,说:“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激怒我,从而迫得我停手么?不想你还真的挺聪明,可惜你对付的,却是我!” 我心里一阵紧张,瞪着他,说:“那你要怎么做?” 他伸出手来,将我的下巴勾住,眼角飞起,笑道:“我要怎么做么,其实很简单……” 他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存心来吊我胃口。我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蹭蹭干嘛?” 他再度一勾眉:“因为我喜欢看你发火的模样,当真看起来,比平时的你,要娇俏许多!” “我懒得理你!” 我一瞪他,翻过身来,想离他远点,却再度被他一手揽住肩膀,动都不能动弹。 我只好放弃挣扎,回过头去,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又要干什么?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啊?” “既然在你的心里,我真是这样的话,那么……” 他轻描淡写说着这番话,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时,他却忽然将他的手一松,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就让你看一看,我和南宫墨羽,究竟谁更厉害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用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于他这样的举措,我还真是有点吃惊,不过只要他能放过我,那就再好不过,于是我也不废话,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只不过现在我可是要走了,你一个人就好好呆着吧!” 说完,我就从床上跃了下来,刚要向门外走去时,却只听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 我回头望去,不耐烦说道:“你还有什么事?” 可是却只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到我在看着他,他将那个东西向我递来,叹了口气,说:“这是穿肠散的解药,你拿去吃了吧!” 对于他这样的举措,我还真是彻底呆住了,不由愣愣地望着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他走上前来,将那个解药放到我的手里,唇边一抹浅笑:“你不是说我只会用这种卑鄙手段威胁你么?所以现在,我自然是要将你中的毒解掉,免得在你的心里,一直这样认为我啊!” 我仍是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将我的手掌合起,我才反应过来,讷讷地说:“你将解药给我,难道不怕我向叶离秋他们报告你的所在吗?” 他笑了笑,说:“若你想说,便尽管去说好了!只不过,估计叶离秋知道之后,却再也见不到我了吧?” 我不由哑然,他说的当然是实情,看他这么阴险,这么做肯定早就有打算了,所以我当然用不着这样去威胁他。 并且更重要的却是,我不知道他给我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解药。 也许是看出了我对他的怀疑,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 我的唇边现出一抹轻嘲:“你说呢?” “我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既然你对我的成见这么难以消除,那我等等也无妨!反正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终究会忘记南宫墨羽!” 我还真是极度看不惯他这样自命不凡的模样,所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那我也希望着那天的到来好了!” 说完这话,我便转身离开,不再给他一脸好脸色。可是在转头之际,却似乎看到他的脸上,有抹淡淡的惆怅。 他的这抹惆怅真的让我几乎吓了一跳。我可不会相信他真的对我有着情意,看他之前的表现,明明是跟南宫墨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会去刺杀他,而现在对我表现出他对我有着极大兴趣的模样,肯定也是因为想和南宫墨羽一争上下的心理。 任何人遇上这种情况,心里绝对都不会好受,我当然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他,我真的极不想再理,最好从此之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而现在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是担心我和之间会有什么纠葛,而是南宫墨羽要醒来的事情,以及我和陈霓云商议好的那个计划。 现在我尚自还是待罪之身,所以还不能前去探望南宫墨羽,只好在蝉翼宫里等待着消息。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盼来的却不是叶离秋,而是陈霓云。 看到她到这里来,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慌忙问道:“那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自然!”陈霓云露出久违的笑容,对我说道,“我命人伪造的那些信件,早便‘不小心’被花锦簇的一个亲近宫女交给叶大人了,所以由此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若依自然也是可以想象得到了!” 她说起来轻描淡写,可是却也只有我得知,其中究竟有着多少艰险,她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接着问道:“那么现在叶大人要如何处理?” 陈霓云笑道:“叶大人说要等到皇上醒来之后,才来重点处理此事。现在花锦簇虽然有凤印在手,可是证据确凿,她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所以现在被暂时禁足在新月宫了。” 我也笑道:“不用急,据叶大人所说,明天皇上便会醒过来了,到了那时,花锦簇就别想再翻身了!” “希望如此吧!” 陈霓云说完这句话,又叹了口气,紧紧拉住我的手,说:“若依,我希望那时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能够帮我做到!虽然明天皇上便要醒来,但我现在就想走!” “可是霓云,我现在还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你离开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她那时拜托我的事情来了,可是现在我自己都禁足在了冷宫里面,我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陈霓云离开?并且就算我能够有办法离开蝉翼宫,料想我也是没有方法让她逃离皇宫。 看见我皱眉,陈霓云赶紧说道:“其实不用太过麻烦若依,这件事情,只要另外一个人来帮忙就行!” 我慌忙问道:“谁?” 她微微一笑,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筱枫依然!” 我又是不由皱眉:“这怎么可能!筱枫依然没有来蝉翼宫,我也没办法去找他,我又怎么能让他带你离开?” 陈霓云笑笑:“若依何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想筱枫依然,应该不久之后便要来了吧!而与此同时来的,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正要问她怎么知道时,只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依依,你过得怎么样?”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便不由朝那边望去,只看到从宫墙上掠来一道明黄的色彩,赫然是秦烟烟! 而在她的身后,跟着一袭白衣的筱枫依然,都是用轻功越过宫墙向蝉翼宫掠来。 刚看到我,秦烟烟就一脸的歉然,说道:“依依,真是对不起啦,以前都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会那样对你,请你不要怪我好吗?不过我那样做对你也有好处哦,要不是我告诉你爹娘你在揽秀轩中,你又怎么能发现你喜欢的人是皇上,所以我还是帮了你哦!” 我被她这席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点头说道:“好了,我并没有说要怪你啊,并且我也从来没有一刻不将你当成朋友啊……”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她紧紧抱着我,一边跳一边笑道:“依依,你终于原谅我了,我太高兴了!我真害怕你从此都不理我,那我活着,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看到她这样,我不由一笑,却只看到一旁的筱枫依然,也是含笑望着她。看到他的笑,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秦烟烟不是喜欢筱枫依然么?而筱枫依然又喜欢林若依,若我要断掉他对林若依的感情,何不将他与秦烟烟配成一对?那样一来,既能断掉他无谓的相思,又能使得秦烟烟得偿所愿了。 我正为这个打算而大感得意时,秦烟烟又对我说道:“对了依依,我听陈贵妃说,花锦簇已经被禁足了是不是?哼,她这个女人真是狠毒,我之前就是误信她的挑拨离间,才会以为你是处处针对我的!现在她终于恶人有恶报了,这次依依你一定不能对她手下留情!” 原来那时秦烟烟之所以会那样对我,都是因为花锦簇的挑拨离间。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能令得从小就跟我关系特别好的秦烟烟变成这样,料想她也没有用什么光明手段。既然她对我不仁,那我自然也可以对她无义。 所以我立即点头:“不错,我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对了,烟烟你今天和依然到这里来,有着什么事情么?” 秦烟烟嗔道:“依依,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啊?我到这里来,当然是为了看你啊!” 我不由一笑,朝筱枫依然望去,他赶紧答道:“依依,烟烟到这里来,的确是想来看你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想来向你道歉,并且还不许你对花贵妃太过仁慈。” 看来秦烟烟真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刚才就全部说出来了。林若依有着这样的一个朋友,对她来说真是最大的幸运了,所以我的心里,也禁不住想快点使出全身解数,让她和筱枫依然能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又和秦烟烟说了好久一通话,瞧见陈霓云还站在一边,我才想起她的事来,于是慌忙说道:“对了,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好吗?” 秦烟烟立即叫道:“依依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是,干嘛还这样唧唧歪歪的?” 我苦笑了一声,才说:“你应该也认识霓云吧,我想要你和依然帮霓云。” 秦烟烟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早知道了!不就是要我和依然帮她离开皇宫嘛,放心,这事包我身上就行啦!” 我正疑惑她怎么也知道这件事时,筱枫依然在一旁笑道:“这件事情,早便有人对我们说过,原先我和烟烟都不打算答应,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过既然是依依你说出来的,我和烟烟自然在所不辞了!” 秦烟烟也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看着我,瞧见他们两个这样的神情,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有着这样的朋友,真的是我三生有幸了吧?仅仅因为我一个请求,便答应为我做要担当这么大责任的事情,又叫我情何以堪? 可是我还没有说出一句道谢的话,秦烟烟便又拉起我的手,说:“好了依依,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不过千万不要说出来哦,不然就是对不住我们之间的友情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更是感动非常,却也知道不能再对她说什么话,只有将这一片感动深深埋藏心里。真正的朋友,本就是这般绝不计较的付出,她这般待我,我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待她。 一旁的陈霓云笑道:“既然秦小姐和筱枫大人愿意帮我,那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秦烟烟说道:“你也不要谢我们了,其实如果不是那个人来跟我们说这件事情,我和依然就不会来问依依,所以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那个人才对!” 听得秦烟烟这话,陈霓云的脸色一滞,旋即又不着痕迹调转话题,说道:“秦小姐与若依好久不见,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告辞了!” “你可不能彻底忽视那个人啊,要知道他对你可是真的极好——” 秦烟烟说到这里,筱枫依然便截断了她说着的话:“烟烟,你别说了!你不是想跟依依说话吗,现在就一起进去好好地诉诉彼此的心事吧!” “好啊!” 对于筱枫依然的话,秦烟烟可是百分之百地遵从,立时便将我向蝉翼宫里面拉去。纵然我心里全是疑惑,很想知道秦烟烟说的那个“他”是谁,因着秦烟烟的这一份激动,而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了。 我和秦烟烟一直聊到很晚,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本来她还打算和我一起住在蝉翼宫的,但由于南宫墨羽明天便有可能醒来,为了让我好好休息,又经过筱枫依然一番劝说,她才答应离去。 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发生的事情,只感到心潮澎湃。 他真的就要醒了,因为我而中的毒,明天就要由我的血肉来当药引解掉,经过这么多天的昏迷,总算有了一个结局,又怎叫我不激动? 此刻的我,只希望他能顺利醒来,管我是不是什么真命天女,只要能和他长相厮守,什么身份我都能放弃。 反而是因为我真命天女的体质,令得我和他之间,有着如此大的一次波折,所以我对我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由于我一夜辗转未眠,所以早上起来,双眼都几乎肿得通红。因为想着今天要见南宫墨羽了,所以我吓了一大跳,为了不让他看到我这样憔悴的模样,我慌忙用脂粉将我眼睛的红肿掩去,又用了平日也不喜欢戴着的珠宝首饰,将自己打扮得着实像个“皇后娘娘”的模样。 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我忽然想起,连着一天,阙星裔都没来骚扰我,那他是不是又有着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我慌忙冲到我原先的房里,却只见房里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阙星裔躲到哪里去了吗?我心里一阵疑惑,将房里看了个遍,却发现他的衣裳也不见了踪影,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似乎这个房间里,根本从来就没有人住过一样。 我举目四望,想看到一点属于他的影子,却是毫无收获。忽然,我的视线落在枕头下,只见在那处,露出一张纸条的一角。 我慌忙走上前去,掀开枕头一看,果然有一张纸条被压在枕头下面。 我拿起纸条,只见在上面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字—— “既然明天南宫墨羽要醒,那我自然要走,免得看到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气着自己!不过你也给我记住,不管如何,你总会有成为我的人的那天!只因你本来便是我命定的妻子,任何人也无法改变!所以你等着我回来,也警告一下南宫墨羽,若他敢对你做什么事情,我必饶不了他!” 看着他在纸上留着的字迹,我只感到心里有几分悸动,照他这么说,似乎他对我的,真的是有着真正的感情,而他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也只让我觉得,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将那张纸条收了起来,将思绪整理好,便朝蝉翼宫外走去。 刚刚才出蝉翼宫,便只看见叶离秋在门外等着我,看到我后,他慌忙走了上来,说:“娘娘,皇上的解药已经全部配好了,现在要做的,便是取药引。” “我知道,我们赶紧去吧!” 我点了点头,正要和他一道向外走去时,他却忽然伸手拦住我,说道:“娘娘不必心急,现在娘娘不需去看皇上,只因娘娘还是待罪之身,若是去见皇上,必是会引发他们的闲言碎语。所以娘娘不如等到皇上醒来之后,再去见皇上好了,我相信皇上那时见着娘娘,必是会极高兴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感到他说得有理,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极想见到南宫墨羽,又哪会理会那么多的世俗礼仪? 所以我立即说道:“还是不要了,我现在就去,管别人怎么说!”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来——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而我此时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如歌词一般?只因我忽然发现,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任何的外界条件,也是可以被我完全忽视。 就算被大家视若不守规矩又如何?以前的我或许会顾忌这些,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所有的规矩,在我对南宫墨羽的情意面前,什么都不是! 听了我的话,叶离秋的眼中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却也是没有坚持,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走吧!” 我们走到那边之后,那些太医看到我后,都不由向我望来,眼中颇有几分惊奇,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来到这里。 我彻底将那些视线无视,朝他们望了一眼,说:“皇上的解药配好了没有?” 一个太医慌忙迎了出来,说道:“回娘娘,解药已经配好了,只是药引,却暂时还没有找到!” 叶离秋说道:“药引的事情,便由我来办,你们先退下吧!” 那些太医踌躇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叶离秋一眼,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退了下去。 看到他们都已经走远了,我便赶紧朝前冲去,看着床上昏迷中的南宫墨羽。 好久未见,他的脸瘦削得很,显然是因为这次昏迷,而令得他的身子大大受损。看到他这样,我的眼泪差点都要滴落下来,可是想起接下来的事情,我拼命抑制住泪水,转头对叶离秋说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叶离秋望了我一眼,踌躇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看出他心中在纠结着什么问题,于是一下将手向他伸去,说道:“既然药引是我的血肉,那么就请你帮我割一块肉下来吧,我自己可下不了手!” “这……” 叶离秋仍然面露犹豫,显然是对我这样的举措感到很是为难。看到他仍然这般纠结,我伸手就将墙上挂着的一把大刀抽了出来,向他递去:“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了!毕竟我们两个做的事情,可是对南宫墨羽大有用处的!并且你也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我和你,再无第三个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够做到!” 听得我这么说,他只有叹了口气,说:“若依,你对皇上的这片情,我真替皇上高兴,也先替皇上谢谢你了!”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叫出我的名字,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但我旋即又笑了笑,说:“他的毒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自然有责任替他解毒!并且,就算他的毒跟我无关,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么?” 他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从身上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来,说:“这把匕首由上古寒玉制成,有着清凉止痛的效用,待会我将你手臂上的穴道止住,便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感到痛了!”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眼里,却有着抹几不可见的疼惜。看来他对我真的很关心,这世上,也许除了秦烟烟,就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他拉过我的手臂,伸出手来,便将上面的一个穴道点住。然后,他将匕首举起,低声说道:“若依,我要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经准备好了,他才将我的袖子掠起,接着匕首轻轻往手臂上一划,一团小小的血肉便被他割了下来。 他说得果然不错,我真的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他用刀尖将那团血肉挑起,往一旁药炉上的瓦罐里一扔,那团血肉便彻底沉入了药液里面。 做完这件事后,他慌忙从怀里掏出另外一瓶药来,旋开瓶盖,往我的手臂上轻轻倒出一种白色的粉末状药粉,顿时,所有的疼痛都完全消失,血也不再流出来。 直到这时,叶离秋才松了口气,将我手臂上的穴道解开,说道:“如此一来,你的手臂也没事了!只是,我们还得记住一件事情——”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接着说道:“绝对不能南宫墨羽知道,是用我的血肉做的药引,是么?” 他点头:“是啊,你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这个世上绝对不能有人知道!不然……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 我也叹了口气,将袖子缓缓地放了下来。既然叶离秋也这么说,那么我就照他所说的,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任何人也不要提起吧! 眼看得药炉上的药液已经开始沸腾了,我和叶离秋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过去。直到自瓦罐里传来药香,我不由兴奋叫道:“药可以了么?” 叶离秋点了点头,也是慌忙将瓦罐端了起来,将其中的药液倾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入了我的血肉的原因,药液看起来有种怪异的红,在碗里闪耀着一种迷离的光。 叶离秋将药向我端来,说道:“现在解药已经全部配好了,娘娘便喂给皇上喝吧!” “好!” 我将药接了过来,坐在床沿,却发现用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将药喂给南宫墨羽喝。 正当我在使劲想着方法时,忽然想起在电视里面看过的很多次相同的场面,不由脸一红,转头对叶离秋说道:“叶离秋,请你回避一下,行么?” 听得我这么说,叶离秋应了声,朝外面走去。可是他的脸上,却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仿佛在刹那间,全世界所有的哀痛,都全部堆积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的身子,自里向外,都透出一种似绝望一般的哀伤来。 我怔了怔,却没有再去对他的那种莫名的伤感进行研究,便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南宫墨羽。 我的那种喂药的方法,都已经被电视剧演得要滥了,但不可否认,那是现在最好的一种方法了。 我将药喝入口中,然后俯下身去,将口中的药慢慢渡给南宫墨羽。这样的喂药方法,我当然不好意思在叶离秋的眼前现场直播,所以就只要将他支开了。 奇怪,就算是昏迷,他也仿佛有着接吻的本能,我明明是在喂药,他却当我是在吻他一般,似吮吸一般,轻含着我的双唇,让我只好伸手将他推开,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喂药动作。 就这样,总算将整碗药都喂给他喝完了,可是我的唇,也已经被他蹂躏得不成模样。我本来还想叫叶离秋进来等待他醒来,但是想起我的嘴唇这样,假如让叶离秋看到,以后我可真的没脸见他了。 我将药碗放下,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似是有什么事情,纵然在昏迷中,也是在纠缠着他的心,令得他愁眉不展。 我的手指向上拂去,一直抚上他紧皱的双眉间,希望着能够将他的双眉抚平,让他心中的愁郁,从此不要继续纠结在他心中,而他,也永远不要被这些烦恼所纠缠。 可是纵使我这般做,他的双眉却仍是紧紧皱着,我不由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难道在你的心里,真的有着那般的烦恼么?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倘若你将这些烦恼都告诉我,有我为你承担,你就不会感到那么痛苦了!但是……为什么你就宁愿将它们放在你的心里,也不愿告诉我呢……” 说着这些话,我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时,你仍然是在为我不原谅你而耿耿于怀,可是你怎么知道,其实我早已原谅你了啊,只是……只是因为我无聊的自尊,我不肯先向你屈服!可是现在……现在只要你能醒来,之前的一切,我再也不会怪你,好不好?” 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哀伤中,以至于竟没有发现,在我的轻抚下,南宫墨羽的双眉,竟然渐渐的有了舒展。 他的眼也渐渐睁了开来,在其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戏谑,直直地望着我,便连唇边,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我又是叹了口气,却在这时,只听见从耳边传来一个含着笑谑的声音:“真的是只要我醒来,你便永不再怪我了么?”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伸手指着他,连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我说的话……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部听到了?” 他含笑望着我,伸出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拉着:“是啊,若不是听到了你的话,我又怎么能知晓你的心意?我又岂不是会一直活在愧疚中?现在听到依儿原谅了我,在我的心里,当真是高兴得很呢!” 我仍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将我一拉,让我躺在他的胸口。他伸手抚着我的长发,似梦呓一般说着:“这次昏迷,当真是让我恍若做了一场梦一般。我知道,一直是我太多疑,所以才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在以后,便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永远相信彼此,永不分离,好不好?” 我靠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只感到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听得他的话,我抬起头来看他,说道:“这句话,你以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是你做的事情呢,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他苦笑一声,说:“好,那我便向依儿发誓,若我以后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便让我遭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可以么?”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慌忙伸出手去将他的唇捂住,惊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誓言真的灵验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啊!” “看来依儿还是不相信我呢,不然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他叹了口气,一副分外无奈地样子说出这句话来。我不由对他一瞪眼:“我哪里说了不相信你,只是你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我当然忍不住要对你有所怀疑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依儿完全不用担心了!我答应依儿,以后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起的事情了,若我真的做了,便任凭你处置,怎么样?”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 他的这句话,当真是我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了,看到我露出的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只是将我紧紧搂在他的怀里,喃喃说道:“依儿,待我的毒性彻底好了之后,我便将后宫所有的妃嫔都遣散了吧,这个天下不要也罢,世间又有何物,能够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而我和你,便注定要成为秦国空前绝代的一对传奇帝后,依儿,你可答应么?” 看着他满含深情的眼,我只感到心里被无尽的幸福所填满。这样的一个男子,为了我,竟能够愿意将天下置之不顾,他的情意,倘若我不接受,我又情何以堪? 我不住地点头,满心满眼里,都只有着此刻的他。在我的心里,一遍一遍,回荡着他方才说过的话。 既然这样,那便让我和他,成为历史上的一对传奇帝后吧。 纵使天底下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围绕我们身边,纵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来反对,我和他的手,也是会紧紧握住,绝不会被任何力量所拆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成就属于我们的传奇。 修第三十三章 经过一番柔情蜜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整顿后宫了。 虽然南宫墨羽早便说了,等他伤好之后,便解散后宫,但是毕竟后宫中的每个妃嫔后台都很硬,尤其是花锦簇。 所以如果真要解散后宫,还真是要花好大一番精力才行。 不过经过陈霓云一番设计,花锦簇的事情还真的很好解决,再加上我还有皓雪这一颗棋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毫无胜算。 花锦簇很快被提了上来,虽然在冷宫里面呆了好几天,但是她的气势却没有一点变化,望着我的眼,仍然是充满着熟悉的恨意。 可惜她刚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南宫墨羽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他将陈霓云伪造的那封信扔到花锦簇面前,淡淡地说:“关于这件事情,贵妃能否解释给朕听听?” 花锦簇才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之前害她进冷宫的那封信,于是慌忙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别人陷害臣妾的啊,臣妾真的一无所知!” “真的么?”南宫墨羽冷哼一声,“你敢说你和冷傲枫,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明鉴!臣妾真的从来未曾听过这个名字啊!” 花锦簇仍然在不停地喊冤,可是一旁的陈霓云已经淡淡说道:“花贵妃为何还要这般说,难道真的要本宫把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找出来,证明一下你和冷傲枫的关系么?” 她这话当真是抓到了花锦簇的痛脚,花锦簇的脸色登时大变,怔怔地望着陈霓云。半晌之后,她的眼中忽然出现一抹恍然的神色,朝陈霓云叫道:“陈霓云,原来是你——” 不等她说完,陈霓云便一步走到南宫墨羽身前,说道:“皇上,臣妾未入宫之前,与花贵妃也可算是闺中好友,所以她那时和什么人交往,臣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时她和冷傲枫两情相悦,此事知道的人,除了臣妾之外,还有将军府中的几个下人!并且就算花贵妃后来入了宫,也是继续和冷傲枫藕断丝连!皇上尽可以传讯那几个下人来作证,那便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实情了。” 她还真是毒,一番话把花锦簇的后路全部逼死了。花锦簇正要说话时,南宫墨羽已经铁青着脸望向了筱枫依然,说道:“关于此事,便交与府尹大人去办吧!” 筱枫依然慌忙说道:“皇上,此事微臣早已便办妥!这是那几个将军府中下人的口供,请皇上过目!” “快点呈上来让朕看看!” 听得筱枫依然这句话,南宫墨羽立时摆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说出这句话来。 筱枫依然赶紧将那份“口供”向南宫墨羽递去,南宫墨羽接过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终于,等到他全部看完之后,他将那份口供朝花锦簇一扔,冷冷地说:“既然贵妃一直说是由别人诬陷的,那么你便看下,这份口供又是怎么回事!” 花锦簇捡起口供一看,脸色立即大变。我当然知道上面写着什么,无非是说花锦簇不守妇道,一直跟冷傲枫牵牵扯扯,并且上面还有那几个下人的画押,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这是筱枫依然和陈霓云共同制造出来的,陈霓云手下本来就有强人,之前看她伪造花锦簇和冷傲枫的通信便可以看出,而筱枫依然更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身为京城都府尹,自然有着别人不能小觑的能力。 所以这两个人联手伪造出来的东西,几乎没人能看出真假了。 花锦簇的脸色煞白,双手都几乎颤抖了起来,拿着那张口供,强自镇定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请明鉴,此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请皇上彻查此事,一定要还臣妾一个公道!” 全场的人都是冷冷地看着她,南宫墨羽的脸色更冷,凝视着她,淡淡说道:“照你这么说,是说筱枫大人也是在诬陷你了?” “臣妾并无此意,只是……” 花锦簇说到这里,便被南宫墨羽截断:“你口口声声说你被别人诬陷,照你这么说,陈贵妃是在诬陷你,筱枫大人是在诬陷你,还有皇后和皓雪都是在诬陷你,那么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清白的,其余的人,都是站在与你作对的立场上?” 也许是南宫墨羽从来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花锦簇的脸色更白,却是嘴唇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宫墨羽冷笑一声:“你是否无话可说了?但是朕却还想再听你说说,皇后是如何害得朕昏迷的呢!” 听到南宫墨羽这样轻描淡写,却是语调冰冷的话语,花锦簇脸色苍白,喃喃说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的话,那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她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到了现在还嘴硬,也不知道南宫墨羽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此刻转移到了南宫墨羽脸上,只见他怒极反笑,望着花锦簇,语音淡淡:“好,既然你已经完全认罪,那朕自然用不着再对你有着什么怜悯之心!现在朕给你两样东西,你要选择哪一样?” 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一个宫女将一个木盘端了出来,在上面,正列着两样物品。 一样是一段三尺白绫,一样是一瓶鹤顶红。 刚看到那两样物品,花锦簇的脸色变了一变,却忽然又变得平静下来,她望了南宫墨羽一眼,淡淡地说:“花锦簇跪谢隆恩!”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了起来,朝那个宫女走去,伸手将那瓶鹤顶红拿了过来。 然后,她不顾在场个人的表情,又转头对南宫墨羽说道:“请皇上看在臣父对皇上忠心不二的份上,给锦簇留个全尸,并且交与锦簇的爹娘,求皇上成全!” 听到她这话,我们都不由一愣,便连南宫墨羽,此时也是怔怔地看了花锦簇一眼,说:“难道你就真的这般想死,连个解释都不曾留下!” 花锦簇冷冷一笑,说:“既然生无可恋,死又何妨?不错,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只有冷傲枫一个,你这个皇帝,在我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死!” 听到他这样的话,南宫墨羽的脸上又出现了怒意,也是冷冷说道:“好,既然你这般想死,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花贵妃押下去!” 纵然是死到临头,花锦簇却仍是傲然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墨羽,淡淡的说:“皇上,此刻的我,只是民女花锦簇,并不是你的花贵妃,还请你不要这般称呼我!” 说完这句话,她又冷眼看着要来押她的那几个侍卫,声音清冷:“你们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再不看我们一眼。纵然是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也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倔强神情,只因她的身影,虽然是即将面临死亡,也是不肯有丝毫的松弛,仿佛能够从她的背影,看到她一心赴死的决心。 看着这个样子的她,我忽然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了,似乎在我的眼里,她真的成了一个为了爱情,能够放弃所有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么看来她以前对我做的一切,应该都只是为了自己家族,而不是为了想要夺得南宫墨羽的宠爱。这个原因,让我的心里,更是不由对她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之前才会对她有着那么深的成见? 可是为什么一直在以前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都一直给我一种极为阴险狡诈的印象?便连现在,她是为了她和冷傲枫无望的爱情而死,我也有一种很是不妥的感觉? 是我多心了,还是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直到她的背影走远,南宫墨羽便挥退所有的太监宫女,只留下我和他,还有叶离秋、筱枫依然和陈霓云在场。 确认再无人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后,南宫墨羽才叹了口气,说:“朕之前要她选择自尽的方式,只是想威胁她一下,让她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不想,唉!” 听到他的话,我们的神情也不由一黯。花锦簇以前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她要选择死,几乎没有一个人会感到可惜,但没想到她在临死之前,还要给我们留下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 叶离秋也皱了皱眉,说:“这样一来,花将军那里,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至于让他对皇上的此等做法产生不满。花贵妃的此等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出自何等用意。” 我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相信她是一个能够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霓云忽然说道:“以我对花锦簇的了解,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认为她这般做,绝对是有着阴谋的!” 这是我们几个人心里都在想着的一个问题,但是究竟有着什么阴谋,却是没有人能够猜出来。就连一直和花锦簇颇有渊源的陈霓云,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我们只好彻底放下猜测,南宫墨羽作了总结性发言:“不管如何,她既然想死,那不久之后,朕自然是可以看到她的尸身。若是她诈死,相信绝对不能瞒住每个人的眼睛!” “是啊,只要她死了,那便什么事都没了。” 对于花锦簇的结局,陈霓云无疑是最热衷的,所以在南宫墨羽话音刚落的同时,她便接着说出这句话来。 南宫墨羽望了她一眼,说:“陈贵妃,朕已经从筱枫大人那里知晓了你想离宫的想法,正好朕想解散后宫,所以便请你来作一个表率,如何?” 听了南宫墨羽的话,陈霓云慌忙跪了下来,连声道:“多谢皇上隆恩,臣妾必会尽力办到!” “好,那朕便彻底放心了!”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陈霓云便退了下去。看到她背影不见,南宫墨羽便转头对筱枫依然说道:“秦铭那边怎么样了?” 听见他的话,筱枫依然慌忙答道:“回皇上,秦铭现在正全力为皇上做那件事情,并且现在微臣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他必定不会再有二心,所以皇上尽管放心便是!”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说:“好,那朕便完全放心了,以后秦铭的事情,便交给你全权负责!” “是,微臣定不辱命!” 筱枫依然斩钉截铁对南宫墨羽说出这句话,一副极为感动的模样。 本来便是,能够被皇帝许以这样的承诺,是自古以来所有的臣子最高兴之事,就算筱枫依然再出尘,也是无法挣脱这种世俗之念。 不过那个秦铭到底是谁,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也不知道筱枫依然究竟帮过他什么忙,可是没准那个人是以前的林若依认识的,所以我连问都不敢问。 一直到他们两人讲完了那件事情,我才忽然记起一件事来,慌忙说道:“对了,我以前知道件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们!” 听得我这么问,南宫墨羽慌忙说道:“什么事?难道又有什么人对你不利么?” 看到他这样紧张的模样,我不由失笑:“你不要这样紧张了,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不对,其实也不能说跟我完全无关,因为这件事情,是跟林潮有关的!” “相国大人?”这下南宫墨羽也不由皱起了眉,又说道,“相国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呼了口气,说:“在那段我出宫的日子里,我曾在相国府呆了好几天。我就是在偶然之间,听到林潮和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密谈某件事情。这件事情,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想谋反!” 听到我这话,在场三人都不由脸色一变,倒是叶离秋最冷静,望了南宫墨羽一眼,才说:“皇后娘娘怎知相国大人是想谋反?”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望了他一眼,一副白痴才不知道的神情继续说着:“那时他在房里讲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要一个叫冷公子的人……”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冷公子! 他的相貌我没有看到,可是他给人的那种冰冷可怕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熟悉,似乎早已经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时时提醒着那个属于我的噩梦。 更要命的是,除了那刻,我也曾听过一个人对他的描述! 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 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 那个人,不是冷傲枫,又会是谁?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林潮会跟那个冷公子合作,只因在这个世上,能够有着如此巨额财产来支持政变的,除了冷傲枫,还有何人? 我心里忽然感到很有些恐惧,假若冷傲枫真的打算与秦国作对,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办? 看着他们三人正在等着我说下去的神情,我慌忙从自己的遐思中挣脱出来,接着说道:“因为当时跟林潮谈话的,是冷傲枫!而林潮和冷傲枫约定,由冷傲枫向他提供资金,养活他在秦国边关暗中训练的一批军队!所以这件事情,真的需要警惕才是,毕竟冷傲枫,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南宫墨羽也不由点头:“不错,这样看来,林相国果然有反心。”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话里,含着些微的杀意,明显只要林潮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便恨不得立即杀了他的好。 筱枫依然皱眉说道:“可是为什么冷傲枫也要来帮助林潮呢?据我所知,冷傲枫虽然财可通天,但是他却一向不过问政治上面的事情,但是这次插手秦国内政,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不错!”叶离秋也点头,“照我看来,也许是冷傲枫与秦国有着什么仇怨,所以才突然打破他一向的为人宗旨,而不惜来干涉秦国的内政!” 他说完这句话,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神色紧张地向我看来,说:“娘娘知道了林相国的阴谋,不知林相国有没有为难娘娘?”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原先他确实想杀我灭口,但是后来,却被我说服,所以将我放过了。” 我笑了一声,笑中有着些微的讽刺:“因为我答应他,我要好好地当我的皇后,要从皇上的身边窃取对他有利的情报,所以他便放过了我。也正是在那时,我便知道了所谓的父女亲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听了我的话,三人的神色都不由自主变得凝重起来。过了许久,筱枫依然才喃喃地说:“难怪依依你当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 听到他的话,南宫墨羽眼中的神色不由沉了下,显然是在在意筱枫依然的这个称谓。 但他还没有说话,叶离秋便似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一般,赶紧说道:“既然林相国认定娘娘会协助他,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如何?” 他话音刚落,南宫墨羽便赶紧说:“不行!朕怎么能让皇后去冒这种风险!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皇后涉及其中!” 听得南宫墨羽这般说,叶离秋也不由怔了怔,没有再说什么。 筱枫依然也在一旁说道:“不错,这件事情真的不能让娘娘插手其中,倘若遭遇到什么不测,那可就真的是一件无法补救的事情了!” 看到他们都这般关心我,我心里也不由感到极为的欣慰,可是在我的心里,却认为叶离秋的话,真的极有道理,于是我也说道:“其实我认为,让我去假装和他合作,的确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刚听到我的话,南宫墨羽就慌忙说道:“不行!依儿你绝对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看到他这么慌张的神情,筱枫依然的眼中掠过一道流光,我不由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不能对林若依忘情,我这般努力,似乎到现在都全无作用。 我不由笑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危险的!毕竟我可不认为,林潮会杀死我这个对他有着莫大用处的人。” “可是……” 南宫墨羽毕竟是一国之君,直觉告诉他我的话都是极有道理的,可是他却真的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一直反对着我的决定。 我将视线投向叶离秋,要他帮我的忙,他看到我的眼神,略略踌躇了一下,这才说道:“皇上,其实娘娘所说的话,真的很对!唯今之计,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了,毕竟在皇上的身边,能够值得信任的人真的很少,而这些人之间,能够获得林相国信任的,却唯有娘娘一人而已!” 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便连南宫墨羽,此时也是完全沉默了,筱枫依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笑了笑,说:“所以,是不是只有我出马的份了?” “依儿……” 南宫墨羽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终是只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一挥手,说:“好了,都不要这样了,我相信这件事情,我完全能办到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听得我这么说,他们也只好不再言语。正在相对沉默时,只听自殿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南宫墨羽皱了皱眉,朝外说道:“进来!” 那太监慌忙走了进来,只见正是太监总管赵公公。他走到南宫墨羽的身边,在南宫墨羽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南宫墨羽的脸色便立即变了。 我们都不禁被他脸色的剧变吸引住了心神,慌忙朝他望去,却只见他阴沉着脸对我们说道:“花锦簇服毒自尽了。” “什么?” 我不由惊道:“她真的喝了那瓶鹤顶红?” 南宫墨羽点头道:“应该不错!” 他顿了顿,又接着对赵公公说道:“快点摆驾新月宫,朕要去那里看看!” “是!” 赵公公不敢怠慢,慌忙出去准备。 看到他出去之后,筱枫依然便赶紧说道:“皇上,花贵妃此番这般做法,究竟是真是假?” 叶离秋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南宫墨羽也是紧皱着眉,沉声说道:“只要去新月宫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所以我便赶紧说道:“好,那我们就赶紧去看看吧!” 话刚说完,便只见赵公公已经将龙辇准备好了,南宫墨羽也不客气,直接拉着我的手就朝龙辇走去,让一路上看着的人,差点连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我们刚到新月宫,就只感到这里洋溢着一种极为奇怪的气氛,似乎有无数的哀伤和悲痛,自新月宫敞开的大门里逸出来,让人只要刚刚靠近新月宫的门口,便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涌起。 而在新月宫的门口,则是跪着好几个宫女太监,一个个神情悲痛,仿佛真是在悲痛着花锦簇的逝去。 看到此景,南宫墨羽的双眉紧皱,大步朝前走去。那些宫女太监们看到他,慌忙行礼道:“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虽然在向南宫墨羽行着礼,可是在他们的脸上却犹有泪痕,那种悲痛也不似伪装,难道花锦簇真的死了? 南宫墨羽沉声说道:“快带朕进去!” “是!” 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里面走去。南宫墨羽也慌忙跟了上去,脚步继续,也没有回头来招呼我们三人,显得神色匆匆之极。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也不由有了一丝黯然。 看见我脸上的神色,叶离秋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娘娘不比太过介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花贵妃有百般不是,毕竟也是与皇上有着夫妻恩情,所以……”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我呼了口气,我并不是那般的小肚鸡肠,何况要我和一个死人计较,我更是犯不着。 倘若花锦簇是希望借她的死,来让南宫墨羽感到愧疚和不安,那我尽管可以告诉她,这一切都没可能! 于是我没有再解释什么,便朝新月宫里面走去。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也慌忙跟了上来。 我们走进新月宫后,只见这里到处飘扬着白绫,刚一进去,便有一种死寂的感觉迎面扑来。 越往里走,这种感觉更是浓重,一直到走入新月宫的内宫,便能看见南宫墨羽正直直地站着,低着头,看着在地上摆着的那个物体。 我走上前去,正看见那个摆着的物体,正是花锦簇的尸身。 纵使逝去,她的脸色仍是栩栩如生,此刻紧闭双眼失去生气的她,反倒没有了平日所见的那种飞扬跋扈的气势,看起来,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 这种神态的她,便算是我,也是不由暗赞她果真不愧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难怪以前的南宫墨羽,会这般宠爱着她。 可是现在,看到这般的她,南宫墨羽又会有何反应? 我不由朝他望去,只见他正低头看着花锦簇,眼里有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而他的脸上,则是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和缅怀,显然此刻的花锦簇,又令他想起了以前和花锦簇有着的缠绵时光。 看来要让一个男子彻底断绝他以往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尤其那个以前的爱人还在他的面前逝去,更加能够勾起他以往的记忆,更加能够带给他更大的撼动。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安,赶紧走到他的身边,抬头问他:“她真的死了?” “她真的死了……都是我不好,我将她逼死了……” 南宫墨羽喃喃说着,话里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愧疚和后悔,他的双眼,也是一直凝视着花锦簇,连看我一眼也不曾。 我心里的不安更加的浓,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轻叹了一声,也低头去看花锦簇,没有再跟他说一个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我站得脚都发麻时,我才终于忍不住对南宫墨羽说道:“花锦簇以前说过,在她死后,要将她的尸身归还给将军府,你要这样做吗?” 听得我这么问,南宫墨羽点点头,说:“自然要!我答应了她的话,当然一定会做到!等到今日之后,我便会将她送还给花将军,至于谥号……此事以后再说吧。” 我答应了她的话,当然一定会做到——这句话,以前他对我说过好多遍,可是现在,却是在我的眼前,他亲口对另外一个人说出来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不能跟一个死人吃醋,但我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起来。难道花锦簇在他的心里,真的有着那么重要的地位?就连她的死,也能带给他那么大的震撼? 而有朝一日,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也这般对我? 我不由叹了口气,我还真是多心了,现在活得好好地,怎么竟然假设自己死去?现在就拥有着南宫墨羽对我的爱不是很好吗,又何必要奢求在我死后,他还记着我? 仿佛听见我的叹气,南宫墨羽转过头来看我,说:“依儿,你是不是还想确认一下,她究竟是真死假死?”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愤愤地抬起头来看他,没好气地说:“不用了!有着你一个人确认就好了,我就不做这件没意义的事情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我还真是气极,竟然为了花锦簇来怀疑我,就算我真有这么小肚鸡肠,确认花锦簇有没有死,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竟然这般想我,以为我是想报私仇,我又怎么会不气? 听得我的话,南宫墨羽望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跟站在他旁边的赵公公说话去了。 我见他们说的只是怎样安排花锦簇的葬礼,又兼刚才被南宫墨羽气得够呛,所以索性不去理他,便离开了他的身边,朝叶离秋站着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身边时,我叹了口气,说:“似乎我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果然吃花锦簇的醋了。” 他笑了笑,说:“娘娘不必担心,毕竟花贵妃以前与皇上也算相处融洽,可是我相信,自从娘娘出现之后,皇上对花贵妃的感情,便再不似从前一般。或者可以说,皇上以前,对花贵妃的根本不是爱,所以自然也谈不上刻骨铭心。现在皇上之所以会有这般异常的表现,只因是他心中的愧歉在作祟,而不是真因为花贵妃在他心中留有位置。”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不安更深,慌忙说道:“可是,如果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欠了花锦簇的,那又该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尽管放心!” 叶离秋一副极为有把握的模样笑道,见我表情中仍有不信,便又解释道:“毕竟娘娘也知道,在皇上的心里,只有着娘娘一个人!就算现在对花贵妃有着愧歉之情,但那毕竟只是单纯的愧疚,等这段愧疚消失了之后,那时皇上的心里,便会完全无波无澜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娘娘尽管可以不放在心上。”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要是南宫墨羽对花锦簇的只有愧疚,要是这段愧疚不久之后就要消失,那我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着,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我赶紧抑下心中的疑惑,叶离秋都这般说了,由此可见一定有着道理,那我又为何要杞人忧天,想这么多不必想的事情? 仿佛也看透了我的心事,叶离秋笑了笑,说:“既然娘娘现在心结已解,那便再好不过了。毕竟花贵妃也已逝去,以前的一切恩怨,现在都可以全数放弃,这样的选择,也许对谁都好。”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感到花锦簇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又明显是真的死掉了……唉,也许我真的应该照你所说的那样,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了,毕竟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也不想当这个庸人的。” “既然娘娘这般想,那便完全将这件事情放下吧。” 叶离秋仿佛盼着我将这句话讲出来似的,登时便接着说出这句话来。 我心里虽然又开始在疑惑叶离秋态度的古怪,却也没有作太多的猜测,既然弄不明白的事情,那就索性不再去探究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忙着花锦簇的事情,她的尸身,早便被南宫墨羽命人送到花剑府中了。果不其然,看到女儿的尸身,花剑当时的眼神都几乎可以杀人了,但是因为毕竟是花锦簇有错在先,又一心赴死,所以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说。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也可以说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原来后宫里面的妃子本就不是很多,而她们在宫里,眼看要得到南宫墨羽的恩宠,也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又兼没有哪个妃子曾经为南宫墨羽诞下龙嗣,所以当南宫墨羽下令将她们遣散回家时,每个人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怨言。 尤其在她们离宫之时,南宫墨羽还给了她们不少特权,所以她们心里更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了。 没有了那些妃子的存在,整个皇宫里面简直形同一泓死水,真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了。 我反倒还有些怀念以前花锦簇存在的日子了,那时有她在皇宫里,我起码还可以和她斗斗法,可是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南宫墨羽对我的重视程度,自然也没有人敢跟我作对,也让我的生活变得一点都不精彩。 这天我实在无聊得很,所以趁着南宫墨羽去上早朝的时候,就偷偷溜进御书房里,看看令他每天极忙的那些奏折,究竟写着些什么大事。 也许是因为天色还早,所以皇宫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却见这里并没有侍卫守着,于是我赶紧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又慌忙把门关上,从外面看,绝对一点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 我一直走到南宫墨羽平日批阅奏章的书桌前,只见上面堆着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奏折,不由暗叹皇帝也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难怪历史上的皇帝命都不长,而在正对着龙椅所在的位置,则摊开一本奏折,上面还写有南宫墨羽的批注,显然是南宫墨羽最近才看到的一本奏折。 我一把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先体验了一下当皇帝的感觉之后,才拿起那本奏折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的批注才写了几句,所以我也没有具体去看那些批注,便直接看起奏折的内容来了。 只见那本奏折却是筱枫依然呈上来的,在上面写的是冷傲枫的事情。 据他所说,冷傲枫这个跺跺脚都能令三国的人民颤上几下的人物,竟然还有个生死之交。 他那个朋友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不过看名字也知道是个江湖中的人物,大名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外号是叫红叶大侠。 据说这个红叶大侠的武功特别高,尤其轻功更是出神入化,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尤其他做的事情,正是古代侠盗经常做的举措,就是劫富济贫。 正因为如此,红叶大侠在民间的名声很是响亮,深得平民百姓们的爱戴和拥护。但是对于秦国的统治者来讲,这个人可是很让他们头疼的。 更要命的是,这个红叶大侠经常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暗地里则是经常与官兵作对。曾经有一度,秦国要对临国用兵时,便连战况表都差点被他给偷去了。 其他的故意放走监牢里的犯人,或者暗杀朝廷大臣的事情,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反正一句话,这个所谓的红叶大侠,就是一个卯足了劲要跟秦国政权作对的人。 而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让南宫墨羽这个皇帝心情不好,南宫墨羽心里越不爽,他就越高兴。 真不知道他到底跟南宫墨羽有什么仇,竟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不过貌似南宫墨羽对他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面的批注,都是写着一些对红叶大侠的叱骂之话。 看到这里,我倒还真的有几分想去看看那个红叶大侠,看看他到底是哪方神圣。可是我却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我不能出宫尚在其次,关键是红叶大侠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不会认识他的。 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典型特征,就是在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数片红叶,每次作案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片红叶以示他的身份,所以识别他的唯一可能,就是看他身上是否带有红叶了。 但这样的一条线索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希望大略还是约等于零,并且他和冷傲枫还是生死之交,这样的人,看来还是不要去招惹了吧。 我将那本奏折放下,正要去看别的奏折时,只听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是南宫墨羽来了,于是也不站起来,仍是大喇喇坐在龙椅上,等着他推门进来那一刻的惊诧表情出现。 果然,进来的正是南宫墨羽,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跟在他后面的,有叶离秋、筱枫依然,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少年。 刚刚看到我,南宫墨羽果然脸露惊诧之色,还后退了一步,看了一下门上悬挂着的门牌,仿佛是在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而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也都是脸色诧异的神色闪过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显然是已经对我这样的举措习以为常了。 最吃惊的,莫过于那个少年,他怔怔的看着我,眼神奇怪,就像望着一个外星人一样。 不过,看在他是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而我们又素不相识的份上,那就姑且忽略掉他的这种眼神吧。 南宫墨羽不愧是皇帝,纵使大吃了一惊,也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疑惑问道:“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听得南宫墨羽这样称呼我,那个少年的脸色不由一变,直直朝我望来,一副即将要向我行礼的模样。 修第三十四章 不过他当然没机会,因为这时叶离秋已经笑着说道:“依微臣看来,娘娘来此,应该只是为了等皇上而已!” 听了他这话,南宫墨羽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笑着朝我望来:“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依儿会对我这般挂念,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见着我啊。” 他这话假如只当着叶离秋和筱枫依然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陌生少年,他还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让我感到极不好意思,于是我瞪他一眼,才说:“皇上,其实臣妾来这里,只是替皇上整理奏折的,并不是如皇上所说一般的理由。” 听得我这样说,南宫墨羽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可是那种坏笑,却让我看得火大,于是我索性不去理他,而是望向那个陌生少年,朝叶离秋问道:“不知这位,是朝中哪位大人?” 听得我问,那个少年慌忙行礼:“微臣兵部侍郎秦铭,见过皇后娘娘!” “秦铭?” 我不由念着这个名字,只感到这个名字熟悉得很,可是一时却忘记了在哪里曾经听过了。 不过他的相貌,我倒是感觉有几分熟悉,似乎与另外一个我很熟悉的人,相貌上有些相似。 他们又都是姓秦,难道…… 见着我疑惑的神情,筱枫依然笑了笑,说:“秦大人是烟烟的堂兄,娘娘是不是感觉两人有点相像?” 原来如此! 我点头笑道:“是啊,所以我立刻就想起他们两个肯定有血缘关系,没想到秦大人竟然是烟烟的堂兄。不过我以前都未曾见过秦大人,此番见面也不相识,还请秦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秦铭慌忙答道:“娘娘千万别这般说!微臣之名何足挂齿,倒是见到娘娘,是微臣三生有幸!并且,微臣还要多谢娘娘帮忙之恩,娘娘为微臣所做之事,微臣纵是结草衔环,也终是无以为报!” 我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心里疑惑不已,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他对我这么感恩戴德。 看到我的神情,秦铭又要说什么的样子,南宫墨羽已经笑了笑,说:“此事现在暂且放下,以后再提也不迟!倒是朕真有点疑惑,皇后此番来御书房,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他打断我向秦铭打听事情真相的举措,我不由又向他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臣妾来此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倒是皇上此番要和诸位大臣商议国事,那臣妾就告退了!毕竟后妃干政,可是秦国祖训所不能容忍的!” 说完这话,我便朝前走去,既然他不肯秦铭亲口向我说出我曾经和他有过什么交情,那我以后再去好好地问下好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免得在这里受他的气。 看见我要走,南宫墨羽微微一笑,便伸手将我的手拉住,说:“皇后何必这般见外,朕的事情,便算是国事,皇后听听又何妨?” 他说出这席话来,叶离秋和筱枫依然自然不会感到奇怪,秦铭却是第一次见到,所以登时露出万分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但估计是想到了我和他之间的“交情”,所以也是没有出言反对。 看到他如此举措,我也知道反对无效,只好乖乖停住脚步,回头对他说道:“刚刚我看到你正在批阅的一本奏折,知道了冷傲枫有一个叫红叶大侠的朋友,似乎那个人很难对付?” 听得我这么问,三人的脸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而秦铭竟然第一个叹气说道:“娘娘说得不错,那个红叶大侠,微臣曾亲自率人前往捉捕,也是丝毫没有作用!” 筱枫依然也跟着叹气:“他曾经在京城中屡屡作案,那时他的案子,都是由我这个京城都府尹来负责,那时我也曾派人,甚至还亲自去追捕过他,却是根本无济于事。那人的轻功高得出奇,又兼暗器毒药用得出神入化,所以纵然天网恢恢,也终是让他逃脱。” 那个红叶大侠竟然有这么厉害?我心里疑惑,不由连口中,也情不自禁问出这个问题来。 南宫墨羽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并且更加令人疑惑的是,这个人,似乎与朕,或者说是与秦国皇室,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所以他才会百般与秦国朝廷作对。而冷傲枫之所以与林潮联手造反,说不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是因为红叶大侠与秦国的恩怨。” 这番话让我更加疑惑不解,不由问道:“你们怎么就不觉得这是冷傲枫自己的事情呢?难道红叶大侠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令得冷傲枫为了他,甘愿与秦国作对么?” 南宫墨羽叹了口气,说:“我们曾经也疑惑过,只不过对冷傲枫进行了诸多调查,也终是查探不出他与秦国有什么纠葛。倒是冷傲枫与红叶大侠的交情,全天下人只知道极为深厚,所以若是冷傲枫为了红叶大侠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便绝对是必然的!” 我也不由愣住,听他们说得这么肯定,那便由此可见,这绝对是有着依据的,那么面对这两个强敌,秦国又该如何? 面对我提出的这个问题,南宫墨羽也皱起了眉,只是说了句:“而今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毕竟内忧外患同时有着的时候,还是最宜从内忧开始解决的好。” 我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现在冷傲枫和林潮合作,冷傲枫算是外患,林潮算是内忧,若是想令秦国的政权稳定下来,那便势必要先将林潮铲除,然后才能更好地集中力量去对抗冷傲枫。 这样的举措,在现在看来,自然是最好的了,所以我也没有反对。 南宫墨羽接着说道:“所以朕这次叫他们三个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情。” “那么你们要怎么对付林潮?” 我也好不迟疑地问了出来,南宫墨羽却答了句:“首先要对付的,不是林潮,而是红叶。” 这下大惑不解的人又换做是我了,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红叶大侠和林潮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而红叶大侠,又怎么能算是“内忧”。 知道我心里疑惑,南宫墨羽答道:“自然要先对付红叶,因为红叶和冷傲枫之间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弄清红叶对秦国皇室到底有着什么恨意,那么对于遏制冷傲枫的行动,就有莫大的意义了。” 听了他的话,我似乎也有些明了,不由笑道:“我知道了!就算红叶真的跟秦国皇室有什么纠葛,说不定也是上代的事情,而在那时,林潮也是秦国的相国,所以红叶也许跟林潮也有什么恩怨。只要能够让冷傲枫认识到这一点,或者说让我们证明给冷傲枫看有这件事情,那么对于冷傲枫与林潮的联盟来说,应该是有着莫大的离间作用的吧?” 听到我这一席话,四个人的脸色都不由变了,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么看来他们还是对我的本领有了一定的低估了,我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痛快,于是干咳了两声,说:“对于我这样的想法,皇上认为如何?” 南宫墨羽苦笑了一声,说:“皇后所说甚是,我们都无任何反对意见。” 我忽略掉他的那一抹苦笑,说道:“那么,大家打算如何去对付红叶?” 南宫墨羽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挥了挥手,说:“各位爱卿先坐下,我们好好来商讨一下这件事情。” 听得他这么说,另外三人便行了个礼后,随之就在下面的小凳上坐了下来。南宫墨羽也在那张龙椅上坐了下来,见我仍站着,便对我一笑:“皇后也请坐啊!” 看到他现在还在这里端架子,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看见我们都在凝神听他讲话的模样,南宫墨羽仿佛极喜欢这样吊我们胃口一般,并不说出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先望向秦铭,说:“不知对于这件事情,秦爱卿有何看法?” 秦铭稍稍有点受宠若惊地答道:“回皇上,现在微臣查探出,红叶正在秦楚边界不断闹事,所以微臣认为,可以令那处的官员将红叶缉拿归案,接着再解送京城,如此一来,那便极好解决问题了!” 听了他的话,南宫墨羽只是含笑颔首,并没有发表一句意见,接着他又望向叶离秋,说:“离秋认为如何?” 叶离秋皱着眉说道:“微臣认为,秦大人的办法多有不妥之处!先不说红叶极难被缉拿住,便是将他缉拿住了,要长途跋涉将他押解京城,更是有着无限的变故发生,所以微臣觉得,还必须要用些别的方法来才行!” 听了他的话,秦铭立刻反问道:“那么叶大人觉得,到底要用怎样的方法呢?” 看来秦铭也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物,听着叶离秋的话,立刻就反驳开来了,叶离秋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除非有个讲话很有分量的人,亲口对红叶讲出他与林潮大有仇怨,说不定才有点作用。” 秦铭皱眉道:“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叶离秋只是扬眉笑了下,却没有说话,秦铭见他不答,神色间大是不耐,而这时,筱枫依然在一旁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全天下讲话最有分量,并且也能够让红叶相信的人,就只有一人了!” 他说的全天下,自然是指秦国。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不由抬头望向南宫墨羽。这时秦铭显然也是明白过来,不由张大了嘴,直直望向南宫墨羽,惊道:“皇上……” 我也不由结结巴巴说道:“不会真的是你自己跑去跟红叶讲话吧?他可是在秦楚边界……” 南宫墨羽笑了笑,说:“你说得不错,我正有此意!” 我不由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出宫去,你要亲自去找红叶?” 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早便打算来个微服私访,所以今日叫他们三个来,就是想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他话音刚落,秦铭赶紧说道:“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怎能离开皇宫?若是在您离开皇宫这一段时间里,林潮有何异动,那又该怎么办?” 南宫墨羽笑了笑,说:“秦爱卿不必担心,国事自有你们三人帮朕处理,所以朕自然是不必担忧了。” 听到他这话,秦铭又要说什么,叶离秋已经笑了声,说:“秦大人,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依我看,皇上这次决定这般做,应该是计划好久的事情了吧?” 南宫墨羽不由失笑,伸手指着叶离秋,笑道:“不错!看来知我者,还是离秋啊!” 看到他和叶离秋一副颇有默契的模样,筱枫依然也不由一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微臣便只好从命了。” 南宫墨羽大笑:“原来朕的心意,依然你也是这般清楚的!既然这样,那朕就彻底放心了!” 秦铭不由苦笑,他和南宫墨羽的关系,自然没有叶离秋与筱枫依然和南宫墨羽这般亲近,所以对于南宫墨羽的想法,自然也是没有他们两个那般了解。所以现在看到他们君臣三人这般毫无顾忌地讲话,他就只有这样呆呆地听着,而丝毫不能置喙了。 看到他们三个这样旁若无人地讲话,我的心里也很是不爽。南宫墨羽做出这么个决定,叶离秋和筱枫依然都猜到了,我却根本不知道,所以由此可见,南宫墨羽分明就是向他们两个透露过口风,而却对我守口如瓶。 他会这样对我,真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他原本就说以后不会对我有着丝毫欺骗,可是现在看来…… 于是我禁不住说道:“如果你要出宫,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说完这话,我便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对于我这样的要求,他究竟会不会答应。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一般,愣了下,才说道:“皇后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我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再度问道:“我问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苦笑一声:“若我不答应呢?” “若你不答应——”我唇边浮起一抹笑,“那我就趁你离开皇宫之后,也偷偷地跑出去!反正不管如何,你都是不可能甩掉我!” 南宫墨羽也是望着我,眼里有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闪动,却是抿着唇不说话。 一旁的叶离秋和筱枫依然都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眼里也有着和南宫墨羽一般的奇异神色,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只有秦铭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是已经被我和南宫墨羽的说话方式吓得傻住了。 我一扬头,说:“怎么,到底答不答应,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听得我这话,南宫墨羽的唇边也渐渐露出一抹笑意,眼里却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就让你跟着我好了!不过,这一路上你可不能惹什么祸,不然……” “不然怎样?难道你还想让我回宫?”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在等着我说出这句话来,却一直装着不想我去!哼,你觉得捉弄我这么好玩吗,还是以为我笨到不懂你的阴谋?” 看到他刚才眼里那抹狡黠的笑意,再综合叶离秋和筱枫依然那么奇怪的表情,我还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那我就真的不是沐依依了! 南宫墨羽只有苦笑:“好好好,那我在一路上,都听你的话,这样好了么?” 我得意地一扬头:“这样还差不多!君子一言快马加鞭,你可千万要记得你的话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南宫墨羽只有讷讷答着,叶离秋和筱枫依然相视一笑,而秦铭,却已经是一副差点要昏过去的模样,看着我和南宫墨羽斗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便是安排这次出宫的事宜,我也终于知道了秦铭为什么会说我对他有大恩,只因为他就是筱枫依然口中,要秦烟烟帮忙请求我将陈霓云弄出宫去的那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深爱着陈霓云,就算陈霓云已经身为南宫墨羽的妃子了,仍是这般不能断绝思念,并且现在陈霓云出宫了,他也愿意再娶他,这一份感情,便连我这个旁人,也是禁不住感到有几分感动。 第二天,已经经过乔装打扮的我和南宫墨羽站在皇宫的正宫门前,在我们眼前站着的,则是筱枫依然、叶离秋和秦铭三个人。 此时我和南宫墨羽装扮成了一对穿着很普通的夫妻,但仅仅是穿着,因为林若依和南宫墨羽本身的相貌,都是出众之极,所以除非是用易容术改变容貌,否则想要湮没于众人之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宫墨羽对他们三人说了好一番要好好将国事料理好的话之后,便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好在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充足,这次我和他离开皇宫,用的借口是他长病不起,所以才由叶离秋等三人来处理国事,而宫里的每个人,也几乎是被我们瞒着,连一个下人也没有带出来。 他们三人见着我们远走,直至背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阔别了这么久,我终于又再度出宫了,不由感到心里分外的畅快,也不知道在宫外会遇到什么惊涛骇浪,让我之前一直平淡的日子多一些波澜,也不枉我出来一趟。 看到我的神情,南宫墨羽不由失笑:“看你的模样,你似乎早就想出宫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一直都很想出宫来玩玩的,可是奈何你一直都不肯,唉,不过好在现在终于出来了,还是你带我出来的,那我就对你没什么怨言好了。” “听依儿的话,似乎对我很是不满呢……”他脸上的笑更加的浓了。 我撇了撇嘴:“我哪敢啊,好歹我也是皇后,我当然要乖乖地留在皇宫里面了,毕竟这些日子里,你也是没有出来的是不是,所以我身为皇后,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了。” “既然依儿这般不喜欢呆在宫里的话,那我就替依儿想出一个极好的解决办法,如何?” 他笑着望我,可是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我警惕的望着他,问道:“你想出来了什么办法?” 他笑了笑,忽的一把将我的肩膀拥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轻笑道:“依儿喜欢与我一道出宫游玩么?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经常陪依儿出宫,如何?” 现在我和他已经到了大街上,见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这样亲密相拥,我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大众的眼光,于是禁不住将他轻轻推开,说:“你在说些什么?你可是皇帝,你怎么可能能够经常陪我出宫?” 他却仍是笑着,不但没有被我推开,反倒将我拥得更紧,笑道:“怎么不可以做到,其实原因很简单啊!只要依儿给我生个太子,然后我将皇位传给他,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么?”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说出这句大大占我便宜的话! 我不由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好了,本姑娘现在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再说了,谁能知道我生的,一定会是一个太子!”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我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只因这时,他的笑容越发的可恶,他俯下身,在我的耳边低笑:“那我们就好好努力,一定要生一个太子出来继承皇位,依儿认为怎样?” 他真是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意识到我们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我心里一窘,伸手就将他推开,瞪他一眼:“好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懒得理你了!还有,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要是再敢对我这样动手动脚,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听见我的威胁,他却仍是满脸笑意,将我的手一把拉住,说:“哦?那不知依儿要如何对我不客气呢?” 我又要去推他时,却只感到自己的脸上被他的唇轻轻扫过,让我不由一怔! 我火速回过头去,正看到他满脸阴谋得逞的笑意,见我看着他,他竟然含笑朝我眨了一下眼。 我还真是彻底无语了,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他伸手拉住我的手,笑道:“怎么?就因为这样,又生我气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呢,你对我这样子,你自己好意思,我的脸皮可是没有你这么厚!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最好去雇辆马车,这样走着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秦楚边界!” 听了我的话,他仍是一脸的坏笑:“我与依儿情深似海,自然是要世上每个人都知道才好,依儿又为何要顾忌别人的眼光呢?不如让世人都来见识一下我们的深情,岂不是更好?” 他明明是在强词夺理,可是偏偏我却根本不能对他的话有着丝毫反驳,我索性不再理他,转身就朝前面走去,说:“你要展示的话,你就自己去展示好了,不好意思,我才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各位卫道士视为眼中钉!所以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 说完这话,我转身便要走,可是还没有完全转过身去,便只听身后传来南宫墨羽含着紧张的声音:“依儿小心!” 随着他这句话,我便感到自己被一双手臂环入了一个怀抱中,回头一看,只见南宫墨羽证抱着我,在他的神情中,尽是无尽的紧张。 他的双眼,正直直地看着远方某处,眼里充满着凌厉的冰锋,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 我心里一惊,慌忙拉住他的手臂,问道:“什么事?” 他却没有答我,仍是死死望着前方,神情中渐渐的有了抹凝重之色。 我心里更是讶然,禁不住也朝那边望去,却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事情要发生,于是疑惑地收回视线,望着南宫墨羽,说:“到底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啊!” “别说话!”这次他倒是答我了,只不过声音却是清冷得很,并且这般的言简意赅,也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看到他这样,就算我再没有江湖经验,也是知道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于是不再说话扰他的心神,也将视线向远方投去。 那里仍是没有丝毫不正常的迹象,可是我却知道,在这条阳光笼罩的大街上,正有着我不能看到的暗流在汹涌澎湃,而南宫墨羽之所以这般紧张,也许这条暗流要对付的人,便是我们两个。 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南宫墨羽抱着我的手,忽然紧紧地收缩了一下。 难道此刻,危险真的来临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慌张,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双瞳在阳光下紧缩,直直望着前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调转视线朝前方望去,却忽然看见,在阳光的照耀下,我们望着的那个方向,忽然有数道无比明亮刺目的光芒掠过,让我的眼不由眨了一下,才适应了过来。 而在我眨眼的这个无比短暂的时间里,变故便突然产生了! 南宫墨羽抱着我的腰,施展轻功旋了一旋,我们便在这刻离开了原来站着的地方,而与此同时,却有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芒,直直朝那个地方刺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些光芒不是别的,正是刀背和剑尖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 而光芒闪过之后,便只见从四边的屋顶和小摊背后,凭空冒出了十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并且还是一直在街上等着,埋伏着来刺杀我们! 那么这些人又是谁?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又为什么要对我们不利? 在我脑中如闪电一般掠过这些念头时,南宫墨羽已经有了许多动作。 在抱着我闪躲着这些黑衣人刺杀的同时,南宫墨羽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利剑来,他左手抱住我,右手握着剑柄,手腕微动,唰唰几下,利剑便在阳光下闪烁出几个无比绚烂夺目的剑花来。 他望着那些黑衣人,冷哼一声:“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些黑衣人却只是冷冷望他一眼,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直握着武器向我们刺来。 我不由大急,赶紧伸手将南宫墨羽握紧,急道:“你小心点,他们这么多人,并且武功都高,要是打不过,我们可以逃的,你不要硬拼!”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南宫墨羽朝我望了一眼,见我安然无恙,这才放心朝那些黑衣人望去,目光重新恢复冰冷,手中的长剑,也是毫不留情地朝他们刺去。 一时间,整个长街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所有的路人和小贩都不敢再在街上呆着,一个个都争相逃命,不到半柱香时间,整条街上,便只剩下我们一群人了。 这时,只听见南宫墨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闭上眼睛伏在我怀里,我要杀人了,不是你能看的!” 我知道那副血腥的场景,不是我能接受的,南宫墨羽这般说,只是为了不让我产生惧怕的阴影,于是我便听他所说,将头完全伏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丝毫周围发生的事情。 耳边只能听见无数的刀剑碰撞声和惨叫声,也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在和黑衣人打斗的同时,南宫墨羽还要一边保护我,所以在我的耳边,还能听见急速的风声掠过,显然是我们正快速变换着位置。 忽然,南宫墨羽抱着我的手,再度收紧了一些,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问题一般。 我心里疑惑,不由睁开眼来,却只看到满眼的血色和残肢,那些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在充满警惕和敌意地看着南宫墨羽。 而南宫墨羽的情形显然也不是很好,贴着他的胸膛,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我低头一看,只见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武器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正有鲜血在缓缓渗出。 我心里一紧,慌忙抓住他的手臂,惊道:“你的手……”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朝我微微一笑,说:“我没事,我的情况,比他们好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话,我也知道就算我担心,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还会给他带来紧张,所以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紧紧抱着,希望能够这样给与他一些力量。 他仿佛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又是低头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让我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不少,这才又望向了那些黑衣人之中。 他望着眼前那几个尚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冷冷一笑,说:“你们背后的那人呢,怎的还不出来?难道他就这般情愿看着,你们都被朕杀死,一个不留么?”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要在这里嘴硬,看来若我还不现身,岂不是会被你彻底看扁?” 南宫墨羽的话音刚落,便立时有一个男子狂妄的声音响起。在话里还伴随着一阵狂笑,笑声浑厚,似乎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听到这个声音,南宫墨羽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便望着屋顶后的一个方向。 只见从那处,忽然掠出一个同样身着黑衣蒙着脸的人。不过那人显然有着极高的身份,只因原来的那几个黑衣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由将剑一收,然后往一旁一站,恭恭敬敬地等待着那人向前走来。 这时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偷袭时分,若是在这个时候杀向那些黑衣人,他们可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可是南宫墨羽却也只是望着那个朝这边走来的黑衣人,神色肃穆,根本没有一点动手的打算。 看到眼前的情景,任谁都能看出,这个黑衣人,真的具备着极大的威胁,也许他的武功,真的高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南宫墨羽双眸紧紧锁着那人,冷冷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狂笑一声:“哈哈,看来咱们秦国的皇上,可当真是极喜欢问些无用的问题!与其问这些没用的问题,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来养伤,皇上认为是么?” 听得他的话,南宫墨羽双眸一紧,眼中杀光一闪:“你是秦国的人?又是谁的座下?” “皇上为何还要问这种明明没有答案的问题?” 那人好整以暇一笑,右手在空中一挥,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玉箫来。 他将玉箫一甩,玉箫的一头直直指着南宫墨羽,笑道:“既然皇上的心里还有着这么多的疑惑,那便让我来替你解决吧!不过你先别太高兴,我这么说可不是要给你答案,而是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有着疑惑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玉箫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弧,一道破空之声掠过,那根玉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南宫墨羽刺来! 并且在这个时候,原来那些恭立一旁的黑衣人,也是纷纷持着手中的武器向我们杀来。 处于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南宫墨羽的神色再不似刚才那样自若,而是有着一抹焦灼。显然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武功真的不是原来那些黑衣人们能够及得上的。 南宫墨羽神色变了变,便也挥起手中的剑向那个黑衣人刺去,那个黑衣人看到他的这一剑,轻蔑一笑:“我原还以为皇上有多高明的武功呢,可是现在看来……若我还不能在十招之内将你解决,岂不是要被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死?” 一边说着,他手中的玉箫舞得更为的快速,渐渐的几乎已经看不到玉箫的形状了,只能看到在半空中,不断有着碧绿色的圆弧闪过,还有着一阵阵急速的破空声响起。 而南宫墨羽的脸色,却是渐渐的苍白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是舞得有些滞涩,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要抵挡那个黑衣人玉箫的攻势,对南宫墨羽来说,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并且这还不算,在南宫墨羽已经明显落于下风的情况下,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们还不遗余力地向我们杀来,不过片刻时分,南宫墨羽的身上,便已经多了好几道剑伤和刀伤。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护着我,不让那些刀剑有丝毫挨到我身体的机会。 那些刀剑编织成一个密密的网,几乎要将我们全部笼在网中,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忽然,一个黑衣人眼里掠过一道狡诈的光芒,手中的剑没有刺向南宫墨羽,却是径直向我刺来。 看到此景,南宫墨羽脸色一变,慌忙施展轻功轻轻掠过,可是这个时候,另一个黑衣人的剑,却又似在一旁等着一般,眼看又要袭到了我的身上! 南宫墨羽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可是现在的他,不但被这些黑衣人围攻,并且还要应付那个拿着玉箫的黑衣人的攻击,所以此刻的他,自己也是疲于应付,更别说要对付那两个黑衣人的围攻了。 但是假若就这样不抵抗,那么那两个黑衣人的刀剑,肯定会刺到我的身上。 我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双手不由自主将南宫墨羽的腰环紧,双眼也紧紧闭着,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风波来等着我。 仿佛知道了我心里的恐慌,南宫墨羽抱着我的手也不由收紧。他低头看我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忽的牙关一咬,也不见什么动作,身子便轻飘飘地来了个大逆转。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袭来的风声弄得慌忙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低压着的惨叫声,我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害怕,便慌忙睁开眼来看向南宫墨羽,却只见他的脸色稍稍带着丝痛楚,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此时的姿势,正是背对着刚才那个偷袭的黑衣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朝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听得我这么问,他又将牙一咬,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这话,他不给我任何询问的机会,便又望向那个偷袭他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都给朕使出来啊!” 那个黑衣人听得他的话,眼中不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刺中你了,怎么可能……” 南宫墨羽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径直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向那个黑衣人刺去。 那个黑衣人此时恍若一座雕像一般,任凭着南宫墨羽向他刺去,却根本忘记了闪躲。 眼见那个黑衣人就要命殒当场,那个手持玉箫的黑衣人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说:“不愧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人,的确能做他人不能做之事!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替这女人挡了这一剑,你又能支撑得多久呢?”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听了他的话,南宫墨羽的脸色不由有些不正常,于是慌忙将那人的话给截断。 而我在这时,却仿佛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全数心神,都因为那人的一席话而被轰得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会发生像那人说的情况? 可是,在我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刚才强忍着的那一声惨呼,还有他压抑着的痛楚之色,不由只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涌起,几乎连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待我?为了让我不被那个黑衣人刺中,而甘愿替我挡了这一剑。以前的他,也是为了救我,而替我挡了一箭,而使得他差点殒命,而此刻,在这样危险的情形下,他又做出相同的一件事情来,这样的深情,又叫我如何能承受? 我不由热泪盈眶,抬头看他,喃喃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快点走,不要再和他们打了,我们快点逃吧……”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只看到他的眼里掠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然后他僵硬的声音响起:“你在说些什么话,我只是不想让你也受伤,从而成为我的累赘罢了,你别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并且,现在我们又不是处于下风,我们又为什么要逃?” 听到他的话,我只感到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还有点想笑的感觉,却偏偏又笑不出来。 到了现在,他还要说出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来,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但是为什么他不愿意逃?现在我们明明处于下风,如果还不走,肯定会被那人给击毙于玉箫之下。 我之前便跟他说了,如果我们真的打不过那些人,只有走为上计,但他现在却死活不肯走,是不是有着什么玄机? 并且更为奇怪的是,我们可是在京城的大街上打斗,为什么那些管理京城治安的官吏们,没有一个出来? 难道这些黑衣人,就跟那些势力有关? 或者说,南宫墨羽之所以不逃,也是为了等待那些势力出来? 我这个念头刚刚才升起来,就只听那人冷笑的声音响起:“皇上,我说你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此处早就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你别指望会有救兵来救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持着玉箫朝我们袭来,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南宫墨羽却是不慌不忙拿着长剑去挡,也是冷笑一声,说:“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呢,你又为何要这般早就下结论?” 说完,只见一道璀璨无比的流光掠过,接着,一串串血红色的液体,便在半空之中飞扬了起来,与此同时夹杂着的,还有几声惨叫。 我朝那边望去,原来是南宫墨羽将长剑一挥,那些黑衣人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纷纷中剑,一个个伤痕遍体,都忍不住所受痛苦,所以都在此刻惨叫了起来。 眼见得手下受挫,那人的眼神变得更冷,声音也是没有丝毫温度:“好,既然皇上一直要下杀手的话,那便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他手中的玉箫也旋转得越发的快了起来,显然是也动了真怒,不再跟之前那样跟我们插科打诨,而是使出了真本事,只求要将我们两个都击毙于此。 南宫墨羽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无比,凝神望着那人向我们袭来的玉箫,薄唇紧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可是这时,我却只听见自我的耳中,传来一个细如蚊鸣的声音:“依儿,待会离秋他们来了之后,我就立即将你扔给他们,到时你不要惊慌!” 是南宫墨羽的声音! 在这个世上生活久了,我也知道此刻南宫墨羽是在向我传音入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声音只能让我一个人听见,而那些黑衣人却根本不曾知晓。 原来我猜的果然不错,南宫墨羽之所以不肯逃,只是因为他有着他的计划,他知道叶离秋和筱枫依然等人,一定会知道此刻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跑来支援。 于是我也放下心来,知道叶离秋他们必定会在不久之后就要到来,于是便望向南宫墨羽,朝他微微一点头,示意我已经听到了他的话,让他不要担心。 他见我点头,也知道了我的心意,于是脸色平静了许多,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人,手中长剑也是渐渐举了起来,一道道璀璨的剑光,在长剑的周身萦绕不休。 见到他这样的举措,那人的眼中掠过一道略显惊异的光芒,却接着眼神大变,手中的玉箫也舞得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然后,便是迅速向我们袭来。 而南宫墨羽却没有如我想象中一般迎上去,而是施展轻功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大叫一声:“离秋,接住!” 话音刚落,我便只感到自己的身子被轻轻抛起,直直朝一个方向掠去。 因为知道了南宫墨羽之前的打算,所以对于现在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也一点不惊慌,只知道在空中掠了一会之后,我便会被叶离秋接住,于是心里越发的冷静下来,反倒还有几分闲情去看南宫墨羽那边发生的事情。 只见那人听得南宫墨羽的话之后脸色大变,然后慌忙朝我掠去的方向望来,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而此时,南宫墨羽却已经持剑向他刺去,那人此时就像呆若木鸡一般,这时候去偷袭他,当真是一件极妙的事情。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此刻,事情却发生了一个无人能够预料得到的大逆转! 我朝身后望去,已经能够在街角转弯处的屋顶上,看到叶离秋、筱枫依然和秦铭三个人的身影急速向这边掠来,眼见便要接近打斗的战场了。 而我此时在空中掠着的位置,以目测来看,若是叶离秋也在此刻向我掠来,那么便必定能在我落地之前将我恰巧接着。 一切都计划得相当完美,也计算得相当完美,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故! 叶离秋见着我在空中轻掠,慌忙向我掠来,可是这时,在我们之间的一个屋顶背后,却忽然袭来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掠来,然后,在叶离秋接近我之前,一把将我抱住! 然后,他揽着我的腰,将我抱紧靠近他的胸膛,接着在空中轻轻一荡,便又以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在他消失的那一刹那,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狂笑声:“哈哈哈,南宫墨羽,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还真不能抓到林若依呢!各位,再会无期了,哈哈哈!”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叶离秋、南宫墨羽的脸色,都不由变得僵硬! 这个声音那样熟悉,我们自然知道是谁! 他便是那时被叶离秋打得大大受伤,然后被逼出宫的上官鸣庭! 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度出现,叶离秋脸色大变,朝着他厉声叫道:“上官鸣庭,快将若依放下,否则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现在人都在我手里了,你轻功又没我好,你怎么能抓住我?” 上官鸣庭狂妄的笑声响彻在空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南宫墨羽紧张急迫的叫声:“离秋,快去将他截住!” 一边说着,他一边也要施展轻功来追上官鸣庭,可是那个黑衣却持着玉箫将他的前路阻住,他纵然急得脸都红了,可是却也不能往前一步,只能挥剑与那个黑衣人对决了起来。 叶离秋没有丝毫迟疑,便慌忙施展轻功向我们追来,可是因为上官鸣庭的出现本来就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并且他的轻功也是极好,所以一时之间,叶离秋根本就追不上他,而我们,离他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渐渐的,眼看叶离秋无论如何努力,也是终究追不上上官鸣庭,便只听见上官鸣庭的狂笑声响起:“哈哈哈,你们想要抓到我,还是再多练几年了,本王爷不奉陪了!” 说完,他的脚下在屋顶轻轻一点,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南宫墨羽几人的反应,我也是再看不到了。 直到终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上官鸣庭才将我原先被他点住的哑穴解开,短促地笑了声,说:“现在你的哑穴被我解开了,你想骂什么,就开始骂吧!” 看到他一脸可恶的笑容,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要我怎么骂你?我要骂你的话,以前全部都说出来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么?现在你面对我,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么?” 上官鸣庭微微一笑,接着便将我的双肩拥紧,说:“不错,据说是因为我的原因,从而让你和南宫墨羽真正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你已经和南宫墨羽夫妻情深了之后,将我忘记,也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了!” 看到他这样,我禁不住破口大骂:“你给我放屁!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心里本来就从来都没有你的印象,根本不存在什么将你忘记的事情!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我现在根本不屑跟你讲话,你也最好不要来惹我!” “哈哈!”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却不怒反笑,“既然你不屑跟我讲话,那么刚才跟我说了一通话的人,又是哪个呢?” 听了他这么说,我不由气极,真是想不到再度见到他,我又是会忍不住心火大发,就像以前那样和他斗了起来。 想起以前和他一起相处的日子,又想起他之前对我的伤害,我心里只感到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将我心里的这种感觉给完全驱除。 他又是带着一抹邪笑,伸手来将我拥得更紧,笑道:“此次我将你掳来,你心里是否会恨我?” 我没好气地说:“你说呢?假如我这样对你,你会不会恨我?” 他仰天一笑:“我自然不会恨你!假如你这样对我,我心里必会对你感激万分才是啊!” 听到他这么油嘴滑舌,我心里当真是又禁不住冒起火气来了,瞪他一眼:“对不起,我们两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既然我讲的话你听不懂,你讲的话我也不能接受,那么我们两个,就此无话可说!”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让你和你的夫君大人分开了么?” 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我的耳边,让我感到好不自在。 我心里火大,一下子将他推开,瞪着他:“上官鸣庭,你这次将我抓来,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么?”他低笑,“我要抓你来干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唉,真是想不到,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变得聪明一点,真是让我好失望啊!” 我火气更是大得要命,朝他冷冷说道:“我到底聪不聪明,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笑得更是厉害:“自然有关系!我上官鸣庭看上的女人,不聪明点,怎么能配得上我呢?” 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有吃我豆腐的嫌疑,于是我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那好!你看不上我,我还真是要多谢老天了!我还宁愿我再笨一点,那样起码不会吸引某人的视线,也好让我耳根清净许多!” 他的声音有些失望:“你就真的这般不喜欢我?”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副装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感到心里火气更大。 以前他就是这样一副小受模样,惹得我同情心泛滥,从而对他疏于防范,却被他利用我对他的同情,对我做出那样伤害至大的事情来。 所以现在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他那时对我的欺骗和伤害,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起来。 于是我冷冷说道:“你别给我装了!你我之间的所有恩怨,我们两个都清楚得很!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 他的表情更加的可怜,声音也是楚楚可怜得很:“依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还没有听完,我就忍不住截断他的话,怒道:“上官鸣庭,你别给我装蒜!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你觉得这样消遣我很好玩么?” “不错啊,这样对你,我真的觉得好玩极了,所以自然要好好地消遣一下你了!” 面对我的怒火,上官鸣庭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将唇凑向我的耳边,低笑:“毕竟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笨到让我拿来消遣呢,所以我自然只能来消遣消遣你了!” “你……” 我简直要气炸了,这个上官鸣庭还真是跟我命中相克,不管怎样都这么简单惹我生气,可是我却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比口才也比不过他。 看到我这么生气,他却笑得更欢,一边抱着我在屋顶上跳跃,一边在我耳边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老女人最好不要多生气,越多生气的话,就越容易老,老了就没人要了!” 我气极大叫:“关你什么事啊!就算世界上每个男人都不要我了,也跟你没有关系!” 他大笑:“怎么跟我没有关系!若你变成那样了,我该怎么办?” 我见他还要吃我豆腐,不由伸出手来指着他的鼻尖,怒道:“上官鸣庭,要是你再敢对我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他笑了笑,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指拉住,笑道:“你觉得我会对你说什么话?” 我望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只是瞪着他叫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渣会说些什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我,唇边的笑却有几分讽刺:“林若依,看来喜欢自作多情的,不仅仅只有我,还有你呢!” 我没好气地说:“我哪里自作多情了?一切都是你自己风言风语好不好?” 他唇边勾出一抹邪魅之极的浅笑,将我拥得贴近他的胸膛,然后在我耳边低语:“林若依,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次将你掳来,是想和你‘再续前缘’?” 我哼了声:“你别自作多情!我跟你哪来的什么前缘?” “是没有!不单是你,我也认为没有!所以这样看来,若你不自作多情,那倒是好多了。” 他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清冷,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让我不由一愣。 他看着我忽然愣住的脸色,唇边邪魅的笑更为的深,却是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说得不错,我与你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前缘!所以我这次掳你来,自然也不是和你套交情!倒是你应该记得我的身份的,不是么?” 我自然记得他的身份,是楚国的七王爷,可是这与他掳我来这里,又要什么关系? 难道,他这样做,是与上官鸣轩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我的神色不由一变。倘若这件事情真的与上官鸣轩有什么关系,那么我的存在,会不会对上官鸣轩有着什么威胁? 看到我神色的变化,上官鸣庭低笑一声:“看来我之前说的话,真的是要收回呢!我倒真的没有想到,你不但不笨,并且还聪明得很,对于我的目的,竟然一点即通!” 事情到了现在,当然用不着再卖关子了,所以我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要我来对上官鸣轩做什么事情?”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要利用你来当下诱饵而已!” 我心里一惊,叫道:“你要利用我来威胁上官鸣轩?” “聪明!”上官鸣庭一笑,伸出手来在我右边脸颊边轻轻一触,笑道,“似你这般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我还真是舍不得放手了!唉,想起要用你来对付我的好皇兄,我还真是心痛啊!” 他明明是要去害人,却偏偏看起来既无邪又天真,并且还装出这样一副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真的让我看得心里是又惊讶又感到可怕。 我只感到他抚着我脸颊的手,似乎是毒蛇猛兽一般,只要轻触着,便令得我的全身,都好像被毛毛虫爬满一样不舒服。 于是我再也忍受不住,伸手就将他的手拂开,冷冷的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得很,所以你没必要再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模样!既然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么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这样一直迂回下去,也不会有着什么结果,不如坦白点的好!” 被我将手拂开,上官鸣庭却又再度将手拂了上来,笑道:“你就这般讨厌我碰你?这样的你,当真与传闻中的你,大是不同呢!难道我听说过的传闻,竟然是假的?” 我见他还在继续插科打诨,实在不耐烦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传闻的真假,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本来就一点都不可能,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就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你好好的跟我说,我们要去哪里?” 听我这么说,他一副伤心之极的模样,叹气道:“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我也只好将自己的深情收敛几分了……” 见他还在继续装模作样,我实在懒得理他了,于是索性转过头去看着天空,理都不理他。 他见我这样,也只好收回不老实的手,声音也变得清冷了几分:“既然你想听正事,那我们就谈正事好了。” 我冷冷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没有太多时间来奉陪!” 他也是淡淡说着:“我现在要带你去楚国,你应该知道你到了楚国之后,会遭遇一些什么事情。” 我没好气的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早就将我抓来!我和南宫墨羽,本来也是想去秦楚边界的,你要抓我,在那个时候抓就好了,又为什么要在现在将我抓来,反倒给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这可不是你一向的风格!” 他轻笑一声:“你说得不错,这一向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也只能这样做不可!只因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和南宫墨羽卿卿我我的场景,也希望着能够和你相处的时间多一点,所以我就这般做了!” 他的脸色又由刚才的清冷,变成现在的满脸笑意,脸色变化之快,当真是让我看着,心里也是不由感到几分佩服起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而令得我心里,真正感到他的可怕来。 能够如此快速地变换自己的情绪,便说明他控制情绪的本领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也说明他的真实心事,基本上已经没人能够看得透彻。 对付这样的人,一般的手段根本用不上,而要真正将这样的人击败,也是需要一定的计谋。 而我,明显是不够,所以以前才会被他骗过。 并且他的话,一时对我无情,一时又像是对我情深似海,假若不是我已经在心里认定他不可相信,说不定就会轻易被他骗过。 尤其他的外表,看来那般的纯洁无暇,更是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躲过他的魅力攻击。 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怕得很。 见了我的表情,他便知道了我心里所想,竟然叹了口气,说:“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也不啰嗦了。希望这一路上,我们两个能够和平相处,等到了楚国之后,我也会尽量保住你。” 我哼了声:“好,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 他竟然又叹了口气,说:“你为何一直对我这般抵触,要知道其实我并不会害你。” 我冷笑一声:“是啊,你不会害我!你只不过是假装对我有情,从而令得南宫墨羽误会我,差点让我和他前情尽弃!你也只不过是将我抓来威胁一个人,然后在我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便任你处置!你堂堂楚国七王爷,做的事情可是光明正大无比,你又怎么会害我呢,其实只是我自己误会你了才是啊!” 我这话说得尖酸之极,就不相信他听了之后不会动怒,就算不动怒,感到些微的愧疚,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却是脸色如常,并且还一副极其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说:“不错,你确实是误会我了。” 我还真是彻底无语,从未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人,直说他卑鄙没用,拐弯抹角来骂他也没用,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稍稍动容。 不过想想也是,他的人品本来就是卑鄙得很,我又怎么能奢求他能有丝毫的改变? 看来与他,真的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我索性还是闭嘴的好,免得让自己被气死。 见得我如此,他又是一笑:“你就真的打算不与我讲话了?从这里到楚国这么远的路程,你本来是这样一个喜欢讲话的人,你当真能够忍住?” 哼,就算我忍不住了,我自言自语好了吧?反正我就是不想和你讲话!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一副装作没有听到他话的模样。 他又是一笑:“好,既然你这样的话,那我就要看看,你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不过我想,到了后面,你可一定会自己跑来跟我讲话的吧?” 你别自我感觉太好,我怎么可能这么没定力? 我又是朝天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忍住心里想说话的冲动。 “看来在你的心里,真的对我有着极深的成见呢!” 他低笑一声,说:“可是林若依,难道你不认为,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着苦衷的么?” 我冷笑:“就算你真的有着苦衷,难道就可以这样随便害人?” 他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懂我的,可是不想,你与我有着如此交情,还是不懂我。” 我冷笑连连:“不好意思,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情。” “你为何还对我有着这么深的成见?”他又是叹气,“我自认我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伤害至大的事情,并且我此次要对付的,也不是你,而是我的哥哥,你又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过不去呢?” 他的神情,当真看起来无辜得很,倘若对他根本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被他这个样子骗过去,可是对于我,哼,我才根本不会上当! 我懒懒望他一眼,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吧!你还好意思说你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伤害至大的事情,我问你,要是那次,南宫墨羽真的相信我们两个之间有着什么事情,你说,我该怎么样解释?你对我做了这么件事情,竟然还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这种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他的神色更是委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那时做那些事情,真的是无意的,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我真是啼笑皆非,禁不住再度冷笑:“是啊,你无辜得很!那时某人对我说的,想在我身上印下属于他的痕迹,从而让南宫墨羽产生误会,那些话,都是我的幻听!” “林若依,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计较啊,那些话,其实只是我说出来骗你的而已,你难道都当真啊?”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较真的人,所以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要对我说的好!” 面对他的一度装可怜,我当然完全无视,不仅如此,还用一副极其不屑的神情看着他,向他昭示他的伎俩已经完全失效,不要再来骗我了。 可是听了我的话,他却仍在装着可怜,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林若依,你不知道我从小的处境,所以你自然会这样误会我!可是,倘若你知道我这样做的苦衷后,你就不会再那么怪我了!”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到了极点,我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将他甩掉,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甩开,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不要再废话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你跟我说,现在我们要去哪里,也好让我不必为以后的日子感到提心吊胆!” 他的表情又是委屈又是可怜:“林若依,你为何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啊,你又为什么要一直对我有着这么重的戒心?” 我只是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根本懒得跟他讲话。 见我这样,他竟然叹了口气,然后将我抱紧,在我耳边说道:“好吧,既然你对我有着这般深的成见,那我就在这一路上,好好地改变一下你对我的观感好了!” 我冷笑,说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怎样卑鄙无耻的一面,让我好好地看清你的真面目!”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嘴唇微动,却是欲言又止,一个字也没用说出来,反而又是叹了口气。 我心里却是无声地冷笑,他装得还真好,可惜却无法将我骗倒,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也别想我会继续被他利用。 他突然这般对我的目的,假若我没猜错,应该是与他的计划有关。 他早便对我说了,此番是要掳我去楚国,从而利用我来威胁上官鸣轩来满足他的要求,可是其中,却要有着我的配合。 所以他现在对我这般温柔,应该是想再像以前一般欺骗我,让我对他产生同情,从而能够让他的计划更好地实施。 这般处心积虑地用如此阴谋对我,还妄想我会配合他,真是痴心妄想! 但我也懒得去揭穿他的打算,反正就算说穿了他也不会承认,还不如节省点口水比较好。 很快,在他的轻功一路飞赶之下,我们就到了一座还算繁华的城市。 也不知道上官鸣庭在我和他的脸上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两个的面貌,顿时就改变了不少,看起来便像是两个普通无比的少年夫妻一般。 而我的哑穴也被上官鸣庭点住,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并且我们两个在走路的时候,他也是“亲热无比”地揽住我的腰,可是我却知道,他的手时刻放在我腰间的大穴上,明显只要我敢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举措,他就会立即按下那个大穴,从而让我命丧当场。 虽然的确很想向路人求救,可是我却也是不敢去冒这个险。毕竟上官鸣庭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要是真的将我杀死,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都能看到有官兵在路上巡逻,还能看到在墙上看到一张张寻人启事,上面的大头画像,正是易容之前的我,明显是南宫墨羽命人弄出来找我的。 看到这些寻人启事,上官鸣庭不由失笑:“看来你的皇帝夫君对你还真的是挺重视的呢,竟然派出如此多人来找你!可是看来他却根本没有想到,我也是一个易容高手,他又怎么能这么简单找到你?”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极想骂他,可是因为哑穴被点,只好朝他翻白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我这样,笑得更是厉害,在我的肩上拍拍,说:“我还真是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又怎么能答我的话呢!不过这样也真是无聊,毕竟和你吵吵架也是很有趣,若你不讲话,这个旅途还真是无聊!那样吧,我们两个就快点去找个旅馆住下来,起码这样一来,我就能继续消遣消遣你了!” 他这话说得我心火旺盛,却偏偏说不出话,只好将满肚子火,都用白眼向他表现出来。 他却也不生气,只是短促地笑了声,便揽着我的腰,直接朝前方一个客栈走去。 我自然不敢挣扎,连头也不敢乱转去看别人,生怕被他发现,从而对我有什么不利的举措。 可是我当然也不会乖乖认命,我的眼珠一直乱转个不停,只希望着有人能够接收到我眼神传出去的求救信息,从而能够来救出我。 但一直到了客栈门口,我的这种求救方式,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正在这时,我的耳中却忽然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好了,今晚就暂时在这个悦来客栈住下吧,也不知为何,我就感到她在这里!”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都要跳起来,然后叫那人的名字了! 可是上官鸣庭的反应也不慢,他的手迅速在我的那个穴道上重重一点,接着,他传音入密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别动,否则我就杀死你!” 被他这么一威胁,我只好将原来要做出来的动作,全数都收了回去,只好用无比哀怨的眼神,远远地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南宫墨羽等人。 刚才说那句话的人,就正是南宫墨羽! 而他话中的“她”,说的又是不是我? 难道他已经感应到,我就在他的附近么? 还有,他说他要住的那个“悦来客栈”,又是在哪里? 情不自禁的,我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和上官鸣庭正要进去的那个客栈,却正看见四个熠熠发光的大字——悦来客栈!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我们和南宫墨羽投宿的客栈,竟然是同一间,那么这样一来,我要逃走的机会,不是多了好多吗? 我心里登时激动了起来,看着南宫墨羽等人走得越来越近,只感到心脏都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只希望着他们能够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认出我来。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耳边又传来上官鸣庭含着一抹笑意的声音:“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遇见他们!不过似乎他们并没有认出我们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自然也是没有必要去和他们打打招呼,不是么?” 他的这一席话,让我差点要将他碎尸万段,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去瞪他。假如眼神能够杀人,料想他早已被我杀上千遍万遍了。 但他却只是轻笑着望我,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眼里的仇视和威胁。他只是一手揽着我的腰(当然还在扣着我的穴道),一手拉着我的手,笑道:“那我们就快点进去,住间好好的上房,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这话,他便将我的身子一扳,我便完全背对着南宫墨羽三人了,就算要用眼神求救,对此时的我来说,也是完全不可能了。 我的心完全沉下去了,任凭着上官鸣庭带着我向客栈里走去,便宛若是行尸走肉一般,连思想都完全游离在我的身体之外。 身后传来叶离秋的声音:“倘若若依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上官鸣庭会住在哪里?” 筱枫依然说道:“悦来客栈是这里最大的客栈,上官鸣庭会不会就住在这里?” 听到筱枫依然这样说,我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他还真是聪明啊,怎么就这么快就猜中事实了呢? “他应该不会这样做!”这次说话的却是南宫墨羽,“他应该知道我们都在找依儿,这般引人注目的事情,我相信上官鸣庭不会做的。” 他这话说得笃定无比,仿佛他已经将所有的事实都弄清楚了一般,我却听得心里将他骂得几乎要死,谁让他这么自作聪明,上官鸣庭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说上官鸣庭不会在这个客栈引人注目。 听得他的话,叶离秋也不由点头:“不错,虽然确实有险地越安全的说法,可是我相信上官鸣庭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我想,他应该不在这里。” 见两个人都这样说,筱枫依然也不再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里面走来。 我心里真的将他们三个人都几乎骂翻了,我现在正在上官鸣庭的折磨下受苦呢,他们却作出这样一厢情愿地判断,还是当着我的面作的,怎能不叫我失望透顶? 上官鸣庭又是轻笑一声,便拉着我的手,径直朝里面走去。 眼见得离南宫墨羽他们越来越远,上官鸣庭这才松开我的手,在我的耳边轻笑道:“不想你的皇帝夫君还真是在帮了我的大忙呢,那个筱枫依然还真厉害,差点就将我的行藏猜出来了!不过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料想他们也是不会想到我们两个,就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的!” 我心里实在很是不好受,于是低着头不理他。他见我这个神情,却是不以为忤,只是自顾自说着:“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去住间好点的房子,你说怎么样?” 我仍是低着头不看他,他这次倒是识趣地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对一个伙计说道:“小二,替我们准备间上房,要舒服点的,快去!” “是,客官请随小的来!” 那个伙计答应着,便殷勤地走在我们面前,要领着我们向前走去。 我心里尚自存着几分侥幸,希望着在大堂之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南宫墨羽他们便能发现我,所以在那个伙计已经在前面走着的时候,我也是踌躇着不肯迈步。 上官鸣庭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的不正常,转头便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怎的还不走?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救你?” 他的眼神虽然是淡淡,但其中却似乎含着无限的威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所以一时间不由目瞪口呆,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便如同木偶一般,任凭他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那个伙计见着我们紧握的双手,一脸羡慕地说道:“两位客官的感情真是好,小的单是看着,心里就无比羡慕,两位真是一对人人惊羡的神仙眷侣啊!” 我真是想忍不住骂这个伙计瞎了眼了,难道没看到我和上官鸣庭正处于貌合神离的情形中吗,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真不知道他明明是一个阅人无数的小店伙计,却为何会连我这般不情不愿的神情也看不出来。 上官鸣庭含着淡笑望了我一眼,然后便对那伙计说道:“小二哥说笑了,我家娘子脸皮一向很薄,受不得人家这般说,再说下去,我都惟恐我娘子要生气了,所以小二哥还是不要再夸了吧!”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伙计慌忙朝我说道:“小的一向说话没遮拦,还希望夫人不要见怪啊!啊,好了,客官,本店最舒适的房间便是以前这一间,客官不如来看看满意么?” 上官鸣庭朝前走去,在房间门前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不错,你先下去吧,待会送晚饭来!”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那伙计应了声,便转身朝下面走去。见着他走远,上官鸣庭便一把将我向房里拉去,进入房里后,便又迅速将门反锁了起来。 到了房里之后,他才将我松开,然后随便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脸淡笑地看着我,说:“我们两个才一张床,你今晚打算怎么过?”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我的眼神已经很好地将我的意思表现出来了。 那就是既然问题这么难解决,又为何不要两间房? 上官鸣庭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可不行!要是我们两个分别住不同的房间,那么我们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呢?” 这人还真是,竟然将那个伙计的奉承话都当做真实情况了吗?我才不信! 他这样说,肯定又是在消遣我! 于是我再度将白眼赠送给他,奈何眼神传递的信息真的有限,无法将我内心的想法全部向他表现出来。 他见得我这般努力地想将内心情绪向他表现,不由哑然失笑,淡淡说道:“你还是直接讲话吧,你的哑穴,我早替你解开了!”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张口就骂:“既然解开了,干嘛不早说,耍我很好玩么?” 没想到他竟然很煞有其事地点头:“自然好玩!我早就说了,消遣你,是一件极为好玩的事情啊。” 我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索性不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那好,既然只有一间房间,那么你睡地上,我睡床!” 他依然淡笑着望我:“为什么呢?” 我冷冷望着他:“不为什么!是你自己只要一间房的,再加上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所以自然要这样安排了!” 听了我的话,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唇边扬起一抹如同水晶般透明的轻笑,真的是有着天人之姿,奈何对于他的本质,我却是看得透彻无比,所以虽然如此,我除了有一丝惊艳之外,也是再无迷恋之情了。 他站了起来,渐渐走到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轻笑道:“你为何要这般见外?不是听外人说,你我是世间人人惊羡的一对神仙眷侣么?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何要分开睡?” 看到他绝美的笑颜在我眼前盛放,我心里却不由感到一分烦闷,禁不住将他推开,叫道:“你给我滚!你一直这样消遣我,你觉得好玩,我可觉得一点乐趣也没有!” 但我却根本推他不开,只因这时,他已经将我的腰紧紧揽着,在我耳边低笑:“何必要这般激动?我这次这么做,可是一点消遣你的意思也是没有的哦!难道你不觉得,在这段无聊的旅程中,我这样的做法,可是比较好增加几分情趣的么?” 看他笑得纯洁,却说出这般无耻的话出来,我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朝他大吼几声:“你给我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干嘛这么大火气,不就是让你我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嘛,犯得着这么大的火气吗?” 听我讲得这般绝情,他却仍是嬉皮笑脸地向我凑来,见我又想去推他,他便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里,笑道:“为何这般抗拒我?以前的你,身体不是诚实得很,很渴望得到我的爱抚么?怎的现在,却又这般坚决起来?” 一听他这么说,我便又想起他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来,禁不住心里又羞又怒,正要对他破口大骂时,他却又一下将我的话堵在肚子里,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南宫墨羽的关系!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帮你克服一下这个问题,你说怎么样?” 他这般轻描淡写地说,真的让我心里感到一股寒气渐渐涌起,只因我知道,他的语气越平静,他的表情越温和,在他心中转着的念头,便是越可怕越惊人! 而现在,他说的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他要对我做些什么事情,从他的轻言浅笑中,根本一点也看不出来。 而更是因为如此,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于是我的声音也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你……你要干些什么?” 他轻笑着,伸手抚上我的长发,说道:“你为何要这般害怕,难道,我会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么?你要相信,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伤害你的啊!” 看到他笑得越迷人,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得越发厉害,声音更是发颤:“你别给我装蒜了!你要对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不要再跟我在这里绕圈子了!” “看来,你倒还真的是心急呢,难道你就这般喜欢我,这般的迫不及待么?” 他再度垂眸低笑起来,厚重的睫毛轻笼在他的双眸上,仿佛团扇般扑闪不休,就似翩飞的蝴蝶翅膀一般,轻盈又迷离。 这样绝世的姿容,纵然是做着这样无耻的事情,也是让人无法狠下心来恨他。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他的心机毒辣,想起他绝美面容之下的狠绝心肠,便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升起,令人也情不自禁的,对他产生一种惊惧的情绪来。 我的情绪便是这般的复杂,明明知道这个少年真的极可怕,却无法对他恨,只是感到对他的害怕和抵触,复杂得连我自己也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离我越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 “看来这么久不见,你的性格,倒是越发的刚烈了呢!”他低笑一声,将我的双肩都环住,在我耳边低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烈到什么程度!” 我心里一惊,他这样说,就算我再笨,此时也是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我惊道:“上官鸣庭,你别乱来——” 可是我这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忽然落在了我的唇上,将我所有的话语,就这样被逼了回去! 这个物体,是上官鸣庭的双唇! 我仿佛全身都被定住了一般,只是任凭着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轻辗转,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前戏,那么之后他要做的,又会是什么? 见我丝毫没有回应,他仿佛惩罚一般,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唇瓣,笑道:“你怎的到了此刻,还要给我开小差?难道我的吻技,就真的比不过南宫墨羽么?” 听了他这样的话,我冷冷的说:“是,你的吻技真的差透了,连他的一丝一毫,也是及不上!” 听我这么说,他却丝毫不生气,反倒一笑:“好,既然你觉得我及不上他的话,那我就好好学习一番,一定要赶上他,你说怎么样?” 我知道他这个变态绝对做不出什么好事来,于是将他重重推开,冷冷的说:“你别碰我!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碰我一下,我就恶心得想吐!” “是么?”他仍是轻笑,“我早便说了,我要让你习惯我的存在,所以……看来我真的应该做些什么,让你好好地习惯才是!” 我冷冷望着他:“上官鸣庭,我警告你给我放尊重点!若是你再敢对我不敬,可别妄想我会配合你对付上官鸣轩!” 上官鸣庭笑了笑,说:“难道我不这样对你,你就会帮我对付我的好皇兄么?” 他这话问得我也是哑口无言,就算他真的对我极客气,可是因为我之前对他的印象在先,所以不管他如何对我,我也是不会配合他来做任何事情。 尤其他要对付的还是上官鸣轩,我又怎么能做出配合他的行动来? 他见我神情犹疑,又见我低头沉默,便已经彻底知道了我心里所想,于是笑了笑,说:“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不是么?所以就用不着我再说什么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那么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可没有那么一厢情愿地认定,你对我有着什么感情!” 他轻笑一声,说:“谁说我对你没感情?自从你那时在街上将我救出来之后,在我的心里,你可是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啊,再加上之后你还与筱枫依然给我买了一件衣服,你可知道在那时,我究竟有多感动么?这世间,当真是除了你,再无一人对我好了,你说,我又怎么可能不对你产生感情?” 他明明在对我说着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可是我听着,却只感到全身都不自在,直觉感到他这样说,绝对是有着什么阴谋,可是究竟是什么阴谋,一时之间,我却真的看不透彻。 我只是冷哼一声:“你别骗我了吧,虽然不知道你一直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也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所以你还是省省口水好了!” 他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看着我,说:“林若依,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方才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言,根本一个字都没有骗你!” 我自然不会相信,于是朝他翻了个白眼,索性不再理他。 他见我不信他,神情中更是委屈得很,一把拉住我的手,表情真挚地看着我,说:“林若依,我知道以前对你做的事情,真的给你留下了太差的印象!可是那时,我真的是在极度的妒忌和愤慨之中,所以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现在我已经完全知道了我这样做,真的错得不可原谅,我也不祈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真心的机会,好么?” 我被他这样的神情和话语,不由弄得彻底愣住,我真的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上官鸣庭,所以一听到他的话,一时间竟然辨不出真假,也不知道对于他这样的话语,我该有着什么反应。 他见我愣愣看着他,却不说话,神情中掠过一抹苦楚,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别人对你的感情,却偏偏不愿相信我?其实我又对你做过什么伤害重大的事情?南宫墨羽,叶离秋,他们两个,哪个不是对你做过伤害更大的事情,你却为什么能够原谅他们,却偏偏不能原谅我?” 看到他这样,我更加愣住,只知道怔怔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他说的真的很有理,以前南宫墨羽和叶离秋对我做过那样的事情,对我是那般的不屑,还对我做过有过那么大的侮辱,可是我到后面却都原谅了他们。 若是照理来讲,上官鸣庭对我做的事情,远远比不过南宫墨羽等人,却为何,我终是不能将他原谅? 难道,是因为我对他的人格产生了先入为主的鄙视,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情形发生? 但是,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想,也是无法相信他? 见着我依然犹疑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的手,颓然说道:“我就知道,因为我以前欺骗过你,所以导致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但是你可知道,虽然那时,我确实是想利用你,但是现在,我却真的后悔莫及了!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在那个我欺骗你利用你的过程中,我竟然会爱上你,所以……在我的心里,我究竟有多么的痛苦,你都知道么?”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真的有种人生若梦的感觉,仿佛现在我们两个不是在现实生活中,而是在演戏,因为他说的这些东西,为什么我会感到在很狗血的电视剧情中才会出现? 但是看他的神情,似乎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难道他的演技真的如此之好,能够演得如此惟妙惟肖? 我不由出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林若依,你为何还要再怀疑我?我都已经将我心里所有的想法对你讲出来了,你为何还要怀疑我?” 听了我的话,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神中尽是被伤害之后的深沉痛楚,纵使我心里已经决定了永远不会再相信他,也是不由一软。 可是我却只是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想看看,他还有着什么话要对我说出来。 他见我不讲话,又是轻叹:“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那么你究竟要我做些什么,才会选择相信我?” 见他说得很是真诚,我不由说道:“很简单,你只要将我放走,我就相信你了。” “不行!” 我这话刚刚说出来,他就大叫了出来,神色很是紧张地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林若依,我不可能会放你走!我知道,假如我这次将你放走,你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我要见你,也绝对再不会有可能,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冷笑:“是你自己要我相信你的,可是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却不要的,请问这样一来,我又如何能相信你?” 他的神色痛苦,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林若依,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情呢!我怎么可能会将你送回去,我怎么可能见着你和南宫墨羽卿卿我我?” 我冷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若依……”他的声音听来很是可怜,双眼也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恍若一生挚爱的可怜人一般,让人只要一看,心里就不由对他产生几分同情来。 我慌忙将心硬了下来,说:“怎么,你还想再骗我么?” 他的眼神越发的痛苦,双眉也紧紧皱着,接着说道:“你不爱我,所以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但是你是喜欢南宫墨羽的吧,你应该能够了解,假若你将南宫墨羽亲手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或者你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情深意重,在你的心里,你会有着什么感受?” “我……”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回答。可是我也知道,倘若真的有那样的情形发生,我必是不会容忍,必是要尽我的所能,将这种情形完全杜绝。 见我讷讷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似趁热打铁一般说道:“这就是了!到了现在,你该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了吧?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将你送回去的原因,毕竟这次我将你抓来,就是费了无数的精力,也经过了无数的布置,目的只是为了要与你有着一段短暂的相处时间!若是要将你送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更是痛苦得很,眼中有着熠熠的水光在闪烁,一副几乎要立即落泪的模样。 看到他的这个神情,我不由说道:“但是你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的是不敢相信……你也知道,原来我对你的印象真的不是很好,我也很痛心你那时对我的欺骗,所以一时……”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截住我的话,神情痛楚,“我知道无法祈求你的原谅,所以我希望的,只是你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向你表现我自己的心意,可以么?”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神色真的真诚得很,便连我,也是不知道这是他继续在演戏,还是他的真实情感。 他见着我不说话,又将视线垂了下去,厚重的睫毛微微笼在他的眼睑上,令我看不透他眼中的光芒,只能看到他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颤抖,仿佛有着不堪承受的重担压在上面,令得他感到无限痛苦一般。 我的心忽然就一软,禁不住对他说道:“那么你要怎么来表现你的心意?” 刚说完这话,我心里就不由大为后悔,他可是我之前最讨厌的人了,为什么我现在又一时对他心软起来,竟然忘记了继续防范他? 他听了我这话,神情一喜,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是浓浓的欣喜:“林若依,你答应给我一次机会了?” 我只好压下心里的郁闷,淡淡地说:“那要看你做些什么了。” 他笑了笑,说:“我自然再不会做对你有伤害的事情了,并且,我还会加倍来对你好。” 听了他的话,我只感到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升起,他要对我好?他要怎么对我好?难道其中,又有着什么阴谋存在? 我禁不住狐疑地望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神,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下去,叹了口气,说:“林若依,你终究还是不曾相信我。”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忽然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般,情不自禁就说道:“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啊,实际上我已经相信你了,你就直说你要做些什么吧……” 我这话刚刚说出,便见他的唇边拂起一抹脆弱的苦笑:“林若依,你不要说了,你一直不曾相信我,我都是知道的……虽然你一直没有说,可是从你的神情,从你的眼神,我都全部看出来了……既然如此,那么我究竟要做些什么,自然也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更是不好受,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有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说:“好了,现在估计伙计要送晚饭来了吧,那我们什么也不要说了,直接吃饭吧。” 听他这样说,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早便恨不得他不要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才好,所以当即便点头说道:“好,我们先吃饭吧。” 听得我这样说,他又不由轻轻叹了口气,生意很轻,却似乎是重重落在我的心上一般,令得我的心里,也是禁不住感到有些沉重起来。 也许,我真的是误会他了?也许,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十恶不赦,不可原谅? 也许,我和他,真的有着回复以前关系的可能?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不安涌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只好暂时将这种感觉压下,等着上官鸣庭叫那个伙计将晚饭送来。 晚饭终于送上来了,我一看,那几道菜,竟然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不由愣住。 耳边传来上官鸣庭的声音:“以前我毕竟和你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自然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所以现在,我就特地要那个小二送来这些菜了。” 我不由一震,抬起头来看他,却只看到他淡淡笑着看我,在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淡淡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出现在他的脸上的,所以一见之下,禁不住再度愣住。 正在这时,我却只感到我的头上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让我从怔忪中清醒过来。 我抬头一看,却只见他伸出手来,轻轻抚在我的长发上,动作温柔无比,眼里的柔情,更是深得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更是几乎不能动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任凭他的手,渐渐的从我的头发,抚上了我的脸颊。 见我一直愣愣看着他,他不由轻笑一声:“林若依,若你一直这样安静温柔,那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听得他这么说,我才彻底清醒过来,认识到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由只感到脸有些热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摆脱这一片尴尬的境地。 好在他的手终于也离开了我的脸,他朝我温柔一笑,说:“来,我们开始吃饭吧。” “哦。”我点了点头,便也坐了下来,刚刚才拿起筷子,一片爆椒鳝片就落到我的碗里。 我惊讶一看,却是上官鸣庭夹着菜放到了我的碗里,他突然对我这样,我真的极为的不习惯,但我还未说话,他便朝我一笑,说:“这一份爆椒鳝片是你最喜欢吃的,所以你要多吃点才行哦!” 我真的极为的不习惯,低头看着碗里的爆椒鳝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 他笑了笑:“你为何要用这般生疏的语气对我讲话?我真的很希望,你我之间,还能够像以前那样没有任何罅隙,说实话,那段日子,真的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我不由直直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却只看到他的眼里真诚一片,以我的修为,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见我这样看着他,不由朝我一笑,说:“你还不相信我么?” 听得他这么问,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只好尴尬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他又是苦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停地向我碗里夹我喜欢吃的菜,让我这顿饭也吃得不自在之极。 终于好不容易将一顿饭吃完了,上官鸣庭便招呼小二来将碗筷收走,然后便对我笑道:“我记得以前吃完饭后,你一般都是要到外面去散散步来当做消遣的,可是现在,我却真的不能满足你这个条件,真是对不住了。” 他说得这样的情真意切,我真的不好去怪他,只能朝他说道:“没事,我随便在房间里面歇息一下就好了,只是你……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很喜欢在吃完饭后,在外面散散步,所以,你是可以出去的吧。” 听了我的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林若依,你要我出去,莫非是想我点住你的穴道,留你在这个房间里,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哑口无言,只好问道:“难道你也陪我在这个房里坐着?” 他笑了笑:“那是自然了!因为我知道,我与你相处的日子,必定不会长久,所以自然是要珍惜好每一个时刻了,你说是么?” 我别过脸去,不知道该怎么答他的话才好,他见我这样,不由一笑:“林若依,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容易害羞,真不像我以前见过的那个林若依了!说起来,比起此刻的你,我还真是比较喜欢之前的你,不过,不管如何,我心里对你,也是喜欢得很的!” 他突然之间变得这般直白,并且还将这种话直言不讳地对我讲出来,真的是让我好生不适应。 我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老虎突然转性,从一开始喜欢吃肉,而忽然变成一个食草动物一般。 而他给我的感觉,就正是如此。 我心里当真是矛盾十分,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选择相信他的话,可是偏偏又想不出来,假如我选择不相信他,又是出自什么样的原因。 我只好朝他尴尬地笑笑,依然没有说话。 他站了起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像非常自然一般,走到我身边来将我扶住,说:“今天你被我用轻功掳着掠了一天,你应该很累了吧,所以我先扶你到床边去坐坐,待会去洗个澡,然后好好歇歇。” 听得他这话,我只感到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为强烈,只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围绕着我,让我极想去看穿他的真面目,一边却又相信我此刻看到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各种行为举止,都让我觉得无比的不正常,却又偏偏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真是我从未遇见过的事情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暂时先将这件事情搁置一边,待得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长点之后,也许那时,我便能彻底将他看穿吧。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你也要歇歇的,那时是你带着我在空中掠来的,照理来说,你应该比我还要累,所以最应该休息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 说出这席话来,不由让我想起以前和他相处的日子来,虽然一直和他吵吵闹闹,可是却也其乐融融。 可是现在想来,却只觉得那段日子分外的遥远,并且陌生之极,现在一想起来,就有种心痛的感觉涌起,也觉得现在的我和他,似乎真的,再也永远无法,回到以前的时光了。 他听了我的话,却是欣喜莫名,满脸都是洋溢着欢欣的笑意,声音也是充满着无尽的喜悦:“林若依,刚才你是在关心我么?你……你终于不再怪我了?” 看到他这样,仿佛他此刻说的话,真的是他心里所想的一般,我心里的戒心,也因此而降低了好几分,似乎连我也感觉到,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真的,一点假也没有。 但尽管如此想,在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安,让我在感动于他对我这份情感的同时,也不由对他还残存着一丝戒心。 但我却没有向他说明,只是点了点头,笑道:“小七,以前我们毕竟是朋友,你也曾对我那样关心,就算你之前伤害过我,在我的心里,你却终究还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会怪你了。” 他听了我的话,由衷地笑了出来,笑得畅快之极,又有着一种淡淡的感动。 他忽然伸出手来,紧紧将我的手握紧,说道:“林若依,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将我看作是朋友!想起来,我以前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么?” 看着他诚挚的脸,我情不自禁便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他此次要带我去楚国,利用我去威胁上官鸣轩,究竟算不算是一种伤害我的行为。 可是我的心里,却又阻止着我,不肯我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便连我自己,也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一种心理产生。 难道我真的如我所说的一般,现在仍然将他看作是我的朋友,所以不愿说出这句话来,从而令得我们的感情有所损害。 但我却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事到如今,我还是没有对他完全消除戒心。 而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正是因为我对他有着戒心,所以我不愿意向他暴露我心里所想,而是宁愿将所有的猜疑埋在心里,一边却在静静地观察着他,找出我疑惑的根源。 他似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心里所想,看到我点头,他的神情更为激动,一下子便将我扶到床边坐下,然后对我笑道:“林若依,你现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会,我叫那个小二拿点点心来给你吃!” 我点了点头,他便朝我一笑,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我脑中想个不休,他现在出去了,那么假如我也跟着出去,要南宫墨羽他们来救我,究竟有没有可能? 可是我即将站起来的想法,却立即被我给压制了下去。上官鸣庭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这次出去是不是一个考验我的方式。 倘若我真的起来要求救,那么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惩罚自然是有着的,最可怕的就是,上官鸣庭发现我的心里,其实对他并不信任,那么我要将他目的看穿的打算,就真的不可能实现了。 于是我打定主意不再动,而是一直坐在床沿,等待着上官鸣庭回来。 不过一会时间,他便又走了回来,看见我仍然坐在床沿,他的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却是朝我一笑,说:“林若依,我将点心拿回来了,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我也朝他笑了笑,说:“谢谢啊,你拿过来吧!” 他将点心拿到我的面前,然后也坐在我的身边,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向我递来,说:“这是这里的特产,名字叫莲子糕,你可一定要尝下哦!” 我接了过来,刚刚才吃了一口,便只感到好吃之极,禁不住也拿起一块莲子糕向他递去,笑道:“这个真的挺好吃的,你也来吃点吧!” 其实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让他以为在我的心里,我是如同以前一般对他,从而让他放松防范,露出他的真面目而已。 可是他看到我这样的举措,眼里那种奇异的光芒却越发的浓,脸上的神情也是奇怪得很,似是有什么话一直哽在他的喉咙口,令得他不吐不快一般。 我见他这样,知道他有话想说,可是若去催他,却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也不催他,只是朝他一笑:“你怎么了,这块莲子糕真的挺好吃的,你快点将它吃了吧!” 他听的我这话,脸上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瞬间显露出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来。他的眼紧紧地盯着我,眼神复杂,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但我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莲子糕,一边吃,一边在赞美着它的美味。 这时,我只能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显然是出自上官鸣庭之口。刚听到这声叹息,我心里就不由惊呼——来了,我专门做戏给他,要等待的那刻,终于来了! 果然,就在他叹息完之后,他缓缓地将那块莲子糕放了下来,放在了盘中。 我见到他这样的举措,不由疑惑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吃了?” 他却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里仍然有着那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 我皱了皱眉,神色间渐渐有了一抹疑惑和不耐烦,再次催了一下:“这个莲子糕真的好吃啊,你干嘛只是望着我,却不吃?” 他又望了我好一会,才终于又叹了口气,说:“林若依,对不起!” 我心里暗自欢呼,却仍是装着一副不明白的模样问道:“小七,你在说些什么?你又哪里对不起我了?” 他叹了口气,说:“你对我这般信任,仍然将我看作是你最好的朋友,对我关怀备至,可是我……相比你而言,我真的是不配当你的朋友……”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来的,必定是有关他对我做的某些事情,于是我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他,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叹息了一声,才说:“其实我刚才骗了你……我说我出去找伙计要他拿点心来,其实,其实只是为了考验你……说实话,刚才我一直不相信你是真的忘却了我们之间的仇怨,从而将我看作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便想假装出去一下,看看你会不会趁这段时间,去找南宫墨羽来救你。倘若你真的出去了,那便证明在你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对我除下戒心,可是没想到……” 他的神情黯然,又接着说道:“没想到,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那般待你,你却仍然把我当朋友,我真是不可原谅!”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不由冷笑,他之前那样对我,果然是对我的试探,好在我看穿了他的心思,才没有被他骗过去。 不过这样看来,他之前对我的那些表现,究竟又有几分是真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来考验我,那我也索性去考验一下他好了。 于是我霍然站了起来,脸一冷,说:“是啊,你这样做,真的是不可原谅!我对你那么坦诚,可是你呢,你却一直在试探我,考验我,你说,我的心里会什么感觉?尤其我还将你看成是我的朋友,我的心里到底有多难受,你都明白吗?” 他听了我的话,并不看我,只是垂下眼睑,讷讷的说:“林若依,对不起!我知道我讲出来,你必定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我还是要对你讲出来!因为在我的心里,也是将你看作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自然不应该有所隐瞒,所以就算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是不会欺骗你!倘若你真的怪我,那我随便你怎么处置,只是……只是我希望,你从此以后再不理我,不要将我当做完全的陌生人,可以么?” 他说得这般的情真意切,似乎假如我真的不相信他的话,是一件极为说不过去的事情,于是我心里一软,禁不住转头对他说道:“但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非常难受,你知道么?我将你看成朋友,你却这样对我,但是,要我对你有什么惩罚,我却又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对你才好!” “林若依,你……你为何不对我有任何惩罚?你可知道,你越这样,在我的心里,就越发的难受,所以……所以你不如对我做些惩罚的事情,那样起码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好么?” 他说这样的话,让我不由转头去看他,却正看到他满含痛楚的双眼,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我究竟要不要相信他的话,究竟要不要真的选择毫无保留地接受他的歉意,从而彻底对他放弃之前的戒备。 他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我也知道,要你那么简单地原谅我,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不奢求什么了,那以后的日子里,我便加倍来补偿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恕罪,好么?” 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说:“可是我怎么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不会继续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他慌忙说道:“林若依,有了这次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关于这些,我可以对天发誓,所以,还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以么?” 我定定地看着他,希望能够从他的眼中,看穿他心里所想,可是却只触到他眼中无比真诚的神色,让我所有的探究,都消失无痕。 他对我笑了笑,说:“林若依,你答应我的要求么?” 听他这样说,假若我不答应,那便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所以我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假如你以后还做这种事情的话,那就千万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赶紧点头,高兴叫道:“那是自然!只要你答应肯给我机会,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情了,我又怎么会再做这种事情?对了,这些莲子糕这么好吃,你就将它们全部吃光吧,还想吃什么的话,尽管跟我说就是,我全部弄来给你吃!” 他突然对我这般好,仿佛真是因为得到了我的原谅而高兴,但我心里偏偏就是感到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索性不再去探究,只是伸了个懒腰,说:“好了,我也不要再吃这么多东西了,我才不想吃太多变胖呢!我现在想去洗澡了,请问是要那个小二来准备热水吗?” 听得我这么说,上官鸣庭慌忙说道:“你先坐着,我去叫小二准备!” “好。”我点点头,便看着他向外面走去,照理来说,现在我也应该出去求救,但是有了上次那个经历之后,我知道选择一直坐等他来,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果然不过一会,他就走了回来,而在这段时间里,我连找到南宫墨羽在哪里,也是不够,所以真的可以看出,他一直是在防范着我,根本就完全没有将我看成他“朋友”的意思。 我心里也一直在冷笑,他对我做的这些,虽然看起来无比的真诚,可是在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祸心,却是我根本不曾了解的吧? 但虽然如此,我却真的有点不相信,在他的心里,真的完全只是有着对我的利用。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暂且将这种心理压下,再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考验再说吧。 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那个小二,他对我笑道:“夫人是要沐浴吧,那小的马上替夫人准备热水,夫人请稍等!”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毕竟我虽然来到古代已经很久了,但是住客栈还是第一次,所以还真不知道在客栈里面,是在哪里洗澡,而看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还真是看不到洗澡的地方在哪里。 我不由朝上官鸣庭问道:“对了,假如我要洗澡,到底在哪里啊?” 听得我这么问,他不由一笑:“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从未独自出门过,也难怪不知道在哪里沐浴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到时那个小二会领你去的,那时你就知道了。” “哦。”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若是小二带我去的地方比较远,那么我究竟会不会遇到南宫墨羽他们,究竟会不会有可能从上官鸣庭的手中脱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我心里所想,上官鸣庭没有说话,却只是低下头,露出一抹微微嘲讽的浅笑,似是在笑话我想法的不切实际。 看到他的这抹笑,我也终于知道,我这样的想法,也许真的是太天真。 就算我跟着那个小二去一个离这间房间很远的房间去洗澡,我的所有行动,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掌控之中,反而,我的这些行动,说不定一直便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于是我也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对他一笑,说:“我知道了,没想到现在的客栈,竟然在客房里面也没有浴室,真是有点太落后了。” 对于我这样明显转移话题的行为,上官鸣庭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说:“你还是别再发牢骚了吧,要是被那个小二听到了,没准他可是会生气的!好了,现在你还是赶紧拿些衣服去换吧,那样也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我瞪他一眼:“难道你也很急着洗澡吗,不然为什么这么急催着我去?”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一笑,在我的头上拍拍:“这就对了!只有这个样子,才像是以前的林若依,而我,还真是更喜欢看到那个样子的你啊!” 我又是瞪他:“小七,你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我,就有这么令人讨厌吗?” 他笑得更欢:“那是自然!起码比起以前,我还是不喜欢现在的你!毕竟你的本性本来就是不是如此,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好一点!” 我却没有再说下去,只因在这时,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以前的小七又回来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楚国的七王爷上官鸣庭,而是以前和我莫逆之交的落魄乞丐小七。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对他,我又会突然产生出这种感情来,假如这真是他的伎俩,那么他的城府,是不是真的深得太可怕了一点? 我只好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这时,那个小二又走了回来,对我笑道:“夫人和这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我应了声,便朝门外走去。上官鸣庭见状,慌忙来扶我,一边扶着我向前走,一边笑道:“你小心点,你的身子不是很好,可千万别走得太急了。” 看到他这样子,那个伙计一副羡慕十分的模样,回过头来看我们,说道:“客官对夫人可真是关怀备至,夫人可真有福气啊!” 我还没说话,上官鸣庭就笑了笑,说:“你过奖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所以你也不必这样夸我了。”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伙计又是连连说了好几句我很有福气的话,我只是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倒是上官鸣庭,一副虽然很是不能接受这些称赞,可是眼里却洋溢着喜悦的模样,似乎他和我,真的是如同那个伙计所说一般,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夫妻。 我不由又将他细细看了一眼,心里似乎有点明白,我究竟是在疑惑着一个什么问题了,可是却又不是很能抓住重点,只能虚应了几句,没有再说什么。 总算到了浴室了,那伙计回头对我们笑道:“夫人,浴室到了,请问要让这位客官在外等候么?” 上官鸣庭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此处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为了我家娘子的安全,我自然是要注意点的好!” 听得上官鸣庭这样说,那伙计便进去准备了一番,然后才离开。 见得那个伙计走远,上官鸣庭便笑着走到我面前,说道:“娘子,要不要为夫进去为娘子你把关啊?” 我一听他这话,禁不住火气,一把将他推开,大叫:“你这个色狼,给我滚远点!” 说完这话,我就重重将门一关,将一脸苦笑的他扔到了门外。 进去之后,看见前面热气腾腾的浴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脱下,然后步入浴桶中。 其实我又何尝没有想过要从窗口翻出去,去找南宫墨羽他们,可是我却也知道,只要我一有行动,上官鸣庭便绝对会有所反应。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比较好。 我将全身都浸入热水之中,雾气腾腾中,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朦胧得很,包括我现在的思想,也是如同蒙着一层重重的雾气,根本看不穿在我的心里,究竟在疑惑和担忧着什么。 上官鸣庭对我做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是真诚得就如同以前我们相处时候的时光那样纯净。 并且就算他的城府真的极深,也没有可能会那般自然地和我演绎以前的那段日子。 只是,他今天在那个伙计面前的一切作为,都那么像是在演戏…… 等等!演戏? 想到这里,我像是被蜂蜇了一般,竟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雾气。 我的眼里也涌起了一层雾气,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天真。 我怎么会那么傻,竟连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是没有看出来。 我一直感到他对我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偏偏不知道那种不对劲之处,究竟是在哪里。 我只觉得他做的那些事情,看起来无比的真诚,无比的坦率,却偏偏给我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但是却终究不能找出诡异在哪里,所以我只能暂时选择相信。 但现在,我却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那种奇妙的感觉了。 只因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正因为是在演戏,所以我才会觉得既真实又虚幻,因为他的演技太好,演得一切都跟真的似的,但也是因为只是演戏,所以其中自然便少了几分真情,少了几分精神,便让我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只有想起他对那个伙计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属于他演戏范围内的事情,又是在我也知道他那是在演戏的情况下,我才终于看穿,原来他不单单那时是在演戏,自始至终,他都是在演着戏,自始至终,都是在欺骗着我!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是在欺骗着我,他更是是利用我!利用我们之间的友情,来达到他的目的! 而他的目的,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我全心全意配合他,来对付上官鸣轩吧? 也难怪,他一直都没有向我提上官鸣轩的事情,原因便是怕我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从而看穿他的目的。 我还真是天真,竟然还说服自己去接受他的道歉,纵然知道他也许不怀好意,也是宁愿自欺欺人。 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对着他就是这样?难道真的是他的演技太好,所以才将我骗过? 可是我却知晓,只是因为我太重视友情,认为对朋友应该要完全坦诚,就算朋友欺骗了我,伤害了我,我也是会选择原谅,便如同以前秦烟烟那样对我一般。 但终究还是我太傻了啊,我将他看成朋友,期望着他能够回头,可是在他的心里,估计是在嘲笑着我的吧? 毕竟像我这样,被他背叛过,却仍然选择相信他的人,真的是会被他这样一个人看成是傻瓜。 既然这样,那我就索性与他撕破脸皮吧,继续维持这样自欺欺人的友情,便连我自己,也是感到很是不屑,很是心累。 我将心绪平静了下来,开始慢慢地洗起澡来。身上的污垢很容易被洗掉,可是我心上的蒙尘,却终究还是存在,并且,永远也不可能再拭下。 对于上官鸣庭,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洗完澡后,我便换了套衣服走了出去。上官鸣庭仍在外面等我,看见我出来,便朝我笑道:“你刚洗完澡后,当真是神清气爽得很,简直便如同是变了个人一般!” 对,我便恍若是变了个人一般,只因在我的心里,真的是有着一番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只是朝他淡淡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也去洗澡吧。” 他笑了笑,说:“我可不敢去,倘若这段时间里,南宫墨羽找到了你,那我就死定了。” 我心里暗暗冷笑,却对他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先回到房间里去,你将我的穴道点住吧!那样一来,你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微微一愣,然后便淡淡一笑:“林若依,你说什么呢?我早已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所以假如你再说这种话,那我就真的是要生气了!” 我心里有些吃惊,他不肯这样做,心里又是在打着什么算盘?难道我猜错了,他并不想对付我么? 我皱了皱眉,疑惑问道:“那你怎么办啊?难道不洗澡啊?” 他笑道:“哈哈,林若依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不打算洗澡了,还真是知我者林若依也!” 听得他说得这般的真诚无比,我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 他还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说来说去,他还是不放心我,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来阻止我逃掉。 可是因为他之前向我装的那副形象,所以他自然不能对我直说他不相信我,免得让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于是他便像这样,似开玩笑一般,提出他的要求来,只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 幸好我之前已经有了警觉,不然这次,说不定又会被他给骗过去。 于是我也笑了笑,说:“也是啊,毕竟若你去洗澡之后,我就会去找南宫墨羽,到时候若是你再要将我找出来,便是难于登天了!所以呢,你宁愿今天不洗澡,也要将我看住,免得发生这种对你来说很是不好的事情!不过你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我的穴道点住,但你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么你之前辛辛苦苦演的那一场戏,便相当于完全没有了作用。小七,我说的这些,你觉得对么?” 他望着我,听着我将这席话说完,神情却是惊愕得很,仿佛从未料到这么一席话,会是从我的口中说出。 并且随着我的话讲得越多,他的神色便是也随着变化不休。其中渐渐的多了几分失望和愤怒,似乎我的话,真的令他感到非常失望与痛心,令他感到他错信了我为他的朋友一般。 我心里却是冷笑,也是静静看着他,想看看他到了现在,还会说出什么样的借口来。 终于,他的神色总算定格下来,如我所料,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着我,声音苦涩地说:“林若依,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对于我们的友情,你便这般的不肯相信么?难道对于我对你的真诚,便是那般的令你怀疑么?” 我却只是静静看着他,唇边渐渐泛起了一抹笑意,他被我看得神情僵住,不由问道:“林若依,你这是在笑什么?难道我的这些举措,就有这般的好笑么?” 我淡淡一笑,说道:“是啊,很好笑!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还要做如此徒劳的事情,倒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他的神情又是僵了一下,却转瞬又一笑:“林若依,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你直说便是,为何一直要说出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来?” 我轻笑:“我自然要说,不说出来,我心里,你心里,都是一样不会好过的,不是么?” 我顿了顿,看见他仍然神情自若,不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他果真是个城府深沉的人物,到了现在,还能保持这般的冷静,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十分。 我接着说道:“其实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已经认定你在骗着我了。既然我已经自认为被你骗过一次,那么我下次,必然不会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所以若你再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便肯定不会再信你了。你说,这句话,我说得可对?” 他唇边掠过一抹轻笑,淡淡地说:“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的心里,自然不会明白!” “你当真不明白么?”我也轻笑,“你之前对我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将你视作我的朋友,从而帮助你一起对付上官鸣轩。既然我是你的朋友,做起这件事情来,我便多少会有几分的热情和积极,对你的行动,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这句话,我说对了么?” 他仍是保持轻笑不变:“林若依,你真的看错我了,我一直都没有欺骗你,更没有想到要利用你来对付我的好皇兄!” 我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径直说着:“而若是在我的心里,一直认定你是欺骗我的,那么我做起这件事情来,便多少会有几分的心不甘情不愿,那样一来,对你的计划,便几乎有毁灭性的打击!更甚的是,或许我根本不会配合你,而会与你作对,那么你的计划,便更相当于一败涂地了。我这句话,没说错吧?” 他似自嘲一般笑笑:“若你真以为我骗了你,那你自然不会做任何帮我的事情了。只是,在我的心里,真的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来对付我的皇兄,所以你的这种假设,真的是完全没有可能。” 听了他这话,我连浅笑也不想保持了,直接冷笑了一声,说:“你为何到了现在,还是要说这样的话来给我听?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的,假若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你是欺骗了我的,那么我必定不会配合你!但若是,你虽然想利用我,但你却未曾欺骗我,那么事情,起码还是有得商量的。你说我的这句话,究竟说对了没有?” 听得我的话后,他的神色一滞,然后唇边一抹轻笑:“你就当真这般受不得别人的欺骗?” 我回敬道:“你说呢?你能受得了别人骗你么?” 他笑了笑:“不错,无论是何人,自然都是不能忍受别人欺骗自己的!” 我笑道:“那便对了,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你该如何做了吧?” 他不由笑着,伸手来搭在我的肩上,脸上神色却是复杂得很。 他在我的肩上拍拍,似喟叹了一声,才说道:“林若依,你真的变得聪明了好多……” 我轻笑一声:“假如这是夸奖的话,我就全盘接受了!” 他笑笑:“自然是夸奖,也难怪,似你这般聪慧又豁达的女子,也难怪他会爱你……不过我却是想知道一点,你到底爱不爱他?” 我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感性了,这个答案,重要么?” “的确是不重要的,不过我却是想问。”他答道,看到我的神色,又一笑,“我知道你不愿说,那就相当于我没问过好了!其实我更想知道的,只是你的肚量,究竟有多大。” 我淡淡一笑:“你放心,就算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也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更别说……我以前的朋友了。” 听到我这话,上官鸣庭的脸竟然一点动容都没有,而是一副非常欣喜的模样笑道:“你当真愿意原谅我?我那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的忙?” 我笑了笑:“只要对我没有坏处,我自然愿意做。并且,我现在被你抓着,又没地方逃,我除了答应你的要求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他也一笑:“好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所以我想,你我之间,也不必再像这样针锋相对,你觉得是么?” 我朝他一笑:“你说得很对,现在的我们,确实不应该再似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相反,我倒是很期盼着我们合作的情景,不如现在,我们就回房间去商讨一下我们的计划,怎样?” 他点头:“我当然会同意,我等待这一刻,早已不知道有多久了,所以我自然也希望能够快点和你商讨之后的计划!我们就先回房里去吧,我也很想和你说说话的!” 他这句话说的意思,我自然全都明白,一进房里,他自然不会再对我有多客气,但我除了听他的话之外,也再无他法,于是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有猜出来一般,跟着他向前走去。 一进房间,他就反手将门锁住,然后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我的穴道点住。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我倒是很想立刻去洗澡的,但是假如我离开了,你去叫南宫墨羽,那我又该怎么办?所以我自然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了,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事理,不会怪我的吧?” 我冷笑一声:“你试着让我这样对付一下,看看你会不会怪我?”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啊!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说完这话,他便伸出手来,将我的哑穴也点住了,然后将我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对我说了一句:“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啊,我会尽量体谅你的,你也不会等太长时间!”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他却朝我一笑,云淡风轻地走了出去。 知道对他这种人,我是真的没辙,毕竟他的脸皮之厚,还真的是前无古人,所以我索性还是不要再理会他的好,免得让自己越来越气。 我真是对他演技佩服得要五体投地了,明明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可是那时,却偏偏装成一个纯洁无暇的正太,让我对他渐渐失去戒心,再加上不久前他的一切表现,都让我不得不在痛恨他的同时,也分外的佩服他的城府。 假若哪天我也到了他这种地步,那世间还有什么事情和麻烦,是我不能解决的? 我在房里等了好一会,才终于等到上官鸣庭走了回来。他一推门,看见我正坐着,便笑了笑,说:“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是不是很无聊啊?” 我瞪他一眼,想开口骂他,却无奈被点住哑穴,只得用眼神来表达我的不满了。 见着我这样,他不由一笑,伸出手来,将我的哑穴解开,然后说道:“既然你很无聊的话,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件有趣的事情,怎么样?” 我瞪着他,冷冷的说:“上官鸣庭,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什么花样么?”他轻笑,伸手却来捏住我的下巴,“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因为穴道被点住,我连挣扎都不行,只有继续瞪他:“我警告你,若你真的做了伤害我的事情,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奏效!” “是么?”他冷笑,“其实我完全可以对你说实话,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本来就一个字都不曾相信!而在你的心里,你应该是更加清楚的吧?你说,连你也不曾相信的谎话,你说给我听,我会信么?” 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之前我对他说,我愿意配合他,完全都是我暂时编造的谎言,只希望着能够暂时将他骗过,让他这一路上不要为难我,可是不想,我的这个如意算盘,却完全被他给看穿。 他说得不错,这是连我自己都不曾相信的谎言,他选择怀疑也是应该。 只是,我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目的之后,究竟会如何来对我。 我拿眼去瞪他,他触着我的目光,冷笑一声,说:“你心里也害怕,是么?既然害怕的话,那你又为何要骗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性格,是最讨厌计谋不如我的人,却偏偏要在我的面前耍弄阴谋么?” 他这话说得真气人,什么叫最讨厌计谋不如他的人,在他面前耍弄阴谋? 难道他自己很聪明么?虽然确实比我聪明点,但也不至于这么目中无人啊! 我也冷冷一笑,说:“多谢你提醒我,我以后会小心点的,就算真的要骗你,也要等到起码我的计谋和你有相当的一天,不是么?” 他也笑了笑,伸手在我的下巴处勾了勾,邪魅一笑:“你还真是像以前那样伶牙俐齿呢,想起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极少有女人能够像你这般对我不客气!所以……” 他的笑越发的邪魅,却让我看得触目惊心。我不由惊叫一声:“上官鸣庭,你要干什么?” 他轻笑道:“你是这般的与众不同,与我以前接触过的女人都不一样,你说,我会如何对你呢?” 我只感到全身都几乎要冒出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还真是有本事,只是这样轻描淡写说着话,便有一种令人凭空感到害怕的力量,假若我不是受害者,恐怕连我都要佩服起他来了。 我勉强抑制住心神,冷声说道:“上官鸣庭,你别怪我没警告你!倘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敬,我一定不会配合你对付上官鸣轩!” 他笑了笑,说:“我犯得着要你的配合么?我怎样对付上官鸣轩,你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得到你的配合?相反,我想要你做些什么,你除了要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在我们两个的对决之中,你完全处于劣势,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谈条件?”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又要来对我干什么?” 他轻笑:“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我现在无论对你做些什么,也是不要紧的,不是么?” 看见他的这种笑,我还真是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见他笑得越发的迷人,我心里的寒意却越发的浓了,就算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要害怕,可是我的双眼,却将我的害怕表露无疑。 见着我的眼神,他低低笑了一声,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笑道:“尽管我不再需要你的配合了,但事情最好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才是我最希望的!我曾经听说,一个女人,只要身子属于一个人所有了,那么她的心,也会不可抑制地,终究会属于那个人所有,所有我想看看,这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心里更是惊骇,不由叫道:“你快给我放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警告你,假如你还这样,那我就立即咬舌自尽,让你的计划全数落空!” 听得我这样的话,上官鸣庭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只是淡淡笑着,看着我,说出三个字来:“你不会。” 我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假如你真的那样做了,我自然一定会那样做的!” 他笑了笑,说:“你自然不会!你在临死之前,连南宫墨羽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去?再说,你以为我会让你乖乖地死去么?” 听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也不由变了,只因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任他为所欲为吗? 似乎知道了我心里的恐惧,他朝我笑了笑,手指再度掠过我的脸颊,淡淡说道:“毕竟之前你自己也对我说过,你对我很是抗拒,所以现在,我不如让你消除这种对我的抗拒,你认为如何?” 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只是冷冷看着他,脑中却一直在思量着该怎样才能从他的手下脱逃。 但是不管如何,似乎我的功力无论如何,都是比他低得多,除非…… 我忽然想起以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来,还是在红叶居中,我的内力忽然爆发,结果将一个武功比我高得多的人震得重伤。 那么现在,我又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说起来,这个所谓真命天女的身份,还真的是没有给我一点好处,反倒让南宫墨羽受了好大的一个罪。 所以我还真希望,这次属于真命天女的内力能够完全爆发,让上官鸣庭也吃吃苦头。 眼见得我们离床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跳得越发的快。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恐惧,上官鸣庭低下头来,朝我微微一笑:“怎么,你怕了么?” 我冷冷回敬道:“是,我怕了!怎么,你满意了?” 他又是一笑:“我自然不满意,只因我要做的,并不是要令你害怕,而是……要令你全身心,都完全地臣服于我!” 我冷笑:“你做梦!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妄想要我臣服你,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 “你先别说得这般绝对,只因以后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猜得到!” 他又是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低头便在我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笑道:“并且,倘若你真是林若依的话,你便不会拒绝我,我说得可对?” 他这般理所当然地吃我的豆腐,让我不由又再次对他怒目相视,但是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我的心脏却差点要从胸腔里面跳了出来,不由惊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我是说,你不是林若依,是么?或者说,以前的传闻根本就是假的!这两个理由,到底哪个是真的?” 我却不看他,只是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么?”他轻笑一声:“不如我来跟你说件事情?也许,你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我哼了一声:“我才不想听你废话!假若你不相信我是林若依,那你就快点将我放开,不要再这样纠缠我了!” 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向床边走去,然后将我放在了床上。 他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我,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光芒在闪烁。 我紧张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有什么阴谋,就尽管使出来,不要这样磨磨蹭蹭,浪费彼此时间!” 他微微一笑:“你对于接下来的时间,就这般的迫不及待?” 我冷冷的说:“是啊,我等不及想要将你害死啊!” “你还真是狠毒呢,不过……我这次这样做,可不单单是为了你的身子……” 他一边笑着,一边俯身向我凑来,温热的气息,顿时便在我的耳边轻拂,让我一阵很是不自在。 我瞪着他,正要出言警告他时,却被他抢了先:“只是,我突然发现这件很是不对劲的事情,所以才突然起了好奇心!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林若依!” 我没好气地说:“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上官鸣庭呢!” “很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了!” 上官鸣庭笑了笑,接着说:“只是没想到,流言的力量还真是可怕,竟将你这样的一个女子,硬生生传成了一个*荡妇!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我们又怎来的见面之机?” 我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只是冷冷哼了声,也不接他的话。 但他却是个纵然世人都不理他,他也是能泰然自若的人,也不理会我的冷淡,仍是径自说着:“在三国之中,很久以前就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在中原大陆分裂成三个国家两百年之后,便会出现一个真命天女,谁能够得到真命天女的帮助,便能一统天下!而现在,正是到了两百年之期!” 听到他这席话,我想再装镇定,也是绝对装不下去了。我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倘若他说别的事情,就算再让人无法接受,我也是不会这样吃惊,可是他说的,却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一件事情,又叫我怎么不吃惊? 尤其以他的能力,他能不能知道,其实那个所谓的真命天女,就是在他面前的我? 见得他仍看着我,我慌忙伪装起我的惊讶来,我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我真是的情感来,只因为一个不小心,让他知道我就是真命天女,那么我的命运,绝对会是悲惨至极。 可是就算我伪装,他也是将我的心理看得极为透彻,不由抿唇一笑,说:“你似乎挺吃惊的,难道这个传说,你以为也听过?” 既然已经被他看出来了,那我自然也不能再装无知,只好老实说道:“曾经听别人讲过。” “既然你已经听过,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他接着说道,“其实一直的传言便是,这个真命天女之所以能够帮助三国的君王一统天下,关键的原因,便是因为她正是这三国君主中某一位的后妃!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有这个能力。并且关于这个真命天女,更有一个出奇的传言,不知你听过没有?” 我冷冷的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传言?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听过?” 对我的冷言冷语,他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着:“传言真命天女,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实话,这句话我也不是很懂,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为参透这句话而努力……” 他后面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被一种无比震惊的感觉所完全侵袭! 我没想到,那个传言的准确性会这般的高!真命天女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这句话,不是最好的暗示,说明那个真命天女,就是我么? 我是个来自未来的游魂,我自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但是知道这个的,估计除了我本人,便再无一人知晓了,唯一可能知道的,便是叶离秋了,但希望他还没有这么出奇的想象力,能够想到时空穿越的可能。 否则估计我会被当做妖怪被大家消灭掉的。 我勉强抑制住不断澎湃的情绪,这才令得我的心境稍稍平静了下来。 这时,上官鸣庭的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林若依,你知道么,刚才,我差点以为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我心里一突,慌忙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他的神色稍稍一变,眸中掠过一抹光芒,紧盯着我,说:“你很紧张?” 我心里更是吃惊,却仍是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朝他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紧张,我又对这个真命天女没兴趣!” “是么?”他笑着向我凑近,用手掠过我的脸颊,轻笑,“林若依,若我没有猜错,对于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内幕吧?” 我拂过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可是一向孤陋寡闻的,又怎么会知道,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呢?再说,真命天女对我有什么用,我可不想当皇帝!” 他轻笑:“你不想当皇帝,那南宫墨羽呢?谁能担保你不会为了南宫墨羽,而也对真命天女很关心?” 我冷冷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一点内幕,并且我也不知道真命天女到底是谁!你别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 他却仍是不生气,而是笑着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会说,我几乎怀疑你就是真命天女?” 我声音冰冷:“我怎么知道?你一向都是喜欢这么故弄玄虚,恕我愚昧,我还真不懂你这样做的原因呢!” 他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你不懂,我现在讲给你听也不要紧。据我看来,那个传言中所说,真命天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一个解释。” 虽然他说得确实很吸引人,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所以也没有接话,只是任凭他径自在一旁说着。 他见我不搭话,只好接着说道:“那便是,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或者她整个人都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或者……她的身体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灵魂,却是属于另一个世界所有!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猜测,你觉得有理么?” 听到他这话,倘若我不是被他点住了穴道,我简直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他怎么这么厉害,为什么他可以想到灵魂穿越这件事情? 现在就算我想抑制住心里的惊讶,也是根本无济于事。我只有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具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能够想到这个世界上别的人都难以想到的事情。 仿佛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他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会这样吃惊,难道你也想到了,有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的存在么?” 我勉强定下心神,对他说道:“借尸还魂?也多亏你能想到!我的想象力可是没有你那么丰富,所以我自然是想不到这点了!” 他又是一笑:“其实,我刚开始倒是有些怀疑,你便是借尸还魂的产物!毕竟你的所有举措,都是与以前的林若依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我倒真的是有几分怀疑,你便是来自异世的真命天女了。” 我撇了撇嘴:“承你吉言,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真命天女,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笑道:“究竟是不是,其实有种很简单的法子便可以判定,你愿意来证明一下么?”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他笑得云淡风轻:“传闻真命天女只要真正破身后,在她的后背上,便会出现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所以我想,倘若看下你的后背,便会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命天女了吧?” 我当然不能让他看,可是见他笑得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又让我心里不由更加不安起来。 我冷冷望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一向不在外人面前袒胸露背,所以,你别妄想对我这样不敬!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真命天女,假如我是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你点住穴道?” 听得我的话,他本来要向我伸来的手不由止住,神情也是一愣,然后便将手收了回去,笑道:“你不说,我倒还真的忘记了。我怎么竟然不记得,真命天女可是有着极高的武功的,尤其是等到真命天女的力量完全觉醒之后,内力和武功,更是高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倘若你真是真命天女,又怎么可能会被我抓住……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竟然忘记了……” 看到他将手收回去,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却装出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说道:“就是啊,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忽略这么简单的问题,真是让我好生意外啊!” 他笑了笑,说:“你先别对我冷嘲热讽,依我看来,这个真命天女,不是在南宫墨羽的后宫之中,便是在临国皇帝的后宫之中吧?” 我也笑了笑:“我怎么知道?毕竟南宫墨羽现在已经没有后宫了,而临国的事情,我更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是以前陈霓云讲过,冷傲枫貌似对南宫墨羽的皇妃特别感兴趣,那是不是说明,他关心的,也是那个真命天女的下落? 不想这个世界中,除了皇族,还有富商,也是对天下感兴趣。 既然这样,那我就索性误导一下上官鸣庭好了。 我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并且,我们又怎么知道,除了皇族中人,其他人,便对真命天女没有兴趣了呢?” 听我这么说,上官鸣庭不由一愣,然后便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说:“我说得这么简单,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上官鸣庭神情不由一紧,笑了笑,说:“你别给我卖关子,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看他这样,我也只好放弃了埋汰他的想法,叹了口气,说:“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算了,我就直说好了!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皇族之外,对天下感兴趣的,肯定还有别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根据这条线索,去查探出真命天女,究竟在哪里!”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双眼一亮,接着我的话,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举目望去,看看现在,究竟谁最有实力夺取这个天下,那么,真命天女便有可能在谁的手上!” 我朝他一笑,似赞许似的一点头,说:“不错!依你的本事,你也应该知道,究竟谁更有实力来夺取这个天下吧?” 他皱了皱眉头:“天下如此多势力,我又如何知道是谁有这个实力?” 我笑了笑,说:“但是我知道!你想不想让我告诉你?” “你?”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当看到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便又是抿唇一笑,说,“你告诉我吧,你究竟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你果然聪明,我刚刚说了一句话,你就知道我的目的了!”我也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我要的,只是你这次放过我,并且一路上,都不能再对我有丝毫不敬!而你也说得不错,一切计划你都制定好了,都何必再要我配合你来对付上官鸣轩?所以呢,你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了,不是么?” 听了我的这一段长篇大论,他不由失笑,然后便伸手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果然厉害,这么简单就将我的心意改变,不愧是我一直便欣赏的一个女人啊!” 我皱眉看他:“你究竟答不答应?答应了就快点点头,不要再这样动手动脚!” 他不由又是一笑,说:“我自然答应,你且快点说出,究竟谁最有可能得到真命天女了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所以,你必须要先发个誓!” 我知道古人对于誓言是很看重的,绝对不敢违逆,便算是上官鸣庭诡计多端,估计也逃不开这个规律,所以我才说出这句话来。 听得我这样说,上官鸣庭无奈地望我一眼,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说完这话,他便立即朝天发起誓言来,说得当真是情真意切,鬼神共泣,又兼那个誓言的报应说得更是严重,让人不得不选择相信。 听他发了这么个毒誓,我自然也不能不相信,于是舒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然就相信你了!其实,这个人你完全应该能够猜出来,他的势力贯通三国,便连秦国楚国和临国三个国家的独立势力,也是及他不过,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了吧?” 我刚刚才说到第一句,上官鸣庭的脸色便渐渐地变了,可是到了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色却又恢复了正常,朝我一笑,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早应该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的确只有他,才配拥有着这样的野心!” 我点头:“是啊,的确只有他,才有着这个实力!只是我却不知道,在他的身边,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女,对于这个问题,你知道么?” 他淡淡一笑,说:“其实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也知道一点的。”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我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心里确实有一点轮廓,但是他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王牌露出来让他看到。 他见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唇边露出了一抹也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容,说道:“花锦簇为何会被南宫墨羽赐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 听得他提起这件事情,我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低低惊叫了一声。 花锦簇被南宫墨羽赐死的原因,秦国皇室对外并没有丝毫隐瞒,毕竟虽然这是宫闱丑闻,但是为了让花剑等人毫无话说,便也只好将原因传出去了。也只有这样一来,才令得花剑自觉理亏,不敢来向南宫墨羽发什么牢骚。 而这件事情,上官鸣庭肯定也知道,并且以他的聪明,他自然可以完全猜出,冷傲枫之所以会与花锦簇有着什么关系,绝对不是因为迷恋花锦簇的美色,而是因为……花锦簇有可能,便是真命天女! 我不由讷讷说道:“你的意思是……花锦簇,就是那个真命天女?可是……可是她死了啊,又怎么可能……” 但我明显低估了上官鸣庭的智商,虽然我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花锦簇,但他却没有顺着我的思路讲,而是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花锦簇!绝对不是她!” 我一副很是疑惑的模样看着他:“既跟冷傲枫有关系,又跟皇室有关系的女人,便只有花锦簇一个了,不是她,又会是谁?” 他摇了摇头:“花锦簇只是个幌子!并且以花锦簇的能耐,也不足以当真命天女!再说了,她在好几年前,便是南宫墨羽的妃子了,若她是真命天女,秦国的国力,又怎会是现在这样?” 他的思维还真是缜密十分,这样的一番推理,就将我想让他去怀疑花锦簇的打算完全颠覆,并且还不知道,他能够从这一番推理中,再得出什么别的结论。 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忽然将视线凝向我的身上,几乎要将我看得浑身冷汗狂冒。 好在他的唇边也出现一抹“绝无可能”的轻笑,接着视线便从我身上移开,让我的冷汗总算停了下来。 看来他就算相信别人会是真命天女,也绝对不会相信我就是,因为……因为我实在是太菜了,连最基本的武功都不会,内力更是无从说起。 不过我心里也是疑惑,照上官鸣庭所说,真命天女应该有着极高明的武功,那我为什么一点武功都不会呢?难道我身为真命天女的潜力,还没有觉醒吗? 上官鸣庭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冷傲枫为人冷酷无情,世上能够得他长宠的女子基本上没有,所以若要从此点查探出真命天女的存在,倒还真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女子,必定是被冷傲枫藏了起来!” 他说完这话,忽然又将视线投向我,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除了花锦簇,南宫墨羽还有哪个皇妃跟冷傲枫有关系?” 我也皱了皱眉:“你是在怀疑,那个真命天女,是在南宫墨羽的后妃之中?” 他点头:“不错!只因冷傲枫与花锦簇的关系,实在是令人费解,所以我便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花锦簇,并不是因为她个人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是南宫墨羽未来的皇妃!所以我想,冷傲枫必定是早便怀疑,真命天女是在南宫墨羽的皇妃之中,而倘若花锦簇不是真命天女,那么便必定另有其人!” 他说着,又朝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若不是你没有武功,我简直便要怀疑,你就是那个真命天女了!” 我哼了声,说:“我倒也希望我就算真命天女,那样起码不会被你抓到这里来受罪!” 他讪讪地笑了声,没有说话,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话讲,所以我们之间,又彻底恢复了一片沉默。 终于,还是他耐不住寂寞,又开口对我说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南宫墨羽的皇妃中,还有谁,是与冷傲枫有过关系的?” 我冷冷望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 “不,你知道!”他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我,说:“我想,在南宫墨羽的各位妃子中,哪个平时最受冷落,并且武功也不低的,就是那个人吧?” 他说得不算隐晦了,但我愣是想不到他说的那个是谁,于是不由皱眉问道:“你说谁啊?” 他笑了笑,说:“陈霓云!” 我不由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的确,当年与冷傲枫有染的,除了花锦簇,便只有陈霓云了。 可是就算这样,那好歹也是一桩秘辛,上官鸣庭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见我这般吃惊的模样,他又是一笑:“你早便知道了冷傲枫与陈霓云的事情,却为何没有猜出,陈霓云便是真命天女?” 我扁了扁嘴,没好气地说:“我哪有你这么厉害!不但我,便连南宫墨羽,也是不曾知道她就是真命天女,而我更没有看过她的后背,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他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跟我争论,而是径自说着:“好了,既然已经知道真命天女到底是谁,那现在我最要紧做的,就是去找陈霓云了。不过……据说你们秦国的兵部尚书秦铭,似乎已经娶了这位以前的陈贵妃当夫人?” 我心里更不畅快,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接他的茬。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有些愧疚,明明我才是真命天女,却要陈霓云来帮我背这个名号,若是害得她遭受上官鸣庭的什么毒手,我可真是会永远都过意不去。 但是,我又不能对上官鸣庭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倘若我现在说了,那我肯定没活路,而要陈霓云假装,却起码能够有一段缓冲的时间。 现在也只有祈祷秦铭和陈霓云能够小心点,两人武功都高,上官鸣庭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来对付他们。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了几分,而上官鸣庭又接着说话了:“既然这样,那以后便拜托你一下,让我有机会接近陈霓云,如何?” 他还真是会讲条件! 我翻了个白眼:“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我怎么帮你?再说,她现在可不是陈贵妃,而是秦夫人了,我更是好久都没跟她联系了,你拜托我,简直就是找错人了!” “我看不是吧?”上官鸣庭轻笑一声,“反正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我都是要拜托你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对于我的要求,倘若你不答应的话,后果应该是怎样!” 对于他这样的威胁,我真的很想忽视,但是我心里却明白得很,对于他的威胁,最好还是不要忽略的好,否则吃亏的,肯定会是我。 我只好无奈地望了他一眼,说:“好吧,那我就答应你好了!不过,假如陈霓云不是真命天女的话,那可跟我没关系了!并且,以后你要再找真命天女,也休想再麻烦我!” “好好好,我就答应你好了!” 他笑了笑,便似投降一般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便将我拦腰一抱,往床的里边一扔,说:“你睡里面一点,我在外边睡!” 我见他就要睡到我的身边,不由紧张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他朝我一笑:“自然是睡觉啊,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瞪着他:“要睡觉的话,你给我睡地上去,干嘛睡我旁边?”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是可恶得让我几乎想杀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还没有将自己的品味,降低到如此程度上,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几乎要气得牙痒痒的,他还真是复杂无比,一会儿似乎真的对我情深似海,可是一会,却又对我毫无意思,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尤其他这次说的话,虽然我对他没意思,可是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话里明摆着对我看不起,我不生气肯定是假的。 所以我立即对他怒目而视,恨恨说道:“上官鸣庭,你别太过分——” 可是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只感到身上的一处脉络突然一滞,接着,我的所有话语,便都全部堵在了喉咙口,想要说,却都说不出来。 我心里知道,上官鸣庭这厮又将我的哑穴点住,不由更加火大,心里想将他大声骂上一顿的话语喷薄而出,偏偏又全部说不出来,让我几乎要因为这些话而让自己的心脏都要气爆了。 但上官鸣庭却只是淡笑着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浑然不觉我的怒气。 他还像没有将我气够一般,伸出手来,在我的下巴处轻轻一拂,轻薄一笑:“不错,你不讲话时候的模样,倒真的是比平时漂亮许多,爷喜欢,哈哈哈!” 说完,他不顾我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径自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任凭我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在心里纠结了多久,我终于感到睡意袭来,于是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上官鸣庭早已经在一旁站着看我了,见我睁开眼来,他朝我一笑:“看你现在刚起来睡眼惺忪的,还是快点洗漱吧,现在真是难看死了!” 我不由怒道:“我难不难看关你什么事,你少多管闲事了——” 刚说到这里,我不由怔住,我不是被他点住穴道了么,怎么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修第三十五章 狐疑地眼神望向他,他笑了笑,说:“现在已经没人能够将你救走了,我自然不用这么小心了!” 我心里一突,慌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仍是笑得云淡风轻:“没什么意思,只是那三个能够救你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你的穴道,我自然也是没有再点着的必要了。” “你说什么?南宫墨羽他们都走了?” 听了他的这话,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无可言表的失落和伤感,他们都走了,那是不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只能乖乖地跟着上官鸣庭,到楚国的境内去? 看到我脸上的失望神情,上官鸣庭一笑:“你也先别伤心,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我实在是心烦意乱,禁不住朝他吼道:“谁稀罕你的照顾!上官鸣庭,你最好给我滚远点,我看到你就烦!” “好,我先离开一会,你洗漱去吧!”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也不生气,只是对我说完这句话,便从门口走了出去。 他还真是很懂人的心理,知道在我盛怒之时,若是一直与我作对,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采取暂时息事宁人的手段,先让我的怒气稍稍平息,然后再出现在我面前,让事情得到最好的解决。 可是我不懂,他这般深谋远虑的一个人,为何竟没有受到楚国皇帝的重视,反倒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上官鸣轩,从而夺得太子之位。 难道上官鸣轩的城府比他更深,手段比他更加毒辣么?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简单呢,也难怪叶离秋不肯我将我是真命天女的事情告诉别人,而看现在的情况,似乎在我的心里,也认为只有叶离秋才值得完全信任。 便连南宫墨羽,我也不敢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对我们来说,这倒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情了。 洗漱完后,上官鸣庭便招呼小二送来早餐,我们吃完饭,便开始起程向秦楚边界走去。 一路上自然又是风波矛盾不断,我心里对上官鸣庭的怨念也越发的深,可是纵然离秦楚边界越来越近,却再也没有遇见过南宫墨羽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秦楚边界了没有。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秀丽,不同于秦国的大气,此处所有的山水,都有着一种柔媚的婉约,便让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此时的我们,已经到了离楚国不远的地方。 只因楚国是在秦国的南方,靠近江南,所以楚国的风景,才会那般的秀丽柔婉。 见到眼前的风景,我的心里还真是矛盾十分,既希望这能够在这里遇见南宫墨羽他们,又害怕上官鸣庭将我带到楚国,那么以后我想回来,估计也是一件极为难的事情了。 上官鸣庭倒是心情十分之好,笑着对我说道:“总算到达秦国边界了,怎么,你还想不想看你们秦国的最后一眼?” 我见他说得这么可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什么叫最后一眼?难道你打算到了楚国,就一下子将我解决掉?” 他笑得讳莫如深:“这可是秘密,我为何要告诉你?” 我哼了声,也没有理他,就让他自我陶醉去吧,反正我现在想逃跑的念头,可是一直没有停息过。 真希望他能遇到什么不测,从而能够让我顺利脱逃。 这时,他舒了口气,说:“好了,我们也不急着走,就先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吧,明天早上起程!” 他是老大,我自然只能听他的,于是也没有什么抗议,就跟着他向一个客栈走去。 这里不愧是边界,人很少,也很荒凉,只有一条遍布坑坑洼洼的小路,算是正街,在它的两旁,摆着一些小摊,卖着各种商品,也是门可罗雀,没什么生意。 而这里唯一的一个客栈,也是寒碜得要命,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天色又不早了,我们也只能住进里面去。 但是,正当我们要向那个客栈走去时,一场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只见这条荒凉的街上,所有的人,忽然像收到了什么召集令一般,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我们眼前,顿时,整条街上,都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上官鸣庭双眉一皱,眼里掠过一道神光,显然是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我自然也不会怠慢,一下子就躲在了远远地跳了开去,离上官鸣庭远远的。 好在他现在也没有理会我,只是皱着眉看着一处,神情就跟当初我和南宫墨羽遇见刺客时,南宫墨羽的那种如临大敌的模样。 难道这里,又出现了什么人来刺杀上官鸣庭么? 我还在纳闷时,只听见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上官鸣庭,你受死吧!”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我便立即看到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朝这边袭来,那柄利剑正握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里,果然是刺客! 但离谱的是,尽管来当刺客,那个男子却胆大得很,根本连面罩都没有用,正大光明地露出他的相貌来。 刚看见他的脸,上官鸣庭便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自然是我,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那男子冷笑一声,一边用剑向上官鸣庭刺来,一边恨恨的说:“你这个衣冠禽兽,竟然那样对璇儿,我不杀了你,就对不起璇儿的在天之灵!” 说着,他右手的手腕微微一转,一道炫目之极的剑光,便在空气中掠过,一阵阵破空之声响起,剑风凌厉,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凶险,显见那个人的心中,真的是对上官鸣庭有着极大的愤恨。 但璇儿是谁?难道是上官鸣庭以前始乱终弃的一个女人么? 看见那人来势汹汹,上官鸣庭也不分辩,直接就掏出一柄长剑来与那人对上了。一时间,只能看见他们剑光烁烁,剑气纵横,几乎都要波及在一边站着的我了。 他们斗得难分难舍,胜负难分,而我自然不会笨到在一旁继续看热闹。此刻我要做的事情,便是我一路上一直在思量着的一件事情了—— 那便是,我要逃跑! 我根本对他们的打斗懒得再看上一眼,我转身就朝街道的另一旁跑去。 就算是在激斗中,上官鸣庭也是看到了我的动作,不由神色大变,一边应付着那人的攻击,一边要施展轻功来抓我。 我见他如此动作,更是不敢怠慢,脚下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了,只希望能够快点脱离魔爪。 上官鸣庭见我逃得这般快,不由大叫:“林若依,你要是敢逃,被我抓回来,我必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切,你以为我有那么笨啊,会相信你的威胁?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你这样对我说,应该也是你没有本事将我抓到,所以才说出这样没用的威胁来。 我在心里不屑地说着这席话,理也不理身后上官鸣庭的警告,径自向前跑着。 更好笑的是,这时候那个刺客也跑出来凑热闹了。 他冷笑了一声,伸出剑阻住上官鸣庭要来追赶我的步子,说道:“怎么,你要去追你的新相好了?” 上官鸣庭还没有说话,我便慌忙大叫:“大侠你误会了!我才不跟上官鸣庭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他抓来的,求求你不要让他来抓到我啊!” 上官鸣庭气得牙痒痒的,那刺客却大笑三声:“好,姑娘你快走,我自然不会让他抓到你!哼,上官鸣庭你这个卑鄙小人,之前逼死璇儿,现在,却又要来害这位姑娘,我若是不杀死你,简直是无面目对苍天!” 听了他的话,我又是大叫:“多谢大侠相救,来日我必定会重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说完这句话,我便加快步伐,很快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身后传来上官鸣庭气急败坏的声音:“凌镜,你别将我逼急了!那个女人有多重要你知道么,你竟然放她走,你还想杀我,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叫凌镜的刺客依然大笑:“哈哈哈,我就是要放她走!你越将她看重,我就越要将她放掉!你那样对璇儿,我又怎么不能杀你?我就算要跟你作对,你越气,我就越高兴,哇哈哈!” 渐渐的,他们的声音我都听不太真切了,只是感到那个凌镜真的极可爱,有着如此坚决的与上官鸣庭作对的信念,真是一件让我感到无比畅快的事情了! 尤其他的这种信念,还让我顺利脱逃,又怎么不让我高兴,哇哈哈! 谢谢了,凌镜! 我在心里对他默默地说完这五个字,便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荒凉,我估摸着上官鸣庭也没有本事将那个凌镜打败,就算打败了他也是没有精力来追我,所以我也不怕他会追来,走得也不是太心慌。 不过谨慎点还是好的,我自然不会笨到去住客栈,虽然我现在被易容了,面容普通得基本上算泯灭众人之中,不会再受任何人注目,也不会让那些登徒浪子打歪主意,但小心一点,还是有用的。 并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没钱! 本来我和南宫墨羽出宫的时候,我身上倒是带着一些银两,但是全部都被上官鸣庭这个卑鄙小人给搜出来了。 他之所以不准我带钱,自然是怕我假如有逃脱的一天,能够自己有独立的生活能力,从而让他的寻找工作增加不少难度。 所以我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找一间不要钱的地方,好好地过完今天。 一直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晚了,我仍是没有看到有让我安歇的地方,不由心里渐渐急了起来。 假若今天找不到能够让我睡的地方,难道我要露宿在这个荒郊野外么? 我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向前走着,只希望上天能够怜恤我,不要让我刚刚从上官鸣庭的手里脱逃,就遭遇这样的惨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刚刚在一座山的旁边转过一个弯,我便看到,在我的前方,矗立着一个庙宇! 虽然那个庙已经很破了,在暮色的映照下,尤其荒凉得要命,但无论如何,这好歹也能勉强算是我今天晚上的安身立命之所啊! 我没有丝毫犹豫,便举步向那边跑去,心情激动十分。 虽然不知道那座庙宇里面会不会有人,但就算有人,秉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信念,那些人应该会将我收留吧? 这样想着,我信心更足,脚下速度也加快许多,总算跑到了那间破庙的门前。 从我这里望去,只能看到这座破庙的门上悬挂着许多的蛛网,明显是好久都没人进来过的模样。 看到今天晚上,我就能够在这里安歇,而不受别人打扰了。 虽然这是破庙一间,但我心里却丝毫不见沮丧,反倒充满了欣喜,只因在绝处之地突然逢生,实在是一件难以言表的幸事了,所以自然值得开心了。 没有丝毫迟疑,我便在地上捡了根棍子,将那些蛛网挑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真正发现这件庙宇的荒凉处来。 这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过了,眼前一片荒芜,几乎所有的神像,都全部倒了下来,倒在堂下的无尽灰尘中。 并且更为要命的是,这里的空气中都全部充斥着重重的灰尘,只要往前走上一步,便只感到呼吸都要艰难起来,让人只希望能够屏住呼吸,在这里呆着才好。 想着我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度过,我刚才的开心,不由全部被无奈所取代。 但我又不能走,假如我走了,这里方圆十里,估计都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歇息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朝里面走去,没走一步,身后都扬起厚厚的灰尘,真的让我无法忍受。 我咬着牙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那些神像那边,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没那么脏的地方,能够让我今天晚上勉强睡上一夜。 当然明天我自然不会在这里睡了,这里是秦楚边界,说不定南宫墨羽他们就在这里,明天天一亮,我自然要去找南宫墨羽。 我一步一步战战兢兢朝前走着,在暗夜之中,那些神像看起来倒还真的有几分恐怖,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为了壮壮自己的胆子,我也只好勉强定住心神,免得还没有被别的东西吓到,就先被自己给吓死了。 可是看到眼前那些倒下来的神像,我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有些恐怖,禁不住想起了一个极好地驱逐恐惧的方法,于是立即使用了起来。 我定了定心神,大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便唱出一首气势磅礴的歌来: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刚刚唱到这里,我便仿佛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让我的歌声不由一顿。 那是什么?难道是那些暗藏在这座破庙里面的鬼怪? 虽然我好歹也是来自现代,也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现在处于这样诡异的环境中,我不想到鬼怪方面去才是怪事。 并且那个声音仿佛也是真的,又怎能不叫我害怕? 我停了停,然后竖起耳朵来听动静,却又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不过却没有完全放下来。 在我的心里,仍然有着几分的惧怕,于是,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首歌继续唱了下去: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葬送……” 在这时,我竟然又听到了那阵奇怪的声音! 我的歌声顿时止住,便连我唱歌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心里升起了极大的恐惧! 并且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要清晰得多,我甚至能够听出来,它正是从这座破庙的一个角落传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连牙关都开始打颤起来,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也在颤颤发抖,差点都要站立不住,要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难道真的有鬼? 我只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变得诡异之极,仿佛在我的身边,尽是充满着从阴曹地府来的小鬼,只趁我一个不小心,就将我生吞活剥。 这样想着,我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想向前去看看究竟,双腿却仿佛钉在了地上一般,一步也移动不了。 我只能一边颤抖着,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稍稍平静了一些。 我勉强控制住心神,对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后开口说话,声音也是微微颤着:“你……你是人是鬼?” 可是我的这句话,却像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响。 倒是因为我的这句话,整个破庙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的回声,让整个破庙中更显得阴森森的。 我的牙关又开始颤抖了起来,声音更是颤得厉害:“你……你要是再不出来,我……我就要过来了啊!我、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的,也不管你是人是鬼,就算你是鬼,我也有本事捉鬼的!” 我闭着眼睛,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讲完,讲完之后,只感到全身都是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就要马上倒在地上去。 我全部的勇气,都在刚才说那席话的时候,全部都用光了。现在的我,全身的勇气全部都已经透支了,也不知道当发现那个未知物体的存在时,我又会怕成什么模样。 我说完这句话后,那个物体仍然没有声音,让我心里更为的害怕。 可是,就算是很怕,但我起码也要去弄清楚事情真相,不是么? 要不是这样,那我一整晚都在猜疑和惧怕中度过,这样的日子,我才不想过。 于是我打定主意,双手紧握成拳,鼓起勇气向那边走去。 虽然双腿仍是在抖个不停,却被我强自抑制住,只要能靠近那个物体,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鬼怪,那我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我正要靠近那个墙角时,却忽然只听见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而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男子虚弱无比的声音:“你的歌唱得挺好的,却为何现在又不唱了?”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怔住,脚步也停住,愣愣看着那边,讷讷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声音低笑了一声,声音仍是虚弱无比:“倘若是鬼,又怎会似我这般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我皱了皱眉,虽然听他的声音,确实是挺虚弱的,似乎那人受了什么很重的伤一样,可是若是说他自己半死不活,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不过听了他的话,我倒是放下心来,不管如何,只要他是人,那就没什么值得害怕了,毕竟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感到莫名的恐惧的。 我赶紧定睛朝那边看去,想将那人看得清楚点,却只看到在黑暗的墙角里,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躺在地上,只有微微在动着的举措,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他见我望着他,便又是低笑一声:“你过来吧,我不是鬼,也不会伤害你!并且我应该害怕的,是你伤害我才对,毕竟对于现在的我,可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听得他这样说,我心里好奇心又起来了,不知道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真的是受了什么重伤,从而便对我讲出这种话来么? 仿佛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他又是一笑,说:“是,我受了伤,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请你过来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要你帮下忙。” 听得他这么说,并且又听他的语气诚恳,所以我便决定走上前去看看,当然我还是对他有着戒心,所以就算是朝前走着,也是小心翼翼地向前。 似乎看到了我步步小心的模样,他不由失笑,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我向他走去。 被他这么看着,我忽然也感到自己的小心是那么的可笑,于是便也朝他笑了笑,便加快步子走上前去。 直到走到他身前,我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几乎要惊叫了出来! 只见他果然是受了伤,原来身上穿着的一件月白色长衫,此刻胸前也是几乎被血染红,虽然那血已经基本上止住了,但那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却真是让人看着,只觉得莫名心惊。 而他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苍白一片,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此刻的他,正懒懒地斜倚着墙壁,勉强坐起身来看着我。尽管身上伤很重,他的唇边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让人看着,只觉得心里的忧伤都被驱逐干净,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他的面容虽然不是很出众,只是普普通通得与我现在一般,时刻都能泯灭众人之中,但是他眼中的光泽,却是恍若星辰般耀目,令得我几乎也要认为,他是和我一般,脸上涂着易容药物。 尤其他的身形虽然只是懒懒斜倚着,却是俊挺十分,与他平凡的相貌真的极其不相称。 我这样打量了他好一段时间,却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像一个人! 像的是他的眼睛,在暗夜中,他的眼睛有种一般人不具有着的异常光泽,似乎……似乎闪耀着一种诡异的蓝色的光芒! 而他的身形,他的眼神,他唇边淡淡的笑,都十分像一个人! 一个几乎已经被我丢进记忆尘埃里面的人! 蓝眼……他真的极像蓝眼宫主! 那他到底是不是蓝眼宫主?假如他是的话,那我又要怎样做? 见我望着他,神色阴晴不定的模样,他不由一笑,问道:“你怎么了,我长得很惊世骇俗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刚说完这话,我就只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天,我怎么竟然这么诚实,竟然将这句话讲出来? 这样一来,假如他真是蓝眼宫主,说不定便能知道我到底是谁了。 虽然我脸上也是有着易容药物,但是既然我能猜出他也许是蓝眼宫主,那么他自然也是能猜出我到底是谁了。 那么假若他知道我是谁,又会怎样对我,会不会对我下毒手? 但他却似乎没有将我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又微微一笑,说:“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他完全是在盗版我的话,让我不由一愣,旋即便看到他的唇边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便知道他是在搬着我的话来对付我。 难道他没有怀疑我的身份? 或者说,他根本不是蓝眼宫主? 看到他的笑,我也渐渐放下心来,朝他一笑:“你还真是无赖,竟然也学我讲话!不过我还真的觉得你很眼熟,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他笑了笑,说:“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都是落魄到要借住在这个破庙中的人,自然是有点同命相怜,认为彼此眼熟,也是情有可原。” 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也点头笑道:“不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对了,你刚才叫我过来的时候,说要我帮你一个忙,不知道是什么忙?” 他“哦”了一声,说:“其实也不是一个大忙,只是我想姑娘帮我去找一个人,不知姑娘可愿帮忙?” 他说得这样客气,我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便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忙?只不过我可先要对你说了,那个龙凤客栈那里,我可是不会去的,其余地方,我倒是都可以去!” 龙凤客栈那里,就是刚才上官鸣庭和凌镜打斗的那个地方,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自然不会再去自投罗网,让自己落到上官鸣庭的手里。 听见我的话,他淡淡一笑,说:“姑娘不必担心,我要姑娘去的,恰巧是一个与龙凤客栈所在相反的方向,姑娘愿意帮忙么?” 我刚想点头,忽然想起现在可是晚上,我怎么能随便出门,于是便迟疑道:“可是……现在是晚上……” 他笑了声,说:“姑娘不必担心,其实我并不是要姑娘此刻便去,姑娘明早再去也行。” 我想了想,似乎这件事情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并且眼前的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也挺好的,于是我便说道:“好,我答应你!只是不知道,你要我去找的,是个什么人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说道:“这是我的信物,姑娘可以拿着它到城外一个叫‘百草药庄’的药店去,找一个姓胡的伙计便行了。”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句:“对于我这个素昧平生之人,姑娘也愿意帮忙,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姑娘的,这块信物,便送给姑娘吧,希望以后能够帮得上姑娘的忙。”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物,只见那是一块玛瑙制成的叶子,玛瑙明显质材上等,晶莹透彻,红得恍若火焰一般耀目,使得那片叶子看起来,便如同是深秋的红叶一般,连上面的叶脉,都是栩栩如生,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自心底涌上一种想将它拥有的心理。 我不由脱口而出,赞道:“这块红叶玛瑙,真是好看,就算是将它当做收藏,我也是心甘情愿啊!” 看到我这样,他不由一笑:“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收下它了?” “不错!”面对如此宝贝,我自然是不会客气,于是立即点头,说道:“我不是什么君子,帮了别人的忙,自然是要收些报酬的,所以这块红叶玛瑙,我自然是收定了!” 他唇边的笑越发的深,目光却仿佛透过我,望向了一个无比遥远的方向。 他的眼神当真极为奇怪,里面复杂无比,似乎有着几分怀恋,几分迷乱,几分幸福,又有着几分苦楚,几分挣扎,几分退却。 他就那样望着那个虚无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你真的……极想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样的眼神,让我看得也是不由一怔,于是我情不自禁问道:“那个人……是你喜欢的女子么?” 听得我这般说,他身子微微一震,接着便将视线收了回来,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他对我微微一笑,笑中却有着一丝苦楚:“喜欢么……这个词当真是沉重得很……我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他的声音也是轻得恍若立即要被风拂开一般,其中蕴含着无数的苦楚,让人只要一听,便会只感到心都莫名的疼了起来。 尤其他话里的内容,更是让人揪心得很。 他与那个女子有缘无分……这是多么可悲的爱情。 也不知道他和她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阻隔,令得彼此不能长相厮守。 我不由问道:“其实,倘若你们真的有缘无分,并且又有着无数艰难险阻,让你这般痛苦的话,你也可以放手啊!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说的是在现代的时候,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所以我没有想到要给他多大的劝说作用,只希望他能够听听我的这句话,不要那么痛苦才好。 可是他听了我的这句话,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竟然低下头去,一脸的深思模样。 在他的口中,也是喃喃念着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呵,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见他一直翻来覆去念这句话,似乎都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于是慌忙对他说道:“呵呵,这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你别当真啊!要是真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要把握住的!” 他抬起头来看我,眼里虽然仍是有着淡淡的苦楚,但是唇边却有了一抹轻笑。 他对我一笑,说:“其实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便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就是无法对她放手。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她就是我的劫,而我,却必须要渡过她这个劫,才能功德圆满。” 听他讲得这般带有宿命的感觉,我心里也不由有些荒凉,于是呼了口气,说:“好了,你也不要再记挂着这件事情了!对了,你有火折子吗,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不过还是先将火折子点上吧,黑漆漆的我真的挺怕的。” 他还真是个人物,听我转移着话题,他原先的那种惆怅和哀伤,便也消失不见。 他点了点头,忽然一笑,说:“的确应该这样做的,我刚才听你唱的歌,到了后面,连声音都是颤的了,倘若不是我先说话,估计你要被吓死的吧?” 听了他这话,我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又感到一阵恼羞成怒,于是瞪他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不都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再说,这个庙这么黑布隆冬的,我一个女孩子单身进来,害怕也是正常的啊!假如我有你这么高明的武功,我又怕个什么?” 听得我这话,他更是笑得厉害,唇边的那抹笑突然拂起,眼里也渐渐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光芒,似乎令得他原本平凡的脸,也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魅力,瞬间便吸引住我的目光。 事到如今,倘若我还不知道他是用易容术遮住脸的,那我就真的是白痴了。 不过,还希望他最好不是我认识的人,毕竟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南宫墨羽、叶离秋和筱枫依然其中的一个。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我只好作这个假设了。 他笑了一会,这才说道:“好了,我不说你了,我这里有点干粮,你现在应该饿了吧,所以你拿去吃下吧!” 说着,他便自一个包裹里,将一包干粮拿了出来,然后向我递来。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想走来递给我的,可是他的伤却制约了他的行动,令得他举步维艰。 看他这么艰辛,我便对他说道:“你不要过来了,我自己来拿就是。” 说着,我便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干粮接了过来。打了开来,里面干粮的质量还真高,竟然是几个大白面馒头。 我也是饿得极了,一下子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捧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直看得他的双眼都瞪直了。 不过才是瞬间,他便恢复了镇静,笑了笑,说:“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的,我也吃不了那些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朝他望了一眼,见他果真伤得气息奄奄的模样,于是赶紧问道:“对了,你的武功应该挺高的啊,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啊?” 他笑了笑:“就算我武功再高,在这世间也不是排第一的啊,所以自然有被别人伤的一天!” 他这样说确实有理,但我心里挂念的,却是谁将他伤成这个模样的。 毕竟虽然栖身在这个破庙里,我还是很关心我个人安全的,假如那个高手追到这里来,那究竟会不会殃及池鱼,将我也咔嚓掉? 所以为了让我不要遭受这种下场,我自然要将事情弄明白点。 所以我立即问道:“那么伤你的那个人又是谁?他的武功很好么?” 听得我这么问,他苦苦地笑了声,说:“他的武功,若是真的打起来,也未必能胜过我,可是……可是我却心里有些顾忌,所以真要对他下手,却也是不行……” 见他这样吞吞吐吐说着这番话,我心里的疑惑更为的深,不由问道:“为什么?难道那个人,是你不能伤害的么?你可千万别说,伤你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啊?” 假如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狗血了一点,所以我才有这样的疑问。 他苦笑着望我一眼,见我表情疑惑,只是个纯粹八卦的神情,便也知道我说这话只是无心,于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怪我。 他叹了口气,说:“倘若……倘若伤我的那个人是她,那倒好了,起码、起码也能够让我彻底死心,或者,以后的我,真的会永远心如死水!但是……伤我的不是她,而是她最亲的一个人,而若是那个人死在我的手里,那么也许我的一生,都会永远活在悔恨之中……”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却知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个伤他的人,是他最爱女子最亲的一个人,所以,他自然不能伤害那个人,只因他不能让所爱的女子伤心。 而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的武功不会低于那个人,但他还是败在那个人的手下,只因为他的心里有着那么个顾虑。 我心里也是很不好受起来,虽然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却愿意向我吐露他的心事,于是我的心里,便也不由将他看成了我的朋友,而对于他的这些悲伤往事,我自然也是感到心里同情得很,仿若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 他见着我脸上的神色,不由朝我一笑,说:“你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似乎我的遭遇,是人间惨剧一般,我可不希望被别人这样认为啊!” 我不由也笑了笑,对他问道:“伤你的是她最亲的那个人,是她的什么亲人吗?” 这时我心里想到的,就是很狗血的一幕,即那个女子的家人不许他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所以就出来阻隔他们,甚至不惜用武力来将他解决掉,从而让那个女子彻底死心。 也难怪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因为他之前自己便说过,他和那个女子有缘无分,又说伤他的,是那个女子最亲的人,所以便由不得我这样想了。 听得我这样问,他又是不由苦笑,却没有说话。 我见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便赶紧说道:“这是你的*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探究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其实我这样说,才不是真的想放弃,而只是欲擒故纵,逼迫他将答案讲出来。 这也不能怪我,毕竟八卦精神,可是每个人都几乎具有着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听我这样说,他慌忙说道:“不,我并不是要瞒你,实际上连我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何我一见到你,就想将心事说给你听。也许……也许是因为,你跟她,真的还是有着很多共同点的吧……” “哦?”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不由有着一丝好奇升起。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我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很有共同点了,那真的不知道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够跟我有着这么多的共同点,我还真的想跟那个女子见上一面,看看我能不能和她交个朋友。 但我还没有开口问那个女子的情况,他便叹了口气,沉沉地说:“其实,伤我的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啊?!” 听到他这话,我不由张大了嘴巴,不知的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说伤他的人,是那个女子的夫君? 我应该是耳朵没有出问题,一点也没有听错的,所以此刻在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这样的场景—— 一个女子嫁给男人甲之后,却又对男人乙余情难断,所以男人甲醋劲大发,便决定要与男人乙进行决斗。 男人乙自然是十分喜欢那个女子的,所以不得已与男人甲决斗时,却不忍心看那个女子成为寡妇,于是便处处手下留情,只是为了不伤男人甲。 但男人甲却得寸进尺,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趁机将男人乙打成重伤,几乎死去。 好在男人乙运气好,能够运用自己超高的武功逃脱,一直逃到一个小破庙里,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这个男人乙,自然是眼前的这人,而男人甲,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的夫君。 这样的场景可真是八卦,不过却也很是感人,倘若那个女子也喜欢着他,那可就真的是跟他讲的一样,他们两个真是有缘无分。 我不由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好感人的爱情啊! 我身上的八卦因子又在熊熊燃烧了,禁不住双眼熠熠发光地看向他,眼里的光泽,将我的心理暴露无遗。 他也许是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苦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事情哪有这般简单?” 我禁不住再度八卦地问道:“不是情杀?” 他无奈地一笑,说道:“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竟然连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想象得出来。” 他的语气中,竟然有着一丝宠溺的意味,让我听得不由一愣,而他,也是在刚刚说完这句话时,神情也是凝住,接着便对我抱歉一笑,说:“对不起,我差点将你当做是她了,毕竟你们的相貌虽然不同,可是气质,却几乎是毫无差别。” 见他道歉道得感情真挚,我便也朝他笑了笑,说:“没事,假如你跟我喜欢的人,气质上很相似的话,也许,便连我也会不由自主做出跟你一样的事情了。”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一笑:“真是可惜啊,你竟然也有喜欢的人了,本来我还想和你开展一段感情呢。” 我也不由笑了:“这怎么成?你对你的那个心上人可是一往情深的,假如因为我而改变了,我可成了破坏你痴情形象的元凶啊!” “你讲话,真的太像她了,也难怪我会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啊!” 他听到我的话,又是轻叹了一声,便又躺了下去,说:“好了,我要先休息一下了,否则伤口便又会裂开,你也先睡下吧!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从他的包裹里,取出一件衣服来,笑道:“你毕竟是个姑娘家,所以假若身上弄脏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这里有件衣裳,你就铺在地上睡着吧。” 说着,他便将那件衣服朝我递来。 我看了一眼那件衣服,是一件玄色的长袍,质地一看,便知道是属于上成的,并且又极新,假若真的将它铺到地上的话,那可真是一件极为浪费的事情了。 并且这件衣服又是他的,叫我怎么能够过意得去。 于是我立即拒绝:“不,我还是先将这里弄干净一点再睡下吧,将你的衣服垫在下面睡,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明天可是要替我去找人哦,假若你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吸引了别人的注目,从而将我的那个情敌吸引来,那岂不是害了我自己?所以既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我才这样做的啊,你也弄不着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减轻我心里的愧疚感,但我还是无法坦然接受他的好意,于是再度拒绝道:“还是不要了,就算是这样,要你拿件衣服来给我铺在下面睡,这种事情,我还是接受不了。” 听我还是在拒绝,他脸一板,说:“你怎么还是这样忸怩啊,一点都不像我之前心里对你的认知!再说了,就当是为了你,就求求你接收它吧!”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失笑,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将那件衣服接了过来,说:“好吧,只是这么件质量好的衣服,就被我这样浪费了,真是可惜啊!”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我转过身去,在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正要将这件衣服铺在地上时,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他低压着的声音:“你快躲到那个神像后面去!” 我不由一怔,赶紧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他也望着我,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焦急。 我这些天经历的风雨也不算少了,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神色,立马便明白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便是他那个情敌又来了,于是便回过神来,立即拿着那件衣裳,快速躲到一个神像的身后去了。 见我躲好,他的神色才微微轻松起来,眼里的那抹焦急也逝去,视线也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破庙的入口。 他望着那处,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诮,唇边也挂着一抹浅笑,朝那处淡淡说道:“既然是故人来了,又为何不出来一现?”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不由一急,他现在的伤这么重,依我看来,他甚至连移动一下,也是困难得很,要不他就不会将去找他那位朋友的任务交给我了。 那么以他这样的状态,要面对那个人,该怎么办呢? 但看他的样子,却偏偏一丝担心的神色也没有,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莫非他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我不由疑惑朝他看去,却在这时,只听见自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冰冷的声音:“红叶,你休得再给本大爷装,依我看来,你现在之所以不出来,而要本大爷进去,应该是你受了重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我又是疑惑,红叶?红叶莫非便是他的名字么? 这样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不过依他刚才的那个信物看来,他的确有资格是叫红叶的。 他听了那个男子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是么?假若你觉得我已经受了重伤的话,那你就尽管进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那个男子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响起:“哼,你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这样说,又是有着什么阴谋!你越要叫本大爷进来,本大爷就越不听你的话,让你的阴谋无处能用!” 红叶忽然一阵大笑:“哈哈,你可真是一个英雄豪杰,当真是无比的谨慎小心,步步为营,难怪能够享誉整个江湖啊!” 那男子冷笑道:“你别想激我进去!谁都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本大爷又怎会上你的当!” 红叶也不说话,只是连声冷笑,笑里充满深深地不屑。 看到他这样,我总算彻底明白了,原来他是在耍空城计! 估计用这样不屑的态度,对门口那个男子讲出要他进来的话,可越是因为这样,却令得那个男子心生警惕,又估计以前红叶“诡计多端”的恶名便扬名在外,所以那个男子才这般害怕进来。 他还真是聪明,竟然能够想出这种本领来逼退敌人,果真是很厉害。 而我也是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他的来历! 原来,他就是红叶! 虽然之前我就听过那个男子叫他的名字,但我却根本没有将他的来历向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而只是以为他的名字,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个称呼而已。 而现在,想到了他的厉害之处,我却是像忽然开了窍一般,终于猜出了他的来历! 没想到,他就是我和南宫墨羽此次来秦楚边界要找的那个人! 红叶大侠! 也难怪他给我的信物,是一大块用玛瑙制成的叶片,世间唯一一个能够用这片红叶来证明他身份的,除了红叶大侠,还会有谁? 还真是没想到,与我一道沦落到这个破庙里面,与我几乎成为倾心朋友,并且我还打算去帮助他的这个男子,便是我们秦国的头号大敌! 那我该怎么办? 难道我现在,要向门外那个男子大声说出,其实红叶真的是身受重伤,连还手能力也没有一点吗? 但我也没笨到这个地步,只因我知道,若是我暴露了这个事实,那么假若那个男子将红叶杀死之后,我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自然不会做这样傻的事情,我不如等到那个男子走远,这才出手来对付红叶好了,虽然有点下流无耻,但是为了秦国社稷,为了南宫墨羽,我也只能选择这样做。 只不过,想起之前我和他还在互相引为知己,我的心里还真是有点矛盾。 算了,这件事情待会再想,现在要关注的,还是门外那人的反应。 那人听了红叶的冷笑,估计是恼羞成怒了,偏偏又不敢进来,只能在门外冷冷笑道:“哼,你先别得意!你别以为本大爷没有对付你的方法!” 红叶也是冷笑:“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呢?” 那人冷冷道:“你别以为你能激到我,我可告诉你,这个破庙,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进来的,也是不会上你的当!” 红叶冷笑一声:“我明白了,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没胆进来,是吧?” 那人恼羞成怒:“放你的狗屁,谁说本大爷不敢进来!” 说着,他便重重踏着脚步,要向庙里走来。 我心里正紧张时,却听红叶冷笑着说:“是啊,你胆子大,那你就尽管进来吧,也叫我看看,你这个大侠,真的是名不虚传的!”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却是仿佛给那个人降下一个晴天霹雳一般。 那人的脚步顿时止住,与此同时,他冷笑的声音也传来了:“哼,你还真是狡猾,本大爷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做梦,本大爷才不会笨到自投罗网,你也休想在里面布下什么机关来等着本大爷进去!” 红叶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没胆子进来,不想果真如此!好吧,那我倒要看看,你在门外守着,又如何能对付我!” 那人冷笑道:“就算本大爷不进来,也是有办法杀你的!毕竟本大爷‘毒手郎君’的名号可不是白传的,我这就将毒药放进来,看你怎么抵挡!” 听得他的话,红叶却只是笑了声,说:“我自然知道你的本事!只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可是百毒不侵的,你的毒药,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 那人似乎被他这话说得愣住,过了一会,才接道:“哼,就算这样又如何!你能抵挡百毒,但有一种药,你绝对挡不住,现在本大爷就向你下这种药!” 说完这话,我便只看到自门外飘来一阵轻飘飘的雾气,那阵雾气呈现诡异的暗红色,虽然门口离这边并不近,但那阵雾气却一点也没有发散,而是如同有着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它们一般,如同蜂群一般向我们袭来。 看到那阵雾气,红叶笑了声:“我早便说了,你的毒药对我没用,你又何必要做这样无用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用手一挥,便立即有一阵白色的烟雾向我袭来。 我知道这也许是解药,所以没有抵抗,便将它们全部吸进了胸腔。 听得红叶的话,那个男子冷笑:“哼,毒药对你没用,但春药呢?春药你也能抵挡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大爷就尽管向你下春药好了,让你尝尝这种欲火中烧的滋味!本大爷可是话先说在前头,这种滋味可是难受得很,希望你能够在要药发之前找到一个女人解决哈哈!”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似乎是怕红叶冲出破庙将他抓住一般,听到他的声音不见,红叶一副很是哭笑不得的模样说道:“呵,毒药对我没用,春药就对我有用么?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都对我丝毫没有影响!可笑他还逃这么快……” 他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朝我望来,叫道:“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我想回答,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小腹处传来一阵奇异的热流,让我的身子一软,耳边他的声音也变得朦朦胧胧的了。 天啊,我该不会是中了春药吧? 正这样想着时,又觉得小腹处一阵热流涌起,并且比方才还要强烈。 而我的心里,也逐渐荡漾起一种空虚无比的感觉,无端端的,便极度渴望着什么一般。 这种感觉,我自然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和南宫墨羽XXOO的时候,每次都是有着的。 可是现在不同啊! 我面对的可不是南宫墨羽,假如是他的话,可以立刻帮我解开春药的毒害,但我眼前的,是红叶! 且不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就算我和他是朋友,要我做出对南宫墨羽不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我脸都几乎要急红了,真不知道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而红叶,又会怎么做! 他该不会也中了春药,然后……然后兽性大发,要跟我XXOO吧? 我武功又不如他,那我该怎么躲过他的荼毒啊? 没想到刚刚从上官鸣庭那个狼窝里逃出来,又掉进红叶这个虎穴里了,我还真命苦啊! 我只有勉强控制住心中澎湃的空虚感,无比艰难地对红叶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看到我这样痛苦的模样,他的眼里掠过一抹不忍,旋即对我抱歉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受苦了。” “你……你不要说废话了,你还是先想个办法救我吧……” 我简直要吐血了,都到这地步了,他还要来和我道歉,难道是想将我害死吗? 他眼里的不忍更加的深,然后也是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向我走来。 我只感到看着他,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为的强烈,几乎要从我的身体里面喷薄而出,将我的全部神志,都在瞬间侵袭。 我的身子已经有些虚软了,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这种感觉驱逐。 我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里面说人中了春药,假如不立即找人XXOO,那就绝对会经脉尽断而亡,我自然不想死,但难道我今天要委身给这个我们秦国的大对头吗? 虽然我对他印象还不错,但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做的出来啊! 眼见得他现在已经完全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已经向我走来,我心里只感到分外的焦急,真的不知道他该不该信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仿佛从我的神情中,看出了我内心的害怕,于是朝我一笑,说:“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的春药要怎么解啊?难道你就没有中春药么?假如你中了,那你会怎么对我,你自己又能控制么? 所以我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尽是警惕一片。 他看到我的眼神,不由无奈一笑,说:“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到了此刻,竟会被人误会成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你还真是想要置我于不义之地么?” 我喃喃地说:“你……你真不会碰我?” 他笑了笑:“自然是的,对了,姑娘你不如将你喜欢的那人是谁告诉我,要是他在这附近,我就将他带来,要不姑娘身上的春药,真的再无别的办法能得解。” “我……我喜欢的人……” 我几乎就要将南宫墨羽的名字说出来了,但我忽然想起,他可是红叶,与南宫墨羽是死对头,要是知道了我是秦国的皇后,他肯救我才怪。 于是我慌忙改口说道:“他……他不在这里,实际上,我和他早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神情不由一愣,说道:“那……那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听了他的话,我又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望着他,急急地说:“你……你不要碰我!我就算死,也不肯让你碰我!” 他苦笑:“我自然不会对你有任何冒犯的,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我,才让得你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非得由我来解决才行!” 我疑惑问道:“那你该怎么做?据我所知,中了春药之后,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毒,难道……难道你要——” 我的神情又变得警惕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尽是防范。 他又是苦笑:“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一直对我避之如洪水猛兽了,我说了不会伤你,就必定不会伤你,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见我神情中仍然对他有着不信任,他又是苦笑一声,说:“我实话对你说吧,其实在这个世上,解春药的方法并不止一个,而我要帮你解除春药的法子,也是对你一点害处也没有!” 我立即问道:“那是怎样的办法?” 他笑道:“自然是我用我的内力,来帮你去除春药的药效了!” 我惊道:“竟然可以这样做?我以前一直听说,春药根本没法用内力来去除啊,你怎么能够有这个本事!” 他笑了笑:“世人的传闻自然是不可信的,我也可以用我的内力来帮你去除春药,只是过程有点复杂而已,而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慌张!你能做到这些,就完全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我便赶紧叫道:“那好啊,你就快点来替我解除春药的药效吧!” 他点了点头,便艰难地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这样,不由担忧问道:“可是你的伤已经这么重了,你能够用你的内力来为我解毒么?再说了,假如你那样做,对你的身体,会不会有损伤啊?” 他抬头朝我一笑:“你别担心了,我的内力还是十分之深的,就是身体上面受了伤,有点不利于行动罢了,实际上对于内力,还是没有什么损害的。” 我自己没有武功,对于内力方面的情况,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听他这么说,于是也放下心来,看着他渐渐向我走来。 但他刚刚走到我的身边时,才贴近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我就只感到身子忽然一酥,下腹再度袭来一阵奇异的暖流,让我只想更加近地贴着他,靠着他,祈求着他的爱怜。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抱紧,他看着我涨红的脸,不由将我的手推开,说:“姑娘,你中的春药已经开始要发作了,还是快点让我来替你解毒吧!” 我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理智告诉我不能去靠近他,可是我的身子,却仍是止不住地想要向他贴去,而我的双手,也是不顾他的阻拦,一点一点地向他的身子伸去。 他不由苦笑,伸手便要来点我的穴道,但这时,我却只感到脸涨红得很,脸上的热度,也是几乎要让我忍受不住,令得我禁不住将手伸出来触向脸颊,只想快点让脸颊降温才好。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脸烧得太厉害了,还是春药的作用,我的手刚刚在我的脸上摩挲了一会之后,上官鸣庭弄到我脸上的那层易容药物,竟这样掉了下来! 我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去将那块易容药物给捡回来,但这时,却只见到红叶的动作忽然止住,他的神情,也是愣愣一片的。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一惊,之前我是貌不惊人的,而现在我的易容药物掉了,可比之前好看多了,他该不会色心大发,从而对我有什么不轨行为吧? 而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真有这么个可能。 我正要出言警告他不要乱动时,却只看见他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各种各样的神采,低头凝视着我,神情更是奇异得让我也察觉出他心里的不平静来。 难道他认出我来了?难道他知道我是秦国的皇后,从而真的想对我有任何不敬? 我心里一阵慌张,却只听见他喃喃的声音传来:“怎么……怎么竟然是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一阵不可置信,还有着深深地震惊,似乎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我一般。 但他的声音里,却似乎没有一点敌意,仿佛并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来做伤害我的事情。 我也放下心来,不由朝他问道:“你认识我么?” 他的眼中,又掠过那种复杂的神色,正要说什么时,我只感到身体里面,忽然涌起一阵燥热,让我不由向他靠去,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都揉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他看到我这样,眼里掠过一道稍稍有点迷茫的神色,却没有拒绝,而是低头望我,说:“林若依,你确定,你真的要这般做么?” 他的这声称呼,彻底让我的欲火清醒了一大半! 我抬头去看他,皱眉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你是谁?” 他笑了笑,说:“现在我是谁,很重要么?最关键的是,你现在,倒是自己来对我投怀送抱了,你说,我又该不该拒绝呢?” 我心里更是冰凉一片,直觉感到眼前这个人,绝对是跟我有着莫大渊源的,但他又是谁呢? 我的脑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将以前我认识的每个男子都筛了一遍,想找出他究竟是谁来,但我的神志却忽然一乱,春药的药性,已经彻底侵蚀了我的神志! 我禁不住又朝他靠去,完全忘记了他是我一心要提防着的一个人。 我的双手,已经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我的身子,也是靠在了他的胸前,而更要命的是,我的双腿,也是不知何时,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腰际! 天啊,难道我真的要必须依靠他,才能解除春药的药性么? 我很想离他远点,但是药性已经控制住了我的理智,我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行为,只能跟随着药性的掌控,恨不得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和他结合在一起! 而他也真是可恶,见我已经被春药给控制住,竟然都不拒绝我! 我只气得牙痒痒的,真的极想将他推开,却一点都做不到,反而还将自己送上门去。 离他越近,我就感到自己身体里面那种莫名的燥热越发的明显,而空虚的感觉,也是一阵一阵向我袭来。 我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轻吟,让我自己一听,都禁不住脸红心跳! 而他,听着我这种轻吟时,眼中也掠过一抹迷乱的神色,禁不住苦笑道:“林若依,你真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我不由瞪他,他到现在还说这种话,简直就是不要脸之极! 明明是他自己要来挑拨我,又不肯来拒绝我,现在反而说我在挑逗他,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可是在我刚刚瞪他的时候,却只听他含着苦笑的声音传来:“你还用这样媚眼如丝的眼神看我,你叫我怎么能抗得了你的魅力!尤其你还离我这般近,林若依,你是在害我么?” 我更是气极,我明明是在瞪他,却被他说成是媚眼如丝在勾引他,难道春药的功效真的有这么大,竟然能够让我所有的抗拒和反抗,都能被别人当成是迎合和勾引? 我只好收回视线,免得自己再被认为是在“勾引”他。 但我的身子,却更是如同八脚章鱼一般,越发与他贴得更紧了,而我身体里面那种无比空虚的感觉,也令得我的胸前高挺的双峰,禁不住蹭向他的胸前。 见着我这般动作,他的喉结不由轻轻颤动了一下,望着我的眼,也禁不住多了几分情。欲的影子。 看到他这样,我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更是卖力地用双峰轻轻蹭着他的前胸,口中更是发出声声不成调的轻吟。 而我的手,也是分外的不老实,这时已经从他的脖子处拿了下来,开始去拉他的手。并且……并且…… 我竟然将他的手,拉向了我的胸部! 我竟然将他的手,似引导一般,放在了我柔软的前胸,“媚眼如丝”地抬头看他,口中的娇吟更是不绝于耳。 春药的药性真是厉害,竟然将我变成了这样一个欲求不满的荡妇,叫我颜面何存啊! 更要命的是,眼前这厮,似乎很是享受我这样的举措,难道我真的要委身于此吗? 他的手被我拉着,却并不反抗,只是任由着我的动作。当他的手触到我的胸前时,他也是没有将手移开,而是对我说道:“林若依,你真的打算让我这般做么?” 我的神志已经几乎全部都陷入了迷蒙中,真的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任凭着春药将我的神志控制住,双腿更是卖力地扣在他的腰畔,而口中,仍是发出那种让我自己分外不齿的娇吟。 并且,我还似乎很是希望着能够吻上他的脸,让他好好地来爱怜我一番。 他见我如此,唇边不由露出一抹轻笑,对我说道:“既然你这般来对我,那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你的一片深情厚谊了!”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他竟然俯下身来,用他的唇,重重地噙住我的双唇! 我心里极想抗拒,但因为那该死的春药,我却根本没有丝毫要去抗拒的动作,却是伸手紧紧将他的脖子拥住,无比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似乎是久旱的大地突然逢到甘霖一般,他的吻,也让我那种奇怪的感觉变得轻松了一些。 他的吻如同掠夺一般,有种几乎要将我的双唇碾破的感觉,却让我在这种痛楚中,恍若感应到了一种另类的快感。 他粗暴地叩开我的唇齿,舌头长驱直入,与我的唇舌紧紧纠缠在一起,仿佛要将我口中残存的一点空气,也全数掠夺而去。 我几乎要窒息在了这个吻中,却像是要渴求他更多的爱怜一般,也将自己的舌深入他的口中,不仅仅是承受着他的吻,而是要将自己,都全部交到他的面前,让他肆意爱怜! 他仿佛也受到了我的鼓励一般,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也将我的唇舌重重含在他的手中,不断疯狂地啮咬、疯狂地交缠,几乎要将我,都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而他的手,此刻也是在激烈地撕裂着我的衣裳,不知何时,我的整个前胸,都几乎要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但我却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还期盼着他有着下一步的侵犯! 春药啊!该死的春药! 我心里将刚才给我下春药的那个人骂得要死,但尽管如何,我的身体却丝毫也不听我神志的掌控,不但没有与他远离,反倒与他贴得更近。 他的唇,忽然自我唇上移离,然后顺着我的脖颈,向下蜿蜒而去。 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一般,他的唇上仿佛燃着火焰,将我的身心,都在瞬间点燃,也让我本来因为理智控制而稍有回落的热情,也随之高涨了起来。 他的吻技真的好高超,可是,却又似乎给我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我的记忆深处,也有谁这样吻过我一般,但不知为何,我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去,渐渐的,便落在了我袒露的胸前。 这样突如其来的快感,让我不由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腰,却将自己的双峰,都齐齐送向了他的唇边,供他肆意品尝。 他低低笑了声,声音沙哑地说道:“林若依,你可真热情,我当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呢!” 我却听不真切他的话,只是一边低吟着,一边等待着他即将到来的举措。 该死的春药,为什么让我在他的面前,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我只感到心里既矛盾又痛苦,真想见他推远,全身却了无力气。 他仿佛知晓了我心里的想法,朝我低低说了声,说:“到了现在还要胡思乱想,难道你想让我好好地惩罚你一番么?” 我还不知道他这样说着是什么意思时,他便将我抱起,然后将我放在地上,垂头对我笑道:“林若依,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你可是非常之渴望?” 我只感到全身迷蒙得很,突然间被他从他身上抱下来,一阵难言的空虚感笼上我的全身,让我只希望着能够再度贴近他,让他帮助我,将我这种空虚感全数驱除干净。 他仿佛看到了我眼中的渴望,低笑了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希望着能够得到我的垂怜呢,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是不能让你失望,不是么?” 说着,他便俯身下来,双手渐渐的将我全身的衣裳缓缓褪下,每一次,当他的手指接触到我的肌肤上,都让我情不自禁颤栗起来,只感到因为他这样的轻触,便让我的全身,都得到了无以言表的满足。 但这种满足感偏偏又是如此之轻,我禁不住双眼中充满渴求地看着他,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轻扭了起来,只希望着能够得到他进一步的垂怜。 看到我这样,他不由轻笑一声,却是不紧不慢地褪着我的衣裳,低笑道:“别急,很快就好了!不过,看到你这般欲火中烧的模样,我倒真是感到极为的满足呢,毕竟我从来未曾见过你这副模样!”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一边有意无意地掠过我的肌肤,看着我在他手下的轻颤,他不由满足地轻笑起来,却更是如同恶作剧一般,只是对我的身体细细调教,却不肯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我只感到全身都空虚得要命,禁不住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双眼中更是充满着恳求。 这种春药真的太厉害了,已经全数将我的理智都侵袭掉,将我原有的一点清明,都驱逐得一干二净。 此刻的我,只是如同一个完全燃烧在欲火中的女子一般,来恳求着眼前的人给自己的爱怜,却不管眼前的这人是谁。 只因为身体的痛苦,真的是极难控制住的,我既没有超强的自制力,又没有高深的内力,想控制住春药的效用,简直是痴心妄想! 难道,我现在就要失。身与眼前的这个人么? 我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知道依靠自己的本能,难耐地扭动着身躯,乞求着他不要再这样轻描淡写地折磨着我,我的眼神,我的表情,都已经将我身体的渴望向他表露了出来,但是,他却为何不肯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残忍?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仿佛来折磨我? 正在朦朦胧胧中,我只感到他的手指,已经轻轻地滑到了我的双腿之间,他含笑看着我,说:“不想春药的效用可真好呢,你看,你已经很希望着能够得到我的爱怜了,不是么?不然,你也不会有着这样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媚态!” 顿时,一阵突如其来、并且如此浓烈的一阵快感向我袭来,让我不由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 这种感觉如此熟悉,不由让我想起来以前和南宫墨羽在一起时候的事情,也让我几乎要以为,此刻在我眼前的,不是他人,而是南宫墨羽! 而这时,耳边又恍恍惚惚传来他含着邪笑的声音:“你是不是感到更加难受了?是不是还想要更多?” 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要挑起我的欲。望,却又不肯来解决它? 我难受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想恳求他更深入一些,却只是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地轻吟声,一个完整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只因为现在,情。欲已经彻底控制了我的心神,让我根本无法清楚地表达出我的意愿! 而此刻,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你这般痛苦,又为何不求我?你求我啊,只要你开口来求我,我就尽管满足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恨恨地看着他,只感觉现在眼前的他,更像以前的南宫墨羽。便像那次一般,他将我全身的穴道点住,却用他的手指来勾动我的情。欲,让我彻底沉沦在他制造的快感中,却又在我的快感抵达高峰时,给我一个戛然而止的结局。 这样的他,曾让我恨之入骨,而现在眼前的红叶,却又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似乎让此刻神志处于朦胧中的我认定,在我眼前的,便是南宫墨羽! 听得他的话,我禁不住轻扭着身躯,双眼含泪地看着他,从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给我……给我……墨、墨羽……我求求你……” 这样毫无骨气的做法,真的不是我以往的风格,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全部在春药的控制下,倘若我不这样做,我必将忍受如同凌迟一般的痛苦,我自然不愿在此刻,还要为了面子不做这件事情。 毕竟眼前的可是南宫墨羽(自然是我在意识模糊时候的幻觉),所以我这样做,也是不要紧的。 可是我刚刚说出这句话来,却忽然只感到原先压在我身上的红叶,忽然离我远去。 他似突然被什么事物控制了一般,也不管自己身受重伤,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该死!” 他突然离我远去,令得我全身都难受得要命,禁不住低声轻吟:“墨羽,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给我……” “你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他低头看着我,眼里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忽然重重一叹:“罢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好了,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你竟然还会叫出南宫墨羽的名字来!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做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出来!” 但我却只是迷迷糊糊听到他这句话中的几个字,只因随着他的远去,他原先给我慰藉,已经消失不见,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令得我要忍受春药的煎熬,痛苦得一塌糊涂。 他见我如此,眼里更是掠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唇边也是拂起一抹苦楚的笑意:“好吧,这次就让我做个傻子好了!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眼前,却偏偏又不能去碰,反倒还要用尽内力去帮她解春药,我真他妈是个傻瓜!” 他说完这话,便俯下身来,双手将我的肩膀扶住,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但他这时的举措,对我来说,却像是兴奋剂一般,我只感到随着他的接近,我的身子又似有了几分慰藉一般,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拉住。 他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不由苦笑:“林若依,你不要这样做,否则我可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我却根本听不清楚他这话,感到他已经完全将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便情不自禁伸手将他揽住,任凭我的身躯完全埋在他的怀抱里,双唇却对着他的耳垂,呼气如兰。 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又是苦笑:“林若依,你可真是个妖精,事到如今,还要挑战我的自制力!若是你再这样做,我可没有精力来替你解毒了!” 我的神志却仍是一片迷糊,听得他的话,却只是轻笑一声,喃喃说道:“墨羽,你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楚?” “林若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红叶稍稍有着些愤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其中,却仍是有着些微的无奈。 他看我一眼,看见我迷乱的双眼,也知道我此刻神志很不正常,于是只好叹了一声,说:“算了,我也怕了你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乱动,否则误了事,可跟我没关系了!” 他说完这话,便又朝我定定看了一眼,叹气:“我真没用,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也不知傲枫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将我笑死!” 说着,他便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低下头来,在我的耳边低喃:“林若依,你可千万别记错我的名字了,我叫——” 他刚刚说到这里,我便伸出手来,一把将他的头发抓住,不住喃喃:“墨羽,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刚听着我这话,红叶一脸的错愕加无奈,最后只好恨恨地说了句:“好,在你的眼中只有南宫墨羽,没有我,我真是个笨蛋!本来南宫墨羽是我最大的仇人,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伤我,却不敢伤他,就是怕伤了你的心!而现在,我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你叫着他的名字,来让我替你解毒,这种事情,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能做出来吧?” 他苦笑了一声,又是叹气:“真不知道我一向潇洒,却何时变成这么个傻瓜来的,真是好笑!” 他连着叹了好几口气,便将我放在地上,然后一边制止着仍在扭动不休的我,说道:“林若依,你给我老实点,难道真要逼我点你穴道么?” 他说完这句话,见我仍然一副要挣脱他掌控的模样,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便将我的穴道点住。 我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是身体里面仍在窜个不休的热潮,以及那种难以填补的空虚感觉,让我难受得几乎想哭,却又偏偏哭不出来。 瞧见我的痛苦,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内疚,低低的说:“都是我,害得你遭受这样大的痛楚,所以日后你若要怪我,便尽管怪我好了……” 他说完这话,神情便又恢复了冷静,对我说了句:“林若依,为你解毒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说完这话,他便将他的双掌抵在我的后背上,顿时两股热流涌入我的身体里面,让我的全身,都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的温暖中。 而因为他注入的内力,也使得我身体里面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些消退,一种舒泰取代了那种难言的空虚。 渐渐的,随着他内力的注入越来越多,我也彻底沉浸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之中,然后,不由沉沉地昏睡过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而我也是日后才知道,原来他那时说的,给我解毒的时候会痛苦,并不是说我会痛苦,而是他。 相对于他所承受的痛苦来说,我那时所承受的感觉,简直是舒服无比,但是却被他一直牵念着,也不敢输入太多他的内力,以免让我承受丝毫的痛楚。 (接下来的事情是女主昏睡中,所以用第三人称写,请大家见谅哈!) 天色渐渐的亮了,一抹属于清晨所特有的金黄色朝阳,透过窗棂映入破庙中,为这个残破的寺庙,笼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而在庙中的两人,都是昏睡在地。一个是面容绝色的女子,在她的身下,铺着一件玄色长袍,而纵然是在昏迷中,在她身旁的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却是似乎怕她夜晚着凉一般,将他的衣裳,也盖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神态平静,而男子的神色却痛苦十分,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他胸前的伤口,原先已经止住了流血,此刻却因为连夜施展了大量内力,便又再度牵动了伤口,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再度涌了出来,将他的白衣染得越发的红得吓人。 而他的脸色,也是白得如同他身上所穿白衣一般,仿佛久病初愈的病人。 郊外的清晨一片静寂,朝阳轻笼着两人,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和美好。 可是这片安宁,却被庙外忽然响起的一阵喧嚣声所扰乱。 只听庙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公子,这间破庙门口的蛛网被人弄破,应该有人在里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进去看看!” “是,公子!” 那个男子应了声,便挑开蛛网,朝破庙里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是小心,明显是怕在这个破庙里面有什么埋伏。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的双眼,忽然看到了在前面不久昏迷着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那个胸口染血的男子时,他的脸色更是大变。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转身冲出破庙,对那个公子叫道:“公子不好了!红叶公子受伤了,正昏迷在里面!” “什么?” 那个公子冷冰冰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他不理身旁那人,便径直朝破庙里走来。 那个男子见状,慌忙挥了挥手,便将他身后那些人全数召进破庙中。 蛛网被再度挑起,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脸上蒙着一个黄金打造的面具,但那种熟悉的气质,却被人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正是冷傲枫! 他信步朝前走去,似是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破庙里会有什么凶险,也没有将四周的残破景象放在眼里,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昏迷着的两个人。 他看着胸前白衣被鲜血染红的红叶,眼中掠过一抹心痛之色,然后便俯下身去,将红叶一把抱了起来,低声说:“谁将你伤成如此,我必将替你报仇!” 但红叶自然不能回答他,仍是紧闭着双眼昏睡,脸色仍然痛苦。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的眼中掠过一道冷芒,接着又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昏睡的女子,眼里一抹暴戾之色闪过。 他抱起红叶,转身之后,便冷冷对他的手下说道:“那个女人,你们将她带到清风楼,本尊要当她的第一个嫖。客!” 我缓缓地睁开眼来。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疼得要命,仿佛宿醉刚醒一般,便连我的神志,也是有些恍惚。 我凝神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那时,我因为躲避上官鸣庭,所以才逃进一个破庙里面。 而在那时,我遇见了被别人打成重伤的红叶。 再接着…… 我的脸不由一红,现在,我彻底想起了那是发生的事情——我中了春药,然后百般去纠缠红叶,可是后来,却又被他解了毒。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但是假如我现在醒来,应该也还是在那个破庙里啊,并且我还答应了红叶,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就帮他去找他的朋友。 可看周围的场景,这里是在破庙里面吗? 只见我现在不是睡在破庙里面脏兮兮的地上,而是躺在一个头顶吊着芙蓉帐的雕金红木大床上,盖在我身上的,也是香喷喷的丝绸被褥。 而在我的身旁,也是只有大富人家才能看到的奢华场景,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屋子,可是屋里的装饰与摆设,却是极尽奢华,各种珠宝古董将屋子装点得富丽堂皇,充满贵气,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目眩神迷。 更吸引人的,则是此刻燃着的几根大大的红烛。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红烛,但我却可以看出,那是产自南海才有的龙涎香制成的红烛,随着红烛摇曳,一阵阵诱人的熏香直直扑入我的鼻孔中来,越发的令我感到无比的舒泰和宽心。 但是这里,与那个破庙的环境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是红叶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么? 我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这里虽然豪华,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让我心惊。 我自然不会在这里等着别人前来,既然没人来,那就让我自己去找人好了。 主意打定,我勉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想好好地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给弄清楚。 但我还没有完全坐起来,便只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动作瞬间停滞。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刚一抬眼,就被眼前一片闪耀的银光刺得眼花缭乱。 那片银色,居然是头发,无比熟悉的一幅场景。 银白如雪的长发下,是张俊美冷酷的脸,在看到我抬头的一刹那,他狭长的浅绿色眼眸中一抹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 那是一种怎样的绿色,仿佛初春时节柳稍上绽放的新绿,又仿佛碧色湖中溶入了初化的雪水,那样透明的绿意中却泛着冷峻幽暗的光泽,飘荡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黑色的披风随着风而摆动,露出内层的血色,生命的颜色,也是邪恶的颜色,红的慑人魂魄,红的仿佛是融合了生命与死亡的瞬间而幻化的极至美丽。 他银色的长发已经被风吹乱,浅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他的眼睛极致蛊惑,烛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再度见到他,居然会是这种场景。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完美的面容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却不是用一张面具遮挡住,也让我终于看清楚这个传说中人物的面目,也终于知晓,为何他能够有着那样的魅力,能够让花锦簇和陈霓云,都为他神魂颠倒。 只因自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来的一种邪魅而冰冷的气势,都能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目,纵然是宁愿冻结于他那种充满残酷意味的冰冷中,也是心甘情愿。 他就那样看着我,忽的眼里掠过一抹冷冽的嘲笑,淡淡地说:“早便听说秦国皇后林若依是个荡妇*,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听得他这句话,我心里一阵火气腾起,禁不住也是朝他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富商,但你有钱难道就可以胡说吗?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传言,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会是真的了!再说,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对,要被你这样诬陷?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今天能够到这里来,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你将我抓来的吧?既是如此,那应该担当此等称号的,不是我,而是你,不是么?” 他的双瞳紧缩了一下,这才冷笑道:“你果然伶牙俐齿,可惜的是,本尊今天早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便是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间破庙中,请问对于这副情景,你又有何解释呢?” 我不由惊道:“你将红叶怎么了?” 说完这话,我便想起他和红叶是好友,便又将后面要问红叶下落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瞪着他,不知道他会对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解释。 他短促地笑了声,说:“这件事情,倒是应该让我来问你呢!你到底将红叶怎样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会昏迷不醒?便连我用内力去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由惊道:“你说什么?红叶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连声冷笑:“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仍要装模作样,难道这就是你这个*荡妇一贯的作风?好,既然你还这样的话,那就莫怪我要将红叶受的苦,全部都还到你的身上来!” 说着,他便邪魅一笑,然后举步向我走来。 看到他的脸色阴沉得很,并且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可怕之极的杀气,我的心里也禁不住颤栗了起来。 红叶为什么会昏迷?明明应该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冷傲枫为什么会误会是我干的? 我正想对他解释时,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被他一把揪住,我什么话都将不出来了。 我抬眼看他,正撞见他燃烧着冰冷怒火的双眼,不由怔住。 他的眼中的怒火那样猛烈,明显是已经将我看成了害红叶昏迷的罪魁祸首。 但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又怎么去害他? 我只好伸手去推他,想将他的手推开,好让我有个解释的机会。 但我这样的举措,却只令得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烈,他的双眼紧紧地锁着我,怒道:“你这个女人,难道还要再编造出谎言来骗本尊?我警告你,你休想再做这等没用的事情,否则本尊可不会有任何怜香惜玉之举!” 我也是瞪着他,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咬定是我害了红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但我却真的无法睁开他的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向我袭来。 我想反抗,却是无济于事,我想辩解,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冷笑:“你现在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将本尊的兄弟害成如此模样,你还妄想得到本尊的原谅?本尊这就告诉你,你那样做,根本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我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颠倒是非黑白,以前南宫墨羽是,而现在眼前的冷傲枫也是。 他也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红叶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对付得了他,并且还将他伤成这样? 真怀疑他是不是人头猪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他见我面露不屑之色看着他,不由冷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你还挺得意的?哼,你以为你伤了我冷傲枫的朋友,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妨告诉你好了,这里可是清风楼,是云城最好的青楼!而你,就是清风楼新到的头牌!”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将我丢入青楼里面来当头牌,是不是疯了?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想跟秦国作对,但起码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而倘若他将我这个秦国皇后当做是这个青楼里面的花魁,那究竟会引发如何的纠纷,相信他也是明摆着的。 真不能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仅仅是因为怀疑我伤了红叶,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当真是深厚得很。 他见得我的神色间有了抹惧色,便又是冷酷一笑,说:“你也会怕?你以前不是自己都开着一件青楼的么,还成为了秦国都城最大的一间青楼!像你这般鲜廉寡耻的女人,竟然也会怕当花魁,你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本尊就告诉你,今日,本尊就是你的第一个嫖。客,而从明日起,你就开始接客,我倒要好好地看看,堂堂秦国皇后做起花魁来,究竟是副什么模样!” 说着,他便将我的下巴重重一捏,顿时,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感向我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惊呼起来,却又因为被他捏住下巴,根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看到我痛苦的模样,笑了笑,说:“你还要在这里装么?好,那本尊就用不着再对你如何尊重了,也让本尊看看,你这个秦国皇后,在床上,究竟能够浪荡到何种程度!”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自我的下巴处移开,我初初得到自由,不由大声叫道:“冷傲枫,你给我滚,我没有对红叶做任何事情,我也没有伤害他——” 我刚说到这里,便只感到身上被他一点,我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我被他点住了哑穴,只好强自将那些话吞下肚里,恨恨地看着他。 他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混淆是非么?那好,本尊就尽管将你的穴道点住,免得让你坏了本尊的兴致!” 他说完这话,便邪笑一声,然后俯下身来,凑近着我的脸看着我。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拂过我的脸颊,让我不由一阵愤恨。 他看着我,尽管与我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情,而是只有着如同野兽所有的,嗜血一般的冷酷!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全身寒毛都要直竖起来,身体本能地想去抗拒他,却被他重重压在身下,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见着我这样,他的唇边掠过一抹冷嘲:“刚才还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怎么,到了现在,便暴露出你的真正面目来?也不知道我的兄弟是怎么中了你的诡计的,竟会被你这样一个贱人伤到!”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我身上的衣裳重重拉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假若哑穴没有被点住,我肯定早就惊叫出来了,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样无声的方式来表达我的震惊和愤怒。 我禁不住朝他恨恨看了一眼,却正撞见他含着冷笑的脸。 他邪笑一声,说:“据说秦国皇后林若依,最是喜欢男子野蛮对待,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又是向他投去充满愤恨的眼神,他却恍若未见,仍是冷笑着说:“既是这般的话,那我就索性再下点重手,相信你一定会感谢我的,是么?” 说着,他的手指便从我已经被他撕开的衣领处,渐渐向下拂去,一直拂向我袒露的前胸。 他一边拂着,一边不屑地笑:“果然是绝色尤。物,抚上去的手感,果然是一般女子及不上的!只是不知,你在秦国皇宫里的时候,又是如何取悦你们秦国皇帝的呢,能否向本尊展示一下?” 听得他这话,我心里的怒火真是简直要将我的神志都要燃烧殆尽,倘若我可以说话,此刻必定是早已经将他骂了个体无完肤,但是哑穴被点住的我,也只能在心里对他进行腹诽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我心里的怒火得不到宣泄,便让我此刻,就像是忽然得到了一种奇妙的力量一般,似乎他加诸于我身上的力量,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也许正是因为愤怒的力量,我恨恨看了他一眼,便在他即将要对我进行下一步不敬的时候,我双手伸出,重重将他一推。 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我推开,倒在了床的另一侧。 他仿佛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事情一般,稍稍有点愣住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件分外不能相信的事情一般。 哼,又是一个坚信我以前传言的沙猪男,真以为我是一个离开男人都活不了的*荡妇,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于是我自然没好气地瞪回去,既然不能讲话,那便用眼神交流吧! 他呆呆看着我的眼神好一会,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不愧是秦国的皇后,并且还是独得南宫墨羽深宠的皇后,就是有手段啊!”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真的想吐血,他怎么跟以前的南宫墨羽他们一样,就是一厢情愿认定,我这样的做法,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可惜我想解释,此刻也是讲不出话来,只好依然瞪着他,希望着他能知晓我心里对他的抗拒。 但事实证明,他也是属于沙猪男群体中的一员,看到我这样的眼神,不但没有丝毫的觉悟,反倒还是大笑起来:“哈哈,林若依,你的本事还真是大!本尊之前,只不过是想将你来我清风楼的第一夜给包了,可是没想你竟有着这般大的本事,彻底将本尊的兴致给勾起来了,既然如此,那此后三夜,边都让你来给本尊陪寝好了!毕竟似你这般的绝世尤。物,本尊还真的是想彻底尝尝你是什么滋味!” 见他说得越来越不齿了,我心里真是简直要急翻了,只希望着此刻能够有个神仙出现,来将我救离这里。 或者,我的内力忽然发挥出它该有的效用,将冷傲枫震成重伤,那我就有逃脱的可能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机会都是那么小,小得微乎其微,还甚至不如让冷傲枫自己良心发现放过我那么大。 我只好看着他再度向我身上压来,可是我的双手,却已经暗中作好了要将他再度推下去的准备。 但他却似乎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一般,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子就将我的双手紧紧握住。 他的那只手仿佛是铁铸成的一般,只是一只手,便将我的两只手都掌控在他的手里,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将他推下去了。 他低笑一声:“看来,我还真的应该不要对你那么客气才行,否则,破坏了本尊的兴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现在真是痛苦死了,想脱离他的魔爪,偏偏又是有心无力,还要忍受他言语上面的侮辱,那我该怎么办! 他邪笑了一声,便又再度将另一只手拂上了我的前胸,让我不由一阵颤栗! 我瞪着他,眼里尽是愤恨,假如眼睛可以杀人的话,现在的他,便是已经被我杀死几千遍几万遍了! 他却仿佛没有看到我愤怒的双眼一般,只是低笑了一声,手指便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胸前轻抚,一边抚着,一边望我:“对于我这样的做法,你是不是感到很开心?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有下一步的举措?” 我紧紧咬着唇,因为他这样的话语,而感到全身都几乎被怒火侵袭。 但我却偏偏被他点住了哑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真是痛苦十分。 他见得我这般模样,冷笑一声:“不错,似你这般貌似贞洁烈女的模样,还真的极容易挑起男人们的兴致,果然有当清风楼头牌的潜质!既然这般的话,那便先让本尊来调教你一下吧!” 说着,他便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抖得将手往下一伸,只听见一阵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我身体的大部分,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双眼无比猥亵地看着我袒露的肌肤,低笑:“果真不错,你的身材,你的肌肤,都是别人无法比拟的,看来本尊若是不好好地享受一下,可真是一件浪费之极的事情了!” 说着,他便又将手抚上我的肌肤,让我不由在颤栗的同时,也感到一阵恶心!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莫说我没有做过伤害红叶的事情,就算红叶真的被我伤害了,他也怎么能这样对我? 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样的行为,真的是我最不齿的。 就算他再具有着绝世的风姿,再如何令花锦簇和陈霓云意乱神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只有让我不屑的份。 反而也是因为如此,我的心里,不由对花锦簇感到可悲起来。 为着这么个男人,反倒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她究竟值得么? 还是陈霓云比较理智,后来能够将冷傲枫的本性看清,从而断绝掉对他无用的相思。 但关键是,现在的状况,由不得我来伤春悲秋,而是要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啊! 我望了他一眼,他此时正在用他魔爪在我的身上肆意抚摸着,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玩物一般,让我心里恨得怒火中烧。 见他没有理会我现在的反应,我暗暗咬了咬牙,也不管我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便使出我以前对南宫墨羽用过好几次的绝招—— 将他踢下床! 但是,他明显比南宫墨羽强悍多了,防范的意识,也是南宫墨羽比不上的。 他仿佛早就料到了我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的腿刚刚才踢起来,便被他重重压住,我便立即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 他冷冷笑着,望我:“你以为你那样的雕虫小技,便能对付得了本尊?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林若依,本尊告诉你,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本尊都不可能放过你,而你,也注定要成为本尊的玩物!” 玩物…… 这样一个低贱的字眼,真的在瞬间,便将我的心刺透。 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够贬低我,也没有人能够侮辱我! 纵然是我最深爱的人,纵然是本领比我高了许多倍的人,也是永远不能这样做! 听了他的话,我的怒火又被熊熊燃起,也不顾我的双手和双腿都被他控制住,便不要命地挣扎了起来。 他见我忽然有这么大的反抗动作,不由一愣,然后便对我冷笑一声:“林若依,你这是干什么?你已经将本尊的兴致都挑起得差不多了,又为何再要这般努力?” 我瞪他一眼,心里大骂:“去你的努力吧!” 一边却没有丝毫停滞地想要从他的掌控中脱离开来,他再次一愣,随即也来伸手要将我的挣扎给压回去,但我心里已经决定了拼死也要保全我的清白,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 所以一时之间,我动弹一下,他便压上一下,一边制止着我的挣扎,一边冷笑着说:“林若依,你还这般做,难道想本尊点住你的穴道么?” 我理都没理他,依然进行着自己的挣扎举措,他见我如此,又是冷笑一声,说:“你就当真这般的讨厌我,你就当真,为了南宫墨羽,甘愿如此的守身如玉?” 我心里暗骂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一边仍在不停地挣扎着。 他忽的又冷笑:“可惜你这样的伎俩,对我来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你以为你在我的面前装贞洁烈女,我就会对你有什么改观?可惜啊,你之前的形象,早便已经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你再如何努力,也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好了,本尊也懒得和你废话了,既然你对本尊有着这般大的企图,那本尊又岂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他冷笑着将这话说完,便再度将我的全身都压住,不肯让我有着丝毫的挣扎。 我怒瞪着他,自然也不肯屈服,被他这么说着,我再好的脾气也会发作。 于是我不顾他的压制,依然自顾自地反抗着。他见我有着这般坚决的反抗,眼里再度一抹诧色掠过。 他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这般装模作样么?” 我根本懒得理他,趁他在说着话的时刻,早就一腿伺候过去。 他见我用腿去踢他,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怒色,怒道:“你竟敢踢本尊?” 我不以为然地望他一眼,见刚才那一腿踢中了他,不由自信心大增,又一腿踢过去了。 哼,踢你又怎么了?假如我有武功的话,现在早就将你打得满地找牙了! 他见我又想踢他,眼里怒气更深,禁不住拉起我的手,将我身子一扭,想让我的所有动作,都屈服在他的压制之下。 我自然也是不肯,在他这样对我的时候,也是不停地在挣扎。 而就在我们两个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的响声。 这个突如其来的响声,不由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很想去看看,在这个时候究竟掉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他身上的,还是我身上的。 而冷傲枫这时,也是不由愣了一下,然后便也朝地上看去。 现在真是好机会! 我趁他正在看地上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又朝他踢去。 这次我可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保留,完全是用的以前练跆拳道时的力道,我就不信,他在分心的时候,还能抵挡住我这一腿的威力! 果然,仿佛地上的那个东西对他很是珍贵一样,他竟然一直看着那个东西,眼里充满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而我,也是瞄准了这一刻,一腿就立即朝他踢去! 不出我所料,在这种情形下,我这一腿恰巧踢到他的腰间,而他,也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摔落到了地上。 我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腿有着这么强的威力,但我瞬间便又反应了过来,现在他还在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个东西,我何不快点逃? 主意打定,我慌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鞋也顾不上穿,便撒腿朝外面跑去。 但我刚刚才跑了几步,便只感到自己腿上忽然一麻,接着,我便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谁这么卑鄙啊,将我腿上的穴道都点住了! 我不由怒视着朝冷傲枫望去,自然知道是他干的。他见我回过头去看他,忽然举起一样东西,脸色严肃地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定睛一眼,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红叶送给我的那块玛瑙红叶。 难道刚才掉在地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我正想回答,却说不出话来,这才想到我的哑穴被他点住,又怎么能说得出话来?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见我不回答,脸色微微一变,一副似乎又要来对我进行什么折磨的样子。 我见他这样,慌忙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说我不能讲话,让他别忘记了,我的哑穴可是他点的。 他看了我这样的动作,才忽然明白过来,于是手指微微在空气中一点,我便感到我身上的经脉,似乎都疏通了许多。 我晕啊,这人武功还真高,刚刚那一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我顾不上震惊,看到他还在杀气腾腾地等待着我的回答,于是便吞了口唾沫,这才说道:“当然是红叶送给我的!” “你说谎!”他脸一冷,说道,“这块玛瑙红叶,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怎么会随便送给你这个女人?”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是冷冷说道,“不是他送给我的,难道是我抢来的啊?我武功可是远远不如他,我又怎么可能抢到他的东西?” 见我对他毫不客气,冷傲枫眼里掠过一道冷芒,然后又吸了口气,估计是将怒气收敛了几分,这才说道:“那么,他为什么要将这个给你?” 我没好气地答道:“那时我进入那个庙里,红叶已经受伤在那里了。看到我进去,他就说要我帮他一个忙,让我拿着这块玛瑙红叶,去‘百草药庄’找一个姓胡的伙计,并且还将这块玛瑙红叶送给我当信物。就这样,很简单的一个原因,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么?” 听了我这样的回答,冷傲枫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依然紧紧地望着我,说:“我不信,这块玛瑙红叶对他如此重要,他怎么会随便送给你?就算你的确可以帮他的忙,他又怎么会将这个送给你?” 我冷笑一声,说:“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是看我顺眼啊,毕竟他也说过,我很像他喜欢的那个女子,所以他爱屋及乌,就将这个东西送给我了!哼,你真以为我很稀罕啊,我只是看它长得漂亮,所以才接受罢了!如果送这个给我的不是他而是你,我才不想要呢!” “你像他喜欢的女子……” 听得我这句话,冷傲枫的神色一怔,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 我却没有理他,仍在继续说着:“并且,他受的伤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进那个庙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了,并且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我一点武功都没有,我又怎么能让他受伤?” 他抬头来看我,眼里仍然有着不置信:“当真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瞪他一眼:“自然没关系!你难道还以为,照我这样毫无武功的一个人,竟然能够伤得了他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啊,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 听了我的话,他不由自言自语:“那么……究竟是谁……是谁伤了他的……” 看到他这么苦恼地想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很想跟他说,是红叶的情敌将他伤成这样的,但想起冷傲枫之前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便还是打算不要说了,索性就让他苦恼去吧。 我无比恶性质地看着他紧皱着双眉想着这个问题,仿佛在一旁看着一出好戏一般。看到他苦恼,我自然高兴。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但以他的功力来看,他不可能会晕倒!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全部讲给我听!” 我正想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时,却只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看着我,知道现在不能和他对着唱,我只好乖乖答道:“就在我和他正打算在破庙里面睡觉时,却在这时来了个人,号称是‘毒手郎君’。他似乎和红叶有着很大的仇恨,可是却被红叶用空城计唬住,不敢进庙里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扔进了一把春药到庙里来。” 听得我这样说,冷傲枫冷笑:“哼,毒手郎君……红叶可是百毒不侵,就算是春药,对他又有什么作用!” 说到这里,他忽然注意到了我的脸色,见我的脸色有些红,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不由低头一笑:“也是,虽然他百毒不侵,但你不是……怎么,你们又做了些什么事情?” 听他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我心里还真是很不爽,于是一瞪他,说:“什么都没发生,你的朋友,还不像你想的那样卑鄙!” 他又是一笑:“也是!红叶就算平时的确为人不羁,却也不会没眼光到如此程度!” 我心里更是不爽,于是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理他,又是问道:“那你的春药是如何解掉的,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要红叶帮你随便找了个男人来解决!” 我哼了声,说:“管我怎么解毒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哼了声:“自然跟我有关系!这件事情,关系到红叶的伤势为什么会加重,你说,我要不要关心这件事情?” 我冷冷说道:“你放心!你的好兄弟伤势为什么会加重,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不要这样关心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他的伤势加重,所以你就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听我说得这般不客气,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冷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身法,他竟然在一刹那间,便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来,一把将我的脖子掐住,冷冷的说:“林若依,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尊好声好气问你问题,你就给我乖乖的回答!否则,你可别以为本尊会对你多客气!” 听了他这样的话,我心里自然火气大冒,之前一直对我冷言冷语,竟然还好意思说好声好气问我问题,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但我现在却不敢反抗,毕竟人家的手,现在正掐在我脖子上呢! 我只好朝他示弱地笑笑,示意他将手放下去,他冷哼了一声,便将手拿下,说道:“算你识相!快说吧,本尊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我心里在暗暗地腹诽他,表面却是丝毫也不敢对他表示不敬,只是对他点头说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全部对你说好了!” 他这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快说,本尊可没时间听你啰嗦!” 我又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顿,这才说道:“你说得不错,那时我确实中了春药……” 说到这里,我忽然隐隐约约想起,我一直纠缠红叶的事情,不由脸一红。 但我旋即又下意识地选择将这件事情忽略,毕竟那时我可是在春药的控制下,所以假如我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也不是我自己的本意,我当然用不着因为那件事情而脸红。 所以我当即又说道:“但你也别以为,那时我是要红叶帮我解了春药,我也没有要别人来帮忙,实际上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听得我这样说,冷笑一声:“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你会不清楚?”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那时被春药控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他被我这么一抢白,一时愣住,竟然忘记了要来对我说什么威胁的话语。 我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再然后,我便似乎晕倒了,等我醒来之后,我便到这里来了。对了,红叶呢,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哼了声:“你真的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你的春药是怎么解掉的,还有,红叶的伤势是怎么加重的,你全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这么多遍了,他怎么还来问? 他狐疑地望我一眼,说:“你当真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根本连回答这个问题都不想。 见我这样,他的眼里又掠过一抹冷光,貌似又要对我进行什么不利的举措。 我被他这么一吓,竟然突然想起了一件红叶说过的事情来。 于是我慌忙叫道:“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听了我的话,他立即问道:“什么事,你快给我说!”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这厮对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尊重,现在可是要求我将事情经过讲给他听,竟然还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若不是我武功不如他,我才不鸟他呢。 但是弱国无外交,我只好老实说道:“那时红叶对我说过,貌似春药除了要别人帮忙解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一个高手用内力来将春药驱除体外。” 听得我这话,冷傲枫的脸色越发的狐疑:“你是说,他用内力帮你驱除春药?” 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由失笑:“哈哈,林若依,你未免自我感觉太好,你以为红叶会对你这样一个女人心存怜悯,竟然会用自己的内力来帮你驱除春药?实话跟你讲,他的大仇人,可是你们秦国皇帝,而你,却是他仇人的女人,你说,假如他遇到你,他会如何来对付你?” 我被他这话说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却是不示弱地说道:“我怎么知道?” 他冷冷笑了声,说:“假若我是他,我必会将你丢到一个青楼里面,让无数男人来蹂躏你,也好让秦国皇帝看看,他的皇后,在本尊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这话真是让人只想将他凌迟处死,我冷冷望他一眼,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啊,红叶可不知道比你高尚多少!” “好,他高尚!那本尊就先去向他问问,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 说完这话,他便站了起来,接着便又冷冷朝我说道:“看在这块玛瑙红叶的份上,今天本尊就先放过你!不过你先别得意,要是你跟红叶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接下来,你的清风楼头牌,可是做定了!并且我也警告你,你千万别做梦从这里逃出去,你没这个本事,本尊也不会给你创造这个条件!” 他说着,便拎起我的衣领,将我往床上一扔,然后,便用“隔空点穴”的本领,将我全身的穴道都点住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间,只感到自己心里都冒起无比猛烈的火焰,可惜我全身动都动不了一下,嘴里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也不知道在床上昏睡了多久,好在有专人伺候我,不然我还真是不能生活自理了。 但这日子还真是过得煎熬,只因我也不知道那时我的春药是怎么解掉的,倘若我与红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冷傲枫干些辣手摧花的事情,我又该怎么办? 要我在这个清风楼里面当头牌,我才不愿意,但我又没有丝毫能力去逃跑,难道我就注定要在这里坐以待毙? 也不知过了几天,冷傲枫那个XX终于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几天的咒骂对他产生了效用,只因今天我看到的冷傲枫,竟然没有我第一次见到那时的神采奕奕,而是一脸的憔悴和无奈。 他刚刚进来,便伸出手来,一把将我全身的穴道都点住了。 连过了几天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日子,现在突然被解放了,我心里还真是畅快非常,禁不住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大吼了三声,完全当冷傲枫不存在。 直到终于将心中的烦闷发泄出来,我才转头望他,说:“怎么?现在良心发现,要放我走了?” 他却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畅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禁不住忐忑了起来。 他这副表情看着我,该不会是要想出什么歪主意来折磨我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有几分的颤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 他看到我这样,却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望着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只不过,你也别想离开这里,除非……除非是他同意你离开。”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他?他是谁?为什么我走,要经过他的同意,你的权力不是很大吗,你自己做主就行啊!” 他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又变得尴尬异常。 我很想下床去活动一下筋骨,但无奈在他的面前,我却不想这样做,只好和他僵持着,等待着他乖乖走人。 但他却似乎是跟我港商了一般,一直站着,连动都不动一分。 我只好缴械投降了,朝他望了一眼,说:“冷公子,请问你还有什么贵干,都尽管跟我说了吧!你老人家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我真的很紧张啊,你知道不?” 他却是吸了口气,然后,似是很艰难一般,对我说出三个我打死也想不到的三个字来: “对不起。” 刚听到这三个字,我仿佛是看到大晴天忽然打了个大霹雳那般,无比震惊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连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而我的嘴,也是张大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史前怪物一般。 他看到我这副模样,神情一变,冷冷说道:“林若依,你这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我总算稍稍缓过气来,伸手指着他,声音却仍是颤颤不已:“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没好气地哼了声,说:“自然没听错!不过本尊讲过的话,可是从来不说第二遍,你没听清楚就算了,反正本尊不会再说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舒了口气,说:“看来,今天我真的是睡得太多,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幻听和幻觉,以后睡少点,估计就没这种事情了。” 看着我的自言自语,冷傲枫的眉心掠过一抹无奈,也是在自言自语中:“我真的感到很困惑,他这般人物,怎的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 虽然他在自言自语,但我还是听清了几个字,他在说没想到谁会喜欢谁,跟我有关系吗? 听我问出这句话他,他没有理会我,只是说道:“不过,你也别得意,毕竟本尊之前对你的冒犯,本尊可不觉得心里有多么的愧疚,若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对你说出这三个子来。” 这下我心里又疑惑了起来,不由问道:“他?他到底是谁啊,你不要跟我打哑谜了行不?” 他又看了我一眼,眉宇间又是有着无奈闪过。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的无名火也燃了起来,禁不住叫道:“喂,你别这样自以为是好不好,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道歉而感到无比荣幸啊?我告诉你,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我也应该接受得心安理得!所以你也别以为你说出这三个字来,是一种多么痛苦的选择,也别以为我听到这三个字,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好了,我全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讲,就请快讲吧,冷公子!” 他听得我的这番话,眼里掠过一抹怒色,却是被他强自控制住。 我倒是没有丝毫担忧地看着他,据我所知,他既然能够放过我一次,那么之后必定也不会再为难我,所以我当然也可以这样有恃无恐地看着他了。 他见我这样,眼里的怒色也渐渐的散去,然后便朝我深深看了一眼,说:“我不得不承认,你能够让他对你如此钟情,还真的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疑惑万分,不知道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话里的“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何况,他还说那个“他”对我钟情,难道那个人,是喜欢我的么? 但我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通跟我有接触的男子,哪个跟冷傲枫有交情。 难道是红叶? 刚刚冒起这个念头,我就不由嗤笑着否定,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作多情起来,红叶明明跟我没什么交往,只是那天在破庙里面讲了几句话而已,他怎么有可能会喜欢上我? 并且人家也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了,自然我更是没戏。 那么冷傲枫说的那个,又是谁? 仿佛看到了我疑惑的表情,冷傲枫神情有了一丝波动,但旋即,却又恢复了之前古井无波。 他望了我一眼,说:“本尊也用不着再跟你说什么废话了,好了,既然本尊已经对你道歉,那么我自然也应该要对你做些补偿的事情,你说,你要怎样的补偿?” 我被他这样的话说得心里实在有些火大,他这么说,似乎我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他的补偿一样,并且还是用这样很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又叫我心里怎么能好受得起来? 我正想说谁稀罕你的补偿时,却忽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我朝他望去,神色间有些不相信:“你真的愿意补偿我么?” 看到我这样的神色,冷傲枫的眼里掠过一抹薄怒,说道:“自然是的,本尊还不屑于说谎!”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朝他笑笑,说,“之前你在跟林潮商量造反的事情,你就当真这般想推翻秦国?” 他微微有些诧异地朝我望了一眼,似乎是在疑惑我对林潮的称呼,不过他好歹也是枭雄一个,也不说废话,而是点头说道:“不错,本尊确实想这样做。” 我不由疑惑:“为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难道,是因为红叶的原因?” 他更是意外地看着我,忽的一笑:“你很聪明,竟然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对于他这句称赞,我可不好意思接受,毕竟这都是南宫墨羽他们他们推测出来的。 于是我忽略这一点,说:“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红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并且,他好像跟秦国也有很大的仇恨一样,杀了许多秦国的官员和百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冷傲枫望我一眼,淡淡地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没好气地说,“这可是关系到你对我补偿的条件,我当然要弄清楚了!” “你到底需要怎样的补偿,你快点说!” 他不耐烦地看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丢出这么个问题出来。 我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就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中止和林潮的合作,不要再对付南宫墨羽了,你答应么?” 听了我这话,他的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却意味深长的笑意,对我说道:“我没想到,你到了现在,还会为了南宫墨羽着想,竟然不愿意当公主,而只愿当南宫墨羽的皇后,当真是对他情深意重啊!” 我不理他发的感慨,只是再次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依然笑着望我,却是淡淡说出一句让我希望落空的话来:“我不答应。” 我不由发火道:“你自己说了你要补偿我的,怎么我才说了一个要求,你就不答应?你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啊?” 他笑了声,说:“我自然也不能随便答应别人的要求,不管如何,这个要求,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再换个!” 我只好放弃抗争,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似赌气一般的说:“那我要接手你的商业帝国,你答应不?” 他仿佛被我这句话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稍稍勾唇一笑,说:“林小姐,条件可不能乱开,毕竟有些事情,若是太狮子大开口了,可是会将自己也撑死的!” 靠啊,现在竟然来威胁我了,以为我是吓大的啊? 我心里愤愤不平,这个冷傲枫,简直是典型的赖账大王,我无论提出哪个要求来,都是被他轻描淡写地赖过,但我又不能发火,毕竟主动权可是握在他的手里,若他一怒之下不想理我,那我就白费功夫了。 我只好改口说道:“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所以,也请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现在,我们两个就心平气和来谈条件好了,也请你好好地配合我,行不?”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有什么话,林小姐请说!” 现在又把包袱扔给我了,这人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好,那我就接住好了,只是还请你千万不要后悔! 我赶紧说道:“其实,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到秦楚边界的,而是跟南宫墨羽一起来的。” 他听了我这话,脸色仍然淡淡,说:“我知道。” “你知道?” 吃惊的反而是我了,不想他竟然了解我和南宫墨羽的行程,不过想想,他的势力遍布全天下,他能知道这一切,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便也没那么吃惊了。 我接着说道:“而我们这次来的原因,你一定不知道——”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住:“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来抓红叶的么?” “不,你说错了!”我也将他的话截住,“根本不是这样!我和南宫墨羽来这里,只是为了要化干戈为玉帛的,没有你想的这么暴力!” 他冷笑:“哦?红叶与你们秦国皇室的仇恨自小便有着,你们又有什么办法来化干戈为玉帛?莫非,是用你们秦国皇帝的脑袋?” 他这话将我的怒气又勾起了,但我也只好忍着,毕竟为了我和南宫墨羽的大事,我不能对他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误了大事。 见我竟然没发火,冷傲枫的眼里掠过一抹诧色,我没好气望他一眼,说:“红叶的祖上,和秦国皇室有仇?” “自然有的,不然你以为红叶很有空,每天没事干,去对付你们秦国的人啊?” 冷傲枫唇边一抹不屑的笑,看着我,淡淡说出这句话来。 这话将我好奇心勾得更甚,也让我知道,这件事情,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于是我赶紧趁热打铁问道:“到底什么原因,你倒是快说啊,一直唧唧歪歪的干啥呢?” 他应该是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对待过,听得我这句话,他的脸色又有些变化,但也许是因为之前答应了我的话,所以也不好发作,于是便只是哼了声。 他哼了声之后,便对我说道:“他与秦国皇室的仇恨,便是用你们秦国皇帝的脑袋,也是无法化解!除非是将你们秦国的百姓弄得民不聊生,将你们秦国的朝廷弄得彻底改朝换代,并且,也让你们秦国的皇室成员全数灭亡,也许,才能将这个仇恨给化解掉!” 我心里不由一惊,完全想象不到,红叶竟然跟秦国皇室有着这样大的仇恨,要做到这种程度,才能彻底断绝仇恨,那么,到底又是怎样的一种恨,才能使人有如此可怕的一个决定? 冷傲枫见我神色震惊,冷哼了一声,说:“在红叶十岁时,他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就因为南宫墨羽圣旨一宣,而全家抄斩,你说,这样的仇,究竟大不大?” 我不由被他说得无话可说,这种事情,当真是历史上层出不穷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封建皇权的原因,而令得几乎没有人去反抗君主的意愿,也没有人会去想着要报仇。 但是我相信,红叶和冷傲枫,都必定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臣服在君主的权威下,所以他们有着要找皇帝报仇的想法,自然也是不稀奇。 但是……其中却似乎有着几个极容易被人忽略,却极为重要的问题存在着。 于是我便将这些疑惑问了出来:“对了,那时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不是全家抄斩么,他怎么能逃出来?” 冷傲枫冷哼:“自然是有着办法!那时,若不是我父亲前往,他又怎么能逃生?不过我父亲也是拼尽全身解数,也才救得他一个人出来,不然,我相信现在的秦国,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对于他这话,我也没有什么话来反驳,只是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来:“你说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红叶才十岁,那时南宫墨羽应该也不大吧?” 虽然我是凭空来到这个年代的,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历史,我好歹也是懂一些的。 据我所知,上一代的老皇帝死得早,并且又只有南宫墨羽一个儿子,所以他死了之后,就自然是南宫墨羽当皇帝了。 那时南宫墨羽才七岁,因为老太后也死得早,并且老皇帝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太妃,所以自然没有什么人来辅佐南宫墨羽,老皇帝在临死之前,便托孤给林潮了。 但林潮自然不是一个可靠的托孤人,老皇帝做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了。 而照我看来,红叶和南宫墨羽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红叶十岁的时候,南宫墨羽应该也才十岁左右,那时还是林潮把持朝政,国家大事,哪里能容得了南宫墨羽作主,所以红叶全家被满门抄斩的圣旨,应该也跟南宫墨羽没有关系吧? 听得我的话,冷傲枫双眉一扬:“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说:“我说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说,那时南宫墨羽根本不能自主朝政,所以做这个决定的,应该不是他。再说了,以前他也这么小,如此血腥的一个圣旨,他也没有勇气来宣布吧?我想,你还是最好想想,那时红叶家里,跟当时朝廷里哪个大臣的矛盾比较大点,这样才靠谱点,知道么?” 他冷哼一声:“这件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教!那时就算南宫墨羽再年幼,对于这种大事,还是有着决策的可能吧,所以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自然是出在他的身上!” 我还真是对他无语了,怎么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就想不出来呢? 以前的康熙大帝多厉害,可是在他亲政之前,不还是被鳌拜把持着朝政,便连苏克萨哈全家被鳌拜害死,康熙也是无能为力。 这件事情,便如同是以前的南宫墨羽经历的事情一般。 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里,自然也是不少的,并且还是有着史书记载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冷傲枫一代枭雄,却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我不屑的望他一眼:“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呢?那个时候,南宫墨羽虽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很是重要,绝对不能随便下旨让红叶一家满门抄斩,但是就算这样又如何,当时的朝政,也轮不上他来作主,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听得我的话,冷傲枫愣了一下,这才冷笑一声,说:“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我说这些,自然是要证明,南宫墨羽和红叶之间,也许并没有着你所想那么大的仇恨,并且,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也不是跟你们所想那样。” “不是我们所想那样,那究竟又是怎样?”冷傲枫冷笑,“莫非你想说的是,当年的那件事情,都是你的父亲,秦国相国林潮所操纵的?” 我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就是这样认为的。” 冷傲枫似乎有些意外一般望我一眼,然后才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自己的夫君,宁愿牺牲自己的父亲!” 我淡淡一笑,说:“我只忠于事实,事实是如何,我便会选择支持谁!何况——”我顿了下,才接着说道:“自从林潮那时将我这个女儿当做棋子之后,在我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将他看作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倒是实话,我不管林若依怎么想,反正对我沐依依来说,便算林潮真是我父亲,他这样对我,也是别想我再对他有一丝的父女亲情,何况我和他也并没有什么感情。 听得我这样的回答,冷傲枫的神色间,更多了几分的诧异。 忽然,他勾唇一笑,伸出手来,在我的下巴处微微掠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林若依,本尊似乎发现,你真的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呢,难道你能让如此多的男子都对你刮目相看!不过,在本尊看来,你与本尊倒还真的有几分相似……你够冷血,也够理智,若你不是女子,或许这个天下,也有一干势力,会完全属于你所有。” “多谢你夸奖。”我也对他微微笑了笑,权当是将他的这番话当做是对我的赞美了,“不过,便算是女子,也是能够创造出所以自己的一片天地的,不是么?” 他似是被我这话说得愣住,触向我下巴的那手微微滞了下,却忽的一笑:“不错!你的这个性子,当真极为对我的胃口!” 我也对他一笑:“那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会将我看作你的知己了?” 他微微一笑:“你顺藤爬的本事倒还真高,好,那本尊就答应你的要求,去彻底调查一下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虽然已经有了几分准备,但我心里还是感到一片欣喜,不由高兴叫道:“多谢你了,只要不让秦国的江山社稷有任何的风波,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见得我这般高兴的模样,冷傲枫似乎也受到了几分感染,唇边也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这抹笑意只是转瞬即逝,只是一会,他便又恢复了他那种冰冷的神态,对我淡淡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毕竟这个条件还算比较大的,而我,也不可能这么单纯地就接受这个条件。”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不由一愣,转头瞪他:“为什么?你自己早就已经说过,你会尽力补偿我的,怎么你现在又出尔反尔呢?” 他勾唇一笑:“但我也说过,若是这个条件太大,我也有拒绝的可能。” 他还真是无赖之极啊! 我瞪他一眼,无奈地说:“好吧,那你也有什么要求,那就尽管说出来吧。” 没想到他答应的事情,还要有着一些附加要求,还好意思说是一方豪杰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仿佛看到了我不屑的表情,却是根本不以为意,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来:“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刚听到他这句话,我就不由叫了起来:“喂,你怎么要我找人啊?你的人脉和势力可是比我大多了,你自己去找就是了,犯得着来麻烦我吗?” 他听得我的话,淡淡瞟我一眼,说:“没办法,这件事情,只能由你去找。”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你先说吧,要是我没能力的话,那就只好遗憾拒绝了。” “你肯定能够找到。”他淡淡说出这句话来,又接着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当年我接近花锦簇和陈霓云的原因了。” 我一脸的疑惑加白目,说道:“我不知道啊,你接近她们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她们长得很美吗?” 他很是无奈地看我一眼,说:“林若依,你若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本尊可不想再和你谈什么条件了!” “好好好,你接着讲!”我只好也无奈地舒了口气,不再和他装傻了。 他听了我的话,也是眼里有着微微的怒气和无奈,却只是望了我一眼,便不再和我废话,便也接着说起正事来了。 他淡淡说着:“说实话,在几年前,我认识的一个相士,便早已测定,真命天女转世的时间,正是在十八年前,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真命天女正是十八岁。” 他还真是说了句废话,转世在十八年前,当然是在十八年前生下来的啊,现在自然也是十八岁了。 不过转念想想,这个相士还真是厉害,因为我现在就是十八岁了,他算得还真是准。 瞥见我神色间的不以为然,冷傲枫也只好选择忽略估计,继续说着:“并且,那个相士还测定,这个真命天女,不在别处,正是在秦国的京城中。” 听到这里,我几乎都要忍不住惊叫出来了,那个相士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连我所住的地方都能测算出来,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半仙级人物啊! 但好在我控制情绪的能力还不错,冷傲枫还没有发现我神色间的不正常,仍是继续着他的讲述:“虽然其余的情况,相士没有测定出来,但是据我推测,真命天女的转世,必然不是常人,不说是皇女郡主,最起码,也是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而在秦国京城中能够有着如此地位的女子,自然,都是十之*会被选入后宫。” “所以,你就将视线投向了花锦簇和陈霓云?” 听到这里,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冷傲枫会接近她们两人了,于是便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这句话来。 冷傲枫点了点头,说:“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本尊才去接近了她们。本来以本尊一贯的为人,是可以将她们两人的清白夺去,再看她们是否是真命天女,但顾忌到不能让南宫墨羽起疑,所以本尊没有这样做,而是等她们成为南宫墨羽的皇妃之后,这才去看看她们的后背是否有着金凤存在。” 他说得还真是直接,也不管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成了一个被我唾弃之极的卑鄙小人。 还好意思说为了看花锦簇和陈霓云是否是真命天女,要破了她们的清白之身,但为了避免南宫墨羽怀疑,所以才放弃了这种想法,单单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就是一个分外可耻的人了。 所以我也没好气地说道:“那么,她们的背上,到底有没有金凤呢?” “没有。”他摇了摇头,似自嘲一般说道,“可笑我布置了这么久,竟然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们二人,都不是真命天女。” 我稍稍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就不信他就这么简单地就放弃了努力,照理说,整个京城中,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子很是不少,为何他却不去观察其余人,而仅仅是看她们两人呢? 他仿佛猜透了我心里所想,笑了声,说:“这个年纪的官家女子本就不多,而当时尚自还有着完璧之身的,也只有她们二人而已,其他的女子,早已经嫁作人妇,你也知晓,只要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真命天女的后背上面,便会出现一个金凤,并且,还会有可能令得她身为真命天女的潜力全部激发出来,到了那时,她便会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那些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官家女子,我都没有去加以注意。” 原来如此,他也是和上官鸣庭一样,认定只要那个女子一破清白之身,便会令得真命天女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可是谁也不知道,就算我现在已经是真命天女了,我的武功还是差得要命。 也不知道是谁散播出这么一个传言,反倒还保了我好几命。 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赶紧问道:“不对啊,当时京城中的官家女子中,也还有没有嫁作人妇的啊,我当时就不是秦国皇后,还有秦烟烟,她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呢!” 听得我这席话,冷傲枫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竟然唇边泛起一抹意味奇特的笑容看着我。 我被他这抹古怪的笑意看得火大,不由没好气地说:“你又怎么了?” 他笑了声,说:“皇后娘娘,似乎你忘记了,你之前的名声如何了呢……” 他的语气里,尽是掩饰不住的轻嘲,让我听得更加火起。 我不由哼了声,说:“早说了那是传言了,我警告你不要乱说,不然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去找真命天女!” 听了我这样火气溢满的一句话,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望了我一眼,仿若没事一般说道:“而秦烟烟的事情,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所以纵然那时你们两个都尚未出阁,我相信,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会将你们所忽略。” 我哼了声,没有接他的话,任他一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他见我不理他,又是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而这样一来,便再无合适的人选了,所以一直以来,除开我们,还有其他的势力,相信也是满心疑惑,都不曾知晓那真命天女,究竟是谁。”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因为传闻根本就不可信,先是我不似传闻中一般是个荡女,再就是,便算是真命天女的身份确定了,她的力量,也是不会全数被激活。 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听了他的话,我只是没好气地说道:“那我又怎么知道是谁?” 他无奈看我一眼,说道:“自然只能要你来帮忙了!我查探了这么久,将秦国京城里面所有的官家女子的名单都全部列出来了,却终是无一人能够符合条件,所以在这时,我就有了一个很是大胆的猜想!” 我不由被他这句话勾起了些许好奇心,不由问道:“什么猜想?” 他笑了笑,说:“既然所有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官家女子,都不是真命天女,那么便必定有可能,那个真命天女,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我皱眉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自己不是说过吗,她们全部都已经嫁人了啊!” 他朝我一笑:“谁说嫁了人,就必定不是处子了呢?” “呃……”我不由哑然,心里却想他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连这样的一个猜想也想得出来。 但他要我干什么?难道是要我去查探一下,那些女子们,到底还是不是处子之身么?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只听冷傲枫的声音传来:“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去查查,那些女子们,到底谁还是处子之身。我相信,以你秦国皇后的身份,你做这些事情,并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我不由使劲黑线,他还真是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连这么狗血的一件事情,也能想得出来。 见我一副很无语的样子,他挑了挑双眉:“怎么,你不想答应?” 我只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假如我不答应,你能帮我让红叶去查探当年的事情么?”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说:“你说呢?” “这不就得了?”我瞪他一眼,“我必须帮你,才能让你帮我,我当然只能答应你了。” 他笑道:“林若依,你倒还真识相。好,既然这样的话,那等你回到秦国京城之后,这件事情你就立即开始做!” 我只好点头,可是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很是严重的问题,不由问道:“对了,你要找到真命天女,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千万别告诉我,他的目的也是和上官鸣庭一样,是为了得到整个天下啊!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点子特别背,我想什么,冷傲枫就跟我说些什么。 听了我的话,冷傲枫说道:“传说只要得到真命天女的帮助,便可以得到整个天下,所以我自然要去找真命天女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道:“你现在的权势不是挺大的吗,干嘛又要想得到整个天下?真没想到你的野心会有这么大,并且,要想得到整个天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 他笑了笑,说:“人不都是这样的么,有了一点成就,便会想去追求更大的成就。而我自然也是这样,现在的我,已经成了天下首富,所以我心里自然不会满足!现在的我,不想富可敌国,而想权倾天下!” 我不由愣愣地看着他,他在说着这些话时,全身都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霸气,仿佛此刻的他,不是平时的他,而是一个已经大权在握睥睨天下的帝王。 他看到我这样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说:“难道本尊这样的愿望,便让你感到这般的吃惊么?其实不瞒你说,在当今之世,最有希望能够得到整个天下的,就是本尊!” 他这般自信的态度,自然是由他现在的地位所决定的。而他说得也没错,如今这个世界,也的确只有他,才能有得到整个天下的可能。 只因要得到整个天下,除了有权势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遮天的财势。 而最满足这个条件的,无疑就是冷傲枫了。 对于他的话,我还真是无话可说,只好点了点头,说:“是,也只有你最有可能了。” 听得我对他的肯定,他似乎也极为的高兴一般,笑着说道:“不错,能得到你的肯定,确实也是让本尊很高兴的一件事情了!毕竟能让你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也承认这件事情,还是很让我有着一些满足感的。” 听了他这话,我只感到颇有些无语,只好装作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般。 他见我如此模样,不由一笑:“好了,你也不要这般了,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将真命天女找出来,以后我一统天下,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你想怎么对我,难道你要封我当皇后啊?”我不屑地一笑,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开始做起当皇帝的梦了。 但我说着这句话时,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心里不由一惊! 我慌忙望向他,眼神也是分外奇怪。他忽然看到我这个模样,不由愣了下,然后才说:“你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我赶紧问道:“你说你要一同天下,那么……现在的三国朝廷呢,你会如何处置?” 他笑了笑,说:“你说呢?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他的这句话,彻底将我心里原本仅存着的一丝希冀全数击破,也让我的心里,蓦地升起了一种浓浓的担忧。 我惊道:“你是说,你要将现在的朝廷,全部都灭掉?” 他点了点头,说:“自然是这样,不然你认为,还有别的好办法么?” 听他这么说,我立时叫道:“好,既然你打算这样做的话,那么我帮你找真命天女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林若依,你可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听了我这话,冷傲枫脸色一冷,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与我谈笑风生的模样。 我也是冷冷说道:“不好意思,毕竟我可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秦国被你灭掉!” 冷傲枫愕然说道:“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冷笑:“那是当然!我可不要看着南宫墨羽被你杀死,毕竟这是属于我们的国家,我才不愿意被你给灭掉呢!” 他听得我这么说,脸色更冷:“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对南宫墨羽不利,你便不会与我合作?” 我哼了声:“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原因?” 他也冷哼:“林若依,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大可以在你的身上下药,一直等到你将我的事情办妥,我才会给你解药,免得让你遭受毒发的痛苦!” 我冷笑:“哼,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你尽管下毒啊,来啊,在我的身上下毒啊,那样不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听你的命令行事了?” 听得我这样挑衅的话语,他的双眼中掠过一抹冷芒,冷冷的说:“林若依,你别以为我不敢!” “既然你敢的话,那就尽管做啊,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我的脾气也是硬了起来,一脸无畏地望着他。但其实我这样做,除了我自己本身的硬脾气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我知道我有着依仗。 我明明觉得,他这样对我,是因为顾忌着什么,所以才不会干伤害我的事情。 可是究竟是什么,我心里却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跟红叶有关,但究竟有着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听得我这样说,脸色更是冷得吓人,我却是似乎没看到一般,仍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 终于,他脸上的怒气终于凝住,而后,便渐渐的消散了几分。 看到他能够将自己的怒火控制得如此之快,我心里也是对他佩服得很。不愧是枭雄一个,控制自己情绪的本领,就是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他将怒气压在心里之后,这才对我淡淡说道:“你当真,就这般的喜欢南宫墨羽?” 听到他这样淡淡的语气,我心里却扬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只因我知道,此刻平静的外表,只不过是他的表象罢了,而在这片平静之下,却洋溢着无比汹涌的怒潮。 若这片怒潮全部从平静的表面喷发出来之后,便注定是有着无限的凶险存在。 我慌忙让心境平静下来,对他淡淡说道:“当然是的。他是我的夫君,我此生,都只会爱着他一个人!” 岂料听了我这个回答,冷傲枫的神情却是忽然变得疲倦之极,他的声音,也是变得疲倦得很:“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在你的心里,就真的再容不下一个其他的男人?” 对他这样的反应,我心里还真是有着一丝不解,却是不敢问,只是答着:“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见一个喜欢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侮辱我?” “我侮辱了你么,呵……” 听了我的话,冷傲枫的神色更为的黯淡,低下头去,喃喃念着这句话。 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他明明是一代枭雄,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扮起忧郁诗人来了? 我不由伸手去碰了碰他,说:“喂,你干嘛,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我的话,对你就有这么大的打击吗——” 但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冷傲枫忽的抬起头来看我,眼里喷出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的怒火,让我看得心里一颤。 他就这样看着我,忽然一把将我的手紧紧抓住,状若癫狂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的水性杨花,为什么你不是那样人尽可夫的女子?我倒宁愿你是那样一个女人,起码这样,你也不会只爱着南宫墨羽一个人!起码那样,在你的心里,也会有着别的男人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实就是要捉弄我,为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更是心惊,他说着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我喜欢南宫墨羽有着这般大的反应,难道……难道…… 难道……他喜欢我? 刚这样想着,我就不由摇头。这怎么可能?就算阿猫阿狗喜欢我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但是他喜欢我…… 算了,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吧,他这样做,肯定有着别的原因。 我这样想着时,只感到被他抓着的手真的很疼,于是便一边晃着手一边脱口大骂:“喂,你干嘛啊?快点给我松手啊,你这样抓着我算什么事情啊?再说了,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闲事啊?” “林若依,你给我闭嘴!” 我这句话刚刚说出来,便被冷傲枫给截住了。 要不是看着他的脸色确实很难看,我真的会和他吵起来,但现在,迫于他的淫威,我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了。 他凝视着我,眼里仿佛有着无数丝闪电在闪烁不休,让我的灵魂,似乎都因为那些无形的闪电,而震撼了起来。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样望着我,忽然唇边扯出一抹略见冷酷的笑来,说道:“在你的心里,只有着南宫墨羽一个,别人对你怎样,你根本就视而不见,难道你这样一个女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再说,南宫墨羽对你多好,及得过别人对你的好么,你为什么就只喜欢着他,为什么就不看看别人?” 我越发被他弄得满头雾水,他这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发疯啊,我的感情问题,明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啊! 他看见我这般疑惑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说:“你到现在,仍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看到他这样,我无比诚实地点了点头,只因我知道,此刻的我,绝对不能骗他,否则吃亏的,便肯定只有我了。 看见我点头,他的唇边不由掠过一道嘲讽的笑意,冷冷说道:“不想在你的心里,便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莫非南宫墨羽真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够令得你这样一个女人,竟为了他,而这般的守身如玉?”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再说,你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是一点也不知道!拜托你说清楚点好不好,说这么模糊,谁知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好,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讲清楚点给你听!” 听了我的话,冷傲枫冷笑一声,又接着说道:“林若依,你可知道你身上中的春药,是如何解掉的?” 听他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我一翻白眼:“我怎么知道?那时我可是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可是一点也不清楚的!” 他又是冷笑,我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气坏了脑子,一直冷笑个不停,以为这样很帅么? 他冷笑了好一阵,才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尊就讲给你听!” 他讲到这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分外让他气愤的事情一般,他愤愤瞪了我一眼,才接着说道:“你的春药,是他用内力帮你解掉的!” 他这话,让我一头雾水,我不由皱眉说道:“他?他是谁?” 他定定地盯着我,好一会,才无奈又愤怒地叹了口气,说:“便是我那个叫红叶的傻兄弟!也只有他,才会心甘情愿替你这个女人解掉春药!” “哦,原来是他用内力帮我解掉春药的。”我心里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会中了春药却没事,为什么红叶我后来会突然昏迷过去。 但是,这样用内力替我解掉春药,对红叶的伤害究竟大不大呢? 我不由想起那时红叶对我说的话,他说他内力深厚,虽然受了伤,却不会对他的内力有什么损害,就算他用内力替我解掉春药,他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所以我心里也放松下来,也许替我解掉春药之后,我们两个都昏迷,也是正常情况吧。 看到我脸色一时紧一时松,而后又恢复一片平静的模样,冷傲枫又是冷笑:“怎么,他花了这么大代价,替你解掉春药,你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感激之情?” 听他这么说,我再怎么不懂武功,此刻也是听出了一些端倪来,于是我感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用内力帮我解掉春药,给他的伤害很大么?” “那是自然,不然你认为怎样?” 冷傲枫冷笑着看我,一副“就知道你这女人没良心”的神情。 我的心里,却是忽然有着一丝愧疚闪过,我不懂为什么帮我解掉春药,明明对他的损害很大,红叶却要骗我说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给他的感觉,像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吗?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我就真的太过意不去了,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却这般待我,又叫我怎么能承受得起? 我不由喃喃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告诉我说,帮我解毒,对他没有一点伤害的啊,为什么他要骗我……假如知道对他有很大伤害的话,我就不会答应他这么做了……” 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冷傲枫的神情变得讶然,惊道:“这是他对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仍是沉浸在这一片愧疚之中。 他用内力帮我解掉春药,我并没有拒绝,虽然我并不知情,但我的心里,还是对我答应他的要求,而感到愧疚十分。 “难怪……”冷傲枫的神情一直变幻不休,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忽的一叹,“他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来……他真是个傻子啊……” 我也点头说道:“是啊,他真是太傻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假如他实话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答应他了!真是,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这样对我,又叫我怎么能过意得去……” 我的声音里充满自责,听得我这样的语气,冷傲枫也不由动容,然后才说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稍稍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我自然知道,他不是红叶么?” “呵,看来你果然,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啊……可笑这小子,对你做了这么件好事,你却不知他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世间最讽刺的一件事情了。” 冷傲枫自嘲地笑笑,自然是为了红叶而这样笑的。 听他这样说,我知道这件事必定不如我所看到的这样简单,于是慌忙问道:“难道……他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么?” 冷傲枫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林若依,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内力帮你解毒么?” 我想了一会,说:“他曾经说过,我跟他喜欢的一个女子很像,也许,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听得我这样回答,冷傲枫唇边自嘲的笑越发的浓,却是自言自语一句:“他何时变得这般痴情了,倒真是让我好生吃上一惊啊!” 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又是什么意思。 他又抬眼来看我,淡淡地说:“他之所以救你,只是因为,你是林若依。” “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被他这话说得更是疑惑,不由问了出来。 他又是自嘲一笑,说:“因为他看到了你脸上的易容药物,所以认出了你的身份。在那时,便纵是他要了你的身子,用那种方法替你解掉春药,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他却偏偏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可真是个傻子……” 修第三十六章 他说到这里,我便慌忙伸出手来,截住他的话:“等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纵是要了我的身子,用那种方法替我解掉春药,也是无可厚非?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做!” 他淡淡一笑:“林若依,你可知道,我与他早便下定决心,只要遇见了我们真正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否已有夫君孩子,也要将她夺过来!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面前中了春药,却不肯动你一下,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傻子?” “等等!”我更是听得不明所以,再度伸手将他的话截住,“你讲清楚一点行不行?我貌似跟红叶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他也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并且他的伤,就是他喜欢那女子的夫君伤的,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冷傲枫冷笑着看我:“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就是你!而伤他的,就是你们秦国皇帝,南宫墨羽!” “你说什么?” 这下我彻底呆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虽然觉得红叶确实有点眼熟,但还真的想象不到,他喜欢的人是我,而也想不到,伤他的那个人,就是南宫墨羽! 那他到底是谁?筱枫依然?不像!而别的人,我又想不出来。 不对! 我突然想起一人来,难道……他是上官鸣轩?! 但是不可能啊,上官鸣轩不是楚国太子吗,他怎么会和南宫墨羽有着什么血海深仇? 这件事情,还真是让我想得焦头烂额,我只好无奈地抬起头,望着冷傲枫,说:“那他到底是谁?我可没有本事看穿他脸上的易容药物,所以请见谅,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冷傲枫冷冷的说:“你知道了他是谁,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会甘愿留在这里,当他的女人?” 他这样的一句话,倒是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我只好保持沉默,只希望着能够这样,才能不至于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岂料冷傲枫却不打算放过我,仍是接着说道:“他为了你,不顾自己所受的重伤,而甘愿用自己残存的一点内力替你解掉春药,以至于让他经脉寸断,几乎要命丧黄泉!若不是我去得及时,说不定他早便死了,你说,他对你这般情深意重,你又该如何回报他?” 我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情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已经喜欢上了南宫墨羽,又怎么能再回应他的感情? 看见我的神情,冷傲枫显然是已经猜透了我心里所想,冷笑一声:“这一世,你是打算注定要负了他,是么?” 我自然不能直接说,只能拐弯抹角说道:“你应该知道,感情是相互的,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所以我自然不能再接受他……倘若,我早点遇到他,说不定……” “好了,你不要搬出种种理由来了,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我根本不屑于听你的解释!” 我话还没说完,冷傲枫便已经冷冷地截断了我的话。 我只好停住说着的话,躲避着他的视线,不知道因为我这席话,会让他对我做些什么事情。 正当我忐忑之时,只听见他的话自耳边传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也不会伤你!” 我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杀我也不伤我,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时,他已经站了起来,声音响透在我的头顶,只是一句话,便彻底粉碎了我心中的侥幸。 “因为,我要将你嫁给他,让你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便只感一阵劲风袭来,我身上的穴道便再度被他点住。 他拎起我的衣领,将我往床上一扔,冷冷的说:“以防万一,你全身的穴道,本尊都已经全部点住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等待着大婚的到来吧!” 说着,他便一甩衣袖,理也不理我,便朝外面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感到一颗心已经缓缓向下掉去,而无边的黑暗,似乎也在此刻,笼住了我的整个心房。 怎么会这样? 冷傲枫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之前他放过我,也许就是因为红叶的原因,而现在,他又逼我嫁给红叶,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红叶又究竟有着多重的地位。 那我该怎么办?我当然是不愿意嫁的,但假如我不肯嫁,他又会怎么对我?会不会将我杀掉? 我感到无比的绝望,这样的感觉,以前确实也有过很多次,但还真的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看不到一丝被营救,或者我自己逃离的希望。 南宫墨羽,你究竟在哪里? 一颗眼泪自我的眼角滑落下来,缓缓滴入枕头里面,再看不见痕迹。 我心里的期盼与无望,同样也是没人看得到。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看见冷傲枫的人,似乎他真的一直在忙着要将我和红叶的婚事。 而那些来服侍我的丫鬟们,对我的态度,却是暧昧得很,似乎我现在就真成了红叶的妻子一般。 我却是很无语,其实我也真的说不出话来,我被冷傲枫点住了全身穴道,哑穴自然也是不可避免,那些丫鬟们自然也不能违背冷傲枫的命令,所以我三天都不能讲话,别提有多难受了。 更要命的是,我很想向她们打探红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可是说不出话来,我也只好打消掉这个念头了。 唉,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红叶再度发挥他在破庙里,替我解掉春药的博爱精神,从而劝说冷傲枫不要这么多管闲事,不要再来逼着我来嫁给他了。 不过想来,这种期盼的希望值,简直是太低了,谁见过一只大灰狼,愿意将已经送到自己嘴边的小肥羊跑掉么? 所以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总算这样过了三天,整个清风楼里欢天喜地,便连我住的这间房间,也是被红绸给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不但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由红绸结成的大喜球,便连我的床单被褥,都换成了一片大红色。 整天对着这一片铺天盖地的大红色,我还真的会担心我会得什么眼疾。 而将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后,冷傲枫自然也是很是凑巧地出场了。 他刚走入我的房间,便对我笑了笑,说:“对于本尊的这种安排,你可满意?”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满意呢,我现在恨不得就扒了他的皮,看他还怎么得意! 见我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反而笑得更欢:“你也先别这般恼怒着看我,说不定你见了红叶到底是谁之后,便会彻底改变主意呢!” 我哼了声,但是可惜被点住哑穴,却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达成这声冷哼的效果。 他看到我这样,仿佛更为的得意,朝我一笑,说:“不过你也别急,红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所以我便打算先将你给收拾好了,再送到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你说怎么样?” 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征集我的意见,可是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炫耀他的成果,让我看的牙痒痒的,却偏偏又不能说出话来骂他。 他将这句话说完,又欣赏了一会我无比憋屈的模样后,这才朝一旁的丫鬟们挥了挥手,说:“来,你们来替她换上嫁衣!本尊准备的嫁衣,可是天下无双的,不但式样尊贵大方,质地更是没一件衣裳能够比拟,相信这样一件嫁衣,还不至于有失你这个秦国皇后的身份吧?” 我又是哼了声,这时就算我想说话,也是不想跟他说了。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人说的话,怎么听起来,就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他见我这样,似乎更是得意,朝那些丫鬟们又讲了句:“记住,你们可一定要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若是有一点本尊看不上眼,你们便等着接受楼里的处罚吧!” 那些丫鬟们被他这么一吓,慌忙躬身说道:“是,奴婢谨遵公子之命!” 冷傲枫满意地一点头,再朝我得意洋洋地看上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远走,自然是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到冷傲枫走远,那些丫鬟们便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朝我望来。 我晕,看来冷傲枫的那席话威力还真大啊,他将那些丫鬟们都唬住了,现在每个人看着我,都是一副盯着一大块肥肉的苍蝇模样。 我不由头破发麻,有了冷傲枫之前的交代,现在她们会打算将我打扮成什么模样? 我还在担忧时,只看见一个丫鬟已经笑着朝我走来,说:“小姐,奴婢来替小姐装扮了!小姐请高兴一点啊,毕竟这可是小姐的大婚呢,红叶公子又是百里挑一的少年俊杰,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其他的丫鬟也慌忙一起附和,我很是无语地看着她们,这样的福气,我可不想要,假如她们想要的话,我不介意全部给她们! 见我眼露凶光地看着她们,那几个丫鬟都识趣地不再说话,而是拿出一件大红的嫁衣来,对我笑道:“小姐,奴婢这就给小姐换嫁衣了!” 说着,两个丫鬟便走上前来,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 我很想挣扎,但是冷傲枫将我的穴道点住,我连动也动不了,更别说挣扎了。 我只好任凭她们将我扶起来,然后我如同一个傀儡一般,被她们按住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任由她们来替我装扮。 不可否认,冷傲枫对这次婚礼,可是非常的重视。 莫说那件嫁衣真的极为奢华,便是这次给我所用的珍宝首饰,也是看得我瞠目结舌。 尤其更出格的,是和那件嫁衣放在一起的,竟然还有着凤冠霞帔,典型的比皇帝皇后大婚还要奢华的装扮。 看来冷傲枫真的不愧是天下首富,为这次婚礼置办的行头,就如此令人吃惊,更不知真正到了婚礼的现场,又会豪华成什么模样。 说起来,我来到古代的时候,林若依就已经嫁给了南宫墨羽,我也没有真正体验过婚礼是什么感觉,而现在,假如我不是被逼着嫁给红叶的话,我还倒真的宁愿尝尝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滋味。 唉,如果这次我要嫁的人,是南宫墨羽,该有多好啊! 我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到了现在,我还要想这么没有希望的事情,我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看见我叹气,为我绾头发的那个丫鬟慌忙笑道:“小姐,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了,再这样愁眉苦脸,可是不吉利的哦!” 哼,不吉利就不吉利,我还宁愿不吉利呢! 我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看见我这样的眼神,再也不敢说话,其他的丫鬟们自然也是三缄其口,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安静得让人尴尬。 忙碌好了一会,终于将我的头发绾好了,我细细看了一眼,那丫鬟的手艺果然很好,将我的满头长发都全数绾成了一个发髻,但自我的耳畔,却垂下了两缕柔发,又在庄重之中,给我增添了几分灵动。 而这次又不同于我以前的简约,冷傲枫这次给我准备了无数首饰,那些丫鬟们自然都不肯浪费,将一个个精致华美的首饰插在我的发髻之中,倒也有着几丝以往我没有的高贵风情。 便连我看着,也是不由感叹这个丫鬟的手艺,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这个丫鬟将我的头发弄好了,接下来,便又有两个丫鬟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要为我描眉画唇的。 一个丫鬟走到我面前,对我笑道:“小姐请先闭上眼睛,待会有脂粉掉入眼里,那便不好了。” 虽然不想配合,但想到假如这个丫鬟硬来的话,那吃亏的肯定是我,所以我也只好老大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丫鬟见我肯配合她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便拿起了化妆用具,替我化起妆来。 以往我也是以简约为美的,再加上对古代的化妆品,总有几分的不放心,所以以前也从来不肯让皓月皓雪来替我化妆。 而以前在现代时,偶尔学着化化妆,也是自己亲自操刀,别提多麻烦了。 像现在这样,有专人伺候着给我化妆,倒还真是第一次,这种享受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也不知道在我脸上鼓捣了多久,那两个丫鬟总算停住了动作。 其中一个丫鬟笑着说道:“小姐请睁开眼睛来看看吧,此刻的小姐真是漂亮,让奴婢们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另一个丫鬟也笑道:“是啊!奴婢想,若是小姐穿上嫁衣之后,必定是美得要连天上的仙子,也是会自惭形秽呢!” 另外几个丫鬟也连声附和,谁不喜欢听奉承话啊,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是有人夸她好看的。 所以就算心里对她们没有什么好感,听着这样的话,我心里对她们的反感,也是少了几分,再加上心里也对我化妆之后的容貌感到好奇,于是便睁开了眼来。 刚刚看到镜子里的我,我就不由呆住。 天!虽然知道林若依很漂亮,但我还是没有想到,现在化了妆之后的林若依,能够漂亮成如此模样! 以前每次看到林若依这张脸的时候,都是不施脂粉的,那时的她看起来,便如同是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清莹秀丽,几乎能够荡涤人心里的灰暗。 但纵然那般的清理脱俗,却是及不过此刻的富丽华美。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子,天生便适合那些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只因为她们的风姿,在那种高贵气质的衬托下,便是用尽天底下所有的词语,也是根本无法形容。 而林若依便是如此。 此刻看来,便算是花锦簇再多漂亮,她也是不适合当秦国的一国之母,只有林若依才适合。 只因她与生俱来,便恍若带有一种高华无匹的气质,让几乎每个女子,在她的身前,都会感到自惭形秽,纵使她们的容貌美丽过她,也是会在这种气质之前败下阵来。 也许,是因为林若依是真命天女,所有才会带有着这样一种气质。 见我也看得愣住,一个丫鬟不由一笑,说:“小姐这般美,红叶公子也是俊秀十分,小姐与红叶公子,当真是天上地下珠联璧合的一双啊!” 听得她这句话,我原来心里涌起的惊艳和感慨,不由全数消失不见。 干嘛要在我刚刚感到有几分轻松的时候,就提起这么一件令我倒胃口的事情来? 我不由朝她瞪了一眼,她立即不敢再说话,另外一个丫鬟似解围一般,慌忙走上前来,笑道:“小姐,现在可以换上嫁衣了,等到奴婢们将小姐打扮好,公子便会来接小姐去见红叶公子了。” 她不说话还好,现在一听她的话,我心里更是不痛快,也是冷冷望她一眼。 她被我这么一看,也是被吓得不好说话,一时间,我们都在僵持着,看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点都不想去换上嫁衣的模样,而她们又不能对我动粗,气氛还真是尴尬得很。 她们明显是从未见过似我这般的女子,所以就算她们多伶牙俐齿,此刻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心里也是在暗暗冷笑,心想就这样未必也不好,就让冷傲枫等去吧,等到他心烦气躁更好,我倒要看看,他的耐心,能够坚持多久! 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终于,一个丫鬟眼珠一转,便朝外面走去。 我知道她肯定是去叫冷傲枫,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我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他们了。 不过一会,冷傲枫就走了进来,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淡淡的说:“据说你不想换上嫁衣?” 我不能说话,只能冷冷一哼,也不理他。 他眼中怒气一闪,冷哼一声,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说着这话,他便伸出手来,拎住我的衣领,然后重重往下一拉! 只听见一阵布帛碎裂的声音传来,我往下一看,却见他的手,已经将我的衣裳撕裂,露出我里面穿着的肚兜。 “啊!” 那几个丫鬟纷纷脸露羞色,然后都齐齐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我怒视着他,倘若能够说出话来,此刻的他,估计已经被我将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他却浑然不理我,仍是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将我的衣裳拉得更下,几乎连我的全身,都袒露在了空气之中。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疯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见到我脸上的惊色,这才满意一笑,然后对那些丫鬟说道:“她的衣服,本尊已经帮你们脱下来了,现在,你们便赶紧给她换上嫁衣!要是她敢不从,你们就学本尊这样做!” “是!” 那些丫鬟们听见他的话,也不敢在闪避,慌忙转过头来。 见我几乎已经赤身裸。体在众人面前,我只感到脸就像在被火烧一般,心里的怒气和仇恨,仿佛春日的树芽一般冒了出来,疯长不已。 冷傲枫,倘若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也经受跟我此刻一般的屈辱! 但冷傲枫却只是朝我冷酷一笑,淡淡说道:“虽然你快成为我将来的弟妹,但没办法,若你不听话,我也只能这般对你!你最好给我乖乖地配合,不然,本尊便不会似这般待你了,本尊不介意,让整个清风楼里的客人,都来欣赏一下,林大小姐的美丽身体!” 我被他这话说得,更是脸气得煞白,却偏偏不能说出话来,只能将这一片屈辱,全数都憋在心里。 他又朝我冷冷看了一眼,才走了出去。 那些丫鬟看见他出去,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然后便向我走来。 我也是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尽是仇恨。但仅仅是转瞬即逝,我便全数隐去。 只因我知道,对于力量远远不及他的我来说,现在向他表露出我对他的仇恨,只能为我自己招来不测之祸罢了。 我的心里也是酸涩一片,真的很想躲起来好好地流一次泪,但我却只是眨了眨眼,将几乎已经要从眼眶里面流出的泪水,全部都给逼了回去。 冷傲枫,你给我等着,在我的此生,我必定有报此仇的机会! 那几个丫鬟看我脸色实在不好看,便都惴惴地上前来,低声说道:“小姐,请换上嫁衣吧。”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愁苦彻底压了回去,便点了点头。 见我如此动作,她们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嘉奖一般,慌忙伸手来将我身上的衣裳脱下,然后替我将嫁衣穿上。 之后,便是将那个凤冠霞帔将我换好。 不可否人,换上嫁衣的我,更是美得炫目,更有一种逼人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果然火红色的衣裳,倘若不适合的人穿着,便是感觉俗气得很,而若是让适合的人穿着,便像是如锦上添花一般,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但尽管如此,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镜中的人,任凭着那些丫鬟在我的耳边惊赞着我,我却像是听着蚊子在嗡嗡一般,根本不去理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们见我脸色实在很差,也不敢再说什么,便直接拉起我的手向外走去。 我真的很想止住脚步,但是想起刚才冷傲枫对我做的事情,我便只感到遍体生寒。 他这个疯子,谁知道每天是不是都在想着怎么样来折磨别人,连这么变态的方法,也想得出来! 要是我再敢违逆他的意思,说不定他接下来要做的,就真的是像刚才他说的那样,将我赤身裸。体丢到清风楼所有的客人面前! 所有我只好忍辱负重,说不定现在假装听从他的命令,还会有着能够逃脱的机会。 就这样,一路被那些丫鬟领着,我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里,除了冷傲枫,还有一个人。 等我进了房间,那些丫鬟们便全数告退而去,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我定睛看去,却见那个人正躺在一张床上,而冷傲枫却站在一旁,面露关切地看着他。 床上被褥很厚,并且全部盖在那个人的身上,我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看冷傲枫的神色,那个人,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难道会是红叶? 我心里一惊,倘若真是红叶,那我可能就轻松了。 毕竟红叶现在不知道我被冷傲枫逼着嫁给他的事情,说不定他知道了之后,便会拒绝冷傲枫的提议呢。 本着这样的一个侥幸心理,我慌忙朝前走去,只想快点见到红叶的好。 现在在我的心里,红叶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救星的代号了。 见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冷傲枫似乎已经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会我,只是径自对床上的那个人说道:“星裔,有个人来看你了。” 星裔?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似乎我在哪里听过,却偏偏一时又想不出来了。 我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去看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听了冷傲枫的话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这时,只能看见那个人淡淡而虚弱的声音响起:“谁啊?在这里,还有我的老朋友么,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看我?”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就不由一怔。 这个声音熟悉得很,正是红叶的声音,果然他受了重伤,现在讲话的语气,都是有气无力的。 而我之前猜的也没错,红叶果然是他的化名,而他的真名字,就是叫什么“星裔”。 星裔……这个名字真的很熟,但我却偏偏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算了吧,期待此刻的他,脸上的易容药物去掉了,那我就能认识他了。 听了他的话,冷傲枫一笑:“你先别这么说,毕竟这个来看你的人,可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我想,等你看到她之后,绝对会很高兴的,甚至,超过看到我之时的高兴!” 红叶不由失笑:“傲枫,你别笑我了,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让我见着感到高兴的?好,那我就看看这次来的是谁,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冷傲枫也一笑:“好啊,那你就尽管看下吧!” 说着,他便坐在了床边,要将红叶扶起来。 看到他这样子,我也不由暗暗为红叶而感到担忧。 那时在破庙里遇见我时,他尚自还能自己爬起来,可是现在,却要冷傲枫给扶着爬起来,难道他这时的伤,比那时的要重得多么? 红叶一边不相信似的笑着,一边任由冷傲枫将他扶起来,冷傲枫扶着他靠在床头,他稳住身子之后,便抬头朝我看来。 刚刚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芒,呆呆地看着我,一副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模样。 而我的样子,也是跟他一模一样,只因我也绝对想象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也想不到,红叶,竟然会是那个人!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听着“星裔”这个名字,会感到那样熟悉了。 只因,他就是那时我在皇宫里面遇到的那个刺客——阙星裔! 我愣愣地看着他,嘴唇一直抖个不停,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怪冷傲枫将我的哑穴点住,让我满心的激动,都无法宣泄出来。 这时,阙星裔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讶然对我说道:“你怎的穿成如此模样?这可是嫁衣,你怎么能随便穿?” 我自然是不能说话的,见着我这样,阙星裔仿佛知道我的哑穴被点,于是扭头去看冷傲枫,眼里有着些微的责怪。 见着他的眼神,冷傲枫无奈地耸耸肩,说:“我也没办法,她不肯听话,我便只好这样对她了。” 阙星裔没好气地说道:“那现在,你还不快替她解开穴道?” 冷傲枫笑了笑,手微微扬起,我便感到我全身经脉一通,知道穴道已经被他给解开了。 能够开口讲话了,我自然不肯浪费机会,于是第一句话,我说的便是:“嫁衣是他让人给我穿的,他想让我嫁给你。” 听得我这句话,阙星裔讶然望向冷傲枫,惊道:“傲枫,你疯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冷傲枫一脸无辜:“这女人你不是很喜欢吗,那自然不能放过啊!反正她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也穿上嫁衣了,那你们便立即成婚,不是很好?” 还真是没见过这种人,我自然是对他怒目而视,而阙星裔的神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我们两个的模样,冷傲枫也知大事不好,于是索性脚底抹油,一下子就跑远了。 只留下我和阙星裔留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我只好出言打破这一片尴尬,对他笑了笑,说:“没想到你竟然是阙星裔,真是看不出来啊,名扬天下的红叶大侠,竟然就是你。” 他也对我笑了笑,说:“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就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刺客?” 我只好对他一笑,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在我的心里,我就是跟他说的那样,的确只将他当作了一个刺客。 他低下头去,有些自嘲一般地笑笑:“也是……毕竟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便是这般,以后若要再改变,也是不可能了……” 见他这样,我慌忙说道:“不是啊!你在那时帮我解了春药,我便当你是个大英雄了,又怎么可能会继续当你是刺客?” 听得我的话,他抬头来看我,唇边一抹轻笑:“林若依,你知道么?那时看到你的真面目时,我真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我也差点冒犯了你。” 他说得这样直白,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腔,只好朝他笑了声,没有说话。 他又是垂眸一笑,说:“你的性子就是这样,对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采取逃避的态度,你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无奈。” 除了那时他装成红叶,我也易容,我们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他对我这么温和地讲过话,我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那时他到皇宫里面来刺杀南宫墨羽,将我挟持成人质时,对我的态度,可是很恶劣的。 难道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喜欢上了我? 但是这样想起来,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 仅仅是因为那段时间的相处,他就对我彻底倾心?他就宁愿自己伤重不治,也要动用他的内力来帮我解掉春药? 这样的感情,也太扯了一点吧? 我可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事情出现,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见钟情倒是有可能,但是能够一直保持着这一份情,乃至为了这一份情,甘愿连自己的性命都抛弃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会有着了。 而看眼前阙星裔的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的啊。 世间真的有这样的感情么?我可真是怀疑中。 见我神情奇怪地看着他,阙星裔不由一笑,说:“为什么你现在,又和我这般疏远了起来?我还是怀念我们那天在那座破庙里面的时光,虽然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彼此是谁,可是我们讲起话来,却是没有一点芥蒂,想起来,我还真的很是怀念那一段时光。” 我也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因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关系吧。” 他问道:“你真的这么介意我们之间的身份么?”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知道……其实,我对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不是很在意,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能和我谈得来,我就愿意将你当做朋友。但是假若你要伤害我在意的人,那么,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来……” 他笑了笑,说:“林若依,你这样说,是在威胁我么?” 我叹了口气,说:“就算是吧,不过这是我的真心话,还希望你不要将它看作是玩笑才好。” 他也叹气:“我自然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他说了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又只见他抬眼朝我一笑,说:“林若依,你真是杞人忧天,我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听得他这句话,我不由一愣,不知道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他见得我的神情,不由自嘲一笑,说:“看来在你的心里,对于我所做的任何事情,你都是不会存在着任何印象呢……我之前在那座破庙里对你说的话,你都全数忘记了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脑中,忽然冲进一句话来,似乎他当日对我讲的话,都全数突然被我记了起来。 而这时,他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响起,带着些微的苦楚:“我又怎会去伤害他?便算是他将我伤得体无完肤,我也是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只因……我知道,若是伤了他,必定有个人会怨我,而若是得到她的怨恨,便算是我死,也是终究不得解脱……” 听得他的这一席话,我的心里不由有些酸涩,也许,他对我真的是一往情深,便算是让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去伤了南宫墨羽,这样的一段情,真的让我情何以堪? 更何况,我也似乎与他并没有着什么交集,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呢? 在这种疑惑的心理下,我不由问道:“你和我,只是上次才见过面一次而已,你为什么,却会对南宫墨羽下不了手呢?” 他苦笑一声,说:“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宿命吧……不过,我之前便跟你说过,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又为何总是忘却……” 听得他这么说,我不由想起那时他也对我说过,以前早便看过我,但我又早就没有了林若依的记忆,所以也不知道我和他以前到底有过什么交情。 我只好答道:“我记起来了,我以前确实曾见过你的!那时我和筱枫依然一起带着上官鸣庭到揽秀轩的路上,我就看到你了。而之前的事情,我确实一点都不记得了。” 听了我的话,他又是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我问道:“这次是傲枫将你抓来的?”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那时好像在那座破庙里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我就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冷傲枫以为是我害得你昏迷的,所以威胁我,说要我当清风楼的头牌,好在这时你给我的那个玛瑙红叶掉出来了,所以他才放过了我。” 他神色一变:“傲枫那时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讲给我听吧,不要有任何隐瞒!” 看他这样子,我就知道他对这事已经上了心,却是叹了口气,说:“那时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讲得出口?若经历这件事情的人是你,我想,你也是会将不出口的。” 我一副既是尴尬又是愤恨的样子,似是有着极大的苦衷,令得我不能对他说出实话的模样,让他看得双眉又皱了起来。 他紧皱着双眉,沉声说道:“傲枫的性子,一向就是这般的专横武断,可是没想到……林若依,真的对不住了,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尽管发泄在我身上便好了,只要你心里好受就行了。” 他的话,还真是让我有几分感动,可是想起这几天受的屈辱,我心里却又将这种情绪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说:“我怎的会怪你?一切事情,毕竟都是与你无关,对我这样的,是冷傲枫,不是你,我若要怪,也只能去怪他……” 听我这样说,他的神色更是愧疚十分,也是叹气,说道:“傲枫是我兄弟,他这样做,虽也是为了我好,但不管如何,他对你做了这种事情,我必定会帮你教训他一顿的,还希望你心里不要太怪罪他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含祈求地望着我,显见在他的心里,对于他和冷傲枫的兄弟情谊,当真极为的看重。 看到他这样,我也知道无法离间他和冷傲枫之间的关系,于是便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低头沉吟着,紧紧抿着双唇,却是不说话。 见到我这个样子,阙星裔也知道要我将仇恨放下,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看来要依靠他来对付冷傲枫,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本来还以为,我能够像以前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能够红颜祸水,勾起两个兄弟之间生思相斗呢。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真是骗人,起码在我身上,就完全行不通。 唉,看来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情意啊。 那我就只好寄希望于我能够让阙星裔放过我,然后,再去找到南宫墨羽,以后再和南宫墨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冷傲枫了。 眼见阙星裔仍在心里纠结我不肯原谅冷傲枫的事情,我眼珠一转,便赶紧忙起正事来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说:“你的伤真的不要紧么?我看你伤得这么重,连脸色都变了,你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过来啊?” 他听得我这样问,眼里掠过一抹光芒,抬头对我一笑,说:“我的伤不碍事的,这里的灵丹妙药这么多,只要好好调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倒是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我苦笑了一声,说:“你觉得,他逼我穿上嫁衣,然后又要我嫁给你,是不是在为难我?” 听了我这句话,他才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般,也是苦笑了一声:“傲枫真是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勉强!不行,我要赶快叫他来,我要中止他的这个荒唐做法!” 我不由失笑:“你先别急,我且问你,这场婚礼,在你的心里想来,你是不是真的不想举行?” 被我这么一问,他不由愣住,讷讷的说:“林若依,你在说些什么?” 我朝他一笑,说:“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让这场婚礼,正常进行下去?” 他再度一愣,并且双眼也是直直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万分不能接受的事物,仿佛听到了什么他不敢相信的话一般。 我却是朝他淡淡笑了笑,说:“你快点下结论哦,毕竟我给你想答案的时间,可不是很充裕的。并且,我想冷傲枫,也不是一个耐性很好的人。” 他听了我的这句话,反倒冷静了下来,静静望着我,说:“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还从来没有亲历过,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可是和南宫墨羽的大婚,其实我什么都没感受到,所以这次,我很想趁这个机会,体验一下,到底什么才是大婚的感觉!” 他被我这个理由说得不由愣住,旋即便又无奈笑笑,说:“你的想法,当真是极其匪夷所思,却又有理得让人无法拒绝!” 我朝他一眨眼,笑道:“那这样说来,你是不打算拒绝我的要求了?” 他也是一笑:“只要让你开心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了。只是……”他坏笑一声,说:“既然你答应举行这个婚礼,那么不知,婚礼之后的每一个步骤,你是否愿意照常进行呢?” 我不由笑了笑,说:“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虽然我早已成亲,却没有体验过新婚的每一个步骤,便纵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你也应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怨言,不过作为一个女子,没有享受到新婚的快乐,无论如何,总是会有着几丝遗憾的,你说是么?” 他笑了笑,说:“那么,你是想借这一次,好好地体验一下新婚的感觉了?” 我点头笑道:“当然了,怎么,你不答应?” “我自然是会答应的,并且,我还十分高兴,能够听到你这样的话语!” 听到他的话,他果真笑得极为的开心,仿佛在他的人生里,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他这样的模样,反倒看得我的心里,也是不由升起了一种微微的愧歉。 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我心里一阵矛盾,不知道该不该中止我的计划,可是一想起冷傲枫对我做的事情,我心中的愧疚,便渐渐的消散,直至消失不见。 我这样的做法,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在很多时候,自保,便只有伤人。 而阙星裔得到这般的对待,只是因为,他是冷傲枫的兄弟。 我也一笑,便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在他的床前坐下,望着他,说:“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真的太过意不去。并且伤你的,又是南宫墨羽……” “林若依!” 我刚刚说到这里,便被他一把将手拉住。我疑惑转头向他望去,却只见他也正望着我,唇边有着一抹淡淡的苦楚。 他的眼里,也是盛满无比深沉的痛楚,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说道:“林若依,你能不能在今天这样的时刻里,不要提起这个名字?” 看到他眼里的痛苦,我的心里,忽然也洋溢起一种莫名的惆怅来,情不自禁的,我也望着他的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看到我点头,禁不住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必定永不会忘记他的存在。我也知道,无论他做过怎样伤害你的事情,你都不会怪他,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亲眼看到你对他的眷恋……你可知道,你每想他一次,我的心,就禁不住痛上一次,只因为,你对他的爱,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如同凌迟一般的刑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让他掺进我们两人之间了。” 看见他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不要让他继续这样痛苦下去。 我只有也将他的手握住,对他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我会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的。现在,我要的只是要体验大婚的感觉,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去想了!” “好,那我便跟傲枫说一下我们的事情。” 听见我的话,阙星裔的唇边,也扬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却让我看得心里,越发的感到愧疚难当了。 这般的利用他对我的感情,还真的是我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因自我向他说出第一句谎言,之后的所有话语,都必须要围绕着我这句谎言来进行。 而我,也注定,要继续将他骗下去。 我点了点头,说:“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跟他说!我相信,我现在答应了和你成婚,他不会为难我的。” 说着,我便站了起来,要朝外面走去。 可是,我还没有完全站起,便被他拉住了我的手。 我只好回头朝他望去,笑道:“我说了你的伤很重,所有你就不要去了,就让我去吧!” 他朝我笑了笑,说:“不!这等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说呢,我自然也是要去的。并且,假若我连这段路的距离也无法跨越,那么在婚礼上,我又怎么能带你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得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坚持,他也是个聪明人,若是我再坚持,他必定会产生怀疑,所以我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可要小心点,我们一起去!” 说着这句话,我倒是在希望着冷傲枫能够不要那么聪明,不要从我的这个小计策里面,看出我的打算来。 而阙星裔,就算他平时有多聪明,到了此刻,在色授魂与之下,我就不相信,他能够清醒到看透我的打算。 我扶着他,他很是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对我抱歉说道:“在三天前,傲枫曾用内力将我就醒,我本要来看你,但却被傲枫给拦住,结果却令得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我真是太对不住你了。林若依,你愿意原谅我么?” 原来那时他是醒来的,却因为冷傲枫的阻拦,而没有来看我。 我的心里,不由对冷傲枫越发的怨恨,倘若那时阙星裔来看我了,所有的事情,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的计划,自然是能够早点完成,而不像现在,有了许多要倚靠幸运,才能实现的因子。 但我却对他笑了笑,说:“不要紧,毕竟他知道我并没有做伤害你的事情之后,便对我客气了许多,只是,他说了想让我和你成婚之后,怕我反对逃跑,便将我的全身穴道点住,让我这样过了三天。不过总归是没有让我受什么伤害的,所有你尽管放心好了。” 我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却隐隐充满着对冷傲枫的怨恨之意,只不过我的怨恨隐瞒得很深,听者只能从中感觉得到,却不会怀疑是我故意为之。 听得我这样说,阙星裔眼中的愧歉越发的深,伸出手来,在我长发上轻轻抚着,叹道:“都是我的不好,倘若我那时,不理他的阻拦去看你,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我便笑着望他,说:“你不要说了,这一切,毕竟都是冷傲枫做的,而与你无关,不是么?虽然你和他确实是兄弟,但是他的事情,与你的事情,终究还是不同的,所以我自然不会将他对我造成的伤害,都算到你的头上来,所以,你也不要感到这么内疚了,好不好?” 他仿佛被点住了全身穴道一般,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对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又是一笑:“喂,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以前的你,不是比我还能说会道么,怎么现在的你,却在我的面前哑口无言了?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你,最喜欢那时在那座破庙里,我们两个毫无顾忌地聊天,我感觉那时的我们,灵魂的距离,是有史以来最近的一次,而不像现在,你对我好像客气得有点疏离了。”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眼中又是掠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却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也对我一笑,神情无比的坚决认真:“好,既然你喜欢以前的我,那我以后,就不再似现在这般了。只是,我的心里,真的是有点忐忑,有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虚幻,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了……” 我点头说道,稍稍有点嗔怪地说道:“是啊!你是杞人忧天!并且,你也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你以为现在的场景很虚幻,你以为我对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对你使的美人计,要离间你和冷傲枫的关系?假如你真的这么想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他又是有些动容地看着我,忽的一把将我抱住,喃喃地说:“其实我是真的害怕……我本不是这般胆怯,并且又优柔寡断的人,但是……林若依,你可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再失去你……” 他突然变成这般模样,真的让我好生不适应,也让我心里的愧疚更为的深。 他对我这般一往情深,而若是我却利用他对我的感情,那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在日后的每一天,都会被我自己也鄙视死? 我只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我还是太心软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若不是有着他人的庇护,我说不定现在早就被别人害得尸骨无存了。 所以,便算是这大概一年来的经历给我的教训,不管如何,我都必定要令我的心硬下来,不能再因为一丝的心软,便让我自己,再度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于是我硬下心来,对他一笑,说:“你别这样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我要对他说些什么。本来这种欺骗他人感情的事情,我就不善于做,现在要对他做起来,我更是感到无比的困难。 唉,假如我能够像那些精于算计的人一样厉害,那该多好啊。 但是仅仅是听着我这句话,他便已经感到极为的满足了。 他也对我微微一笑,说:“好,那我就牢牢记住你的这句话了,只不过,不知道你的这个承诺,有效期是多久呢?” 我正想随口说当然是永远了,但忽然想起,以前在现代看电视的时候,男女之间因为欺骗,而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乃至有些变态男,还因为女人欺骗了他,而酿出了一些血案,虽然我不肯定阙星裔是否也是这样的人,但不管如何,我还是警惕点的好。 于是我抿唇一笑,说:“那这个有效期,便等到我见到他为止吧。” 他自然知道我话里的这个“他”是谁,脸色不由有了些微的变化,眼里也掠过一道微微的苦楚。 我见他不说话,又朝他微微一笑:“这样的有效期,你不满意么?” 他低头看我,唇边一抹苦笑掠过,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然会答应的。” 我笑了笑,说:“好啊,那你可要记住了哦!所以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让他出现的在我的面前,只因……便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若他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又会怎么去做……” “若他真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便当是命运的安排吧。既是那样的话,那你们便走好了,只是……我却也不会,让你有着机会见着他的。” 他说得坚决无比,虽然眼里仍然有着些许苦楚,却是也恢复了几分似冷傲枫一般的冷厉霸气。 我朝他一笑:“那我们就去对冷傲枫说下我们的决定吧,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反对的。” 他点了点头,便拉着我,一同朝房外走去。 我们刚刚走出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里,便只见冷傲枫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看见我们进去,他对我们扬眉一笑,淡淡说道:“怎么,你们两个,都商量出了一个什么结果?” 我朝前走上一步,说:“时间不多了,你快去替阙星裔换上喜服吧!” 似是猜到了我会说出这句话来,冷傲枫又是一扬眉,望着我,说:“林若依,你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我淡淡一笑:“那你认为呢?我不答应婚事,你认为我不识抬举,我答应了婚事,你却说我有阴谋,那请问一下,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他薄唇一勾,一抹略见嘲讽的笑意便出现在唇边,但他却不答我的话,而是望向阙星裔,说:“星裔,你同意了她的提议?” 阙星裔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傲枫,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之后的事情,便麻烦你帮忙了。” “好说好说!” 奇怪的是,冷傲枫却不再说什么话,而是直接点头。 他站了起来,走到阙星裔的身前,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今日是你的大婚,我又怎会不准备好呢?好了,现在我便宣人来为你换上喜服,我已经号召天下,我的好兄弟要娶妻了,现在,所有的客人,都在枫红山庄里面等着呢,待会你们,便坐车去那边吧。” 仿佛也是没料到会听到他这样的话语,阙星裔禁不住脸露感动之色,紧紧握住冷傲枫的手,说道:“傲枫,谢谢你!” 冷傲枫对他一笑:“都是兄弟,你再说谢谢的话,就太见外了一点!好了,现在丫鬟们来了,你就跟着她们一起去换喜服吧!我和林若依在这里等你!” “好,我这就去!” 阙星裔对他一笑,再望了我一眼,便朝房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这才转过头来看冷傲枫,正看见他含着笑意的眼看着我,心里便是十分清楚,我的那些小把戏,他已经全部都看透了。 但他为什么不揭穿?难道之后,他还有着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么? 看见我的双眉微微皱着看他,他不由对我一笑,说:“你且先坐下说话!毕竟你也快成为我的弟妹了,也不要与我这么生疏,你说是么?” 我没好气地哼了声,便拣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他,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他却是不再看我,而是端起他刚才在喝着的那杯茶,无比悠闲地喝着。 哼,还跟我玩起了心理战术?好,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先挑起话头! 于是我也不理他,而是站了起来,在房里到处走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料想我们两个若是还不说话,阙星裔便要回来了。 我不由偷眼去看他,却只见他仍然在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看他这样,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于是便依然在房里到处看着。 可是眼见得他都要将那杯茶喝光了,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我先忍不住了,想开口问他话,却又想起之前自己心里暗暗下的决定,于是又将那些话吞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只听他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是不是憋得慌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有什么话,便尽管说了吧。” 听得他这句话,我只感到心里很是不自在,不由一阵恼羞成怒,对他说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他放下茶杯,淡淡一笑,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根本就不问你这么做的原因么?” 我哼了声:“那又怎么样,我确实是心里好奇,但是我就偏偏不问!” 看见我这样,他不由失笑,说:“我真是不知道,星裔的眼光,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我懒得理他,又是哼了声,并不接他的话了。 他见着我的样子,更是笑得厉害,又接着说:“你放心,就算我心里知道你这样做,绝对会对你们的婚事有着什么不利,可是,只要星裔喜欢的事情,我便不会加以阻拦,而这也正是,我不拆穿你的原因。”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可是却看到他无比认真的脸色,也知道在他的心里,阙星裔真的有着极重要的地位,所以便让他对我,也是有了几分容忍了。 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感到,在他的这席话背后,有着什么阴谋呢? 算了,我也懒得想了,反正我就不相信,就算他已经知道了我有小动作要暗中进行,他也是不知道我的真正目的。 既然这样,那我又怕什么呢,还是让计划乖乖地按照我安排的诡计前行吧。 可是,冷傲枫现在的这个模样,真的给我一种……一切全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我赶紧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这时,便见他笑着对我说道:“回头看看,你的新郎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慌忙转过头去,正看见身着红色喜服的阙星裔正朝我们走来。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子穿着红色的衣裳,也能如此好看。 在阙星裔的身上,本就有着几分不羁的傲气和狂气,而红色,本就是最张扬的颜色,此刻,便将他身上的这种气质,全数都一览无余地展现了出来。 再有他脸上一直洋溢着的舒心笑容,更是让他显得俊逸无双,让人几乎不敢逼视! 便算是我,也是看得不由一怔,然后才慌忙反应过来,赶紧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 他却是仿佛将我的神态全部收在了眼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开朗了,赶紧加快脚步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林若依,我让你久等了!” “不,我没有等多久啊!” 我也朝他一笑,然后便转过头去看冷傲枫,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笑着站了起来,点头说道:“没错!枫红山庄离这里虽然不是很远,但以星裔现在身上的伤,却是无法走到那里去的。所以,我早就安排好了马车,便让星裔坐马车到那边去吧。” 阙星裔点头笑道:“傲枫的安排真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和林若依一起坐马车过去吧!” 我正也想出声答应时,却只听冷傲枫的声音传来:“不能这样做!你们两个是今天大婚的新人,若是客人们看到你们从同一辆车上,他们又会有着怎样的想法?再加上,林若依以前的身份……” 看到我们两个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便不再旧话重提,接着说道:“所以,你们两个绝对不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我早便准备好了一顶喜轿,便让林若依坐着喜轿前往枫红山庄吧。” 他这样的提议,听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我就不相信,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上,能够发生什么变故,于是便点头说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办。” 见我点头答应,阙星裔也没有什么意见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傲枫,那就麻烦你了!” 冷傲枫朝他一笑,便走上前去,要扶着他向外走去。 这时也有几个丫鬟走了进来,也是跟在冷傲枫和阙星裔身后,朝房外走去。 刚刚出了房间,其中一个丫鬟便对我说道:“小姐,按照风俗,女子在成婚之时,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相貌的,所以现在,奴婢要将盖头放下来,遮住小姐的相貌了。” 我倒是听说过,以前的人结婚时,女子都要盖着盖头的,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于是我也没反对,只是微微应了声,那个丫鬟便将原先搭在嫁衣上的盖头给取了下来,然后盖在了我的头上。 顿时,我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任凭着两个丫鬟扶着我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便听到耳边丫鬟的声音传来:“小姐,现在红叶公子要上车了,奴婢便扶你到车上去送送他吧。” 我“嗯”了一声,便任凭着丫鬟们将我扶上车去。 刚刚上了车,便只感到我的盖头被一只手给掀了起来。 我眼前一亮,正看见阙星裔朝我笑着的眼,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有了一分安定的感觉。 他将我的盖头掀起,对我一笑,说:“还未成亲,我便先为你掀起了盖头,如此不合理法的做法,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的将来,带来什么不祥的预兆。” 我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不是也预料到了什么。 但我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惊讶,只是朝他微微嗔怒着望了一眼,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有着冷傲枫的布置,又怎么会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好了,你就先躺下好好养伤吧,我们在枫红山庄见!” 他朝我点了点头,又接着将我的头盖轻轻放了下来。 在下车的时刻,我听见他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我先行一步了,林若依,我在枫红山庄等你来。” 虽然看不见他,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不用他等,我也是很想到达枫红山庄的。毕竟只有到了那里,才有我能够逃脱的希望,才有我最希望见到的那个人。 我刚下了车,便听见冷傲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现在,该让你上轿了,毕竟,误了吉时,可不是一件很吉利的事情。” 看到他,我真的很想将头盖掀起来,想好好的看看,他到底要耍些什么阴谋诡计。 但想到这里的风俗,我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对他说:“我知道,那现在就上轿子吧。” 他轻笑的声音传来:“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呢,难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嫁给星裔?” 我冷哼了一声,说:“怎么,你又要猜测我是不是有着什么阴谋诡计了?” 他轻笑一声,说:“我为何要猜?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与你这种事情!” 他说完这话,便举步走远。我听见他的声音远走,心里真是感到疑惑万分,真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目的。 这时,那个丫鬟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小姐,奴婢扶你上轿吧。” 我应了一声,那几个丫鬟,便都扶着我向前走去。 那个头盖还真是可恶,让我眼前一点东西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有种让我自己无法掌控前路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真的极为的不自然。 也让我的心里,感到几分颇为不安。 不多时,那几个丫鬟便停住了步子,对我说道:“小姐,到了!” 我正要朝前去上轿子时,却只听一个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就不由一惊,一下子就将盖头掀了起来,说道:“冷傲枫,你要干什么?” 果然,我掀开盖头来后,便发现了我所处的地方,根本就不刚才那里,在我的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轿子。 现在的我,是在我刚才身处的那个房间里面,站在我面前的,是一脸轻笑的冷傲枫。 他却仿佛没有看到我的怒意,只是径直朝门外叫道:“叫彩蝶快点来!” 我不耐烦叫道:“冷傲枫,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些什么?” 他却只是好整以暇对我笑了笑,说:“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知道?” 我没好气地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大婚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宾客都在等待着婚礼开始,我要立刻回到那里去,不然阙星裔会担心!” 哪知听了我这句话,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扬眉,淡淡地说:“若让你去了,他才会担心。” 我柳眉一竖,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我,淡淡一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还要跟我装蒜,难道非得要我挑明了说,你才会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心里越发的吃惊,却仍是硬撑,瞪着他,说道:“哼,我又在装什么蒜啊,你别血口喷人!我看在装蒜的就是你,你刚开始逼着我嫁给阙星裔,现在又阻止,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想干些什么?哼!”冷傲枫看着我,唇边也拂起了一抹冷笑,“我看我们的皇后娘娘,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高呢!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听着,倒还真是会以为,是我在冤枉你这样一个如此‘无辜’的人呢!不过,你倘若以为,我真的跟星裔一样,被你的假模假样所蒙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知道我的心思全部被他看透,于是也不再装无辜,只是冷哼一声,说:“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又要怎么样来对付我?” 他也冷笑一声:“林若依,你莫以为你的那些把戏,都能骗过我的眼睛,你也莫以为,我会因为星裔,而对你手下留情!我告诉你,今天的婚礼,自然还会照常举行,只是,你日思夜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是根本无法将你救走了!” 我心里微微一颤,却是冷笑着看他,说:“你要怎么对我?” “很简单,天下还有本尊无法解决的事情么?” 他对我微微笑了一声,笑里却充满无尽的冷酷。 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正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改变主意时,却只感到自己身上一麻,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向我袭来。 晕,我全身的穴道,又再次被他点住了! 便连睡穴,都被他点住了! 我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只能感觉到周围很是热闹,热闹得让我的耳膜都经受不住这种喧嚣的冲击。 我缓缓地睁开眼来,却只触见冷傲枫含着冰冷笑意的眼。 他冷冷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那么,我就让你看一出好戏,你觉得怎么样?” 我自然是不能说话的,只能冷哼了一声,以表示我的抗议。 而这时,我却忽然发现,我身上的嫁衣,早已消失不见! 我此刻穿着的,只是一件普通的时下女子都流行穿着的衣裳,并且,还是一件中年妇女才穿着的衣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由望向冷傲枫,却只见到他朝我一笑,说:“没错,你的嫁衣确实已经从你身上脱了下来,此时,正穿在彩蝶的身上呢!不过,料想星裔也是没有想到,此刻正要和他拜堂的,不是你,而是彩蝶!” 我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他,想知道他这样的安排,又是为了什么。 他仿佛看到了我心里的吃惊,伸出手来,将我的下巴抬起,说:“你不是很聪明么,怎的连本尊的这种布置,都看不透彻?” 我哼了声,甩了甩头,便将他的手从我的下巴处移开了。 他这样的布置,我确实隐约猜到了是出自什么原因,却是装作全然不知,仍然充满愤恨地看着他。 他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叹道:“不会吧,你竟然真的不懂?唉,看来此番,本尊真的要浪费一番唇舌了。” 我望也不望他,一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蛋的模样。 他对我一笑,说:“林若依,我早便对你说过,此番,我要让你看一出好戏的。” 见我不理他,他只好伸出手来,一把将我的哑穴解开。 被解开哑穴后,我本来想呼救,又想起他这样做,必定是有着什么准备,就算我呼救,料想也是完全无济于事,还不如趁现在这段时间,彻底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冷哼一声,说:“什么好戏?难道是要让我看看,你的好兄弟,和那个什么彩蝶的大婚?” 他扬眉一笑:“林若依,你应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那么请问一下冷公子,你究竟有什么布置呢?恕我愚昧,实在不知道您老的高明之处!” 我没好气地说着这句话,既然不能从他手里逃出,那不如与他针锋相对也可。 他见我这样,却也不生气,而是俯下身来,邪笑着看我,说:“林若依,你这次答应和星裔成亲,只是因为……你想见到一个人,是么?” 我心里一突,却是硬撑着,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答应和他成亲,你不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么,又为什么要作出这么多无谓的猜想!” 他笑了笑,说:“林若依,你很聪明,这样的计策也能想出来,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他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星裔成亲之时,我必定会昭告天下,要天下凡是听命于我冷傲枫的人,都来参加这次婚礼,而有如此大的阵势来宣示我的容身之所,料想有一个人,必是无论如何,也会赶来的吧?而你,只是因为想在婚礼之上遇上他,让他带你走,不是么?” 他一眼就将我的计划看了出来,真的极厉害,不过也是,他好歹也是名震天下的枭雄,而我什么也不是,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我冷哼了一声,说:“不错!我确实就是想等着南宫墨羽到这里来,然后,在婚礼上让他看到我,从而将我救出去!” 他却仍是轻笑:“只是,你没想到,成亲之时,要用头盖,将面容遮起来,是么?” 我冷笑道:“这又如何?到时我掀起盖头,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我没有想到的只是,你会洞穿我的计策,从而让我的布置,都全数付诸东流!” “你也不要怨我,毕竟一切,都是你自己不对!”他反而轻叹了一声,“你为何不愿意相信,星裔对你的一往情深?在那时,假若你说你不愿意嫁给他,我相信他必定会放你走!而你,却要使出这种方法来骗他,你说,我又怎会放过你?” 我再次冷笑:“你别骗我了!就算阙星裔答应让我走,你愿意么?别说你不愿意放我走,便算是你答应了,之后也会有无数惩罚我的手段使出来!怎么,我都说对了么?” 他听了我这席话,不由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又看着我,说:“好了,我们之间也多说无益,那么现在,我就命人送你到婚礼现场,让你看看那一出好戏吧!” 说着,他便挥了挥手,顿时,几个丫鬟便走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说:“你别忘了,阙星裔和南宫墨羽可是认识我的,你送我到那里去,难道想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刚说到这里,我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由止住了说着的话,心却渐渐的沉了下去。 冷傲枫也轻笑了一声,说:“你想得不错,本尊若连解决这种办法的本事都没有,又怎配叫做冷傲枫?” 他说完这话,便对身边一个丫鬟说道:“将镜子拿出来!” 那丫鬟不敢怠慢,慌忙将一块铜镜拿了出来。 冷傲枫接过铜镜,一边向我递来,一边说道:“你且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再说吧!” 我接过铜镜,往镜子里一看,却差点要晕了过去! 镜子里的我,竟然再不见以前的花容月貌,此刻的我,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妇女,而我身上穿着的,自然也是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所特有的衣裳。 以我现在的这副相貌,料想无论在哪里,都是完全不能吸引别人注目的,只因这相貌实在太普通了,再好记性的人,也是会看过即忘。 冷傲枫果然是有着准备的,竟然用易容药物,将我的面容完全给改变了! 我不由双眼充满愤恨地朝他望去,却只看到他对我一笑,说:“本尊这样的准备,皇后娘娘认为如何呢?” 我咬牙切齿说道:“确实很好,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冷傲枫冷公子布置出来的!” 他笑了笑,说:“皇后娘娘过奖了!既然你满意的话,那本尊现在就送你到婚礼现场,去看看那一出好戏吧!” 说完这话,他便用手一挥,我的哑穴再度被他点上了。 这下,纵使我心里有千句万句要骂他的话语,也是全部被堵在了肚子里。 我只好含恨望了他一眼,便任凭那些丫鬟们将我扶出了房间。 外面正是婚礼的现场,人很多,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那些丫鬟们扶着我,朝一个人群密集处走去,然后,便站在那里,等待着婚礼的正式开始。 虽然全身穴道都被点住,只能在那些丫鬟们的掌控之下行动,但我的双眼,却是一点也不闲着,不住地转动眼珠,只想看看南宫墨羽是不是在这里。 可是看遍了人群,我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再加上冷傲枫这次可是什么都算计好了,竟然连我脖子附近的穴道都点住,让我根本不能转头,只能转动眼珠去找南宫墨羽,别提多难受了。 而我身边的人,见我一直在不停地转着眼珠,又看我其貌不扬,都以为我在打着什么歪主意,纷纷充满不屑地看着我,让我更加感到难受无比。 不久之后,冷傲枫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他刚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时出场的他,自然是戴上了他那个标志性的面具。 他来到大厅中央,双手抱拳,朝四周的人群拱手说道:“今日是本尊的兄弟成亲之日,承蒙各位来到此处参加婚礼,本尊不甚感激!古话说‘长兄如父’,今日,本尊就是作为我兄弟红叶的高堂出席!” 说完这话,他再懒得说一个字,便径自朝大厅上面的主座走去,一下子,便坐在了上面的主座,居高临下望着众人。 看得他这样,众人都不敢说什么,只是不停地说着恭贺之语,冷傲枫虽然面戴面具,却也是一副似是极为高兴的模样。 不多久,便只听见司仪的声音传来:“新人入场!” 随着他这句话音落下,我便只看见自门口处,走进两个人来。 两人均是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一个是阙星裔,此时在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舒心的笑容,却让我看得不由心里一痛。 他的高兴是那样的没有一丝伪意,但我之前对他的,却只有着欺骗,我又怎对得起他的一片深情? 在他的身边,穿着那身我无比熟悉嫁衣的,正是冷傲枫手下的丫鬟彩蝶。 此刻的她,头上蒙着厚厚的一层头盖,任何人也无法看透她的相貌。 更令我心惊的是,这个彩蝶,身材竟然跟我差不多,便连走路,也是有几分相像,便算是我自己,也是无法看出她是个假冒的。 也难怪阙星裔不知道她不是我,而依然笑得这般开心。 见着这一对新人走进堂来,冷傲枫忽的也勾唇笑了起来,眼里却有着些许的狡黠和算计,显然是仿佛已经看到,他布置的一出好戏,已经完全顺利开场。 但直到这时,我都仍然没有看到南宫墨羽! 他难道没有来? 还是,因为我的穴道被点,所以这里有很多人,我都没有办法看到? 或者……因为一个更离奇的理由…… 他也和我一样,脸上涂了一层易容药物,所以,我才无法认出他来? 我只好放弃了寻找,既然冷傲枫安排了一场好戏,那我不想看也是不行,索性就看下去好了。 我倒要看看,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对付我! 这时,阙星裔和彩蝶,已经走到了冷傲枫之前,冷傲枫对他一笑,说:“现在吉时已到,便让新人拜堂吧!” 司仪听了他的话,便慌忙叫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登时,全场都响起了铺天盖地的鞭炮声,锣鼓声,当真是热闹得很。 阙星裔的眉心眼角,也是洋溢起了无尽的笑意。 他紧紧拉着彩蝶的手,仿佛怕只要稍稍一松,她便会离他而去。 在无边的鞭炮声和锣鼓声中,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听得他这话,阙星裔便一把拉着彩蝶的手,两人一起朝着天地的方向,缓缓跪下,磕头一拜! 事情顺利得有些不寻常,因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和砸场! 难道南宫墨羽没有来? 见自己和彩蝶拜堂这般的顺利,阙星裔原本眉角隐隐有着的一丝担忧,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唇边的笑意,也是明朗舒心得,便连阳光也是黯然失色。 此刻又听司仪的声音传来:“二拜高堂!” 听得他的声音,阙星裔拉着彩蝶,两人转过身来,然后,便朝着冷傲枫,一齐跪下! 阙星裔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朗,将彩蝶的手,也拉得越紧,仿佛已经看到,他和我幸福的婚后生活了。 而冷傲枫也是笑着看着两人,笑里充满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时,司仪的声音再度响起:“夫妻对拜!” 这已经是最后一拜了,在这之后,不管如何,他们都算是正式的夫妻了。 怎么到了这时,还是没有人出来阻拦! 我的心脏忽然急速地跳动了起来,仿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忽然从我的心里涌起,一直向我的全身散去! 这是一种玄妙到了极点的感觉,根本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便纵是讲给别人听,也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只因这是我心里忽然涌起的感觉,只有在我的周身,有着与我心有灵犀的那个人,我便会感应到他的气息,感应到他的存在! 而现在,我已经完全感应到,南宫墨羽来了! 听得司仪的声音,阙星裔拉着彩蝶,正要互相跪拜时,却在这时,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 “阙星裔,你将她的手放开!” 那个声音无比的熟悉,便纵是在无比深沉的睡梦中,它也是无时无刻不会再心里响起! 是南宫墨羽! 他终于来了! 我不由激动得几乎全身都要轻颤起来,我身边的丫鬟看到我这副模样,皱了皱眉,便将我的双臂抓紧,不让我露出丝毫让别人感到怀疑的神态来。 我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她们的动作,只是双眼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手里拿着一柄剑,直直朝阙星裔和彩蝶所站的方向掠去! 那个男子的相貌,不是属于南宫墨羽所有,但是,只是看到他,我便完全能看出,他便是南宫墨羽! 果然和我猜想中的一模一样,他用了易容药物,将他的本来相貌给遮掩住了! 看到南宫墨羽出现,并且看到他挥剑朝阙星裔刺去,冷傲枫却只是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却不前去阻拦。 他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 阙星裔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躲避南宫墨羽的一击,那么他又该怎么办? 难道冷傲枫,还有什么杀着不成? 我只感到心里担心得要命,当然不是为了阙星裔,而是为了南宫墨羽! 他只身闯进这里来,难道没有想到,冷傲枫必是有着什么布置的么?但他为什么还要闯进来,为什么要自曝身份,为什么……会知道今日要和阙星裔成亲的,会是我? 知道他暴露出身份,都是为了我,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甜蜜,但旋即,又被一阵担忧所取代。 在这种情形下,他该如何,才能避过冷傲枫布下的天罗地网? 看着南宫墨羽朝自己袭来,阙星裔却是似本能一般,一把将彩蝶护在身后,冷冷看着南宫墨羽,说:“这是我的成亲之日,你要来捣什么乱?还有,我握着我未来妻子的手,又与你何干,莫非……你堂堂秦国皇上,竟然想强抢民女不成?” 哼,还真是说得冠冕堂皇,明明是你们强抢民女才对! 我心里已经完全偏向了南宫墨羽,之前对阙星裔的不忍和愧疚,随着南宫墨羽的出现,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得他这话,南宫墨羽怒道:“你身旁那人究竟是谁,相信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快点将她的手放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阙星裔却是无畏地看着他,唇边一抹轻笑:“那么她究竟是谁呢,请问皇上能否公告天下?” 他还真是强人所难,南宫墨羽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个就是我,是他的皇后这句话来? 果然,南宫墨羽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脸色一寒,便挥剑向他刺去。 他去势汹汹,以阙星裔现在的本领,自然是一点也无法抵挡,可是阙星裔却是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手一挥,一柄长剑,便也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右手举剑,左手却将彩蝶护在身后,也是冷冷地盯着南宫墨羽。 见着他如此动作,南宫墨羽双眼中寒光闪过,手下的剑招越发的剑气凌人,此刻在周边看着的宾客们,一些武功不好的,都能感觉到周身都被这种凌厉的剑气,给逼得喘不过起来。 见得阙星裔将自己护在身后,彩蝶自盖头之后轻轻对他说了句话:“阙星裔,你受了伤,不要和他动手,我相信冷傲枫会帮你的!” 她的声音虽然轻,可是这里却是极为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也会被人听得见的。 所以她的这句话刚刚响起,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而听得她这句话,我的身子不由轻轻颤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了冷傲枫的布置是什么意思了! 只因为,彩蝶此刻发出来的声音,和我平时讲话的声音,是一模一样! 而与此同时脸色大变的,还有南宫墨羽! 他听到这句话,全身剧震,不敢置信一般朝彩蝶望去。 而他脸上的神色,也是不似刚才那般充满斗志,而是充满浓浓的不相信。 他定定望着彩蝶,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是……是你么?” 听到他这个声音,我的心里不由一痛! 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肯定是因为,他以为彩蝶是我!他以为彩蝶对阙星裔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阙星裔! 所以,他的声音里,才会有着一抹淡淡的绝望,绝望我对他的“变心”,可同时,又有着一抹淡淡的希冀,希冀着他所听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我好想冲上前去,告诉他我在这里,那个彩蝶不是我! 可是我的全身,却连动也不能动。 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南宫墨羽的脸,渐渐地变得灰败了起来,仿佛他心里所有的希望,都在渐渐远去。 而阙星裔的脸上,却是与南宫墨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脸上,在听到彩蝶的这句话后,忽的扬起了一种剧烈的喜悦,仿佛世间所有的幸福和开心,都及不过他此刻所感受到的一丝。 他高兴得甚至连南宫墨羽这个大敌人也不顾了,他转过身去,一把抓住彩蝶的手,颤声说道:“你刚才……你刚才是在关心我么?” 彩蝶似乎很是羞涩地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在关心你,你之前,便为了救我,而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你又是不顾伤重要保护我,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 刚听到这句话,我便知道,冷傲枫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 我也知道,我、南宫墨羽,甚至阙星裔,都全数落入了他的算计之中。 而这次算计的目的,却是如此之阴险,我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也无法,改变这个布置造成的结果! 我恨恨朝冷傲枫望去,却只见他正在含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在看着一出与自己无关的好戏一般。 似是注意到我的注目一般,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却充满浓浓的得意! 我真的败了……并且之后的事情发展,也再也不受我的控制了。 听了彩蝶的这席话,南宫墨羽的脸色更为的灰败,便连他的剑,也是被他无力地垂了下去。 但他的双眼,却仍是定定地望着彩蝶,似即将死亡的溺水者,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仿佛继续求证一般,问出一句话来:“你告诉我,我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关心,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是不是他们给你下了毒,逼你做出这些事来?” 他的声音里,无比矛盾地同时有着浓浓的绝望和希望,双眼中的神色,也让我只是看上一眼,便只感到心痛上一次! 阙星裔也是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去看彩蝶,柔声说:“你要跟他走么?若是你答应,我便让你和他走,你愿意么?” 南宫墨羽也是无比期待地看着彩蝶,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在两人的注目之中,彩蝶却是无比坚决地摇头,一字一字地说:“不,我不走!你对我这么好,我要在你身边照顾你!从此以后,便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南宫墨羽眼里的希望光芒,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他手中的长剑,也是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让我心里一颤的响声。 好毒的计策! 我心里,当真是对冷傲枫恨之入骨! 这样毒的计策,他都能使出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他无法做出来! 要彩蝶装成我,故意与阙星裔这般的情深意重,从而让南宫墨羽认定,我和阙星裔,已经真的情投意合。 便算是以后,真正的我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绝不会相信,那时的我,会对他还有着深情,会与阙星裔没有着什么纠葛! 到了那时,南宫墨羽不会再相信我,也不会再接纳我,我便只有重回阙星裔身边这一条路可走!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事到如今,真的没有了一点办法,能够让他的计策失效么? 而阙星裔的神情,却是跟我和南宫墨羽全然不同。 此刻的他,一脸的神光焕发,长剑也掉落在地上——不过是因为兴奋过度掉的。 他紧紧拉住彩蝶的手,兴奋叫道:“真的么?这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么?” 彩蝶点了点头,说:“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啊?” 她的这句话,当真是跟我平时讲话的语气一模一样,让南宫墨羽听得,脸越发的白了起来。 她说完这句话,又对阙星裔说道:“阙星裔,我想和南宫墨羽说一句话,你让我走上前去说说吧。你放心,他抢不走我的!” 说完这话,她便将盖头掀起,正露出让我感到无比熟悉的面容来! 冷傲枫手下人的易容术真好,将彩蝶的面容,易容得跟我的一模一样! 看到她的脸,南宫墨羽不由愣住,呆呆地看着她朝自己走去,却没有丝毫反应。 彩蝶一直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呆呆的模样,不由一笑,说:“没想到你真的有这么喜欢我,竟然为了我,敢孤身闯入这里来!只是,我感到很疑惑,你是怎么知道,和阙星裔成亲的那个人,是我呢?” 听她这么问,我也不由被吊起了好奇心,只因为被重重头盖盖住了面容的彩蝶,南宫墨羽又怎么能认出来? 但南宫墨羽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脸色一变,说:“林若依,你快跟我走!我知道,你这样做,肯定是出自无奈的,你现在跟我走,他们绝对拦不住你的!” 可是听了他的话,彩蝶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听得她这话,南宫墨羽不由一愣,讷讷的说:“林若依,你说什么?” 彩蝶对他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出一句很是无情的话来:“我说,我不想跟你走。” “你不想跟我走?”南宫墨羽脸色大变,伸手指着阙星裔,叫道,“你不想跟我走,难道就是因为想在这里嫁给他?” 彩蝶点点头,说:“是啊,我正打算要嫁给他,并且我们连堂都快拜完了,你还过来干什么?你还是走吧,我已经对你没任何感情了,现在我喜欢的是阙星裔!不过呢,若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你可以一直在秦国的皇宫里等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回心转意了,还会回来找你的呢!” 她这话说得真是厉害,将我以后的退路,全部都堵住了。 倘若我以后脱逃了,要去找南宫墨羽的话,南宫墨羽必定会想起彩蝶说的这句话,必定会在心里,对我有着芥蒂。 冷傲枫,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听到她这样的话语,南宫墨羽脸上掠过一道深深的痛楚。他伸出手去拉彩蝶的手,一边拉一边叫道:“林若依,你是不是被他们下了什么蛊,为什么你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原本不是最恨冷傲枫和阙星裔的么,怎么今天,你的态度,竟然会来了一个这么大的逆转?” 他的伤痛,看在我的眼里,让我的心越发的痛了起来,但我却无法上前一步,我只能看着他的痛,看着他的伤,却根本无法去安慰他一下。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彩蝶却根本不为所动,手往后一缩,不让南宫墨羽握住。 而她的神情,也是变得冰冷异常。 她冷冷地看着南宫墨羽,声音也是冰凉十分:“对不起,现在的我,已经是阙星裔未来的妻子了,所以我不能和你再有着什么接触!若是你想恨我,你便尽管恨吧,但不管如何,我都是永远不可能和你再有什么交集!” 她说得如此绝情,我清楚的看到,南宫墨羽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滴的,全数褪尽,终于,只剩下苍白一片。 他定定地看着彩蝶,一字一字地说:“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彩蝶冷冷一笑,说:“那你觉得你,秦国的皇帝陛下?” “好,好!” 南宫墨羽惨然一笑,定定望了她一眼,又望了一眼阙星裔,说:“那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听了他的话,彩蝶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就多谢你了!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你,我和阙星裔,还不可能在一起呢!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想,这里的人,都是不想见到你的吧?” 到了现在,她还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便连我看着,也是感到极为的愤怒。 尤其她装的还是我,那南宫墨羽的心里,该又会有着多大的伤,多深的痛! 南宫墨羽双唇紧抿,唇边那抹惨然的笑意,犹然停留着,更让他的伤痛,无法抵挡地自他的心底散发出来,让得我的心,也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起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彩蝶一眼,便转过身去,去捡掉落地面的那柄剑。 可是这时,却只见彩蝶一副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模样,她对南宫墨羽低喝一声,说:“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听了她这句话,南宫墨羽的眼里不由扬起一抹希望的光芒,也不去捡那柄剑了,他慌忙转过头来,无比期盼地看着彩蝶,等待着她将之后的话都说出来。 彩蝶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据我所知,好像阙星裔之所以会受伤,便是你伤的他吧?” 听她这么说,南宫墨羽眼里的光芒渐渐消逝,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伤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简直是太卑鄙了!” 彩蝶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望着南宫墨羽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冷了:“阙星裔对你手下留情,你却将他伤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做得出来?不过也是,你一向便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我真后悔我以前喜欢的人,竟然是你,我真是没眼光到了极点!” 她说到后面,满脸满眼都是无尽的鄙夷,看着南宫墨羽,便如同是看着一粒最卑微的尘土一般。 而因着她的这句话,南宫墨羽的神态,也确实似乎是瞬间变成了一粒最卑微的尘土。 他苦苦笑了一声,说:“好,既然你真的后悔你以前爱过我,那我就走好了!我走,我要让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全数抹去,纵使你再不记得我,我也不愿我在你的心里,是如此一副模样!” 说着,他转身便要离去,他的背影,已经颓然无力,仿佛全世界所有的苦痛,都全数背负在了他的背上,让他再无法直立起来。 但这时,却只听彩蝶冷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事到如今,你还想好好地走出这里么?” 听到她这句话,我便知晓大事不好,等到我看清之后,却只见在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柄小小的匕首! 我心里大叫大事不好,却根本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周围的人,自然也是不会提醒南宫墨羽,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彩蝶手里的匕首,极速向南宫墨羽的后背刺去! 此刻的南宫墨羽,完全沉浸在他的悲哀中,根本一点都没有防备身后刺来的匕首,那他会怎么办,难道真的会被匕首刺中,命丧当场? 我只感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却在这时,只看到南宫墨羽缓缓地回过头来。 可是,他刚回过头来时,那柄匕首却也已经刺到了他的肩膀上! 顿时,一股鲜血从他的伤口上涌了出来,将他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鲜红色! 南宫墨羽却并不反抗,只是定定看着彩蝶的双眼,唇边一抹脆弱得似乎马上便要消逝的苦笑,低低说道:“林若依,你真的这般恨我么?” 彩蝶却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冷说道:“我当然恨你!你将阙星裔伤得这么重,我不恨你,我又会恨谁?今天,我就要将你杀了替阙星裔报仇!” 说完这句话,她便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再度朝南宫墨羽的另一个肩膀刺去! 南宫墨羽并不躲闪,只是仍然用那副神情看着彩蝶,艰难说道:“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的心里好受一些,那你便尽管刺下来吧!以前我对你,确实有着太多的对不起,所以现在你对我做这些,我也毫无怨言!” “好,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就别怪我无情!” 听了他的话,彩蝶仍然是冷着脸,丝毫也不为他的话而动容。 她手里的匕首,也是没有丝毫迟疑,便一把刺入了南宫墨羽的肩膀里面! 只听见布帛刺破的声音传来,鲜血立即汩汩地自南宫墨羽的伤口里流了出来,一直滴在地上,晕开一片血花。 南宫墨羽疼得牙关咬紧,却仍是紧紧地望着彩蝶的双眼,艰难地说着:“依儿,你便当真,这般狠心地待我么?以往我们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你全都忘记了么?为何你为了他,竟会这般的伤害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浓浓的不甘与不解,双眼盯向彩蝶的双眼,一副若得不到答案,便永不罢休的神情。 彩蝶冷笑一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便算是对我好,也是假仁假义,根本没有阙星裔待我这般真心!现在阙星裔已经是我的夫君,无论是谁伤害了他,我都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尤其是你,我最不会手软的,就是你!” “依儿……” 南宫墨羽的眼,渐渐的黯淡了光芒,他不可置信地念出我的名字,却只看见彩蝶的眼仍然一片冰冷地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更是向前推进了一分,鲜血越发汹涌地淌了出来。 看到彩蝶的神情,南宫墨羽眼中的光芒,彻底地消失不见。 他垂下头,唇边拂起一抹苦苦的笑意,喃喃自语:“好,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就让你伤了我好了!你此刻在我身上留下来的两道伤口,我会留上一辈子!我不会忘了你,纵使恨着你,我也要记上你一辈子!我走了,依儿,祝你快乐!” 说完这话,他的身子微微一挺,彩蝶手中的匕首,便重重震了一下,然后便只听一阵清脆的响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南宫墨羽没有再看那个匕首,也没有再看彩蝶和阙星裔,他决绝地转过身去,似乎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全数抛在他的记忆之外。 可是,我却在他转身的那个刹那,看到自他眼中,默默淌下的一串泪花! 我的心,不由一阵撕裂般的锐痛! 我望着他,便连嘴唇,也要被我自己咬成支离破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因为我,而变成如此模样,我心里的伤痛,丝毫也不下于他。 可是,纵管如此,我却不能与他分担这一片痛苦! 我从来没有一刻,似此刻一般,痛恨着我的自作聪明! 也从来没有一刻,似此刻一般,痛恨着我的无能为力! 倘若我的智谋胜过冷傲枫,倘若我的武功不是这么低,那么现在我和他所受的痛苦,便全都不会存在! 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自责,倘若不是我,这等屈辱和伤害,他一辈子也不会遇到!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我的双眼,也渐渐的被我眼中涌出的泪水,而逐渐朦胧一片。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便连我的神志,似乎也是渐渐的不受我的控制,而几乎要神游身外!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一阵惊呼声,将我神游的思绪,也在瞬间唤醒了过来! 我连忙朝那边望去,却只见南宫墨羽早不见之前的硬作坚强,而是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也是不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的落魄和心伤,纵然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也是用一只手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单腿跪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前,是星星点点的鲜血,是方才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他这是何苦!为了我,竟然心伤得口吐鲜血,难道若我真的离开了他,给他的创伤,便有这般的大么? 我只感到我的心痛得一片抽紧,眼泪也是如同涌泉一般,自我的眼眶里淌了下来,我却是浑然未觉,仍是一直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为了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是我,却是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样的我,怎么能配站在他的身边! 耳边传来阙星裔的声音:“南宫墨羽,我敬你对林若依一往情深,所以以往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走吧,我不会再为难你!我也会答应林若依,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傲枫也答应你,不会再和林潮有任何合作之举!” 他说出这番话,南宫墨羽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硬撑着站了起来,谁也不理,便要朝外面走去。 可是,他刚刚才站起来,便又有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那抹殷红的颜色,仿佛也在瞬间灼伤了我的眼,令得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我的心底,仿佛在这刻,也燃起了一丛烈焰,一直在我的心里烧着,便几乎要连我的心,我的灵魂,也在瞬间燃烧起来! 我的身体里面,渐渐的升起了一种连我也无法掌控的热流。这股热流从我的心脏处,渐渐朝我身体的四周扩张,一直扩向我的四肢和身体的各处。 这股热流来得如此迅疾,却扩散得极慢,而我又无法去掌控,一时间,我的全身上下,都陷入一种莫名的灼热之中,让我觉得痛苦十分。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见到我眼前的场景,看到南宫墨羽因为我,而心碎如灰的场面,我的心里,也有着一种感同身受的锐痛感,只希望着能够突破我全身所有的束缚,来与他一起分担这种痛楚的感觉。 而我这样想着,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热流,便扩散得越快,终于,它们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开始在我的身体各处东突西撞,让我觉得更是痛苦异常。 我的额角,不由沁出一串串冷汗来,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而我的身体,则是在重重地颤抖了起来,纵使是我身边的几个丫鬟合力将我的身子扶住,也是无法控制住我的这种剧烈的颤抖。 那几个丫鬟的眼中,不由出现了一抹担心的神色,都纷纷抬眼望向坐在高台上看戏的冷傲枫,脸上的担忧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不愧是高手,纵然是在看着下面的那场好戏,冷傲枫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当看到那几个丫鬟脸上的担忧时,他不由皱了皱眉,又转眼看了看我,双眉忽的皱了起来。 但我却没有空余去理会他的感受,此刻我的全部身心,都在担心着南宫墨羽。 看着他因为吐出这么多鲜血,又因为肩头的伤口,而令得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脚步也踉跄起来,我身体里面的那股热流,便如同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在我的身体各处奔流不休,泛滥一片! 便算是被点住的穴道,也是在这股热流的冲击之下,而脆弱得不堪一击! 仿佛一阵春风吹拂大地,令得世间万物都在瞬间恢复生机一般,我身上被点住的穴道,也是在这股热流的轰击下,全部都解开了! 我心里一片惊奇,虽然以前有过内力将别人震伤的经历,可是现在将被点住的穴道解开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真命天女所有的武功真的这么厉害? 不过,似乎这种厉害之处,只有在我心里真正感到绝望与悲哀的时刻才会发生,而在其余的时候,便算是我即将命丧黄泉,只要我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它便不会发挥效用。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解开了穴道,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眼见得我身边的几个丫鬟仍在抓着我,我慌忙将这一片欣喜压下,不敢想象若是被冷傲枫给看出来了,又会有着怎样的后果。 我不由朝冷傲枫望去,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景,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掉那几个丫鬟的掌控,全力朝南宫墨羽的方向走去。 我这样的举措,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朝我望来。 但是南宫墨羽,却是对我的这样的做法,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仍是踉跄着脚步,朝门外走去。 我急速朝他跑去,仿佛因为那种神秘的内力,而令得我的脚步也能加快了许多,不多时,我便跑到了南宫墨羽身边,却没有遭到阙星裔和冷傲枫的阻拦。 也许,是冷傲枫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有本事,解开他给我点的穴。 而阙星裔,自然是没有想到,我的真正身份。 我跑到南宫墨羽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南宫墨羽,我们快点走!” 被我拉着手,南宫墨羽不由一愣,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着淡淡的惊讶。 我知道,因为长久没有说话,所以我现在的声音有些嘶哑,根本不是我原来的声音,所以难怪他会有着这样的神色。 但我却看得心里一痛,他的眼里,也是布满了红丝,远远比不上他以前的风神俊逸。 这件事情,该给了他多大的打击?而我,也是因为这件事,见到了他对我的似海深情! 从此,便让我们永远不分离吧!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小心我回去收拾你啊!” 听到我这句话,他的眼里,不由掠过一抹惊喜的光芒,不敢置信一般望着我,便连声音也似颤抖了起来:“你……你才是依儿?!” “当然是我了!”我没好气地说道,“你竟然把那个女人当做是我了,你真是找死啊!还让她捅你两刀,你怎么这么笨,别人装成我的样子,难道就是我了?你就不会怀疑一下吗,竟然还让人家伤了你,你怎么连这样分辨是非的本事都没有!” 听得我这样说,他却丝毫也不生气,只是如同松了一口气,一把将我抱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拥住了我。 他拥得如此的紧,几乎要将我都抱得要窒息了,但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激动,只是因为着一种恍若失而复得的心理,一种重新与我相聚的欢欣与幸福。 我也紧紧的伸手去将他抱紧,听着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喃喃:“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下,我永远也不会将你松手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将你抢走的!” 我心里如同瞬间被沁入了无数蜜糖一般,只感到心里分外的甜,禁不住也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啊!所以我们快点走吧,这里高手太多,我怕被他们抓住!” “好,我们这就走!”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然后便依依不舍地松开抱着我的手。 我见得他这种神态,不由瞪了他一眼,便也拉紧了他的手,一起朝门口走去。 经过之前的那件事情,我和他,都不由有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们真的无法想象,假若这个时候,我的穴道没有解开,那么之后的事情,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是会从此他对我记恨一生,纵使我去找他,他也是不会接受,还是,我从此再无见他的机会,只能一直呆在阙星裔的身边? 我和他都不敢再去想,不敢相信若是发生这种事情,我和他,彼此又会心伤成何等模样! 所以,现在我们最要紧做的,就是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招惹冷傲枫了。 可是我和他才刚刚朝前走了几步,便只听身后传来冷傲枫冰冷的声音:“本尊的地盘,岂能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识相的,便赶快给本尊站住,否则,可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 我和南宫墨羽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然朝前走去。 真是笑话! 我们走,你会对我们不客气,难道我们不走,你就会对我们客客气气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自然是要节约点说话的时间,赶快逃了这里的好啊! 我和南宫墨羽对望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便撒开脚步就朝外面冲去! 虽然我没有轻功,但是刚才冲开我穴道的那道热流,还在我的身体里面奔腾不休,所以便令得我现在,还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而南宫墨羽,虽然之前被彩蝶伤得吐血,可是现在看到我之后,便彻底恢复了正常,武功自然也是丝毫无损。 所以我们两个强强联手,速度当真极快,眼看很快就要到门口了。 只要到了门口,我们便可以彻底从这里脱逃,所以我和南宫墨羽,都不由感到心里激动异常,越发的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了,我却只感到自身后传来一阵风声,让我心里一惊! 是冷傲枫,他果然追来了! 南宫墨羽也感觉到了他在用掌风来伤我,没有任何思虑,便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中,让他的后背,来替我挡住这一掌之击! 我心里不知涌起一阵既是甜蜜又是担忧的感觉,禁不住回过头去,望向在背后偷袭我们的冷傲枫,忽然,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勇气,我伸出手去,迎向那股掌风袭来的方向! 顿时,一股无形的掌风,也自我的手心发了出来,恰好阻住冷傲枫向我们袭来的那股掌风,彼此竟然互相消融,不分胜负! 不!似乎冷傲枫比我更吃了几分亏,只见他被我发出来的这股掌风,竟然轰得脸色苍白,向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望着我。 而我,也是不可置信一般看着我自己的手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身上真命天女的真气,已经全部激活了么? 这样想着,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狂喜,既然这样,那我何不趁胜追击,将冷傲枫打得满地找牙? 我说到做到,手一扬起,便要像刚才那样,将掌风袭向冷傲枫。 而南宫墨羽也意识到我的厉害之处,也不急着逃走,而是抱着我站在原地,看我去攻击冷傲枫。 看见我又举起手来攻击他,冷傲枫脸色不由一变,然后便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是在聚集真气来抵挡我的攻击。 我心里冷笑一声,颇有一种身为高手的自豪感,接着,我便想催动身体里面的那股热流,通过我的手掌,将内力向冷傲枫攻去! 但是…… 我的手掌,仿佛突然变成废物一般,竟然什么真气也无法发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以为是我太紧张了,以至于无法将这股真气发出来,可是我连试了几下,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冷傲枫的脸色忽然放松下来,我心里也知道大事不好,于是慌忙对南宫墨羽说道:“我们快逃!” 不用我说,南宫墨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二话不说,便抱着我要施展轻功向外走去。 我本来还想要南宫墨羽松开我,让我也在一边施展轻功离开,但是我却发现,原本在我身体里面萦绕着的那股热流,此刻也是全部消失了! 现在的我,又重新恢复了普通人一个,只能倚靠着南宫墨羽,才能离开这里! 我心里不由将老天都骂死了,真不知道真命天女的真气怎么这么变态,一时有用一时没用的,难道我之前真的猜对了,只有我的心里极为迫切地需要它时,它才会有用? 但是,现在有着南宫墨羽给我的倚仗,我要有着这种心理,真是极为的难。 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了! 但不知道之前冷傲枫发出了一个什么命令,此刻在我们的眼前,再不是坦途一片,而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高手,将我们的去路,拦得水泄不通! 我和南宫墨羽对望一眼,现在我们逃都不能逃了,要想活命,我们只能杀掉眼前的所有阻拦的人! 或者,向冷傲枫示弱,求他放过我们。 另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希望阙星裔良心发现,劝说冷傲枫放我们走! 我慌忙朝阙星裔望去,却只见他的脸色灰白一片,看着我,眼中黯淡无光。 但见我看着他时,他的眼中,却忽然掠过一道复杂无比的光芒,让我看得心里不由一颤。 我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一切经过。 而他眼中掠过的这道光芒,却是在心伤着我对他的背叛! 我压下心中的愧疚,对他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必定是会在怪我!但是,你也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骗你!” 听得我这样说,他的眼里,再度掠过一抹些微的苦楚。 他低下头去,轻轻叹了口气,说:“是,你确实没有骗过我,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 听得他这样说,我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只听冷傲枫的声音响起:“星裔,你不要再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骗过,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这次,若不是我用彩蝶来假扮她,她早便会跟南宫墨羽一起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你又何苦要为她这样,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完全没必要喜欢上她!” 但阙星裔却仿佛没有听见冷傲枫的话,只是轻叹着说了一句:“傲枫,这件事情,你让我来解决吧!” 冷傲枫气得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他,插手便站在一旁。 我慌忙见缝插针,对阙星裔说道:“你之前便答应过我一件事情!我跟你说了,我不会骗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但是,只要我见到了南宫墨羽,我就会跟他走!而你那时,也答应了我的这个要求!现在,南宫墨羽就在我眼前,你的那个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呢?” 听我这样说,阙星裔的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道道心痛、惋惜、悲哀、自嘲的光芒。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也感到心里很是难受,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爱情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与他人无关。 所以对于他的一片深情,我也只有辜负了。 可是,对于他接下来的反应,我却是有些担心,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会遵守那时的诺言,要放我和南宫墨羽走。 终于,一直待到他眼中的神色完全重归平静时,他的唇边便泛起了一抹盛满苦楚的笑容。 看到他这抹笑意,我的心,也渐渐的放松下去。 他就这样笑着看我,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自始至终,你有没有曾经一刻,对我动过心?” 我也看着他,看到他眼里些微的希冀,心里有些锐痛。 我很想骗他,哄得他开心,从而让他放我们走,但是,那样的话语,我却真的无法说出口,只因我知道,我已经骗过他了,若再接着骗,便连我自己,也是会永远鄙视我的。 何况,他对我的一片深情,也让我根本开不了口。 我只有实话实说,叹了口气,说:“那我回答你好了!你听好了,自始至终,我都从来没有一刻,曾喜欢过你。” 听得我这样的回答,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悲伤神情,只是垂下头去,似是自嘲一般笑笑,说:“我知道……其实我早该知道了,却偏偏还是在自欺欺人!你们走吧,最好走得远远的,以后,我都再不想见到你们了……” 他这样的平静,该是应了那句“哀莫大于心死”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越发的难受,却只是嘴唇微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楚。 我只好转过头去看南宫墨羽,他的眼里,也是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似乎是因为此刻的阙星裔,而想到了方才的自己。 看到我眼里的挣扎,南宫墨羽叹了口气,说:“依儿,我们走吧,远远地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便靠在了他的怀里。 在此刻,也只有他的怀抱,能够给我带来一种安定的感觉,让我在现在这片彻骨的离伤之间,不再感到心里有着冰寒。 南宫墨羽不再怠慢,便将我的双肩抱紧,一起向门外走去。 可是我们刚刚才转身要走,便只听冷傲枫冷笑的声音传来:“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可以离开吗?” “傲枫,你让他们走!” 冷傲枫这句话才说出口,阙星裔便已经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来。 可是冷傲枫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冷冷说道:“你们将去路拦住,今日本尊要让他们两个尸横此处!” 那些高手们都纷纷遵命,如刚才一般拦住我们的去路,让我们根本不能朝前走上一步。 我和南宫墨羽只能停下脚步,我转过头去,望向阙星裔,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措。 他却是根本就没有看我,而是一直望着冷傲枫,声音里也有着些许冷意:“傲枫,你若当我是兄弟,便赶紧让他们走!否则,便连我心里,也是会怪你!” 冷傲枫却只是冷冷说道:“就算你怪我,我也是要将他们留下!他们敢伤害我冷傲枫最好的兄弟,我怎么能不替你出气!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一定要做这件事情,若你因为这个女人,而怪我这个兄弟,那我真的无法不感到灰心了!星裔,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对于他这样冷冷的又带有威胁的话语,阙星裔却仍是坚决地说道:“傲枫,你别逼我也跟你作对!” “好,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竟然如此对我,这就是你对我的兄弟之情?” 听得他的话,冷傲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里却有着几分凄怆,似乎真是因着阙星裔的做法,而让他感到心寒无比。 他笑罢,便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做得绝一点,你要恨,就尽管恨我吧!” 说完,他的手微微一挥,接着,一道劲气,便朝我和南宫墨羽袭来! 我心里一惊,而这时,南宫墨羽的脸色也微微一变,脚下一动,他便抱着我,离开了这道劲气席卷的范围。 但尽管如此,我和他,还是由这道劲气,而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寒。 看来冷傲枫的武功真的极高,难怪可以成为名扬天下的枭雄人物。 而南宫墨羽的脸色也变了,望了我一眼,显然是在向我表示,以他的武功,也不是冷傲枫的对手。 何况,在这里,还有着这么多冷傲枫的帮手,以他的孤身之力,又怎么能逃脱得了? 正当我和他都心急如焚时,却见冷傲枫又举起了右手,显然又要故伎重演,要向我们挥来他的掌风。 看到他这样,我和南宫墨羽的脸色都不由大变,正待要施展轻功逃离他的掌风范围时,却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令我们猝不及防的事情来! 只见原先一直站在一旁望着冷傲枫的阙星裔,忽然之间,却像是他所受的伤全部都好了一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朝冷傲枫冲去! 他冲的方向也恰好,刚刚挡在冷傲枫掌风向我们袭来的那处! 见到这个突发的事件,冷傲枫不由脸色一变,慌忙将掌风收了回来,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他那掌所带的极强真气,虽然被他收回来了少许,却仍有几分击在了阙星裔的身上! 阙星裔原本便已经受了伤,这次中了冷傲枫一掌,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便跪到了在地上,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见到他这样,冷傲枫脸色大变,慌忙朝前冲去,一下子便扶住了倒在地上的阙星裔,焦急叫道:“星裔,你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你将你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你值得吗?” 听得他的话,阙星裔却只是望了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艰难的说:“傲枫,就算是我求你了,你便放过他们吧。若你再要伤了他们的话,我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星裔,你怎的就这么傻!” 冷傲枫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似的看了阙星裔一眼,忽的眼神却重归冰冷。 看到他这样,阙星裔苦笑了一声:“便算是我求你,你也不愿意将他们放走么?” 冷傲枫冰冷着脸说:“自然是不能放的!若是将林若依放走了,你将来必定会后悔,所以,我不能做出将他放走的事情!与其让你将来后悔,还不如让你现在恨我!” 说着,他便冷冷地站了起来,再不去看倒在地上,面露哀求之色的阙星裔。 我和南宫墨羽也知道大事不好,于是都凝重了脸色,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冷傲枫冷冷盯着我们,说道:“南宫墨羽,若是将林若依留在这里,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命,若是你要将她带走,那边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孰轻孰重,相信你能掂量一下吧?” 南宫墨羽也是冷着脸看他,声音冰冷:“若要朕这般做,朕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好,不愧是秦国皇帝,果真有骨气!” 冷傲枫狂笑了两声,便又接着说:“可惜,再有骨气,不听从本尊的话,也只有横尸当场一条路!接下来本尊对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星裔都是无法阻拦,你们就乖乖的给本尊等死吧!” 说着,他便又故伎重演,右手挥起,明显是打算再用掌力将我们给打伤。 看到他这样,南宫墨羽满脸都是凝重之色,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依儿,我先暂时将他的掌力挡住,待会我将你抛向门外,你一个人快点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我愣了下,才说道:“不,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跑!我们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哪来的一个留一个逃,这种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 “林若依,你怎么这么傻!”听得我的话,他死死瞪了我一眼,沉声说道,“如果我们两个都被截住,那我们就只能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连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而若是能够逃得一个出去,以后便有的是机会!只能你走,因为我毕竟是秦国皇帝,冷傲枫不会杀掉我的,你回去之后,便找离秋他们来救我,知道么?”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严厉地跟我讲话,所以我不由愣住,原先激动的心,也平静了几分。 他说得的确不错,假如我们两个都留在这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但若是让一个逃掉,那必定会是有着几分希望。 但是…… 我禁不住说道:“既然要走掉一个人,那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毕竟我也没有武功,想逃也逃不远的,并且,我相信他们,也是不会伤害到我的,所以你就走吧,然后再带叶离秋他们来救我!” 听得我这样说,他不由失笑:“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想想,若是让你留在这里,难道你愿意当阙星裔的妻子?便算是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真话,假若我留在这里,估计冷傲枫肯定是会逼我嫁给阙星裔,看他这样对阙星裔一点不讲情面的态度,我就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而若是南宫墨羽留在这里,估计……不会有像我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吧? 主意打定,我便朝南宫墨羽望去,说:“好,你现在,便将我扔出去吧!” 见我答应,南宫墨羽的脸色,也稍稍地松弛了一些,对我点头说道:“好,等我伸手去接他的掌时,你就做好准备!” 我也点了点头,这时冷傲枫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就给本尊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吧!” 说着,他便挥出一掌来,掌风极盛,显见这一掌,他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看到他这样,阙星裔含着绝望的声音响起:“傲枫,你不要这样做!” 可是冷傲枫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丝毫阻滞地,便毫不留情地向我们袭来! 看见这种情景,南宫墨羽眼神一凝,便对我轻声说道:“依儿,快走!” 说完这话,他便也将空着的那只手伸了出去,恰巧抵向冷傲枫向我们袭来的掌风上面!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是将我往门外一扔! 他似是在身后也长着眼睛一般,这一扔,便是将力道和方向也控制好了,恰好避过冷傲枫那些手下的围追阻截,堪堪落在了门外。 “南宫墨羽,你竟然敢算计本尊!” 看到我们这样的做法,冷傲枫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现在突然看到我们这样做,所以自然会恼羞成怒起来。 他说出这句话后,便立即朝他那些手下叫道:“你们快给本尊截住林若依!若让她给逃了,本尊要你们给南宫墨羽陪葬!” 听了他这话,那些手下们哪还敢怠慢,纷纷都朝门外冲去。 我刚刚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见到这么多高手都朝我冲来,心里大惊,也顾不上再理会里面的战况,便甩开脚步逃了起来。 可是那些高手还没有追上来时,我便只看见一道黑影,自我的不远处袭来。 他明显也是在刚才婚礼进行的时候,混进客人里面来的,那么他到底是谁? 我也顾不得去理他,仍是撒开双腿便朝远方跑去。 可是那个人,却是如影随形一般跟着我,很快,就到了我的身后。 眼见得我身后的那些人都快跟上我了,他便加快了身形掠到我的身边,伸出手来,一下子,便将我抱在了他的怀里! 我心里陡然惊住,慌忙转头去看他是谁,可是却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他也用了易容药物! 但是,他眼里不断闪烁着的狡黠算计的光芒,还有他的怀抱给我的恐怖感觉,都让我只在一瞬间,便猜出了他是谁! 他竟然是上官鸣庭! 没想到,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我竟然又落到他的手上来了! 看到我眼里掠过的恐惧光芒,他也知道了我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便朝我微微一笑,说:“林若依,我们又见面了!” 我冷冷的望着他,说:“你先别得意,我既然能逃得了一次,就必定能再逃第二次!” 他仍是轻笑着看我:“是么——” 但是他这句话才刚刚说,我便趁他得意之时,脱口而出:“上官鸣庭,我——”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上官鸣庭给一下子将哑穴给点住了。 但就算如此,我的眼里,还是充满着算计和得意的光芒。 哼,管你有多狡猾,不还是被我给算计了? 这下,就算南宫墨羽是在跟冷傲枫对决,也是完全知道,将我掳走的,是你上官鸣庭吧? 并且,在场的这么多高手也不少吃素的,再加上阙星裔也会担心我的下落,所以……不管如何,上官鸣庭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必定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的。 看见我眼里闪烁不定的神色,上官鸣庭轻笑一声,说:“林若依,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时日没见到你,你反倒变得聪明了许多!” 说完这话,他也不再理我,而是回过头去,对着身后大声叫道:“南宫墨羽,这次又要多谢你将林若依丢给我了,我上官鸣庭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他还真是胆大,可是他这样的做法,又会给南宫墨羽带来怎样的心灵冲击,我真的无法想象下去。 我也不知道,南宫墨羽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因为心里的悔恨,又会给冷傲枫带来怎样的可趁之机。 我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忧,恨恨地望向上官鸣庭。 上官鸣庭却是对我笑了笑,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我的哑穴给解开了。 我不由惊讶地看着他,他却对我一笑,说:“反正已经让他们知道我是将你带走的,所以我还用得着点住你的哑穴么?再说了,有你一路上陪我吵架,不是最好的消遣方法么,我又怎会错过呢?” 他这话,说得我心火又旺盛了起来。 我朝他冷冷望了一眼,声音也是冰冷无比:“好,那你就尽管给我等着,只是,你这样对我,以后你可千万别后悔也来不及!” “是么?”上官鸣庭一副颇是感到好笑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总有一天,我也会跟南宫墨羽一样,对你一往情深,从而,便因为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心里愧疚起来,甚至,要做出让自己受到极大的伤害的事情,只是为了向你恕罪?” 他说完这话,便伸出手来,抚向我的脸颊,唇边的笑,也是带着一抹轻嘲:“你说出这种话来,是不是对你自己的个人魅力,太过有自信了呢,皇后娘娘?” 对他这样带有明显嘲讽的话语,真的让我心里,又燃起了熊熊怒焰。 我很想对他破口大骂,但我却知道,对他来说,假如我真的顶嘴了,他必定会是越发的想和我斗下去,所以,为了我自己能够得到清静,我还是闭嘴好了。 所以我理也不理他,只是冷冷哼了声,一个字都没说。 对我这样的反应,他似是有几分吃惊,一副分外惊讶的样子,叫道:“不会吧林若依,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的寡言少语起来了?” 我仍然是冷冷哼了下,继续不理他。 虽然心里仍然是怒火熊熊,但是,我却开始想起一件事情来。 据我所知,好像是假若我处于真正濒临绝境时,在我体内隐藏着的内力,便会不受我的控制爆裂出来,从而帮我摆脱各种困境。 可是,这样的情况,毕竟很是稀少,而其余时间,假若我也需要帮助的时候,这股内力却是变得无影无踪,让我很是无语。 便跟现在一样。 所以若是我身体里面的内力,能够随时让我爆发出来,并且能够完全受我控制,那我还用害怕什么? 毕竟从刚才的情形看来,当我那股内力爆发出来的时候,便连冷傲枫都不是我的对手,那么上官鸣庭,当然更加打不过我了。 但是,究竟还有怎样的方法,能够让我的内力完全爆发出来呢? 我不由冥思苦想起来,便连上官鸣庭究竟在说些什么,我也是完全没有听见。 一边想着,我一边试图着运功,想要将我身体里面的内力给激发起来。 可是,尽管我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我的经脉里面,就像是空空的一样,无论我怎么想去运功,也是一点内力也没有。 我只好放弃了努力,叹了一口气,照现在的情形看下去,我是根本没可能将我的内力完全激发出来了,而要逃离上官鸣庭的魔爪,也是根本没有可能了。 我还真是命苦啊,空有着绝顶的内力,却是无法激发出来,就如同一个人面对着满山的宝矿,却是无从下手去挖掘一般。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很挫败,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让我有着这样的内力,那样还让我感到好受一些。 可是这时,我却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我转头一看,只见上官鸣庭正望着我,在他的眼中,有着些微探究的意味。 瞧见我在看他,他若有所思地对我说道:“你方才在想什么?为什么连我说话,你也是似乎没有听见的模样?这副样子,可是跟你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的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以前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你知道么?毕竟我跟你又不熟,我是怎样的人,你又怎么会知道?还有,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是不想管,毕竟你跟我,也没有多么熟,我自然不愿意花费精力在你的身上!不过——” 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便又将声音变冷:“若是你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我相信结果如何,你应该能充分明白的!到时,我可不会管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会理会我们以前的交情,还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的好!” 他的语调,突然间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当真是好生厉害,也说明,他的真实情感,也是没有人能够看得透。 我自然也不会被他吓到,我望他一眼,也是冷冷地说:“你放心,我自然没有期待你能顾念我们以前的‘交情’,也不会希望你能对我手下留情!而我,若是真的想逃,你也抓不住我,所以,又为何要用这样的话来吓我,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根本没用的么?” “好,算你厉害!”上官鸣庭冷笑了一声,说,“是不是以为现在,有了阙星裔撑腰,所以就敢这般顶撞我了?但我想,就算他确实想帮你,冷傲枫也是会不准的吧?再说,你的夫君南宫墨羽,是否有希望从冷傲枫手中逃出来,还是件未可知的事情呢,你又在这里猖狂什么?” 他的话说得这般无礼,我知道不会再理他,只是哼了声,便闭上眼睛,养起精神来了。 他见我不理他,气极反笑:“好,现在你胆子倒这般的大了,竟然这般与我作对!那你就尽管装睡吧,我可警告你,这次我对你,不会再像上次一般了,而我要让你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如上次的打算一样!到了楚国,你就乖乖的等着,踏入我布置的陷阱之中吧!” 他冷冷地说完这些话,便也再不说话,只是径自挟着我在屋顶上面轻掠,不过片刻时分,便来到了一个偏静无比的所在。 我不由警惕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呢?” 上官鸣庭阴阳怪气地说道:“你难道没看到,在前方,正是咱们楚国的边防哨所么?”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抬头向前方望去,果然看见在前面,有个气势恢宏的建筑,单是看着,便会让人心生敬畏之心。 而在那个建筑的中央,则悬挂着一块金匾,在上面书写着几个大字——悬金关。 在金匾下面,有着几个士兵在城楼下戍守,在他们之前,则是有着几十名士兵在巡逻。 在悬金关上面驻守着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 这里是秦楚两国的边境,也难怪楚国会派上重兵驻守,而我却不知,为何秦国这边,却不见任何的驻守部队,不然,只要南宫墨羽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找到我了。 似乎瞧见了我心底的疑惑,上官鸣庭淡淡说道:“此处悬金关是天险,自然应该由我们楚国的人来防守,而若是你们秦国的人来了,岂不是要任凭我们楚国的人随意攻打么?” 我一想,他这话说得不错,只因在秦国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天险可守,倘若真的发生了战争,这里的驻兵,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但是,假如真的发生了战争,那么这里的国土,岂不是会让楚国任意掠夺么? 上官鸣庭一笑:“这里乃是荒地,又没有一个人,谁会笨到花费兵力还抢夺这里?再说,你真以为秦国没有丝毫防范么?倘若真那样的话,那南宫墨羽岂不是会食不知味?”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上官鸣庭还真是厉害,虽然为人不敢恭维,但是他的计谋,却确实厉害得很,让我也不得不佩服。 于是我也不由得一叹:“我想问你,当初你装扮成乞丐,真的是因为想接近我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救你?” 他淡淡一笑:“我怎会不知?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若是连这个结果都猜不到,我岂不是连普通的凡夫俗子,也是不如?” 他这话说得狂妄得很,但奇怪的是,我却偏偏生不起丝毫的反感,反而还感到,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件事情,被他布置得天衣无缝,连结果也能完全猜到,这般的算无遗策,还真的是无法不让我折服。 我正在心中对他的谋略暗惊时,却又听他轻叹了一声,说:“不过,我也不瞒你,那次我流落秦国,确实也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而我之所以要来接近你,乃是将计就计罢了。” 我被他这话勾起了好奇心,赶紧问道:“是什么原因?难道跟上官鸣轩有关系?” 他笑了笑,笑中却有种奇怪的意味:“自然跟他没关系,我这样的好皇兄,一向最懂勤政爱民,又最重兄弟情谊,怎会做出这等残害兄弟的事情出来呢?” 但是,倘若不是与上官鸣轩有关,你又为何对他这般恨,要这般处心积虑地对付他呢? 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萦绕着,却是没有问出来,只因我知道,上官鸣庭一定会对我说出来的,根本用不着我去问。 果然,上官鸣庭唇边的笑越发的奇怪,声音也忽然变得有些冰凉起来:“这件事情,自然与他无关,但是,我却只有对付他,才能给与害我那人,彻底的伤害与打击!” 听见他这样的话,我心里也忽然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些模糊的轮廓,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才能抓住重点。 我不由问道:“难道你来到秦国,真的是别人一手安排的?” 他的唇边,掠起一抹让人心寒的冷笑:“不错,我之所以会来到秦国,并且,还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全都是因为一个人所设计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由冷笑:“你说的这句话,我倒还真的不敢相信!只因,像你这般足智多谋的人,在楚国,又有什么人能够算计到你头上呢?” 他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些许的轻嘲。 我被他看得心里又是不由火大,不由怒道:“你这样看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说:“唉,枉我还以为,你真的变聪明了呢!可是不想,你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是不懂!也是,毕竟在你身边,有南宫墨羽为你撑腰,有什么事,都有他来替你出头,你又何曾遇见过什么阴谋诡计呢!” 他这番充满嘲讽的话语,就算我脾气又多好,也是无法忍受,于是我冷哼了一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没时间听你胡扯!” 他笑了笑,说:“其实我说得这么明白,你也应该知道了不是么?南宫墨羽为你废了后宫,所以,你不用再操心和别的后妃们的勾心斗角,而另一方面,南宫墨羽也没有任何子嗣,你也不用操心有关皇位继承的问题,所以,这种原本应该在后宫之中出现的阴谋诡计,你都用不着经历,所以你自然会认为,以我的本领来看,这个世上,自是没有人能够及得过我了。” 他顿了顿,看到我陷入深思的表情,又说道:“而其实,这个世上,比我厉害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起码,这个暗算我的人,就比我厉害多了。” 我心里一震,说:“这个人,不是上官鸣轩,却是与他有关的,是么?” 他点了点头,唇边一抹轻笑:“不错,那个人,正是我们楚国的皇后,也唯有她,才能有这个本事来对付我,毕竟她能一直身为皇后,而不被我父皇废掉,确是有些本领的。” 他的这抹笑,虽然很轻很淡,却凭空给人一种一直冰凉到骨髓深处的感觉。 便算我已经见惯了他的冷酷无情,此刻见着这抹笑,也是禁不住暗暗地在心里凛了凛,只希望着我与他的交情就此为止的好,免得我将来,就算被他害得死掉了,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勉强将这种感觉压制下去,对他说道:“这个皇后,就是上官鸣轩的母亲么?” “自然是的,不然你以为,为何我们楚国的储君,会是我这个心慈手软、又一直信奉仁义道德的皇兄?”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接着说道:“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贱妃生的贱儿子,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毫无夺嫡的可能。这种事情,你能明白么?” 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伤感,却是被他冷酷的表情所掩饰,淡得几乎捉摸不透。 可是,却被我给捕捉到,也让我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升起一种除了痛恨与厌恶之外的感情。 我仿佛可以感觉到,在他以往在楚国的日子里,因为他母亲地位的出身,而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人生阴影。 像他这样的一个皇子,应该是极不受楚国皇帝宠爱的吧,除此之外,别的王子皇孙,料想也是会因为他无权无势,而对他疏远起来。 也难怪他的性格会变得如此冷漠,如此绝情,只因为,假若一个人长期生活在那种环境中,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保护自己。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楚国皇后又为何要大费周章俩害他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不由问道:“你可别告诉我,楚国皇后要害你,只是因为你威胁到了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啊!” 他笑了笑,在我头上轻抚一下,说:“不愧是跟我相处得久了啊,果然变聪明了许多!” 我不理他自恋的模样,将他手一甩,说:“你别给我自我感觉太好了,这种事情,谁看不出来?倒是你,我还真是有点遗憾,你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又怎么能威胁到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呢?难道……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去让你们楚国的皇帝,对你刮目相看了么?” 他又是轻笑一声,说:“林若依,你真聪明!”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能猜出来的,你不要用这种明褒暗贬的方法来打击我了,也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衬托你的聪明!” 他却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我瞪他一眼:“你们楚国皇后是怎么对付你的,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他一笑:“那些阴谋诡计,说起来,不就是只有那么几招,你怎么会想不出来呢?再说,她在楚国可算是一手遮天,再加上她家族的势力也庞大无比,所以对付起我来,自然是简单得很。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吧?” 他说得很简单,但我却也可以自他的话里,隐约猜出那时楚国皇后的雷霆手段。 看来他说得不错,我果然还是太天真,这个世界宫廷里面的阴谋诡计,我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 好在有南宫墨羽,让我不至于陷入后宫的争斗之中,不然,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上官鸣庭越不肯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我心里的好奇心就越发的重,而对他的同情,也更加的浓了。 我竟忽然有个想法,若他的出身不是这般,那他,必定也不会变成像现在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了吧? 而以他的智谋,若是楚国皇帝有眼光,太子之位,必定也是属于他的。 是不是说,正是因为出身的低贱,所以才令得,他要忍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而我,究竟要不要帮他?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猛然一惊! 这是不是他的一个诡计? 用这样的方法,让我对他升起同情之心,再让我对他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心甘情愿来和他配合。 这样的一个手段,当真是高明得很啊! 我不由朝他看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冰冷。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不由叹了口气,说:“林若依,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我淡淡笑了笑,说:“你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以前,我便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所以,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他苦笑了一声,说:“看来,我以前还真不应该骗你啊,谁知你现在,却变得这般疑神疑鬼了!其实,我想在你的心里,对于我的经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吧?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说服自己,不要相信我呢?若是遵从自己的心意,与我一道合作,那岂不是很好么?” 我淡淡的说:“便算我真想,我也是无法放下心结。何况,你觉得,在我的心里,是你比较重要,还是上官鸣轩比较重要呢?你觉得,我会帮助你,将他的太子之位夺走么?” 他又是苦笑了一声,说:“这样说来,你是不打算,和我一起来对付上官鸣轩了?” 我淡淡一笑:“你觉得呢?” “好,我知道了。” 他淡淡说着这句话,唇边兀自带着一抹轻微的笑意。 可是,我却分明看到,他眼里,根本没有一丝的感情。 便纵是笑着,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感情,这说明,他又是怎样一个有着冰冷心肠的人! 我心里正暗惊时,只看到他淡淡笑着朝我望来,没有丝毫感情的双眼看着我,语音淡淡地说道:“这样说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我合作了?” 看着他的笑,我仿佛能感到其中含有着的暗暗的杀伐之意,心里的惊惧越发的浓了。 但我自然不会对他认输,只是也学他这般,淡淡说道:“你早知道结果的,又为什么要再问?再说,我就不相信,以你的能力,不需要我的配合,就无法扳倒上官鸣轩!” 他唇边的笑忽然盛放了起来,让他显得越发的迷人,他微微一点头,说:“好,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所以,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伸出手来,一把便将我全身的穴道点住。 再接着,我便看到似乎有几道黑影掠过,然后,他的手指便按在了我的晕穴上面。 我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上官鸣庭正站在我的面前! 而我此刻,自然是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跟以前很多次被别人解开穴道醒来的情况一样,所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望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上官鸣庭,没好气地说:“好了,你究竟有什么阴谋,都全部使出来吧,反正我是不会主动配合的,毕竟我可不想做任何伤害上官鸣轩的事情。” 他却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当然不会要你主动来帮我了。不过,就算如此,不需要你的主动帮助,我也是能将我的好皇兄,一步一步,逼入我的陷阱之中!” 我也冷笑一声:“不错,你智计无双,整个天下没人能比得上你,所以就算我没有答应帮你,你也是能够将上官鸣轩扳倒的。怎么,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说出来,然后,让我对你好生佩服啊?” “不敢不敢!” 他轻笑着说出这句话来,虽然是在谦虚着,可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可是没有一点“谦虚”的意思的。 见我没好气地盯着他,他脸色如常,对我笑道:“看你的样子,似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我淡淡说道:“自然是有着的,你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对付起了上官鸣轩?” 他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笑道:“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迟了么?其实,你早便应该知道,早在几年前,当我懂得讨我父皇欢心的时候,我便开始布置这一切了,只是,我还缺少最致命的一击……我说到如此地步了,你可懂了么?” 听得他这样说,我不由愣住,只感到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起。 然后,我才呆望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本来这是你自己的秘密,又为何要说给我听?” 他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很感动我此刻的做法,以至于认为,我是将你当成了朋友,所以才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我淡淡地说:“我可不敢奢求能有这样的优待,毕竟我的性格里面,可是没有自作多情这一条,所以我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你会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我说出这些话来。” “不错,果然很理智,所以,我还真想跟你来合作,你可答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出这个要求之后,便又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 我见他一直在故弄玄虚,便也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你还想玩什么花招?” 他笑道:“花招我是不敢玩,不过,对于我们彼此都有好处的一件事情,我倒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我心里自然对他将要说出来的要求感到很是好奇,表面却装作一副很是冷淡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又要怎样来与我合作啊?” 他见我这样冷淡,并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说:“很简单,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你我合作,将上官鸣轩扳倒,你说怎么样?” 原来他一直绕圈子,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还不如直接对我说了的好,起码那样,我还不会似现在这般的鄙视他。 于是我冷哼了一声:“你觉得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在你和上官鸣轩之间,我是绝对,也不会跟你合作去对付上官鸣轩的,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是么?”他轻笑一声,说,“若我跟你说,这样做,是为了南宫墨羽好呢,你又会不会答应?”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不由一惊,原先保持着的冷静,也被他这句话所击破。 我惊道:“你说什么?这件事情,又跟南宫墨羽有什么关系?” 他轻笑着说:“自然是有关系的,并且还有大大的关系!” 见我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说:“你且先听我说完不行么?毕竟,到了现在,我若要骗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好自叹倒霉,他真是个高手,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我的心事说中,也让我不得不去配合他。 我只好淡淡地说:“好,你就说吧!若是没一点价值的话,我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自然会说出让你感兴趣的事情的,你就放心好了。” 他仍是轻笑,又接着说道:“你觉得,楚国是由我来当皇帝好呢,还是上官鸣轩好?” 我冷哼道:“这是你们楚国自己的事情,我一个秦国人哪里知道?”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这句话,只是径自说着:“其实,你和南宫墨羽都没有看出来,若是由我皇兄当上了楚国皇帝,对于你们秦国,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他这句话,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情不自禁问道:“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因我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而感到有些高兴,唇边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自然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不由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用这样的方法来催促着他来向我解释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见着我的神色,又是笑了声,才接着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的,若是我的皇兄当上了皇帝,我相信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和你们秦国作对吧?我相信你也清楚,那次我的皇兄第一次见到你,是到秦国干什么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沉默了下来。 上官鸣轩那次到秦国来,虽然那时我并不知道原因,但是后来,随着与南宫墨羽关系的转好,我也知道了一些内幕。 原来那次上官鸣轩来秦国,只是为了和南宫墨羽谈判,谈判的内容,便是有关秦楚两国边界的划分依照,而两人那次的商谈,却似乎是因为我的原因,从而变得有些不愉快。 所以,正是因为谈判失败,所以两国的那处边界划分,自然是没有再继续进行谈判的必要,而是通过战争的手段来解决。 这也就是秦楚两国结下梁子的原因之一。 当然,之所以由于这么件事情,便让秦楚两国的最高领袖再无交情,其实便是因为在很久以前,两国便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小矛盾,而这次的谈判失败事件,也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正是因为这个导火索的存在,便令得两国的所有矛盾,都在瞬间全数爆发了出来。 所以,两国现在的局势,便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当然,现在秦楚两国之所以会变得如此,都是因为两国的谈判者自身的原因。 若秦国的谈判者不是南宫墨羽,若楚国的谈判者不是上官鸣轩,那么这种矛盾,估计就没有这么快会得到激发。 而也正是因为上官鸣庭的一句话,便让我忽然明白,他说这些话的原因了。 我禁不住点头说道:“你说得很对,若是你们楚国继续让上官鸣轩当太子,当他有朝一日成为楚国国君的话,那么我们秦国的日子,便应该会极为难过的了。” 听我这么说,他的唇边也露出一抹笑意:“不错,所以究竟要如何做,你应该也完全清楚了吧?” 我淡淡一笑:“我自然是清楚的,只是,我又怎么能相信,你是对秦国,完全没有着野心的呢?说不定,若是我答应与你合作,便是等于引狼入室了,毕竟,我对你的信任,可是连上官鸣轩也是及不上的。” “你尽管放心好了,若你真答应跟我合作,我自然不会做任何对秦国有害的事情。” 他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对我说出这句话来,却只换得我的嗤之以鼻。 对于他的誓言,我会相信才是有鬼了。 跟他好歹也接触了这么久,对于他的所有阴谋诡计,以至于他的为人态度,我都起码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所以我当然知道,对于他的誓言,我压根就不能相信! 只因,他本来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出尔反尔的人,只要对他有利的事情,纵使他背信弃义,他也是能做到。 试问,要跟他这样一个人合作,我又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他见我一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模样,却也不逼我,只是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所以,我就给你一段时间来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在五天之后,将你思索后的结果给我,倘若过了这个时间,我相信若以后这件事情让南宫墨羽知道了,他应该会后悔莫及吧?” 他将南宫墨羽也搬出来了,明显是在给我压力,可是,难道我就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吗? 还说南宫墨羽会后悔,连我都能看出你的本性,知道你不能相信,难道南宫墨羽还看不出来吗? 但我懒得跟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说:“好啊,那我就好好的想想好了,只是,我倒想看看,你又能用怎样的方法,来让我相信,你是有诚意来跟我们合作的。我想,你证明你诚意的方法,应该是极为的出人意料吧?” 他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对我一笑,笑得分外意味深长。 然后,他伸出手,像以前很多次一般,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抚,淡淡地说:“那你就在这里敬候佳音吧,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说完这话,他便又是一笑,挥了挥衣袂,潇洒地走出门去。 只留下我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充满疑惑。 他说的不会让我失望,是说他的计划会天衣无缝,还是说,他来证明他诚意的方法,是会如我所说一般,极为的出人意料呢? 我舒了口气,索性不再去想。不管如何,这都只是他和上官鸣轩的之间的事情,我根本不想掺上一脚,就算上官鸣庭口口声声说,他这样做,是对南宫墨羽有着好处的,我也不想再管这件事情。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经对上官鸣庭的狡诈有了充分认识的我,才不敢选择继续相信他。 所以,就算他说得这么动人,我也是不敢再被他说服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上官鸣庭这次对我还真不错,竟然没有点住我的穴道,也没有在房间旁边派人来监视我的行动,看来倒还真有几分诚意。 不过,料想他也是知道,以我的本事,根本没有可能逃出去,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吧。 这样想着,我不由叹了口气,我还真是失败,假如我的武功厉害的话,再加上我身体里面的内力能够得到激发,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奈何得了我?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也只好暂时沦为上官鸣庭的阶下囚了。 我郁闷地在上官鸣庭王府的花园里走着,看着眼前的鲜花,倒也消散了几分的愁郁。 看来上官鸣庭这个王爷的表面功夫还做得不错,虽然在我的猜测中,便连我都能看出,他现在在楚国,必定拥有比上官鸣轩还要可怕的势力,但是他的王府,却是简朴而清静,完全没有一丝富丽堂皇的意味。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他的王府里面,也没有多少仆从侍女,花园里面的鲜花,也不是多么珍贵的奇葩,而仅仅是人人可见的普通的花卉。 这一切,都让人不禁觉得,他这个楚国的七王爷,真的是不喜奢华到了极点,便让人,不由自心底,便对他生出一种亲近之心来。 可是,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身为皇后的时间长了,或者是因为真命天女的身份,从而让我的眼光见识也增长得不少。 因为自我看来,上官鸣庭的这个花园,虽然粗看起来极为的普通,但是只要细细一看,便能发现,其实其中,有着极深的丘壑,却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初初一看,他的花园跟一般人的花园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由花卉、树木、湖泊还有假山构造而成,可是他花园里面这些事物的布置,却是与别的花园,有着大大的不同。 假若懂得五行八卦之人,只要研究水平够深,便能看出,他花园里面这些事物的位置安排,无不是达到了最完美的组合,甚至暗暗符合了天道的最高要求,使人只能觉得,那些事物的布置,似乎是天然便应该达成如此效果,而无法再作进一步的改动一般。 第三十八章 我没好气望他一眼:“现在我身上的衣服破成这样,你还不脱件衣服来给我穿?” 上官鸣庭一笑:“在你的身旁,不是有着我那好皇兄的衣裳么,你怎的不穿?” 我看了一眼被我抖落地面的上官鸣轩的衣裳,神色复杂,却终只是叹了口气,说:“还是不了,我对不起他,自然也没脸穿他的衣裳,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失笑,说:“唉,看来比起心硬和脸皮厚,你还是远远不够资格!不过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啊!” 我不由大怒:“上官鸣庭,你说什么?你竟然敢鄙视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这般鄙视我们的大功臣呢?” 上官鸣庭阴阳怪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让我的火气更甚,真想将我的内力使出来,一掌将他劈了,免得他老是来嘲笑我。 就这样一番打闹,我便穿着他的猎装,骑上了另外一匹马上,一起朝皇宫的方向驰去。 一边走,我不由疑惑问道:“这次楚国皇帝恰好出现在这里,而你们又穿着猎装,难道你们是专程来打猎的?” “不错。”上官鸣庭点头笑道:“不过,父皇是专程来打猎的,我却是专程来看戏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真的看到了一出好戏,真是不枉此行了!” 对他的废话,我自然是选择自动忽视,又问道:“但是,你和你父皇这般兴师动众出来打猎,怎的上官鸣轩竟然不知道?” 上官鸣庭笑道:“这种事情,又怎的能瞒得过我的皇兄呢?只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感兴趣,既不知道我们去打猎的地点,又不会跟着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要担心什么呢?” 我皱眉道:“楚国皇帝之所以出来打猎,全都是你的撺掇?” “撺掇!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对于我的描述,上官鸣庭很是不满地叫了起来,浑然不理路人对他的纷纷注目。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林若依,你好歹也要理解我一下嘛,要不是我这样做,我父皇又怎能亲眼见着那一幕呢,那么你辛苦表演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么?所以,说来说去,你还真应该感谢我才对!” 他还真是懂得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还真是无语了,只好淡淡说道:“你别将自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谁不能看出,这件事情,对你最有好处了?所以,对我你还是不要这样装模作样了,你我心里都清楚的!” “你怎的还是这样看我,真是太冤枉我了!” 他又在一边叫屈了,看见我没好气望着他的眼神,他只好嘻嘻一笑,说:“好了,反正这次就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说不定还要花费好大的精力,才能让我的好皇兄被我整垮,可是现在……嘿,你要我怎么谢你?” 我淡淡望他一眼:“我可不敢要你的谢意,谁知道你肚子里面还有什么坏水?我也不要你怎么谢我,你只要将我安安全全地送回秦国皇宫,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懂不?” 他又在叫屈了:“林若依,你怎么能这样子看我——” 我一个白眼扔过去:“你到底想不想送我回秦国?不答应的话,我们两人的合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好好,就算我怕了你好了!” 见我这样,上官鸣庭装作极为为难一般叹了口气,自然又是换来我的一顿白眼。 就这样,我们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了楚国皇宫,一眼看去,楚国皇宫还没有秦国皇宫这般气派,不过也算是不错的了。 刚到达宫门前,很快便又侍卫前来,待得我和上官鸣庭下了马之后,几个侍卫便对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若您到了皇宫,便先请您到后宫去休息一下!” “嗯。”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几个侍卫朝后宫走去,上官鸣庭自然是径直朝朝堂上走去,毕竟在那里,可是有着楚国皇帝对上官鸣轩的处罚过程。 跟着那几个侍卫一同朝后宫走去,一路上,自然是被太监宫女们齐齐用注目礼给伺候遍了,对于我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他们自然是在心里感到疑惑万分。 而更离谱的是,在路上遇到了楚国皇帝的妃子们,也是用着嫉恨十分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她们八辈子的情敌一般。 真是郁闷了,仅仅是要去后宫休息一下,就惹来这么大麻烦,早知道,我还不如跟着上官鸣庭一道朝朝堂上去看看的好,也免得在这里受这些眼神的讨伐。 好在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楚国皇帝还算有良心,准备了一间很是清静的宫殿让我歇息。 侍卫们朝我告退之后,我便径自走到那张大床前面,一下子就躺了下去。 今天很早就出门配合上官鸣庭演戏了,到现在实在是累得很,所以我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却忽然只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呃,是谁在叫我? 想起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自然不敢摆架子,于是便勉强睁开眼来,却只看见两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我的面前,身上穿着的,正是宫女的服饰。 这又是哪里来的宫女,将我叫醒,又是为了什么? 刚刚才醒来,我脑子实在是一片混沌,只好双目疑惑地看着她们。 见我如此模样,一个宫女上前一步,笑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奴婢等人,要为娘娘沐浴更衣,所以,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等人的冒犯之举!” 原来是这样啊,想起我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我也只好坐了起来,说:“好吧,不知沐浴的地方,又是在哪里?” “娘娘不必担心,只管跟奴婢等人走就行了。” 那个宫女笑笑,便在前面为我领路。我跟在她们身后向前走去,走了没多久,就只看见在这个宫殿的后堂某处,正有着一处冒着腾腾热气的澡池。 看见前方的这个澡池,又想起我身上现在遍布的“伤痕”和鲜血,我还真的很想洗洗澡,于是便对那两个宫女说道:“你们先退下吧,这等事情,由本宫自己来做便是。” 那两个宫女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有多嘴,便点头说道:“是,奴婢告退!” 说着,她们便告退离开了。 看到她们两个走远,我便立即脱下衣服跃入澡堂之中,这些热水的温度调和得恰恰好,泡在水中还真是舒服,将我全身的疲倦都冲得无影无踪。 我拿起毛巾,将我全身的那些“伤痕”全部都洗干净了,这才感到全身上下舒服了一点。 接着,我又在澡池里戏了好一会儿的水,这才走了上来,开始穿起衣服来。 楚国皇帝命人给我准备的衣裳,看起来质量还不错,明显的是楚国的皇后等人才能有资格穿的宫装,看来他对我这个秦国皇后,还算看重。 将衣裳穿上了,感觉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里面的高手不都是可以用内力将头发给烘干的么?那我现在就索性试一试,看看我的内力,有没有这种神功吧。 于是我便暗暗运起了内力,只感到一阵阵热流,迅速朝我的头上涌去,让我的脸不由感到一阵火热。 而这时,一股股热气,也在我的身旁冉冉升起,看起来,将我烘托得就像个即将腾云化雾的仙子一般。 难道这样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等到那些热气都消失不见后,我便禁不住用手去摸了下我的头发,却几乎高兴得要跳了起来! 我的头发,竟然由刚才的湿漉漉,而变成现在的干燥一片! 看来,武侠小说里面写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骗人的嘛。 我将头发随便往身后一拢,便朝门外走去。 出去一看,只见那两个宫女正恭立门口,看见我出去,她们慌忙说道:“娘娘,便让奴婢来为娘娘梳妆吧!” 我点了点头,便在一旁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这两个宫女也走到我的身后,开始为我梳起头发来。 她们的手艺还真是好,只是盏茶功夫,便替我绾好了一个既高贵又不嫌繁杂的发式,让我看得相当满意。 见得我的神情,方才那个一直很是踊跃讲话的宫女对我笑道:“娘娘果真是国色天香,这样的发式配着娘娘的天人之姿,更是相得益彰,将娘娘更衬托得如同九天仙女一般!” 她还真是会拍马屁啊,不过这话还真是说得我心里挺舒服的,我不由笑道:“好了,你也别这般说了,楚国皇帝有没有交代你们,替我沐浴更衣后,便要让我去哪里啊?” 那个宫女笑着答道:“奴婢也并不知晓,也许,皇上不久之后,便会命人来说这件事情吧!” 我想了想,倒也觉得确实也许会如此,于是便也不急了,索性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楚国皇帝派人来将我带到朝堂上,好看看上官鸣轩究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一个女人满是威严,却偏偏要装作和蔼十分的声音传来:“妹妹果真在这里!不知妹妹觉得这边比起秦国的皇宫来,又有什么不便之处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便转头看去,只看到在这个宫殿的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 看她的年龄,应该早已经超过了三十岁,可是她的容貌,却仍是清丽无比,衬着她身上的宫装和充满贵气的发型,更是显得仪态端庄无比。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正在疑惑间,只看到刚才那两个宫女慌忙跪了下来,忙不迭地说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你们起来吧!”那个女子朝她们淡淡望了一眼,又说,“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对妹妹说!” “是!” 听得楚国皇后开了金口,这两个宫女哪里还敢啰嗦半句,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楚国皇后便将视线转向了我,笑道:“妹妹觉得这里还好么?” 她这句话,说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是楚国皇后,可是上官鸣轩的母亲,却来叫我妹妹,又叫我怎么担当得起? 若抡起辈分来,我还得叫她阿姨呢,真是受不了了。 我只好干咳了一声,说:“皇后娘娘还是叫我若依吧,这声妹妹,我实在担当不起啊,要知道,我跟太子殿下也差不多年纪……” 我话音还未落,她便朝我微微一笑,然后走到我的身前,一把将我的手拉住,说:“难为你还记得轩儿,在你的心里,你是否有曾一刻,将他当做是你的朋友?” 听到她这句话,我忽然有了一种不敢去直视她的感觉,不由低下头去,干笑了一声,说:“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还是欺骗楚国皇后。 她听了我的话,不由一笑:“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就彻底放心了!我也知道,你和轩儿只是朋友,绝对不似别人想的那般,是么?所以,你能不能对别人说明白这件事情,就当是为了轩儿这个朋友吧!” 她的心情我自然能够了解,身为母亲,当然凡事都是将儿子放在第一位,而看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我才能救上官鸣轩,只要我说出我和上官鸣轩没有什么关系,才能彻底救得了上官鸣轩了。 但是,这是我辛辛苦苦期待的结果,我又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弃? 眼见得楚国皇后还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只有一笑,说:“可是,你可知道,上官鸣轩在很久以前,便将他的连环玉佩送给我了。在那时,我便已经是秦国的皇后了。” “什么?”听着我这话,楚国皇后脸色大变,口中不住喃喃,“他可真糊涂啊,怎的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该怎么办,他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又该如何……” 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我还真是有些不忍,不由想起了上官鸣轩之前对我的所有好,心里更觉不是滋味,于是便禁不住出声说道:“你别急,这件事情,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刚说到这里,我就不由又后悔了起来。天啊,我怎么能这样,明明计划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我要让它功亏一篑吗? 所以,我自然是不能这样做,倘若这样做了,那么倒霉的,就会是我和南宫墨羽了。 于是我又缓了缓语气,说:“其实办法自然也是有着的,只是,比较麻烦而已!” 听我这样说,楚国皇后慌忙问道:“不知若依又有什么好法子?只要能救得了轩儿,你只管说出来便是!” 看她现在这样子,我还真的一时不敢相信,她就是害得上官鸣庭流落秦国的罪魁祸首,她现在哪里又有一点诡计多端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母亲形象。 我只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说道:“这次,上官鸣轩的对手摆出这么大一个圈套让他钻进去,恐怕就是我出面作证,说我跟上官鸣轩没有丝毫关系,料想你们楚国的皇帝也不会完全相信。就算他现在不会暂时废了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也难保他以后不会这样做。所以,为了保证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不受任何威胁,还必须要有一些来自别处的支持才行。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意思么?” 听得我的话,楚国皇后的神色一凝,眼中的焦急也渐渐消逝,又恢复了应该属于她平素所特有的冷静和深沉。 她似松了口气一般对我说道:“若依不必担心,关于这件事情,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看她的模样,分明是不想将她和冷傲枫的合作关系告诉我,可是,这也是不是表明,其实她和冷傲枫,并没有丝毫合作? 是否,骗我的那个人,只是上官鸣庭?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我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隐隐的担忧,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担忧,令得我不能全心曲相信上官鸣庭,以至于到了现在,还要在楚国皇后的嘴里去求证。 我笑了笑,说:“莫非皇后娘娘想说的是,对这件事情,皇后娘娘背后的力量,自然会全力支持你,譬如你的整个家族?” 听我说得这样直白,楚国皇后微微怔了下,这才笑道:“你说得不错,的确,我们萧家的势力在楚国本就是极大,自然有能力来保住轩儿的太子之位了。所以若依尽管去为轩儿作证便是,我们可以充分保证若依的安全,绝不会让奸人有一丝得逞机会!” 我不由一笑:“有了皇后娘娘的保证,我自然能够放下心来。只是,难道娘娘没有想到么,若是皇上真的想废掉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便算是有着你们萧家的势力支持,又有什么用?毕竟,你们萧家现在权倾朝野,不管如何,楚国皇帝也是会对萧家有着戒心的吧?说不定,这次的事情,更方便他对付萧家,毕竟,由你们萧家自己主动来暴露出实力,总是比他费心费力去探索容易得多。所以,试问一下皇后娘娘,在这样的情形下,你们萧家要自保尚且十分为难,我的生命安全,又该如何来保全呢?” 我这话说得这般不客气,就不相信她不会动容,也不相信她不会因为我的这席话,而透露出丝毫我想得知的信息。 果然,她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说:“不知若依又想知道些什么?” 我微微一笑,也不拐弯便说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力量可以保护我。虽然我和上官鸣轩确实是朋友,但也没有道理因为他,而误了我自己的性命。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了解的。” 听得我这话,楚国皇后凝住视线,紧紧地盯着我,眼里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在闪动。 我却也是毫无闪避地回望着她,眼神淡淡,神情也是淡淡,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波动。 见到我这副模样,她不由一笑:“你果然很厉害,看来外界对于你的传闻,还真的是极为失实,也让我几乎要以为,你之所以会让轩儿爱上你,只是因为你对他用了什么手段,可是现在……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会爱上你,却是有着其他的原因啊。” 对于她的感慨,我只是轻轻一笑,只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开场白,她后面要说出来的话,更为的精彩。 看到我这般淡定,她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惊讶,反而还是一副我理所当然是如此的模样。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说得不错,除去我们萧家,确实还有着另外一股势力支持着我们。” “哦?”我扬了扬眉,说,“那不知这支势力,又是来自何方呢?是否真的会有实力来保护我?” 对于我这样的话语,她自然是心里在痛骂着我的得寸进尺,但是她的表面自然是一点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还是言笑晏晏地对我说道:“若依真是谨慎,不得知所有支持我和轩儿的势力,终是不会松口!不过,也正是因为若依是这般的一个人,我反而对若依越发有了好感,只因,我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唉,若你不是秦国皇后该有多好,那样一来,我和轩儿,都必定不会心伤了。” 我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谁知道这个狡猾的楚国皇后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现在嘴上说得好听,在她的心里,却是恨不得让我快点死掉呢。 于是我笑了笑,说:“你真是过誉了,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其实,便算我不是秦国皇后,只是为了要保命,我也是要问个清楚的,所有还希望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听得我这话,她暗暗咬了下嘴唇,却是笑道:“好说!若依你不是外人,所以,我自然也是不必因为这件事情隐瞒你了。不瞒你说,在我的身后,除了有咱们萧家支持轩儿当上楚国太子之外,还有着冷家的人支持!” “冷家?”我皱眉问道,隐隐觉得,似乎我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点头道:“不错,冷家!若依你应该听说过吧,在三国之外独立的冷家,富可敌国,这一代的少主,正是冷傲枫。” 我心里不由暗暗叹气,看来上官鸣庭还是没有骗我的,楚国皇后果然是和冷傲枫联手。 那么这样一来,我就真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淡淡说道:“是冷傲枫和你联手,要支持上官鸣轩当上楚国未来的皇帝?” “正是如此。”楚国皇后点头笑道,“冷家的势力如何,我相信若依应该完全明白吧?那么,对于如此强硬的合作对手,若依觉得如何呢,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我微微一笑:“不错,现在我确实可以放下心来,因为我知道,他果然没有骗我,所以,我也可以尽管放手来干了。” 我淡淡将这话说完,便只见楚国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愕然望着我,问道:“若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我笑了笑:“他?不正是你们一直想要对付的那个人么,皇后娘娘又为何要问我呢?” 这下楚国皇后若还不懂我的意思,那便真的是枉称老狐狸一只了。 只见她脸色剧变,眼神也变冷,直直望着我,说:“你果然,和上官鸣庭是一伙的!” 我淡笑着点头,说:“是啊,你果然厉害,这件事情也能看透!” 她眼里寒芒更甚,唇边掠过一抹冰冷的笑意:“这般说来,你是决计,也不肯和我们合作了?” 我一挑眉,含笑看着她:“你觉得呢?” “好,好!” 她连着说着两个好字,眼神却渐渐的变得冰冷无比,仿佛两条冰柱一般朝我望来,脸色更是冰凉得可怕。 也许这样的神色,才是属于真正的她所有吧?我自然不会放松警惕,全身的内力,都在此刻被我凝住了起来,只惟恐她会对我不利。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掠过一抹五彩的颜色,楚国皇后冷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林若依,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要对你手下留情了!” 说着,她的手指便抚上了我的脖子上,并且渐渐收紧,明显是存心要将我扼死。 以过去的我,的确会惊慌失措,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毫无作用! 我回过头去,看着她冷冷的面容,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灭口?” 看到我的笑,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愕然,旋即冷笑道:“我自然要这样做!哼,我早便知道,你没有丝毫武功,这下,你便乖乖等死吧!” 我又是一笑:“你是听谁说,我没有丝毫武功的呢——” 一边说着这句话,我的手却一边也抚上了她的手指上,然后,紧紧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我身前一甩!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满目均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待得身形停稳后,她便不敢置信一般看着我,喃喃的说:“你……你何时有了武功?” 我含笑望着她,说:“我何时说了,我没有武功的呢?” 她的神情奇怪得很,就像是刚刚吃下了一个苍蝇一般,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眼中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 我挑了挑眉,淡淡地说:“怎么,你现在还想杀了我灭口么?” 她的神情重新变冷,冷笑一声,说:“哼,你别想用这种诡计将我逼退!我知道,你方才也只是侥幸得手而已,你真以为我会怕你?好,我现在就让你瞧瞧,咱们楚国萧家的独门武功!” 说着,她便再度朝我袭来,看着她这样做,我心里不由叹气。 我本来还打算就这样息事宁人,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对我下狠手了。 毕竟我和上官鸣轩之前总算是朋友一场,又兼我是真的对不起上官鸣轩,我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不利。 可是,她居然到了现在,还要继续杀了我,我自然也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很快,她便来到了我的面前,又想故技重施,将手伸向我的脖子,但我已经全神戒备,看着她冰冷的神情,心里也涌起了一阵杀气,于是没有丝毫留情地,便伸出手掌,将我身体里面的真气都集中起来,全力向她袭去。 她显然又是没有料到我会有着这样的举措,见我手掌带起的劲风,便连整个宫殿里面的帷幔都在强烈鼓动,便也知晓这一掌威力极大,于是也不硬挡,脸色微微一变,便施展轻功向另一方掠去,躲过了我这一掌。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说道:“林若依,你的武功,怎的竟然有这么高了?” 我朝她一笑:“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对我以前的事情,就有这么了解么?” 听我这样说,她不由脸色大变,显然是知道了我对她的隐瞒,并且肯定也已经知道,我现在对她表现出来的武功,必定也不是我自己的全部实力。 她的眼中神光闪动,很快便回复了镇定,对我一笑,说:“若依,方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还希望你看在轩儿的面子上,便不要与我计较了好不好?我也向你发誓,绝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了!” 对于她这样示弱的话语,我在感到好笑的同时,真的不好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我是决计也不会放过她的,只因为她之前对我有着杀心,只因为,还有我接下来忽然想到的一个计划! 我对她微微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那我自然也只有答应,毕竟我和上官鸣轩,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好吧,那你现在就快走吧,免得我再改变主意!” “多谢若依手下留情!” 听得我的话,她的眼中掠过一抹寒光,便转身要朝殿外走去。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我就算再笨,也是知道她这一去之后,必是会搬救兵来对付我。 既然她对我这般不仁,那我又何必要对她有义? 眼看她已经转身要走,我的唇边拂过一抹轻笑,凝起内力,身形便轻飘飘朝她袭去。 她显然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蓦然回过头来看,却只看见我以极速朝她掠去的身形,不由脸色一变,惊道:“林若依,你这个不守信任的卑鄙小人,你——” 刚说到这里,她便被我点住了晕穴,软软地倒了下去。 看着她倒在地上的身子,我冷冷望着她,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是你不仁在先,我自然没必要对你遵守承诺!对不起了,今天我要和你一起演一出好戏!” 说着,我便又再度在她被我点住的晕穴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有了我这一下动作,她便完全可以按照我控制的时间醒来。 况且,我这时早已听到,上官鸣庭和楚帝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只有武功达到我这种程度的人才能感应得到,而刚才楚国皇后,却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上官鸣庭他们渐渐靠近这个宫殿。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我也完全知晓,现在的他们,已经到达了我这个宫殿的门前。 既然这样的话,那一切的布置,便在此刻完全发动吧。 我的唇边浮起一抹轻笑,便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手指朝自己的晕穴点去,我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此时,楚国皇后却渐渐地动了起来,很快,便一脸茫然地睁开双眼,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望着在她身前晕倒的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不由皱起双眉,然后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走到我的前面,再蹲了下来,想看清楚刚才还在大展神威的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就在她的手指刚刚触及到我的身体时,只听见自门口传来一个满含威严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刚听到这个声音,楚国皇后的身子便重重一颤,回过头去,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讷讷道:“皇上,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楚帝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冷着脸说道:“哼,方才便有宫女来向朕说,你来到这个清心殿中来看秦国皇后,当时朕便感到大事不好,所以便疾步赶来!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梓童,你为何要这般做,难道,你真是想杀人灭口?” 楚国皇后慌忙跪了下来,急急说道:“皇上请明鉴,臣妾从未有过此等想法!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也是完全不曾知晓,更不知道为何秦国皇后竟然会被别人点住晕穴!其实,臣妾方才也是……” “你不要说了!”听得她的解释,楚帝一副很是不耐烦的模样,望着秦国皇后,一脸的失望之色,“梓童,你为了太子,难道就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难道忘记了她的身份,她可是秦国皇后!若是伤了她,你要置我们楚国于何地?你什么都别说了,对于你这样的做法,看来,朕也只好采取一些手段了!” 然后,他便不给皇后任何反驳的机会,便对身后的侍卫冷冷说道:“来人,将皇后送到冷月宫!” “是!” 他身后的侍卫听到这话,便立即走了过来,将皇后向外面拉去。 皇后脸色大变,慌忙叫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害她啊,皇上——” 可是对于她的话,楚帝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任凭着那些侍卫将皇后向外面拉去。 反倒在他的眼里,还有着些微的轻松,仿佛在因为这样做,而感到很是快意。 想来也是,他等待这一刻,必是已经等待得极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整治皇后的机会,并且,还能令权倾楚国的萧家势力大为减弱,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 只是,按楚国皇后这般诡计多端的性格,必是也知道,现在她的求饶,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于是,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道:“上官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样登上这个帝位的——” 刚听到这里,楚帝便眉头大皱,显然心里大恨皇后将这种秘辛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上官鸣庭察言观色,知晓楚帝此时心里的不痛快,便对楚帝说道:“父皇,此事让儿臣来帮父皇分忧吧!” 楚帝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急速朝殿外走去,一下子掠到了皇后的身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皇后便立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将这件事情做完之后,他便又回到了楚帝身边,对楚帝说道:“父皇,这件事情,儿臣已经完全处理好了,请父皇尽管放心!” 听得他这话,楚帝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一脸欣悦地对上官鸣庭说道:“鸣庭,还是你最懂朕的心啊!” 上官鸣庭的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得意,却是躬身说道:“父皇千万别这般说,父皇有什么烦心事,儿臣自当应该全力为父皇解决,又怎敢要父皇如此夸赞儿臣!”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楚帝自然是高兴得很,望着上官鸣庭的眼神,也不由慈爱了几分。 对于楚帝这样的眼神,上官鸣庭自然是看得清楚,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得意非凡的神色,却是稍纵即逝,不让楚帝给看得清楚。 这时,楚帝又将视线转向了我,然后举步向我走来,边走边说:“她被皇后点住了晕穴,也不知道是否会因为如此,而怨恨我们楚国?” 上官鸣庭笑了笑,说:“父皇尽管放心,以她的性子,她不会这般小肚鸡肠的。” 楚帝对他望了一眼,说:“也是,不然你那时被皇后用计流落秦国,也不会被她所收留了。好了,你便上前去帮她的穴道解开吧,免得误会越来越大。” “是,儿臣遵命!” 上官鸣庭答了声,便朝我走去,只是在我的晕穴上面轻轻点了一下,我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其实,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我晕穴被自己点住,但是因为我的特殊手法,所以我也还能保持几分神志,对于楚帝和上官鸣庭的对话,我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见得我醒来,上官鸣庭不由对我展颜一笑,说:“皇后娘娘终于醒来了!” 看他还在演戏的模样,我心里了然,也装作一副分外迷茫的模样看着他,说:“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上官鸣庭点头说道:“是啊!方才的确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不过皇后娘娘请放心,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娘娘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哦。”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再问,现在我和上官鸣庭自然不能说太多的话,要是被楚帝看出端倪来,那就不好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对楚帝说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不想再多加追究。只是皇上能否告诉本宫,此番皇上和七王爷来到此处,究竟是为了何事呢?” 楚帝对我说道:“今日朕到此处来,只是想请皇后到大殿中去,当众指出太子对皇后的冒犯之处!”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怫然而怒:“这种事情,你让本宫如何能去做?这可是关乎本宫清誉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让本宫如何自处于世?更何况,要是被我国皇上知道,你说,我又该怎么办?” 看我这样断然拒绝,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些微的杀气,却被他恰到好处地掩饰住。 他对我一笑,说:“皇后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朕可以担保绝不会有丝毫泄露!” 我冷笑一声,说:“你这样的空口承诺,就要叫本宫相信你?可惜,本宫也不是一个三岁孩子,你说,本宫又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见我越发的盛气凌人,楚帝眼中的杀气越发的重了,却又像顾忌着什么一般,将眼中的杀气隐去,换上了平静的神色,望着我,忍气吞声说道:“那么,不知皇后需要怎样的条件?” 我淡淡说道:“这次的事情,是你们楚国的太子冒犯了我,所以所有的责任,自然都是在你们楚国的身上!此次又要本宫出去亲自指证楚国太子的荒谬之举,对本宫的清誉又是一大损伤。所以,我希望皇上最好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此事,可是只有免谈的份了。” 楚帝只好继续忍气吞声:“皇后请尽管说!” 这般的一贯示弱,实在不是他一个皇帝的作风,可是奈何秦国的势力远远大过楚国,所以他自然不敢得罪南宫墨羽,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笑了笑,说:“我的要求也不过份,只是我听说,你们楚国很是有些特产,而这些特产,我们秦国的皇宫,每年也是不能得到多少,所以,我相信皇上,也是能够知道我到底是想要些什么了吧?” 听我这个要求,楚帝自然是感到并不是太过分,于是便立即点头,说道:“既然皇后这般说的话,那朕自会全力满足皇后的要求!现在大殿中众臣都在等着朕前往,朕便先行一步了,皇后便随七王爷一道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殿外走去,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他之所以会这样,自然也是情有可原,只因他本是身为九五之尊,此番却被我这般敲竹杠,能不生气才怪,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不合礼仪的事情来。 见着他走远,上官鸣庭走到我的身边,笑道:“你可真厉害!此番经过你这么一说,料想我父皇,就会完全相信你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了!只因若你全力要打压我的皇兄,我父皇便会隐约猜到我和你之间会有着什么合作,可是现在……嘿,林若依,你现在可变得聪明得很啊!” 我朝他一笑,淡淡地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么?和你在一起,我自然会变得聪明许多的,怎么你以前说过的话,此番却不记得了呢?” 说完,我便又朝他淡淡一笑,便越过他朝前走去。 他也是淡淡笑了声,便跟了上来,说:“你还真是懂得以牙还牙啊!不过你确实说得不错,也只有跟本王爷在一起,所以你才会变得聪明一点,哈哈!” 看见他这般得意非凡的模样,我不由嗤之以鼻,却也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只好装作没有看到,向他问道:“对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方法,彻底将上官鸣轩给打倒呢?” 听得我这样问,上官鸣庭笑了笑,说:“自然有好办法的,只是这个办法,现在还不方便说出来!毕竟好戏是要慢慢等着看,才能觉得精彩的,你说是么?” 我看他就是不肯泄露出一丝计划的内容出来,便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去问。 既然这是他所谓的秘密,那我不要知道也罢,免得再被他这般冷嘲热讽。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却是非关心不可。 我回过头去问他,脸色严肃一片:“对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他乍一看到我这样的神色,不由一愣,然后便嬉笑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我淡淡说:“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转移话题!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伤害上官鸣轩的性命,知道么?” 他不由苦笑:“你还真是在为难我,你想想,若我不伤他性命,以后他再卷土重来,那我又该如何?你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你说,你怎么能够冒这个险?”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默然。 我也知道,我这个提议,对他来说,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我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一下我心里的愧疚,毕竟,若上官鸣轩因此而掉了性命,我也有一份责任。 倘若上官鸣轩真的死了,那我就算让南宫墨羽将来成了一统天下的霸主,在我的心里,也是永世得不到安宁。 于是,我便只好轻叹了一声,说:“那好吧,我知道你必须要这样做,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你不能在此刻便结束掉他的性命!至于以后的事情,纵使我想管,也是管不着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下心来了!”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好像松了口气一般的模样,我心里却知,这副模样,又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其实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纵使我跟他相处这么久了,也是从来也看不透。 看到我沉默下来,上官鸣庭朝我一笑:“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的!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他便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被他忽然拉着手,我身体里面的内力,又是不受我的控制被激发出来,就要将上官鸣庭当做“侵犯”我的人而击伤。 我心里一惊,我可不敢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我有武功的一面,于是我慌忙将我的内力控制住,总算将它们全部收了回来,只是不知道上官鸣庭发现了没有。 我不由朝他看去,却见他脸色平静,仿佛一点知觉也没有的模样,便放下心来了。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大殿中,当然,现在的我和上官鸣庭,又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的了,我们一前一后进入大殿中,楚帝便一副久等了的模样说道:“皇后总算来了!来人,赐座!” 听得他的话,很快便有两个太监搬了一张大椅子放在殿下,我便坐了上去,对楚帝说道:“皇上,本宫在你们楚国,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相信皇上也是完全知晓的吧?所以,本宫还希望皇上能够秉公处理,给本宫一个交代!” 楚帝对我一笑,说:“那是自然,皇后请放心,朕一切都会办到的!” “那本宫就放心了。” 我淡淡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讲话了,而是将眼淡淡望了一眼殿下的大臣们。 不出所料,这些大臣们眼中都是有着淡淡的不忿,显然是在觉得我很盛气凌人。但没办法,谁叫秦国比楚国要强大呢,所以他们也只能和楚帝一样,忍气吞声了。 不经意中,我又触到了上官鸣轩的视线,心里不由微微一颤。 此刻的他,正跪在殿下,虽然是保持着这样卑微的姿势,他的身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种高贵无匹的气质,让人一望便禁不住倾心。 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颓丧的神色,见我望着他,他只是朝我微微一笑,神情中却没有丝毫责怪,让我看得心里更是愧疚难当。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片无垠的愧歉所淹没,我慌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可是转过头来,却正撞见上官鸣庭含笑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只感到心里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帝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我们的眉来眼去,只是望着殿下,淡淡说道:“现在,秦国的皇后也出来作证,说明了太子对皇后的冒犯之举,所以,朕想知道,众卿觉得,该对太子处以何种刑罚,才能对秦国有一个交代呢?” 殿下的大臣们显然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上官鸣轩的支持者,另一派,则明显是上官鸣庭暗中拉拢的势力。 只是现在看来,上官鸣庭的势力,要比上官鸣轩的势力大得多了。 楚帝话音刚落,上官鸣庭那方阵营的一个大臣便慌忙说道:“皇上,臣觉得,太子殿下此番做出此等事情来,实在是有辱国体!现在太子殿下仅仅只是储君,便敢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情来,那真不知将来他成了楚国国君,又会荒诞成什么模样!皇上,便纵是为了咱们楚国的江山着想,微臣觉得,应该废太子!” 听了他的话,楚帝还没有丝毫反应,上官鸣轩这方的一个大臣便立即叫道:“此事万万不可!废立太子,乃是国之大事,严重者可影响国家社稷,致使国脉损伤,国势动荡,所以微臣觉得,不管如何,都不应当废了太子!” “假若不废太子,又该如何对秦国有所交代?” 这时上官鸣庭这边又有一个大臣冒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出这句话来。 上官鸣轩这边一个大臣立即反驳道:“当时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全景,谁又知道当时到底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况且,太子殿下一向英明神武,勤政爱民,不近女色,他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依微臣看,此事必有内情,还望皇上细细详查!” 他的这话还真是大胆,将在场谁也不愿也不敢提出来的一个问题讲出来了,真不知道这个倒霉的大臣,又会有着什么下场。 看见上官鸣庭的唇边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接着又看向我,我便知晓,我上场的时刻来了。 我轻叹了一声,淡淡地说:“不知这位大人,又是居于何职位?” 那人似是对我很是不屑,傲然答道:“我乃吏部尚书李敬!” “原来是吏部尚书李大人,真是失敬了!” 我淡淡笑了声,看见这人脸上越发有了骄色,便又接着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不知,为何李大人要怀疑这件事情的真伪?莫非在李大人的眼里,本宫讲出来的话,还是假的不成?这可真是奇怪了,你们楚国究竟是谁当太子,又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有必要撒谎么?倒是你们楚国这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对本宫做出这等事情来,本宫还未说话呢,李大人却先一步说出此事是本宫的谎言,难道,这就是楚国臣子的为官之道?” 听得我这话,李敬脸色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要将怒气压抑下去,然后才说:“我并没有这种想法,皇后娘娘不要多心了!” “是我多心么?”我淡淡一笑,转头去看楚帝,“皇上,本宫想问一下,是否你们楚国的臣子,对友邦贵客的待客之道,便是这般?” 我的这句话,让楚帝的脸色一阵好不尴尬,又兼此刻在他的心里,他确实是也希望着能够废掉太子的,所以对于这个出头鸟李敬,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脸色微微平静下来之后,便对殿下的侍卫怒喝道:“来人,将李敬押下去!” 他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两个侍卫冲了出来,将李敬给拉了出去。 李敬自然是不肯乖乖下去,口中尚自在说着众多对我的侮辱之词,让楚帝听得更是脸色大变,连连要那两个侍卫赶紧将李敬拉下去,并且官职全免,还兼带廷杖四十下。 见得李敬被拉下去,在场支持上官鸣轩的大臣们,无不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在此刻,看穿了楚帝的用心,一时之间,全部噤若寒蝉。 而楚帝也在此时,再度加了一剂猛药:“在此事之前,皇后便想对秦国皇后杀人灭口,现在已经被朕打入冷宫,可是不想,在咱们楚国,竟还会出现这般的臣子,真是大丢楚国的脸!现在你们给朕听着,若是再敢做这等对秦国皇后不敬的事情,朕自不会手软!” 被他这么一吓,现在还有谁敢对我不敬,我自然也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大椅子上,浑然不理从上官鸣轩那个阵营中射出来的愤恨视线。 这时,上官鸣轩阵营中一个不怕死的又冒出来讲话了:“皇上,微臣觉得,就算太子殿下那时真的做过那件事情……” 他刚说到这里,我便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什么叫‘就算他真的做过那件事情’?难道你的意思还是,是有人冤枉你们的太子殿下的?” 被我这么一打岔,那个大臣充满愤恨地看了我一眼,终是忍下气说道:“是我说错了!皇上,微臣觉得,太子殿下那时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是有着别的原因,若皇上只因为这个原因就废掉太子,实在是太有欠考虑了!” 听着他的话,上官鸣庭手下立马有个人冷着脸说道:“杨德,太子的废立问题,只有皇上才能得以决定,你竟然说这是一件有欠考虑的事情,那是不是在暗指皇上的决定,从来都是有欠考虑的?” 他这话可真是说的厉害,连敲带打,短短一段话,就将那人说成了一个大逆不道之人。 这下,便连楚帝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了,上官鸣轩手下那人慌忙跪了下来,急急道:“皇上请明鉴,微臣并无他意,请皇上莫听杨德之言,从而误会微臣的一片忠心耿耿啊!” 看见他这般模样,楚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公断,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不知对于太子的处置,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建议,尽管向朕说出来便是!” 下面却是一片安静,只因这时,就算大家再笨,也是知道了楚帝的心里,其实还是更偏向上官鸣庭的人那边,只不过废太子这一点,还牵扯到了萧家,所以楚帝才不会那么轻率便决定的。 可是,此刻不是与萧家有着利益相关的人,是绝对也不会为上官鸣轩出头的。 但这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楚帝说道:“皇上,微臣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上官鸣庭阵营中的人,看着那人眼中闪着阴测测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看见终于有人出来了,楚帝似唯恐天下不乱一般,颇有兴致地对那人说道:“有什么事情,爱卿尽管说!” 那人却是踌躇了一下,一副似是不敢说出来的模样,看到他这样,楚帝皱了皱眉,说:“朕叫你说你就说,为何这样吞吞吐吐的?” 那人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其实微臣之所以这般犹豫,只是因为有着一个原因!” 楚帝仍是皱眉:“什么原因!快点说出来,不然便别怪朕治你的罪!” 听得楚帝的话,那人沉沉地叹了口气,说:“皇上,微臣将这话说出来之后,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微臣!只因微臣自己也知道,此事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倘若没有第三人知道的话,那么微臣便是百口莫辩了!所以,微臣才会这般踌躇万分,还望皇上恕罪!” 听他这么说,楚帝只好无奈说道:“好,朕不治你的罪便是,你快快说来!” 那人就像得到了莫大的赦免一般,松了口气,说:“启禀皇上,其实微臣要说的,正是不久之前,太子殿下去了翡翠楼的事情!” “翡翠楼?翡翠楼是什么地方?” 楚帝显然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乃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所以立刻便疑惑问了出来。 而殿下的众大臣,却是脸色尴尬,只因他们久居京城,自然知道这个翡翠楼,到底是何等地方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对楚帝说道:“回皇上,那处,正是楚国最大的青楼!” “什么?” 刚听着这话,楚帝便不可思议一般惊叫着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显然是根本没有想到,一向“英明神武、不近女色”的上官鸣轩,竟然会进这种地方。 那人又补了一句:“翡翠楼,正是楚国最大的青楼!” 楚帝仍是不信,说道:“那种地方,太子怎的会进去?” 那人苦笑一声,说:“微臣也不知晓,太子殿下怎的会进那种地方,想来,也只有太子殿下自己才知道原因吧。” 他这话真的好生厉害,一句话就将楚帝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上官鸣轩的身上。 果然,楚帝望向上官鸣轩,皱眉问道:“关于这事,太子有何要解释的么?” 上官鸣轩面如死灰,到了此刻,他自然知晓了一切,都是出自我和上官鸣庭的布置,于是便摇头道:“儿臣的确到过翡翠楼,对于此事,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好,好!” 听着他如此直白的回答,楚帝脸上露出一片失望之色,显然是对上官鸣轩已经彻底死心了。 而这时,又有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大臣走出来对楚帝奏道:“启禀皇上,其实微臣还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 听他这般说,楚帝忙道:“还不快速速讲出来!” 那大臣眼里掠过一抹窃笑,答道:“是!其实在太子殿下去翡翠楼之前,微臣也曾于那日的几天之前,见着太子殿下去过清风楼!” 这个消息,又在当场引起了一阵激流,上官鸣轩那边,已经有大臣沉不住气了,不由大声叫了起来:“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太子殿下何时去过那种地方,你们别再信口开河了!太子殿下岂是这种人,方才你们说太子殿下去翡翠楼,也是故意栽赃嫁祸!” “是么?”那个大臣微微一笑,“倘若这是我们故意栽赃嫁祸的话,那么方才我们听到太子殿下亲口承认的话,难道都不是真的么?” 听着这句话,刚才那个出声的人不由一愣,而这时那个大臣却在趁热打铁:“并且还有一件事情,微臣要启禀皇上!在太子殿下到翡翠楼之后的不久时间,太子殿下还到过楚天赌场!关于此事,微臣等一干人均看到了!” 他说完这番话,又望了上官鸣轩那边的人一眼,神情中有着一丝隐隐的惧怕,却恰是被楚帝给看了个正着。 看见他这抹神情,楚帝不由微微皱了下眉,直直望向上官鸣轩,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看见楚帝眼中深深的失望,上官鸣轩眼中掠过一抹苦痛的神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见得他点头,楚帝眼中的失望越发的深,似乎非常疲倦一般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朕知道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他眼中的失望,也渐渐的消逝,一种坚决浮上他的双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知晓,在他的心里,必是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 而这个决心到底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料想也都是心知肚明。 只见楚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传朕之旨,太子上官鸣轩荒淫无道,又兼冒犯秦国贵客,流连风月场所,其德行实在不宜再作楚国太子,所以朕便废除其太子之位,贬为庶民!” 话音刚落,上官鸣轩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只是叩头应道:“儿臣谢过父皇!” 说完这话,他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神情之中的苦痛之色,却让我看得心里一痛。 见得他这般容易就认命,他手下那群人自然不同意了,于是纷纷跪了下来,齐齐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啊!太子殿下做出这等事情,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所以,还请皇上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吧!” 听得他们的求情,楚帝却根本不为所动,反倒眼里还有着一种莫测的光芒。 看到他的眼神,我和上官鸣庭不由对望了一眼,彼此心里都知道,楚帝自然不会再给上官鸣轩丝毫机会,只因这一次废掉上官鸣轩这个太子之位的机会,便是如此难得,楚帝又怎会轻易放弃? 并不能说为了剪除萧家的势力,楚帝宁愿将自己楚国的江山都耽搁,只因为在他的众位儿子中,除了上官鸣轩,还是有着其他的英明之辈的,比如上官鸣庭。 再加上,现在在他的心里,上官鸣庭的地位,要比上官鸣轩高得多,起码比起附和他的性子来,便是上官鸣庭要胜出上官鸣轩许多。 所以,就算废了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也还是有着接班人的。 楚帝重重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别说了!朕意已决,你们再多说也是无益!今日早朝到此为止,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递折子上来,只不过,关于朕的个性,你们也是清楚的,朕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更改的!”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身后的太监慌忙宣道:“退朝!” 然后,便跟在楚帝的身后向殿后走去,理也不理仍然跪在地上的众臣。 正在众臣一筹莫展之际,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微臣叩见皇上!” 听得这个声音,便连楚帝,此刻也是止住了走着的步子,转头向殿下望来。 我也被这个声音一惊,转头看去,只见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满脸威严的老者,须发皆白,却掩饰不住他身上带着的一种跋扈之气。 而他此时虽然跪在地上向楚帝行礼,在他的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脑中马上就出现了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那种权臣的模样——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强迫皇帝接受自己的意见,分明就是他这种样子。 也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大臣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楚帝面前摆出这副模样,也不瞧瞧楚帝本身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 果然,我便看见在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浓浓的怒气,望着那老者,沉声道:“萧国丈这是何意?” 原来他是萧家的家主,皇后的父亲,萧国丈,难怪能够这般的飞扬跋扈。 听着楚帝的话,萧国丈怒道:“皇上,老臣试问皇上,为何要废掉太子,为何要将皇后打入冷宫?” 楚帝冷冷看着他,说:“萧国丈这般说,是在责怪朕么?” 见得楚帝这般模样,萧国丈显然吃了一惊,似乎从未见过楚帝这般待他,而在场大臣们的惊愕表情,也证明了我这一猜想。 萧国丈首次表现出臣服的表情,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微臣并无此等想法,还请皇上明鉴!只是微臣的心里感到疑惑不解,究竟皇后和太子犯了何等大罪,皇上竟要如此对他们!” 对他的激动,楚帝只是淡淡说道:“皇后袭击秦国皇后,到底应不应该打入冷宫?太子更是对秦国皇后非礼,国丈觉得,朕应不应该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以昭告天下?” 听得楚帝的话,萧国丈不由哑然,但他旋即,便转头来看我,眼神中尽是敌意一片,冷冷道:“令得皇后打入冷宫,太子被废,便是因为你这个妖妇?好,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妖妇,看你还怎么祸乱楚国朝纲!” 说着,他便双手凝聚内力,蓦地朝我袭来! 我心里不由一惊,对于他的突然袭击,虽然我完全有本事挡住,但是我又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露出我有武功这一件事? 要是被上官鸣庭看出端倪来了,那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国丈向我袭来了,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假若还没有人来帮我,那我就真的只有受伤当场了。 只因为我用我的内力将心脉护住,再如何,萧国丈的内力也只能伤到我的肢体,而无法伤到我的经脉。 其实我还是想用内力将全身上下都护住的,但这样一来,我又只有露馅一条路可走。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硬受萧国丈一掌了,反正不管如何,受伤总比死掉要好得多。 所以主意打定,我立马以一副超级担惊受怕的模样,瞪大眼睛瞧着萧国丈向我袭来的“魔掌”,一副连惊呼都忘记了的模样。 照我现在这副模样来看,在场没一个人不相信我是没有武功的了,而楚帝更是怒喝了起来:“萧堂,你敢这样做,朕斩你九族!” 可是萧国丈根本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双掌仍然向我袭来,带起的掌风,几乎要连整个大殿里面,都刮起了一阵阴寒的疾风。 只看这阵掌风,我便完全知晓,他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大,若是真的打到了我的身上,以我不能暴露出实力的情形,我必定要受重伤。 那么我该怎么办?在场的大臣们,看起来都是像弱不禁风的样子,要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要来救我了,再说,我一个秦国的皇后,救了我也没什么好处,他们自然更加不会这样做了。 而上官鸣庭又离我这么远,要他来救我,也是明显来不及。 唉,看来此次,我真的只有受伤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不由自认倒霉地闭上眼睛,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挽住了腰际,接着,我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良心发现,真的来救我了么? 我不由睁开眼来,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萧国丈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要救这个妖妇?难道你忘记了,她把你害得有多惨么?你竟然还救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血性?” 萧国丈会说出这席话来,难道…… 我心里一个咯噔,想看将我救离危险的那个人,却又踌躇着不敢去看。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我只听见上官鸣轩的声音响起:“外公,是轩儿不孝!但是,我却只能这般做,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还望外公不要见怪!” 听着这话,我心里不由锐痛,只感到似乎五脏六腑,都要痛得绞成一团,只因为他到了此刻,不但不怪我,还要救我的一句话。 萧国丈不由勃然大怒:“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大傻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要将我气死?!” 上官鸣轩一副不敢面对他的模样,低下头说道:“外公,对不起!” 说完这话,他脚下便轻轻一点,抱着我旋了几旋,总算脱离了萧国丈掌力的范围。 萧国丈脸色难看得可怕,眼看又要过来伤我,但这时,楚帝已经冷冷说道:“萧堂!你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做出这等事情来,你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来人,将萧堂给朕拖下去!” 听得他的话,萧国丈也是嘿嘿冷笑一声,说:“上官昊,你给我住口!哼,当初你是怎样坐上这个皇位的,莫非你全都忘记了?今日老夫便告诉你,当初老夫有本事将你扶上这个皇位,就同样有本事将你给赶下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儿,竟这般对待我们萧家,今日,就别怪我萧堂不讲道义了!” 说着这话,他的脸色渐渐的冰冷了起来,眼里更是透射出慑人的杀机。 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场的每个大臣都是缄口无言,只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形,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来插手,如果真的不自量力出来说什么话,说不定首先当替死鬼的,就是那个人了。 看见殿下众臣的沉默,还有萧国丈的嚣张,楚帝脸色大变,喝道:“萧堂,莫非你想造反么?” 萧国丈冷笑:“哼,造反?老夫不稀罕!没有老夫,你这个皇帝根本就当不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废太子,好,我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废了这个太子!” 说完,他便用手一挥,冷冷道:“你们都进来吧!” 这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大变,尤其是楚帝,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萧国丈,惊道:“萧堂,你说什么!” “哼,我说什么,你不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了!” 萧国丈冷冷说完这话,便将视线转向门口的方向,只见自宫门到大殿这一段路上,一会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手执兵刃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楚帝总算彻底明白了萧国丈那席话的意思,禁不住冷冷望着萧国丈,怒道:“萧堂,你竟然真的想造反!” 萧国丈冷笑:“上官昊,可惜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随着他这句话,那些黑衣人越走越近,眼看马上就要来到了大殿门前。 这时,上官鸣庭忽然冒了出来,一脸正气地望着萧国丈,冷冷道:“萧堂,你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上官鸣庭,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话,他又望向楚帝,说道:“父皇请放心,不管如何,儿臣也会死战到底,绝不会让这等乱臣贼子反心得逞!” 我在一旁看得心里不由暗笑,上官鸣庭还真是会演戏,看他现在的模样,任谁都会禁不住佩服他到了此刻,还一心只有楚国,所以估计,就算以前对他没有好感的大臣,此刻见着他现在这样英勇无畏的样子,都难免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而楚帝,显然更是因为他这些表现而感到无比宽心,他朝上官鸣庭点了点头,便又对萧堂冷冷说道:“你有人手逼宫,难道朕,便没有一点杀手锏了么?” 说着,他的手便在龙椅某处轻轻一按,顿时,自殿后,立即涌出一群身着甲胄的侍卫来。 那些侍卫们一个个眼中神光闪耀,显然具有极高的武功。 他们出来之后,其中三人立时守护在楚帝的身边,对着殿下等人冷眼相待。 而其他的那些侍卫们,都一一跃下殿来,与萧国丈手下的那些黑衣人兵刃相对。 见着眼前情景,萧国丈哈哈大笑:“上官昊,不想我萧堂,竟然也看轻了你!不过你也别得意,毕竟我这些,可都是我们萧家绝顶的高手,你手下那些人,就乖乖地等着给你陪葬吧!” 话音刚落,他便重重一挥手,说:“你们不要手下留情,杀得一个是一个!杀了上官昊更好!”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登时一个个都举着手中的兵刃向前冲去。 而楚帝手下的侍卫们,也是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立时便与那些黑衣人们战作一团。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面杀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朝殿外逃去。 见着眼前的情景,萧国丈冷冷道:“不要管那些大臣,你们先给我杀了上官昊这个昏君!” 那些黑衣人们得令,也不去管那些逃掉的大臣,纷纷朝楚帝冲去。 见着他们要杀楚帝,那些侍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是赶紧去拦截住那些黑衣人,登时又是一片血雨腥风扬起。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残酷的情景,楚帝竟然还能保持住冷静,并且还望向上官鸣庭,叫道:“鸣庭,你快去保护秦国皇后!” “是,儿臣遵命!” 原先也在和黑衣人激战的上官鸣庭听得楚帝的话,立刻便扬剑向我和上官鸣轩这边冲来。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而让萧国丈也认识到了我的存在,于是脸一冷,转头对上官鸣轩叫道:“鸣轩,你还不快点带着这个女人走远!” 上官鸣轩愣了一下,便赶紧拉着我的手要向殿外走去。 我自然不会跟他走,虽然觉得上官鸣轩应该不会害我,但是谁知道萧国丈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是在这里,毕竟上官鸣庭也来保护我了。 于是我打定主意不跟着上官鸣轩走,暗中凝住内力,双脚就跟定在了地上一般,任凭上官鸣轩怎么拖,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也许我的意图真是太明显,上官鸣轩不由回头来看我,眼神中满是黯淡:“依儿,你就这般的不想跟我走么?纵使留在这般危险的地方,你也不肯要我保护你?” 望见他这般悲伤的模样,我也真的无话可说,只好别开视线,双脚却依然用内力稳稳地固定在地上。 就在我们两个,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来进行着坚持与拒绝的交流时,只听见上官鸣庭的声音传来:“皇兄,希望你将皇后娘娘放下!” 听得这个声音,我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慌忙抬头向上官鸣庭看去,叫道:“七王爷救我!” 听见我说出这句话来,上官鸣轩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全部黯淡了下去,握着我的手也颓然地松开,唇边掠过一抹脆弱似烟花的笑容,声音无力:“我知道了……依儿,你去吧,我不会再勉强你的……” 说着,他便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推,我猝不及防之下,便朝前踉跄走去。 看到我这样,上官鸣庭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走上前来将我扶住,而这时,却只看到上官鸣轩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他远走的决绝背影,我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沿着我不能控制的轨迹发展,也似乎觉得,在这一刻,在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转变,很可怕,却无法了解得知。 这时,上官鸣庭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瞧见我一直在盯着上官鸣轩走远的背影,便朝我一笑,说:“你在看什么?莫非现在,又是心生不忍了么?”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别什么事情都想歪!其实我现在之所以这样看着他,只是因为,他好像在刚才,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样!所以我想,若是你真的想当上皇帝,可一定要警惕他才行!”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失笑:“之前便是你自己对我说的,不准我做伤害他的事情,怎的到了现在,却是你主动要求要对付起他来了?” 我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以前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认定他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可是现在……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是怎样,才能从这里走远的?” 上官鸣庭点头道:“我自然注意到了,若是没有推你那一下,他便必定会被我缠在这里,脱不了身!” 我淡淡一笑:“就是这样!以前的他,不管如何,都会一直记挂着我,永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刚才,却能利用我而自己逃脱,你说,这样的一个转变,究竟可不可怕?” “你说得不错!若你不说,我倒还真是错过了这一点!” 听了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对我说道:“那这样一来,若我真的对他不择手段,你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我淡淡的说:“若他没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那便算了吧!只是,若他真的伤害我,我也不会对他手软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他也是笑了笑,说:“好!有着你这句话,我就完全放心了!现在这里危险得很,我们便先在一旁看看好戏吧!” 说着,他便拉着我的手,往大殿的一处掠去,一边掠一边叫道:“皇后娘娘请小心!” 他还真是个演戏的高手,将我们两个演得就跟陌生人似的,料想楚帝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疑心。 而我们去的那处,又是一个没有人在那里打斗的所在,可以说是整个大殿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鸣庭要保护我,却不带我离开这里,反而还要留在这里看好戏。 难道,他也是有着什么阴谋? 我正在疑惑间时,只听见楚帝的声音传来:“鸣庭,你务必要保护好秦国皇后,若是她有任何不测,朕必将饶不了你!” “父皇请放心,便纵是拼掉我的性命,儿臣也必定不会有负父皇所托!” 上官鸣庭一副绝对的重臣义子的模样,说完这句话后,便对我大声说:“皇后娘娘请不用害怕,这里有我保护娘娘,必定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娘娘一分一毫的!” 见他这般投入演戏的模样,我肚子里早已经偷笑得要内伤了,却也只能附和着他一起演戏。 我低声说道:“多谢七王爷的救命之恩!七王爷请放心,待我回到秦国之后,必定不会忘记向我们秦国皇帝禀告这件事情!” “娘娘千万不要这般说,这事本来就是由我们楚国的臣子所起,所以自然应当让我们楚国自己来解决,所以娘娘不要这般客气了!” 上官鸣庭又是对我客客气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见得一个黑衣人要来攻击我们,便慌忙举剑去挡,也不知道是他武功太高,还是那个黑衣人武功太菜,他只是轻轻一挡,那个黑衣人就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慌忙疾步后退。 上官鸣庭冷冷看着他,说:“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怎么,现在还敢来对抗本王爷么?” 听得他这句话,那个黑衣人更是眼露恐惧之色,再不敢来惹我们,而是又继续投入和那些侍卫们的战斗之中去了。 见得上官鸣庭如此武艺高强,楚帝的眼中不由掠过一抹由衷的喜色,显然是因着自己有着这样优秀的儿子而感到高兴。 知道这时的上官鸣庭,已经彻底赢得了楚帝的欢心,我不由也放下心来。 看上官鸣庭的模样,假如真的由他来当了楚国的皇帝,那么料想我们秦国,也会安全许多吧? 于是我又将视线投向了战场上,只见两方的实力都强得很,绝大部分都已经负伤了,却仍是英勇无畏地对抗着敌人,更有甚者已经倒毙当场,但是两方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兄弟的尸体。 这才是真正的死士吧,不畏自己的生死,也不顾兄弟的生死,只求能达到目的,打倒敌人。 看着他们的殊死斗争,萧国丈和楚帝的脸上,都不由出现了一些焦急的情绪,显然是因着看出两方的势力都不相上下,若是想争出个你死我活,只有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现在唯一一个好整以暇的人,却是上官鸣庭。 他只是淡淡看着眼前的血腥打斗,仿佛那些事情,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反而,望着两个充满焦急情绪的人,他的唇边,渐渐拂起了一抹笑意。 看到他这抹笑意,我便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但究竟复杂到何种模样,我却是一无所知。 看来,要论城府深浅,我还是远远及不过上官鸣庭。 只见这时,上官鸣庭唇边的轻笑掠过,接着,便只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这个声音立时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不由朝殿外望去,只见又有一队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朝殿内冲来,装束跟萧国丈的人的装束一模一样。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我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不由转头去看上官鸣庭,他却只对我轻轻一笑。 那群新来的黑衣人齐齐走到萧国丈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挥刀向他刺去! 看到这副情景,萧国丈显然是始料未及,所以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去抵挡。 直到那个黑衣人的刀已经挥到了他的眼前,他才慌忙猝不及防之下向后掠去,想躲过这一刀。 这一变故,便连楚帝,也是不由看得呆住! 可是不想,就在这种情形下,那些黑衣人们却忽然改变了攻击对象,一个个纷纷朝正处于呆滞状态的楚帝攻去! 此时的情形是,原先的那批黑衣人,正在和楚帝的侍卫们进行殊死格斗,而保护楚帝的,却只有三个侍卫。 而现在,却有着不下于二十个的黑衣人,都纷纷向楚帝攻去,试问此时,楚帝又哪来的抵挡之力? 所以楚帝顾不上许多,便慌忙转身朝殿后走去,那三个侍卫,也赶紧跟着去保护他。 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黑衣人狂笑道:“昏君,你还能逃得掉么?” 话音未落,便只见好几个黑衣人忽的掠起,直朝楚帝袭去。 那三个侍卫一惊,赶紧回过身去抵挡这些黑衣人的攻击,而楚帝却是忙不迭地向后殿奔去,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争斗。 尽管那三个侍卫的武功都不弱,可是那些黑衣人,每个人的武功都不下于他们,再加上他们的人数远远胜过那些侍卫,所以那几个侍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听得几声惨叫传来,我定睛望去,正看见那三个侍卫已经齐齐胸口中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听得惨叫,楚帝也知道战况究竟如何,越发的加快脚步朝后殿逃去,可是那些黑衣人也不少简单之辈,一个个气势汹汹地举着刀向他奔去,很快,便将他的前路后路,全数给截断了。 见自己实在无路可逃了,楚帝只得停住脚步,望着那些黑衣人,说道:“萧堂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敢让你们来杀朕!你们只管跟朕说,只要你们杀了萧堂这个逆臣贼子,你们要什么,朕便给你们什么!” 其中一个黑衣人阴测测说道:“咱们的命都是萧国丈的,又怎会背叛萧国丈!你这个昏君,就乖乖受死吧!” 另外一个黑衣人也冷冷道:“跟他废话什么,快点上啊,要是人来了,就大事不好了!”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都齐齐朝楚帝袭去,眼看楚帝就要命丧刀下了,那些尚自还在殿下与原先那些黑衣人作战的侍卫们看见,都不由面露焦急之色,却偏偏被那些黑衣人截住,根本无暇分身。 见自己生机已绝,楚帝眼中露出无比愤恨的神色,直直望向萧国丈,恨声道:“萧堂,你竟敢大逆不道、谋权篡位,朕的子子孙孙,必不会放过你萧家之人!” 他这声音里满含绝望与恨意,又兼之是用全部力气喊出来的,所以当真是振聋发聩,声音都要传向了殿外。 听楚帝这般说,萧国丈冷冷笑道:“哼,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你们还不快点将这个昏君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些黑衣人得令,自然是不敢怠慢,一个个都举刀向楚帝刺去,楚帝避无可避,登时,便被这些黑衣人的刀剑给刺成了满身窟窿,倒地而亡。 但尽管是已经死去,他却仍是死不瞑目,双眼直直地望着萧国丈,尽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纵使胆大心恶,见着楚帝这般的眼神,萧国丈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冷声朝那些黑衣人下令:“把他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是!” 那些黑衣人们都齐声听令,然后一个黑衣人伸出刀去,只是唰唰几声,楚帝原先含着恨意的一双眼睛,便全数变成了两个血流不止的窟窿。 见到如此惨象,我心里不由暗暗发麻,而这时上官鸣庭已经满脸悲愤地跪了下来,嘶声叫道:“父皇——” 刚念出这两个字出来,他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似乎真的因为楚帝的死,而感到悲伤异常。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声惨呼,萧国丈将注意力向上官鸣庭投来,眼中杀光一闪。 我心里大叫不妙,正要提醒上官鸣庭小心时,萧国丈已经冷冷说道:“你们将上官鸣庭也快点杀了!” 可是这次,却没有听到黑衣人们本该说出来的遵命之话,而是有一个黑衣人冷冷道:“国丈大人,请恕我们不能从命!” “你们说什么?!” 萧国丈不由大怒,显然是从没想过那些黑衣人竟然敢违逆自己的命令。 见他这样大怒的模样,那些黑衣人却仍是淡淡说道:“只因,我们本就不是国丈大人的人,所以,自然不能听从你的命令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现场知情的人全都死了,再加上昏君临死前的那声呐喊,恐怕现在,谁都会认定,昏君是被萧国丈给杀死的吧?” 那个黑衣人用无比嘲弄的语气将这席话说完,完全不理已经呆若木鸡的萧国丈,便挥了挥手,顿时,所有的黑衣人都站在了他的身后。 而那些侍卫,因为之前楚帝死去的事情震撼了他们的心神,再加上这些黑衣人的武功真的极高,所以在心神涣散的情境之下,自然一个个也难以避免死亡的结局。 这时,忽然只看到自殿外极速奔来几个人,眼看不久之后,便要临近大殿,那些黑衣人便齐齐向萧国丈躬身说道:“国丈大人,事情已经全数办完,属下幸不辱命,属下告退!” 说完这些话,那些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殿外冲去,他们一个个轻功超卓,自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消失无影。 只剩下已经彻底呆住的萧国丈,站在原地,呆呆望着眼前的狼藉景象。 这时,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大殿门口,其中一个老者冲着那些黑衣人的背影叫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停下,不然老夫就弓箭手伺候了!” “哈哈哈!” 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曾理会他,只是朝天发出一阵冷笑,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那个老者只得愤愤的冲进殿来,见萧国丈正呆立殿中,上官鸣庭正痛哭不已,脸色大变,慌忙朝殿上望去。 当他看到楚帝的尸身时,不由全身大震,老泪纵横,一下子奔了上去,哽咽道:“皇上,老臣来迟了啊!” 听着他的话,后面那几个人也是神色一变,纷纷跪了下来,无一不是热泪盈眶。 上官鸣庭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董相国,父皇……父皇是萧堂这个乱臣贼子杀死的,请董相国除掉萧堂,为父皇报仇!” 他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眼里尽是刻骨的恨意,让人看得,不由心里一颤,无一不相信他是对楚帝有着极深的感情。 便连我也是几乎要相信,他真的是因为楚帝的被杀,而悲痛欲死。 董相国自然极易便被骗过,站在殿上,冷冷望着萧堂:“萧堂,你竟然命人杀了皇上,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便代表朝中众臣,宣布你萧堂谋权篡位的大罪!” 现在的萧国丈,仍是呆呆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董相国的话。 他的双眉紧皱,似乎有什么他不能明了的问题,纠缠在他的心底,让他不得而解。 也许,是因为那些黑衣人对他的态度,令他感到,其中包含着的无数凶险和全套。 见萧国丈理也不理自己,董相国勃然大怒,一挥手,冷声道:“迟将军,还不快宣御林军进来!” 被他望着的那人慌忙站了起来,便朝外面跑去,这时萧国丈方才反应过来,望着董相国,冷笑道:“不错,此事就是我做的,只是以你董敬的能力,你又能对我如何?” 说着,他便将手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听到这声哨声,董相国等诸人都不由脸色大变,只因他们都知道,萧国丈的这声哨声,是召唤他暗中潜伏的那些力量的方式。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上官鸣庭的眼中,掠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冷芒。 我也终于明白,萧国丈真的输了,输在了上官鸣庭的手里,他自己,却仍然浑然不知。 果然,尽管萧国丈发出了这一声召唤,他手下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发现。 萧国丈不由脸色大变,而董相国却放下心来,冷笑道:“萧堂,现在你没有本事了吧?那你就乖乖等着御林军前来吧,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萧国丈冷笑:“哼,鹿死谁手,你又如何得知!”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内力凝于双掌,向董相国袭来。 董相国却丝毫也不担心,只因这时,原先跪着的几个人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惊道:“相国大人小心!” 随着他说着这句话,他便已经来到了董相国的面前,也伸出掌去,堪堪抵住了萧国丈的那一掌。 反而,萧国丈还被他的这一掌,给轰得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萧国丈脸色红白不定,冷冷道:“好,董敬,算你厉害,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老夫今日认输,只因机关算尽,却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要得意!” 说着,他便转过身,要朝殿外冲去,可是董相国却不但不着急,还满脸好整以暇的神色。 只见萧国丈转过身去时,刚好那个迟将军已经领着一对御林军向这边冲来! 纵使萧国丈再狡猾,此刻也是再不能保持冷静,他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般,急急向殿外冲去,想逃离出重重包围,却是有心无力。 只因为那些御林军,已经将他围在了正中央,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柄弓,弓上悬着一支箭,箭尖正对着被围在中央的他。 这下,就算萧国丈有通天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 萧国丈朝天哈哈大笑两声,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转过头,直直朝上官鸣庭望来。 他的声音里,也是充满无限苍凉:“哈哈哈,没想到我萧堂算计一生,到头来,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算计了!好,算你厉害,是你赢了!” 说完,他便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来,朝天望了一眼,说道:“与其死于你们这些竖子之手,还不如老夫自己了结!” 话音刚落,他便将那把刀向自己的胸腔刺去,顿时,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在地上流出了一条鲜血行成的小河。 随着那些鲜血的泛滥,萧国丈也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那柄钢刀,哐当一声,掉在他的身旁。 看到眼前的情景,那些御林军们却仍不打算放过他,一时间,弓箭齐发,将萧国丈登时射成了一个刺猬。 看来董相国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见得别人死掉了,还不肯给别人一个全尸,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看来他也不能小瞧,若是机缘得巧,说不定,他就是另一个萧国丈了。 可是,听到萧国丈临死之前的话,就算是傻瓜,也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了。 所以,董相国望向上官鸣庭的眼神,就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而上官鸣庭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般,仍是一副沉浸于悲痛之中的模样,见着萧国丈死掉,只是泣不成声叫道:“父皇,萧堂这个乱臣贼子终于死了,父皇,您可以安息了!” 一话未说完,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直让身旁看着的人,也不由暗自滴泪。 被他这么一表演,董相国对他的疑虑也不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望了望眼前狼藉的一片,沉声说:“迟将军,你快带人去宣各位大臣前来,老夫有事要宣布!” 迟将军答应着,便带着御林军退了下去,这时,董相国便对上官鸣庭说道:“七王爷请节哀!现在太子殿下不知所踪,萧堂又胆敢谋反,一切事情,都需要七王爷来处理,所以还希望七王爷要保持冷静才行!” 看董相国的模样,便知道近日来上官鸣庭的表现,已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董相国对他的看法。 这样看来,上官鸣庭要登上皇位的目的,该会容易实现得多。 上官鸣庭举袖擦去眼泪,哑声道:“但是父皇在临死之前,尚未有机会说出太子人选,便被萧堂的人所杀!现在董相国说诸事都由我来处理,该是于理不合,所以我不敢贸然答应,还希望董相国不要介意!” 他这话还真是说得高明,典型的欲擒故纵,让人更觉得,其实他对皇位,没有一点野心。 董相国眼中掠过一抹放心之色,却是惊道:“皇上在被萧堂杀死之前,竟然没有说出储君的人选?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也是一副陷入了为难之中的模样,可是谁又知道,他的这一片为难,究竟有着多少是真的。 依我看来,此刻的他,恐怕也是跟萧堂一样,已经有了一些野心。 毕竟现在楚帝已经驾崩,正牌太子又逃得无影无踪,还兼跟乱党有着莫大关联,楚帝又没有说出继任太子的人选,如此大的一个烂摊子,他自然也是想插插手捡捡小便宜的。 上官鸣庭仿佛知晓了他的打算一般,唇边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却是稍纵即逝。 他对董相国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的决定到底是怎样,唉,都是我本领不济,要是那时将父皇救了下来,纵使牺牲了我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起码那样一来,我大楚的社稷,也不会似这般一样!” 他一副懊恼十分的模样,眼泪又掉了下来,十足的孝子模样,看得周边的几个忠心大臣,眼眶也渐渐的红了,看着上官鸣庭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 我却只看得心里暗暗好笑,直叹上官鸣庭真是个演戏的天才,这一番表现,已经将这几个大臣的心,全部都给收住了。 董相国慌忙道:“七王爷不要如此!这等事情事发突然,七王爷当时还要保护秦国皇后,可谓势力孤微,所以这件事情,七王爷不必如此自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寻出国之储君,只有如此,才能令楚国社稷重归安宁!” 上官鸣庭点头道:“董相国所说不错!一切均按相国大人的意思来办,我等均会无偿接受!” 他这话当真是将董相国说得眉开眼笑,让我看得却不由一叹。 上官鸣庭真是城府深沉,之所以他能说出这等示弱的话来,便证明他必定是有着什么暗中的布置。 可怜董相国还高兴成如此模样,敢情是对上官鸣庭的本质还未看清,所以才认定上官鸣庭是个好欺负的黄口小儿吧。 现场也确实只有我,才知道上官鸣庭的恭顺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险恶的用心。 董相国微叹一声,说:“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唉,真是国之不幸啊!” 他说到这里,不由只感到心里愤懑难当,便伸出手去,禁不住朝身后的龙椅重重一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的烦闷之情抒发一些。 可是他这一拍之下,却只听见自龙椅上面传来一声“咯噔”的响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一惊。 登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朝龙椅望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董相国也是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却只感到自龙椅的某处,忽然掉下了一样东西! 这时,迟将军带来的众臣也恰在此时回来了,看得大家都望向龙椅方向,便也向那边望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个自龙椅里掉下来的东西! 我和上官鸣庭,也是朝那边看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够吸引住大家的注意。 董相国一脸疑惑地低腰去捡那个东西,直到拿到他的手里,我们才终于看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 只见一个黄色的绢书在董相国的手里静静呆着,一看那个颜色和质地,便很容易明白,这个东西,就是皇帝专属的作品——诏书。 难道,这就是楚帝暗中准备的立储君的诏书?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由激动了起来,假若储君人选,真的在这一张绢书里面,那么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大家什么也不用干,只等着迎新帝登基便是。 而这里现在还能保持平静的,除了我,便只有上官鸣庭了。 他淡然地看着董相国手中的诏书,似乎那件事情,根本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可是却也只有我才知道,他不关心自然是假的,但是他之所以这般冷静,其中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他想演戏给大家看,证明他完全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 而另外一个原因,却越发的重要! 那就是,他完全知晓,那本诏书中,究竟有着什么内容! 所以,他才会一点也不紧张,也不好奇。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的毛骨悚然。他的城府竟深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让人感到可怕。 仿佛知道了我心里对他的猜测,上官鸣庭转过头来看我,对我淡淡笑了一笑,便又将视线转向了殿上正展开诏书的董相国。 只见董相国看到了那本诏书的内容时,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朝上官鸣庭望了一眼,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接着,他便朗声说道:“众位大臣接旨!” 听得他的话,所有的人都慌忙跪了下来,当然,我是不可能跪下来的,所以整个大殿只有我一个人鹤立鸡群,感觉颇有几分怪异。 董相国开始宣读起诏书来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乎国丈萧堂狼子野心,故……” 我在下面静静听着,董相国之前说的,无非是楚帝早便察觉到萧国丈狼子野心,想谋反篡位,所以便做好了废太子的准备,立好了新的储君。 但因为害怕萧国丈发难,再加上太子一向口碑不错,所以一直没有付诸实际。 而他在诏书里说,若终有一天,他将太子上官鸣轩废掉,便知道是萧国丈谋反之时,这个时候,发现这封诏书的臣子,必将对着众臣宣读出诏书中的内容,向大家宣布新的储君究竟是谁! 董相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接着念道:“朕第七子鸣庭,温和仁厚,礼贤下士,才华横溢,品行端正,又兼有雄才大略,酷肖朕之遗风,故储君之位,朕便钦定第七子鸣庭……” 之后又是废话不断,但是各位大臣已经没有兴趣去听了,只因大家都被诏书里面的内容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苦苦盼着的储君之选,就在自己的眼前。 登时,大家望着上官鸣庭的眼神,都不由变得敬畏了几分,而上官鸣庭,却仍是安之若素,似乎并不因为这件事情而有着丝毫情绪的波动,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 这时,原本便属于上官鸣庭阵营中的一个大臣转身望向上官鸣庭,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人还真是脑筋转得飞快,知道顺着上官鸣庭的意思来做戏,他话音刚落,其余人等立刻便像刚刚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纷纷朝上官鸣庭跪去,齐声说:“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仿佛将原先因为楚帝驾崩而笼罩的悲伤气息,全数一扫而空。 还在宣读着诏书的董相国见状,不由心里暗惊,眼里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便慌忙滚落下殿,跑到上官鸣庭面前跪下,说道:“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众位爱卿请起!现在父皇刚刚驾崩,所以大家不必多礼,还是先处理好父皇的葬礼再说吧!” 面对大家对自己的臣服,上官鸣庭仍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然而他的这一席话,却又让大臣们眼中对他的佩服之色更为的深了。 试问,如此不顾自己即将深登高位,却只顾念着孝道的储君,世间又有多少呢? 所以,也由不得大家都用这般既佩服又敬畏的眼神看着上官鸣庭了。 上官鸣庭说完这句话后,脸色便又重新变冷,说道:“萧堂狼子野心,竟敢派人杀了我父皇,我绝放不了他!所以我还希望,董相国一定要严惩萧家之人,方能为父皇报得此仇!” 听得他的话,董相国自然不敢全部招揽上身,只因为现在楚帝已经将太子人选宣告了出来,若他再敢一力包办,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吗?要是得罪了以后的皇帝,那可怎么办? 他本就是人精,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冒犯未来皇帝皇威的事情来。 所以他立时便说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所以楚国的事情,自然都得由太子殿下来处理!微臣只是一个臣子,实在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听他这么说,其余的大臣自然也不会放弃这等表忠心的机会,于是便纷纷劝说上官鸣庭自己来负责处理楚国的事情,也就是相当于要将楚国的权力,一手掌控在上官鸣庭的手里。 见大家都如此听话,上官鸣庭自然不会再拒绝,于是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既是各位这般说,那我便勉为其难了!大家请都起来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见他答应,众位臣子才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告退而去。 随之侍卫和御林军也赶了来,将大殿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了,整个大殿整洁干净得,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待得所有人都消失了之后,我才终于有机会对上官鸣庭说话了。 望着曾经一片狼藉血腥,而如今却一片安宁的大殿,我不由舒了口气,说:“你自始至终,都一直在演戏,难道你不累?” 听了我的话,他只是淡淡一笑:“自然不累。若你自一懂事起,便一直这般演着戏,那么你便会顺理成章觉得,只有这样演戏,才是你真正的生活,而原先的我本该是怎样,我却是早忘记了。” 他的话里,充满着一种浓浓的无奈和失落,但是声音却平静无比,似是连这样的悲伤,也是无法击溃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我不由叹气:“那些黑衣人都是你的人吧,不然萧国丈就不会说出那些话来了。” “不错,你还真聪明,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看穿了我的布置。” 他淡淡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其实不瞒你,在这之前,萧堂的确埋伏了好大一批黑衣人在皇宫里,只等着我父皇废了太子,便冲进来起事。可是谁又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有埋伏,我也有!并且,他的埋伏我全知道,我的埋伏,他却一点察觉也没有。这就决定了他的败局,也活该让他的手下,全数被我的人给解决了。” 原来如此。 也只有这样,所以萧国丈才会一直以为,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 只因为上官鸣庭的人将那些人解决掉之后,便假装成他的人来对付楚帝的侍卫,所以不但骗过萧国丈,也同样骗过楚帝。 谁能想到,真正杀死楚帝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可怜萧国丈,却当了这个替死鬼,至死都背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那封诏书,便自然也是他伪造的了。 只等着董相国恰巧拍到龙椅,那封伪造的诏书便掉落下来。 从此,名正言顺地奠定了他身为楚国储君的地位。 真是条好毒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让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纵使城府深沉的萧国丈,纵使老谋深算的董相国,也终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我的脸色不由阴晴不定,将我心里的想法表露得一览无余,因为他这般深的城府,从而让我,也是不由对他产生了几分惧怕感。 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将我安全送回秦国。 见着我的脸色变幻,他不由一笑:“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的!其实我做那些,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我终要将我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说着,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冷了起来,由原先的言笑晏晏,而变成这般的冰冷一片,让我看得不由一怔。 他又是看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唇边渐渐扬起了一抹笑意,登时,便将他满脸的寒意,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看我,笑道:“你放心,对于别人,我自然会算计到底,可是对于你,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就相信我好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是温柔起来,让我感觉好不适应,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心惊,为着他神态的忽然变化。 没有丝毫征兆,便想怒就怒,想喜便喜,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也让人越发觉得他的喜怒难测来。 我压下心中不安,笑了笑,说:“那好,我便相信你好了。不过你现在貌似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了,所以,该可以派人送我回去了吧?” 听得我的催促,他却也只是笑笑,说:“何必这么急呢,莫非与我相处,便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还真是受不了他了,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啊?” 他在我肩上拍拍:“不用急,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全数解决,并且还将楚国的政权握在手里,我便放你走,如何?”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提什么意见,所以我也只有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食言,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大笑:“哈哈,我倒真的很想看看,以你的本事,还怎么能做到饶不了我呢?” 眼看他又要来和我插科打诨了,我懒得理他,举步便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回你的王府去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了!” 说着,我便已经走出了殿外,他看着我的背影,只能苦笑一声,也慌忙跟了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上官鸣庭大刀阔斧整顿楚国政权的日子了。 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萧国丈处以谋反罪名,并将他“杀死”楚帝的事情昭告天下,这下全楚国的国民,都知晓了萧国丈乃是这样大逆不道之徒,再加上他以前是一贯的飞扬跋扈,人气低迷得很,早便被楚国国民恨之入骨,所以此次他被诛身亡,自然是人人称庆的事情。 接着,便是要将所有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全部除掉,整个萧家,都因为萧国丈的谋反罪名而被株连,以至于连萧家的九族都被诛了,全部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竟然可以抵得国库将近十年的收入,又让萧家的名声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自此,也没有人再敢为萧家再说上半个字了。 而被贬入冷宫的皇后,自然也是因为萧家的关系,而被赐予白绫一条,自尽于冷宫之中。 奇怪的是,这个皇后自尽的时候,上官鸣庭竟也去了,待得他回来之后,双眼却是有些微红,似是掉了眼泪一般的模样。 我知道他与皇后之间的仇怨,是旁人无法得知也无法去插手的,所以也没有问他,只是任凭他自己将这一片远去的仇怨慢慢消化。 然后要对付的,自然就是他的大对头上官鸣轩了。 不出一日,整个京城中,便都贴满了上官鸣轩的通缉令,便连各个州郡之中,也是下达了上官鸣庭亲手签署的对上官鸣轩的追捕令,显然上官鸣庭这次要倾全国之力将上官鸣轩给抓住,然后将之除掉。 对于这件事情,我自然插不了手,并且,之前我也还劝说了上官鸣庭要警惕上官鸣轩,毕竟我那时便直觉感到,在上官鸣轩的身上,发生了一些我和上官鸣庭不能掌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却足以致命。 足以致我和上官鸣庭的命。 所以,我们对上官鸣轩,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可是,尽管已经将所有的通缉令散布得满天飞,却也仍是没有上官鸣轩的消息,所以我和上官鸣庭,都不由有几分的灰心了。 据上官鸣庭分析,之所以他费了这么大的气力,仍是没有发现上官鸣轩的下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朝中,还是有着一些以往上官鸣轩的附属人物,现在,就是有着他们在庇护上官鸣轩,所以上官鸣轩才能安然地躲过他的搜索。 不过就算如此,上官鸣轩又不是一个有着通天本领的人,就算有着人保护,料想也是不会安全多久。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再过三天,就是上官鸣庭的登基大典了,到了那时,他便会成为楚国的皇帝,在这个国家里面,再无一个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和他分离的日子,也是近在眼前了。 我自然是高兴十分,毕竟马上就要见着南宫墨羽了,可是上官鸣庭,却似乎有着几分沮丧。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情绪,毕竟我可不相信他会喜欢我,所以舍不得我离开,才会有着这样的情绪产生,说不定他会出现这样的模样,是有着什么阴谋才对。 于是对于他,我始终有着几分的警惕之心,尽管他说了因为我们分别在即,所以他今天晚上要请我喝楚国的名酒,以作离别之宴,我也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今夜的天气好得很,因为是十五,所以月亮便如同一个玉盘一般挂在天际,将世间的所有,都笼罩在月华的清辉中,将世间万物,都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辉,让人不觉便沉醉其中。 上官鸣庭拿出一个用白玉制成的酒壶来,对我笑道:“在这个酒壶里面装的,便是我们楚国最好的酒青酒,不如你也来尝尝,如何?” 这只酒壶里面的酒还没有倒出来,我便已经闻到了一阵醉人的清香,再加上我以前在现代,喝酒也能算是一个小达人,还不担心会轻易喝醉,于是便点了点头。 他见我点头答应,也不由笑了,说:“好,既然这般的话,那我们就来一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我不由细细望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的眼中尽是真挚的神色,不由也点了点头,说:“好,那就依你所说,来个不醉不归吧!来,你先给我倒酒!” 见我答应,他似乎极为高兴一般,很快就为我的酒杯里倒满了青酒。 我端起酒杯嗅了一下,当真是极为的清香,只是轻轻一闻,便感觉唇齿留香,让人极想一饮而尽,尝尝这等美酒的滋味。 见着我这幅陶醉的模样,他不由失笑:“与其这样闻酒的清香,不如自己亲自品尝,你说是么?” “不错。”我点了点头,便将酒杯凑向唇边,登时,一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醉人清香,争先恐后地袭入我的鼻孔中,让我只是闻着,便感觉醺然欲醉。 我禁不住举起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一股如同玉液琼浆一般的清流,渐渐顺着我的喉咙,一直滑入我的身体里面去,然后,在我的四肢间润了开来,让我只感到全身舒舒坦坦,说不尽的舒服写意。 这种青酒真是好酒啊,不但味道好得很,并且还能具有这种令人感到无比舒泰的能力,真希望以后在秦国,我也能经常喝道这种美酒。 见我一副舒服的模样,上官鸣庭笑道:“好喝么?” 我点头:“当然好喝了!来,再给我倒上一杯吧,我真的再想喝第二杯!” 上官鸣庭一笑,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道:“你可要小心点,这种青酒的后劲很足,现在喝着虽然感到味道很好,但是喝多了之后,酒量不好的人,便会很容易醉的。” 我一瞪他:“你别吓我!我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你以为我这个容易喝醉!我告诉你,就算你跟我比,你也是比不过我的,不信的话,咱们来比比?” 听得我的话,他展颜一笑:“好,那我们就比比吧!” 说着,他便也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来,对我笑道:“我们来干杯吧!” 见他突然变得这般豁达,我心里颇有几分疑惑,但美酒当前,我也没有再想太多,便也举起酒杯,与他碰杯之后,便是一干而尽。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只感到在唇齿之间,仍是留着无限的芬芳,但是我的头,却仿佛渐渐的沉了起来,晕晕乎乎的,连我眼前看着的一切,也似乎颠倒了起来。 最怪异的是我眼前的上官鸣庭,仿佛坐立不稳一般,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就跟个不倒翁似的。 我不由伸出手去,拉住上官鸣庭的袖子,说道:“你不要晃,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来,咱们再来喝酒,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看到我这样,上官鸣庭不由苦笑一声,说:“林若依,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我一瞪眼:“谁说我醉了?是你自己怕我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吧,来,我们再喝!” 说着,我不管他,便径直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他见我这样,也不好再出声来劝阻我,只好也摆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为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 我一边喝着杯中的青酒,一边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抬起头来望着他。 他被我望得奇怪,不由疑惑道:“林若依,你这样望着我,是在干什么?” 我对他一笑,口齿不清地说道:“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很难过?我看你都哭了!” 他皱眉说道:“林若依,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唯一一次落泪,就是在我父皇死的时候,嘿,那时我可没有伤心,你别误会了!” 他的声音也是有点口舌不清的意味,看样子,便知道他现在也是有些醉了。 我嘿然一笑:“要是你真的没伤心的话,那么为什么我却看到你的眼圈都红了?其实跟我说又没什么,毕竟你也说了,我们两个是朋友,不是么?既然是朋友,那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听着我的话,他抬起头来看我,眼中有着一抹惊奇:“你真当我是你的朋友么?” 嘿,我现在当然会当你是朋友,不暂时当你的朋友,我又怎么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慌忙点头:“当然是了!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真是让我伤心啊!唉,其实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向我说出来吧,毕竟,伤心事有着一个朋友来共同承担,总是比自己一个人吞进肚子里来忍受要好得多吧?” 他不由一笑:“你的理由还真多,可惜,我那时真的没有伤心,你多心了。” 这厮还真是死不肯松口啊,那个时候,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因为皇后的死而勾起了什么心事,现在居然还来骗我! 哼,不得知他的往事,我誓死不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喝醉酒,以至于视线有些模糊,抑或是他喝醉了酒,所以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反正我总觉得,他虽然还笑着,笑容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落寞,让人看得心里,也是不由荒芜一片。 所以,对于他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想弄清楚。 他不说,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么? 我笑了笑,将酒杯放下,好整以暇地说:“唉,既然没事,那就最好了!其实说实话,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跟皇后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见她真的死掉了,便禁不住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所以激动得掉眼泪呢!可是不想,还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唉!” 我唉声叹气地将这句话说完,貌似是在暗叹自己的想象力终究太丰富,以至于瞎想了这些事情,可是不想,听了我的这席话,上官鸣庭却是脸色大变,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刚说到这里,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闭上了嘴,可是已经晚了,那句话虽然只说了半句,可是我已经将意思全部都听出来了。 看见我淡淡笑着看着他的模样,他不由叹了口气,说:“林若依,这种事情,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为什么?”我疑惑看着他,忽然展眉一笑,“难道你是怕你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给我听,你以后当上了楚国皇帝之后,会很介意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忍不住要杀我灭口,为了保护我,才不肯告诉我?” 我挑着眉看着他,神色间却有着一丝淡淡的不屑,让上官鸣庭看眼神一黯。 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为何我每次设好什么圈套,都对你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笑靥如花:“那你就乖乖地说出来啊!” 听了我的话,上官鸣庭反而沉入了沉默之中,只是静静地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轻轻抿着酒,却并不说话。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他该不会又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说了吧? 要是他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八卦,我岂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解了? 唉,算了,不是我的,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不会是我的,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压抑一下好奇的心理吧。 心里郁闷,我也不由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可是刚刚才喝了一口酒,我便只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杀母仇人。” 这句话,让我原先失落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不由朝他望去,疑惑道:“她?她是谁?” 上官鸣庭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径自说道:“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只不过是我父皇酒醉后临幸,所以便晋升为六品才人,尽管我母亲姿容秀丽,宫中没有妃嫔可以匹及,但是因为我母亲出身卑微,所以我父皇在那一夜之后,也再没有记起我的母亲。” 原来如此,难怪他能长得这般的出尘脱俗,不沾染一丝的世俗烟火,又有着这般令人怜惜与倾慕的出众气质,只因为他母亲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美人。 不过我倒是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不称呼他的母亲为“母妃”,这本该是每个皇子称呼自己母亲的方式啊。 唉,现在看到他终于肯开金口的份上,我就不要向他求证这些问题了,还是乖乖地听他将吧。 于是我便将这些问题压抑了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继续喃喃说着:“谁知道那一晚之后,我母亲却怀孕了,也正是从那时起,我父皇,才开始认识到我母亲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的痛苦,我都知道,原本他的母亲,本该是一个被楚帝宠幸一夕之后,就被丢到他脑后的女子,纵然有着绝世姿容又如何,没有显赫的家世,在这个皇宫之中,只有被泯灭的时候。 可是不想,这个女子却那般幸运,竟然怀了龙种,这下,不被楚帝注意都难了。 更何况——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母亲悲剧一生的开始,假若我母亲没有怀上我,那么她日后,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以后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命运却偏偏安排她怀孕了,并且,还让她拥有了那般惊人的美貌。” 上官鸣庭的声音,如水一般,在月色之下流淌,苍凉如水,平静如水。 是的,不但是因为他的母亲怀了孕,更何况,是由于她惊人的美貌,所以,注定会受到楚帝的别样青睐,注定会在楚宫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我仿佛有点猜到事情的发展轨迹了,但是其中的触目惊心,我却是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上官鸣庭继续说着:“刚见到我母亲的美貌,我父皇便不由惊住,直叹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他必定要将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全数加诸在她的身上!于是,我母亲便被破格升为昭仪,从正六品到从二品,实在是宫中女子难以企及的殊荣。” “而我,在我母亲十月怀胎之后,也顺利来到世上!见我是个皇子,我父皇不知道有多高兴,几乎便要废掉我皇兄,立我为太子!虽然被萧家所阻,我父皇只得放弃这个念头,封我为靖王,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只要这种日子继续,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大楚的太子!” “同时,我母亲,也被升为贵妃。在我七岁之前的日子里,我母亲都是独得我父皇的宠爱,我也是我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由森冷了下来,让人只要一听,便会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在这个“但是”后面,又会突然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所有的转折,也都是从此刻开始的。 上官鸣庭的声音冰冷无比,让人听着遍体生寒:“哼,君王的承诺最是不可信!我父皇说什么永远宠爱我母亲,永远疼爱我这个儿子,可是呢!只是萧敏的一点小计谋,他就怀疑我母亲的清白,怀疑我的血脉,所以,我才会变成一个他永远不屑于理的皇子,而我母亲,我母亲……” 他的眼泪渐渐的滴了下来,滴在他的酒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却让我惊住。 我望向他,看到他在我的面前落泪,有点不知所措。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他,也知道了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必定是皇后萧敏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楚帝以为上官鸣庭的母亲当初是和别人通奸而怀孕,而上官鸣庭,也必定不是龙种,所以,楚帝在恼羞成怒之下,究竟会干出些什么事情出来,也就不难知晓了。 世上每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便是妻子背叛自己,而楚帝是君王,自然更是如此。 若我没猜错,上官鸣庭的母亲,必是被楚帝赐死,上官鸣庭,则是从此生活在冷宫中,见惯人情冷暖,所以,才会造就这样的一个性格。 他的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在月光之下,闪耀着晶莹无比的光芒,仿佛是易碎的珍珠一般,让我看得不由有些怔忪。 在我的心目中,他一向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纵使处于最不利的环境中,也是能谈笑自若,也是能好整以暇,可是不想,他竟然会在我的面前哭泣,因着十几年前的一桩往事,因着他从未向任何人倾吐的心事。 我的心里,如同被什么给重重撞击了一般,一阵莫名的情绪涌起,让我对他,突然生出一种极为怜惜极为同情的感觉,似是只希望着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告诉他不要伤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我在支撑着他。 但我却根本无法这样做,只因我忽然觉得,我对他的同情,也对他的一种亵渎。 只因为,他此刻轻轻落泪的模样,令得他绝美的相貌,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美得如同天神一般,却偏又带着几分的脆弱和绝望的气息,几乎让我也要沉醉于他的这一片失落与伤悲之中,无法自拔。 在这刻,我似乎有种感觉,我宁愿让自己来品尝他的这一片绝望,也不要让他来一力承担。 泪水不住静静地自他如同黑珍珠一样晶莹透亮的双眸中滑落出来,仿佛也沾染上了他心底沉沉的哀伤,有着一种令人望之便忍不住心碎的感觉。 可是这时,他的唇边却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不笑还好,现在露出这抹笑来,更是令得他的哀伤越发的明显,便连那抹笑,也是如同易碎的轻烟一般,盛满浓浓的悲哀与失落。 他就这样淡笑着,接着说道:“他就当着我的面,给我的母亲赐了一杯毒酒,要我母亲在我的眼前喝下去!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冰冷绝情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萧敏眼里得意猖狂的冷笑,但我最忘不了的,还是我母亲临死时那种既含着希望,又含着深深绝望的眼神!纵使是在临死前,在那个男人要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是放不下他,她还是希望着他能改变主意,她还是不相信他会杀她!” 他的笑,渐渐变得有些嘲讽起来:“你说,见到了当时的那种情景后,我还会相信世间的真情么?哈,在我的眼里,任何的真情都是欺骗,别人那般对我,我自然也能那样对待别人!” 说着,他一把将酒壶举了起来,将其中的酒全数向他的口中倒去。 清澈的酒液顺着壶口流了出来,看着他这般拼命饮酒的模样,更看着他眼里的苦痛和唇边脆弱的笑意,我的心里忽然感到有些生疼,禁不住后悔起自己一定要听他心事的决定来。 我来不及思索,便赶紧伸出手去,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叫道:“上官鸣庭,你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你真的会受不了的!” 他却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一边伸手来抢酒壶,一边喃喃地说:“给我!你若想我好受点,就将酒给我!现在要是我还不喝酒,我会死掉的,我会被自己的心给逼死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里充满浓浓的疲倦,似乎随时都有要倒下去的危险。 我心里一痛,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说:“你知不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你现在心里这么难受,就更不要喝酒!你只要把你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由我替你分担,你心里的疙瘩便会完全解开,你也不会感到这么痛苦,你知道么?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了,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啊!” 我说的倒全是真话,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感觉,我明白我对他的并不是爱情,但是为什么,他的所有伤痛,我都能感同身受呢? 为什么,我愿意心甘情愿来替他承受这些痛苦呢? 心里疑惑涌起,也许,是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已经将他看作了是我的朋友吧。 听得我的话,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浓浓的希冀,不住地问:“真的么?你真的愿意替我分担这些痛苦么……” 看到他这样,我情不自禁就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这次决定要答应他的事情,我就必定要做到。 毕竟,似他这般以前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过的人,心里的安全感是非常低的,若连我也骗了他,那可真不知道,又会给他怎样的打击。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替他解开这个纠缠他多年的心结。 他见我点头,不由对我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先把酒给我喝吧!”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有了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敢情他一直要我答应的,就是这件事情啊? 于是我将酒壶拿高,断然拒绝:“不行!” 他的神色马上变了,一脸的愤恨:“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要替我分担痛苦么,怎么现在,你连酒也不给我喝了?快给我,我要喝酒!” 看见他这样一副纯粹是耍泼无赖的模样,我也知道了根喝醉了酒的人计较,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于是只好认输,将酒壶递给他,没好气地说:“算我怕你了,你就死命喝吧!” 他倒也不客气,一把就拿过酒壶,将里面的酒全数倒进自己的口中,一边喝一边对我说道:“你对我,倒还真的不错!” 我懒得理他,又回到我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在对面喝酒的他。 随着他喝的酒越来越多,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在月光下,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晶亮光泽,越发让他显得俊逸清新,姿容绝世。 我禁不住看呆了,只觉得他就像是沐浴着月光的月神一般,有着不存于世的仙气在他的身边萦绕,令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倏地便似乎远了许多。 纵是如此,他的唇边,却又是出现了那一抹苍凉而脆弱的笑意,让我看得心也是莫名的疼了。 他淡淡一笑,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真的很无情?不但能杀死自己的父皇,还能不动声色地算计自己的皇兄?” 听他提起这件事情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假若照世人的观点,他这样做,真的是大逆不道并且冷酷无情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讲的那些事情后,我却发现我的是非观竟然也变了,变得跟世人截然不同了。 于是我答道:“不,若你父皇不这般对你,若皇后也也没做害你的事情,那么你便不会这般对待你父皇和上官鸣轩。这本来就是他们种下的罪孽,有前因就有后果,所以,你做这些,并没有错。”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展颜一笑,说:“林若依,还是你最懂我!” 我淡淡一笑:“我可不敢当!毕竟是你自己也说过的,是他们先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若你从小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便不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若我是你,我要做的事情,也会跟你一样。” 他也不由一笑:“不错,我和你,确实算是一类人的。” 说完这话,他又笑了笑:“其实,那段我在冷宫之中生活的时光,我真的不愿意再回想。但是,就算我抑制自己不去想,我的意识深处,也是情不自禁便将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现一遍。只因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给与我的印象是那般的深刻,无论如何,我也是无法忘却。” 他的表情很淡漠,说着这些,却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并且比说着别人的事情还要冷漠,语气疏离而冰冷,仿佛那些事情,都是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不是说明,那些苦痛实在太深,令得他一直自欺欺人地想去忘却,想去劝说这并不是他自己的经历,而是别人的事情,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他的语气才会这般淡漠。 可是他心里的痛,却不会因为这样做,而减少一丝一毫吧? 想到他心里的痛楚,我不由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说:“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不好,将你心中的痛再次勾了起来!如果我不是有着这么重的好奇心就好了,起码这些往事,还是会被你尘封在记忆中,不会再被你想起。都是我的错,惹得你这般伤心……” 我也再说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揭开他的伤疤,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掉泪了。 见我握住他的手,他也反手将我的手握住,望着我,说:“林若依,你这是在心疼我么?” 我不由点头:“看见你这样子,我真的很难受。所以也自然可以说,我是在心疼你。好了,接下来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这般难受了。” 听得我的话,他的手微微颤了下,却是轻笑一声,说:“若我不对你全部说出来,我心里会更加的痛苦。反而现在将这些往事全部对你说出来之后,我心里却是畅快多了。” 看得他好受了一点,我也不由一笑,这时才发现我的手还被他握着,不由双颊微微一红,慌忙要将手拿出来。 可是我的手却根本挣不出来,只因为我刚一挣扎,便被他紧紧地将手抓住,再也挣不出来了。 我朝他望去,没好气地说:“你干嘛一直握着我的手,难道想我对你不客气?” 他却只是对我一笑,说:“那你到底要怎样对我不客气呢?据我知道的是,现在你的手可是紧紧被我拉着,要说不客气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这人还真是让我彻底无语,刚才还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现在却忽然化身登徒浪子来调戏我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角色。 我狠狠瞪他一眼,说:“上官鸣庭,快点将我手放开,你应该知道,假如你真敢这样对我,我又会怎么样对你!” 他轻笑道:“那你又会怎样对我?你武功不如我,口才也不如我,你斗得过我么?” 我被他说得真是无语了,可是却也知道,他应该不会对我干什么,只因为他此时的神态虽轻佻,但眼神却表明他的心里,并没有要怎样轻薄我的想法。 我不由叹气,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就尽管说吧,别担心我会拒绝。” 听我这样说,他不由一笑,说:“林若依,没想到我的心思,却被你猜得透彻,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好吧,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还希望你不要将我拒绝得太惨才行!” 话虽然这样说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仍是紧紧地握着。 我真是彻底无言,只好说道:“你快点说吧,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拒绝你?” 他扬眉一笑:“林若依,你会答应我的要求?” 我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少废话了,快说!不然我在你还没开口之前,就要先拒绝你了!” “哈,千万不要!” 上官鸣庭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大惊小怪地说出这句话来。 收到我的白眼后,他才舒了口气,说:“林若依,我想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他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起来,看到他这样的脸色,我不由一笑:“你到底怎么了,忽然脸色变得这么严肃,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却没有笑,只是定定看着我,手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感到心里忽然忐忑起来,直觉地感到他说出来的话,将是会对我造成极大的震撼,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他就这样望着我,一字一字,认真无比的说道:“林若依,假如,我不肯放你走,你会不会为我留下来?” 果不其然,他的这句话,真的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我不由怔住,愣愣地看着他,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他深深地看着我,望向我的眼底深处:“你能为我留下来么?” 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便如同他的声音一般,仿佛充满着几丝的忐忑和担忧,生怕我不肯答应他的惊惧。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只是喃喃说:“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只要等你的皇位巩固下来,你就会放我走么?怎么,现在你却出尔反尔了?” 听得我这样说,他也低下头去,轻笑一声,说:“你果然……还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啊……” 我见他神思恍惚,便趁机将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却只是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看到他这样,我仿佛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哀伤,不由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这件事情,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 “是,我的确应该不必再问。”他自嘲地笑笑,“你对他的感情究竟多深,其实我早便应该明了的……便算是答应与我合作对付上官鸣轩,你也是为了他,我又怎能及得上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呵,也许我真是痴心妄想了……” 他的话,让我的心里也有些许的不好受,他对我的感情究竟如何,其实我也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的吧? 我一直认定他和我之间,只是全数都是利用与欺骗,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丝别的情感,可是,其实在那时我沉入湖底,听见他自言自语说的那些话后,我便应该完全明了他对我的感情吧? 但即使知道,我也仍是选择继续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也许,只有因为这样,我才能命令自己选择完全的冷静,不受一丝别的感情的左右,也永不会忘记对他放下警惕之心。 可是……他此刻的话,却更一步地加深了我心中因为他那时而受到的震撼,原来,他对我并非无情,并非只是因着利用与阴谋,而我对他呢? 我不由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来,暗中自问,却终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只是很坚决地知道,我很放不下他,我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丝毫痛苦的折磨,我也不忍心看到他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 但是,若要我留下来陪他,也向他袒露如他对我一般的情感,我却永不会答应。 那么,我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见着我沉默不语,他眼中期盼的眸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唇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轻笑,说出四个淡若清风的字来:“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对他的真实感情,并不是如他对我一般? 那么,在他的心里,他会否感到痛苦十分?会否因为这样,而让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痛楚,再一次被掀了起来? 我不由朝他看去,却发现在这时,他的手已经无力地松开了我的手。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讷讷道:“上官鸣庭,你……” “好,我放你走。” 他轻轻一笑,说出这句话来,声音坚决,却似带着一种濒临死亡一般的绝望。 我的心一痛,禁不住说道:“你愿意放我走了?为什么?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苦笑了一声,说:“也许……我是真的改变了吧!换做先前,便纵是将你捆绑住,我也是不愿意将你放走,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愿意再做任何伤害你,并且让你伤心的事情了,同样,我也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你对南宫墨羽牵肠挂肚、情深意重的模样了。你可知道,见着你的那些举措,我的心里真的很痛,是我从未感觉过的痛!就算是我母亲当年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心也从未这样痛过,但是现在……我是否真的很没用,竟变得这般的脆弱……” 他还是第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将他心里所有真心的话语,都全数对我倾吐出来,让我只感到有种不堪重负的沉重感。 我真不知该作如何反应,只是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那副忧伤而美丽的模样,生怕看上一眼,我的心,便也会痛上一次。 他见我不接他的话,便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在那时,我是不愿意你答应跟我合作的。只因为,你若是与我合作,必定不是因为你自己,而是因为南宫墨羽!而这样的一个原因,又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我真的不能容忍,你是为了他,才与我一道来对付上官鸣轩,但是,却也只有这一个原因,能令我有着与你这般接近的机会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该痛恨还是该感谢这个机会,也许,便如同是我的心,复杂得连我自己,也是永远也看不真切吧……” 我禁不住抬头来看他,喃喃道:“鸣庭,你为何要如此……” 你为何要对我钟情,你为何要将这些话语说出来? 若是不说,就一直保持着我和你以前那样互相对立的关系,也终是比现在这样的场景要自然许多,也要贴近许多。 反而将你的心事说出来,而令得我和你之间的距离,便仿佛疏远了许多。 他苦苦笑了声:“若不说出来,我怕此生都再无机会了……也许,你我明日分别之后,便再无见面的时刻了,此刻不说出来,以后还有说出来的机会么?” 我无话以对,只有沉默不语,心里却感到很是难过,想安慰他,却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他见我这样子,又是一笑:“你也不要感到对不起我,也许,我终是有点自私吧,我不愿意让这一片情,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所以,我才会故意说出来,让你的心上,也要帮我承担一下这份情的重量。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到了此刻,还要来安慰我,这一片情,我又情何以堪? 莫非,现在我对南宫墨羽的爱,已经成了一种罪孽? 一种扼杀别人对我深情的罪孽,让他们的一片痴情,永远也得不到纾解与承担的罪孽。 我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叹了口气,说:“鸣庭,真的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不希望我的这一份爱情,因为这一句对不起,而变得廉价起来……” 他也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唇边露出一抹脆弱却唯美的笑意:“林若依,若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你便不要对我说这般道歉的话语吧!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绝掉我对你的想念,也让我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这句话,又让我的心不由锐痛无比,我又想对他说对不起,才能纾解我心中的愧疚和痛楚,可是想起他的话来,我却又将这句话给吞回了肚子里面。 我只有将他的手握住,说:“好,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这一片情,我会记上一辈子!不过,我还是希望着你能够遇上一个你真正爱着的女子,到了那时,你可千万别忘记了请我喝喜酒啊!” 仿佛经我这么一说,他的笑容也变得灿烂了起来,点了点头,笑道:“好,我也期盼着有那么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便让我看看,究竟是你和南宫墨羽的感情深,还是我和我未来皇后的感情要深厚!” 看到他的笑容,我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于是松开他的手,说:“今天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便各自回去吧,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要去送我回秦国。” “好!” 他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见我因为喝了酒,所以脚步有点虚浮,便慌忙走了过来将我扶住。 我的确也感到疲倦得很,于是便也懒得自己走路,轻轻倚在了他的怀中。 他伸出手来将我轻轻抱住,微叹一声,说:“这种感觉,真的太过美好,我一生都从未尝到过……” 听着他的话,我的脸不由一红,现在我们两个的姿势可是暧昧得很,尤其上官鸣庭还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又叫我怎么能继续保持镇定? 于是我赶紧伸出手去拉他环着我的手,说:“鸣庭,我们这样子,似乎不是太好……” “别动,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极好!” 上官鸣庭却一把将我的手拉住,不准我挣扎,我脸越发的红了:“上官鸣庭,我们这样子,真的不合礼法,你放开我好吗?” 真是的,因为之前听得他的那一席话,害得我现在连想对他说重话,也是根本说不出来。 而要拒绝他的动作,自然也是无法下重手做出来了。 他微微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轻轻掠过,如暗夜精灵般魅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林若依,不要动好么,我真的好想、好想一直体验着这样一种感觉……就像是,你永不会离开我一般,尽管我知道这是我的一种错觉,我也是宁愿选择相信!希望,你不要打破我的这种错觉,好么?” 听得他这样温言软语的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他对我情深意重,又加上他现在的心灵,确实脆弱得很,越发让我下不了决心去拒绝他了。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上官鸣庭,你这是红果果地在吃我的豆腐!” 他挑了挑眉:“何谓‘红果果’?” 我瞪他一眼,说:“我懒得跟你说!不过,你可给我小心点,要是再敢动我什么念头,我就真的会不客气了!” 他的轻笑在我耳边响起:“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事情的!”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自他口中吐出来的气息,却总是若有意无意地掠过我的耳垂,让我感到很是不自在。 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勾引,反正被他的气息这样弄着,我也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我慌忙稳住心神,没好气地说:“那就最好不过了!喂,你松一点行不行,抱这样紧,我都快没力气了!” “我不要!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感觉到你身上的温暖,我是不会松开的!” 奇怪,怎么听起来,他的声音里面,似乎有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唉,不管了,反正他的外表看起来,就跟个正太似的,所以现在,就暂时将他看作是一个正太吧。 虽然他的内心,实在是跟正太半点边也扯不上。 他垂下头来,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柔软的黑发轻轻地垂了下来,在夜风中飘拂着,一点一点地掠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凉凉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真的有几分的心猿意马起来了,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着他在风中轻扬的黑发。 他的头发真的好软好柔,触手有种冰凉的感觉,却凉得沁入手心,让人只感到舒服得很,只希望着能够轻抚着他的满头乌发,让这种难忘的感觉,一直印入心底。 在夜风中,我的长发也渐渐的飞扬了起来,和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便恍若是传说中的“结发”一般。 这样的一个念头,让我的脸又不由红了起来。 我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荒谬的想法,也会从我的脑中冒出来? 莫忘了,我可并不喜欢他,也并没有想到要嫁给他,怎么就会有着“结发”这样一个暧昧的念头呢? 我心里一颤,慌忙甩开轻抚他长发的手,仿佛他原本清凉无比的头发,就像一团烧红的烙铁一般,让我触手碰着,都感到手被烫伤。 仿佛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身后传来他低微的一声轻笑。 听见他的笑,我的脸越发的红,不由没好气问道:“你笑什么?” 他没有答,却是伸出手来轻抚着我的长发,轻笑道:“林若依,你的头发真的好软好柔,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我靠之,他还答应我,除了乖乖抱着我之外,就不会再做任何事情了,可是现在,他竟然抚摸我的头发,还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要发火了! 可是我的这个火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他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林若依,刚才你可是也这样对我了哦,所以,我这样做,也不算违规吧?最多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说是么?” 他这话说得我可真是无话可说,我只好忍气吞声,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不已,也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发出那声轻笑了。 原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哼,既然他这样占我便宜,那我自然也不会手软! 有便宜不占,那简直是傻子,我自然是不会当这个傻子的! 于是我也伸出手去,一边轻抚着他的长发,一边笑道:“说起来,你的头发貌似发质比我还好,你是不是每天都洗头?用什么东西洗的?” 他也一笑:“我洗头的东西,和你不是一样的么?所以你的发质,怎会比我差的?” 我失笑:“你的发质怎么不会比我好?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天洗一次头,可是我是三天洗一次的,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洗头呢,貌似还是三天前洗的了!啊,你还说我的发质好,你可真是过奖了啊!” 我刚说到这里,就只感到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心里不由暗哼。 敢跟我斗,小子,你还嫩着呢,我就不信我这话恶心不死你! 正当我心里在暗暗得意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上官鸣庭含着笑意的声音:“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是永远不会嫌弃的,所以,若是你以为你说这句话,我就会打退堂鼓,那你就错了。” 我还真是服了他了,这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真是一山另有一山高啊。 我只好放弃努力,无奈的说道:“唉,随便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真是郁闷!” 岂料他自动将我这句话的最后四个字给忽略了,笑道:“真的是我想怎样就怎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便双手抱着我的双肩,将我的身子扳了过去正对着他。 他这样的动作,让我不由一愣,然后慌忙反应过来,叫道:“上官鸣庭,你要干什么!” 他笑了笑,说:“当初,我的初吻便是被你夺去,可是那个吻,却显然是太短暂了一些,我还未曾回味便已经结束。所以现在,我自然要重温一下那时的感觉了!” “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下一刻,我便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只因这时,他的唇,已经落在了我的双唇上! 趁我还在愣神时,他的唇轻轻在我的双唇上碾转不休,描绘着我双唇的形状,动作温柔而细腻,让我竟不由有着一刻的恍惚。 自他唇齿之间传递而来的清新芳香的气息,更是让我不由感到有些意乱神迷,只希望着能够沉迷于他的这个吻中,任凭着他的唇舌,与我的双唇深入纠缠。 但仅仅是瞬间,我就反应了过来。 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能对他的吻有着这样的感觉! 我心里一惊,顾不上想什么,便伸手去推他。 可是他的双手,却紧紧箍住我的身子,他的双唇移离我的唇,笑着望我:“林若依,你方才不是说,随便我做什么么?怎么我现在真的做出来,你却有着这般激烈的反应?” 我没好气地瞪他:“你要是再敢这样做,我就跟你翻脸!” 他一脸的委屈:“为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对你一往情深的啊,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我懒得理他,又是一把重重推去,他终于被我推开,还往后踉跄推了一两步,才停住了后退的趋势。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更是忧伤无比地看着我,说:“林若依,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由有些不忍,却不肯松口:“哼,谁让你这样子对我!敢对我不客气的人,我当然不会对他好到哪里去!” 他定定望着我,眼神仍然忧伤而凄迷。 我心里的不忍越发的深,赶紧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再这样了,我不怪你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着,我便转身要走,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让我的心也莫名一痛的模样。 岂料,我刚刚才转过身去,却只听身后传来他低压着的笑声。 我疑惑转头看去,只见他正弯腰笑着,笑得别提有多得意了。 我皱眉问道:“喂,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 “没什么!”他一副十分艰难才止住笑的模样,指着我,边笑边说,“你刚才生气的模样真好玩!哈哈,你上当了吧,没想到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就气成这个样子,林若依,你的心眼真是小啊!”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要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就真的是一个傻子了! 我愤愤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这种玩笑,也是能开的吗?哼,你就在这里笑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说着,我也再不理他,就转身离去。 没想到他这样子对我,都是出自他对我开的玩笑,那么,他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故意跟我闹着玩的? 那么,他说他对我的一片深情,也是假的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假若那只是他的玩笑,那么我就不必担着那般大的思想包袱了,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欠他的情。 但既然他之前说对我的感情至深,也是假的话,那么这个思想包袱,我就可以完全甩掉了。 我就知道,以上官鸣庭的性格,不可能对一个人爱至如此程度,又怎么可能对我破例。 所以,我也不用觉得,我是对不起他的一片深情了,只因为,他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 想通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发现我的身心,都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连离开的脚步,也是轻松不已。 既然已经不欠他的情,那么明天,我便可以轻松无比地离开了吧? 但是,我却根本没有看到,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原先一直在笑着的上官鸣庭,眼神却忽的变得忧伤无比。 见着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的笑彻底地收住,口中喃喃自语:“林若依,你别怪我骗了我,只要能让你心里不再难过,我只能这样做……以后,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双眼紧紧闭起,长长的眼睫毛在风中轻轻颤抖,仿佛也无法承载他心中的苦痛。 但是对于这一切,我却根本一点也不知晓。 已经彻底相信他并不是真的爱我之后,我便可以完全放心地离去了,再不用对他有着丝毫的愧歉。 想着不久之后,我就能见到南宫墨羽了,心里更是高兴无比。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并且又加上喝了一点酒,所以尽管躺在床上,我却是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我才终于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总算来了,刚刚才洗漱完,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上官鸣庭。 在王府里面绕了好大一个圈,总算看到了上官鸣庭,可是他却正在悠闲无比地吃着早饭。 见着我向他走去,他便朝我笑道:“你来得正好,你还没吃早饭吧,那就过来一起吃吧!” 我心急如焚,自然是没有心情跟他一起吃饭,于是便朝他走去,说:“我不想吃饭了,你还是快点吧,不要再这样拖拖拉拉了!” 听得我的话,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几不可见的黯然,接着便又逝去,快得让我根本没有察觉。 接着,他的唇边便掠起一抹促狭的笑,说:“这可是你的事情,你自然要急,但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自然要吃饱了喝足了,才能上路啊,你说是么?” 我差点被他这话给气死,几步冲上前去,走到他的面前,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闭嘴!谁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要是你不把我抓来,我早就跟南宫墨羽一起回去了,又怎么会到了现在,还要你送我回去?” “是么?”他挑着眉看我,似笑非笑地说,“假如那时我不把你带走,说不定你现在,还会留在冷傲枫那里吧?也许你到了现在,已经成了阙星裔的夫人也说不定,所以说起来,你倒还真的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被他这席话给说得心里更是火大,却偏偏无法将火发出来,因为我心里也清楚,他说的都正确无比,若是那时他不来抓我,在我那时没有丝毫武功的情况下,我也只有被冷傲枫的人抓住那一条路可走。 所以我也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那你就快点吃!我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你!” 他朝我笑了笑,说:“你早上不吃饭受得了?反正我也要慢慢吃饭,你还要在这里等,不如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 我望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我总感到他这样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怀疑兼怀疑,他对我又没什么感情,干嘛要一直拖延着时间不让我走? 我暗笑了一声自己的多心,想起来反正我等也是白等,与其在一旁看着他在这里大快朵颐,还不如我自己也来吃上几口。 于是我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说:“好啊,既然有吃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你要给我快点,不然我可没有耐心等!” “放心,你还是快点吃饭吧!” 他懒懒看我一眼,便不再理我,低头吃起饭来。 看他这样子,我也懒得再说话了,反正肚子也饿了,便索性也开始吃起早饭来了。 不可否认,他这个王府里面的饭菜味道还真是不赖,尽管心情确实很急迫,我也是吃得饱饱的,这才站起身来,说:“我们走吧!” 可是刚刚才抬起头来,却看到他眼神莫测的双眼,一直在看着我,唇边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但我却似乎隐隐看到,他的这抹笑之中,竟然……竟然有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幻觉么? 我不由再次定睛朝上官鸣庭看去,却只见他的唇边果然有着丝笑意,却不是如我所想一般有着宠溺,而只是淡淡的笑,其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果然还是我自己的幻觉啊。我心里自嘲地笑笑,怎么能期盼他对我有着什么感情,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自作多情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方才还要我不要吃早饭,直接跟你一起去送你,可是不想到了最后,你吃的东西,反而比我还要多多了!” 我不由被他说得脸一红,慌忙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现在抓紧时间快点走吧!” 他又是一笑,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刚才那样被我误会的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我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也跟了上来,对我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安然将你送回秦国的。待会我跟你一道去京城门外送你,跟我一起去的,还有我的几个心腹。请原谅我不能亲自送你回秦国,只能让他们来代劳了!不过,他们可是全力忠心于我的,你不用担心在他们的保护之下,会遭到什么不测。” 他说得这样具体,我自然会放下心来,可是却也有一丝的出乎意料。 与他认识这么久了,还真是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会这般啰啰嗦嗦地交代着这样的事情呢。 于是我点头说道:“你也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懂得的!等我回到秦国之后,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真希望你以后还来秦国啊!” 我这话倒是没有一点骗他,只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有一点点舍不得离开他。 想起之前与他相处的日子,虽然有着各种不愉快,但也是极容易在我的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记。 何况,我对他的印象,也经过这些天,而有了极大的改变,以前发生的事情,自然更是无法忘怀了。 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会与我一样,也是有着这般的离愁别绪存在。 他笑了笑,说:“好啊,等我将来有了皇后,我自然会带着她一同来见你!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么,我要和你比比,看看是我和我的皇后恩爱,还是你跟南宫墨羽情深!” “好啊,我等着这么一天!” 我也朝他笑笑,两人便一道朝王府的门口走去。在快要到达门口时,便只听上官鸣庭对我说道:“前面那几个人,就是我的心腹了,我们先去见见他们吧!” 我点了点头,朝前方望去,只看见在那里站着好几个大汉,一个个威风凛凛,一副身怀绝世武功的模样。 见到我和上官鸣庭出现,他们慌忙向我们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沐姑娘!” 听他们这般说,我才想起来上官鸣庭已经不是七王爷了,不由暗笑了一声自己的暂时性失忆,听上官鸣庭对他们说道:“马车都准备好了么?” 其中一个大汉回到:“启禀太子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上官鸣庭应了声,便回头对我说,“林若依,我们上马车去吧!” 我点了点头,便跟在他身后,一起朝马车走去。 我没好气望他一眼:“现在我身上的衣服破成这样,你还不脱件衣服来给我穿?” 上官鸣庭一笑:“在你的身旁,不是有着我那好皇兄的衣裳么,你怎的不穿?” 修第三十八章 我看了一眼被我抖落地面的上官鸣轩的衣裳,神色复杂,却终只是叹了口气,说:“还是不了,我对不起他,自然也没脸穿他的衣裳,所以,还是要麻烦你了。”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失笑,说:“唉,看来比起心硬和脸皮厚,你还是远远不够资格!不过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啊!” 我不由大怒:“上官鸣庭,你说什么?你竟然敢鄙视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这般鄙视我们的大功臣呢?” 上官鸣庭阴阳怪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让我的火气更甚,真想将我的内力使出来,一掌将他劈了,免得他老是来嘲笑我。 就这样一番打闹,我便穿着他的猎装,骑上了另外一匹马上,一起朝皇宫的方向驰去。 一边走,我不由疑惑问道:“这次楚国皇帝恰好出现在这里,而你们又穿着猎装,难道你们是专程来打猎的?” “不错。”上官鸣庭点头笑道:“不过,父皇是专程来打猎的,我却是专程来看戏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真的看到了一出好戏,真是不枉此行了!” 对他的废话,我自然是选择自动忽视,又问道:“但是,你和你父皇这般兴师动众出来打猎,怎的上官鸣轩竟然不知道?” 上官鸣庭笑道:“这种事情,又怎的能瞒得过我的皇兄呢?只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感兴趣,既不知道我们去打猎的地点,又不会跟着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要担心什么呢?” 我皱眉道:“楚国皇帝之所以出来打猎,全都是你的撺掇?” “撺掇!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对于我的描述,上官鸣庭很是不满地叫了起来,浑然不理路人对他的纷纷注目。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林若依,你好歹也要理解我一下嘛,要不是我这样做,我父皇又怎能亲眼见着那一幕呢,那么你辛苦表演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么?所以,说来说去,你还真应该感谢我才对!” 他还真是懂得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还真是无语了,只好淡淡说道:“你别将自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谁不能看出,这件事情,对你最有好处了?所以,对我你还是不要这样装模作样了,你我心里都清楚的!” “你怎的还是这样看我,真是太冤枉我了!” 他又在一边叫屈了,看见我没好气望着他的眼神,他只好嘻嘻一笑,说:“好了,反正这次就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说不定还要花费好大的精力,才能让我的好皇兄被我整垮,可是现在……嘿,你要我怎么谢你?” 我淡淡望他一眼:“我可不敢要你的谢意,谁知道你肚子里面还有什么坏水?我也不要你怎么谢我,你只要将我安安全全地送回秦国皇宫,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懂不?” 他又在叫屈了:“林若依,你怎么能这样子看我——” 我一个白眼扔过去:“你到底想不想送我回秦国?不答应的话,我们两人的合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好好,就算我怕了你好了!” 见我这样,上官鸣庭装作极为为难一般叹了口气,自然又是换来我的一顿白眼。 就这样,我们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了楚国皇宫,一眼看去,楚国皇宫还没有秦国皇宫这般气派,不过也算是不错的了。 刚到达宫门前,很快便又侍卫前来,待得我和上官鸣庭下了马之后,几个侍卫便对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若您到了皇宫,便先请您到后宫去休息一下!” “嗯。”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几个侍卫朝后宫走去,上官鸣庭自然是径直朝朝堂上走去,毕竟在那里,可是有着楚国皇帝对上官鸣轩的处罚过程。 跟着那几个侍卫一同朝后宫走去,一路上,自然是被太监宫女们齐齐用注目礼给伺候遍了,对于我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他们自然是在心里感到疑惑万分。 而更离谱的是,在路上遇到了楚国皇帝的妃子们,也是用着嫉恨十分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她们八辈子的情敌一般。 真是郁闷了,仅仅是要去后宫休息一下,就惹来这么大麻烦,早知道,我还不如跟着上官鸣庭一道朝朝堂上去看看的好,也免得在这里受这些眼神的讨伐。 好在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楚国皇帝还算有良心,准备了一间很是清静的宫殿让我歇息。 侍卫们朝我告退之后,我便径自走到那张大床前面,一下子就躺了下去。 今天很早就出门配合上官鸣庭演戏了,到现在实在是累得很,所以我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却忽然只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呃,是谁在叫我? 想起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自然不敢摆架子,于是便勉强睁开眼来,却只看见两个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我的面前,身上穿着的,正是宫女的服饰。 这又是哪里来的宫女,将我叫醒,又是为了什么? 刚刚才醒来,我脑子实在是一片混沌,只好双目疑惑地看着她们。 见我如此模样,一个宫女上前一步,笑道:“皇后娘娘,皇上吩咐奴婢等人,要为娘娘沐浴更衣,所以,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奴婢等人的冒犯之举!” 原来是这样啊,想起我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我也只好坐了起来,说:“好吧,不知沐浴的地方,又是在哪里?” “娘娘不必担心,只管跟奴婢等人走就行了。” 那个宫女笑笑,便在前面为我领路。我跟在她们身后向前走去,走了没多久,就只看见在这个宫殿的后堂某处,正有着一处冒着腾腾热气的澡池。 看见前方的这个澡池,又想起我身上现在遍布的“伤痕”和鲜血,我还真的很想洗洗澡,于是便对那两个宫女说道:“你们先退下吧,这等事情,由本宫自己来做便是。” 那两个宫女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有多嘴,便点头说道:“是,奴婢告退!” 说着,她们便告退离开了。 看到她们两个走远,我便立即脱下衣服跃入澡堂之中,这些热水的温度调和得恰恰好,泡在水中还真是舒服,将我全身的疲倦都冲得无影无踪。 我拿起毛巾,将我全身的那些“伤痕”全部都洗干净了,这才感到全身上下舒服了一点。 接着,我又在澡池里戏了好一会儿的水,这才走了上来,开始穿起衣服来。 楚国皇帝命人给我准备的衣裳,看起来质量还不错,明显的是楚国的皇后等人才能有资格穿的宫装,看来他对我这个秦国皇后,还算看重。 将衣裳穿上了,感觉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里面的高手不都是可以用内力将头发给烘干的么?那我现在就索性试一试,看看我的内力,有没有这种神功吧。 于是我便暗暗运起了内力,只感到一阵阵热流,迅速朝我的头上涌去,让我的脸不由感到一阵火热。 而这时,一股股热气,也在我的身旁冉冉升起,看起来,将我烘托得就像个即将腾云化雾的仙子一般。 难道这样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等到那些热气都消失不见后,我便禁不住用手去摸了下我的头发,却几乎高兴得要跳了起来! 我的头发,竟然由刚才的湿漉漉,而变成现在的干燥一片! 看来,武侠小说里面写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骗人的嘛。 我将头发随便往身后一拢,便朝门外走去。 出去一看,只见那两个宫女正恭立门口,看见我出去,她们慌忙说道:“娘娘,便让奴婢来为娘娘梳妆吧!” 我点了点头,便在一旁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这两个宫女也走到我的身后,开始为我梳起头发来。 她们的手艺还真是好,只是盏茶功夫,便替我绾好了一个既高贵又不嫌繁杂的发式,让我看得相当满意。 见得我的神情,方才那个一直很是踊跃讲话的宫女对我笑道:“娘娘果真是国色天香,这样的发式配着娘娘的天人之姿,更是相得益彰,将娘娘更衬托得如同九天仙女一般!” 她还真是会拍马屁啊,不过这话还真是说得我心里挺舒服的,我不由笑道:“好了,你也别这般说了,楚国皇帝有没有交代你们,替我沐浴更衣后,便要让我去哪里啊?” 那个宫女笑着答道:“奴婢也并不知晓,也许,皇上不久之后,便会命人来说这件事情吧!” 我想了想,倒也觉得确实也许会如此,于是便也不急了,索性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楚国皇帝派人来将我带到朝堂上,好看看上官鸣轩究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一个女人满是威严,却偏偏要装作和蔼十分的声音传来:“妹妹果真在这里!不知妹妹觉得这边比起秦国的皇宫来,又有什么不便之处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便转头看去,只看到在这个宫殿的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 看她的年龄,应该早已经超过了三十岁,可是她的容貌,却仍是清丽无比,衬着她身上的宫装和充满贵气的发型,更是显得仪态端庄无比。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正在疑惑间,只看到刚才那两个宫女慌忙跪了下来,忙不迭地说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你们起来吧!”那个女子朝她们淡淡望了一眼,又说,“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对妹妹说!” “是!” 听得楚国皇后开了金口,这两个宫女哪里还敢啰嗦半句,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楚国皇后便将视线转向了我,笑道:“妹妹觉得这里还好么?” 她这句话,说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是楚国皇后,可是上官鸣轩的母亲,却来叫我妹妹,又叫我怎么担当得起? 若抡起辈分来,我还得叫她阿姨呢,真是受不了了。 我只好干咳了一声,说:“皇后娘娘还是叫我若依吧,这声妹妹,我实在担当不起啊,要知道,我跟太子殿下也差不多年纪……” 我话音还未落,她便朝我微微一笑,然后走到我的身前,一把将我的手拉住,说:“难为你还记得轩儿,在你的心里,你是否有曾一刻,将他当做是你的朋友?” 听到她这句话,我忽然有了一种不敢去直视她的感觉,不由低下头去,干笑了一声,说:“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还是欺骗楚国皇后。 她听了我的话,不由一笑:“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就彻底放心了!我也知道,你和轩儿只是朋友,绝对不似别人想的那般,是么?所以,你能不能对别人说明白这件事情,就当是为了轩儿这个朋友吧!” 她的心情我自然能够了解,身为母亲,当然凡事都是将儿子放在第一位,而看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我才能救上官鸣轩,只要我说出我和上官鸣轩没有什么关系,才能彻底救得了上官鸣轩了。 但是,这是我辛辛苦苦期待的结果,我又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弃? 眼见得楚国皇后还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只有一笑,说:“可是,你可知道,上官鸣轩在很久以前,便将他的连环玉佩送给我了。在那时,我便已经是秦国的皇后了。” “什么?”听着我这话,楚国皇后脸色大变,口中不住喃喃,“他可真糊涂啊,怎的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该怎么办,他做出这等事情来,现在又该如何……” 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我还真是有些不忍,不由想起了上官鸣轩之前对我的所有好,心里更觉不是滋味,于是便禁不住出声说道:“你别急,这件事情,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刚说到这里,我就不由又后悔了起来。天啊,我怎么能这样,明明计划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我要让它功亏一篑吗? 所以,我自然是不能这样做,倘若这样做了,那么倒霉的,就会是我和南宫墨羽了。 于是我又缓了缓语气,说:“其实办法自然也是有着的,只是,比较麻烦而已!” 听我这样说,楚国皇后慌忙问道:“不知若依又有什么好法子?只要能救得了轩儿,你只管说出来便是!” 看她现在这样子,我还真的一时不敢相信,她就是害得上官鸣庭流落秦国的罪魁祸首,她现在哪里又有一点诡计多端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母亲形象。 我只好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说道:“这次,上官鸣轩的对手摆出这么大一个圈套让他钻进去,恐怕就是我出面作证,说我跟上官鸣轩没有丝毫关系,料想你们楚国的皇帝也不会完全相信。就算他现在不会暂时废了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也难保他以后不会这样做。所以,为了保证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不受任何威胁,还必须要有一些来自别处的支持才行。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意思么?” 听得我的话,楚国皇后的神色一凝,眼中的焦急也渐渐消逝,又恢复了应该属于她平素所特有的冷静和深沉。 她似松了口气一般对我说道:“若依不必担心,关于这件事情,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看她的模样,分明是不想将她和冷傲枫的合作关系告诉我,可是,这也是不是表明,其实她和冷傲枫,并没有丝毫合作? 是否,骗我的那个人,只是上官鸣庭?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我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隐隐的担忧,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担忧,令得我不能全心曲相信上官鸣庭,以至于到了现在,还要在楚国皇后的嘴里去求证。 我笑了笑,说:“莫非皇后娘娘想说的是,对这件事情,皇后娘娘背后的力量,自然会全力支持你,譬如你的整个家族?” 听我说得这样直白,楚国皇后微微怔了下,这才笑道:“你说得不错,的确,我们萧家的势力在楚国本就是极大,自然有能力来保住轩儿的太子之位了。所以若依尽管去为轩儿作证便是,我们可以充分保证若依的安全,绝不会让奸人有一丝得逞机会!” 我不由一笑:“有了皇后娘娘的保证,我自然能够放下心来。只是,难道娘娘没有想到么,若是皇上真的想废掉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便算是有着你们萧家的势力支持,又有什么用?毕竟,你们萧家现在权倾朝野,不管如何,楚国皇帝也是会对萧家有着戒心的吧?说不定,这次的事情,更方便他对付萧家,毕竟,由你们萧家自己主动来暴露出实力,总是比他费心费力去探索容易得多。所以,试问一下皇后娘娘,在这样的情形下,你们萧家要自保尚且十分为难,我的生命安全,又该如何来保全呢?” 我这话说得这般不客气,就不相信她不会动容,也不相信她不会因为我的这席话,而透露出丝毫我想得知的信息。 果然,她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说:“不知若依又想知道些什么?” 我微微一笑,也不拐弯便说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力量可以保护我。虽然我和上官鸣轩确实是朋友,但也没有道理因为他,而误了我自己的性命。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了解的。” 听得我这话,楚国皇后凝住视线,紧紧地盯着我,眼里有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在闪动。 我却也是毫无闪避地回望着她,眼神淡淡,神情也是淡淡,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波动。 见到我这副模样,她不由一笑:“你果然很厉害,看来外界对于你的传闻,还真的是极为失实,也让我几乎要以为,你之所以会让轩儿爱上你,只是因为你对他用了什么手段,可是现在……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会爱上你,却是有着其他的原因啊。” 对于她的感慨,我只是轻轻一笑,只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开场白,她后面要说出来的话,更为的精彩。 看到我这般淡定,她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惊讶,反而还是一副我理所当然是如此的模样。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说得不错,除去我们萧家,确实还有着另外一股势力支持着我们。” “哦?”我扬了扬眉,说,“那不知这支势力,又是来自何方呢?是否真的会有实力来保护我?” 对于我这样的话语,她自然是心里在痛骂着我的得寸进尺,但是她的表面自然是一点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还是言笑晏晏地对我说道:“若依真是谨慎,不得知所有支持我和轩儿的势力,终是不会松口!不过,也正是因为若依是这般的一个人,我反而对若依越发有了好感,只因,我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唉,若你不是秦国皇后该有多好,那样一来,我和轩儿,都必定不会心伤了。” 我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谁知道这个狡猾的楚国皇后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现在嘴上说得好听,在她的心里,却是恨不得让我快点死掉呢。 于是我笑了笑,说:“你真是过誉了,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其实,便算我不是秦国皇后,只是为了要保命,我也是要问个清楚的,所有还希望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听得我这话,她暗暗咬了下嘴唇,却是笑道:“好说!若依你不是外人,所以,我自然也是不必因为这件事情隐瞒你了。不瞒你说,在我的身后,除了有咱们萧家支持轩儿当上楚国太子之外,还有着冷家的人支持!” “冷家?”我皱眉问道,隐隐觉得,似乎我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点头道:“不错,冷家!若依你应该听说过吧,在三国之外独立的冷家,富可敌国,这一代的少主,正是冷傲枫。” 我心里不由暗暗叹气,看来上官鸣庭还是没有骗我的,楚国皇后果然是和冷傲枫联手。 那么这样一来,我就真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淡淡说道:“是冷傲枫和你联手,要支持上官鸣轩当上楚国未来的皇帝?” “正是如此。”楚国皇后点头笑道,“冷家的势力如何,我相信若依应该完全明白吧?那么,对于如此强硬的合作对手,若依觉得如何呢,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我微微一笑:“不错,现在我确实可以放下心来,因为我知道,他果然没有骗我,所以,我也可以尽管放手来干了。” 我淡淡将这话说完,便只见楚国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愕然望着我,问道:“若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我笑了笑:“他?不正是你们一直想要对付的那个人么,皇后娘娘又为何要问我呢?” 这下楚国皇后若还不懂我的意思,那便真的是枉称老狐狸一只了。 只见她脸色剧变,眼神也变冷,直直望着我,说:“你果然,和上官鸣庭是一伙的!” 我淡笑着点头,说:“是啊,你果然厉害,这件事情也能看透!” 她眼里寒芒更甚,唇边掠过一抹冰冷的笑意:“这般说来,你是决计,也不肯和我们合作了?” 我一挑眉,含笑看着她:“你觉得呢?” “好,好!” 她连着说着两个好字,眼神却渐渐的变得冰冷无比,仿佛两条冰柱一般朝我望来,脸色更是冰凉得可怕。 也许这样的神色,才是属于真正的她所有吧?我自然不会放松警惕,全身的内力,都在此刻被我凝住了起来,只惟恐她会对我不利。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掠过一抹五彩的颜色,楚国皇后冷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林若依,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要对你手下留情了!” 说着,她的手指便抚上了我的脖子上,并且渐渐收紧,明显是存心要将我扼死。 以过去的我,的确会惊慌失措,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毫无作用! 我回过头去,看着她冷冷的面容,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灭口?” 看到我的笑,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愕然,旋即冷笑道:“我自然要这样做!哼,我早便知道,你没有丝毫武功,这下,你便乖乖等死吧!” 我又是一笑:“你是听谁说,我没有丝毫武功的呢——” 一边说着这句话,我的手却一边也抚上了她的手指上,然后,紧紧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我身前一甩!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满目均是不可思议的眼神,待得身形停稳后,她便不敢置信一般看着我,喃喃的说:“你……你何时有了武功?” 我含笑望着她,说:“我何时说了,我没有武功的呢?” 她的神情奇怪得很,就像是刚刚吃下了一个苍蝇一般,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眼中的神色更是变幻莫测。 我挑了挑眉,淡淡地说:“怎么,你现在还想杀了我灭口么?” 她的神情重新变冷,冷笑一声,说:“哼,你别想用这种诡计将我逼退!我知道,你方才也只是侥幸得手而已,你真以为我会怕你?好,我现在就让你瞧瞧,咱们楚国萧家的独门武功!” 说着,她便再度朝我袭来,看着她这样做,我心里不由叹气。 我本来还打算就这样息事宁人,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对我下狠手了。 毕竟我和上官鸣轩之前总算是朋友一场,又兼我是真的对不起上官鸣轩,我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不利。 可是,她居然到了现在,还要继续杀了我,我自然也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很快,她便来到了我的面前,又想故技重施,将手伸向我的脖子,但我已经全神戒备,看着她冰冷的神情,心里也涌起了一阵杀气,于是没有丝毫留情地,便伸出手掌,将我身体里面的真气都集中起来,全力向她袭去。 她显然又是没有料到我会有着这样的举措,见我手掌带起的劲风,便连整个宫殿里面的帷幔都在强烈鼓动,便也知晓这一掌威力极大,于是也不硬挡,脸色微微一变,便施展轻功向另一方掠去,躲过了我这一掌。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说道:“林若依,你的武功,怎的竟然有这么高了?” 我朝她一笑:“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对我以前的事情,就有这么了解么?” 听我这样说,她不由脸色大变,显然是知道了我对她的隐瞒,并且肯定也已经知道,我现在对她表现出来的武功,必定也不是我自己的全部实力。 她的眼中神光闪动,很快便回复了镇定,对我一笑,说:“若依,方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还希望你看在轩儿的面子上,便不要与我计较了好不好?我也向你发誓,绝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了!” 对于她这样示弱的话语,我在感到好笑的同时,真的不好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我是决计也不会放过她的,只因为她之前对我有着杀心,只因为,还有我接下来忽然想到的一个计划! 我对她微微一笑,说:“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那我自然也只有答应,毕竟我和上官鸣轩,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好吧,那你现在就快走吧,免得我再改变主意!” “多谢若依手下留情!” 听得我的话,她的眼中掠过一抹寒光,便转身要朝殿外走去。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我就算再笨,也是知道她这一去之后,必是会搬救兵来对付我。 既然她对我这般不仁,那我又何必要对她有义? 眼看她已经转身要走,我的唇边拂过一抹轻笑,凝起内力,身形便轻飘飘朝她袭去。 她显然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蓦然回过头来看,却只看见我以极速朝她掠去的身形,不由脸色一变,惊道:“林若依,你这个不守信任的卑鄙小人,你——” 刚说到这里,她便被我点住了晕穴,软软地倒了下去。 看着她倒在地上的身子,我冷冷望着她,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是你不仁在先,我自然没必要对你遵守承诺!对不起了,今天我要和你一起演一出好戏!” 说着,我便又再度在她被我点住的晕穴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有了我这一下动作,她便完全可以按照我控制的时间醒来。 况且,我这时早已听到,上官鸣庭和楚帝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只有武功达到我这种程度的人才能感应得到,而刚才楚国皇后,却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上官鸣庭他们渐渐靠近这个宫殿。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我也完全知晓,现在的他们,已经到达了我这个宫殿的门前。 既然这样的话,那一切的布置,便在此刻完全发动吧。 我的唇边浮起一抹轻笑,便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手指朝自己的晕穴点去,我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此时,楚国皇后却渐渐地动了起来,很快,便一脸茫然地睁开双眼,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望着在她身前晕倒的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不由皱起双眉,然后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走到我的前面,再蹲了下来,想看清楚刚才还在大展神威的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就在她的手指刚刚触及到我的身体时,只听见自门口传来一个满含威严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刚听到这个声音,楚国皇后的身子便重重一颤,回过头去,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讷讷道:“皇上,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楚帝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冷着脸说道:“哼,方才便有宫女来向朕说,你来到这个清心殿中来看秦国皇后,当时朕便感到大事不好,所以便疾步赶来!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梓童,你为何要这般做,难道,你真是想杀人灭口?” 楚国皇后慌忙跪了下来,急急说道:“皇上请明鉴,臣妾从未有过此等想法!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也是完全不曾知晓,更不知道为何秦国皇后竟然会被别人点住晕穴!其实,臣妾方才也是……” “你不要说了!”听得她的解释,楚帝一副很是不耐烦的模样,望着秦国皇后,一脸的失望之色,“梓童,你为了太子,难道就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难道忘记了她的身份,她可是秦国皇后!若是伤了她,你要置我们楚国于何地?你什么都别说了,对于你这样的做法,看来,朕也只好采取一些手段了!” 然后,他便不给皇后任何反驳的机会,便对身后的侍卫冷冷说道:“来人,将皇后送到冷月宫!” “是!” 他身后的侍卫听到这话,便立即走了过来,将皇后向外面拉去。 皇后脸色大变,慌忙叫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害她啊,皇上——” 可是对于她的话,楚帝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任凭着那些侍卫将皇后向外面拉去。 反倒在他的眼里,还有着些微的轻松,仿佛在因为这样做,而感到很是快意。 想来也是,他等待这一刻,必是已经等待得极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整治皇后的机会,并且,还能令权倾楚国的萧家势力大为减弱,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 只是,按楚国皇后这般诡计多端的性格,必是也知道,现在她的求饶,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于是,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道:“上官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样登上这个帝位的——” 刚听到这里,楚帝便眉头大皱,显然心里大恨皇后将这种秘辛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上官鸣庭察言观色,知晓楚帝此时心里的不痛快,便对楚帝说道:“父皇,此事让儿臣来帮父皇分忧吧!” 楚帝朝他点了点头,他便急速朝殿外走去,一下子掠到了皇后的身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皇后便立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将这件事情做完之后,他便又回到了楚帝身边,对楚帝说道:“父皇,这件事情,儿臣已经完全处理好了,请父皇尽管放心!” 听得他这话,楚帝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一脸欣悦地对上官鸣庭说道:“鸣庭,还是你最懂朕的心啊!” 上官鸣庭的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得意,却是躬身说道:“父皇千万别这般说,父皇有什么烦心事,儿臣自当应该全力为父皇解决,又怎敢要父皇如此夸赞儿臣!”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楚帝自然是高兴得很,望着上官鸣庭的眼神,也不由慈爱了几分。 对于楚帝这样的眼神,上官鸣庭自然是看得清楚,眼里又是掠过一道得意非凡的神色,却是稍纵即逝,不让楚帝给看得清楚。 这时,楚帝又将视线转向了我,然后举步向我走来,边走边说:“她被皇后点住了晕穴,也不知道是否会因为如此,而怨恨我们楚国?” 上官鸣庭笑了笑,说:“父皇尽管放心,以她的性子,她不会这般小肚鸡肠的。” 楚帝对他望了一眼,说:“也是,不然你那时被皇后用计流落秦国,也不会被她所收留了。好了,你便上前去帮她的穴道解开吧,免得误会越来越大。” “是,儿臣遵命!” 上官鸣庭答了声,便朝我走去,只是在我的晕穴上面轻轻点了一下,我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其实,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我晕穴被自己点住,但是因为我的特殊手法,所以我也还能保持几分神志,对于楚帝和上官鸣庭的对话,我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见得我醒来,上官鸣庭不由对我展颜一笑,说:“皇后娘娘终于醒来了!” 看他还在演戏的模样,我心里了然,也装作一副分外迷茫的模样看着他,说:“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上官鸣庭点头说道:“是啊!方才的确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不过皇后娘娘请放心,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娘娘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哦。”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再问,现在我和上官鸣庭自然不能说太多的话,要是被楚帝看出端倪来,那就不好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对楚帝说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不想再多加追究。只是皇上能否告诉本宫,此番皇上和七王爷来到此处,究竟是为了何事呢?” 楚帝对我说道:“今日朕到此处来,只是想请皇后到大殿中去,当众指出太子对皇后的冒犯之处!”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怫然而怒:“这种事情,你让本宫如何能去做?这可是关乎本宫清誉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让本宫如何自处于世?更何况,要是被我国皇上知道,你说,我又该怎么办?” 看我这样断然拒绝,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些微的杀气,却被他恰到好处地掩饰住。 他对我一笑,说:“皇后尽管放心,这件事情,朕可以担保绝不会有丝毫泄露!” 我冷笑一声,说:“你这样的空口承诺,就要叫本宫相信你?可惜,本宫也不是一个三岁孩子,你说,本宫又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见我越发的盛气凌人,楚帝眼中的杀气越发的重了,却又像顾忌着什么一般,将眼中的杀气隐去,换上了平静的神色,望着我,忍气吞声说道:“那么,不知皇后需要怎样的条件?” 我淡淡说道:“这次的事情,是你们楚国的太子冒犯了我,所以所有的责任,自然都是在你们楚国的身上!此次又要本宫出去亲自指证楚国太子的荒谬之举,对本宫的清誉又是一大损伤。所以,我希望皇上最好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此事,可是只有免谈的份了。” 楚帝只好继续忍气吞声:“皇后请尽管说!” 这般的一贯示弱,实在不是他一个皇帝的作风,可是奈何秦国的势力远远大过楚国,所以他自然不敢得罪南宫墨羽,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笑了笑,说:“我的要求也不过份,只是我听说,你们楚国很是有些特产,而这些特产,我们秦国的皇宫,每年也是不能得到多少,所以,我相信皇上,也是能够知道我到底是想要些什么了吧?” 听我这个要求,楚帝自然是感到并不是太过分,于是便立即点头,说道:“既然皇后这般说的话,那朕自会全力满足皇后的要求!现在大殿中众臣都在等着朕前往,朕便先行一步了,皇后便随七王爷一道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殿外走去,还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他之所以会这样,自然也是情有可原,只因他本是身为九五之尊,此番却被我这般敲竹杠,能不生气才怪,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不合礼仪的事情来。 见着他走远,上官鸣庭走到我的身边,笑道:“你可真厉害!此番经过你这么一说,料想我父皇,就会完全相信你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了!只因若你全力要打压我的皇兄,我父皇便会隐约猜到我和你之间会有着什么合作,可是现在……嘿,林若依,你现在可变得聪明得很啊!” 我朝他一笑,淡淡地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么?和你在一起,我自然会变得聪明许多的,怎么你以前说过的话,此番却不记得了呢?” 说完,我便又朝他淡淡一笑,便越过他朝前走去。 他也是淡淡笑了声,便跟了上来,说:“你还真是懂得以牙还牙啊!不过你确实说得不错,也只有跟本王爷在一起,所以你才会变得聪明一点,哈哈!” 看见他这般得意非凡的模样,我不由嗤之以鼻,却也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只好装作没有看到,向他问道:“对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方法,彻底将上官鸣轩给打倒呢?” 听得我这样问,上官鸣庭笑了笑,说:“自然有好办法的,只是这个办法,现在还不方便说出来!毕竟好戏是要慢慢等着看,才能觉得精彩的,你说是么?” 我看他就是不肯泄露出一丝计划的内容出来,便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去问。 既然这是他所谓的秘密,那我不要知道也罢,免得再被他这般冷嘲热讽。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却是非关心不可。 我回过头去问他,脸色严肃一片:“对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他乍一看到我这样的神色,不由一愣,然后便嬉笑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我淡淡说:“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转移话题!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伤害上官鸣轩的性命,知道么?” 他不由苦笑:“你还真是在为难我,你想想,若我不伤他性命,以后他再卷土重来,那我又该如何?你要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你说,你怎么能够冒这个险?”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默然。 我也知道,我这个提议,对他来说,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我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一下我心里的愧疚,毕竟,若上官鸣轩因此而掉了性命,我也有一份责任。 倘若上官鸣轩真的死了,那我就算让南宫墨羽将来成了一统天下的霸主,在我的心里,也是永世得不到安宁。 于是,我便只好轻叹了一声,说:“那好吧,我知道你必须要这样做,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你不能在此刻便结束掉他的性命!至于以后的事情,纵使我想管,也是管不着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下心来了!”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好像松了口气一般的模样,我心里却知,这副模样,又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其实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纵使我跟他相处这么久了,也是从来也看不透。 看到我沉默下来,上官鸣庭朝我一笑:“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的!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他便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被他忽然拉着手,我身体里面的内力,又是不受我的控制被激发出来,就要将上官鸣庭当做“侵犯”我的人而击伤。 我心里一惊,我可不敢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我有武功的一面,于是我慌忙将我的内力控制住,总算将它们全部收了回来,只是不知道上官鸣庭发现了没有。 我不由朝他看去,却见他脸色平静,仿佛一点知觉也没有的模样,便放下心来了。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大殿中,当然,现在的我和上官鸣庭,又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的了,我们一前一后进入大殿中,楚帝便一副久等了的模样说道:“皇后总算来了!来人,赐座!” 听得他的话,很快便有两个太监搬了一张大椅子放在殿下,我便坐了上去,对楚帝说道:“皇上,本宫在你们楚国,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相信皇上也是完全知晓的吧?所以,本宫还希望皇上能够秉公处理,给本宫一个交代!” 楚帝对我一笑,说:“那是自然,皇后请放心,朕一切都会办到的!” “那本宫就放心了。” 我淡淡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讲话了,而是将眼淡淡望了一眼殿下的大臣们。 不出所料,这些大臣们眼中都是有着淡淡的不忿,显然是在觉得我很盛气凌人。但没办法,谁叫秦国比楚国要强大呢,所以他们也只能和楚帝一样,忍气吞声了。 不经意中,我又触到了上官鸣轩的视线,心里不由微微一颤。 此刻的他,正跪在殿下,虽然是保持着这样卑微的姿势,他的身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种高贵无匹的气质,让人一望便禁不住倾心。 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颓丧的神色,见我望着他,他只是朝我微微一笑,神情中却没有丝毫责怪,让我看得心里更是愧疚难当。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片无垠的愧歉所淹没,我慌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可是转过头来,却正撞见上官鸣庭含笑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只感到心里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帝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我们的眉来眼去,只是望着殿下,淡淡说道:“现在,秦国的皇后也出来作证,说明了太子对皇后的冒犯之举,所以,朕想知道,众卿觉得,该对太子处以何种刑罚,才能对秦国有一个交代呢?” 殿下的大臣们显然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上官鸣轩的支持者,另一派,则明显是上官鸣庭暗中拉拢的势力。 只是现在看来,上官鸣庭的势力,要比上官鸣轩的势力大得多了。 楚帝话音刚落,上官鸣庭那方阵营的一个大臣便慌忙说道:“皇上,臣觉得,太子殿下此番做出此等事情来,实在是有辱国体!现在太子殿下仅仅只是储君,便敢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情来,那真不知将来他成了楚国国君,又会荒诞成什么模样!皇上,便纵是为了咱们楚国的江山着想,微臣觉得,应该废太子!” 听了他的话,楚帝还没有丝毫反应,上官鸣轩这方的一个大臣便立即叫道:“此事万万不可!废立太子,乃是国之大事,严重者可影响国家社稷,致使国脉损伤,国势动荡,所以微臣觉得,不管如何,都不应当废了太子!” “假若不废太子,又该如何对秦国有所交代?” 这时上官鸣庭这边又有一个大臣冒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出这句话来。 上官鸣轩这边一个大臣立即反驳道:“当时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全景,谁又知道当时到底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况且,太子殿下一向英明神武,勤政爱民,不近女色,他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依微臣看,此事必有内情,还望皇上细细详查!” 他的这话还真是大胆,将在场谁也不愿也不敢提出来的一个问题讲出来了,真不知道这个倒霉的大臣,又会有着什么下场。 看见上官鸣庭的唇边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接着又看向我,我便知晓,我上场的时刻来了。 我轻叹了一声,淡淡地说:“不知这位大人,又是居于何职位?” 那人似是对我很是不屑,傲然答道:“我乃吏部尚书李敬!” “原来是吏部尚书李大人,真是失敬了!” 我淡淡笑了声,看见这人脸上越发有了骄色,便又接着说出一句话来:“只是不知,为何李大人要怀疑这件事情的真伪?莫非在李大人的眼里,本宫讲出来的话,还是假的不成?这可真是奇怪了,你们楚国究竟是谁当太子,又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有必要撒谎么?倒是你们楚国这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对本宫做出这等事情来,本宫还未说话呢,李大人却先一步说出此事是本宫的谎言,难道,这就是楚国臣子的为官之道?” 听得我这话,李敬脸色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要将怒气压抑下去,然后才说:“我并没有这种想法,皇后娘娘不要多心了!” “是我多心么?”我淡淡一笑,转头去看楚帝,“皇上,本宫想问一下,是否你们楚国的臣子,对友邦贵客的待客之道,便是这般?” 我的这句话,让楚帝的脸色一阵好不尴尬,又兼此刻在他的心里,他确实是也希望着能够废掉太子的,所以对于这个出头鸟李敬,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脸色微微平静下来之后,便对殿下的侍卫怒喝道:“来人,将李敬押下去!” 他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两个侍卫冲了出来,将李敬给拉了出去。 李敬自然是不肯乖乖下去,口中尚自在说着众多对我的侮辱之词,让楚帝听得更是脸色大变,连连要那两个侍卫赶紧将李敬拉下去,并且官职全免,还兼带廷杖四十下。 见得李敬被拉下去,在场支持上官鸣轩的大臣们,无不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在此刻,看穿了楚帝的用心,一时之间,全部噤若寒蝉。 而楚帝也在此时,再度加了一剂猛药:“在此事之前,皇后便想对秦国皇后杀人灭口,现在已经被朕打入冷宫,可是不想,在咱们楚国,竟还会出现这般的臣子,真是大丢楚国的脸!现在你们给朕听着,若是再敢做这等对秦国皇后不敬的事情,朕自不会手软!” 被他这么一吓,现在还有谁敢对我不敬,我自然也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大椅子上,浑然不理从上官鸣轩那个阵营中射出来的愤恨视线。 这时,上官鸣轩阵营中一个不怕死的又冒出来讲话了:“皇上,微臣觉得,就算太子殿下那时真的做过那件事情……” 他刚说到这里,我便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什么叫‘就算他真的做过那件事情’?难道你的意思还是,是有人冤枉你们的太子殿下的?” 被我这么一打岔,那个大臣充满愤恨地看了我一眼,终是忍下气说道:“是我说错了!皇上,微臣觉得,太子殿下那时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是有着别的原因,若皇上只因为这个原因就废掉太子,实在是太有欠考虑了!” 听着他的话,上官鸣庭手下立马有个人冷着脸说道:“杨德,太子的废立问题,只有皇上才能得以决定,你竟然说这是一件有欠考虑的事情,那是不是在暗指皇上的决定,从来都是有欠考虑的?” 他这话可真是说的厉害,连敲带打,短短一段话,就将那人说成了一个大逆不道之人。 这下,便连楚帝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了,上官鸣轩手下那人慌忙跪了下来,急急道:“皇上请明鉴,微臣并无他意,请皇上莫听杨德之言,从而误会微臣的一片忠心耿耿啊!” 看见他这般模样,楚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公断,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不知对于太子的处置,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建议,尽管向朕说出来便是!” 下面却是一片安静,只因这时,就算大家再笨,也是知道了楚帝的心里,其实还是更偏向上官鸣庭的人那边,只不过废太子这一点,还牵扯到了萧家,所以楚帝才不会那么轻率便决定的。 可是,此刻不是与萧家有着利益相关的人,是绝对也不会为上官鸣轩出头的。 但这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似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楚帝说道:“皇上,微臣方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上官鸣庭阵营中的人,看着那人眼中闪着阴测测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看见终于有人出来了,楚帝似唯恐天下不乱一般,颇有兴致地对那人说道:“有什么事情,爱卿尽管说!” 那人却是踌躇了一下,一副似是不敢说出来的模样,看到他这样,楚帝皱了皱眉,说:“朕叫你说你就说,为何这样吞吞吐吐的?” 那人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其实微臣之所以这般犹豫,只是因为有着一个原因!” 楚帝仍是皱眉:“什么原因!快点说出来,不然便别怪朕治你的罪!” 听得楚帝的话,那人沉沉地叹了口气,说:“皇上,微臣将这话说出来之后,还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微臣!只因微臣自己也知道,此事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倘若没有第三人知道的话,那么微臣便是百口莫辩了!所以,微臣才会这般踌躇万分,还望皇上恕罪!” 听他这么说,楚帝只好无奈说道:“好,朕不治你的罪便是,你快快说来!” 那人就像得到了莫大的赦免一般,松了口气,说:“启禀皇上,其实微臣要说的,正是不久之前,太子殿下去了翡翠楼的事情!” “翡翠楼?翡翠楼是什么地方?” 楚帝显然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乃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所以立刻便疑惑问了出来。 而殿下的众大臣,却是脸色尴尬,只因他们久居京城,自然知道这个翡翠楼,到底是何等地方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对楚帝说道:“回皇上,那处,正是楚国最大的青楼!” “什么?” 刚听着这话,楚帝便不可思议一般惊叫着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显然是根本没有想到,一向“英明神武、不近女色”的上官鸣轩,竟然会进这种地方。 那人又补了一句:“翡翠楼,正是楚国最大的青楼!” 楚帝仍是不信,说道:“那种地方,太子怎的会进去?” 那人苦笑一声,说:“微臣也不知晓,太子殿下怎的会进那种地方,想来,也只有太子殿下自己才知道原因吧。” 他这话真的好生厉害,一句话就将楚帝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上官鸣轩的身上。 果然,楚帝望向上官鸣轩,皱眉问道:“关于这事,太子有何要解释的么?” 上官鸣轩面如死灰,到了此刻,他自然知晓了一切,都是出自我和上官鸣庭的布置,于是便摇头道:“儿臣的确到过翡翠楼,对于此事,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好,好!” 听着他如此直白的回答,楚帝脸上露出一片失望之色,显然是对上官鸣轩已经彻底死心了。 而这时,又有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大臣走出来对楚帝奏道:“启禀皇上,其实微臣还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 听他这般说,楚帝忙道:“还不快速速讲出来!” 那大臣眼里掠过一抹窃笑,答道:“是!其实在太子殿下去翡翠楼之前,微臣也曾于那日的几天之前,见着太子殿下去过清风楼!” 这个消息,又在当场引起了一阵激流,上官鸣轩那边,已经有大臣沉不住气了,不由大声叫了起来:“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太子殿下何时去过那种地方,你们别再信口开河了!太子殿下岂是这种人,方才你们说太子殿下去翡翠楼,也是故意栽赃嫁祸!” “是么?”那个大臣微微一笑,“倘若这是我们故意栽赃嫁祸的话,那么方才我们听到太子殿下亲口承认的话,难道都不是真的么?” 听着这句话,刚才那个出声的人不由一愣,而这时那个大臣却在趁热打铁:“并且还有一件事情,微臣要启禀皇上!在太子殿下到翡翠楼之后的不久时间,太子殿下还到过楚天赌场!关于此事,微臣等一干人均看到了!” 他说完这番话,又望了上官鸣轩那边的人一眼,神情中有着一丝隐隐的惧怕,却恰是被楚帝给看了个正着。 看见他这抹神情,楚帝不由微微皱了下眉,直直望向上官鸣轩,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看见楚帝眼中深深的失望,上官鸣轩眼中掠过一抹苦痛的神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见得他点头,楚帝眼中的失望越发的深,似乎非常疲倦一般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朕知道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他眼中的失望,也渐渐的消逝,一种坚决浮上他的双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知晓,在他的心里,必是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 而这个决心到底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料想也都是心知肚明。 只见楚帝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传朕之旨,太子上官鸣轩荒淫无道,又兼冒犯秦国贵客,流连风月场所,其德行实在不宜再作楚国太子,所以朕便废除其太子之位,贬为庶民!” 话音刚落,上官鸣轩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只是叩头应道:“儿臣谢过父皇!” 说完这话,他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神情之中的苦痛之色,却让我看得心里一痛。 见得他这般容易就认命,他手下那群人自然不同意了,于是纷纷跪了下来,齐齐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啊!太子殿下做出这等事情,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所以,还请皇上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吧!” 听得他们的求情,楚帝却根本不为所动,反倒眼里还有着一种莫测的光芒。 看到他的眼神,我和上官鸣庭不由对望了一眼,彼此心里都知道,楚帝自然不会再给上官鸣轩丝毫机会,只因这一次废掉上官鸣轩这个太子之位的机会,便是如此难得,楚帝又怎会轻易放弃? 并不能说为了剪除萧家的势力,楚帝宁愿将自己楚国的江山都耽搁,只因为在他的众位儿子中,除了上官鸣轩,还是有着其他的英明之辈的,比如上官鸣庭。 再加上,现在在他的心里,上官鸣庭的地位,要比上官鸣轩高得多,起码比起附和他的性子来,便是上官鸣庭要胜出上官鸣轩许多。 所以,就算废了上官鸣轩的太子之位,也还是有着接班人的。 楚帝重重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别说了!朕意已决,你们再多说也是无益!今日早朝到此为止,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递折子上来,只不过,关于朕的个性,你们也是清楚的,朕决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更改的!”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身后的太监慌忙宣道:“退朝!” 然后,便跟在楚帝的身后向殿后走去,理也不理仍然跪在地上的众臣。 正在众臣一筹莫展之际,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微臣叩见皇上!” 听得这个声音,便连楚帝,此刻也是止住了走着的步子,转头向殿下望来。 我也被这个声音一惊,转头看去,只见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满脸威严的老者,须发皆白,却掩饰不住他身上带着的一种跋扈之气。 而他此时虽然跪在地上向楚帝行礼,在他的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脑中马上就出现了以前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那种权臣的模样——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强迫皇帝接受自己的意见,分明就是他这种样子。 也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大臣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楚帝面前摆出这副模样,也不瞧瞧楚帝本身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 果然,我便看见在楚帝的眼中,掠过一抹浓浓的怒气,望着那老者,沉声道:“萧国丈这是何意?” 原来他是萧家的家主,皇后的父亲,萧国丈,难怪能够这般的飞扬跋扈。 听着楚帝的话,萧国丈怒道:“皇上,老臣试问皇上,为何要废掉太子,为何要将皇后打入冷宫?” 楚帝冷冷看着他,说:“萧国丈这般说,是在责怪朕么?” 见得楚帝这般模样,萧国丈显然吃了一惊,似乎从未见过楚帝这般待他,而在场大臣们的惊愕表情,也证明了我这一猜想。 萧国丈首次表现出臣服的表情,慌忙道:“皇上请息怒,微臣并无此等想法,还请皇上明鉴!只是微臣的心里感到疑惑不解,究竟皇后和太子犯了何等大罪,皇上竟要如此对他们!” 对他的激动,楚帝只是淡淡说道:“皇后袭击秦国皇后,到底应不应该打入冷宫?太子更是对秦国皇后非礼,国丈觉得,朕应不应该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以昭告天下?” 听得楚帝的话,萧国丈不由哑然,但他旋即,便转头来看我,眼神中尽是敌意一片,冷冷道:“令得皇后打入冷宫,太子被废,便是因为你这个妖妇?好,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妖妇,看你还怎么祸乱楚国朝纲!” 说着,他便双手凝聚内力,蓦地朝我袭来! 我心里不由一惊,对于他的突然袭击,虽然我完全有本事挡住,但是我又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露出我有武功这一件事? 要是被上官鸣庭看出端倪来了,那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国丈向我袭来了,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假若还没有人来帮我,那我就真的只有受伤当场了。 只因为我用我的内力将心脉护住,再如何,萧国丈的内力也只能伤到我的肢体,而无法伤到我的经脉。 其实我还是想用内力将全身上下都护住的,但这样一来,我又只有露馅一条路可走。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硬受萧国丈一掌了,反正不管如何,受伤总比死掉要好得多。 所以主意打定,我立马以一副超级担惊受怕的模样,瞪大眼睛瞧着萧国丈向我袭来的“魔掌”,一副连惊呼都忘记了的模样。 照我现在这副模样来看,在场没一个人不相信我是没有武功的了,而楚帝更是怒喝了起来:“萧堂,你敢这样做,朕斩你九族!” 可是萧国丈根本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双掌仍然向我袭来,带起的掌风,几乎要连整个大殿里面,都刮起了一阵阴寒的疾风。 只看这阵掌风,我便完全知晓,他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大,若是真的打到了我的身上,以我不能暴露出实力的情形,我必定要受重伤。 那么我该怎么办?在场的大臣们,看起来都是像弱不禁风的样子,要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要来救我了,再说,我一个秦国的皇后,救了我也没什么好处,他们自然更加不会这样做了。 而上官鸣庭又离我这么远,要他来救我,也是明显来不及。 唉,看来此次,我真的只有受伤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不由自认倒霉地闭上眼睛,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挽住了腰际,接着,我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谁良心发现,真的来救我了么? 我不由睁开眼来,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萧国丈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要救这个妖妇?难道你忘记了,她把你害得有多惨么?你竟然还救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血性?” 萧国丈会说出这席话来,难道…… 我心里一个咯噔,想看将我救离危险的那个人,却又踌躇着不敢去看。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我只听见上官鸣轩的声音响起:“外公,是轩儿不孝!但是,我却只能这般做,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还望外公不要见怪!” 听着这话,我心里不由锐痛,只感到似乎五脏六腑,都要痛得绞成一团,只因为他到了此刻,不但不怪我,还要救我的一句话。 萧国丈不由勃然大怒:“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大傻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要将我气死?!” 上官鸣轩一副不敢面对他的模样,低下头说道:“外公,对不起!” 说完这话,他脚下便轻轻一点,抱着我旋了几旋,总算脱离了萧国丈掌力的范围。 萧国丈脸色难看得可怕,眼看又要过来伤我,但这时,楚帝已经冷冷说道:“萧堂!你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做出这等事情来,你究竟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来人,将萧堂给朕拖下去!” 听得他的话,萧国丈也是嘿嘿冷笑一声,说:“上官昊,你给我住口!哼,当初你是怎样坐上这个皇位的,莫非你全都忘记了?今日老夫便告诉你,当初老夫有本事将你扶上这个皇位,就同样有本事将你给赶下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儿,竟这般对待我们萧家,今日,就别怪我萧堂不讲道义了!” 说着这话,他的脸色渐渐的冰冷了起来,眼里更是透射出慑人的杀机。 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场的每个大臣都是缄口无言,只因为他们也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形,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来插手,如果真的不自量力出来说什么话,说不定首先当替死鬼的,就是那个人了。 看见殿下众臣的沉默,还有萧国丈的嚣张,楚帝脸色大变,喝道:“萧堂,莫非你想造反么?” 萧国丈冷笑:“哼,造反?老夫不稀罕!没有老夫,你这个皇帝根本就当不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废太子,好,我就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废了这个太子!” 说完,他便用手一挥,冷冷道:“你们都进来吧!” 这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大变,尤其是楚帝,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萧国丈,惊道:“萧堂,你说什么!” “哼,我说什么,你不久之后便会完全知道了!” 萧国丈冷冷说完这话,便将视线转向门口的方向,只见自宫门到大殿这一段路上,一会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衣、手执兵刃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楚帝总算彻底明白了萧国丈那席话的意思,禁不住冷冷望着萧国丈,怒道:“萧堂,你竟然真的想造反!” 萧国丈冷笑:“上官昊,可惜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随着他这句话,那些黑衣人越走越近,眼看马上就要来到了大殿门前。 这时,上官鸣庭忽然冒了出来,一脸正气地望着萧国丈,冷冷道:“萧堂,你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上官鸣庭,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话,他又望向楚帝,说道:“父皇请放心,不管如何,儿臣也会死战到底,绝不会让这等乱臣贼子反心得逞!” 我在一旁看得心里不由暗笑,上官鸣庭还真是会演戏,看他现在的模样,任谁都会禁不住佩服他到了此刻,还一心只有楚国,所以估计,就算以前对他没有好感的大臣,此刻见着他现在这样英勇无畏的样子,都难免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而楚帝,显然更是因为他这些表现而感到无比宽心,他朝上官鸣庭点了点头,便又对萧堂冷冷说道:“你有人手逼宫,难道朕,便没有一点杀手锏了么?” 说着,他的手便在龙椅某处轻轻一按,顿时,自殿后,立即涌出一群身着甲胄的侍卫来。 那些侍卫们一个个眼中神光闪耀,显然具有极高的武功。 他们出来之后,其中三人立时守护在楚帝的身边,对着殿下等人冷眼相待。 而其他的那些侍卫们,都一一跃下殿来,与萧国丈手下的那些黑衣人兵刃相对。 见着眼前情景,萧国丈哈哈大笑:“上官昊,不想我萧堂,竟然也看轻了你!不过你也别得意,毕竟我这些,可都是我们萧家绝顶的高手,你手下那些人,就乖乖地等着给你陪葬吧!” 话音刚落,他便重重一挥手,说:“你们不要手下留情,杀得一个是一个!杀了上官昊更好!”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登时一个个都举着手中的兵刃向前冲去。 而楚帝手下的侍卫们,也是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立时便与那些黑衣人们战作一团。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面杀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朝殿外逃去。 见着眼前的情景,萧国丈冷冷道:“不要管那些大臣,你们先给我杀了上官昊这个昏君!” 那些黑衣人们得令,也不去管那些逃掉的大臣,纷纷朝楚帝冲去。 见着他们要杀楚帝,那些侍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是赶紧去拦截住那些黑衣人,登时又是一片血雨腥风扬起。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残酷的情景,楚帝竟然还能保持住冷静,并且还望向上官鸣庭,叫道:“鸣庭,你快去保护秦国皇后!” “是,儿臣遵命!” 原先也在和黑衣人激战的上官鸣庭听得楚帝的话,立刻便扬剑向我和上官鸣轩这边冲来。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而让萧国丈也认识到了我的存在,于是脸一冷,转头对上官鸣轩叫道:“鸣轩,你还不快点带着这个女人走远!” 上官鸣轩愣了一下,便赶紧拉着我的手要向殿外走去。 我自然不会跟他走,虽然觉得上官鸣轩应该不会害我,但是谁知道萧国丈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是在这里,毕竟上官鸣庭也来保护我了。 于是我打定主意不跟着上官鸣轩走,暗中凝住内力,双脚就跟定在了地上一般,任凭上官鸣轩怎么拖,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也许我的意图真是太明显,上官鸣轩不由回头来看我,眼神中满是黯淡:“依儿,你就这般的不想跟我走么?纵使留在这般危险的地方,你也不肯要我保护你?” 望见他这般悲伤的模样,我也真的无话可说,只好别开视线,双脚却依然用内力稳稳地固定在地上。 就在我们两个,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来进行着坚持与拒绝的交流时,只听见上官鸣庭的声音传来:“皇兄,希望你将皇后娘娘放下!” 听得这个声音,我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慌忙抬头向上官鸣庭看去,叫道:“七王爷救我!” 听见我说出这句话来,上官鸣轩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全部黯淡了下去,握着我的手也颓然地松开,唇边掠过一抹脆弱似烟花的笑容,声音无力:“我知道了……依儿,你去吧,我不会再勉强你的……” 说着,他便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推,我猝不及防之下,便朝前踉跄走去。 看到我这样,上官鸣庭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走上前来将我扶住,而这时,却只看到上官鸣轩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他远走的决绝背影,我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沿着我不能控制的轨迹发展,也似乎觉得,在这一刻,在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转变,很可怕,却无法了解得知。 这时,上官鸣庭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瞧见我一直在盯着上官鸣轩走远的背影,便朝我一笑,说:“你在看什么?莫非现在,又是心生不忍了么?”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别什么事情都想歪!其实我现在之所以这样看着他,只是因为,他好像在刚才,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样!所以我想,若是你真的想当上皇帝,可一定要警惕他才行!”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失笑:“之前便是你自己对我说的,不准我做伤害他的事情,怎的到了现在,却是你主动要求要对付起他来了?” 我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以前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我认定他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可是现在……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是怎样,才能从这里走远的?” 上官鸣庭点头道:“我自然注意到了,若是没有推你那一下,他便必定会被我缠在这里,脱不了身!” 我淡淡一笑:“就是这样!以前的他,不管如何,都会一直记挂着我,永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刚才,却能利用我而自己逃脱,你说,这样的一个转变,究竟可不可怕?” “你说得不错!若你不说,我倒还真是错过了这一点!” 听了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对我说道:“那这样一来,若我真的对他不择手段,你也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我淡淡的说:“若他没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那便算了吧!只是,若他真的伤害我,我也不会对他手软的,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他也是笑了笑,说:“好!有着你这句话,我就完全放心了!现在这里危险得很,我们便先在一旁看看好戏吧!” 说着,他便拉着我的手,往大殿的一处掠去,一边掠一边叫道:“皇后娘娘请小心!” 他还真是个演戏的高手,将我们两个演得就跟陌生人似的,料想楚帝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疑心。 而我们去的那处,又是一个没有人在那里打斗的所在,可以说是整个大殿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鸣庭要保护我,却不带我离开这里,反而还要留在这里看好戏。 难道,他也是有着什么阴谋? 我正在疑惑间时,只听见楚帝的声音传来:“鸣庭,你务必要保护好秦国皇后,若是她有任何不测,朕必将饶不了你!” “父皇请放心,便纵是拼掉我的性命,儿臣也必定不会有负父皇所托!” 上官鸣庭一副绝对的重臣义子的模样,说完这句话后,便对我大声说:“皇后娘娘请不用害怕,这里有我保护娘娘,必定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娘娘一分一毫的!” 见他这般投入演戏的模样,我肚子里早已经偷笑得要内伤了,却也只能附和着他一起演戏。 我低声说道:“多谢七王爷的救命之恩!七王爷请放心,待我回到秦国之后,必定不会忘记向我们秦国皇帝禀告这件事情!” “娘娘千万不要这般说,这事本来就是由我们楚国的臣子所起,所以自然应当让我们楚国自己来解决,所以娘娘不要这般客气了!” 上官鸣庭又是对我客客气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见得一个黑衣人要来攻击我们,便慌忙举剑去挡,也不知道是他武功太高,还是那个黑衣人武功太菜,他只是轻轻一挡,那个黑衣人就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慌忙疾步后退。 上官鸣庭冷冷看着他,说:“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怎么,现在还敢来对抗本王爷么?” 听得他这句话,那个黑衣人更是眼露恐惧之色,再不敢来惹我们,而是又继续投入和那些侍卫们的战斗之中去了。 见得上官鸣庭如此武艺高强,楚帝的眼中不由掠过一抹由衷的喜色,显然是因着自己有着这样优秀的儿子而感到高兴。 知道这时的上官鸣庭,已经彻底赢得了楚帝的欢心,我不由也放下心来。 看上官鸣庭的模样,假如真的由他来当了楚国的皇帝,那么料想我们秦国,也会安全许多吧? 于是我又将视线投向了战场上,只见两方的实力都强得很,绝大部分都已经负伤了,却仍是英勇无畏地对抗着敌人,更有甚者已经倒毙当场,但是两方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兄弟的尸体。 这才是真正的死士吧,不畏自己的生死,也不顾兄弟的生死,只求能达到目的,打倒敌人。 看着他们的殊死斗争,萧国丈和楚帝的脸上,都不由出现了一些焦急的情绪,显然是因着看出两方的势力都不相上下,若是想争出个你死我活,只有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现在唯一一个好整以暇的人,却是上官鸣庭。 他只是淡淡看着眼前的血腥打斗,仿佛那些事情,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反而,望着两个充满焦急情绪的人,他的唇边,渐渐拂起了一抹笑意。 看到他这抹笑意,我便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但究竟复杂到何种模样,我却是一无所知。 看来,要论城府深浅,我还是远远及不过上官鸣庭。 只见这时,上官鸣庭唇边的轻笑掠过,接着,便只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这个声音立时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不由朝殿外望去,只见又有一队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朝殿内冲来,装束跟萧国丈的人的装束一模一样。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我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不由转头去看上官鸣庭,他却只对我轻轻一笑。 那群新来的黑衣人齐齐走到萧国丈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挥刀向他刺去! 看到这副情景,萧国丈显然是始料未及,所以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去抵挡。 直到那个黑衣人的刀已经挥到了他的眼前,他才慌忙猝不及防之下向后掠去,想躲过这一刀。 这一变故,便连楚帝,也是不由看得呆住! 可是不想,就在这种情形下,那些黑衣人们却忽然改变了攻击对象,一个个纷纷朝正处于呆滞状态的楚帝攻去! 此时的情形是,原先的那批黑衣人,正在和楚帝的侍卫们进行殊死格斗,而保护楚帝的,却只有三个侍卫。 而现在,却有着不下于二十个的黑衣人,都纷纷向楚帝攻去,试问此时,楚帝又哪来的抵挡之力? 所以楚帝顾不上许多,便慌忙转身朝殿后走去,那三个侍卫,也赶紧跟着去保护他。 可是这时,却只听一个黑衣人狂笑道:“昏君,你还能逃得掉么?” 话音未落,便只见好几个黑衣人忽的掠起,直朝楚帝袭去。 那三个侍卫一惊,赶紧回过身去抵挡这些黑衣人的攻击,而楚帝却是忙不迭地向后殿奔去,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争斗。 尽管那三个侍卫的武功都不弱,可是那些黑衣人,每个人的武功都不下于他们,再加上他们的人数远远胜过那些侍卫,所以那几个侍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听得几声惨叫传来,我定睛望去,正看见那三个侍卫已经齐齐胸口中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听得惨叫,楚帝也知道战况究竟如何,越发的加快脚步朝后殿逃去,可是那些黑衣人也不少简单之辈,一个个气势汹汹地举着刀向他奔去,很快,便将他的前路后路,全数给截断了。 见自己实在无路可逃了,楚帝只得停住脚步,望着那些黑衣人,说道:“萧堂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敢让你们来杀朕!你们只管跟朕说,只要你们杀了萧堂这个逆臣贼子,你们要什么,朕便给你们什么!” 其中一个黑衣人阴测测说道:“咱们的命都是萧国丈的,又怎会背叛萧国丈!你这个昏君,就乖乖受死吧!” 另外一个黑衣人也冷冷道:“跟他废话什么,快点上啊,要是人来了,就大事不好了!” 听得他的话,那些黑衣人们都齐齐朝楚帝袭去,眼看楚帝就要命丧刀下了,那些尚自还在殿下与原先那些黑衣人作战的侍卫们看见,都不由面露焦急之色,却偏偏被那些黑衣人截住,根本无暇分身。 见自己生机已绝,楚帝眼中露出无比愤恨的神色,直直望向萧国丈,恨声道:“萧堂,你竟敢大逆不道、谋权篡位,朕的子子孙孙,必不会放过你萧家之人!” 他这声音里满含绝望与恨意,又兼之是用全部力气喊出来的,所以当真是振聋发聩,声音都要传向了殿外。 听楚帝这般说,萧国丈冷冷笑道:“哼,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你们还不快点将这个昏君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那些黑衣人得令,自然是不敢怠慢,一个个都举刀向楚帝刺去,楚帝避无可避,登时,便被这些黑衣人的刀剑给刺成了满身窟窿,倒地而亡。 但尽管是已经死去,他却仍是死不瞑目,双眼直直地望着萧国丈,尽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纵使胆大心恶,见着楚帝这般的眼神,萧国丈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冷声朝那些黑衣人下令:“把他眼珠子给我挖出来!” “是!” 那些黑衣人们都齐声听令,然后一个黑衣人伸出刀去,只是唰唰几声,楚帝原先含着恨意的一双眼睛,便全数变成了两个血流不止的窟窿。 见到如此惨象,我心里不由暗暗发麻,而这时上官鸣庭已经满脸悲愤地跪了下来,嘶声叫道:“父皇——” 刚念出这两个字出来,他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似乎真的因为楚帝的死,而感到悲伤异常。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声惨呼,萧国丈将注意力向上官鸣庭投来,眼中杀光一闪。 我心里大叫不妙,正要提醒上官鸣庭小心时,萧国丈已经冷冷说道:“你们将上官鸣庭也快点杀了!” 可是这次,却没有听到黑衣人们本该说出来的遵命之话,而是有一个黑衣人冷冷道:“国丈大人,请恕我们不能从命!” “你们说什么?!” 萧国丈不由大怒,显然是从没想过那些黑衣人竟然敢违逆自己的命令。 见他这样大怒的模样,那些黑衣人却仍是淡淡说道:“只因,我们本就不是国丈大人的人,所以,自然不能听从你的命令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现场知情的人全都死了,再加上昏君临死前的那声呐喊,恐怕现在,谁都会认定,昏君是被萧国丈给杀死的吧?” 那个黑衣人用无比嘲弄的语气将这席话说完,完全不理已经呆若木鸡的萧国丈,便挥了挥手,顿时,所有的黑衣人都站在了他的身后。 而那些侍卫,因为之前楚帝死去的事情震撼了他们的心神,再加上这些黑衣人的武功真的极高,所以在心神涣散的情境之下,自然一个个也难以避免死亡的结局。 这时,忽然只看到自殿外极速奔来几个人,眼看不久之后,便要临近大殿,那些黑衣人便齐齐向萧国丈躬身说道:“国丈大人,事情已经全数办完,属下幸不辱命,属下告退!” 说完这些话,那些黑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殿外冲去,他们一个个轻功超卓,自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消失无影。 只剩下已经彻底呆住的萧国丈,站在原地,呆呆望着眼前的狼藉景象。 这时,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大殿门口,其中一个老者冲着那些黑衣人的背影叫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快停下,不然老夫就弓箭手伺候了!” “哈哈哈!” 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曾理会他,只是朝天发出一阵冷笑,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那个老者只得愤愤的冲进殿来,见萧国丈正呆立殿中,上官鸣庭正痛哭不已,脸色大变,慌忙朝殿上望去。 当他看到楚帝的尸身时,不由全身大震,老泪纵横,一下子奔了上去,哽咽道:“皇上,老臣来迟了啊!” 听着他的话,后面那几个人也是神色一变,纷纷跪了下来,无一不是热泪盈眶。 上官鸣庭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董相国,父皇……父皇是萧堂这个乱臣贼子杀死的,请董相国除掉萧堂,为父皇报仇!” 他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眼里尽是刻骨的恨意,让人看得,不由心里一颤,无一不相信他是对楚帝有着极深的感情。 便连我也是几乎要相信,他真的是因为楚帝的被杀,而悲痛欲死。 董相国自然极易便被骗过,站在殿上,冷冷望着萧堂:“萧堂,你竟然命人杀了皇上,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便代表朝中众臣,宣布你萧堂谋权篡位的大罪!” 现在的萧国丈,仍是呆呆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董相国的话。 他的双眉紧皱,似乎有什么他不能明了的问题,纠缠在他的心底,让他不得而解。 也许,是因为那些黑衣人对他的态度,令他感到,其中包含着的无数凶险和全套。 见萧国丈理也不理自己,董相国勃然大怒,一挥手,冷声道:“迟将军,还不快宣御林军进来!” 被他望着的那人慌忙站了起来,便朝外面跑去,这时萧国丈方才反应过来,望着董相国,冷笑道:“不错,此事就是我做的,只是以你董敬的能力,你又能对我如何?” 说着,他便将手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听到这声哨声,董相国等诸人都不由脸色大变,只因他们都知道,萧国丈的这声哨声,是召唤他暗中潜伏的那些力量的方式。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上官鸣庭的眼中,掠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冷芒。 我也终于明白,萧国丈真的输了,输在了上官鸣庭的手里,他自己,却仍然浑然不知。 果然,尽管萧国丈发出了这一声召唤,他手下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发现。 萧国丈不由脸色大变,而董相国却放下心来,冷笑道:“萧堂,现在你没有本事了吧?那你就乖乖等着御林军前来吧,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萧国丈冷笑:“哼,鹿死谁手,你又如何得知!” 一边说着,他便一边内力凝于双掌,向董相国袭来。 董相国却丝毫也不担心,只因这时,原先跪着的几个人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惊道:“相国大人小心!” 随着他说着这句话,他便已经来到了董相国的面前,也伸出掌去,堪堪抵住了萧国丈的那一掌。 反而,萧国丈还被他的这一掌,给轰得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萧国丈脸色红白不定,冷冷道:“好,董敬,算你厉害,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老夫今日认输,只因机关算尽,却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要得意!” 说着,他便转过身,要朝殿外冲去,可是董相国却不但不着急,还满脸好整以暇的神色。 只见萧国丈转过身去时,刚好那个迟将军已经领着一对御林军向这边冲来! 纵使萧国丈再狡猾,此刻也是再不能保持冷静,他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般,急急向殿外冲去,想逃离出重重包围,却是有心无力。 只因为那些御林军,已经将他围在了正中央,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柄弓,弓上悬着一支箭,箭尖正对着被围在中央的他。 这下,就算萧国丈有通天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 萧国丈朝天哈哈大笑两声,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转过头,直直朝上官鸣庭望来。 他的声音里,也是充满无限苍凉:“哈哈哈,没想到我萧堂算计一生,到头来,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算计了!好,算你厉害,是你赢了!” 说完,他便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来,朝天望了一眼,说道:“与其死于你们这些竖子之手,还不如老夫自己了结!” 话音刚落,他便将那把刀向自己的胸腔刺去,顿时,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在地上流出了一条鲜血行成的小河。 随着那些鲜血的泛滥,萧国丈也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那柄钢刀,哐当一声,掉在他的身旁。 看到眼前的情景,那些御林军们却仍不打算放过他,一时间,弓箭齐发,将萧国丈登时射成了一个刺猬。 看来董相国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见得别人死掉了,还不肯给别人一个全尸,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看来他也不能小瞧,若是机缘得巧,说不定,他就是另一个萧国丈了。 可是,听到萧国丈临死之前的话,就算是傻瓜,也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了。 所以,董相国望向上官鸣庭的眼神,就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而上官鸣庭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般,仍是一副沉浸于悲痛之中的模样,见着萧国丈死掉,只是泣不成声叫道:“父皇,萧堂这个乱臣贼子终于死了,父皇,您可以安息了!” 一话未说完,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直让身旁看着的人,也不由暗自滴泪。 被他这么一表演,董相国对他的疑虑也不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望了望眼前狼藉的一片,沉声说:“迟将军,你快带人去宣各位大臣前来,老夫有事要宣布!” 迟将军答应着,便带着御林军退了下去,这时,董相国便对上官鸣庭说道:“七王爷请节哀!现在太子殿下不知所踪,萧堂又胆敢谋反,一切事情,都需要七王爷来处理,所以还希望七王爷要保持冷静才行!” 看董相国的模样,便知道近日来上官鸣庭的表现,已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董相国对他的看法。 这样看来,上官鸣庭要登上皇位的目的,该会容易实现得多。 上官鸣庭举袖擦去眼泪,哑声道:“但是父皇在临死之前,尚未有机会说出太子人选,便被萧堂的人所杀!现在董相国说诸事都由我来处理,该是于理不合,所以我不敢贸然答应,还希望董相国不要介意!” 他这话还真是说得高明,典型的欲擒故纵,让人更觉得,其实他对皇位,没有一点野心。 董相国眼中掠过一抹放心之色,却是惊道:“皇上在被萧堂杀死之前,竟然没有说出储君的人选?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也是一副陷入了为难之中的模样,可是谁又知道,他的这一片为难,究竟有着多少是真的。 依我看来,此刻的他,恐怕也是跟萧堂一样,已经有了一些野心。 毕竟现在楚帝已经驾崩,正牌太子又逃得无影无踪,还兼跟乱党有着莫大关联,楚帝又没有说出继任太子的人选,如此大的一个烂摊子,他自然也是想插插手捡捡小便宜的。 上官鸣庭仿佛知晓了他的打算一般,唇边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却是稍纵即逝。 他对董相国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的决定到底是怎样,唉,都是我本领不济,要是那时将父皇救了下来,纵使牺牲了我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起码那样一来,我大楚的社稷,也不会似这般一样!” 他一副懊恼十分的模样,眼泪又掉了下来,十足的孝子模样,看得周边的几个忠心大臣,眼眶也渐渐的红了,看着上官鸣庭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 我却只看得心里暗暗好笑,直叹上官鸣庭真是个演戏的天才,这一番表现,已经将这几个大臣的心,全部都给收住了。 董相国慌忙道:“七王爷不要如此!这等事情事发突然,七王爷当时还要保护秦国皇后,可谓势力孤微,所以这件事情,七王爷不必如此自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寻出国之储君,只有如此,才能令楚国社稷重归安宁!” 上官鸣庭点头道:“董相国所说不错!一切均按相国大人的意思来办,我等均会无偿接受!” 他这话当真是将董相国说得眉开眼笑,让我看得却不由一叹。 上官鸣庭真是城府深沉,之所以他能说出这等示弱的话来,便证明他必定是有着什么暗中的布置。 可怜董相国还高兴成如此模样,敢情是对上官鸣庭的本质还未看清,所以才认定上官鸣庭是个好欺负的黄口小儿吧。 现场也确实只有我,才知道上官鸣庭的恭顺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险恶的用心。 董相国微叹一声,说:“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唉,真是国之不幸啊!” 他说到这里,不由只感到心里愤懑难当,便伸出手去,禁不住朝身后的龙椅重重一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的烦闷之情抒发一些。 可是他这一拍之下,却只听见自龙椅上面传来一声“咯噔”的响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一惊。 登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朝龙椅望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董相国也是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却只感到自龙椅的某处,忽然掉下了一样东西! 这时,迟将军带来的众臣也恰在此时回来了,看得大家都望向龙椅方向,便也向那边望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那个自龙椅里掉下来的东西! 我和上官鸣庭,也是朝那边看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够吸引住大家的注意。 董相国一脸疑惑地低腰去捡那个东西,直到拿到他的手里,我们才终于看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 只见一个黄色的绢书在董相国的手里静静呆着,一看那个颜色和质地,便很容易明白,这个东西,就是皇帝专属的作品——诏书。 难道,这就是楚帝暗中准备的立储君的诏书?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由激动了起来,假若储君人选,真的在这一张绢书里面,那么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大家什么也不用干,只等着迎新帝登基便是。 而这里现在还能保持平静的,除了我,便只有上官鸣庭了。 他淡然地看着董相国手中的诏书,似乎那件事情,根本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可是却也只有我才知道,他不关心自然是假的,但是他之所以这般冷静,其中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他想演戏给大家看,证明他完全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 而另外一个原因,却越发的重要! 那就是,他完全知晓,那本诏书中,究竟有着什么内容! 所以,他才会一点也不紧张,也不好奇。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的毛骨悚然。他的城府竟深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让人感到可怕。 仿佛知道了我心里对他的猜测,上官鸣庭转过头来看我,对我淡淡笑了一笑,便又将视线转向了殿上正展开诏书的董相国。 只见董相国看到了那本诏书的内容时,脸色微微一变,然后便朝上官鸣庭望了一眼,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接着,他便朗声说道:“众位大臣接旨!” 听得他的话,所有的人都慌忙跪了下来,当然,我是不可能跪下来的,所以整个大殿只有我一个人鹤立鸡群,感觉颇有几分怪异。 董相国开始宣读起诏书来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乎国丈萧堂狼子野心,故……” 我在下面静静听着,董相国之前说的,无非是楚帝早便察觉到萧国丈狼子野心,想谋反篡位,所以便做好了废太子的准备,立好了新的储君。 但因为害怕萧国丈发难,再加上太子一向口碑不错,所以一直没有付诸实际。 而他在诏书里说,若终有一天,他将太子上官鸣轩废掉,便知道是萧国丈谋反之时,这个时候,发现这封诏书的臣子,必将对着众臣宣读出诏书中的内容,向大家宣布新的储君究竟是谁! 董相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接着念道:“朕第七子鸣庭,温和仁厚,礼贤下士,才华横溢,品行端正,又兼有雄才大略,酷肖朕之遗风,故储君之位,朕便钦定第七子鸣庭……” 之后又是废话不断,但是各位大臣已经没有兴趣去听了,只因大家都被诏书里面的内容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苦苦盼着的储君之选,就在自己的眼前。 登时,大家望着上官鸣庭的眼神,都不由变得敬畏了几分,而上官鸣庭,却仍是安之若素,似乎并不因为这件事情而有着丝毫情绪的波动,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 这时,原本便属于上官鸣庭阵营中的一个大臣转身望向上官鸣庭,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人还真是脑筋转得飞快,知道顺着上官鸣庭的意思来做戏,他话音刚落,其余人等立刻便像刚刚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纷纷朝上官鸣庭跪去,齐声说:“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仿佛将原先因为楚帝驾崩而笼罩的悲伤气息,全数一扫而空。 还在宣读着诏书的董相国见状,不由心里暗惊,眼里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便慌忙滚落下殿,跑到上官鸣庭面前跪下,说道:“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众位爱卿请起!现在父皇刚刚驾崩,所以大家不必多礼,还是先处理好父皇的葬礼再说吧!” 面对大家对自己的臣服,上官鸣庭仍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然而他的这一席话,却又让大臣们眼中对他的佩服之色更为的深了。 试问,如此不顾自己即将深登高位,却只顾念着孝道的储君,世间又有多少呢? 所以,也由不得大家都用这般既佩服又敬畏的眼神看着上官鸣庭了。 上官鸣庭说完这句话后,脸色便又重新变冷,说道:“萧堂狼子野心,竟敢派人杀了我父皇,我绝放不了他!所以我还希望,董相国一定要严惩萧家之人,方能为父皇报得此仇!” 听得他的话,董相国自然不敢全部招揽上身,只因为现在楚帝已经将太子人选宣告了出来,若他再敢一力包办,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吗?要是得罪了以后的皇帝,那可怎么办? 他本就是人精,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冒犯未来皇帝皇威的事情来。 所以他立时便说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所以楚国的事情,自然都得由太子殿下来处理!微臣只是一个臣子,实在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听他这么说,其余的大臣自然也不会放弃这等表忠心的机会,于是便纷纷劝说上官鸣庭自己来负责处理楚国的事情,也就是相当于要将楚国的权力,一手掌控在上官鸣庭的手里。 见大家都如此听话,上官鸣庭自然不会再拒绝,于是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既是各位这般说,那我便勉为其难了!大家请都起来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见他答应,众位臣子才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告退而去。 随之侍卫和御林军也赶了来,将大殿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了,整个大殿整洁干净得,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待得所有人都消失了之后,我才终于有机会对上官鸣庭说话了。 望着曾经一片狼藉血腥,而如今却一片安宁的大殿,我不由舒了口气,说:“你自始至终,都一直在演戏,难道你不累?” 听了我的话,他只是淡淡一笑:“自然不累。若你自一懂事起,便一直这般演着戏,那么你便会顺理成章觉得,只有这样演戏,才是你真正的生活,而原先的我本该是怎样,我却是早忘记了。” 他的话里,充满着一种浓浓的无奈和失落,但是声音却平静无比,似是连这样的悲伤,也是无法击溃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我不由叹气:“那些黑衣人都是你的人吧,不然萧国丈就不会说出那些话来了。” “不错,你还真聪明,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看穿了我的布置。” 他淡淡说完这话,又接着说道:“其实不瞒你,在这之前,萧堂的确埋伏了好大一批黑衣人在皇宫里,只等着我父皇废了太子,便冲进来起事。可是谁又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有埋伏,我也有!并且,他的埋伏我全知道,我的埋伏,他却一点察觉也没有。这就决定了他的败局,也活该让他的手下,全数被我的人给解决了。” 原来如此。 也只有这样,所以萧国丈才会一直以为,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 只因为上官鸣庭的人将那些人解决掉之后,便假装成他的人来对付楚帝的侍卫,所以不但骗过萧国丈,也同样骗过楚帝。 谁能想到,真正杀死楚帝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可怜萧国丈,却当了这个替死鬼,至死都背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那些黑衣人是他的人,那封诏书,便自然也是他伪造的了。 只等着董相国恰巧拍到龙椅,那封伪造的诏书便掉落下来。 从此,名正言顺地奠定了他身为楚国储君的地位。 真是条好毒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让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纵使城府深沉的萧国丈,纵使老谋深算的董相国,也终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我的脸色不由阴晴不定,将我心里的想法表露得一览无余,因为他这般深的城府,从而让我,也是不由对他产生了几分惧怕感。 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将我安全送回秦国。 见着我的脸色变幻,他不由一笑:“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的!其实我做那些,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我终要将我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说着,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冷了起来,由原先的言笑晏晏,而变成这般的冰冷一片,让我看得不由一怔。 他又是看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唇边渐渐扬起了一抹笑意,登时,便将他满脸的寒意,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看我,笑道:“你放心,对于别人,我自然会算计到底,可是对于你,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就相信我好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是温柔起来,让我感觉好不适应,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心惊,为着他神态的忽然变化。 没有丝毫征兆,便想怒就怒,想喜便喜,当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也让人越发觉得他的喜怒难测来。 我压下心中不安,笑了笑,说:“那好,我便相信你好了。不过你现在貌似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了,所以,该可以派人送我回去了吧?” 听得我的催促,他却也只是笑笑,说:“何必这么急呢,莫非与我相处,便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还真是受不了他了,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啊?” 他在我肩上拍拍:“不用急,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全数解决,并且还将楚国的政权握在手里,我便放你走,如何?”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提什么意见,所以我也只有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食言,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大笑:“哈哈,我倒真的很想看看,以你的本事,还怎么能做到饶不了我呢?” 眼看他又要来和我插科打诨了,我懒得理他,举步便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回你的王府去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了!” 说着,我便已经走出了殿外,他看着我的背影,只能苦笑一声,也慌忙跟了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上官鸣庭大刀阔斧整顿楚国政权的日子了。 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萧国丈处以谋反罪名,并将他“杀死”楚帝的事情昭告天下,这下全楚国的国民,都知晓了萧国丈乃是这样大逆不道之徒,再加上他以前是一贯的飞扬跋扈,人气低迷得很,早便被楚国国民恨之入骨,所以此次他被诛身亡,自然是人人称庆的事情。 接着,便是要将所有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全部除掉,整个萧家,都因为萧国丈的谋反罪名而被株连,以至于连萧家的九族都被诛了,全部家产全部充入国库,竟然可以抵得国库将近十年的收入,又让萧家的名声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自此,也没有人再敢为萧家再说上半个字了。 而被贬入冷宫的皇后,自然也是因为萧家的关系,而被赐予白绫一条,自尽于冷宫之中。 奇怪的是,这个皇后自尽的时候,上官鸣庭竟也去了,待得他回来之后,双眼却是有些微红,似是掉了眼泪一般的模样。 我知道他与皇后之间的仇怨,是旁人无法得知也无法去插手的,所以也没有问他,只是任凭他自己将这一片远去的仇怨慢慢消化。 然后要对付的,自然就是他的大对头上官鸣轩了。 不出一日,整个京城中,便都贴满了上官鸣轩的通缉令,便连各个州郡之中,也是下达了上官鸣庭亲手签署的对上官鸣轩的追捕令,显然上官鸣庭这次要倾全国之力将上官鸣轩给抓住,然后将之除掉。 对于这件事情,我自然插不了手,并且,之前我也还劝说了上官鸣庭要警惕上官鸣轩,毕竟我那时便直觉感到,在上官鸣轩的身上,发生了一些我和上官鸣庭不能掌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却足以致命。 足以致我和上官鸣庭的命。 所以,我们对上官鸣轩,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可是,尽管已经将所有的通缉令散布得满天飞,却也仍是没有上官鸣轩的消息,所以我和上官鸣庭,都不由有几分的灰心了。 据上官鸣庭分析,之所以他费了这么大的气力,仍是没有发现上官鸣轩的下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朝中,还是有着一些以往上官鸣轩的附属人物,现在,就是有着他们在庇护上官鸣轩,所以上官鸣轩才能安然地躲过他的搜索。 不过就算如此,上官鸣轩又不是一个有着通天本领的人,就算有着人保护,料想也是不会安全多久。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再过三天,就是上官鸣庭的登基大典了,到了那时,他便会成为楚国的皇帝,在这个国家里面,再无一个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和他分离的日子,也是近在眼前了。 我自然是高兴十分,毕竟马上就要见着南宫墨羽了,可是上官鸣庭,却似乎有着几分沮丧。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情绪,毕竟我可不相信他会喜欢我,所以舍不得我离开,才会有着这样的情绪产生,说不定他会出现这样的模样,是有着什么阴谋才对。 于是对于他,我始终有着几分的警惕之心,尽管他说了因为我们分别在即,所以他今天晚上要请我喝楚国的名酒,以作离别之宴,我也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今夜的天气好得很,因为是十五,所以月亮便如同一个玉盘一般挂在天际,将世间的所有,都笼罩在月华的清辉中,将世间万物,都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辉,让人不觉便沉醉其中。 上官鸣庭拿出一个用白玉制成的酒壶来,对我笑道:“在这个酒壶里面装的,便是我们楚国最好的酒青酒,不如你也来尝尝,如何?” 这只酒壶里面的酒还没有倒出来,我便已经闻到了一阵醉人的清香,再加上我以前在现代,喝酒也能算是一个小达人,还不担心会轻易喝醉,于是便点了点头。 他见我点头答应,也不由笑了,说:“好,既然这般的话,那我们就来一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我不由细细望了他一眼,却只见他的眼中尽是真挚的神色,不由也点了点头,说:“好,那就依你所说,来个不醉不归吧!来,你先给我倒酒!” 见我答应,他似乎极为高兴一般,很快就为我的酒杯里倒满了青酒。 我端起酒杯嗅了一下,当真是极为的清香,只是轻轻一闻,便感觉唇齿留香,让人极想一饮而尽,尝尝这等美酒的滋味。 见着我这幅陶醉的模样,他不由失笑:“与其这样闻酒的清香,不如自己亲自品尝,你说是么?” “不错。”我点了点头,便将酒杯凑向唇边,登时,一阵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醉人清香,争先恐后地袭入我的鼻孔中,让我只是闻着,便感觉醺然欲醉。 我禁不住举起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一股如同玉液琼浆一般的清流,渐渐顺着我的喉咙,一直滑入我的身体里面去,然后,在我的四肢间润了开来,让我只感到全身舒舒坦坦,说不尽的舒服写意。 这种青酒真是好酒啊,不但味道好得很,并且还能具有这种令人感到无比舒泰的能力,真希望以后在秦国,我也能经常喝道这种美酒。 见我一副舒服的模样,上官鸣庭笑道:“好喝么?” 我点头:“当然好喝了!来,再给我倒上一杯吧,我真的再想喝第二杯!” 上官鸣庭一笑,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道:“你可要小心点,这种青酒的后劲很足,现在喝着虽然感到味道很好,但是喝多了之后,酒量不好的人,便会很容易醉的。” 我一瞪他:“你别吓我!我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你以为我这个容易喝醉!我告诉你,就算你跟我比,你也是比不过我的,不信的话,咱们来比比?” 听得我的话,他展颜一笑:“好,那我们就比比吧!” 说着,他便也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来,对我笑道:“我们来干杯吧!” 见他突然变得这般豁达,我心里颇有几分疑惑,但美酒当前,我也没有再想太多,便也举起酒杯,与他碰杯之后,便是一干而尽。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只感到在唇齿之间,仍是留着无限的芬芳,但是我的头,却仿佛渐渐的沉了起来,晕晕乎乎的,连我眼前看着的一切,也似乎颠倒了起来。 最怪异的是我眼前的上官鸣庭,仿佛坐立不稳一般,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就跟个不倒翁似的。 我不由伸出手去,拉住上官鸣庭的袖子,说道:“你不要晃,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来,咱们再来喝酒,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看到我这样,上官鸣庭不由苦笑一声,说:“林若依,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我一瞪眼:“谁说我醉了?是你自己怕我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吧,来,我们再喝!” 说着,我不管他,便径直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他见我这样,也不好再出声来劝阻我,只好也摆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为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 我一边喝着杯中的青酒,一边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抬起头来望着他。 他被我望得奇怪,不由疑惑道:“林若依,你这样望着我,是在干什么?” 我对他一笑,口齿不清地说道:“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很难过?我看你都哭了!” 他皱眉说道:“林若依,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唯一一次落泪,就是在我父皇死的时候,嘿,那时我可没有伤心,你别误会了!” 他的声音也是有点口舌不清的意味,看样子,便知道他现在也是有些醉了。 我嘿然一笑:“要是你真的没伤心的话,那么为什么我却看到你的眼圈都红了?其实跟我说又没什么,毕竟你也说了,我们两个是朋友,不是么?既然是朋友,那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听着我的话,他抬起头来看我,眼中有着一抹惊奇:“你真当我是你的朋友么?” 嘿,我现在当然会当你是朋友,不暂时当你的朋友,我又怎么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慌忙点头:“当然是了!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真是让我伤心啊!唉,其实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向我说出来吧,毕竟,伤心事有着一个朋友来共同承担,总是比自己一个人吞进肚子里来忍受要好得多吧?” 他不由一笑:“你的理由还真多,可惜,我那时真的没有伤心,你多心了。” 这厮还真是死不肯松口啊,那个时候,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因为皇后的死而勾起了什么心事,现在居然还来骗我! 哼,不得知他的往事,我誓死不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喝醉酒,以至于视线有些模糊,抑或是他喝醉了酒,所以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反正我总觉得,他虽然还笑着,笑容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落寞,让人看得心里,也是不由荒芜一片。 所以,对于他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想弄清楚。 他不说,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么? 我笑了笑,将酒杯放下,好整以暇地说:“唉,既然没事,那就最好了!其实说实话,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跟皇后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见她真的死掉了,便禁不住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所以激动得掉眼泪呢!可是不想,还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唉!” 我唉声叹气地将这句话说完,貌似是在暗叹自己的想象力终究太丰富,以至于瞎想了这些事情,可是不想,听了我的这席话,上官鸣庭却是脸色大变,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刚说到这里,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闭上了嘴,可是已经晚了,那句话虽然只说了半句,可是我已经将意思全部都听出来了。 看见我淡淡笑着看着他的模样,他不由叹了口气,说:“林若依,这种事情,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为什么?”我疑惑看着他,忽然展眉一笑,“难道你是怕你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给我听,你以后当上了楚国皇帝之后,会很介意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忍不住要杀我灭口,为了保护我,才不肯告诉我?” 我挑着眉看着他,神色间却有着一丝淡淡的不屑,让上官鸣庭看眼神一黯。 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为何我每次设好什么圈套,都对你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笑靥如花:“那你就乖乖地说出来啊!” 听了我的话,上官鸣庭反而沉入了沉默之中,只是静静地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轻轻抿着酒,却并不说话。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有些着急,他该不会又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说了吧? 要是他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八卦,我岂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解了? 唉,算了,不是我的,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不会是我的,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压抑一下好奇的心理吧。 心里郁闷,我也不由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可是刚刚才喝了一口酒,我便只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杀母仇人。” 这句话,让我原先失落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不由朝他望去,疑惑道:“她?她是谁?” 上官鸣庭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径自说道:“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只不过是我父皇酒醉后临幸,所以便晋升为六品才人,尽管我母亲姿容秀丽,宫中没有妃嫔可以匹及,但是因为我母亲出身卑微,所以我父皇在那一夜之后,也再没有记起我的母亲。” 原来如此,难怪他能长得这般的出尘脱俗,不沾染一丝的世俗烟火,又有着这般令人怜惜与倾慕的出众气质,只因为他母亲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美人。 不过我倒是感到奇怪,他为什么不称呼他的母亲为“母妃”,这本该是每个皇子称呼自己母亲的方式啊。 唉,现在看到他终于肯开金口的份上,我就不要向他求证这些问题了,还是乖乖地听他将吧。 于是我便将这些问题压抑了下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继续喃喃说着:“谁知道那一晚之后,我母亲却怀孕了,也正是从那时起,我父皇,才开始认识到我母亲这样一个人存在。” 他的痛苦,我都知道,原本他的母亲,本该是一个被楚帝宠幸一夕之后,就被丢到他脑后的女子,纵然有着绝世姿容又如何,没有显赫的家世,在这个皇宫之中,只有被泯灭的时候。 可是不想,这个女子却那般幸运,竟然怀了龙种,这下,不被楚帝注意都难了。 更何况——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母亲悲剧一生的开始,假若我母亲没有怀上我,那么她日后,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以后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命运却偏偏安排她怀孕了,并且,还让她拥有了那般惊人的美貌。” 上官鸣庭的声音,如水一般,在月色之下流淌,苍凉如水,平静如水。 是的,不但是因为他的母亲怀了孕,更何况,是由于她惊人的美貌,所以,注定会受到楚帝的别样青睐,注定会在楚宫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我仿佛有点猜到事情的发展轨迹了,但是其中的触目惊心,我却是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上官鸣庭继续说着:“刚见到我母亲的美貌,我父皇便不由惊住,直叹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他必定要将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全数加诸在她的身上!于是,我母亲便被破格升为昭仪,从正六品到从二品,实在是宫中女子难以企及的殊荣。” “而我,在我母亲十月怀胎之后,也顺利来到世上!见我是个皇子,我父皇不知道有多高兴,几乎便要废掉我皇兄,立我为太子!虽然被萧家所阻,我父皇只得放弃这个念头,封我为靖王,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只要这种日子继续,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大楚的太子!” “同时,我母亲,也被升为贵妃。在我七岁之前的日子里,我母亲都是独得我父皇的宠爱,我也是我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由森冷了下来,让人只要一听,便会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在这个“但是”后面,又会突然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所有的转折,也都是从此刻开始的。 上官鸣庭的声音冰冷无比,让人听着遍体生寒:“哼,君王的承诺最是不可信!我父皇说什么永远宠爱我母亲,永远疼爱我这个儿子,可是呢!只是萧敏的一点小计谋,他就怀疑我母亲的清白,怀疑我的血脉,所以,我才会变成一个他永远不屑于理的皇子,而我母亲,我母亲……” 他的眼泪渐渐的滴了下来,滴在他的酒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却让我惊住。 我望向他,看到他在我的面前落泪,有点不知所措。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他,也知道了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必定是皇后萧敏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楚帝以为上官鸣庭的母亲当初是和别人通奸而怀孕,而上官鸣庭,也必定不是龙种,所以,楚帝在恼羞成怒之下,究竟会干出些什么事情出来,也就不难知晓了。 世上每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便是妻子背叛自己,而楚帝是君王,自然更是如此。 若我没猜错,上官鸣庭的母亲,必是被楚帝赐死,上官鸣庭,则是从此生活在冷宫中,见惯人情冷暖,所以,才会造就这样的一个性格。 他的眼泪越发的泛滥起来,在月光之下,闪耀着晶莹无比的光芒,仿佛是易碎的珍珠一般,让我看得不由有些怔忪。 在我的心目中,他一向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纵使处于最不利的环境中,也是能谈笑自若,也是能好整以暇,可是不想,他竟然会在我的面前哭泣,因着十几年前的一桩往事,因着他从未向任何人倾吐的心事。 我的心里,如同被什么给重重撞击了一般,一阵莫名的情绪涌起,让我对他,突然生出一种极为怜惜极为同情的感觉,似是只希望着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告诉他不要伤心,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我在支撑着他。 但我却根本无法这样做,只因我忽然觉得,我对他的同情,也对他的一种亵渎。 只因为,他此刻轻轻落泪的模样,令得他绝美的相貌,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美得如同天神一般,却偏又带着几分的脆弱和绝望的气息,几乎让我也要沉醉于他的这一片失落与伤悲之中,无法自拔。 在这刻,我似乎有种感觉,我宁愿让自己来品尝他的这一片绝望,也不要让他来一力承担。 泪水不住静静地自他如同黑珍珠一样晶莹透亮的双眸中滑落出来,仿佛也沾染上了他心底沉沉的哀伤,有着一种令人望之便忍不住心碎的感觉。 可是这时,他的唇边却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不笑还好,现在露出这抹笑来,更是令得他的哀伤越发的明显,便连那抹笑,也是如同易碎的轻烟一般,盛满浓浓的悲哀与失落。 他就这样淡笑着,接着说道:“他就当着我的面,给我的母亲赐了一杯毒酒,要我母亲在我的眼前喝下去!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冰冷绝情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萧敏眼里得意猖狂的冷笑,但我最忘不了的,还是我母亲临死时那种既含着希望,又含着深深绝望的眼神!纵使是在临死前,在那个男人要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是放不下他,她还是希望着他能改变主意,她还是不相信他会杀她!” 他的笑,渐渐变得有些嘲讽起来:“你说,见到了当时的那种情景后,我还会相信世间的真情么?哈,在我的眼里,任何的真情都是欺骗,别人那般对我,我自然也能那样对待别人!” 说着,他一把将酒壶举了起来,将其中的酒全数向他的口中倒去。 清澈的酒液顺着壶口流了出来,看着他这般拼命饮酒的模样,更看着他眼里的苦痛和唇边脆弱的笑意,我的心里忽然感到有些生疼,禁不住后悔起自己一定要听他心事的决定来。 我来不及思索,便赶紧伸出手去,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叫道:“上官鸣庭,你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你真的会受不了的!” 他却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一边伸手来抢酒壶,一边喃喃地说:“给我!你若想我好受点,就将酒给我!现在要是我还不喝酒,我会死掉的,我会被自己的心给逼死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里充满浓浓的疲倦,似乎随时都有要倒下去的危险。 我心里一痛,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说:“你知不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你现在心里这么难受,就更不要喝酒!你只要把你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由我替你分担,你心里的疙瘩便会完全解开,你也不会感到这么痛苦,你知道么?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了,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啊!” 我说的倒全是真话,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感觉,我明白我对他的并不是爱情,但是为什么,他的所有伤痛,我都能感同身受呢? 为什么,我愿意心甘情愿来替他承受这些痛苦呢? 心里疑惑涌起,也许,是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已经将他看作了是我的朋友吧。 听得我的话,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浓浓的希冀,不住地问:“真的么?你真的愿意替我分担这些痛苦么……” 看到他这样,我情不自禁就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这次决定要答应他的事情,我就必定要做到。 毕竟,似他这般以前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过的人,心里的安全感是非常低的,若连我也骗了他,那可真不知道,又会给他怎样的打击。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替他解开这个纠缠他多年的心结。 他见我点头,不由对我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先把酒给我喝吧!”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有了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敢情他一直要我答应的,就是这件事情啊? 于是我将酒壶拿高,断然拒绝:“不行!” 他的神色马上变了,一脸的愤恨:“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要替我分担痛苦么,怎么现在,你连酒也不给我喝了?快给我,我要喝酒!” 看见他这样一副纯粹是耍泼无赖的模样,我也知道了根喝醉了酒的人计较,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于是只好认输,将酒壶递给他,没好气地说:“算我怕你了,你就死命喝吧!” 他倒也不客气,一把就拿过酒壶,将里面的酒全数倒进自己的口中,一边喝一边对我说道:“你对我,倒还真的不错!” 我懒得理他,又回到我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在对面喝酒的他。 随着他喝的酒越来越多,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在月光下,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晶亮光泽,越发让他显得俊逸清新,姿容绝世。 我禁不住看呆了,只觉得他就像是沐浴着月光的月神一般,有着不存于世的仙气在他的身边萦绕,令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倏地便似乎远了许多。 纵是如此,他的唇边,却又是出现了那一抹苍凉而脆弱的笑意,让我看得心也是莫名的疼了。 他淡淡一笑,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真的很无情?不但能杀死自己的父皇,还能不动声色地算计自己的皇兄?” 听他提起这件事情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假若照世人的观点,他这样做,真的是大逆不道并且冷酷无情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讲的那些事情后,我却发现我的是非观竟然也变了,变得跟世人截然不同了。 于是我答道:“不,若你父皇不这般对你,若皇后也也没做害你的事情,那么你便不会这般对待你父皇和上官鸣轩。这本来就是他们种下的罪孽,有前因就有后果,所以,你做这些,并没有错。”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展颜一笑,说:“林若依,还是你最懂我!” 我淡淡一笑:“我可不敢当!毕竟是你自己也说过的,是他们先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若你从小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你便不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若我是你,我要做的事情,也会跟你一样。” 他也不由一笑:“不错,我和你,确实算是一类人的。” 说完这话,他又笑了笑:“其实,那段我在冷宫之中生活的时光,我真的不愿意再回想。但是,就算我抑制自己不去想,我的意识深处,也是情不自禁便将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现一遍。只因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给与我的印象是那般的深刻,无论如何,我也是无法忘却。” 他的表情很淡漠,说着这些,却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并且比说着别人的事情还要冷漠,语气疏离而冰冷,仿佛那些事情,都是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不是说明,那些苦痛实在太深,令得他一直自欺欺人地想去忘却,想去劝说这并不是他自己的经历,而是别人的事情,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他的语气才会这般淡漠。 可是他心里的痛,却不会因为这样做,而减少一丝一毫吧? 想到他心里的痛楚,我不由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说:“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不好,将你心中的痛再次勾了起来!如果我不是有着这么重的好奇心就好了,起码这些往事,还是会被你尘封在记忆中,不会再被你想起。都是我的错,惹得你这般伤心……” 我也再说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揭开他的伤疤,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掉泪了。 见我握住他的手,他也反手将我的手握住,望着我,说:“林若依,你这是在心疼我么?” 我不由点头:“看见你这样子,我真的很难受。所以也自然可以说,我是在心疼你。好了,接下来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这般难受了。” 听得我的话,他的手微微颤了下,却是轻笑一声,说:“若我不对你全部说出来,我心里会更加的痛苦。反而现在将这些往事全部对你说出来之后,我心里却是畅快多了。” 看得他好受了一点,我也不由一笑,这时才发现我的手还被他握着,不由双颊微微一红,慌忙要将手拿出来。 可是我的手却根本挣不出来,只因为我刚一挣扎,便被他紧紧地将手抓住,再也挣不出来了。 我朝他望去,没好气地说:“你干嘛一直握着我的手,难道想我对你不客气?” 他却只是对我一笑,说:“那你到底要怎样对我不客气呢?据我知道的是,现在你的手可是紧紧被我拉着,要说不客气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这人还真是让我彻底无语,刚才还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现在却忽然化身登徒浪子来调戏我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角色。 我狠狠瞪他一眼,说:“上官鸣庭,快点将我手放开,你应该知道,假如你真敢这样对我,我又会怎么样对你!” 他轻笑道:“那你又会怎样对我?你武功不如我,口才也不如我,你斗得过我么?” 我被他说得真是无语了,可是却也知道,他应该不会对我干什么,只因为他此时的神态虽轻佻,但眼神却表明他的心里,并没有要怎样轻薄我的想法。 我不由叹气,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就尽管说吧,别担心我会拒绝。” 听我这样说,他不由一笑,说:“林若依,没想到我的心思,却被你猜得透彻,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好吧,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还希望你不要将我拒绝得太惨才行!” 话虽然这样说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仍是紧紧地握着。 我真是彻底无言,只好说道:“你快点说吧,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拒绝你?” 他扬眉一笑:“林若依,你会答应我的要求?” 我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少废话了,快说!不然我在你还没开口之前,就要先拒绝你了!” “哈,千万不要!” 上官鸣庭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大惊小怪地说出这句话来。 收到我的白眼后,他才舒了口气,说:“林若依,我想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他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起来,看到他这样的脸色,我不由一笑:“你到底怎么了,忽然脸色变得这么严肃,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却没有笑,只是定定看着我,手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感到心里忽然忐忑起来,直觉地感到他说出来的话,将是会对我造成极大的震撼,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他就这样望着我,一字一字,认真无比的说道:“林若依,假如,我不肯放你走,你会不会为我留下来?” 果不其然,他的这句话,真的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我不由怔住,愣愣地看着他,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他深深地看着我,望向我的眼底深处:“你能为我留下来么?” 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便如同他的声音一般,仿佛充满着几丝的忐忑和担忧,生怕我不肯答应他的惊惧。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只是喃喃说:“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只要等你的皇位巩固下来,你就会放我走么?怎么,现在你却出尔反尔了?” 听得我这样说,他也低下头去,轻笑一声,说:“你果然……还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啊……” 我见他神思恍惚,便趁机将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却只是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看到他这样,我仿佛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哀伤,不由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这件事情,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 “是,我的确应该不必再问。”他自嘲地笑笑,“你对他的感情究竟多深,其实我早便应该明了的……便算是答应与我合作对付上官鸣轩,你也是为了他,我又怎能及得上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呵,也许我真是痴心妄想了……” 他的话,让我的心里也有些许的不好受,他对我的感情究竟如何,其实我也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的吧? 我一直认定他和我之间,只是全数都是利用与欺骗,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丝别的情感,可是,其实在那时我沉入湖底,听见他自言自语说的那些话后,我便应该完全明了他对我的感情吧? 但即使知道,我也仍是选择继续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也许,只有因为这样,我才能命令自己选择完全的冷静,不受一丝别的感情的左右,也永不会忘记对他放下警惕之心。 可是……他此刻的话,却更一步地加深了我心中因为他那时而受到的震撼,原来,他对我并非无情,并非只是因着利用与阴谋,而我对他呢? 我不由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来,暗中自问,却终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只是很坚决地知道,我很放不下他,我不忍心看到他受到丝毫痛苦的折磨,我也不忍心看到他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 但是,若要我留下来陪他,也向他袒露如他对我一般的情感,我却永不会答应。 那么,我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见着我沉默不语,他眼中期盼的眸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唇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轻笑,说出四个淡若清风的字来:“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我对他的真实感情,并不是如他对我一般? 那么,在他的心里,他会否感到痛苦十分?会否因为这样,而让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痛楚,再一次被掀了起来? 我不由朝他看去,却发现在这时,他的手已经无力地松开了我的手。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讷讷道:“上官鸣庭,你……” “好,我放你走。” 他轻轻一笑,说出这句话来,声音坚决,却似带着一种濒临死亡一般的绝望。 我的心一痛,禁不住说道:“你愿意放我走了?为什么?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苦笑了一声,说:“也许……我是真的改变了吧!换做先前,便纵是将你捆绑住,我也是不愿意将你放走,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愿意再做任何伤害你,并且让你伤心的事情了,同样,我也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你对南宫墨羽牵肠挂肚、情深意重的模样了。你可知道,见着你的那些举措,我的心里真的很痛,是我从未感觉过的痛!就算是我母亲当年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心也从未这样痛过,但是现在……我是否真的很没用,竟变得这般的脆弱……” 他还是第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将他心里所有真心的话语,都全数对我倾吐出来,让我只感到有种不堪重负的沉重感。 我真不知该作如何反应,只是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那副忧伤而美丽的模样,生怕看上一眼,我的心,便也会痛上一次。 他见我不接他的话,便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在那时,我是不愿意你答应跟我合作的。只因为,你若是与我合作,必定不是因为你自己,而是因为南宫墨羽!而这样的一个原因,又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我真的不能容忍,你是为了他,才与我一道来对付上官鸣轩,但是,却也只有这一个原因,能令我有着与你这般接近的机会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该痛恨还是该感谢这个机会,也许,便如同是我的心,复杂得连我自己,也是永远也看不真切吧……” 我禁不住抬头来看他,喃喃道:“鸣庭,你为何要如此……” 你为何要对我钟情,你为何要将这些话语说出来? 若是不说,就一直保持着我和你以前那样互相对立的关系,也终是比现在这样的场景要自然许多,也要贴近许多。 反而将你的心事说出来,而令得我和你之间的距离,便仿佛疏远了许多。 他苦苦笑了声:“若不说出来,我怕此生都再无机会了……也许,你我明日分别之后,便再无见面的时刻了,此刻不说出来,以后还有说出来的机会么?” 我无话以对,只有沉默不语,心里却感到很是难过,想安慰他,却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他见我这样子,又是一笑:“你也不要感到对不起我,也许,我终是有点自私吧,我不愿意让这一片情,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所以,我才会故意说出来,让你的心上,也要帮我承担一下这份情的重量。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到了此刻,还要来安慰我,这一片情,我又情何以堪? 莫非,现在我对南宫墨羽的爱,已经成了一种罪孽? 一种扼杀别人对我深情的罪孽,让他们的一片痴情,永远也得不到纾解与承担的罪孽。 我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叹了口气,说:“鸣庭,真的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不希望我的这一份爱情,因为这一句对不起,而变得廉价起来……” 他也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唇边露出一抹脆弱却唯美的笑意:“林若依,若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你便不要对我说这般道歉的话语吧!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绝掉我对你的想念,也让我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这句话,又让我的心不由锐痛无比,我又想对他说对不起,才能纾解我心中的愧疚和痛楚,可是想起他的话来,我却又将这句话给吞回了肚子里面。 我只有将他的手握住,说:“好,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这一片情,我会记上一辈子!不过,我还是希望着你能够遇上一个你真正爱着的女子,到了那时,你可千万别忘记了请我喝喜酒啊!” 仿佛经我这么一说,他的笑容也变得灿烂了起来,点了点头,笑道:“好,我也期盼着有那么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便让我看看,究竟是你和南宫墨羽的感情深,还是我和我未来皇后的感情要深厚!” 看到他的笑容,我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于是松开他的手,说:“今天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便各自回去吧,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要去送我回秦国。” “好!” 他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见我因为喝了酒,所以脚步有点虚浮,便慌忙走了过来将我扶住。 我的确也感到疲倦得很,于是便也懒得自己走路,轻轻倚在了他的怀中。 他伸出手来将我轻轻抱住,微叹一声,说:“这种感觉,真的太过美好,我一生都从未尝到过……” 听着他的话,我的脸不由一红,现在我们两个的姿势可是暧昧得很,尤其上官鸣庭还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又叫我怎么能继续保持镇定? 于是我赶紧伸出手去拉他环着我的手,说:“鸣庭,我们这样子,似乎不是太好……” “别动,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极好!” 上官鸣庭却一把将我的手拉住,不准我挣扎,我脸越发的红了:“上官鸣庭,我们这样子,真的不合礼法,你放开我好吗?” 真是的,因为之前听得他的那一席话,害得我现在连想对他说重话,也是根本说不出来。 而要拒绝他的动作,自然也是无法下重手做出来了。 他微微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轻轻掠过,如暗夜精灵般魅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林若依,不要动好么,我真的好想、好想一直体验着这样一种感觉……就像是,你永不会离开我一般,尽管我知道这是我的一种错觉,我也是宁愿选择相信!希望,你不要打破我的这种错觉,好么?” 听得他这样温言软语的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他对我情深意重,又加上他现在的心灵,确实脆弱得很,越发让我下不了决心去拒绝他了。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上官鸣庭,你这是红果果地在吃我的豆腐!” 他挑了挑眉:“何谓‘红果果’?” 我瞪他一眼,说:“我懒得跟你说!不过,你可给我小心点,要是再敢动我什么念头,我就真的会不客气了!” 他的轻笑在我耳边响起:“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事情的!”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自他口中吐出来的气息,却总是若有意无意地掠过我的耳垂,让我感到很是不自在。 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勾引,反正被他的气息这样弄着,我也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我慌忙稳住心神,没好气地说:“那就最好不过了!喂,你松一点行不行,抱这样紧,我都快没力气了!” “我不要!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感觉到你身上的温暖,我是不会松开的!” 奇怪,怎么听起来,他的声音里面,似乎有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唉,不管了,反正他的外表看起来,就跟个正太似的,所以现在,就暂时将他看作是一个正太吧。 虽然他的内心,实在是跟正太半点边也扯不上。 他垂下头来,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柔软的黑发轻轻地垂了下来,在夜风中飘拂着,一点一点地掠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凉凉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真的有几分的心猿意马起来了,禁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着他在风中轻扬的黑发。 他的头发真的好软好柔,触手有种冰凉的感觉,却凉得沁入手心,让人只感到舒服得很,只希望着能够轻抚着他的满头乌发,让这种难忘的感觉,一直印入心底。 在夜风中,我的长发也渐渐的飞扬了起来,和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便恍若是传说中的“结发”一般。 这样的一个念头,让我的脸又不由红了起来。 我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荒谬的想法,也会从我的脑中冒出来? 莫忘了,我可并不喜欢他,也并没有想到要嫁给他,怎么就会有着“结发”这样一个暧昧的念头呢? 我心里一颤,慌忙甩开轻抚他长发的手,仿佛他原本清凉无比的头发,就像一团烧红的烙铁一般,让我触手碰着,都感到手被烫伤。 仿佛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身后传来他低微的一声轻笑。 听见他的笑,我的脸越发的红,不由没好气问道:“你笑什么?” 他没有答,却是伸出手来轻抚着我的长发,轻笑道:“林若依,你的头发真的好软好柔,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我靠之,他还答应我,除了乖乖抱着我之外,就不会再做任何事情了,可是现在,他竟然抚摸我的头发,还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要发火了! 可是我的这个火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他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林若依,刚才你可是也这样对我了哦,所以,我这样做,也不算违规吧?最多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说是么?” 他这话说得我可真是无话可说,我只好忍气吞声,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不已,也终于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要发出那声轻笑了。 原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哼,既然他这样占我便宜,那我自然也不会手软! 有便宜不占,那简直是傻子,我自然是不会当这个傻子的! 于是我也伸出手去,一边轻抚着他的长发,一边笑道:“说起来,你的头发貌似发质比我还好,你是不是每天都洗头?用什么东西洗的?” 他也一笑:“我洗头的东西,和你不是一样的么?所以你的发质,怎会比我差的?” 我失笑:“你的发质怎么不会比我好?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天洗一次头,可是我是三天洗一次的,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洗头呢,貌似还是三天前洗的了!啊,你还说我的发质好,你可真是过奖了啊!” 我刚说到这里,就只感到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心里不由暗哼。 敢跟我斗,小子,你还嫩着呢,我就不信我这话恶心不死你! 正当我心里在暗暗得意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上官鸣庭含着笑意的声音:“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是永远不会嫌弃的,所以,若是你以为你说这句话,我就会打退堂鼓,那你就错了。” 我还真是服了他了,这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真是一山另有一山高啊。 我只好放弃努力,无奈的说道:“唉,随便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真是郁闷!” 岂料他自动将我这句话的最后四个字给忽略了,笑道:“真的是我想怎样就怎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便双手抱着我的双肩,将我的身子扳了过去正对着他。 他这样的动作,让我不由一愣,然后慌忙反应过来,叫道:“上官鸣庭,你要干什么!” 他笑了笑,说:“当初,我的初吻便是被你夺去,可是那个吻,却显然是太短暂了一些,我还未曾回味便已经结束。所以现在,我自然要重温一下那时的感觉了!” “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下一刻,我便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只因这时,他的唇,已经落在了我的双唇上! 趁我还在愣神时,他的唇轻轻在我的双唇上碾转不休,描绘着我双唇的形状,动作温柔而细腻,让我竟不由有着一刻的恍惚。 自他唇齿之间传递而来的清新芳香的气息,更是让我不由感到有些意乱神迷,只希望着能够沉迷于他的这个吻中,任凭着他的唇舌,与我的双唇深入纠缠。 但仅仅是瞬间,我就反应了过来。 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能对他的吻有着这样的感觉! 我心里一惊,顾不上想什么,便伸手去推他。 可是他的双手,却紧紧箍住我的身子,他的双唇移离我的唇,笑着望我:“林若依,你方才不是说,随便我做什么么?怎么我现在真的做出来,你却有着这般激烈的反应?” 我没好气地瞪他:“你要是再敢这样做,我就跟你翻脸!” 他一脸的委屈:“为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对你一往情深的啊,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我懒得理他,又是一把重重推去,他终于被我推开,还往后踉跄推了一两步,才停住了后退的趋势。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更是忧伤无比地看着我,说:“林若依,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由有些不忍,却不肯松口:“哼,谁让你这样子对我!敢对我不客气的人,我当然不会对他好到哪里去!” 他定定望着我,眼神仍然忧伤而凄迷。 我心里的不忍越发的深,赶紧说道:“好了,你也不要再这样了,我不怪你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着,我便转身要走,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让我的心也莫名一痛的模样。 岂料,我刚刚才转过身去,却只听身后传来他低压着的笑声。 我疑惑转头看去,只见他正弯腰笑着,笑得别提有多得意了。 我皱眉问道:“喂,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 “没什么!”他一副十分艰难才止住笑的模样,指着我,边笑边说,“你刚才生气的模样真好玩!哈哈,你上当了吧,没想到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就气成这个样子,林若依,你的心眼真是小啊!”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要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就真的是一个傻子了! 我愤愤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这种玩笑,也是能开的吗?哼,你就在这里笑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说着,我也再不理他,就转身离去。 没想到他这样子对我,都是出自他对我开的玩笑,那么,他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故意跟我闹着玩的? 那么,他说他对我的一片深情,也是假的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假若那只是他的玩笑,那么我就不必担着那般大的思想包袱了,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欠他的情。 但既然他之前说对我的感情至深,也是假的话,那么这个思想包袱,我就可以完全甩掉了。 我就知道,以上官鸣庭的性格,不可能对一个人爱至如此程度,又怎么可能对我破例。 所以,我也不用觉得,我是对不起他的一片深情了,只因为,他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 想通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发现我的身心,都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连离开的脚步,也是轻松不已。 既然已经不欠他的情,那么明天,我便可以轻松无比地离开了吧? 但是,我却根本没有看到,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原先一直在笑着的上官鸣庭,眼神却忽的变得忧伤无比。 见着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的笑彻底地收住,口中喃喃自语:“林若依,你别怪我骗了我,只要能让你心里不再难过,我只能这样做……以后,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双眼紧紧闭起,长长的眼睫毛在风中轻轻颤抖,仿佛也无法承载他心中的苦痛。 但是对于这一切,我却根本一点也不知晓。 已经彻底相信他并不是真的爱我之后,我便可以完全放心地离去了,再不用对他有着丝毫的愧歉。 想着不久之后,我就能见到南宫墨羽了,心里更是高兴无比。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并且又加上喝了一点酒,所以尽管躺在床上,我却是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我才终于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总算来了,刚刚才洗漱完,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上官鸣庭。 在王府里面绕了好大一个圈,总算看到了上官鸣庭,可是他却正在悠闲无比地吃着早饭。 见着我向他走去,他便朝我笑道:“你来得正好,你还没吃早饭吧,那就过来一起吃吧!” 我心急如焚,自然是没有心情跟他一起吃饭,于是便朝他走去,说:“我不想吃饭了,你还是快点吧,不要再这样拖拖拉拉了!” 听得我的话,他的眼中掠过一道几不可见的黯然,接着便又逝去,快得让我根本没有察觉。 接着,他的唇边便掠起一抹促狭的笑,说:“这可是你的事情,你自然要急,但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自然要吃饱了喝足了,才能上路啊,你说是么?” 我差点被他这话给气死,几步冲上前去,走到他的面前,没好气地说:“你给我闭嘴!谁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要是你不把我抓来,我早就跟南宫墨羽一起回去了,又怎么会到了现在,还要你送我回去?” “是么?”他挑着眉看我,似笑非笑地说,“假如那时我不把你带走,说不定你现在,还会留在冷傲枫那里吧?也许你到了现在,已经成了阙星裔的夫人也说不定,所以说起来,你倒还真的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被他这席话给说得心里更是火大,却偏偏无法将火发出来,因为我心里也清楚,他说的都正确无比,若是那时他不来抓我,在我那时没有丝毫武功的情况下,我也只有被冷傲枫的人抓住那一条路可走。 所以我也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那你就快点吃!我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你!” 他朝我笑了笑,说:“你早上不吃饭受得了?反正我也要慢慢吃饭,你还要在这里等,不如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 我望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我总感到他这样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但是怀疑兼怀疑,他对我又没什么感情,干嘛要一直拖延着时间不让我走? 我暗笑了一声自己的多心,想起来反正我等也是白等,与其在一旁看着他在这里大快朵颐,还不如我自己也来吃上几口。 于是我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说:“好啊,既然有吃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你要给我快点,不然我可没有耐心等!” “放心,你还是快点吃饭吧!” 他懒懒看我一眼,便不再理我,低头吃起饭来。 看他这样子,我也懒得再说话了,反正肚子也饿了,便索性也开始吃起早饭来了。 不可否认,他这个王府里面的饭菜味道还真是不赖,尽管心情确实很急迫,我也是吃得饱饱的,这才站起身来,说:“我们走吧!” 可是刚刚才抬起头来,却看到他眼神莫测的双眼,一直在看着我,唇边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但我却似乎隐隐看到,他的这抹笑之中,竟然……竟然有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幻觉么? 我不由再次定睛朝上官鸣庭看去,却只见他的唇边果然有着丝笑意,却不是如我所想一般有着宠溺,而只是淡淡的笑,其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果然还是我自己的幻觉啊。我心里自嘲地笑笑,怎么能期盼他对我有着什么感情,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自作多情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方才还要我不要吃早饭,直接跟你一起去送你,可是不想到了最后,你吃的东西,反而比我还要多多了!” 我不由被他说得脸一红,慌忙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现在抓紧时间快点走吧!” 他又是一笑,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刚才那样被我误会的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我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也跟了上来,对我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安然将你送回秦国的。待会我跟你一道去京城门外送你,跟我一起去的,还有我的几个心腹。请原谅我不能亲自送你回秦国,只能让他们来代劳了!不过,他们可是全力忠心于我的,你不用担心在他们的保护之下,会遭到什么不测。” 他说得这样具体,我自然会放下心来,可是却也有一丝的出乎意料。 与他认识这么久了,还真是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会这般啰啰嗦嗦地交代着这样的事情呢。 于是我点头说道:“你也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懂得的!等我回到秦国之后,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真希望你以后还来秦国啊!” 我这话倒是没有一点骗他,只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有一点点舍不得离开他。 想起之前与他相处的日子,虽然有着各种不愉快,但也是极容易在我的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记。 何况,我对他的印象,也经过这些天,而有了极大的改变,以前发生的事情,自然更是无法忘怀了。 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会与我一样,也是有着这般的离愁别绪存在。 他笑了笑,说:“好啊,等我将来有了皇后,我自然会带着她一同来见你!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么,我要和你比比,看看是我和我的皇后恩爱,还是你跟南宫墨羽情深!” “好啊,我等着这么一天!” 我也朝他笑笑,两人便一道朝王府的门口走去。在快要到达门口时,便只听上官鸣庭对我说道:“前面那几个人,就是我的心腹了,我们先去见见他们吧!” 我点了点头,朝前方望去,只看见在那里站着好几个大汉,一个个威风凛凛,一副身怀绝世武功的模样。 见到我和上官鸣庭出现,他们慌忙向我们行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沐姑娘!” 听他们这般说,我才想起来上官鸣庭已经不是七王爷了,不由暗笑了一声自己的暂时性失忆,听上官鸣庭对他们说道:“马车都准备好了么?” 其中一个大汉回到:“启禀太子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上官鸣庭应了声,便回头对我说,“林若依,我们上马车去吧!” 我点了点头,便跟在他身后,一起朝马车走去。 修第三十九章 那个马车外表看起来普通得很,跟一般人坐的马车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走进去一瞧,却只发现这个马车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里面富丽堂皇的程度,简直比起龙辇还要豪华上三分。 在整个马车里面,全都是铺满了柔软华丽的羊毛地毯,一踩上去,便只感到全身都仿佛置身云端一般舒服,马车的四面,也是悬挂着同样的羊毛毯,坐在榻上轻轻倚靠着,便一点也不会感觉到马车的颠簸。 更妙的是,在马车里面,还有着一张小床,明显是假如累了的话,就可以随时在小床上面睡觉。 看到眼前的情节,我不由失笑:“你这个马车可真是太豪华了,你才是太子就这样*,将来当了皇帝之后,岂不是会更加铺张奢侈?” 听我这样说,他也一笑:“好啊,既然你有意见的话,那我就将这些摆设全部都弄走,怎么样?” 我笑骂道:“你敢这样做试试!我一定将你踹下马车!” 他失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这般的与以前迥然不同的态度,让我感觉颇有几分不习惯,于是不由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他笑着看我,神情中有着一丝奇怪的意味。 我不知怎么的,忽然竟不敢去看他的脸,于是慌忙转过头去,说:“你以前不是只要我说什么话,你就必定会反驳我么?怎么今天,却什么都不说了呢?” 他轻轻一笑,侧过脸来,看着我,说:“反正你都是要走了,所以,我自然要在你离开之时,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啊,你说是么?” 我撇了撇嘴:“晕死,你和我都是什么人,我们心里都清清楚楚,还用得着留下什么好印象么,真是多此一举!你还是变成原来那副样子比较好点,起码那样,还不会让我觉得很奇怪!” 听得我的话,他不由苦笑:“唉,看来假如我的形象要在你的心里翻身,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索性如你所说一般,继续保持着以前的形象吧!” 可是却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在说着这些话时,语气里有种不易察觉的苦涩。 似是说着这些话,是他心里很是不甘的一种举措,可是他为何要这样,我却是一点也猜不透。 我只好转过头去看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许他心里的想法。 可是却只看到他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没有一丝的阴霾,让我之前的猜测,全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突然觉得,他似乎比我先前见着,还要更加的高深莫测,让我真的一点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算了,既然猜不透,就不要再猜了,难道在我的心里,就这么渴望看到,他也真的喜欢我么? 我自嘲的笑笑,将这种想法摈弃下去,问他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达京城城门口啊?” 他朝车外看了一眼,说:“这里还是在城内,不过没多远了。等到到了一个偏静的地方,我们就分别吧!” 我点头答应,透过窗帘,看着窗外热闹的楚国京城大街,又想起很快便能到达秦国,也能看到如此繁华的秦国京城了,不由只感到心里一阵激动。 马车继续向前驰着,很快,便离开了繁华的楚国京城,走向了京城城门。 那些守卫京城城门的守卫们,自然是例行公务地要前来检查马车,可是上官鸣庭只是出示了一个证明他身份的令牌,那些守卫们便乖乖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马车驶出城门口,便只见在京城外的景象,与京城中截然不同。 京城中是繁华热闹,然而在外面,却是一片荒凉,也没多少人烟,处处都是野草和树木。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不由一笑:“这里倒是挺偏静的,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可是上官鸣庭却不答应,只是说道:“还早着呢!这里人还是挺多的,若是我下了马车,要是有人认识我,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还是向前走上一段,等到确认一个人也没有了之后,我们再下车吧!” 我听他说得也有理,于是便没有反驳,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走了许久,只听见车外一个大汉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此处偏静得很,并且属下已经暗中查探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上官鸣庭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说:“林若依,你怎的还不起来,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了?” 我瞪他一眼:“你就尽管自我陶醉去吧!我会舍不得你?哼,我别提有多么想离开这里了!” 说着,我便朝车下走去,可是却只感到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身旁,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在这种感觉之下,我竟然有着一种淡淡的心慌。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么? 我皱着眉想了好一会,转头去看上官鸣庭,再去看那几个大汉,可是却只看到他们的神色间没有一丝担忧。 难道是我多心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 我甩了甩头,也将这种心理甩开,看着站在我身旁的上官鸣庭,笑道:“我们就要分别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他失笑:“林若依,你怎的也变得这般自作多情来了?将你这个瘟神送走,我别提多开心了,又怎会还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他这样的话,让我心里也轻松下来,他这样说就最好了,让我的心里,也会没有丝毫牵绊。 这时,那些大汉中的一个说道:“太子殿下,现在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您请先回去吧,属下等人会尽力照顾好沐姑娘的!” 听得他这样说,上官鸣庭望了我一眼,看见我一副迫不及待要上马车的模样,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也是点头说道:“好,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嗯。” 我点了点头,他能这般干脆无比的与我分别,应该是对我没有什么挂念的了,那我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只此一别之后,那所有的前尘往事,便都可以完全被我丢在脑后了。 我心里一阵平静,也转身朝马车走去,可是这时,却只感到在我的心里,那阵奇怪并且危险的感觉更为的深了,让我的心里不由一颤! 不对!虽然上官鸣庭他们仍是一脸的平静,但我却知道,以我比他们高的内力,一般他们不能察觉到的危险,我都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所以,现在的情形,在这片安静的树林之中,绝对有着什么危险存在,只不过,能够察觉到的,却只有我一个人,而上官鸣庭他们,却是根本一点也没有感应。 而我之所以只有一些些微模糊的感觉,也只是因为我没有特意用内力去查探,只是自己潜意识里的一些感应罢了。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却忽然变得强烈了起来,那是不是说明,那阵危险的源泉,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想到这里,我来不及深思,便慌忙大叫:“小心,有危险——” 刚说到这里,我便慌忙反应过来。 天,现在在每个人的眼中,我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人,若是我看穿了连他们也没有察觉出来的危险,那么以上官鸣庭的本领,自然会看出我的内力高于他,从而,一定会知道,我就是真命天女! 所以,我便赶紧闭上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再多嘴了。 可是这时闭上嘴巴已经迟了,只因为上官鸣庭已经疑惑向我望来,叫道:“林若依,你在说什么——”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只见他的脸色也渐渐的变了,他转过身去,望着他手下那几个大汉,急急道:“你们去迎敌,我在这里保护她!” “是!” 那些大汉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纷纷掏出自己的看家武器,如临大敌一般看着树林的某一处。 果然不出我所料,自那处,突然蹦出十几个穿着黑衣服,蒙着面巾的男人来,一个个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显然是早就埋伏在那里的模样。 这些人到底是谁?埋伏在这里,究竟是要对付谁? 上官鸣庭眼中冷光一闪,对着那些大汉叫道:“不必手下留情,一个个格杀勿论!” 那些大汉领命,都是不要命地朝那些黑衣人冲去。 而这时,上官鸣庭已经回过身来,一把抱住我,转身便朝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照现在看来,我们现在逃的这个方向,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对劲。 我想出声提醒上官鸣庭,可是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真是别提有多矛盾了。 见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上官鸣庭以为我在害怕,于是赶紧低头来看我,笑了笑,说:“林若依,你放心!我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是武功高超,你别担心他们会胜不过那些歹徒!而我的武功,你以前也见过的,不是么,所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我心里也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于是便也放下心来,虽然心里那阵奇怪的预感越来越浓,心里却也是没有多担心。 就算有着埋伏又怎样,以我们两个的本事,不一定不会胜过那些人! 果然,当我们转过一个树丛的时候,便真的看见好几个黑衣人自树顶落了下来,恰好落在我们的身前,一个个眼露凶光地看着我们。 看得他们挡在我们前面,上官鸣庭停住脚步,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 那几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径直冲了上来,一个个杀气腾腾。 上官鸣庭唇边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对我轻声说道:“你先在我怀里闭上眼睛,这等血腥的场面,你不要看!” 唉,看来在他的眼中,我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啊,真不知道若他知道我武功比他还高之后,又会有着什么反应。 不过为了不分他的心,我还是乖乖地将头缩在他的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眼。 耳边只能听见不住传来兵刃交接的清脆声音,还有着各种音色各异的惨呼声和怒喝声,一声声在我的耳边响起,让我的心里分外好奇,真的极想睁开眼来看个究竟。 可是顾及到不能影响上官鸣庭的动手,所以我只好暂时听他的话,丝毫不敢睁开眼睛来。 只听得耳边惨呼的声音越来越响,显然两派人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忽然,我只听见上官鸣庭也发出一声低压着的惨呼,心里一颤,他该不会也受伤了吧? 担忧让我立即便睁开眼来,果然看到他的手臂正在滴血,上面有着一条深深的伤口,将他的袖子都割断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手臂来。 我惊呼道:“你受伤了!我们不要打了,快逃吧!” 他苦笑一声,说:“逃不了了,他们将这里的退路全部都封死了!他们是要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的,这是一个早有计划的阴谋,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自然也知道我说的全是废话,可是这个时候,关心则乱,也只有这种废话可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是要死在这里,还是……我显露出我的武功来,跟上官鸣庭联手,将他们打败? 可是,倘若我露出我有武功的事情,引起上官鸣庭的觊觎,那我怎么办? 何况,还有叶离秋以前说过的,若我是真命天女的传闻传出去让大家知道,也许,还会引起我和南宫墨羽感情的危机。 那么,我到底应不应该暴露出我自己的真正身份? 我心里踌躇不已,而这时,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又冒出好几个黑衣人来,形成包围之势,将我和上官鸣庭紧紧包围在中央。 而看他们的气势,一个个眼露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明显都是高手。 见得这些人忽然出现,上官鸣庭眼中冷光更甚,低头对我说道:“林若依,你抓好了,现在我要突围了!” 我低低应了声,算是答应,他这才放心地向前望去,冷笑道:“你们妄想杀死本太子?哼,简直是痴心妄想!那本太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说着,他便一副要跟他们拼命的样子,那些黑衣人见得他如此模样,一个个都纷纷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虎视眈眈地看着上官鸣庭。 上官鸣庭大喝一声,便拿着手中的长剑向前刺去,那些黑衣人见状,自然不肯怠慢,见他来得凶猛,都纷纷向后退去。 而恰在这时,上官鸣庭长笑一声,脚下便轻轻一点,如九天雄鹰一般,直直向天空掠去!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们中计了!” 说完这话,他的脚下便在树尖上微微一踮,身子更是轻盈无比地朝着远方掠去。 眼看那些黑衣人都要被他甩在了身后,我不由笑道:“你方才真厉害!装作要攻击他们,让他们都因为害怕而后退时,你便用轻功逃脱,让他们好一个措手不及!” 他也一笑:“不错!他们都以为我会跟他们来一次拼死之斗,可是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能不动手自然不会动手,我又怎么会傻到一个人对抗这么多人,所以自然是走为上计了!” 说着,他便回头看去,见没有人追来,便舒了口气,而我自然也是再不似方才那样感到紧张无比了。 可是,就在我们两个都不由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七王爷果然智计过人!可是无奈,就算你再聪明,也是敌不过我们主子的布置!”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上官鸣庭都不由脸色大变,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里,正站着一个跟刚才那些黑衣人同样装束的人,他手中执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眼里含着一抹讥诮地看着我和上官鸣庭。 刚看到他,上官鸣庭的脸色便不由大变,而我的脸色,自然也是变了。 以我现在的武功修为,自然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武功远远高过了上官鸣庭,虽然不及我,但是我又不能显露武功,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上官鸣庭勉强调整好脸色,望着那人,冷笑一声:“是么?那倒未必!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厉害!” 说着,他也将手中的长剑执在手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黑衣人刺去! 那个黑衣人眼中的讥诮越发的浓了,望着上官鸣庭刺来的长剑,不闪不避,只是冷笑道:“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便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之中闪过一个美丽无比的旋影,然后,以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瑰丽轨迹,直直朝我和上官鸣庭刺来。 刚看到这抹绚丽无比的剑光,我和上官鸣庭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任谁都能看出,能舞出如此剑光的人,武功该有多高,上官鸣庭更是连拍马也赶不上了。 虽然知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上官鸣庭仍是咬了咬牙,奋力举着长剑朝黑衣人刺去,眼中有着一抹坚决无比的神色,仿佛真的已经不畏死亡。 我心里却是大急,我真的不能显露武功,但是假若上官鸣庭身死,那我该怎么办! 眼看此时上官鸣庭已经跟黑衣人混战在一起了,他明显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那个黑衣人的剑光,已经重重将他的身形紧紧包裹住,逼人的剑气笼罩着我们,便只是靠着剑气,也能压迫得人喘息都困难了起来。 上官鸣庭明显有些气息不继起来,却是咬紧牙关不肯有丝毫退却,他的心理素质也是极好,处于此种情形之下,手下的剑招却是没有一丝错乱,虽然远远不及黑衣人,也是没有出现一点的破绽。 黑衣人冷笑:“你还真是个人才,事到如今,还能保持如此冷静,也足够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只不过真是可惜,我家主子已经说了要让我除掉你,所以就算你再厉害,也是只能在我剑下身亡了!” 说着,他手中的长剑被他再度旋出好几个璀璨无比的剑花,然后,更是以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朝上官鸣庭刺来! 上官鸣庭脸色大变,慌忙往后退上几步,踉跄停住身形之后,这才勉强躲过了这个黑衣人的这一剑。 黑衣人冷冷道:“嘿,你的武功还不赖嘛!可惜啊,就算你现在想逃,你也是无法带着一个人逃走的!假如你一个人走,倒还有些希望,但是带着这个女人嘛,嘿嘿,你就别做梦了!” 听到这个黑衣人的话,我心里一动,慌忙对上官鸣庭说道:“他说得不错,你快点走吧,带着我终究是累赘,你一个人走就是了!我在这里没有仇家,他不会杀我的!” 那个黑衣人嘿嘿笑道:“不错,我跟你没仇,我不会杀你!” 上官鸣庭冷冷截住他的话:“你给我住口!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然后,他便低头来看我,一脸坚决地说道:“林若依,你别想我会将你留在这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你以为我会舍弃你一个人偷生么?” 我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却仍是坚决道:“他已经说了不会杀我的,但你留在这里,他却会把你给杀掉!你怎么这么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走了,只要他们不杀我,你就还可以回来救我啊!” 上官鸣庭却是十分生气,怒道:“你住口!你就这么傻,他说不杀你,你就真的相信?哼,他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说什么话都不能相信,我才不会将你留在这里!” 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快走啊!你管我干嘛,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管!本来我跟你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管这么多事情!就算我死了,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不是么?”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眼里掠过一道淡淡的黯然,但旋即却又泛起了然的神色,笑道:“林若依,你别激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落入那些魔头的手里!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再这样唧唧歪歪,影响我的发挥了,知道么?”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对我说的这些话,让我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 我真的想不到,他会这般对我,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不肯将我放手,也是不肯抛下我一个人自己逃生。 我和他只不过是只有着利益合作的关系,就算再论感情的深浅,也充其量只不过是算一般般的朋友,生死之交自然是论不上,但他为什么就要对我这样好? 我的眼泪静静地滴了下来,因着他对我的这一片维护之情,我的心里,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我已决定,不管如何,在我的心里,我都会永远将他视若我最好的朋友。 一生一世的朋友! 那个黑衣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仰天长笑:“哈哈,好一对情深意重的痴情男女啊!可惜,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我再不会对你们有丝毫手下留情!” 说着,他手中的长剑,便如同闪电一般,疾速向我们刺来。 长剑的剑光,已经形成了一道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其速度的闪电,我们刚刚才看到剑光起,那道剑光,便在转瞬之间,到达了我们眼前! 我不由惊呼了一声,大叫道:“鸣庭,小心!” 但这时,却只看到上官鸣庭连挥剑也来不及,便有一道暗红的血光自他的手臂上扬起,一直荡漾在阳光中,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我心里一痛,知道是上官鸣庭受伤了,不由惊道:“鸣庭,你哪里受伤了?” 上官鸣庭咬住牙关,艰难说道:“我的胸前,被他刺了一剑!” 我慌忙道:“要不要紧?你还是快点将我扔下来走吧,要是你再留在这里,你一定会没命的!” “林若依,你不要再说了!” 我话音刚落,便被上官鸣庭给截住了,我只好缄口不语。 我该怎样才能对他说出,其实我要他走,只是要全力施展出我的武功,而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倘若我当着他的面施展出我的武功,之后一定会有着各种后遗症,并且绝对会影响到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所以,我不能当着他的面,施展出我的武功来。 可是,假如我一直隐忍着不发,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而死,眼睁睁地忍受着,我也死在这里么? 我心里真是矛盾无比,而这时,黑衣人的长剑,又再一次刺过来了! 我的惊呼还没有响起,便只感到抱着我的上官鸣庭,身子重重一颤,仿佛受了极重的伤一般的模样! 我心里更是大急,慌忙朝他看去,却只见自他的胸前,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这些鲜血流得如此之急,不过转瞬时间,便将我的身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印! 而我们站立的脚下,更是几乎被鲜血染红! 我心里如被刀绞,只感到现在的上官鸣庭,已经全身软软地要倒下去的样子。 我赶紧站稳身子,压制住心里的悲伤,将他的身子扶住,只见在他的胸前,正有着一个极大的伤口,鲜血正在源源不断地自他的伤口中沁出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心越发的痛了起来,几乎痛得要令我的呼吸,都要就此停止! 上官鸣庭,明明你有着机会要逃脱,为什么,你偏偏要顾及着我,而让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 为什么,宁愿自己死去,也要将生的机会留给我? 我的眼泪,忽的就再也忍不住,如泉涌一般自我的眼里流了出来。 我将上官鸣庭平放在地上,手里暗暗使劲,正待要将他的血止住时,却只见自我的眼前,忽的掠过一道黑影! 我凝眸望去,只见那个黑衣人已经如同鬼魅般掠到了我的身前,见我抬眼看他,便伸出手来,一下子将我的穴道给点住! 我心里不由冷笑,以我现在的武功,将我的穴道点住,以为就能困住我么? 可是,我不会显露出我的本领,因为我想看看,他将我的穴道点住,将上官鸣庭击成重伤,却不将我们杀掉,是要对我们做什么! 我也想看看,他口中的那个主子,究竟是谁! 那个人,必定是一个不承认上官鸣庭太子之位的人,不然,黑衣人就不会对上官鸣庭称七王爷,而不是太子了! 所以,假若我没有猜错,那个人,必定是—— 我装作穴道被点住,全身了无力气的模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只看到黑衣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转过身去,对着树丛中的一处躬身说道:“属下见过主上!” 我立时朝那边看去,只见自树丛之中,渐渐走出一个人来。 那个身影很是熟悉,在阳光的勾勒下,他的身形,仍是如同以往无数次见着那般出尘脱俗,纵然是在凡俗之中,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来。 他的面容清俊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有种神袛也远不能及的傲人风姿,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再无以前那种温和的笑容,有着的,只是刻骨的恨意,和冷冷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我们走来,对那个黑衣人说道:“你干得不错,他们两个,是否都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反抗了?” 黑衣人慌忙答道:“回主上,属下幸不辱命!” “很好!”上官鸣轩冷冷一笑,说,“你先退下吧,这里有着我在就行!”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应了声,向上官鸣轩行了个礼之后,便转瞬消失了。 见得那人走远之后,上官鸣轩便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抬头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不错!可惜你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上官鸣轩冷冷说出这句话来,眼神更是如同刀锋一般,将我的防备割得支离破碎。 他俯下身来,伸出右手,将我的下巴捏住,唇边泛起一抹轻笑:“你将我骗得好苦,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能彻底偿还,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呢?” 看到他唇边的笑,我心里一冷,望着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对我?” 他唇边的笑越发的灿烂,却让我的心里越发的凉了。 他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站了起来,笑着看我,说:“你不是很担心他么?并且,他似乎也很关心你,就算自己死,也不愿意将你扔在这里!你们两个这般的情深意重,还真是让我感到万分感动啊!所以,今日我就想让他也尝尝,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痛入心扉的感觉!” 说着,他便向上官鸣庭走去,我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不安,慌忙叫道:“慢着,你不要杀他,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并且,他还是你的亲兄弟,你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情!” 听得我的话,他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看我,似笑非笑:“我说得果然不错,你真的很担心他呢!好,那我就暂且听你的话,我不杀他,你感激我么?” 我暂时松了口气,虽然并不相信上官鸣轩真的会对上官鸣庭手下留情,可是现在,我却需要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我必须保证上官鸣庭不会死。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真的很恨我,只因为我确实欺骗了你,也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你的母后,是和冷傲枫合作的?只要对南宫墨羽不利的事情,我都绝不会容忍!” “好,很好!” 上官鸣轩唇边渐渐拂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又返回身朝我走来,语气阴冷:“你对南宫墨羽真的好深情,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是不由被深深感动!也难怪,你能为了他,而将我弄成如此!只可惜,今日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也是不打算再放过你了!” 我心里一惊,慌忙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能放过上官鸣庭,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难道在你的心里,你恨我,还多过恨上官鸣庭么?我这样做,也只是无奈之举而已,你又何必要一直要耿耿于怀!” 我这话说得很是无耻,要跟一个被我伤过的人说他不要怪我,假如听着这话的人是我,也是会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话说那话的人,是多么的恬不知耻。 可是现在,我却只能这般说,只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才能顺着我预想中的轨道,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来,对我说道:“林若依,你果然很厉害,到了现在,仍能说出这种话来,也难怪连上官鸣庭,也会对你这般看重,你真的和他一样,是个毫无廉耻之人!” 我淡笑着看他,也没有一丝怒意,只是笑着答道:“多谢你的赞赏之词,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地全部接受了!” 他轻轻哼了声,唇边却挂着丝嘲讽之极的笑意:“枉我以前,还误以为你与传闻中一点不同,还曾想过要带你回楚国,可是不想,这些全都是你给我的假象!现在我应该感到很庆幸,我那时并没有亲近你,否则,你这样一个鲜廉寡耻的女人,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耻辱,当真是无法想象!” 我再次向他露出笑意,说:“再次谢谢你的赞赏之词了!能够在你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真是一件让我感到荣幸之至的事情了啊!而今日,你之所以会对我说出这席话来,只是因为,在你的心里,你还未对我完全忘情,不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索性放过我,如何?” 我这席话更是说得无耻,只见他听得我的话,唇边的嘲讽越发的深了。 他就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淡淡地说:“林若依,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你当真以为,本太子,真的有那般的迷恋你?” 我一脸的惊愕:“难道不是么?” 刚说完这话,我便不由笑了起来:“好了,鸣轩,你就不用这般害羞了!现在这里没有他人,上官鸣庭又昏迷过去了,你还用得着这般自欺欺人么?” 他唇边的嘲讽更深:“林若依,你真当你现在对我,还有这般大的影响力?” 我这时脸色才有了些许的变化,说道:“鸣轩,你为什么要这般看着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难道是因为我之前对你的欺骗,才令得你变成如此模样么?” 我估计上官鸣轩到了这时,估计都极其郁闷自己认识我,到了现在,我还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此之装A,应该是他从来未曾见过,也闻所未闻的吧? 只见他轻笑一声,走到我的身前来,俯身看我:“林若依,不可否认,你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人!可惜,本太子却根本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断了这条心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不敢相信一般的模样,叫道:“你……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他轻笑道:“你还真聪明,我才说出这句话来,你便已经将我后面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真是让我有几分的刮目相看啊!” 我一副万分不敢接受的样子,大叫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不,我不相信,我打死也不相信!” 他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叹道:“我真是不懂,你能够让上官鸣庭为你心动,又怎会是如此一个不敢接受失败现实的女人!不过,纵使你死也不肯相信,我也是要对你明说,本太子,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一边摇头,一边叫道:“若你不爱我,你那时怎么会对我说出那种话来?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你怎么会在那时,中了我和上官鸣庭的计?” 他浅浅笑着,伸出手来,将我的下巴轻轻捏住,让我被迫抬起头来看他。 他的眼里,有着一种残酷无比的笑意,冷冷看着我,唇边却是抹几可倾城的笑容:“若我不这样做,怎能做个得鹬蚌相争之利的渔夫?” 我心里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叫道:“你……你根本就是装作故意上当的!” 他一笑:“正是如此,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笨那么痴情,知道你和上官鸣庭是骗我的,还会傻到要上当?” 我惊道:“但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楚国皇帝死了,萧家灭了,就连你母后,也是被赐自尽,这一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的手忽的收紧,我的下巴一痛,只好凝神看他,连眼睛也不能眨一下,这下,更将他眼中的诡谲和算计,一览无余。 他抿唇一笑,说:“我原本还以为,你真的变得聪明了很多呢,可是不想,你却仍是这般的天真!唉,难道你真要我将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你,你才会明了所有的经过?” 他的笑虽然淡淡,却带有一种冰冷无比的感觉,一直凉到了我的心底,也让我充分认识到,此刻在我眼前的上官鸣轩,再不是以前那个。 甚至,我也忽然有了种感觉,以前的上官鸣轩,也并不是真正的他。 我心里一动,像是忽然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经过一般,叫道:“你……你是故意的!” 他唇边的笑更显倾城,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抚,笑道:“你很聪明!” 对于他这样的赞美,我自然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对于他的动作,我的心里也是莫名有了几分反感。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以前上官鸣庭也对我做过这般的动作,可是我却没有多少反感的意思,但是现在……莫非是因为看清了上官鸣轩的真面目,所以,我才会对他的一切,都反感起来么? 他说出这句话,见着我眼含冰锋地看着他,又是一笑说:“你也不要这般看着我,我这般做,也是没得选择!你和上官鸣庭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你应该完全清楚,在我们楚国,萧家到底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我又是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说道:“你……你也想除掉萧家?并且,还是利用上官鸣庭来除掉的?”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我又接着说道:“而楚帝之所以这般容易就会被上官鸣庭的人杀掉,也是你故意为之?你就是要上官鸣庭替你除掉所有的拦路虎,然后,你便可以只要杀掉上官鸣庭,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楚国皇帝?” 听着我将这些话说出来,他轻笑一声,说:“我说了,你很是聪明,我真是没有说错!” 我只感到心里的凉气越发的深了,也许是此刻的上官鸣轩,真的是与以前的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才会令我觉得更加的可怕。 尤其更可怕的,还是…… 我的声音都不由轻颤起来:“但是……上官鸣庭可是将你的母后都给杀掉了,这个情况,你应该完全预测到了,可是你……难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你母后的死,而感到伤心难过吗?” 我的话,或许给了他一点震动,只因他的睫毛,在他听着这些话的时候,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但仅仅是须臾,他的眼中,便又恢复了那种冰冷无情的神色。 他淡淡笑了下,笑中没有丝毫感情,他的声音也是淡淡无比:“这有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再说,我母后,也是希望着我能够当上大楚皇帝的,所以,就算将她牺牲掉,她也是心甘情愿,绝对不会怨我!” 他会说出这样禽兽不如的话来,真是让我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他。 我真的想象不到,这个世上还会有着这样的人存在,将世间亲人因为自己而死亡,也可以看得那般的顺理成章,还可以将亲人的牺牲,看成是自己通向成功道路上面的必经之路。 这般的冷血无情,真是连上官鸣庭,也是远远不及。 而他之前对我的所谓深情,又是多么的可笑! 他看到我瞪大的双眼,冷冷一笑,说:“你为何要这般看着我?你别以为,你比起我,就高尚多少!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但是你若真的感到对不起我,你就不应该来利用我!既然你已经利用了我,无论你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我心里彻底无语了,于是也冷笑一声,说:“那你有没有胆量对我说,你对我,是真的有过一丝真的感情呢?” “哈哈,我对你有真感情?” 听到我这句话,上官鸣轩不由朝天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我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抿唇一笑,淡淡说道:“是,你对我没有丝毫感情!只因你当初来到秦国,之所以来接近我,本就是有着目的的!假若我没有猜错,你那时来接近我,是因为你早便听过我的传闻,认定我是一个极容易被男人,尤其是美貌少年所勾引的女子,所以,你便用自己来引我为你动心,从而,来达到你的目的,是么?” 他的笑不由截止,他低下头来看着我,唇边犹自带着一抹轻笑:“是!但是,是又如何?你又能如何对我?” 我淡淡一笑:“我不能如何对你,但是这些话,我却仍是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憋在心里,闷得慌,怎么样?” 他却也是不阻拦我,只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说:“请说,我并没有拦你!” 我露出一抹轻嘲的笑意,说:“你那个时候接近我,只是因为你与秦国的协议吧?你知道南宫墨羽对我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你那样做,本就不是来针对南宫墨羽的,而是想用我的安危,来威胁林潮,逼他跟你合作,一起将秦国的国土割让给你!” 他也是淡笑一声:“不错,你说的都是实情!你还有什么发现,尽管说下去啊!” 我也不推辞,接着说道:“但是,之后南宫墨羽,却对我表露出了你根本没有想象到的重视!正是因为那时南宫墨羽异于平时的表现,便令得你改变了你当时的计划!” 我直直望着他,眼里带着抹凌厉的冰锋:“那时,你本来只想将我迷惑,让我暂时听命于你,而只要等得事情顺利完结之后,你便将我弃如敝履!可是后来,你知晓了南宫墨羽对我的感情之后,便打算要放长线钓大鱼,不再拘泥于短时间的利益,而是,要将我的心也骗走,让我心甘情愿听从你的指挥!只因如此,才能通过我,来控制南宫墨羽!” 他的唇边,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也是直视着我,淡笑道:“林若依,你真聪明!听了你说的这些话,我倒真的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我失笑:“你最好杀了我!只因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想这个道理,你还是懂得的吧?而上官鸣庭,就是因为一时之仁将你放走,以至于现在,却造成这般的局面,我想,以你的才干,你是决计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吧?” 他也一笑:“我自然不会!只不过,在你们死之前,我却还是要将你们折磨一下,才能消我心中之仇!” “不知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怎样折磨我们呢?”我淡淡一笑,“你莫忘了,自始至终,都是只有你在骗着我,而我那样的做法,对于你的欺骗,又能算得了什么?所以,我想那个应该要报仇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才对吧?” 听得我这样说,他的眼里掠过一抹精光,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颊,笑道:“林若依,你当真是口齿伶俐,几乎连我,也要被你所说服!可惜——” 他的手忽的一紧,五指在我的脸颊上重重一按,顿时,一个红红的疤痕,便刻印在了我的脸上。 我吃痛,心里暗骂,却是毫不示弱地看着他,问道:“可惜什么?你不愿放了我?” 他对我露出倾城笑意,笑很美,将他的姿容,更是衬托得绝世无双。 可惜,他讲出来的话,却是绝情无比! “我自然不会放过!你可听过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利用别人的感情,才能欺骗别人的心意,可是,若有人也这般对我,我,便会给与他这个世上最残酷的刑罚!而你和上官鸣庭,就是那两个胆敢算计我的人,你说,我会对你们手下留情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带着那种美丽无比的笑意,然而他的眼中,却是有着无限冰冷而残酷的光芒在闪耀,不由只感到心里也在轻轻颤栗。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般的人存在! 一方面,他给与人的印象,是仿佛谪仙一般的出尘脱俗,可是另一方面,他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却是那般的残忍而自私。 他能够将别人对他的好视若理所当然,而若是他人有一丁点的对他不住,他便会不顾那人这般待他是何种原因,而不惜用最残忍最狠毒的手段来对付那人! 纵然令得那人那样对他,是被他所逼的,他也是不会理会! 可笑我和上官鸣庭,终究是太大意,竟然连他的真实心态,也是根本没有看透! 我压下心中冰凉,咬牙说道:“难道在你的心里,就只许你来伤害利用别人,而别人,却只能乖乖听你的话,万事都遵从你的意愿?” 他抿唇一笑:“那是自然!不然你又以为如何,你以为我会网开一面,放过你和上官鸣庭?” 我冷冷道:“为什么不能!你别说你不知道上官鸣庭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应该记得,是你的母后,将他的母亲逼死的,也是因为你的母后,所以他才会流落在秦国,从而让我遇上!如果不是你的母后和你的父皇那般对他,他又怎么会有想报仇的念头?所以,是你先对不起他,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等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你自身难保,竟然还为他说情,看来在你的心中,他的地位,还真是不低啊!” 他的唇边露出抹嘲讽的冷笑来,阴阳怪气说道:“可惜,你若是这般,我便越要折磨你们!他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所生,就算那个宫女后来被封为贵妃,也是改不了她低贱的本性!而他,有着这样一个贱人母亲,他的血统,又会高贵到哪里去?他这样的一个小贱种,又哪有资格当我的弟弟?” 他的手下再度用力,在我的脸颊上又刻下一道红印来,我忍住痛,说道:“但是你可知道,他那时在秦国跟我在一起时,还曾对我说过,说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是,本太子确实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脸上那抹冷笑中的嘲讽越发的浓,“若本太子不对他好点,他又怎会坚信不疑,宫人们那些伤害他的明枪暗箭,都不是出自本太子之手呢?他又怎会一直以为,宫人们之所以会对他这般冷漠,都不是本太子的授意呢?可惜啊,他在这些年里,费尽心机将宫里所有对他欺辱过的兄弟姐妹们都送下黄泉,却偏偏没有怀疑我,你说,我的这些做法,究竟有没有作用呢?” 那抹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当真是将他衬托得风姿绝代举世无双,可是,却让我心里的寒气猛涌,几乎要用我的内力将穴道冲开,离开他的掌控,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的好。 我不由脱口大骂:“你真是个恶魔!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将你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当做工具,你借上官鸣庭的手,除掉所有对你皇位有威胁的兄弟,这样恶毒的事情,你怎么能做得出来!” 我只感到心里的愤怒无以复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感到我要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才能让我心里的愤慨得到纾解,才能让我不至于因为愤怒而丧失了理智,从而破了我的计划。 他听了我的话,却不生气,而是笑得更为灿烂:“恶魔?这样的称谓,倒也不错!只不过,若我不这样做,我又怎能安然地登上皇位?可怜啊,我还以为上官鸣庭有多聪明,可是到头来,不还是当了我的一颗棋子,哈哈哈!”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我心里的愤怒更为的深,禁不住怒道:“你别笑了!你这样狠毒,你终究会有报应的!” “哈哈,报应?”似乎我说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哈哈冷笑了两声,便低头对我说道:“若真有天,本太子就是天,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让我得到报应?讲完了那些事情,现在,该到了算清我和你之间那笔帐的时候了!” 说着,他便冷笑着看我,眼里冰冷的神色,让我的心里,也似乎瞬间被冻结住,我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讷讷道:“我早便说了,是你先对不起我,所以,无论我要做什么,也是没有错——” “哼,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他脸上的讥诮之色那般的浓,望着我,满目均是不屑,声音更是冰冷无情地截断了我的话。 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冷笑道:“我早便说了,这个世上,只有我负别人,没有别人负我的份!所以,若你那时没有背叛我,说不定现在,我还会给你一个好下场,可是现在,你胆敢骗我,还和上官鸣庭一起合作,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说,我还会放过你么?” 他的笑那般冷,一直冷入我的心底深处去,他的话,更是让我心里的凉气向上涌起,将我的全身,都冻结于这一片无垠的冰冷中。 我也冷笑了一声,说:“便算我真的没有做这般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便真的会放过我么?你别把我当傻子看,你之前要来接近我,本就是有着目的的,不管如何,你都绝对不会放过我这颗棋子,不是么?所以我又何必要言听计从,不如也算计算计你,起码,也能够看见你摔跟头,那不是很好么?” 听得我的话,他的双眸一紧,盯着我,冷声道:“你早便已经知道,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哪有这么聪明!只不过,那时我只是怀疑而已,可是到了那时在大殿上,你将我作为盾牌,从而引开上官鸣庭的注意力,让你自己安全逃开之后,我便证实了这个猜想!也就是因为那样,我才没再要上官鸣庭对你手下留情,只因我知道,你必定还有着自己保留的势力,也必定不会放过我和上官鸣庭!与其等着你来对付我们,不如我们先出手,你说是么?” “哈哈,好,算我真的看走眼了!” 上官鸣轩哈哈阴笑了两声,便再次紧盯着我,说:“可惜啊,你再聪明,也终是再摆脱不了被我继续当做棋子与玩物的下场!” 说完这话,他的脸色忽的变得阴冷无比,一寸一寸逼近我的脸来,似乎要把他全身的冰冷,都全部投射到我身上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阴狠的笑意,只感到心里忽的涌起一阵莫名的惧怕来。 我禁不住讷讷道:“你……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想怎样对我!” “哼,怎样对你么?很简单!” 上官鸣轩说完这句话,便一下子松开我,然后站了起来,望向晕倒在一旁的上官鸣庭。 看到他这个举措,我心里一惊,慌忙叫道:“你不要伤害他!你自己说了的,你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的,怎么你现在全都忘了!” 他回头看我,唇边一抹冷笑:“我不会伤害他?敢情你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是没有看清楚我的为人呢!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呢?” 我脸色大变:“你真的要这样对他?” 上官鸣轩冷笑:“我不但要这般对他,我还要这样对你呢!你和他本就是一丘之貉,对你们两个,我不必手下留情!” 我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一副几乎就要冲过去将他拉住的模样,大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他已经受了重伤了,你怎么还要对他这么残忍!他是你的兄弟,他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拜你所赐,你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若不是我的穴道被点住,看我的样子,我必定会冲上前去将他拉住。 见得我这般激动的模样,他却只是冷冷看着,眼里一副“你不要自不量力”的神色,神情中也是深深的不屑。 他这样的神情,让我心里感到万分的不爽,可是为了我接下来的计划,我却只好忍!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我也要看看,你到底有着怎样的卑劣手段来对付我们! 他冷冷一笑,说:“是,没想到你也记得,他是受了重伤的!可是也正是拜你所赐,你一直在找我说话拖延时间,让他的伤口迟迟得不到止血,依我现在看来,他若是真的死了,应该是死在你的手上才对!他死的原因,也是被你拖延时间,以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我靠之,现在上官鸣庭的伤,我倒成了主要的肇事者了,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脸皮能够厚成这个样子,简直将白的都说成黑的了。 但我的脸上,却露出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我喃喃地道:“我真的害了他么?如果我不一直拉着你讲这么多话,他就不会有事情了!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什么这么傻……” 见得我一直在自言自语,上官鸣轩眼中的嘲讽之色更为的深,转过头去不再看我,而是径直走向上官鸣庭。 所以,他自然也是没有看见,在我的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狡黠之色。 他走到上官鸣庭的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尚自在昏迷中的上官鸣庭,眼里掠过一抹冰冷无比的神色。 我也慌忙朝上官鸣庭望去,只见他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伤口不知怎么的,血竟然还没有止住,仍然有着汩汩的鲜血,自他的伤口中流出来。 也难怪上官鸣轩会说,假若上官鸣庭死了,也是被我害死的,只因他的血如果一直这样流下去,那么必定会有流尽的一刻。 我慌忙叫道:“他的血流得这么快,你为什么还不帮他止血?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你的亲兄弟死在你的面前么?” “对,你说对了,我就打算这样!”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轩只是依旧冷冷看着上官鸣庭,却并不回头来看我。 上官鸣庭胸前伤口的鲜血流得更为的迅疾,并且在其中,还隐约有着一些惊人的青色光泽,也不知道在他的鲜血里面,到底混合了一些什么。 可是他却一点察觉也没有,仍然是双眼紧闭,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地消逝。 上官鸣轩蹲了下来,看着昏迷中的上官鸣庭,眼里掠过一道诡谲无比的光芒。 我惊道:“你……你真的要杀了他?” 上官鸣轩冷冷一笑,说:“我要让他看一部好戏,又怎会舍得杀他呢?” 我心里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叫道:“什么好戏?你又有什么阴谋?” “什么好戏么?你就慢慢等着吧!毕竟这部好戏,还需要着你的参与呢!” 上官鸣轩凉凉地将这句话说完,便伸手向上官鸣庭的脸摸去,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只看见上官鸣庭幽幽地睁开眼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上官鸣轩。 但他不过瞬间,便明白过来所有的事情! 他瞪大眼睛看着上官鸣轩,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原来是你……原来一切的布置,都是出自你手!我果然太大意太心软,所以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口中,又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将他之后的话,都全部堵回了肚子里。 他喷出来的那口血,也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绿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得他的话,上官鸣轩冷笑道:“是啊,一切都是我的布置!可惜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今天,我就让你看一出好戏,也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痛彻心扉的滋味!” 说着,他便抓住上官鸣庭的衣领,将他重重一甩,上官鸣庭便被迫站了起来,一边吐血一般怒喝道:“上官鸣轩,你竟然这般待我,要是我好了,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上官鸣轩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说:“那好啊!我就看看,以你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你要怎样,才能不会放过我!” 他的神情中尽是不屑,看着上官鸣庭,就像是看着被老猫玩弄着的一只老鼠一般。 上官鸣庭何等心高气傲,自然是表情愤恨地回视着上官鸣轩,却无奈他的口中,一直源源不断地淌出鲜血来,让他连一个字,也是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上官鸣轩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便站了起来,说:“好了,本太子也不跟你们废话了!现在,便到了好戏要开场的时刻了!” 说着,他便又朝我走来,眼神中的危险光芒,闪耀得让我心惊。 而这时,上官鸣庭已经勉强支撑着身子,声嘶力竭叫道:“上官鸣轩,你要对她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是做鬼,也是不会放过你!” 对于他的话,上官鸣轩却根本理也不理,只是唇边含着一抹轻笑看着我,仿佛也在看着一只被他玩弄的老鼠,笑道:“你可知道,本太子接下来,要对你干些什么?” 我狠狠瞪着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对我干什么!你本来就是个变态,变态要做的事情,我这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哈哈哈,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变态,又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得我的话,他却不但不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眼里那种冰冷绝情的神色,却令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对我做的事情,究竟又有多么的残忍无情! 他缓缓地走到我的身前,望着我,唇边有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淡淡说道:“据我看来,你们两个,可是相当的情深意浓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如让我来当一个拆散你们这对鸳鸯的人好了!你们两个不是都曾欺骗过我么,不是都曾经将我当成一个傻瓜么?所以,现在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欺骗我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看到他这样的样子,听见他这样的话语,我心里已经大略知道,他要对我做些什么了。 我的心里不由稍稍安定下来,他的行为,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事情的一切,果然都依照我预料中的轨道前行,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情慢慢向前发展,袖手旁观,不加理会。 可是我的表面,却是装作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惊道:“你……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这个恶魔,你这个变态,你离我远点,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我一边惊叫,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向我伸出他的“魔爪”,看着他的手渐渐抚上我的脸颊,脸上带着一种绝美却残忍的笑意。 他笑着看我,轻轻地说:“传闻中的你,不是一个极为水性杨花的女子么?怎么到了此刻,你却变得这般的贞烈了?那好,既然你这样的话,那我更是喜欢,我就让我的好弟弟看看,他深爱的女人,在我的身下承欢时,他会有着怎样痛苦的反应!”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顺着我的脸,渐渐抚向我的衣领,然后,他扯住我的衣领,重重往下一拉,一阵布帛响起的声音传来,一股冷风袭进我的衣裳里面,我低头一看,只见我的衣领,已经被他给扯开了,露出我胸前雪白的肌肤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上官鸣轩,你竟然这样对我,要是被南宫墨羽知道了,你们楚国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么?”上官鸣轩淡淡一笑,丝毫不将我的威胁放在眼里,“若他看到你和上官鸣庭的尸体赤身裸。体在一起,你说,他会有着怎样的反应呢,嗯?” 我这时终于知晓他的毒辣用心了,将我们折磨死,再在我们死后,还要再侮辱我们的清白,这样的一个人,当真的无情狠辣得让人可怕! 我正要出言反驳他时,却只听见上官鸣庭的声音歇斯底里传来:“上官鸣轩,你不要做伤害她的事情!我并不爱她,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因为互相利用而已,你若是妄想利用她来让我伤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才不会为了她而伤心,若是我想要她,早在秦国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我的人了!你还以为伤害她能让我伤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天真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他之前不肯丢下我一个人逃走,就足以证明他对我的关心,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又再一次掀起了我心里浪潮。 看来,他对我,也许真的不似他之前一直否定的毫无感情,但是,为什么他明明对我这么好,却要在那个时候,说他并不爱我呢? 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定要到十分危难的时刻,才会将他的所有心意,都全数暴露出来? 我感到眼眶都湿湿的,很想哭,却偏偏哭不出来。 只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不是流泪,而是配合着上官鸣庭的演戏。 我脸一冷,望向上官鸣庭,怒道:“上官鸣庭,你说什么!难道我是这样一个随便的女人么?哼,你别得意,你别以为你自己有着多么大的吸引力,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和你有着利益来往,我才不愿意和你多说一个字!你以前接近我,本就是要来利用我的,你和上官鸣轩一样卑鄙,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也是冷笑:“你说得不错,我那时到秦国,本就是因为要利用你,所以才接近你的!你也别指望我会爱上你,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声名狼藉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看着我和上官鸣庭相互的言语攻击,上官鸣轩脸色却是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言来语往,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看来,他还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啊! 果然,就在我和上官鸣庭将对方都说得极为不堪的时候,上官鸣轩才终于开了金口:“哼,你们又何必要白费功夫?上官鸣庭,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傻到相信你对林若依没有丝毫感情!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未免太过自作聪明!今日不管你们说什么,我也是不会改变主意,就算你不会伤心又如何?有着林若依这个绝世美人在眼前,她又曾经骗过我,你说,我会对她手下留情么?” 听着他的话,上官鸣庭纵使城府再深,此刻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上官鸣轩说的话,已经深深撼动了他的心。 我心里却是一暖,看上官鸣庭的模样,他的心里,真的是有着我的,不然便不会那般轻易,就为我而动容了。 可惜的却是,不但我看见了上官鸣庭脸色的变化,就连上官鸣轩,也是看见了。 他冷冷笑了声,说:“你还想骗我?看到你此刻的脸色,就算是傻子,也是能明白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哼,还敢说自己对林若依没有任何感情,那好啊,那我就尽管看看,你对她的没感情,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再不理会上官鸣庭,只是轻笑着看我,说:“接下来的事情,我要让你们两个人极度后悔,你们曾经欺骗过我!尤其,我还要当着他的面,让我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够承担得起这一幕对他的刺激!” 眼看着他的魔爪在我的身上肆虐,上官鸣庭的双眼都几乎要从他的眼眶里蹦出来了,但是因为伤重不能动弹,所以他只能嘶声叫道:“上官鸣轩,你快放过她!你恨的只是我,为什么还要折磨别人?你不是很想让我伤心么,那你就尽管对我干什么都行,不要将别人也扯进来!” 上官鸣轩转头看他,笑了笑,说:“是的,对你干任何事情,也是能让你感到伤心,但是,伤害林若依,也是能让你感到伤心!只不过,若是对付林若依,也还能让我尝到报复的快感!既然这样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放弃,我当然,要让你尝到双倍的痛苦!” 上官鸣庭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叫道:“上官鸣轩,你不是人!你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你不是人!” 上官鸣轩却根本理也不理他,只是看着我,说:“管你怎么说,也是无法打消我的念头!林若依,你可作好准备了,本太子,可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话音刚落,我便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他用力扯下,不但我胸前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便连我身体的大半部分,也是再没有衣物来庇护。 见着此景,上官鸣庭眼里的痛苦之色更为的浓,声音中已经可以略见嘶哑:“上官鸣轩,你不要动她!你尽管将所有的仇恨都加诸在我的身上,你尽管对我做任何残忍的事情,我都毫无怨言,只要你别伤她!” 上官鸣轩冷冷笑了声,说:“你放心,等你尝完这种痛苦的感觉之后,我再来对付你!” 上官鸣庭叫道:“你不如现在就来对付我!你不是很恨我么,为什么不先来对付我!” “你给我住口!要是你再敢在这里唧唧歪歪,我就让林若依更痛苦!” 上官鸣轩转过头去看上官鸣庭,唇边带着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说道:“不过,倘若你真的想让我放过她,那你就答应我,给我做几件事情,如何?” 上官鸣庭忍着伤口的疼痛,艰难说道:“什么事情?” 上官鸣轩唇边的笑越发的残忍,却是淡淡地说道:“你先将这个东西涂在你的伤口上,让你的血止住!” 说着,他便将一个药瓶向上官鸣庭扔去,我远远地看着,却只见那是一种具有能够让人成瘾的止痛药,若是用了过量,那便势必会让人对这种药物过瘾。 而现在上官鸣轩的意思,却明显是要上官鸣庭将这瓶药都全部用掉,就算上官鸣庭这次不死,以后也必定会染上这种毒瘾。 其用心之毒辣,当真是令人发指。 于是我慌忙叫道:“你不要!这瓶药,你千万不要涂,你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可是对于我的嘶声大叫,上官鸣庭却只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捡起那瓶药来,然后旋开瓶盖,用手指蘸着那瓶药向伤口上抹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当真疼痛不已,真的很想对他说出,我就是真命天女,我拥有着比上官鸣轩高多了的武功,我们不必怕他。 可是,我却知道,这些话,我现在根本说不出来! 只因,在未曾考验上官鸣庭是否真的爱我的情况下,我不能冒这个险! 倘若上官鸣庭对我真的没什么感情,那么假如我暴露出我自己的身份,我必定会遭到不幸,若真是这样,那我要让南宫墨羽实现的霸业,也是终究没有实现的可能。 所以,我惟有看下,上官鸣庭是否真有甘愿为我牺牲自己所有的心理,我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上官鸣庭,请你原谅我吧,请原谅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吃这些苦头。 眼见得他将这些药全部抹在了自己的伤口上,我的神色间不由痛苦一片,想说话,却偏偏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官鸣轩却是满意无比地看着这一幕,点头笑道:“好,既然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做好了,那接下来,你就再做一件事情吧!” 上官鸣庭冷冷看着他,说:“还有什么事,你尽管道来!” “好,痛快!”上官鸣轩一笑,神色忽的变得肃冷无比,“现在你的伤口,想必也是不疼了!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跪下来,乖乖地给我磕三十个响头吧!” 听得他这话,上官鸣庭脸色一变,怒道:“上官鸣轩,你别得寸进尺!” 上官鸣庭淡淡一笑:“好,你既然这般说我!那好,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喜欢的女人,被我折磨的模样吧!” 说着,他便转过身来,手指在我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下滑着,我怒瞪着他:“上官鸣轩,你尽管杀了我好了,何必要这样折磨我!” 上官鸣轩笑着说道:“你这般美好的一个尤。物,我又怎么舍得杀你?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在死前尝到无与伦比的快乐,知道么……” 眼看他的手指在我的胸前肆虐,上官鸣庭眼眶欲裂,牙齿紧紧一咬,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叫道:“好,我就给你磕头,你不要碰她!” “哈哈哈!”上官鸣轩得意朝天笑了起来,“上官鸣庭,我终于知道你的软肋了!好,那你就给我磕头吧,磕得越响越好!” 上官鸣庭脸色越发难看,我已经在一旁大叫道:“鸣庭,你不要听他的!就算你这样做了,他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不要听他的了!” 可是上官鸣庭却只是望了我一眼,再次咬了咬牙,便扑通一下朝上官鸣轩跪了下来! 我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痛了起来,真的极想脱口而出,让他不要这样作践自己,告诉他我就是真命天女,但是那丝顾忌,却偏偏让我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来。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鸣庭跪下,向着上官鸣轩磕着那三十个响头。 渐渐的,上官鸣庭的额头,已经沁出血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触目惊心得让人心疼。 我只有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 耳边响起上官鸣轩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很好,很好!第二件事情,你已经听从我的命令做好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第三件事情了!” 我心里一颤,睁开眼来,朝上官鸣庭望去,只看见他额头上那个不停流血的伤口,还有他眼里隐忍着的怒意和不甘,只感到心如被撕裂般的痛了起来。 我又望向上官鸣轩,怒瞪着他,叫道:“你先别得意,终有一天,我们也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对待!” “是么?那我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好了!” 对于我的威胁,上官鸣轩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只是冷冷笑了声,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便又望向上官鸣庭,笑道:“现在,我要说我的第三个条件了!你给我好好听着,别再要我说第二遍!” 上官鸣庭懒懒看他一眼,眼里的悲愤和恨意,便连我看着,也是不由一愣。 他紧紧咬着牙,冷冷道:“你快说!你有什么阴谋,都快点给我说出来!” 上官鸣轩笑了笑,说:“很简单,你方才对我磕过响头了,便证明无论如何,你都已经臣服于我!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再做一件更加臣服彻底的事情吧!”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上官鸣庭,就像是看着一个匍匐在他脚下的,卑微无比的蚂蚁一般。 他唇边露出残忍的笑,说道:“那你就袒胸露背跪在我的眼前,自称奴才吧!” 这种侮辱,比之先前对上官鸣庭身体上面的打击,还要来得深重得多,灵魂上面的刺激,就算肢体上面承受再重的苦痛,也终是无法比拟得上。 所以上官鸣庭虽然早便作好了准备,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不由气得太阳穴上面的青筋鼓起,牙关紧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着他这个样子,上官鸣轩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答应,那便真的不好意思了!唉,其实我本来愿意给你机会的,可是奈何,你却不加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这话,他的手指,又再度抚上了我的肌肤。 我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却在等待着上官鸣庭下一步的反应。 假若,他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鸣轩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不答应上官鸣轩的要求,那便真的怪不得我了。 到了那时,也许,为了不让我自己的秘密泄露,我也会一时手辣,杀了他灭口! 别怪我狠毒,只怪他真的不值得我为他暴露出这个秘密来,而为了要让南宫墨羽实现一统天下的愿望,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上官鸣庭含着无限悲愤的声音传来:“你住手!我……我答应你的要求便是!” 我不由有些出乎意料地睁开眼来,将视线向上官鸣庭望去,而此时,上官鸣轩也是止住了手下的动作,也是有些意外地望向上官鸣庭,似乎不敢相信,他会愿意连这样的要求也答应下来。 旋即,上官鸣轩便发出一声长笑来,得意道:“好!既然你答应,那我便见识一下,我一向心高气傲的弟弟,会怎样对我臣服!” 上官鸣庭咬了咬牙,便伸手去抚向自己的衣领,眼看他的手正要将他的衣裳给褪下时,我心里如被重击,终于知道,他会甘愿为了我,而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乃至尊严!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样的他,又有哪里不能值得相信? 我之前对他的怀疑,是不是太不应该? 想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脱口便叫道:“鸣庭,你不要听他的!” 听着我的话,上官鸣庭不由一愣,手指也停住了动作,抬眸来看我,眼里充满不解。 上官鸣轩则是冷笑一声:“你不愿意他听我的,难道,你愿意牺牲你自己,来救回他么?” 我朝他一笑:“我为何要牺牲自己?不要任何牺牲,我们也可以救回我们自己啊!” 说着,我便盈盈地站了起来,将原先被他扯开的衣裳重新弄好,含笑望着他。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双眼瞪得老大,伸出手来指着我,喃喃的说:“你……你的穴道怎么解开的?” 我淡笑着说道:“既然是被别人点住的,那我自然有能力解开了!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要为难我们?” 上官鸣轩脸色变了变,又是冷笑道:“哼,就算你有本事解开穴道又如何?无论怎样,你的武功,都是远远及不过我,你又能对我怎样?” 我轻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能够对你怎样,那我就奉劝你作好思想准备好了!” 看见上官鸣轩仍是冷笑着,一副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的样子,我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本来在我的心中,上官鸣轩本不是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他能看见我自己冲开穴道,本就应该心生警惕的,可是现在,却仍然在这里给我打肿脸充胖子,这是我认识中的上官鸣轩么? 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内情? 我心思一转,看见上官鸣轩的神情,又是微微一笑,说:“看来,若是真的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还真是会不相信我有打败你的实力呢!既然这是你逼我的,那我也只好出手了!” 我一副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上官鸣轩看得更是眼中火起,怒喝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本事,能够及得过我——”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只感到似自平地而起一阵狂风一般,周边的落叶,全数被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气势所掠起,在半空之中盘旋不休! 而处于这种气势中央的上官鸣轩,则是最痛苦不过。数不清的狂风向他袭去,将他卷入在狂风的包围之中,让他的身形,都有种不堪狂风袭来的脆弱感觉。 我轻轻一笑,双袖微微一拂,登时,另外一股强烈无比的劲气再度向上官鸣轩袭去。 仿佛天地都在瞬间失色,在我们的眼前,一片飞沙走石,根本看不清楚上官鸣轩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我却能够无比清楚地知道上官鸣轩现在的处境,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纵使我眼睛看不清楚,我的心里,也是能够无比明了地感觉得到。 此刻的上官鸣轩,已经明显不能承受我这般深厚的内力攻击,虽然他的武功也很高明,可是比起我,却根本没有可比性。 现在的他,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招架之功,也是渐渐的不剩许多。 看着他在痛苦地与我的内力抗争的模样,我冷冷一笑,袖子再度一挥,一股更加迅疾的内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官鸣轩袭去。 只听一声惨呼传来,我感觉到上官鸣轩的身子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脚下一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脸色苍白无比。 看见他已经身受重创,我也将内力收了起来,收手站在一旁,笑道:“怎么,现在可相信,我是有着能力打败你了?” 上官鸣轩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惊道:“你……你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么高的武功了?” 我笑了声,说:“我一向有着这般高的武功啊!只不过,以你的本事,是没有察觉到罢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之前那样对上官鸣庭,所以现在,我自然是要将你交给上官鸣庭来好好修理一番了,还希望你不要怪我啊!” 说着,我用袖子轻轻一甩,又是一阵劲风掠过,上官鸣轩便被我卷起的这一阵风,一下子就滚到了上官鸣庭的面前。 我转过头去,看向已经一脸目瞪口呆模样的上官鸣庭,笑了笑,说:“之前上官鸣轩对你做过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所以现在,你便好好地报一下这个仇吧!” 听着我这话,上官鸣庭并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上官鸣轩,而只是呆呆地看着我,说:“林若依,你……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我笑着走到他的身前,说道:“你这么聪明,怎么到了现在,你却反而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喃喃地说:“你就是真命天女?” 我点了点头:“你说呢?一般的人,有我这么高明的武功么?” “这倒也是……”他也微点了下头,只是脸色仍然有些奇怪,望着我,说,“这么重要的秘密,你原本是应该只埋藏在心里,连南宫墨羽都不能告诉的,可是……可是你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你明明可以将我打晕,再用武功来收拾上官鸣轩的,然后再编造出一个理由来骗过我,那样一来,不就再没有人知道,其实你就算真命天女了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看着他这样迟疑着说出这番话来,我知道在他的心里,必定是感到震惊得很,毕竟我和他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便就算是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及不过我和南宫墨羽这般深厚。 可是,我却没有将我是真命天女的这个消息告诉南宫墨羽,而是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也难怪他会感到如此,也许在他的心里,正是有着波澜在起伏不休吧。 既然这样,那我也用不着骗他了,免得让他真的以为,我对他有着什么另眼相看的意思。 于是我笑了笑,说:“你也别这么激动了!其实你应该也知道的,当时我见你被上官鸣轩收拾,却一直没有出手,我就是在考验你啊!假如你对我没有什么感情,那么我自然不会在你面前展露这个秘密。可是……你做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很感动,所以,我才会……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也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说道最后,我也感到有几分的不好意思了,我这样考验他,让他承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痛苦,料想我这样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的话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的吧? 我不由转头去看他,果然看到在他的神色间,有着隐隐的痛楚之意,不由感到心里越发的愧歉难当了。 我想继续对他说道歉的话语,却连自己也知道,那些话语,在我对他做的事情的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所以,还不如不要说的好,再怎么解释,也终究是徒劳的。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上官鸣庭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因为我也知道,你只能这样做!若你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传出去,那么必定会有着无数的麻烦来围绕着你,就算你有再高的武功,也是及不过这么多的势力包围,所以,你这样的做法,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我讶异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脸色平静,再没有一丝的痛苦,也看不见一点对我责怪,不由讶道:“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对你遭受的痛苦袖手旁观,你都不怪我?” 他对我一笑:“我早便说了,我不会怪你的,你又为何要一再地解释?再说,你也没有非要救我的义务啊,所以,我更加没有了要怪你的理由了!” 听着他的话,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温热的暖流拂过,也是对他一笑,似承诺一般说道:“鸣庭,以后你有什么麻烦,便尽管找我解决就是,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必定会帮你做到!” 他却是失笑,然后转头看着我,眼神中有着一丝笑谑:“你别说得这么认真,假若我跟你说,我要你帮助我得到整个天下,你会不会答应?” “呃……”我不由哑口无言,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伸手在我的肩上轻轻一拍,笑道:“我就说了,不要将话说得这么满!其实我也知道,这个要求,你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答应的吧?不管怎样,你要帮助得到整个天下的人,终究是他,而世上的任何人,在你的心里,也终是及不过他的,不是么?” 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心里,却有着浓浓的歉意,以及隐隐的不安。 上官鸣轩已除,他必定是会成为楚国的国君,而到了那时,他和南宫墨羽,便算是对手和死敌了。 而我,却注定只会帮助南宫墨羽,那么终有一天,我会站在和他对立的一方。 到了那时,他之前对我的所有付出与牺牲,他的深情,他的痛楚,他的隐忍,他的包容,是不是都会成为我们永远无法去回望的记忆?会不会,随着我们的对立,而渐渐的,被扔在回忆的尘埃中? 而这一切,却终究是我最不希望见着的一幕。 我真的很不希望,这一段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有着无数酸甜苦辣的日子,就这样,被我们遗忘在了往昔的岁月中。 但是,这又是事情发展的必经之路,这一天,无论我怎样想避免,也终究是会有来临的时刻。 真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他又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说:“鸣庭,现在我们暂时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吧!倒是对于上官鸣轩该怎样来处罚,你应该快点下个结论才行。” 听得我在转移话题,上官鸣庭也不再提这个问题了,只是淡淡望了一眼上官鸣轩,说:“现在他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料想也是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叫几个人来,将他打入天牢就是。毕竟他也是我的哥哥,我终究是不能做出杀他的事情来。” 对于上官鸣庭突然这般的善心大发,我心里颇有几分吃惊,不由问道:“他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就真的这样轻易就放过他?” “要不然,难道我也要学他那样,对我进行百般侮辱?” 上官鸣庭淡笑一声,望了我一眼,说:“也许,是因为现在我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吧。我也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又变成了这般模样,再怎样,我都不能太心狠手辣,不是么?好了,现在我该去看下,我的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全军覆灭了,你和我一道去吧,待会再叫人来将他给带到天牢里面去!” 他的这席话,让我的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他之所以说他的心境有了变化,说的该是听了我的话之后,知道我和他之间,根本永远也不可能,所以,才会变得这般的心灰意冷吧? 而我,是真的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也只能彻底让他死心,才能让他在以后的日子中,不会再似这般的消沉了。 所以我也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先走吧!” 说完这话,我不由转头看了一眼上官鸣轩,只见他正在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见着我看他,神色一凛,显然是对我颇为害怕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越发的疑惑了起来,上官鸣轩突然变成这个模样,还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心里一动,疾步朝上官鸣轩走去,伸手便将他身上的穴道全数点住。 然后,我对他冷冷说道:“你别想再动什么歪脑筋,就算你再多阴谋诡计,也终是及不过我的拳头!现在,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待会,我们就将你抓入天牢里面去,看看你还能不能翻身!” 我刚将这话说完,就只看到上官鸣庭也在转头看着我们,表情很是奇怪。 见我也在看他,他朝我一笑,说:“我们走吧,他被你点住了穴道,料想不管怎样,都是无法将穴道解开的,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了。” 我点了点头,便也不再理躺在地上的上官鸣轩,便和上官鸣庭一道朝树林外面走去。 这时,他忽的似记起什么一般,疑惑说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我当时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恢复得这么快,是不是你帮了我什么忙?” 我笑了笑,说:“当然是的了!当时你没有注意到么,我一直在和上官鸣轩说些毫无边际的话,就是在拖延时间。只因为我之前,在你受伤扶你的时候,已经暗中将我的内力输入到了你对身体里面,那些内力,能够自动帮助你止血养伤,还能自动趋毒。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黑衣人的剑上,可是有着毒药的,所以你的血液里面,才会有着青色,不过,却被我的内力给驱逐了,所以,你现在就能够这样生龙活虎了。” 他仍是一片疑惑:“你将内力输入我的身体里面,让我解毒,难道,你就不怕我知道你有内力么?” 我又是一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这股内力,根本就是没有人能够察觉到的,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你会知道我有内力的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我一口气替你解答了!” 听了我这话,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了,有着你这样一个朋友,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他说着的话。 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真的感到有几分的疑惑,却又是很快便将这片疑惑打入心底深处。 也许真是我多心了,就算知道我只会帮助南宫墨羽成为天下霸主,以他之前为我做的那些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担心了吧。 心暂且放了下来,便和他一道朝树林外面走去。 这里偏静得很,一路上,都遇不到什么人烟,而上官鸣庭的那些手下,料想也全部光荣牺牲了,只余下我们两个孤零零的人在赶着路。 并且更郁闷的是,现在上官鸣庭身份不比寻常,他受伤的消息,也是不能传播出去,所以我们两个不能走大路,只能走小路,更是感觉憋屈得很。 就这样走着,看见上官鸣庭已经因为伤重而气喘吁吁的模样,我不由说道:“你受了重伤,还是走慢点吧,那边好像有个茶寮,不如我们休息下,怎么样?”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在不远处,有着一个简陋的茶寮,于是便点头道:“嗯,我们去那边喝喝茶吧,我也口渴了。” 说着,我们便朝前走去,那个茶寮真的简陋非常,里面只有着一个年轻小伙在料理着生意,屋顶是由稻草铺成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倒是有着几分属于稻草特有的芳香味道。 这里的桌子和椅子也是少得可怜,总共才不过三个桌子,还很像是临时性拼凑起来的。 看眼前的这个茶寮,还真的是有几分像是电视里面演的那种黑店,真让人不得不去担心,在茶里面,是不是也放了蒙汗药。 不过看这个年轻小伙一副乐天阳光的模样,还真的让人无法将这个茶寮,与传说中的黑店扯上干系。 看见我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上官鸣庭不由问道:“你在担心什么?这里难道不安全么?” 我皱着眉说道:“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到这里有些不安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在这里喝茶了吧,我们走!” 如今对于我的话,上官鸣庭重视的程度加大了许多,听我这么说,便立马同意了我的猜想。 我一把拉住他,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怎么能只为了这样的猜想,就不让你喝水!你刚才失血过多,更是应该要喝多点水,才能补充失掉的水分,所以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在这里喝一杯茶吧,看那个老板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人!” 上官鸣庭无奈一叹气:“就算他是坏人,他也不会将‘我是坏人’这四个人写在脑门上啊!算了,我也觉得他不像好人,我们还是走吧!”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放下心来,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我的武功可是很好的,就算他下了迷药,也是不能将我迷翻,所以,我们根本用不着害怕!” 上官鸣庭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我武功不如你,假如他将我迷翻了,就劳烦你将我送回王府吧!” 我不由失笑,便拉着他一道朝那个茶寮走去。 看见我们两个走进去,那个小伙慌忙迎了上来,笑道:“两位客官要些什么?本店有今年刚收的新茶,味道绝对正宗,两位要不要喝几杯?” 我细细看了下他的模样,纯粹的生意人的脸孔,应该没有什么漏洞,于是便也放下心来,对他说道:“嗯,那就先上两杯清茶吧!” “客官稍等!” 那小伙点头答应了之后,便转身去端茶了。 我和上官鸣庭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小伙忙前忙后,一副极是专业的模样,便对他说道:“怎么样?我说了他不可能是坏人吧,现在你也相信了么?”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只好叹气:“是!是我太多心了,你说得果然不错!” 他的这话,让我不由哑然失笑,正想出言埋汰他时,转眼却看到那小伙已经将两杯清茶端了上来,对我们笑道:“客官请慢用!” 我点了点头,便对上官鸣庭说道:“这里的茶,虽然没有当时你请我喝的茶那样好喝,不过现在,也只好暂时将就一下了!你快点喝吧,免得让身子越发的虚弱。” 上官鸣庭笑了笑,说:“我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种茶我自然也是喝得下去!倒是你,一向养尊处优的,我倒担心这杯茶,你是喝不下去的吧?” 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还要来埋汰我,我颇为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他已经端着茶杯喝起茶来。 他轻轻抿了一口,一副很是回味无穷的模样,咂了咂嘴,叹道:“这茶真的不错,虽然不像顶级龙尾青那样好喝,倒也是唇齿留香,你也快点喝着尝尝吧!” 见他喝了一口,毫无我预想中的情况发生,我也放下心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如他所说一般,当真是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这茶还真的极好喝,只喝一口,根本无法体味到其中的美味之处,于是我便再度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又大大喝了几口,直到将一杯茶全部喝光,这才放下茶杯,赞道:“你说得不错,这杯茶真的很好喝!老板,再给我来一杯!” 我一边说着,一边便将茶杯向那个小伙递去,可是这时,却只感到身边的气氛,很是不正常! 我心里疑惑,转头看去,却只见上官鸣庭正端着茶杯看我,唇边有着一抹轻轻的笑意。 而他的眼中,却是带着一丝轻嘲,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已死的人一般。 我心里一个咯噔,又转眼去看那个小伙,只见他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沐姑娘,请恕我不能给你添茶,只因,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喝第二杯茶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只感到我的头忽然一阵眩晕,接着,便只见上官鸣庭唇边冷笑一划,我便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看着我倒在地上,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上官鸣庭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我,眼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冷笑道:“林若依,休怪我无情,是你先对我不义的!倘若你不袖手旁观,我便不会遭受那么多的苦痛,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说完这话,他便将手放在嘴边,一声尖啸响起。 登时,自四周的树林中,忽的冒出几个黑衣人来,恍然正是刚才围攻我们的那些人。 便连那个重伤了上官鸣庭的人,也在其中。 那个黑衣人对上官鸣庭恭敬行礼,说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上官鸣庭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你们几个,将她带回王府!” “是,属下遵命!” 那黑衣人躬身答道,便挥了挥手,几个人一起将我给抬了起来。 这时,又有几个大汉赶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那几个黑衣人便将我抬到了马车上。 上官鸣庭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做着这些事情,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刚才假扮茶寮老板的小伙走了过来,说道:“太子殿下,她的武功很是高明,这些药对她有用么?” 上官鸣庭淡淡道:“就算她武功再好,面对这种特制的化功散,也终是无能为力!天福,你这次干得很是不错,回去之后,我会重重有赏的!” “谢太子殿下!” 天福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朝上官鸣庭谢礼之后,上官鸣庭便挥了挥手,他也慌忙朝那辆马车走去。 待得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时,上官鸣庭眼里的冷意才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楚,他垂下头去,低低地叹出一句:“对不起……但是,为了楚国社稷,我只能这样做!如果你要怪我,就尽管怪下去吧,毕竟我也知道,我和你,终究是再没可能,便连是朋友,也是没有希望了……”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又抬起头来,望向马车,眼里仍是有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苦痛。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着,很快便到了京城中。 上官鸣庭也坐在了马车里,低头看着昏睡中的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抚向我沉睡中的面容,低低的说:“若你那时,不做那些考验我的事情,而直接对我说出,你就是真命天女,说不定,我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为何……呵,现在说这些也终是没用,我和你,还是会立于对立面,我又何必要多说……”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手指,却仍然在轻柔地抚着我的脸颊,仿佛是情人间再普通正常不过的抚摸。 可是这时,却只听在这一片静寂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你说得不错,在我们之间,真的是再说什么,也终是是没有用处!” 刚听着这个声音,上官鸣庭便不由愣住,轻抚我脸颊的手,也是不由停住,惶然地环顾四周,惊道:“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到底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你竟然还说和我是朋友,你有脸当我的朋友么?” 这个声音里,更是充满着浓浓的嘲讽之意,让上官鸣庭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忽的,他的眼里掠过一抹恍然的神色,低头来看我,正好撞见我大睁着看他的双眼。 他惊得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坐倒在地上,张大眼睛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竟然没事?!” 我站了起来,笑着看他,说:“我不是早便说了么,我是真命天女,普通的迷药,对我根本没用,你怎么忘记了?”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迷药……” 他喃喃将这句话说出,我便已经将他的话截住:“可是对我来说,它就是普通的迷药!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任何在别人看起来厉害无比的毒药,在我看来,都普通无比,丝毫奈何不了我的!所以,你若以为你这么简单就能迷晕我,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说着,我便朝前一步,低头看他,说:“你之前自己便对我说过,我还是第一次将我是真命天女的秘密告诉别人的,而这个人就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怪我用那些办法来考验你?便连南宫墨羽,我也是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那我对别人,更加不会轻易吐露这个秘密了!我更加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样卑鄙的方式来对付我,你说,在你的心里,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么?” 听着我的话,他垂下头去,惨然一笑:“所谓成王败寇,现在你赢了,我输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毕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会对你怎样?若我要杀你,你早便活不了了,我又何必要对你说这些废话?” 他苦苦笑道:“但是,你这样对我,又与杀了我有什么分别?在你的心中,料想我早已死去,不,是连个死人也不如!在以后,你不会再理我,便纵是恨我,你也是会不屑,你只会忘记我,不屑在你的记忆里,曾经出现了我这样的一个人!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何不杀了我,起码这样,也能够在你的记忆深处,留下我的一抹影子!”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他将这席话说完之后,便淡淡问道:“上官鸣轩呢?他怎么样了?” 上官鸣庭愣了下,才说:“他刚才不是被你打成重伤么,你为何还要问我?” 我淡淡一笑:“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傻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上官鸣轩,其实是你的人假扮的吧?告诉我,真的上官鸣轩,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听得我的话,上官鸣庭却只是苦笑,充满嘲讽地苦笑,然后才说道:“看来在你的心里,我的皇兄占据的位置,比我还真是重要得多啊!到了现在,你竟然还一直记得他——” 我淡淡截住他的话,问道:“上官鸣轩哪里去了?” 见我这样问,他的脸色一冷,说:“你问他哪去了?我告诉你,你永生也找不到他了!” 我脸色一变:“你……你将他怎么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却有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声音清冷如水:“我将他杀了,尸体也被我毁灭了,你再找不到他了。” “你……” 我脸色煞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几乎要倒了下去。 我只感到心里分外的疼,假若上官鸣轩真的死了,那么,杀死他的人之中,也有着我的一份! 想起他以前对我的一切温柔和抚慰,我的心里越发的疼了,直疼得撕心裂肺,呼吸也是一片困难,想诘问上官鸣庭为什么要这样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到我这个模样,上官鸣庭惨然笑道:“哈哈,你果然更喜欢他!不管我对你如何,在你的心里,他终究还是比我更加重要!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不杀死我,你为什么还不杀死我为他报仇!来啊,你来杀死我啊,你杀死我啊!” 看见他已经状若癫狂的模样,我心里一惊,慌忙走上前去,一下子将他的手抓住,急急道:“上官鸣庭,你要干什么!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杀你的,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好不好!” 可是却只听见他依旧疯狂的声音响起:“你不杀我,也不放我,你到底要怎么对我!我将上官鸣轩杀了,难道你不恨我么?” 我点头道:“我自然恨你杀了他,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将你也杀掉!” 他嘶声叫道:“既然你恨我杀了他,你又为什么不将我杀掉替他报仇!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是会为他死掉伤心吗,既然这样,那你干脆杀掉我替他报仇啊!你杀掉我啊,杀我啊!” 见着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真担心他会有什么自残的行为,于是慌忙一把将他抱住,在他耳边喃喃说道:“上官鸣庭,你冷静点!就算你将上官鸣轩杀了,我也是不会将你杀掉的!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因为其中一个朋友,而将另外一个朋友也伤害!再说,这是你们楚国的事情,我也不能管太多!所以,你就听我的好不好,你冷静下来,回到你的王府,一切事情,便都全部过去了!” 见我这般动作,他有些微的愣神,然后,便也一把将我抱住,像个小孩一样,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哽咽着说道:“林若依,现在在你的心里,我早便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我和你,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倒还真希望死在你的手里,一死百了,让我再看不见你瞧着我时那种鄙视的眼神!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杀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连让你动手的资格,也再不具有了么……” 看到他这般脆弱的模样,我心里再度被一种莫名的伤感所席卷,禁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不住说道:“不是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杀你!若是杀了你,我的心里,会难受一辈子的!你说,你甘愿让我来承担这种痛苦,让我自责一辈子么?” 我的这句话,还真是彻底打中了他的要害,他愣了下,这才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只是,你要怎样对我,毕竟,我曾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 我将他松开,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做为难你的事情,以后,你就是楚国的国君,而我,仍然是秦国的皇后!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以后,你要和你未来的皇后,到秦国来看我和南宫墨羽,让我们比比,究竟谁与谁,更加的恩爱,更加的情深!” 他抬眸看我,眼里有着一种晶莹的光芒在闪耀不休,仿佛有着极深的愧歉和惊讶,在他对眼中交换不休。 终于,当所有的光芒全部安定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是楚国国君,而你,却是秦国皇后,我们两个……再、再也没有交集了吧……” 说出这句话来,便连他的声音,也是忽然变得极为的疲倦,似乎世间所有的痛楚,都在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再也无法负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站了起来,说:“好,那我就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说着,我便再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跳下了马车。 身后似乎传来了他的一声轻叹,可是,当我要去细听时,却再也无法追寻它的踪迹。 算了吧,散了吧,从今以往,我与他的所有恩怨纠缠,便就此忘了吧。 我再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便决然地走出了树林。 从此,他是楚国国君,我是秦国皇后,我要回到秦国,我要帮助南宫墨羽成为天下霸主。 而我与上官鸣庭,却终是只有站在对立的两面,终究再回不去从前。 到了京城中之后,我没有再似刚才来那样乘坐马车,而是直接掠上屋顶,不管别人有没有察觉,就在屋顶上面掠来掠去。 当然,拜上官鸣庭所赐,我也学会了一些易容的本领,所以现在几乎没人能够察觉到我就是林若依,而这样一来,也终是不会有人轻易知晓,我就是真命天女了。 我在屋顶上面轻掠着,很快就出了京城,到达了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城都。 这里倒也算是繁华,不过比起京城来,倒是差得远了。 但是这个城都,却给我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仿佛这里的人,正在经受着一种什么精神折磨一般,一个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模样。 我心里疑惑,便下了屋顶,在街上走着,正想向路人打听这里的情况,却忽然想起,与其这样向别人打听引起大家怀疑,还不如自己去了解得好。 于是我便进了一个茶馆,一直以来,所有的消息和八卦来源,都是出自这种公众场合,而茶馆正是理想之地。 我刚刚才在里面坐定,便只听见离我不远处,正有两个大汉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其中一个正以一副说悄悄话,但其实声音却茶馆里每个人都能听见的模样,对另外一个大汉说道:“喂,你知道么,听说先皇,是被当今的太子殿下杀死的呢!” 另一个大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出来炫耀!这件事情,全楚国人都知道了,我看,就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你惟恐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的东西少啊?” 那个大汉被抢白,脸色一阵尴尬,不满地一瞪眼:“哼,我还知道件事情,保准你们都没有听过!” 另一个大汉不屑道:“哦?那你倒说说啊!你黄老三知道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所以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又要说出什么老新闻来!” 黄老三再度被抢白,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怒道:“丁老四,你也别这样瞧不起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京城回来的儿子告诉我的,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听他这么说,丁老四总算有些重视了起来,于是便一斜眼,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黄老三冷冷哼了声,这才说道:“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情可是内部消息,要不是我儿子在京城有些门路,也不会知道!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可是跟现在新立的太子殿下有关的!” 听了他这句话,不但丁老四,便连我,也是慌忙竖起了耳朵。 跟新立的太子殿下有关的?那便自然不会是上官鸣轩,而是上官鸣庭了。 可是上官鸣庭又有什么秘闻,是不能为世人所知的?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恨不得一下子冲到黄老三的面前,一把将正在卖关子的他抓起来,逼着他快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丁老四的脸色完全变了,赶紧凑近黄老三,一边给他殷勤地倒茶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兄弟你还是快说吧,这样吊着胃口,可真是难受得很!” 黄老三得意一挑眉:“怎么,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丁老四心里暗恨,却是陪笑道:“兄弟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怎敢不信呢?你还是快说吧,到底要吊我胃口吊到什么时候啊?” 见将丁老四的胃口吊得十足了,黄老三才得意一笑,说:“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只给你一个人说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整个茶馆里除了丁老四,几乎再没他人能够听见。 每个人都用一副恨恨的表情看着黄老三,暗恨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却又不让大家听个明白。 不过我倒是没有这个担忧,只因我的内力极为深厚,所以就算黄老三再压低声音,我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黄老三神神秘秘说道:“我跟你说,传说新立的太子殿下,可是个大逆不道之人!之前的废太子,就是被他所杀!不但如此,他还将皇上也杀掉了,还杀掉了萧国丈、皇后娘娘,萧家也是被他给诛掉九族的!” 他刚说到这里,全神贯注听着的丁老四就慌忙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嘴堵住,面无人色地低呼道:“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跟我说还不要紧,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黄老三一把将丁老四的手拿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京城里面,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得去了,就算要斩头,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来啊!不过你说,当今的太子殿下是这种人吗,要是他真是弑父杀兄当上太子的,那咱们楚国让他这样的人当上皇帝,会不会亡国啊?” 丁老四撇撇嘴:“管他呢!就算亡国,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换个皇帝吗,我们日子照常过!唉,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喝酒,喝酒!” 说着,他就为自己和黄老三的酒杯里都倒上了酒,然后便举杯喝了起来。 见着丁老四这副模样,黄老三也自嘲一笑:“就是,这种事情,咱们小老百姓管什么呢,喝酒!” 说完这话,他便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两人便再度转变了话题。 虽然他们不再提这件事情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却似乎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和上官鸣庭做的事情,竟然会被传出去,还被大家当做八卦来流传。 便连这种不在京城中的小城中的老百姓,也能知道这件事情,还能知道得这般具体。 那么在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隐情? 我皱眉想了好一会,只觉得这件事情,是由我和上官鸣庭一手掌控,以别人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这样的传言,又是怎么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的脑中忽然神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什么信息,心里有种既惊又喜的情绪闪过。 假若我所猜的都是正确的,那么料想我接下来,便能见到我想见的人了吧? 我顾不上再想太多,便放下茶杯,唤来小二结账,接着便走出了茶馆。 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查明这些传言的来源。 而据我所知,会散播这种传闻的人,应该是这样做对他有着很大利益的一个人,而能够从中获取利益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人。 我心里渐渐有了个轮廓,走出茶馆之后,便施展轻功,来到一个贫民窟中。 这里的贫民窟真的极为的简陋脏乱,遍地都可以看到有着衣不蔽体的小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一见到我来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睁大眼睛来看着我,仿佛看到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看到他们这样望着我,我对他们一笑,说:“我想问下你们,你们想不想赚钱?” 听得我这句话,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惊疑不定的神色,疑惧不定地看着我,仿佛想分辨出我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我见着他们这副模样,笑了笑,说:“要是想赚钱的,就跟我来!” 说着,我便转身朝外面走去,看着我这样的举措,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不知道是谁忽然发出一阵尖啸,然后,我便感觉到身后,一下子便出现了好几十个人,浩浩荡荡跟在我的身后。 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我便停了下来,那群人中的一个少年慌忙问道:“姑娘,不知道你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我望向那个少年,只见他虽然衣着破旧,又兼一副极度营养不良的模样,可是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却透射出一种精灵古怪的气息来,显示出他出人的才干来。 我不敢说我有多厉害的识人之术,但是对于这个少年,我却颇有自信,他一定不会负我所托。 所以,我便对他一笑,说:“你过来,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他细细望了我一眼,这才走了过来,说:“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我伸出手去,将他拉住往一旁走去,他见我并无恶意,便也没有反抗,便跟着我向前走。 等到走到那里之后,他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望向他的双眼,说:“这件事情,我要你全权负责。你帮我找出十几个机灵点的少年,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在做之前,我就先给你们一点钱,要是做得让我满意,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奖赏,可是,若你们敢阳奉阴违的话,我给你们的惩罚,可不是你们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听我说得这么恐怖,这个少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我知道他不信,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能够有着惩罚他们的本事,于是微微一笑,说:“你给我看好了,我要让你相信,我没有骗你!” 说着,我右手长袖微摆,手腕一转,便只觉一阵劲风生起,不多时,便卷起我们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我将那块石头拿在手里,笑着望向已经面色苍白的少年,笑道:“现在,你可相信我有着这种本事了么?” 那个少年勉强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平静几分,强自镇定道:“好,那我就照你所说的去办!” 说完,他就转身朝人群中走去,不过几分钟,就找出了十几个少年来,一个个看起来,确实都是一副满肚子坏主意的模样,我不由满意一点头,说:“好,就是你们了!” 接着,便对其余的人说道:“你们都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人听了我的话,只得失望离开,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人了。 这时,那个少年便朝我说道:“姑娘,你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就尽管说吧!” 对于他开门见山的性格,我倒有几分的欣赏,于是也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我要你们帮我查一件事情!” 见他们都露出疑惑的神色,我接着说道:“现在这个城里,流传着一个传言,想必你们也听过!所以,我要你们做的,就是查出这个传言的传播者!若是你们做得好,银子,我不会少了你们的,若是你们做得不好,或是敢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我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了,所以一听我这样威逼利诱,自然都是忙不迭地答应。 我看他们都答应了,这才对他们说道:“这里是一些碎银子,你们先拿去分了吧!等到你们完成任务之后,还有大把的银子等着你们呢!” 见得我手里的银子,那些少年们眼睛都直了,听得我的话后,都慌忙冲上前来,一下子,就将我手里的银子抢了个精光。 这时,他们眼里的光芒更为的闪亮,显然是我给他们的银子刺激了他们。 见着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对他们说出,他们的领头人是那个叫林跃的少年,而他们一旦有了结果,便都由林跃来向我汇报。 由林跃分配好了任务,他们便一哄而散了,接着,我与林跃商量好了接头的地址,便也重新走回了繁华的大街上。 此时的我,还真是有几分的志满意得,仿佛看到,在我的部署下,一切的阴谋活动,都无处遁形。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看着桌前被我摊开的由林跃送来的情报,只感到心情大好。 据情报中所说,传播这个流言的,乃是三个年轻男子,并且三人均是器宇轩昂,风华绝代,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刚看到这个描述,我的唇边便不由拂起了一抹笑意。 有着如此形容的三人,不用亲眼去看,我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是不想,他们竟会千里迢迢来到楚国,并且还花费如此大的力气还散播这样一条谣言。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这样做,也更加方便我找到他们。 我将这些情报全部收好,这才举步朝门外走去。 在我的脸上,自然还是涂着一层易容药物,所以我才不相信他们能够将我认出来。 很快,我便来到了情报上所说的那个地址,这里看来还真的很不赖,是一个极为豪华的旅馆,比我住的那个要好上许多。 看来他们过的日子还真不错,却留着我一个人在楚国受罪,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才行! 我的唇边掠过一抹坏笑,便举步走入客栈里面,直直走向楼上他们住着的客房。 见着我“眼露凶光”的样子,那些小二都不敢来招呼我,任由我朝楼上走去。经过的路人也都不敢来招惹我,似乎生怕将我身上的煞气也沾染上几分。 我走到他们住着的那个庭院前,便伸手一挥,登时,在我身边的一座假山,便立即被我的掌风给击得支离破碎,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将周边的鸟儿们都给惊飞了。 而更为反应甚大的,自然是从房里冲出来的两个人了。 他们自房里冲出,便用轻功自楼上掠了下来,一直掠到我身前丈许远的地方,然后冷冷地看着我。 正是叶离秋和筱枫依然。 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容颜,我的眼里不由掠过一抹笑意,却只是挑衅似的望着他们。 看到我这个模样,叶离秋皱了皱眉,说:“不知姑娘是何人,为何要到此处寻事?” 我一挑眉,说:“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看你们不惯而已!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来跟我动手啊!” 见我这样,便连筱枫依然的脸色也是不由变了,他凝眸看着我,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还再这样胡搅蛮缠的话,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边说着,他和叶离秋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我却仍是不知死活一般地看着他们,又是一挑眉:“好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 看到他们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我微微一笑,说:“其实说起来,还是你们不知死活惹到了我!我跟你说好了,我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因为你们暗中散播对太子殿下不敬的流言!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我也知道你们背后另有主谋,只要你们说出那个主谋在哪里,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听得我的话,两人的脸色都不由变了,换之而来的是一脸冰冷的神情,其中叶离秋更是冷冷地看着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们楚国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利的留言,为什么要扯到我们的身上,难道真当我们秦国人是好惹的?既然你要动手,那便尽管动手好了,又何必要说这番话?” 晕死,还真没想到,叶离秋竟然也有这么酷的时候,还会有这般厉害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我佩服之极。 我笑了声,说:“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打架,那就打好了!” 说着,我连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施展轻功向他们掠去,双掌早就已经蕴满内力,如同狂风席卷一般朝他们轰去。 我心里真是感到很憋屈,只因为南宫墨羽来到了楚国,并且明显来到楚国这么久了,也不去找我,若我不是真命天女,说不定现在,还会在上官鸣庭的府里忍受着上官鸣庭的折磨呢。 所以,我自然不能简单地放过他们,自然,也要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了。 他们见我向他们掠去,也是脸色一凝,接着便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摆出一副要招架我进攻的架势,显然也是已经将内力贯穿在自己的全身各处,只等着迎着我的这一击。 看到他们这样子,我唇边掠过一抹轻笑,却不用这一掌去击他们,而是再度在空中微微一使力,便只看见我如同一根轻盈无比的羽毛一般,在空中轻轻一转,便到达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不由愣住,而我在这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两脚踢去,一下子,便将他们的后背心踢了个正着。他们两个一个踉跄,再也站立不住,纷纷倒在了地上,回头怒视着我。 我轻盈盈落在地上,得意笑着望着他们,说:“怎么,现在服气了吧?” 叶离秋冷冷望着我,说:“你到底要如何?” 我拍了拍手,走上前去,说:“我不是早说了么,我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今天到这里来,是特地来收拾你们的!唉,可惜你们幕后的那个主使人可真是不讲义气啊,到了现在,竟然还不出来,难道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下遭受这样的磨难么?” 这下,筱枫依然的脸色也是一冷,没好气地说道:“姑娘,你别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我们刚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会被你趁机击败,若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 我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截住他的话,笑道:“哈,可惜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你们这次失败了,就再也不能翻身了!现在本姑娘要给你们的,可不仅仅只是一脚了!” 说着,我便一边邪笑着,一边歪歪斜斜向他们走去。 他们看到我这样模样,脸上的神色都变了,接着,两人便对望了一眼,显然是在打着招呼,一起联手站起来,给与我致命的一击。 我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在他们眼神交流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便轻笑一声,说:“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打好招呼了没有?要是还没有的话,可是要加快点哦,我可是没有多少耐性的!” 听得我这话,他们两个便如同是被定住了身一般,脸上的表情,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便连我看着,也是有着几分的不忍。 而我就趁他们分神的这个瞬间,脚下的步子加快许多,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如同闪电一般,伸出手指,将他们的几个大穴全数点住。 他们只能恨恨地盯着我,怒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笑了笑,说:“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们的!我只是想问些事情而已!不过,若你们不说的话,下场,可是会很严重的哦!” 听得我的威胁,他们两个根本不当一回事,纷纷转过脸去,连看我一眼也嫌多余。 我心里暗骂一声,火气更大,暗道你们不理我,难道我就没有办法让你们理? 于是我走到叶离秋的面前,蹲了下去,看着他冷冷的脸,扬眉一笑,接着,便伸出手去,抚上他的脸庞。 他被我这样的举措弄得一惊,身子一弹,便让自己的脸摆脱了我的“魔爪”,怒道:“你要干什么!” 我的手再度不老实地抚上了他的脸,邪笑了一声,说:“嘿,看不出来你还长得挺好看的啊,唉,本姑娘好久没有碰过男人了,不如今天……嘿嘿嘿……” 看到我这般“奸邪”的笑意,叶离秋的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不安,却是强自镇定说道:“你这个贱人,最好不要动我,否则——” “否则怎样,难道你还能打得过我么?” 我笑着将他的话截住,手指向下抚去,一下子便到了他的衣领处,对他一扬眉,说:“我告诉你,莫说你现在穴道被我点住,你没有办法对付我,便是我将你的穴道解开,你也是打不过我的,所以,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怎样?” 说着,我的手越发的放肆,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似有往下拉去的趋势。 见着我这样的举措,叶离秋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还有着一丝深沉的痛楚掠过,仿佛我这样的做法,是他分外不能忍受的一件事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倒是有着几分疑惑起来,这厮以前不是还去青楼的么,怎的现在我碰他一下,他都一副痛苦得要死的模样? 不过管他呢,我的目的实现最重要,其余的事情少管。 我扬眉一笑,说:“怎么,你感到很痛苦?很不希望本姑娘碰你?”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笑了笑,说:“很简单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楚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仅仅就是想在楚国造谣,对太子殿下不利这么简单?” 叶离秋冷冷地说:“我们到这里干什么,与你无关!” “哎哟,你还挺硬气的嘛,那好啊——” 我拖长着声音将这句话说出来,便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往下重重一拉! 被我这么一拉,他的衣领很快便被我拉了下去,露出他胸前的肌肤来,他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怒视着我,冷冷道:“你这个贱人,我警告你,你给我住手!” 我嘿嘿一笑:“事到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放手?嘿,还真看不出,你的身材挺好的嘛,不错,本姑娘喜欢!” 见我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袒露的胸膛,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为的激烈,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一句话来:“你休要得意!我警告你,若你真的敢对我如何,我宁愿自断经脉,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哈哈哈,是么?”我仰天大笑三声,然后便低头对他说道,“唉,可惜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早已封住了你的经脉,你又怎么样能够自断经脉?再说了,在我的手下,你就算想咬舌自尽,也是不可能的!并且——” 我的声音,忽然变得更为的奸邪无比:“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嘿嘿嘿……” 看见我脸上这般可怕的笑容,叶离秋不由打了个寒颤,看到他这样,我倒也希望他快点松口的好,免得真的让我将他弄得全身光光,那样将来知道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他却仍是一咬牙,说道:“就算死,我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我心里暗叹,却是低下头去,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竟然这般的宁死不屈,是本姑娘姿色太差,还是在你的心里,另有其人?” 被我这样对待,他很是敏感地躲了开去,怒视着我,冷冷说:“不关你的事情!” “唉,本姑娘好心好意要跟你培养感情,岂止你这样不领情,那就休怪本姑娘辣手催草了!” 说完,我继续着刚才的动作,轻轻一扯,他的衣裳被我扯落得更为的下了,而他也是双眼紧闭,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我真的有什么动作,他就要跟我拼个鱼死网破。 眼见得他全身袒露的地方越来越多,便连我的心里,也是不由担忧了起来,心里直骂他怎么就死不松口,难道真要我脱他个全身精光? 这样想着,我手下的动作不由慢了几分,心里也在想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样做,才能免除这样尴尬的场面发生。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紧抿双唇不发一声的筱枫依然,却忽然叫了起来:“好,我告诉你,你放过他!” 刚听到他的声音,我便如同遭遇大赦一般,暗暗松了口气,望向筱枫依然,笑道:“哦?那就快说,否则你们两个都会没命!” 叶离秋也在这时叫了起来:“你不要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筱枫依然望了他一眼,紧紧一咬牙,才说道:“要是我不说,她便不会放过你!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可是——” 叶离秋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明显可见,他们来楚国干的这件事情,真的是很重要的。 但筱枫依然却截住了他的话:“别可是了!我相信,如果知道了我们这样做的原因,皇上也必定不会责怪我们的!但是若你死了,我和皇上,便必定会痛悔上一辈子!” 听得他这样说,叶离秋不由沉默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分外重要的事情。 终于,在他沉思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终于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你说!” 我被他们两个的对话弄得心里好奇更甚,听叶离秋这般说,便慌忙望向筱枫依然,喝道:“你快说,不然他就死定了!” 听了我的话,筱枫依然恨恨望我一眼,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到楚国,是为了找一个人!” 我心里疑惑更甚,皱眉问道:“找谁?” 筱枫依然却开始犹豫了起来,仿佛在思忖着该不该将后面的话讲出来。 我不耐烦叫道:“到底是谁?你快点说,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 被我这么一吓,筱枫依然却仍是没有听见一般,还在那边犹豫个不停。 我心里着实火大,正待发火时,却只听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让我来告诉你!” 刚听着这个声音,我的身子便不由轻轻颤了一下! 天啊,这个声音,日日夜夜都在我的耳边萦绕不休,可是,我却已经有许久,未曾真切地听到这个声音,也未曾看到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了。 而现在,他却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我要不要也冲上前去,告诉他我的身份,告诉他,我一直在等着他来救我,告诉他,我一直在想着他? 仿佛觉察到我的反常,叶离秋抬眸,疑惑地望了我一眼。 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眼,让我在瞬间便恢复了镇定。 我绝对不能因为南宫墨羽的出现,而自乱了阵脚! 不然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于是我冷冷朝叶离秋望了一眼,怒喝道:“你看什么看,难道还想本姑娘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然后不理他,径直朝从楼上掠来的南宫墨羽望去,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刚刚说出这句话来,我便不由愣住! 在我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以前的南宫墨羽吗? 才不过短短十几天的功夫,他便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再不似以前的绝代风华,再不似以前的风神俊逸。 此刻的他,便似乎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以至于受到严重打击一般,连脸颊都瘦削了下去,眉宇间更是充满着重重的风霜,双鬓旁,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寒霜。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感到我的心里,渐渐的涌起了一种无法明说的,既酸又涩的感觉,简直要将我的全身,都浸在这一种感觉之中,让我几乎要站立不住,只想着冲上前去,狠狠扎在他的怀里,伸手去抚平他眉宇间的风霜,将他双鬓旁的白霜全部剔除。 但现在的我,却只能勉强压抑着这种感觉,以免被叶离秋他们看出破绽。 因为极力压制着自己,我的身子,也是禁不住轻颤了起来,几乎要将心里所有的激动不安,全部都表露出来让他知道。 看见我这样的模样,叶离秋的神情更是疑惑,便连南宫墨羽望着我的眼神,也是有了几分探询。 我慌忙保持住镇定,朝他望去,没好气地说:“你也看什么看,本姑娘问你话呢!” 听得我这样说,他移开眼神不看我,冷冷道:“我们到这里,是来找一个人的。” 我仍然没好语气:“这我早知道了,到底是谁,你快说啊!”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微微的怒意,但看见在我身边的叶离秋和筱枫依然后,却又敛去,淡淡地说:“我们来找的,是我南宫墨羽的皇后,而她,正是被你们的太子殿下抓去的!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们来楚国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放了他们吧?” “什么?” 我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万万想不到,他们到楚国,竟然是为了找我! 可是,假如他们来楚国的目的,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不见他们的丝毫动作,而是在这里造谣中伤上官鸣庭呢? 想到这里,我慌忙让心情平静下来,冷冷一笑,说:“不错,你们秦国的皇后,就是被太子殿下给抢来的!并且太子殿下还宣称,要立她为我们楚国的皇后呢!所以,你就别妄想你能将她救出来了!” “你给我住口!” 我刚说到这里,却只听见一声愤怒的叫喊。 这是谁?能发出这种怒喝的,难道是南宫墨羽? 可是为什么声音不像? 我疑惑地低头一看,却只发现叶离秋正怒视着我,叫道:“你尽管放心,不管如何,我们总是能将她救出来的!你们太子殿下就尽管做梦吧,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我心里更加疑惑,他变得这么激动干嘛,连南宫墨羽都没有发作,他倒是先开口了起来。 也许是认识到自己真是太激动了,叶离秋愣了愣,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仍然不甘示弱地盯着我。 我也不再看他,便扭转头去看南宫墨羽,只见他也是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叶离秋一眼,旋即便又沉淀了眼神,转头来看我,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不劳你关心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放不放他们?” 我没有得到答案,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于是又说道:“这我倒是奇怪了,既然你们来楚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你们的皇后,那又为何不去找,反而要对太子殿下不敬呢?” 南宫墨羽仍然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管!” “是么?”我淡淡一笑,“若是你真这般觉得,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咱们之前说的协议,全都推翻!所以,就当是为了他们两个,你,说是不说?” 南宫墨羽也许是真的没有被别人如此威胁过,所以脸色真的极为的不好看,看了一眼在地上的叶离秋和筱枫依然,脸色变得矛盾十分。 我又在火上浇油,再度说道:“怎么,你答不答应?” 听得我这话,他的眼神中怒色闪过,却旋即又被无奈所填满。 终于,他似不堪重负一般,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只听他在耳边说道:“其实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 他说到这里,便明显又踌躇了起来,我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心里真的极为的不爽。 可是这时,筱枫依然已经在一边冷冷说道:“索性让我来说好了!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了救皇后娘娘!我们这样的做法,是你这样的一个妖女无法理解的,所以说了也是白说!” 这下我心里倒是越发疑惑起来,他们明明是对付上官鸣庭,又怎么是为了救我呢? 我心里转了几个圈,忽然似乎有些明白了,转头去看筱枫依然,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样做,是为了转移上官鸣庭的注意力,然后,才来救我……救你们的皇后?” 我心里叫糟,我差点就露馅了,希望他们都没有听出来才好。 我感觉朝他们看去,却见他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刚才露的马脚,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听得我的话,筱枫依然冷笑一声,说:“哼,还算你有点良心,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错,我们就是这个打算的,不过就算你自己也不要紧,我们总有机会将皇后娘娘救出来的!” 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阵羞愧无比的情绪来,为着我自己这种怀疑他们诚意,并且还将叶离秋和筱枫依然弄成这个样子的心理。 那么,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他们? 看到他们都在怒视着我的模样,我也知道我不能自己对他们说出我是谁,那样一来,我身为真命天女的身份,就会完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了。 虽然他们是我完全信任的人,但是因为之前叶离秋对我说的话,却让我不得不顾虑十分。 所以,我压住心中想要对他们说出真相的念头,脸一冷,说道:“好,那我就回去禀报太子殿下,看看你们能不能救走林若依!” 说完,我便冷冷朝他们一笑,再不理会他们,便扬长而去。 直到走远了,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是心里,却开始为我将怎么样出场而搜肠刮肚里面,若我就这样走出去,他们肯定会知道,我能够从上官鸣庭的手中逃出来,肯定是有着什么猫腻。 那我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我都总是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过,与其这样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走到他们的面前,反正要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主意打定,我便将脸上的易容药物弄掉,再换了身衣服,便朝他们住着的客栈走去。 刚刚才走到他们住的那个小庭院里,便只听见叶离秋略含着担忧的声音传来:“皇上,此番让上官鸣庭的人知晓了我们来楚国的目的,那该怎么办?都怪我,若我武功再高明点,便不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了!” 南宫墨羽还没有说话,筱枫依然便赶紧说道:“不,应该怪我才是!是我开口说出来的,若我不说,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不,你都是为了救我,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见他们两个还在为着这件事情自揽责任,一直没说话的南宫墨羽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别说这些话了,这件事情,朕自有办法来解决!就算上官鸣庭再有本事又如何,朕终是能将她救回来!”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声音里面,却充满一种淡淡的苦涩,显然是自己也知道,要到上官鸣庭的府里去救人,该是一个多大的难题。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也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心里一痛,慌忙举步向前,要告诉他们,其实我早就出来了,现在就在离他们一门之隔的外面。 这时,只听叶离秋似忽然下定决心一般,斩钉截铁地说道:“皇上,请恕微臣擅作主张!微臣决定此刻便前往京城,夜探上官鸣庭的府邸!就算遭遇任何不测,也要将皇后娘娘救回来!” 听得他这般说,南宫墨羽慌忙拉住他,急急道:“离秋,你不能这样做!这件事情,还要等我们商量过后,才能付诸实际!” 叶离秋淡淡一笑,说:“皇上,若是真这般做的话,料想我们,便会永远没有机会救回皇后娘娘了!所以,还请皇上让微臣前往吧!” 说着,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动作,便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向门口的方向传来。 在他的身后,传来南宫墨羽含着苦涩的声音:“离秋,我对不住你!” 南宫墨羽连“朕”的称谓也不说了,由此可见,在他的心里,真的是对叶离秋有着极大的歉意,便连我,此刻心里,也是感觉对叶离秋感到又抱歉又感动。 想起刚才我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我的脸更是悄然红了起来。 我没有丝毫犹豫,便也朝门的方向走去,正当我走到门口时,只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愣在我的身前,怔怔地看着我,满眼皆是不敢置信。 我笑着看着愣住的叶离秋,笑道:“怎么,竟然不认识我了么?” 他却仍然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瞪大眼睛看我,双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房里传来南宫墨羽疑惑的声音:“离秋,怎么了?” 听着南宫墨羽的问话,叶离秋总算回过几分神来,颤抖着双唇说道:“她……她回来了……” “她?她是谁?” 南宫墨羽再度问道,接着便只听见他朝门外走来的脚步声,我笑了笑,在叶离秋的肩上轻轻拍拍,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平时的冷静呢,都跑到哪里去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说完这话,我便不理他,擦过他的肩膀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刚听到我这句话,我便只感觉到南宫墨羽的脚步声蓦然止住,接着,便只听他的呼吸忽然沉重了起来,在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含着深深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你……你是依儿?” 我朝他走去,笑着说:“当然了,你总算听出我的声音来了,要不然,我可真是会失望死的!” 我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便只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无比熟悉的怀抱中! 那个怀抱的主人紧紧地抱住我,将我的身子勒得那般的紧,几乎要将我也嵌入他的身体中去,仿佛怕只要微微一松手,我便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眼前,再不复出现。 被他抱着的那个瞬间,我的心也在突然间安定了下来。仿佛一直漂泊不休的航船,陡然找着了航行的方向,我伏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紊乱不休的心跳声,只感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耳畔一直传来他低低的呐喊:“依儿,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仅仅是这般简单的感叹,却让我的心里,忽的盈满了无法言说的甜蜜感觉。 我也紧紧将他的腰揽住,低低回道:“是啊,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依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耳边依然想起他喃喃的细语,含着无限的思念和痛楚,让我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了起来。 我也禁不住喃喃说着:“我也想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了!”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彻底将我心里的愧歉和思念,全部向他表露出来。 似乎只有一直说着这样的话语,才能感觉到彼此心里如同潮水一般的浓浓爱意。 听着我的这句话,他似是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语言一般,将我抱得更紧,双唇一遍一遍摩挲着我的耳垂。 我只感到脸忽然间就开始发烫了,禁不住嗔道:“你不要这样,他们还在这里呢!” “不要担心,他们早就走了!” 听着我的话,他不由低笑一声,在我耳边轻笑道:“依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的害羞起来?” 他的话让我的脸越发的红了,我伸手将他一推,瞪他一眼:“我才不像你这样鲜廉寡耻呢!你做这种事情觉得不要紧,我可没有这么厚脸皮!哼,刚才你竟然敢分心,还好意思说想我,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很想着他的,可是一看到他,却又忍不住想跟他抬杠,很想看到他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的模样,我的心理真是奇特啊,连我自己也看不透。 见我瞪着他,他慌忙上前来将我的双肩拥住,低头陪笑道:“这都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啊!我们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不见你的那些日子里,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你,我想你想得心里都要空了!所以现在一看到你,我才会无法再忍受对你的浓浓思念……对这些,你都知道么?” 他的这些甜言蜜语,真的让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是却悄悄的,自我的心底深处,渐渐的升起了一种无法明说的甜蜜感觉,尤其是看到他的神情渐变苦楚,只感到心里的那层甜蜜,也在向着苦涩转变,只想着要用我的柔情,来安慰他这一片苦苦的思念。 我伸出手去,将他也紧紧抱着,喃喃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依儿……” 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呼着我的名字,我应了声,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他含笑的眼。 他的眼里有种莫名的情愫,看得我不由一愣,心里也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脱口而出:“你要干嘛?” 他低低一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依儿,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你的味道了,所以今天,不如……” 看到他的坏笑,再听到他这样的话语,我就算是傻瓜,也是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了,不由满脸通红,将他推开去,说道:“你要干什么!现在可是白天啊——” 但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感到他的唇已经轻轻落在了我的双唇上,将我所有的话语都全部逼了回去。 他在我的双唇上重重辗转着,仿佛要将心里喷涌而出的思念,全部都在此刻倾泻出来,也将我所有想反抗的念头,全数给消弭得无影无踪。 唉,这条色龙,我还是随他而去吧。 经过一番柔情蜜意后,南宫墨羽将我紧紧拥在怀中,让我枕着他的手臂躺着。他则是用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长发,轻叹道:“依儿,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太子吧!” 我还在沉迷在他的柔情中呢,忽然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禁不住惊道:“你说什么?” 千万千万要保佑我,是我听错了啊,毕竟我可不想跟他讨论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 可是他却是万分认真地对我说道:“我想要个小太子,依儿,你答应么?” 听着他这句话,我心里倒还真是有几分犹豫,想起他当皇帝都当了这么多年了,妃子也不少,可就是没有皇子,难怪他会这么想要小孩。 可是我也还年轻啊,要我现在就生孩子,我可不会答应。 于是我犹豫了好一会,才斩钉截铁一般说道:“不,我才不想生呢,生小孩那么痛,我才不干!” 想当年,我可是一个坚定无比的丁克主义者,我喜欢小孩子不假,但我喜欢的都是别人生的很可爱的小孩,要我自己生,我才不答应呢。 听我说得这么坚决,南宫墨羽的眼中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黯然道:“依儿,你就那般不愿为我生个小太子么?” 说完这话,他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便又叹道:“可是我身为秦国的皇帝,是必定需要有个太子来继位的啊!唉,既然你不肯给我生个小太子,那我就只好去找别人了……” 他刚说到这里,我便一眼瞪去:“南宫墨羽,你敢这样做!”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你不肯这样做的……” 他一副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让我看得恨得牙痒痒的,禁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揪了一下,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解恨地朝他笑笑:“怎么,还敢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他也朝我笑笑:“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只是……依儿,我只希望着,秦国的万里江山,我只能让我们的孩子来继承,你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么?” 我心里真的极想答应他的话,可是我却真的很不想生小孩,那我该怎么抉择? 看到我一直沉默不语的模样,南宫墨羽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旋即却又伸手抚着我的长发,轻笑道:“依儿,不要为难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心里更加的感到愧疚了起来,只感到自己也要为他做些什么事情,才能彻底将我心里的愧歉之意给抵消掉。 想着他刚才对我说的话,我忽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来,于是慌忙说道:“你说,要让我们未来的孩子,继承你的万里江山?” 他的双眼一亮,喜道:“依儿,你同意了?” 看着着他这个神情,我不由一愣:“同意什么?” 旋即,我便反应了过来,对他一笑:“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答应现在要给你生孩子!” 听到我这话,他的眼神立时便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我也知道他心里真的很难受,于是便慌忙对他说道:“其实,我们现在还年轻啊,所以这件事情,现在也不急嘛,就索性留到以后来说好了!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你可要听好了!” 他的神情仍是黯然无比,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说道:“我在听着,你说吧。” 我对他一笑,说:“不要这么沮丧嘛,来,你看看我的后背!” 对他说出这句话来,不能不说是经过我重重思考之后才做出来的事情。 他不比上官鸣庭,对上官鸣庭,就算他因为我是真命天女而来利用我,对我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太大,但若是南宫墨羽也这样,那么他在我心上留下的创伤,那便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所以,据叶离秋说的那样,就算是为了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要将这件事情瞒着他。 但是现在,我却终于决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只因在我的心里,我也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无论世间有什么艰难险阻来拦截我们,我也终是会助他赢得这天下! 可是,他听了我的这句话后,却只是坏笑一声,说:“依儿,你这样说,莫非是想换个体位再来一遍?” “你这条大色龙,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听得他的话,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说了些什么,不由脸色一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仍是坏笑不已,显然仍然在将这件事情想歪了方向,我只好再度瞪他,加重语气说道:“我说了,你看我的后背,快点!” 见我一脸严肃的模样,他也明显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看我已经扭转身子对着他,于是也不再废话,便低头朝我的后背望去。 当他的视线触到我的后背时,他的双眼不由瞪得老大,禁不住颤声说道:“依儿……这这是什么?” 我对他一笑:“你不会吧,我背上的这个东西这么明显,你竟然都认不出来?” 听得我这句话,他总算冷静了几分,但声音仍是有几分颤抖:“这是金凤……你……你是真命天女……” 看到他仍然激动不已,并且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模样,我伸手一推他:“喂,你不会吧,这么吃惊!知道了我是真命天女,你是不是感到很激动?” 他没有答我的话,只因为他的所有表现,都已经表现出来了这个念头。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据说真命天女都有着极高的武功,可是你……” 他疑惑的眼看着我,明显是在说我明明没有武功,怎么可能会是真命天女的模样。 我心里老大不痛快,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有武功了!要是没有武功的话,怎么可能会连叶离秋和筱枫依然,都不是我的对手?” 南宫墨羽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一般伸手指着我,惊道:“依儿,那个人竟然是你!”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才忽然反应过来! 天,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看到我沮丧无比的模样,南宫墨羽的脸渐渐的也不好看起来,他哼了声,说:“哼,你竟然对离秋做出那种事情来,那时要不是我出来了,你岂不是要当着依然的面与他——” 似乎是气到说不出话来,刚刚说到这里,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他的双眼,却是愤愤地看着我,从里面喷射出来的怒火,几乎都要将我给烧化了。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子,我的心禁不住轻轻抖了下,然后赶紧将胆子给壮了下,不示弱地说:“我那时候也只是吓吓他嘛,我当时就是气不过你们不来找我!所以我才要逼着他问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的原因,难道也有错吗?” “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南宫墨羽再度低吼了起来,几乎将我吓得一个哆嗦。 我不满地瞪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罗嗦,我不就是将他吓吓吗,怎么记仇成这个样子!” 听得我还在继续反驳他,南宫墨羽的脸色越发难看,终于忍不住再度爆发出来:“你搞清楚点,他是个男人,你可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寂静,寂静…… 他说出这句话来,仿佛认识到了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追悔莫及的表情。 而我,却忽然明白过来他这样说的意思,不由笑得如同一只成功偷腥的小狐狸一般,伸出手来指着他,笑道:“哈哈,我还说你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原来……原来你是在吃醋,哈哈哈!” 他被我笑得脸似乎有点红,却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说道:“我哪有吃醋!林若依,你不要乱说!” 我却根本不理会他,仍是径自笑得开怀,好不容易让我逮着个可以将他笑话的时刻,我自然不会浪费。 他被我笑得越发的不自在起来,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伸出手来,一把将我的嘴堵住,涨红着脸说道:“林若依,我说了我没有吃醋!” 他这样子,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为了让自己从他的“魔爪”中解放出来,我只好装作一副相信他的模样,拼命用真诚无比的眼神来看他,希望能够让他不要再这样对我。 他见着我这样的眼神,颇有些顾虑地向我问道:“你真的不会再说了?”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拼命点头,再度向他表露出我的“真诚”来。 他又是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松开了手。 我总算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偷眼瞄了一下他,只见他仍是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又将视线瞄向了别的方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有了一种奇特的甜蜜感觉。 我自然知道他是在害羞刚才的话,可是却顾及着面子,死活不肯对我承认。 不过他不承认就算了,我心里明白就行,知道他的心里,对我这般的重视,那当然是我最高兴并且自豪无比的事情了。 他见我仍是一副仿佛暗自偷笑的模样,不由危险地一眯眼,说:“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表情这样奇怪?” 听得他这样问,我自然不敢对他说出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眼珠一转,想起刚才未完的话题来,于是慌忙说道:“我想起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能让你想到偷笑不已?” 他很是不相信地看着我,看到我的信任度已经在他这里打了折扣,我心里颇有些郁闷,于是便赶紧开口:“墨羽,你想不想当天下霸主?” 他疑惑地看着我:“天下霸主?” 看到他明显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我再度强调了一遍:“是啊,天下霸主!就是将楚国和临国都给灭了,让整个天下,成为咱们秦国的天下,而你,就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你想不想当这个君主?” 修第四十章 听得我这句话,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讷讷地说:“依儿,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好气地说:“你看我说得这么严肃,像是在开玩笑么?” 他不由也是失笑,但脸色也渐渐的凝重起来,说:“依儿,你……你愿意帮我么?” 看到他这样子,我不由笑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的!并且……你自己也说了,想给我们的孩子留下万里江山,所以,我自然也要尽一份力了……” 我刚刚才说到这里,便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紧紧拥住。 南宫墨羽紧紧抱着我,不住的说:“我愿意……我要成为天下的霸主,我要让你成为这个天下的皇后,我要让我和你,成为名传千古的一对帝后!” 听着他这样的承诺,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也感到我的血液仿佛都要沸腾了起来,不由也倚靠在他的怀中,低低应道:“对,我要和你,成为名传千古的一对帝后!” 一种无法描述的温情,渐渐在房间里面升起,让我几乎要完全沉迷其中,永远不要让它离开。 可是这时,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慌忙对南宫墨羽说道:“墨羽,现在已经找到我了,我们是不是要赶快回到秦国?” 听得我的话,南宫墨羽不由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说话,我便已经说道:“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走?是不是还想再对付上官鸣庭?” “无论如何,你都是被他带到这里来的,他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过他!”南宫墨羽的声音有了几分冷意。 我感觉拉住他的手,说:“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对付他了!” 南宫墨羽的手僵住,声音也僵硬了起来:“为什么不能!依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对一个这样子对你的人心慈手软起来?”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上官鸣庭也是一个可怜人,他这样子做,都是不得已的。其实他当初抓我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对付我,而是要利用我来对付上官鸣轩。他也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我们还是放过他吧。” “依儿……” 南宫墨羽喃喃念着,声音里仍是有着几分踌躇。 “墨羽,他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不想让你们两个这般对立。” 我又是叹了口气,抬眸看他,眼里尽是微微的无奈。 看到我这样的眼神,南宫墨羽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随着我眼里无奈的变深,他也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禁不住将他的手握紧,低低地说:“墨羽,谢谢你。” 他也握紧我的手,说道:“依儿,不要谢我,在你我之间,不要说这个词!” 他的这句话,将我心里说得暖暖的,的确,在我和他之间,不需言谢,但是在我的心里,还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要求,而感到愧歉难当。 本来,在这个时候来对付根基不稳的上官鸣庭,本是再好不过,可是因为我,他却宁愿放弃这个机会,只为了不让我伤心,又叫我怎么能过意得去? 所以,我自然要做出些补偿的行为,才能让我的心里,也不要那般的沉重。 “墨羽。”我低低叫起他的名字,说,“虽然现在,我不肯你去对付上官鸣庭,可是,若日后,你与他处于敌对的立场时,我只会帮一个人,那就是你!” “依儿!” 听着我这话,南宫墨羽不由全身微微一震,惊喜地将我的名字念了出来,旋即便将我拥得更紧,喃喃的说:“谢谢你,依儿!” 我嗔怒地看了一眼,说:“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在我们之间,不必言谢,怎么你自己又犯了这个错误了?” “对对对,在我们之间,的确不应言谢,都是我错了!” 他将这句话说完,便又将唇凑向我的耳畔,坏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便不如让我好好地向你赔罪,如何?” 我还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已经轻咬上我的耳垂,我只好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条大色龙,还真是极度的欲求不满啊! 休整了一夜之后,我们四个人总算好好地叙了下旧,接着,便打理好行装回秦国去了。 在回秦国之前,应该要算的账,自然全部不能忽略,比如,之前大大得罪过我们的冷某人。 这次我们自然不会再怕他们,我们有着四个人,我的武功又那样高,就算冷傲枫将他全部的手下派出来,也是无法奈何得了我们。 所以这次我们去寻仇,当真是雄赳赳气昂昂,就差喊着口号前往了。 很快就来到那次我被上官鸣庭掳走的那个小城了,想起那时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也不知道那次我们走了之后,阙星裔到底怎么样了。 想起他来,我的心里不由有了几分的歉意,因着他对我的感情,我却根本无法,也不能给与任何回应,所以我真的不敢再去想,若这次见到了他,我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也不知道若我要让冷傲枫吃什么苦头,他会不会出来干涉。 倘若他出来插手的话,那我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倒是南宫墨羽,比我坦然了许多,他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对这里只有恨没有爱,自然不会像我这样纠结。 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冷酷模样。 看来心里矛盾不休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了。 我只有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免得再去想这些事情分心,那我就太对不起他们三个人了。 冷傲枫的情报网还真不是盖的,我们刚刚才出现在这个小城里面,便只看到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上次看到的商贩小摊,也不见任何的行人,整条街上安静得吓人。 知道这是冷傲枫的布置,我们四个人都纷纷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四周,生怕冷傲枫的人就埋伏在屋檐各处,只等着我们精力涣散的时候,暗中放冷箭,那我们就真的避无可避了。 就这样观察了好一会,也终是没有看到一点不对劲之处,我们对望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看看冷傲枫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们刚刚转过一个街角,也不见任何不对劲之处,正在有些放松警惕之时,却只听见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传来:“南宫墨羽,你竟然还有胆子自投罗网!” 刚听到这个声音,南宫墨羽的眼眸便不由一紧,我的双拳也在此刻握紧了。 哼,冷傲枫,我一定会让你为你以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这样想着,我冰冷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冷傲枫正站在前方,在他身后是一大群小弟。 他正冷笑着看着我们,在他的眼中,仿佛我们已经成了四个死人。 他冷笑了一声,说:“本尊本来还以为,此次只有你们两个笨蛋来自投罗网,可是不想,你们秦国的两大重臣也来了!这样也好,免得本尊再花费力气去秦国都城对付你们,今天,本尊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完这话,他便重重一挥手,登时,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都蜂拥而上,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便将我和南宫墨羽他们三个给分开了。 然后,他们便将南宫墨羽他们三个给重重包围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我怒瞪向冷傲枫,说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冷傲枫好整以暇地看了那里一眼,又望向我,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本尊只是想好好地亲手收拾一下你这个女人而已,也让你知道一下,你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心里一突,慌忙问道:“阙星裔呢?他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给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心里就分外的凉了,只希望自己来得不要太迟,若阙星裔真的被冷傲枫给杀了,那我就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中了。 听了我的话,冷傲枫双瞳一紧,冷冷的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他这话说得很是无礼,却让我放下心来,不由喜道:“他没死?” 冷傲枫没有再答我的话,只是冷冷哼了声,却让我的心里更加的轻松了起来。 阙星裔没死,那就太好了! 可是我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就只听到耳边再度传来冷傲枫冷冷的声音:“但是,你对星裔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本尊却是永远不会原谅你!这次,你就乖乖地给星裔当妻子吧!” 眼看他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还真的很是手痒,极想一掌劈去,将他劈得吐血而亡。 但是……我看了一眼身旁并不是很吃力的南宫墨羽三人,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冷傲枫不是不知道我武功很好么,那我就暂且骗骗他,再给他致命一击啊~! 嗯,貌似这样很好玩,那我就开始吧! 眼看冷傲枫要上前来活捉我,我一副很是无畏的样子看着他,冷冷的说:“哼,你别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再说了,你以为南宫墨羽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你抓走么?你就别做梦了!” “哈哈哈!” 听了我的话,冷傲枫却只是仰天长笑起来,等他笑够了,他才低头来看着我,一脸的轻嘲:“不想经过这么多天不见,你仍然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哈哈,你真以为本尊的人这般不济事,连他们三个也是无法收拾?” 我仍然装作一副毫不屈服的模样看着他,叫道:“哼,你别得意,等你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得我这么说,冷傲枫再度狂笑起来,明显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我冷眼看着他,心里却在暗笑:哈哈,你就笑吧,现在笑得越开心,待会你就越痛苦! 也许是看我反应奇怪,他冷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是镇定呢,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尊也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说着,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便立即施展轻功向我掠来。 看到他这样子,我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慌忙转身就逃,一边逃一边大叫:“墨羽,你快来救我啊!” 自然,在现在这样喧闹的情况下,我再怎么叫得大声,但没有在声音里面贯上内力,不管怎么样,南宫墨羽也是不可能听见的了。 所以,尽管我大叫救命,南宫墨羽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见着眼前的情景,冷傲枫连声冷笑:“哼,你还希望南宫墨羽会来救你?你别做梦,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会可能来救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将你抓起来跟星裔成亲吧!” 我头也没回,只是径自向前逃着,一边逃一边大叫:“你做梦!我打死也不会答应你这个威胁的!” “好,好!” 冷傲枫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晕头了,竟然说出这两个字来,然后,便是脸色变得越发的冰冷起来。 他止住追着我的步子,冷冷的说:“既然你这般不愿嫁给星裔,那么,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看到他如同再世阎罗一般可怕的模样,我倒真的是打了个寒颤,然后才稳住心神问道:“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他冷笑一声:“你不愿意嫁给星裔,那么就算我将你抓住也是无益!既然这样,那我为何还要将你留在这个世上,不如将你一掌劈死,也好断了星裔的念想!” 我没想到他会这般的心狠手辣,原本还想装作没有武功戏弄他一下的呢,可是现在看来,要是我再不展露我的武功,那我可就真的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主意打定,我也不再露出任何假装的害怕表情了,我平静无比地盯着他,淡淡地说:“好,既然你打算这么做,那便放马过来吧!” 他听到我这么说,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但旋即又被冰冷所覆盖。 我也是冷冷地望着他,在他对我杀心大起的那一刻,便也是他的葬身之时! 他能下定狠心杀我,我自然也用不着对他手下留情! 于是,我的右手也在袖中暗自凝好内力,只等着他一掌劈来,我也能够及时地向他劈去。 果然,不出片刻,便只看到他的双掌变得如同冰雪一般的莹白透明,明显已经注入了深厚的内力。 我仍是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任凭着他在我的眼前,明目张胆地聚集内力。 再看到我镇定的神情,他眼里又掠过一抹疑惑,却是不及细想,伸掌便朝我袭来! 随着他内力的前行,在我和他之间,卷起一阵狂风,卷得地上的砂石尘土,纷纷地扬了起来。 我眯眼看着眼前的情景,唇边泛过一抹冷笑。 用了十成的掌力来对付我,看来,他真的是想杀了我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又为何要心存仁慈?不如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眼见得那一阵砂石尘土如同海浪一般向我袭来,我脚下向后退了好几步。 乍看起来,便如同是被他这一阵掌风给卷得向后退去,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向后退了几步,让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恰好处于一定程度的时候,才是我的掌力威力最大的时刻。 可惜这一切,他却是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 我冷冷看着在砂石尘土的间隙中冷笑的冷傲枫,心里着实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竟要置我于死地这般歹毒。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看到他掌力的威力已经离我不过丈许的距离了,我唇边冷笑掠过,右手从袖中拿了出来,开始对他进行我致命的一击! 可是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和冷傲枫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正当我要全力对付冷傲枫时,却只见在我们之间,忽然掠进一个黑色的影子! 我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只看见在那些砂石尘土的前面,正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恰巧拦住冷傲枫的那一掌的威力!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阙星裔! 我心里忽然如同炸雷响起一般,刹那间盲了心盲了智,只知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看着阙星裔忽然冲出来,看着阙星裔为我挡住冷傲枫的那一掌,看着阙星裔被这一掌轰得倒在地上! 就在他倒在地上的那刻,看到自他口中喷出来的鲜血,我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赶紧冲了上去要将他扶起来。 我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要假装没有武功,为什么要戏弄冷傲枫,要是我一开始就展露出我自己的武功,那么阙星裔就不会做出这件事情来,他也不会受伤! 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只感到我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我疾步冲了上去,要对阙星裔好好说声对不起,要向他表示我的歉意和悔恨,可是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星裔!” 旋即,便只看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躺在地上的阙星裔已经不见! 我抬眸一看,却只见在不远处,阙星裔正无力地倒在冷傲枫怀中,而冷傲枫正一脸心痛悔恨地看着怀中的阙星裔! 冷傲枫仿佛没有注意到我正在看着他们两个,他只是望着怀里的阙星裔,嘶声叫道:“星裔,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林若依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对她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我的心里也极为的不好受,他身为阙星裔的兄弟,却亲手将阙星裔击伤,在他的心里,想必也是会心如刀割吧? 听得冷傲枫的话,阙星裔却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笑,艰难的说道:“傲枫,我有话要对林若依说,你将我扶到她那里去!” “不行!”一丝考虑也没有,冷傲枫便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转而冷冷地盯着我,说,“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子!我不能再让她害你,我要杀了她!” “不,不行,傲枫,你不能这样做——” 阙星裔慌忙拉住冷傲枫的手,刚刚说完这句话,口中便不可抑制一般淌出鲜血来。 冷傲枫焦急地低头看他,急急道:“星裔,你怎么了?好,我答应你,我不杀她,我现在就带你去疗伤,我带你去疗伤,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阙星裔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我自己的伤,我原先经脉就受过损伤,这次又受你全力一击,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傲枫,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让我对林若依说一些话,行么?” 听到阙星裔的请求,冷傲枫却仍是坚决地摇头,冷冷地说:“不行!我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来害你,我要带你去疗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看到这个女人!” “傲枫!” 阙星裔也不由动了气,低吼出冷傲枫的名字,便又不由喷出了口鲜血。 但他却是一边喘息一边艰难地说着:“傲枫,你让我跟她说几句话!你别让我恨你,别让我死不瞑目!” “星裔……” 看到阙星裔坚决的眼神,冷傲枫似乎也有几分的动容,低头望着阙星裔,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决定的模样。 就当我正以为他会答应阙星裔的要求时,却只见他的脸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接着便将阙星裔紧紧地抱住! 他紧紧抱着阙星裔,如同疯了一般嘶声大吼:“不,我不会松手的!我不会再看着你走向她,我不会再度将你丢下,我永远也不愿意看着你和她在一起!”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暂时已经将阙星裔受伤的心痛丢向了一边,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钩住了全部的心神。 只见阙星裔的神情也是如同我一般,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冷傲枫,仿佛第一次见到冷傲枫一般,眼神之中尽是陌生。 在我们两个惊愕的注视之中,只听见冷傲枫疯狂的声音继续响着:“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为这个女人痛苦伤心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以往你虽然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让你为她如此,但是林若依不同!她轻而易举就将你的心给勾走了,也让我充分认识到,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在世间,我绝对不容许她将你就这样蛊惑!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将你抢走,我绝对不许!” 这,这是不是太狗血了一点? 我似乎被定住了身子一般,全身连动也也动不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却只感到啼笑皆非。 天啊,谁能来告诉我,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看到阙星裔同样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却只能认命地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冷傲枫,竟然是个同性恋! 他喜欢的人,就是阙星裔! 难怪他会对我恨之入骨,并且一直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了! 我心里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我真的万分不能接受,这种狗血并且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并且还是跟我有着关系的。 阙星裔怔怔地看着冷傲枫,喃喃的说:“傲枫,你……你说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我还是不能相信冷傲枫是个同性恋,毕竟他之前,也是对女人有着意思的,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阙星裔呢? 听见阙星裔这般迟疑的语气,冷傲枫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他低头看着阙星裔,仿佛看着自己最珍视的物品一般。 他就这样看着阙星裔,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不会放你走,更不会放你到林若依的身边!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谁也无法将你抢走!” OMG!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知道阙星裔会有着的回答。 我忽然觉得,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仿佛只有我,才是彻彻底底的第三者。 他们自幼便生活在一起,而我是后来才出现的,却偏偏将阙星裔的心给夺走。 既然这样,若阙星裔对冷傲枫的感情不会加以反对,那我便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好了。 面对冷傲枫温柔无比的眼神,阙星裔却似乎万分不能接受一般,只是以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看着冷傲枫,摇头说道:“傲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觉得跟我说这些很好玩,你觉得你这般说,我就不会再对林若依动心?傲枫,你别开玩笑了,快让我过去,快让我过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阙星裔的口中,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来,显见已经深深地伤到了经脉。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却更是不肯放手。 他将阙星裔抱得更紧,坚决的说:“不行,我不能放手!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 哇靠,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着一个像冷傲枫这般冷酷无比的男人说着这样温情脉脉的话,并且还是对另一个男人说的,我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尤其是这另一个男人还身受重伤,还对他没有一点不正常的感情! 看到阙星裔的神情更为的痛楚,脸色也越发的苍白起来,我心里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他,那么,便让我来替他实现这个愿望吧。 我冷冷盯着冷傲枫,淡淡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可是他临死之前的愿望,你都不肯替他实现,你这样的做法,也是爱么?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听得我的话,冷傲枫抬起头来看我,此刻他的眼神,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的眼里,闪动着不停变幻的冰锋,其中含着的冷意那般的深,一副几乎要将我冰冻当场的模样。 我也是毫不示弱地望着他,怎么,跟我比谁的眼神冷么,那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见我这般针锋相对,他的唇边渐渐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林若依,你找死么?” 我一扬头,笑道:“反正不管如何,我都要替阙星裔了却他的心愿!既然你不肯让他过来,那我就只好去抢他过来了!” 说完,我不顾他们两个出现的惊异眼神,脚下微动,身形便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掠去。 看见这个情景,冷傲枫的眼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良久才讷讷道:“林若依,你竟然……” 我看到阙星裔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眼里掠过一抹歉意,对他轻轻说道:“对不起,若我早点显露出我的武功,你就不会这样了……” 听得我的话,他的双唇微动,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我朝他微微一笑,便在冷傲枫惊愕之中,轻而易举便将阙星裔给夺了过来。 然后,我的身子轻轻旋了几旋,我们便离冷傲枫有着丈许的距离了。 我低头对阙星裔说道:“你别急,我能够替你将经脉治好的,我不会让你死!” “没用的。”听了我的话,阙星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林若依,看到你为我落泪,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只是,我的伤我自己最清楚,就算是神仙再世,也终是无法再治好我的伤。我走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为我伤心,知道么……” 他的这席话,让我心里的歉意越发的深,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将我所有的神志都淹没殆尽。 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别哭!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 耳边,传来阙星裔温柔的声音,朦胧中,我只感到我的脸颊上,有一个温热无比的物体轻触,原来是阙星裔的手指。 他的手指,动作轻柔地为我拂去脸上的泪痕,可是刚刚拂掉一颗,却又有数不尽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不恨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将我有武功的事情说出来,你就不会替我挡这一掌!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治好你,你相信我好吗?” 阙星裔的双臂,也环上了我的肩膀,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这般无力的时刻。 如同一片失去依归的树叶,颓然无力地落在我的肩上,倚靠着我的力量,才能不倒在地上。 我心里越发的酸楚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翻来覆去地说着一句同样的话:“对不起,阙星裔,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我的武功,我也能够清楚的知道,阙星裔的伤,真的再不能救治。 就算我是真命天女,拥有着世人难及的高深内力,也终是无能为力。 怀里阙星裔的生机似乎在渐渐地逝去,也让我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我越发紧地抱住了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去他离开我的脚步。 “林若依,我有话要对你说!” 正在不停流泪的我,听到这句话后,才想起来他刚才一直坚持着的事情。 “什么事?”我稍稍止住泪水,双眼朦胧地看着他。 看到我满脸泪痕的模样,他不由一笑:“林若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呢,尤其想着你这样是为了我,更是让我高兴万分,便算是死,我也是此生无憾了……” 我的心一紧,低叫道:“你不要说了,我不准你说那个字!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 “好,我不再说这个字了,你也不要再哭了,好么?” 听我这么说,阙星裔朝我微微一笑,让我的心里,不由轻松了几分。 看见我点头,他这才说道:“我要对你说的话,可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好好地听哦——” 他刚说到这里,我便只听到冷傲枫的声音忽然传来:“星裔,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对这个女人这样痴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么?” “傲枫,对不起!” 阙星裔转过头去看冷傲枫,只见此刻的冷傲枫,已经完全不像以前的模样,现在的他,满脸的颓废和绝望,看着阙星裔,就像是看着一个永远也触不到的人一般,眼里充满着深沉的悲哀。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心里忽然也感到一阵微痛。 他再怎样可恶,他的这一份情,再怎样的为世俗所不容,可是他对阙星裔的爱,却终是不可避免地让我感到感动万分。 若我连一分的机会也不给他,那才真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我不由叹了口气,说:“阙星裔,你当真没有话要对他说么,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林若依,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见冷傲枫冰冷的声音,让我只有叹气。 果然,在情敌的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我也只好袖手旁观了。 冷傲枫对我说出这句话后,便又用期盼的眼神来看着阙星裔,显然对我刚才那句话的效果,很是有着几分寄托。 阙星裔静静地望着他,眼里神光闪烁,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景,冷傲枫眼里的期盼之色渐渐淡去,绝望又再度笼上了他的眼眸。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阙星裔的声音响起:“傲枫,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么?” 听见这句话,仿佛听到最美妙的天籁一般,冷傲枫迅速抬起头来,欢欣地看着阙星裔,问道:“星裔,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必定不会违抗你的意思!” 听得冷傲枫这般承诺,阙星裔的眼里掠过一抹歉意,快得转瞬即逝,几乎没有人能够发掘。 终于,他不易察觉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终是说道:“傲枫,你能不能答应我,你不要再对付南宫墨羽了,也不要再和林潮联手了,更不要插手三国之间的事情,你答应么?”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愣住,万万想不到,他要对冷傲枫说的最后的话,竟然会是这样!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仍是要为我着想,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不但不怪我,还要为我做这么多? 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更深的愧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心里的愧歉,全部得到纾解的可能。 听到他的话,冷傲枫一愣,旋即又冷下脸,一脸绝情地说道:“不,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个要求!林若依这个女人,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冷傲枫,我知道你对我很恨,但你也没必要说得这样咬牙切齿吧? 阙星裔望向冷傲枫,唇边带着一抹轻笑,说道:“傲枫,你不是说,无论我对你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么?” “但是这一条,我坚决不会答应!” 冷傲枫斩钉截铁地说着,一点也不给商量的余地。 “傲枫,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仍然还要这般恨林若依?倘若你真把我当朋友,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莫非,你就真的很想……很想让我死不瞑目!” 他喘息着将这席话说出,便只看见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一大口鲜血便自他的口中喷出。 这口鲜血在我的衣裳上晕开来,仿佛怒放的红梅,让我看得触目惊心。 我心一紧,慌忙低头去看他,嘶声叫道:“阙星裔,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给我振作起来,听到没有!” 一边说着,我一边向他输入内力,可是这些内力输入他的身体里面,却仿佛是泥牛沉入大海一般,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终于放弃了努力,只感到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阙星裔也倒在了我的身边,轻倚着我的肩膀,脆弱得如同即将凋谢的落叶。 看到他这样子,冷傲枫的眼里终于掠过一抹苦楚之色,将他原先的坚决和冰冷冲得无影无踪。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神情苦楚地低低说道:“星裔,我答应你!” 说完这几个字,他咬牙叫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放过林若依这个女人,我答应你!” 这一句话,他说得极为的艰难,仿佛说出这句话来,便恍若是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我也知道,他能够说出这句话,该是用了多大的决心。 为了阙星裔,能够放掉他心里对我的恨意,这份深情与胸襟,我自认我做不到。 不由自主的,我对冷傲枫这个原先的对头,也产生了一分敬意。 听到冷傲枫的话,阙星裔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眼里的光芒却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知道他的意识正在渐渐的消逝,我的心里如被刀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看着他,眼泪不间断地滴了下来,一直滴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无力地抬了起来,一直抚向我的脸颊,艰难地说道:“不要哭,你答应了我的,我不愿意看到你的眼泪,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不要哭,好么?” 他的话更是如同一个导火线一般,让我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他仍在笨拙地擦着我的泪水,我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哀伤与困惑,将一直困扰着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那时才见面的,不是么?但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了,若他喜欢的,只是以前的林若依,而不是现在的我,那我背负的罪孽和愧歉,就会越发的深了。 听到我问这个问题,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脸颊,轻轻说道:“因为……因为,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啊!” “你说什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万万想不到,问题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他的神情越发的温柔起来,神情中尽是缅怀,声音如同微风一般轻柔:“那时我便对你说了,你是我命定的妻子!可惜那时,我并没有认清你对我的重要,我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后来,当我受伤后见到你时,我才终于知道,原来你早已驻进了我的心里,我也早已将你看作了我的妻子,但那时已经晚了,已经晚了……” 他喃喃说着这四个字,我的心里却越发的疑惑了起来,貌似我跟他真的以前不认识的,难道他说的,真的是以前的林若依和他的故事么? 我禁不住皱眉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已经是皇后了么?” 听得我这么问,他不由失笑:“当然,那个时候,正是我让人将你从皇宫里面偷出来的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一颤,却又消失无踪。 他眼里的光芒越发的黯淡,说出来的话,也是轻微得如同呓语:“林若依,若真的有来生,我要你当我的妻子,你答应么?我不会再似此生一般,直到失去了你,才懂得珍惜,我也不会再似此生,与那么多女子有着纠葛!我只愿意让你一个,来当我的宫主夫人,你愿意答应么?你愿意么……” 他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他该不会是…… 我心里一颤,低头一看,却只看到他的双眼紧闭,再无一丝生机! 我心里锐痛,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滴落下来,我紧紧抱住他,想呼唤他的名字,却只能发出一声声哽咽的声音,再无一个字能够唤得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说你是谁?为什么,你要到临死的时候,才告诉我你的身份! 看到我泪如泉涌,冷傲枫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我怀里的阙星裔,一阵一阵忧伤和痛楚,掠过他的双眸。 忽然,他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而他的眼中,却没有流出泪来,而是,有着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自他的眼中滴落下来!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忽然感到,我心里的歉意是多么的可笑。 这些歉意,阙星裔根本就不需要,或者说,他只是丝毫也不求回报的付出,而若是我对他的这些行为有了愧歉,那反倒是对他这份爱的亵渎! 这种爱情又是多么的绝望,如同他对我一般,冷傲枫对他也是如此。 可是,我们却不能对这份爱有着一丝的回应,这又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我的前世今生,我都已经给了南宫墨羽,我的心里,不能再有一丝的缝隙,来容纳别的男子! 请饶恕我的绝情,只因,我终究,不能负了另一个人的情! 这样想着,我心里的愧疚更为的深,但纵使这样,我却真的无法答应他的来世之约。 我心里苦涩一片,阙星裔,若你那时,在我还未穿越的那时,便已经决定了林若依为你的宫主夫人,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不会再有吧。 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就在此时,我只听耳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把星裔给我!” 我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冷傲枫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眼里仍是有着挥之不去的血痕,那抹苦楚,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我的心。 我站了起来,说:“你要带他去哪里?若你要对他做些什么,我可不会答应!” “你把他给我!” 冷傲枫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仍然强硬地说着这句话。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自然也不会示弱,于是也冷冷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将他给你——” 可是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看到冷傲枫忽的双膝跪了下去,恰好跪在了阙星裔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阙星裔,伸出手去,抚上了阙星裔的脸颊。 看到他这个动作,我慌忙叫道:“喂,你要干什么!” 可是他却将我当做一个透明人一般,根本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径自轻抚着阙星裔的脸颊。 尤其他的动作,还是该死的温柔! 我心里轻叹了一声,索性也不再去管他,耳边只能听见冷傲枫低喃的声音:“星裔,我带你走,我们去那个一直想去的地方,从此再不见别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得我从来未曾听过,几乎要让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禁不住出声说道:“你真的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次他倒是听到了我的话,他忽的回过头来看我,双眼中的光芒凌厉:“你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这样的举措,让我不由有了几分的愣神,我禁不住讷讷说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便又将头转了过去,声音低沉:“那个地方,是我和他初识之处,我想,他必定不会反对我这样做的。” 他的这句话,仿佛示威,宣示着他对阙星裔的所有权,让我听得心里有些好笑,又感到酸楚十分。 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这样看来,以冷傲枫对阙星裔的感情,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对阙星裔不利的事情。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将阙星裔交给他,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带着阙星裔走吧,我不会拦你。” 他很是意外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句话来。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心里很是不爽,于是没好气说道:“你也别得意!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你对阙星裔果然真心!所以,我希望你要记得你答应过阙星裔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会将阙星裔交给你。” 他的双眸一紧:“林若依,你在威胁我?” 我淡淡一哼:“就算是又怎么样?怎么,你不答应?” 我这话说得很是大牌,所以冷傲枫听得又是双眉一皱。 我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不相信他不会答应我的要求。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都全数给压下去。 他转过头去,望着躺在地上的阙星裔,很是艰难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既然答应了,那还不让你手下住手?” 我看了一眼那边,南宫墨羽他们还在和冷傲枫的手下奋战,这里的风波,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边。 冷傲枫没有理会我,只是径自将阙星裔抱了起来,然后淡淡却威信十足地说道:“我们走!”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九天之上神袛的召唤一般,那些手下们听着,便在转瞬之间,就纷纷住了手,这样的举措,让南宫墨羽他们三人很是感到惊奇万分。 他那些手下们也纷纷列成方队,排列在冷傲枫的身后。 冷傲枫低头看了阙星裔一眼,轻轻的说:“星裔,我们回家了。” 话音刚落,他便举步朝前走去,他的那些手下们,也是颇有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过转眼十分,他们便消失在了天边。 看着眼前的情景,南宫墨羽他们三人仍是一头雾水,我疾步朝前走去,急急问道:“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我们的武功还没有这么低呢,你不要担心了!” 听着我的话,南宫墨羽朝我一笑,可是这抹笑意才刚刚升起,便在他的脸上消失了。 他深深看着我,脸色微微一变:“依儿,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冷傲枫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这句话,又将我心里的愁绪给勾了起来。 我只感到鼻翼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似乎又要掉了下来,便慌忙稳住心神,对他一笑:“这怎么可能!我的武功可是比冷傲枫高了许多,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听我这样说,南宫墨羽也是失笑:“这倒是,只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冷傲枫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我轻叹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阙星裔……” 我再也说不下去,慌忙转过头去,生怕一直看着南宫墨羽,便会被他察觉到我此刻的泪盈满眶。 可是这时,却只感到我的手,被一只温暖无比的手掌给包裹住,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的眼泪,终于毫无悬念地滴落下来。 南宫墨羽轻轻地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拥入他的怀中,低低说道:“依儿,伤心的话,就发泄出来吧,只有那样,你的心里,才不会那般痛苦!” 他的这一句话,就像是将我眼泪打开了一个阀门一般,让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便这样一直流淌,也将我心里的伤悲和愧歉,随着泪水一同淌了出来。 我的声音哽咽着在耳边响起:“阙星裔死了,他是为我死的……墨羽,我的心里真的好痛苦,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南宫墨羽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喃喃说道:“依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你知道么,看到你这样子,我的心里,也真的好痛,好痛……” 他如同梦呓一般的话语,将我的心瞬间便暖了起来,可是心里的痛,却越发的深了。 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真的会让他也受到伤害。 世上没有哪个男子,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为了别的男人伤心,尤其对我们来说,阙星裔还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 所以,他给与我这样的安慰,该是压抑着多深的伤痛。 我不由将他紧紧抱住,想对他说些什么,却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泪水仿佛令我的神志也变得朦胧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我又不由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一阵无法描述的尖锐心痛,如同利刃一般向我袭来。 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疼痛的折磨,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在了南宫墨羽的怀中。 耳边,依稀传来南宫墨羽的呼唤声:“依儿,依儿,你醒醒——” 但我却只是朦胧感知,却无法再睁开眼来。 终于,又一阵晕眩的感觉掠过,我陷入了一阵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的,便是南宫墨羽含着深深关切的脸。 看到他疲倦的神态,我心里一痛,伸手将他的手抓住,低低地说:“墨羽,对不起!” 他睁开眼来,看见我醒来,便对我安慰一笑,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在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也不必说道歉的字眼。”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却又让我再度有了愧歉。 我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么,那个时候,阙星裔对我说,希望我和他,来世有机会做一对夫妻……” 我还没说完,便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抓住。 他一脸紧张地望着我,急急说道:“依儿,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一笑,对他说道:“那你说呢,我会怎样回答?”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神态中,有着罕见的迷乱和困扰,仿佛我的这个问题,是一个多么难以抉择的难题一般,令得他陷入一种无法选择的困境之中。 我拿眼一瞪他,嗔道:“怎么,我的选择,你竟然也猜不出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的不信任我,真是太伤我心了!” “依儿,难道你——” 听得我这话,他的神态立马来了个大逆转,一脸的欢呼雀跃加上不可置信望着我。 忽的,他一把将我抱入他的怀中,大声叫道:“依儿,我太高兴了!我就知道,你选择的会是我!” 看到他这般臭屁的模样,我没好气地将他推开:“那你刚才还这么犹豫!” 他慌忙陪笑道:“怪只怪我娘子魅力太大了,所以我才担心你被别人抢去嘛!不过现在,我终于放下心来了,不管怎样,别人都是无法将你抢走的,因为在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嘿嘿!” 听到他这样自鸣得意的话,我没好气地说:“你可别得意!要是你以后表现不好,我可说不定会将你一脚踹开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我的心里,却因为他的一个“娘子”而感到幸福万分。 这般普通百姓之间的称呼,却出现在他一个帝王的口中,这样的一片深情,该是自古以来所有的君王,都是无法比拟的吧? 也终是希望我们能和普通百姓家里一般,夫妻恩爱,再无他扰。 他听得我的话,却仍是嘻嘻一笑:“娘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看到他这样,我也真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怪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摊上这样一个厚脸皮的夫君吧。 但是……听着这种甜言蜜语的感觉,真的极好呢…… 见我露出笑颜,他也顺势将我的手抓住,忽的说出一句话来:“依儿,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呃,为什么在我刚刚才沉迷他的油嘴滑舌中,他却忽然丢出这样一个炸弹出来? 我郁闷地看着他,问道:“什么要求,说吧!” 他无比郑重地看着我,将我看得心里发毛时,这才开口说道:“依儿,你要答应我,你可以思念阙星裔,但是,想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想我的时间,知道么?” 这……这要让我说什么好呢?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这样吃醋,我压下心里好笑的念头,抬头看他:“要是我不答应呢?” 他却只是轻轻一笑,伸手在我的鼻梁上一刮,笑道:“你会答应的!” 真是讨厌,为什么我想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我心里,却是如同有着无数的心花在怒放一般,欣欣向荣。 只因为着他刚才为我吃醋的那一幕。 在这里休整了一夜之后,我们便又踏上了回归秦国的道路。 这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得可以,没有一个来招惹我们的人。 也是,除了冷傲枫,我们的敌人就只有林潮了,现在有着秦铭在秦国国都里面监国,一切的军权政权,都是在秦铭手里牢牢握着,就算林潮想有什么小动作,料想也是没有动手的机会的。 不过……上次我们从京城出来时,遭遇的那一次拦截暗杀,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去问南宫墨羽,他也是没有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现在也不用害怕了,我毕竟是真命天女,不但武功超群,还不怕任何的毒药迷药春药,除非是一群超级高手的围攻,不然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付得了我。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用得着担心什么,自然是可以雄赳赳气昂昂走进秦国京城了。 一路顺风顺水,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秦国的国都不远处。 可是刚刚来到这里,便感到很是不对劲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多心了,反正总感到我们四个人走在街上,总是有着人拿着很不正常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们现在是乔装打扮的,虽然没有用易容药物,但是不管怎样,料想也是没有人能够知道我们的真正身份。 那么,这些路人们有着这般奇怪的表现,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们多想了,若是如此,那便应当是没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了。 恰在此时,我们的肚子也饿了,看见在街边有着一个很是不错的酒楼,于是便走了上去,想在进宫之前,再好好地饱餐一顿民间的美食。 店里的伙计看到我们走进去,慌忙上前来招呼我们:“四位客官,请问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啊?” 南宫墨羽淡淡说道:“就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尽管端上来便是!” “是,客官请坐,小的马上便端菜上来!” 那个小二见南宫墨羽气度不凡,便很是殷勤地领着我们向一个包间走去。 这里果然不愧是京城中屈指可数的好酒店,雅室里面很是安静,并且从这里,还恰好可以看到远处的田园风光,当真是让人刚进来,便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引着我们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小二便殷勤地为我们倒上茶水,一边倒茶一边笑道:“本店的招牌菜可是全京城有名的,有……” 听着小二在一边叽里呱啦不停说着这个酒店里面的招牌菜,我们都听得兴趣寡然。 现在肚子都饿得要命,又很口渴,谁会有心情听他啰嗦? 南宫墨羽立马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你不要多说了,每个招牌菜都给端上来,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好嘞,客官请稍等!” 那个小二也算机灵,看见我们的神情不耐,便应了声,就走出了包间。 见他走远了,我们便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想起这里乃是京城,料想不会有着什么危险,于是叶离秋也只是为南宫墨羽在茶杯里面用银针验了下毒,便没做多少事情了。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回宫之后,该怎样对付林潮的事情,当真是说得激情澎湃,只希望着林潮此刻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说着,我想起来我那时那阵奇怪的感觉,便皱眉说道:“对了,刚才你们刚进京城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整条街上,有人在偷偷瞄着我们?” 听得我这话,叶离秋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有这种感觉?当时微臣还以为是错觉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南宫墨羽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谁,在街上这样偷偷摸摸地到底干什么?” 他的这一句话,让我们都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来有着这种感觉的,竟然不止一两个人,并且我们有着武功,自然感觉也比别人更加的灵敏,那么那些人,到底是谁呢? 看到我们苦苦冥思的模样,一直没有说话的筱枫依然,忽然冒出一句话来:“那些人,会不会是林潮的人?” 他这话还真是具有着无限大的威力,只是淡淡一说,便让其他三人,都纷纷石化了。 我愣愣地看着提出这个假设的筱枫依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端着茶杯讷讷的说:“你……你没开玩笑吧?现在不是说秦铭在监国,林潮根本没有机会来对付我们的,难道……”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而明显的是,南宫墨羽、叶离秋,还有筱枫依然,也是在此刻想了起来! 我们的眼神不由在此刻交汇了起来,都在此刻,因为想起那件事情,而连心底深处,也是不由颤栗了起来。 终于,叶离秋忍不住,将我们发现的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我们进京,秦铭也没有来接我们!” 这样的一个发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秦铭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所以才会忘记之前和南宫墨羽的约定,忘记了亲自迎接皇帝回宫? 听到叶离秋的那句话,我们才像如梦初醒一般,纷纷放下茶杯,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急速站了起来。 要是真的如同我们所猜一般,那么我们就必定不能再逍遥自在地在这里喝茶了。 我们要回宫去救秦铭! 主意打定,我们飞速转身,要走出这个包间。 可是,刚刚才走了几步,我便感到很不对劲起来。 只听见耳边传来砰砰几声,我转头一看,却见南宫墨羽三人,都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不是中了迷药,又是什么? 我心下一惊,知道中了圈套,虽然我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为了迷惑敌人,我也果断地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顿时,整个包间里的四人,都毫无例外地被迷药所“迷晕”。 而一直静待在包间外面的人,则如释重负一般走了进来。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哼,就算他们再怎样足智多谋,不也是乖乖掉进了老夫的陷阱里面?哈哈,整个江山,在不久的将来,就是属于老夫所有了!” 那样张狂的语气,我只一听,便知道他是林若依的老爹林潮了。 在他的身边,立马有狗腿子恭维道:“相国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样一来,南宫墨羽和他的心腹们便都全部给相国大人一网打尽了,这秦国的江山,便完全是相国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而另一个狗腿子更是殷勤道:“依下官看来,咱们不应再叫相国大人,而应该称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狗腿子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煞有其事地称呼起林潮皇帝来。 其他的狗腿子们都暗骂自己怎么没有先表现出主动来,结果让这人给夺了先机。看着那人如此动作,他们便都纷纷跪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包间里面,都充满了三呼万岁声。 “哈哈哈!” 在这阵声音中,林潮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众卿平身!” “谢皇上!” 那些狗腿子们都齐声叫了起来,林潮更为的得意,在得意中,还不忘给那群狗腿子们交代任务:“将南宫墨羽四人打入天牢,和秦铭关在一起!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君臣相见之时,又会有着怎样精彩的一幕,哈哈哈!” 那些狗腿子们还真是办事迅速,林潮刚交代下来,便立即有人来将我们向酒楼外搬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自己被搬进了一辆马车中,南宫墨羽三人也都躺在我的身边。 那些人将我们搬进马车之后,便驾着马车向前赶去,见周边没有一个人,我便慌忙睁开眼睛,见南宫墨羽三人都闭着眼睛,一副完全昏迷的模样,便试着将内力注入南宫墨羽的身体里面,却吃惊地发现,林潮给我们下的,竟然不是普通的迷药! 这种药,除了能让人昏迷之外,还能够废掉人的武功,让人成为废人一个! 林潮的手段,真是歹毒十分! 好在我不受影响,所以便继续给南宫墨羽注入内力,随着我注入的内力越来越多,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南宫墨羽体内的内力也在渐渐地恢复生机,让我的心里也感到好受了许多。 要是这种迷药的力量是永久性的,甚至连我的内力也是无济于事,那我就要哭死了。 不过现在,只要假以时日,他们的武功,便能完全恢复了。 虽然南宫墨羽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但不管如何,只要看到了一丝希望,就表示我们还没有完全失败。 正当我也要为叶离秋和筱枫依然注入内力时,却只感到马车忽然停住了。 我心里一惊,也赶紧躺了下去继续装晕。 很快,马车外便传来林潮的声音:“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赶车的人慌忙答道:“回相国大人,他们没有一点动静,应该是完全被迷药给迷晕了。” 林潮说道:“不错!不过叶离秋诡计多端,所以本相还是要亲自进去查探一下才行!你在这里等着,若有什么动静,你就叫人进来!” “是,属下遵命!” 那个人答了声,林潮便走进了马车。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将林潮的穴道点住,然后威胁他放过我们。 可是我却也知道,若我真这样做了,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只因南宫墨羽他们还在昏迷之中,只要林潮派出手下来围攻,我还是可以逃掉的,可是南宫墨羽他们,却是一点逃脱的希望也没有。 并且我这样的做法,还会打草惊蛇,让林潮知道我有武功的事情。 我的武功可是最大的底牌,我不能轻易让它暴露在林潮面前。 所以,一直到林潮已经进了马车,我仍然是紧闭着双眼,也是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 很快,林潮就走到了马车里面,他一进马车,就根本不理南宫墨羽三人,只是径直走到我的身边,低下头来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穿了我其实是在装晕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他,只有暗中将自己全身的内力都集中起来,感受着林潮的动作。 渐渐的,我似乎真的看到了林潮的动作一般,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说我现在,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虽然双眼紧闭,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潮在做些什么。 只见林潮一直低头望着我,神情无比奇怪,眼中的光芒更是变幻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更为的紧张,全身都蓄势待发,只等着他发觉我在装晕的那一刻,便立即发难,将他给制住。 可是纵然我一直等,也等不到他有任何动作,只见他仍然在望着我,忽然间,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更是被他这样的举措弄得一头雾水,心里却是越发的紧张,但这时,却只听他忽然说道:“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必定不是我的女儿,但是你到底是谁?”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心跳得老快。 天,他不会知道我是穿越来的吧? 就在我提心吊胆之际,又听见林潮的声音响起:“当年你娘亲那个贱人,竟然胆敢背叛我,和别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所以生下了你这个野种!这些年来,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的野种,竟然跟幽冥宫有了干连!可笑的却是,这么多年来,那个奸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时我也真的想杀了你,但是这样一来,却又会让我苦心筹谋的大业付诸东流,也会让那个贱人产生疑心!哼,没想到我林潮一代英杰,竟会被这个贱人给玩弄手掌之中,我心里好恨!” 说到这里,他已经是咬牙切齿起来,脸色也狰狞无比,让我看得心里也是不由惊惧了起来。 但我却更加疑惑,林夫人竟然是和别的男人苟合,所以才能生下林若依来,这种事情,为什么林夫人一直没有告诉过我? 并且更让人感到不解的是,林夫人貌似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为什么林潮还要一直隐忍着这件事情,而不向林夫人逼问出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呢? 什么时候,林潮竟然这般的忍气吞声起来? 莫非林夫人也跟我一样,与幽冥宫有着什么关联? 或者更狗血的,我就是林夫人和上代幽冥宫宫主的女儿? 想到这里,我不由也在暗中失笑,这样的事情,也亏得我能想得出来,若我真是上代幽冥宫宫主的女儿,那么我就不会是圣女,而是直接成为幽冥宫的宫主了。 那么我的亲身父亲,到底是谁呢?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之后还会说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来。 可是,却只看见他朝我伸出他的手来,一把便将我的头发抓了起来! 我的天啊,真的好痛!就算我是真命天女,能够不怕受伤也不怕毒药,但被人抓着头发,也是难受得很啊! 他一脸狰狞地将我头发抓着,咬牙切齿说道:“你这个野种,你到底是谁的女儿!可恨,那个贱人嘴那么紧,背景又那么深,我根本无法逼问出那个奸夫到底是谁!我已经忍得够久的了,所以今日,若不给你这个野种一点教训,我林潮,岂不是太过窝囊!” 说着,他便拉着我的头发向他靠近,看见他这样,我不由暗暗叫苦。 他到底要干些什么?该不会是想对我欲行不轨吧? 那假如他真的这样做,难道我就眼睁睁地不加以反抗? 可是若我真的反抗了,那么我一切的隐忍,便都完全白费了。 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啊! 果然,林潮将我拉向他的怀中后,便一把将我的衣领揪住,然后奋力向下一拉! 我简直要晕死了,怎么我从穿越到现在,老是重复着这一条道路啊,我的衣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毁坏了。 我欲哭无泪,只希望着林潮不要太放肆,否则到我忍无可忍的时刻,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可是,就在他刚刚拉下我的衣服时,却不知怎么的,从我的头发上面掉下一个东西来,登时便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东西我自然知道是什么,那是一个小小的头饰,便是在很久以前,阙星裔受伤躲在皇宫的时候,临走之前,他送给我的。 虽然我那时对阙星裔没有什么好感,可是那个头饰真的很好看,所以我也物尽其用,拿来装饰头发了。 看到那个东西,林潮不由变得目瞪口呆起来,呆呆地看着那个头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忽然,他一把将我松开,然后拿起那个头饰,似癫狂了一般叫道:“哈哈,果然不错,果然不错!那个贱人的奸夫,果然是幽冥宫的人!” 如果我能够说话,我也真的是要大笑起来,这个东西可是阙星裔送给我的,什么时候跟林夫人有关了? 可是林潮却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他看了那个头饰好半天之后,忽然惨然一笑,将那个头饰一扔,站了起来,语音也是惨兮兮的:“好,那就算我倒霉,竟然杠上了幽冥宫!罢了,这件事情,我也懒得再管!” 听着他这话,我不由有些同情起他来了,自己的妻子在许多年前便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但他却要一直装作不知道,还要将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生的女儿视若自己的亲身女儿,他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但我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被他接下来说的话给完全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但是那又怎么样!不管如何,现在的我,都是再不需要那个贱人的帮忙,所以,我要让你这个野种,和那个贱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无比,单是听着,便让人感到全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我刚才对他的同情,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因为这一点,在林潮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也让我知道,他的至恶本性,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所以,若是日后真要对付他,那我也能丝毫不会手软了。 但奇怪的是,他将这一番恶狠狠的话说完之后,却不再对我做任何事情,便扬长而去。 只留下我满肚子疑团,不懂林夫人到底有着什么后台,也不懂我的亲身老爹到底是谁,更不懂林潮为什么突然放过我。 很快,我便又听到林潮冰冷的声音:“将他们搬入天牢!” “是,属下遵命!” 他的话音刚落,便立即有人走上马车,一个个将我们向马车下面搬去。 那些人向前走着,目的地正是传说中的天牢,单是看起来便感到阴森无比,更别提自己亲身在里面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天牢里面,林潮吩咐人将一个天牢的门打开之后,我便听见了秦铭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自然我们是没有丝毫反应的,只能听见林潮冷笑的声音:“从今以后,整个秦国再没有南宫墨羽这个皇帝了,秦铭,你可以死心了!” 秦铭愤然道:“林潮,你这个狼子野心之人,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么?” 林潮冷冷一笑,说:“那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说完这话,他便又对他的手下说道:“你们将这四个人弄醒,让他们君臣好好见上一面!” 接着便又是秦铭的怒骂声,和林潮得意的笑声,然后,我便感觉到自己的鼻端,有一阵奇怪的味道传来,让我恶心得一阵想吐。 耳边传来南宫墨羽三人悠悠醒来的声音,我心知这是那个迷药的解药,于是也装作一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模样,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看到我们醒来,林潮得意地朝南宫墨羽望了一眼:“皇上,你没想到终有一天,你也能成为阶下囚吧,哈哈!” 看到他这个样子,南宫墨羽怒视着他,怒道:“林潮,你这个乱臣贼子,先皇特命你为顾命大臣,朕对你也不薄,你怎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对他的喷天怒气,林潮却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说:“这是天命所归,你不走运恰好碰上了!你要怨的话,就怨你自己没有投好胎,怨不得别人!” 说完这句,他便又对他的手下扔下一句话:“将他们丢到牢里,好好地伺候着,他们还有用,别让他们死了!” “是,属下遵命!” 那些手下们立即忙不迭地应声答道,林潮向我们扔下冷冷的一个眼神后,便很是嚣张地扬长而去了。 见得他们远去,我慌忙凝好内力,查探着天牢的四周,待到终于不能感觉到丝毫林潮的人的气息后,这才转头去对南宫墨羽说道:“墨羽,你怎么样?” 南宫墨羽叹了口气,说:“我的内力全部没有了,真想不到我这次竟然阴沟里翻船,被林潮给算计了!等到我能出去,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他望向叶离秋他们,说:“你们的内力,是不是也没有了?” 叶离秋点了点头,脸色黯然,接着,他便望向了秦铭,问道:“秦铭,在我们离开京城的这些天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 秦铭脸色微微一变,也是变得黯然无比,然后他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都是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见得他这样动作,南宫墨羽不由失笑:“我们现在都一样成了阶下囚,还讲什么罪不罪的!你且说具体点,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是,微臣谢过皇上!” 秦铭答了声后,便接着说道:“都是微臣大意,所以才被林潮给夺了军权!这些天里,林潮一直在装病,微臣以为林潮真的病了,于是便对他放松了警惕,岂止他却趁微臣大意之际,用同样的方式将微臣迷晕,然后,便将微臣抓到了这里!可恨我的兵符,已经被林潮那个反贼给偷走了!多亏霓云机警,早便躲回了娘家,才没有落入林潮的手里,可是陈大人和秦大人,纵使对此事心知肚明,但兵权在林潮的手里,他们也不能有丝毫的举动!一切说起来,都是微臣的错,所以,就算皇上不惩罚微臣,微臣也是难辞其咎!” 听得他的话,南宫墨羽微微一皱眉,说:“陈大人和秦大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秦铭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情,秦大人和陈大人都知晓的,但是现在林潮手握兵权,朝中众臣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得他的话,南宫墨羽的双眉皱得更紧,叹了口气,说:“而他此番将朕给囚禁在这里,应当就是需要朕亲手拟的圣旨吧!要朕将皇位禅让给一个皇族子弟,再让他成为林潮的傀儡,林潮这一手,还真厉害!” 秦铭神情更是痛楚十分,磕头说道:“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万死难辞其咎!” “秦铭,你不要自责了,一切都是林潮老谋深算的结果。” 南宫墨羽走上前去,将秦铭扶了起来,接着便望向叶离秋,说:“离秋,你的智计,在我们之间是最厉害的,你有什么好办法?” 听了南宫墨羽这么说,叶离秋却没有回答,他转头朝我看来,微微一笑:“不知娘娘觉得要如何?” 他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想起我来了,听了这句话,南宫墨羽也露出恍然的表情,而秦铭和筱枫依然,则仍是一脸的茫然。 他们两个不知道我身为真命天女的秘密,所以自然会有着这种神情出现。 南宫墨羽一脸惊喜加意外地看着我,说道:“依儿,那些迷药对你没用?” 我笑了笑,说:“叶离秋都这么说了,你觉得呢?” 听得这句话,南宫墨羽顿时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好,一切就都靠你了!” 我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先不说我跟他也有着私人仇怨,秦国的事情,我也要管的,不是么?” 这时筱枫依然仿佛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而秦铭却仍是一脸不解地对我说道:“娘娘什么时候有着那么深的内力,林潮的迷药,也对娘娘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听到他这样说,筱枫依然不由失笑,接着便说出一句让我们都大跌眼镜的话来:“依依,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个冒充上官鸣庭心腹来捉弄离秋的,应该就是你吧?” 他的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可恶,原先叶离秋肯定也知道了那个人是我,但是为了不说出来让大家难堪,所以才一直假装不知道,但他现在这样一抖出来,到底要叫我们如何自处? 看得我脸色尴尬,叶离秋笑了笑,说:“秦铭,其实娘娘,就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女!” “真的?” 听着叶离秋的这句话,秦铭不由张大了嘴,一会望望我,一会又望望叶离秋,一副明显不能接受的模样。 接着,便只听见他讷讷的声音响起:“娘娘,你真的是真命天女?可是……可是你……” “我什么?” 看到他这样,我也不由兴起了一种想捉弄他的念头,于是便笑着望他,看看他这样结结巴巴的,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听得我的话,也不再结结巴巴了,而是脱口而出:“娘娘,假如你真是真命天女的话,为什么你没有武功呢?” 原来他一直疑惑的是这件事情,我不由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武功呢?” 听得我这话,秦铭愣住,我却笑了。这个样子的秦铭,还真的有几分对我的胃口呢。 的确也只有他,才能接受陈霓云,并且,还似以前那般爱着她。 忽然,秦铭不由大叫道:“娘娘,这样说来,林潮对你下的迷药,应该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我点头笑道:“是啊,所以,这就是叶离秋打的如意算盘了。” 听我这样说,叶离秋不由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秦铭却再度叫了起来:“太好了!既然娘娘的武功没有失去的话,那么林潮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啊,不对,不对啊——”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说着的话,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来看我,说:“就算娘娘的武功没有失去,但是又怎么样才能对付林潮!难道要等着林潮来天牢里面,娘娘再对付他?但是那样一来,胜算又会很低的,那又该怎么办?” 我对他一笑,说:“谁说我没有办法对付他?就算他不来天牢找我们的麻烦,难道,我就不能出去找他的麻烦么?” “啊,你是说——” 秦铭再度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让我和其他三人都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 天啊,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就这么不稳重?嚷这么大声,难道想将林潮的人引来么? 但秦铭却丝毫也没有顾及我们的反应,而是径自叫着:“我知道了!娘娘必定有着极高深的武功,所以,娘娘肯定能够很是轻易地出入天牢!哈哈,这样一来,林潮肯定死定了!” 见他终于“开窍”了,我才在他的肩膀上一拍,语重心长道:“秦铭,你真聪明,叶离秋就是这样打算的!” 见着我们四人都是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但是眼里却明显有着戏谑的笑意,秦铭再怎样胸无城府,也是知道了我们原来一直在捉弄他,于是苦笑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了,我知道我笨,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但我现在总算知道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再继续这样了吧?” 说完这席话,他又嘻嘻一笑,恍若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四人不由也失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以前南宫墨羽、筱枫依然、叶离秋,还有秦铭,少年时代都是一起度过的,感情之深超过外人的想象,所以在他们之间,才会没有那么大的君臣之别,而能够毫无顾忌地在一起说笑。 看着眼前这副情景,我也不由自心底为南宫墨羽感到高兴。 能够拥有着这样的兄弟,在这般危险的时刻仍然一直坚守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生,才是无憾的吧? 而我,身为南宫墨羽的妻子,自然也是应当不甘人后。 我望了望天牢外面,只见这里安静得很,除了我们五个人,便再无一人了,的确是行事的好时机。 于是我立即说道:“好了,现在也应当到了我行动的时候了,你们就先预祝我马到功成吧!” 听得我的话,秦铭首先表示出关心:“娘娘,你现在就去啊?要是林潮有准备怎么样?” 我朝他一笑:“怎么,你对我的武功没有信心?” “不是不是,娘娘你误会了!” 听到我这么说,秦铭慌忙分辩,脸都几乎要红了。 看到他这样子,我们四人又不由笑了,南宫墨羽拉住我的手,眼中满含关切地看着我,千言万语只凝为一句:“依儿,你小心了。” “好的,你就放心吧!” 我朝他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便又对叶离秋和筱枫依然安慰似的笑笑,便朝天牢边走去。 这时秦铭又叫了出来:“娘娘,难道你要用武功震碎天牢的门出去么?” 我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他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爬上将军的高位。 他也许是察觉到我眼神里的内涵,也很是尴尬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么?” 我现在已经懒得理他了,没有再看他,便走到天牢的门边,暗暗凝聚内力。 只见随着我内力的凝聚,我全身的骨头和肌肉,仿佛也在渐渐的变小。 开始比起牢门,我的身体大了许多,可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我的身子却变得只有牢门那么大了。 直到此时,我才向前走去,从牢门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轻而易举,没有一丝的艰难。 而走出天牢之后,我的身子却又恢复了平日那般大小。 见到这副情景,他们四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南宫墨羽笑道:“依儿,你的武功真的进步好大,既然这样,那你这次去找林潮,我就放心了。” 叶离秋和筱枫依然也是一副终于将心平安放回心房的模样,他们还没有说什么话时,却只听见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怎么可能这么高!这可是锁骨术啊,失传了这么久的锁骨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天啊,天啊……” 见他这样一惊一乍的样子,我已经是彻底无语了,自然不会再答他的话。 只听见叶离秋的声音响起:“秦铭,你怎么突然傻了?皇后娘娘可是真命天女,这种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好叶离秋替我回答了这个白痴问题,不然我还真是会被秦铭给纠缠死。 我没理会一脸恍然大悟神色的秦铭,便对他们说道:“我走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来吧!” 说完这话,我便朝天牢外面走去,身后再度传来秦铭若有所思的声音:“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是真命天女,自然有着这么好的武功,我怎么竟然忘记了呢……” 我走出天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我怎么能这么大意,我有武功的事情可是最大的底牌,就算这次是去找林潮,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不能将它暴露,所以…… 我唇边勾起一抹轻笑,脚下轻掠,便来到了一个黑暗处。 然后,我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它倒出来,轻轻铺到了脸上。 等我从那里再重新走了出来后,我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容貌,无论在哪里,都是属于别人一看,便会轻易忘记的那一种。 我一步一步朝天牢的门外走去,显然是林潮对那些迷药的功效非常有着自信,所以这里的守卫并不森严,只有着四名小卒在看守。 并且那四名小卒也是明显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一个个懒懒散散,不是无精打采地倚靠着墙在休息,就是望着外面发呆。 这样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了过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之时,便用风一般的速度,将他们的穴道完全点住! 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没有丝毫的意识。 见到他们这样,我便大步朝牢外走去,外面更是一点防范也没有,我一路走得很是畅通无阻。 出了天牢之外,我并没有直接前往相国府,而是先来到京城里一个普通的百姓家里,顺手在晾衣杆上“拿”了一件衣裳。 然后,便来到一个杳无人烟之处,将我自己的衣服脱下,换上了我拿来的那件衣裳。 现在的我,已经由原来的林若依,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子,就算南宫墨羽看见我,也是绝对认不出我来了。 直到这时,我才放心向相国府的方向掠去,很快,便来到了相国府的庭院外面。 这里还挺安静的,也没有什么人在防守,真看不出来,到了这时,林潮还会这般疏忽,也不知道他是太低估南宫墨羽的实力,还是对自己的力量太过自信。 我刚刚才翻过院墙走进相国府,便只听见从内院中传来一个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那个声音很是熟悉,让我只是一听,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林夫人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得林夫人会哭得这般伤心。 我加快了脚步,只想去她现在所在的房间看看,就算不会给她安慰,起码,也能让我的心里安心一点。 但我还没有走到那里,便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恶狠狠响起:“你休想我会放过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和别的男人的野种!你竟然还好意思来求我放过她,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 竟然是林潮! 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沉不住气,把这个隐瞒了十八年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料想应该是他自己觉得,秦国的政权已经胜券在握,他再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幽冥宫的人,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他这般说,林夫人惊惧的声音响起,我慌忙掠到屋顶,只见林夫人此时正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而林潮却稳稳当当坐在太师椅上,冰冷的眼神直直望着林夫人。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心里不由燃起一丛怒火。 不管如何,林夫人对我总是关心的,而林潮给我的,却只有冰冷、伤害和利用! 所以,就算不是为了南宫墨羽,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只为了林夫人,我也绝对不能放过林潮! “哼,你这个贱人,竟然问我怎么知道!” 听得林夫人的话,林潮冷笑着站了起来,极为不屑地瞧着跪在地上的林夫人,恨恨说道:“你与我新婚之夜那晚,用迷药将我迷倒,再用自己手上的鲜血滴在床上,冒充处子之血,你以为我都全部不知么?并且,那个野种才七个月便生了下来,你说,她会是我的女儿么? ”不过我那时当然不会揭穿,我还要利用你老爹的权势和你娘家族的威望,才能顺利当上相国呢!不过现在,整个秦国的江山已经在我手中,你对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我自然不用再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晓!我告诉你,你和那个野男人生的野种,只有死路一条!若你想陪她,你尽管去死,我不会拦你的!“ 他竟然说出这等绝情的话来,使得林夫人的表情更为的绝望,眼泪也流得更为的汹涌。 她抬起头来看着林潮,颤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都全部不知道么?还有我们岳家,为你又做了多少事情,你怎么全部都丢在了脑后?“ 林潮仍是冷冷望着她,冷笑一声,说:”是么?依我看来,你那时之所以嫁我,还是因为你肚子里的野种瞒不过世人,所以才拣了我来当她的便宜老爹吧?而你对我怎样,料想也是再见不到那个野男人,所以没办法才对我好!而你们岳家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夫荣妻贵,是每个女人都希望的事情,你自然也不例外!“ 林夫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没有想到他会连这般无耻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良久,她仿若终于死心一般,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声音淡如清风:”我知道了!我只恨,为何当初竟没有看穿,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你对我无情,我自然也用不着顾及夫妻情分了!我岳如儿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你林潮的任何事情,都再与我无关,便算是死,我也不愿与你扯上任何干系!“ 听得她的话,林潮冷笑:”我求之不得!你这个贱人最好离我远远的!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让我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的野男人,还有那个野种,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那些年的窝囊!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划清界限的话,就最好快点走,免得在这里让我看得心烦!“ ”好,那我走,只是,你以后千万别后悔!“ 林夫人双眼恨恨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来。 可是,却只换到林潮的冷笑:”哼,我会后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最好快点给我滚,别等我对你用粗!“ 林夫人眼中的光泽彻底黯淡了下去,显然是对林潮也完全灰心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原先被她弄乱的衣裙,身形笔挺地站着。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发觉,原来林夫人真的是一个仪态万千的美人,而不是以往我先入为主一般认定的,她只是林若依的母亲。 此时的她,骄傲地站立着,有着一种令旁人都不由自惭形秽的端庄和高贵,将一旁的林潮很快便比了下去,也越发的衬托出林潮的卑劣无耻来。 林夫人只是淡淡望了一眼林潮,什么也没有说,便径直朝门外走去,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眼见得走远,林潮仍是不甘地盯着她的背影,旋即,冷冷道:”哼,还装什么高贵,不就是一个贱人么?还敢说我会后悔,我不妨挑明了跟你说,娶了你这个贱人,才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看得他还在这里侮辱林夫人,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心里对林潮的不满也越发的深了起来。 尤其,我还知道了他不是我的父亲,也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想将我杀死,所以,无论我对他怎样,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吧? 说完那句话,林潮便又再度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茶杯喝起茶来,眼神中却闪耀着一种令人心惊胆跳的阴狠光芒。 真不知道他现在又在这里想着要害谁,但可惜的却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我轻轻呼了口气,脚下微点,便从屋顶上离开,如同一只乳燕一般,轻飘飘自敞开的窗户中掠进房里。 林潮还在低头沉思,根本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我出现在这间房间里。 而我已经趁他分神之际,脚下没有丝毫的停顿,便掠到了他的身前,一把便将手切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惊,慌忙抬头来看,却只看到我这个”陌生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见他这样,我沉声道:”不要说话!否则,我要让你身首异处!“ 听得我这样的警告,林潮眼里更是有着一抹恐惧,慌忙低声道:”你是谁?“ 我唇边掠起一抹轻笑,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就行了!“ 他强自镇定着,但声音里面却仍是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颤抖:”你……你是谁派来的刺客?南宫墨羽,还是花剑?“ ”花剑?“ 听到他提起这个久未听过的名字,我心里一动,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从来没有被我重视过的问题,但这个念头,却又转瞬即逝。 听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林潮眼里掠过一道阴狠,咬牙切齿道:”哼,我就知道是花剑那个老匹夫,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眼看林潮有破口大骂的趋势,我切在他脖子上的手蓦然收紧,冷冷道:”你给我住口!再敢啰嗦,信不信我就把你给杀了?“ ”花剑派你来干什么?“听得我的威胁,林潮总算收回了一直骂着花剑的话语,转过来跟我说起正事来,”要是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 我轻笑一声:”我不要钱,我要的,只是给你吃下这个东西!“ 说着,我便拿出一颗火红色的药丸来,在林潮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这颗药丸,林潮眼里恐惧一闪:”这是什么东西?毒药?你休想我会吃下去——“ 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便再也无法闭上了! 只因在这时,我已经趁着他说话的当口,一下子便将这颗毒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眼睛来看我,声音颤抖:”这是什么!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我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这是一颗毒药啊!我告诉你,这颗毒药是我亲手配制出来的,除了我本人,世上再无任何一人能够解毒!所以,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毒发起来,那可有你好受的!“ 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他却仿佛有恃无恐一般叫道:”你以为你这样的一个小小伎俩能够骗过我?我也告诉你,我可是早就服了解毒圣药的,任何毒药都对我无效!“ ”是么?“我微微一笑,手指便在他身上的一个穴道上微微一点,接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好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了,免得你不相信我的话,让我的诚信受到影响!“ 话音刚落,便只见他原本便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白了起来,并且还有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额角不断地沁了出来,一直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双眼也在此刻睁得老大,连眼珠子都差点要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他的嘴唇也被他紧紧咬着,鲜血不停地从被他咬开的伤痕中流出,他却仿佛未曾察觉到一般。 只因,这些痛楚,都丝毫比不过自他身体深处传来痛苦的千分之一! 渐渐的,他的身子已经痛得蜷缩成恍若一只对虾,脸上的神情更是让人一瞧便只觉得心惊,我的手一松,他便从椅子上软软地滑落下来,在地上痛得打起滚来。 我站在一旁,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笑道:”怎么,现在你可相信我的话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看我,眼里布满红丝,尽是恳求的神色,声音无力得很:”给我……给我……快点给我!“ 我仍是淡笑着看他,说:”给你什么?“ 他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挣扎着抓住我的脚,叫道:”给我解药,快点!“ 我笑着蹲下身去,近距离地瞧着他痛苦的神情,笑道:”给你解药可以!但是,你却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如同即将要疯癫掉的人一般,嘶声叫了起来:”只要你给我解药,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这样啊——“我拖长着声音说着,忽然,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那好吧,我就给你解药好了!“ 听得我这话,林潮总算松开了抓住我脚的手,可是他眼里的狡猾神色,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哼,到了如今,还要跟我耍心眼,以为我真那么好骗么?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来,递到他的面前,说:”这里就是解药,你快喝下吧!“ 他迅速接过我递过去的解药,手忙脚乱地将瓶盖掀开,便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等到将玉瓶里面的解药全部喝光之后,便只见他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全身上下再无一丝中毒过后的痕迹。 他舒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眯缝着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肯定在转着无限歹毒的念头,于是也不揭破,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大惊小怪一般叫了起来:”天啊,你竟然将那些解药全部喝光了!“ 听得我这话,林潮皱眉说道:”你说什么?“ 我指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玉瓶,说道:”你竟然将那些解药全部喝光了!天啊,天啊!那可糟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被我的话弄得更为的疑惑,那些歹毒的主意也不敢再去想了,只是朝我问道:”你给我说清楚点,到底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长吁短叹说道:”唉,你不知道啊!原来你中了我下的那个毒,只要喝上一口解药的话,便会将毒性全部解掉!但是现在,你却将一瓶解药全部喝光了,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药其实也是毒,原先我解毒的原理便是以毒攻毒!现在,你将原来的那种毒给解了,却又中了这一种毒,并且这种毒的毒性比原来的还要猛烈,你遭受的痛苦,也要更加的强烈了!唉,你怎么就这么急性呢,不听我说喝药要注意的事项,就将这些解药全部喝光,说起来,痛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我一副无限可惜的模样,但我眼里戏谑的光芒却那般的深,深得连林潮也能无限清楚地看清。 林潮咬牙切齿说道:”你……你敢戏弄我?“ 我一副无限真诚的模样看着他,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为你好啊!并且那些解药,也是你自己一口气全部喝掉的,我可没有要你喝,不是么?唉,看来你以后的日子,真的是很难过的啊!你就好好忍忍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你——“林潮咬牙说出这个字,却想起我的威胁,又硬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恨恨盯着我,说道:”这种毒,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情况?“ 我笑了笑,说:”这种事情还要问我,真是好笑!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说着,我轻轻打了个响指,不等林潮脸色大变,便只见他又再度倒在了地上! 并且这次,显然是比上一次还要让他痛苦得多。 他的脸色已经成了一片青紫,双眼赤红,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得血迹横流。 更让人心惊的却是,他的手上、身上和脸上,都出现了一种种红色的斑点,这些斑点渐渐扩大,被斑点所占据的地方,都是无一例外地沁出血来。 ”啊!“ 林潮痛苦地叫了起来,伸出手去,使劲地挠着那些红色斑点所在的地方,似乎被这些红色斑点弄得奇痒无比。 但是,这些斑点被他一挠,更是加快了流血的速度,可是林潮却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它们在流血一样,仍然挠个不停,鲜血纷纷顺着他的手指滴了下来。 这般诡异的情形,当真能够让每一个见到的人感到心惊胆战,但是无奈的却是,现在只有我能看到,而我,却显然不会是那个同情他的人。 终于,在他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时,我才蹲下身去看他,笑道:”怎么,这种又痒又痛的滋味,可好受么?“ 此刻的林潮,已经可怕得如同个鬼魅一般,他瞪大着眼睛看我,嘶声大叫:”快点给我解药!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我全都答应!“ 眼见得已经将他的神志全部都控制住,我才好整以暇地将解药拿了出来,说:”这就是解药,你可以喝了!不过,这次你可要省省啊,别全都喝了!“ 林潮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接过我递过去的解药,旋开瓶盖便喝了起来。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才喝了一口,便止住不再喝。 喝了一口解药后,他总算恢复了正常,那些红色的斑点也快速消失不见。 林潮无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只是这时,他看着我的眼神,再不是之前那样充满算计,而是有着几丝恐惧。 看得已经将他吓得差不多了,我便将那瓶解药拿了过来,笑道:”我刚才就对你说了,这种毒药,比刚才那种要厉害得多,所以,它不但发作起来比那种毒药厉害,还有着一种那种毒药没有的特性!“ 听我这么说,林潮慌忙问道:”什么特性?“ 我笑道:”很简单,这种毒药具有很强的潜伏性,也就是所谓的反复发作性。“ 这时,林潮的脸色完全可以用”面无人色“来形容,我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算起来,我也不知道它可以反复发作多少次,不过,我给你喝的解药,在它每次发作的时候,都能缓解这些痛苦,但是,这些解药毕竟数量有限,将它们喝光,便无法再缓解痛苦了。而若要完全解开毒性,则只有喝我另外一瓶由我亲手配制的解药了。“ 听完我这一席话,林潮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脸色更是煞白,显然是想起了刚才那瓶毒药发作时的可怕情形。 我却只是静静望着他,看看在这样的威胁下,他又会有着怎样的选择。 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那么,你要我答应你的什么要求?“ ”很简单!“ 我淡笑了一声,说:”你只要将南宫墨羽五人从天牢里面放出来,并且还不再派人跟踪他们,所有的事情,便很容易解决了。“ 听了我这句话,林潮双眼中掠过一抹阴冷无比的神色,直直望着我,说:”你不是花剑的人?“ 我淡淡一笑,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么?“ 林潮仿佛被什么噎住了一般,再说不出话来,我皱了皱眉,说:”怎么,你不答应?“ 似挣扎了许久一样,林潮终于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说完这话,他又接着补了一句:”不过,你手里的那瓶解药要给我!“ 我将手里的解药扔给他,说:”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最厉害的那瓶解药,可是没有希望的了!“ 他唯唯诺诺答应着,我便又对他说道:”我先走了,半个时辰之内,你最好快点将这件事情解决,知道么?“ 他又是不敢有丝毫违逆地答应着,我便放心地自窗口跃了出去,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不管我走后,林潮会不会找他的手下来配解药,反正这种毒药的毒性很强大,就算他手下再有强人,也是无法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毒药的配方给看穿,所以,我丝毫也不用担心了。 我施展轻功走到无人处,这才将衣裳给重新换了过来,抹去易容药物,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天牢中。 南宫墨羽他们还在等着我的消息,看见我现身,便慌忙走上前来,问道:”依儿,你没事吧?“ 我朝他一笑,说:”你尽管放心吧,我没有什么事的!倒是,我要将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说完这话,秦铭便慌忙问道:”娘娘,到底什么好消息?“ 我笑了笑,说:”这个好消息就是,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便能恢复自由了!“ ”真的?“ 秦铭欢欣地叫了起来,南宫墨羽赶紧问道:”依儿,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为什么林潮能够答应放了我们?“ ”嘿嘿,这是秘密了!“ 我朝他一眨眼,没有说出真话来,要是让南宫墨羽知道我是用了那样阴险的方法才能让林潮就范,那么我在他眼中的形象,会不会彻底破灭? 毕竟,我还是喜欢在他的心里,不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啊。 见我不说,南宫墨羽也不再问,他这样的做法,让我的心里不由充满了感激,伸手拉住了南宫墨羽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然,不过才十几分钟,林潮就派人来将我们放走了,并且还严令不准有人再对我们有任何不利的行为。 他们四人在疑惑的同时,也感到兴奋得很,南宫墨羽握住我的手,笑道:”依儿,你真是好生厉害,但我就可怜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可不敢再惹你生气啊!“ 我一瞪他:”怎么,难道你很想惹我生气么?我告诉你,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见我这样”恶狠狠“的模样,南宫墨羽不由也笑着将我拥在怀里,让我在叶离秋等人面前,不由好一阵脸红心跳。 从魔爪中挣脱出来,现在要想的,自然要将林潮推翻了。 可是将所有的名单都翻遍,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现在兵权可是在林潮的手里,所以朝中众臣就算想支持南宫墨羽,也是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我们五人皱着的眉头越发的紧了,但尽管这样,也是终究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 忽然间,叶离秋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微臣忽然想起了一个极好的办法,不如皇上让微臣出了京城,亲力亲为去办这件事情!“ 听得他这么说,南宫墨羽慌忙说道:”不行!现在形势这般危急,若是我们分开,林潮的人要对我们不利怎么办?更别说要出京了,那样一来,你可是具有极大的危险的啊!“ 叶离秋微微一笑,说:”皇上,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得了我们!不妨请皇上听一下微臣的这个计策,如何?“ 见他这般坚决,南宫墨羽也只有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就先对我们说说吧!“ ”是,微臣遵命!“ 叶离秋笑了笑,便”如此这般“地将后面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听了他的那个计划,我不由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南宫墨羽会说叶离秋是他们四人之中最具有谋略的人了。 莫说我,便是南宫墨羽他们这三个对叶离秋已经有了很大了解的人,听了这个计划后,也是不由钦佩之极地看着他,显然都是被这个计划给折服了。 直至终于将这个计划说完,叶离秋便笑道:”皇上现在可是同意微臣这般做了?“ 南宫墨羽无奈地点头:”好吧,有着你这么个计划,就算林潮再有谋逆之心,料想也是会束手无策吧!并且你这般足智多谋,也是有着方法对付林潮的,那么你就走吧!“ ”谢皇上!“ 叶离秋一副极为开心的模样,对南宫墨羽行了个礼,便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我们的神色间都不由有了几分担忧。 虽然南宫墨羽这般说,但是谁都知道,就算叶离秋再聪明,面对着林潮布下的天罗地网,个人的力量也是极为有限的。 所以,若是叶离秋真遇到什么危险,也许,便再无生还的机会。 可是我们却也知道,就算对他说出这些,他也是会笑着说不用担心,笑着说他有办法来应付。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只希望着自己也陪他一同前往,以便对他有些保护。 但是一看旁边的南宫墨羽,我却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不管如何,我都是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这是我立下的毕生也不能辜负的一个诺言。 这时,南宫墨羽也对我们说道:”既然离秋已经出去办那些事情了,那么我们,起码也要为他的那些工作做一些准备!“ 听得他的话,筱枫依然和秦铭慌忙说道:”请皇上明示!“ 南宫墨羽笑道:”很简单,秦大人和陈大人不是都在京城中么,那么联络他们的任务,便交给我们吧!“ 他话音刚落,筱枫依然和秦铭便异口同声叫道:”不行啊皇上!“ 南宫墨羽笑着望向他们,说:”为什么不行?“ 筱枫依然说道:”现在林潮虽然答应放过我们,但是,若皇上亲自出去,也难保不会受到林潮的暗箭所伤!到了那时,我们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还希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不要亲自现身的好!“ 听得他的话,我不由哑然失笑:”不可能的了,林潮都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来害皇上呢——“ 说到这里,我便不由止住了后面要说着的话,只因在这时,我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奇怪看着我的眼神。 尤其南宫墨羽,更是眼里有着一种奇特的神色,看着我,似笑非笑:”依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林潮现在怎么样了呢?“ ”呃,没什么了——“ 我讷讷说着,自然不会对南宫墨羽说出实话来,我用的办法那样狠毒,要是让南宫墨羽知道了,他以后会怎么看我? ”反正,反正他就是不会再敢做伤害皇上的事情了!“ 我晃了晃头,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但秦铭却摇头说道:”但是不管如何,我们也要小心行事!若林潮真的做出了伤害皇上的事情,那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娘娘,虽然你一直保证说林潮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但是他行事一向息怒难测,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是啊!“筱枫依然也点头说着,”林潮为人阴狠毒辣,谁也不知道他会对皇上做些什么,所以,依依你不能这样大意啊!“ ”呃……“ 貌似也是吧? 要是林潮也派人向南宫墨羽下了毒,然后逼我将解药给他,他才肯替南宫墨羽解毒,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费了。 毕竟他也会知道,在我的心里,或者说在那个”年轻男子“的心里,南宫墨羽还是很有着地位的。 所以就照筱枫依然和秦铭所说的那样,不要这样贸然行事了吧。 看着南宫墨羽还是一副想说什么的模样,我也加入了筱枫依然他们的行列,拉住他的手,说道:”依然和秦铭说得对,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贸然露面,要是被林潮算计,那就真的太糟糕了!这样吧,你就暂时在这里别动,我们三个人易容去找秦大人和陈大人,怎么样?“ 南宫墨羽也拉住我的手,说:”不行!朕不能让你们三个人去冒险!不如朕也易容了,跟你们一起去,怎么样?“ ”当然不行!“ 他的话音刚落,便遭到了我们三个人的同声否定。 看到我们的态度如此坚决,南宫墨羽只好苦笑道:”好吧,那我就只好在这里隐忍不发了,你们好好保重!“ ”嗯,你也要小心点!“ 我对他一点头,接着便和筱枫依然与秦铭到一边易容了起来。 不过片刻时分,我们便装扮成了三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我是一个病鬼似的脸色青白的年轻人,筱枫依然易容成一个普通的书生,而秦铭却是夸张得很,竟然化装成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 见着我们就要走出客房的门,南宫墨羽在我们身后说道:”依然,秦铭,这次,是朕欠了你们的!“ 听得他这么说,筱枫依然和秦铭一把跪了下来,齐声道:”皇上千万别这么说!为国效忠,乃是身为臣子的职责,请皇上收回方才的话!“ 见他们这样,南宫墨羽的眼眶也有些湿了,疾步走上前来,一把将他们扶了起来,语音沙哑:”好,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知道,你们这样帮我,并不是出自臣子的职责,而是一个朋友,对另一个朋友的关心!多谢你们了,我会一生一世,都将你们看作是我的朋友!“ 这样的话语,对于臣子来说,莫过于是最大的奖赏,所以筱枫依然和秦铭的眼眶,也是渐渐的红了,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度跪了下来,对南宫墨羽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甩头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这般决然地走出房门,只是因为,他们不肯让南宫墨羽,看到他们低垂下的男儿之泪。 看着他们走远,南宫墨羽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便转头来看我。 我朝他一笑,说:”好了,你别对我说什么酸溜溜的话了,我这样做可不是帮你,毕竟我也是很想对付林潮的,知道么?“ 听得我这样说,南宫墨羽不由展颜一笑,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依儿,你可真不诚实!不过……真的谢谢你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显然也是心里有了极深的感触。 我也将他的手握紧,对他一笑,说:”我走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你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出去哦!“ ”嗯。“他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对我轻轻说道,”依儿,你也要小心了……“ 他的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但他深深望着我的眼,却将他心里所有的关怀,都毫无保留地袒露了出来,让我看得心里温暖一片。 ”知道了,你要知道,我可是真命天女哦,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我?“ 我对他得意一笑,便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再看他,就朝门外走去。 现在不是我们儿女情长的时候,任何的温情,都有可能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所以,我必须硬下心肠,以一种一往直前的心理,去进行接下来的任务。 走出客房后,我便对他们说道:”对了,我们先分配一下任务吧,这样一来,也可以节约点时间!“ ”依依,我要先回一下筱枫世家,所以,不能陪你们去找陈大人和秦大人了。“ 我的话音刚落,一直静默不语的筱枫依然便说出这句话来。 我还在懵懵懂懂中,不知道所谓的筱枫世家到底是什么名堂时,却只见秦铭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伸出手去,一把将筱枫依然拉住,低声叫道:”不行,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应该知道你们筱枫依然一贯的家规,就算你是未来家主,你也是不能违逆的啊!“ 听得他这样说,见着他紧张的神情,我总算有一些了解筱枫依然话中的意思了。 听了秦铭的话,筱枫依然却只是轻轻一笑,说:”刚才皇上也说了,我们这样的做法,并不是一个臣子对皇上的尽忠,而是一个朋友,对另一个的帮忙!所以,就算我这样做了,筱枫世家的家规,也是无法对我有这丝毫的惩罚!“ ”不行!“秦铭仍是叫着:”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不会这么认为的!依然,你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要是你被筱枫世家逐出家门,那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我是筱枫世家的未来家主,他们不敢这样对我的!“ 现在的筱枫依然,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此刻的他,神情中有着一丝坚毅和狠绝,再不似以前那般的温文尔雅。 见他这样坚决,秦铭的手也只好渐渐松开,望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我的心里,因为他们的对话,而百感交集起来,呆呆地望着筱枫依然,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归根结底,终是因为南宫墨羽的那席话,那席将他们当做朋友,而不是臣子的话,令得他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他们虽然是这个世间出尘脱俗的人物,但终究有着历史的局限性,不管如何,也终是会站在臣子的角度上来思考问题。 所以南宫墨羽的那席话,不管有着多大的诚意,他们也是极容易受到感动,而因为这一席话死心塌地,再不会有丝毫的叛逆之心。 毕竟,将臣子看作自己朋友的君王,这个世上,终究是少之又少。 而我的身份又那般的尴尬,南宫墨羽是我的夫君,筱枫依然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利用与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人。 见着我这般踌躇的神色,筱枫依然仿佛明白了我心里所想,朝我一笑,说:”依依,你放心吧,筱枫世家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对他说道:”那么,你可千万要小心了!要是筱枫世家的人真的不许你这般做,那你就放弃好了,没人会怪你的!“ ”好,那我就听你的!“ 筱枫依然对我们笑了笑,便朝前走去。 他走得很是坚决,所以我和秦铭的心里都知道,虽然他说了会听我的,但是他的心里,却必定不会执行他的这个诺言。 这一次,他早已是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不管如何,他也是会将筱枫世家的势力派出,从而,来协助南宫墨羽夺回整个天下! 可是,筱枫世家早便有了不掺手秦国皇室争斗的家训,纵然筱枫依然是筱枫世家未来的家主,也是无法改变这一条家训。 并且,假如他违背了这一条家训的话,那么等待他的,也许是将他逐出家门的惩罚! 这样一来,我和南宫墨羽欠他的,又要如何才能偿还得了! 我心里又酸又涩,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滋味,看看秦铭,也是跟我一样的神色,显然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那么我们两个,就去找陈大人和秦大人吧!“ 秦铭点了点头,说:”娘娘,我本来便是秦家的人,秦大人是我的叔父,所以去找秦大人的任务便交给我吧!而陈大人,便要麻烦娘娘了!“ ”……好吧。“ 听得他的话,我不知怎的,竟忽的想起来陈小三,想起我这次一去,可能要去面对他,我的心里就感到纠结得很。 但是,为了这次的大业,我也只有这样做不可。 见我表情有些异样,秦铭对我笑道:”娘娘不用担心,陈大人必定不会拒绝娘娘的要求的!毕竟……娘娘也知道,霓云和我的关系,而我和霓云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多亏娘娘了……“ 他说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脸上也起了可疑的红晕,还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年轻人。 知道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好对他说出来,只好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分开行事吧!“ ”好,娘娘千万要小心了!“ 秦铭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见他走远,也只好叹了口气,便朝尚书府走去。 想起可能要见到陈小三,我就一个头两个大,真是郁闷之极。 我一路来到尚书府,只见这里人少得离奇,我用轻功掠进里面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觉。 可是,当我在院落里面落下来时,却只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你是何人!“ 刚听着这个声音,我便不由痛苦无比地闭上了眼睛。 天啊,为什么我来到尚书府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人? 在我叹气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赫然便是陈小三。 他杀气腾腾地看着我,冷声道:”你是谁,为何要擅闯尚书府?“ 此刻的他,跟以前那样油嘴滑舌的模样真是一点不同,现在的他,显然变得成熟了许多,神色间更是有着隐隐的冷意在闪烁,让人一看,便知晓他是个不好惹的人。 尽管很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但为了不惹起风波,我只好恢复原来的声音,对他说道:”我是当今皇后,快领我去见尚书大人!“ 刚听着我的声音,陈小三的脸色便不由变得激动无比,他直直地望着我,喃喃的说:”你……你竟然是沐翼……你,你怎的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竟然因为见到我而变成这样,倒还有点让我出乎意料,莫非他以前真的对我有着情意,而一直到现在,还心存着我?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哑然失笑,看见陈小三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神色一正,对他说道:”嗯,我就是!好了,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你爹吧,我有要事要和他商量!“ ”好,你快跟我走!“ 看见我严肃的脸色,陈小三也慌忙反应了过来,疾步在我的前面走着,便带着我朝前走去。 虽然走在前面领路,但陈小三的声音却是激动无比,不住对我说道:”依依,想不到到了现在,我竟然还能看到你,真是老天开眼啊,呵呵!“ 看到他在那里傻笑个不停,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接口。 谁知道陈小三会这样花痴,不过这样看来,他对我也许真的是真心,让我的心里,也有了几分的感动和愧歉。 感动于他对我的真情,愧歉我不能对他有着丝毫的回应。 就这样朝前走着,很快,我们便来到了一个书房门前,陈小三回头对我说道:”依依,我爹就在这里,我来为你通报一下,你等一下啊!“ 说完,陈小三便又对我傻笑了一下,才走进了书房。 不过片刻,我便只听见从书房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般失礼!“ 接着,一个人影便自书房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便跪在了我的前面,说道:”微臣陈宇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一边朝我行着礼,他一边示意着身旁站着的陈小三向我行礼。 陈小三虽然一脸的不乐意,也是无奈不敢违逆父亲的威严,只好不情不愿跪下来给我行礼,口中说着:”陈霓笑见过皇后娘娘!“ 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我还真是有些想笑,不过此刻正事要紧,我便走上前去,说:”尚书大人请起!此次本宫微服前来,乃是想与尚书大人商量一件事情,不知哪里方便?“ 陈宇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微臣府上有间密室,还请娘娘随微臣前来!“ 然后,便用警告的眼神望了一眼也想跟着前来的陈小三,便带着我朝前走去。 见到我们的背影远走,陈小三也只好叹了口气,止住了脚步。 我和陈宇来到密室之后,便对陈宇三言两语说完了南宫墨羽此刻的处境,陈宇脸色大变,慌忙一把跪了下来,对我说道:”不知皇上有何旨意,微臣必将鼎力施行,只求除掉林潮这个乱臣贼子!“ 我细细瞧着他的神情,见他表情真挚,看不出来一点作伪的神态,于是便也放下心来,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我对他说道:”很简单,本宫和皇上已经制定好了所有的计划,到时,只要你来帮助我们就行,至于具体的计划,那便是……“ 见着陈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便对他详细说出了他要做的事情,这些都是叶离秋制定出来的,看到陈宇一副佩服之极的模样,我也不由对叶离秋的计谋感到心悦诚服。 直至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陈宇自然是答应全盘听从南宫墨羽的旨意,我这才放心离去。 陈宇将我送出尚书府之后,陈小三仍用充满无比怨念的眼神看了眼陈宇,但是慑于陈宇的威严,他却不敢说出一个字来,只好目送着我走出尚书府。 再不受陈小三的纠缠,我也终于宽下心来,心里轻松无比地回到了南宫墨羽住着的那个客栈。 到了那里之后,便看到秦铭也恰巧回来,见到我回到客栈,便对我说道:”娘娘,陈大人答应得怎么样?“ 我对他一笑,说:”你刚才预料得不错,陈大人果然全部答应了!那么秦大人呢,他怎么样?“ 秦铭笑道:”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了!不过,别说叔叔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便算是他不答应,也是有着烟烟一直在一旁怂恿,所以,这件事情,自然全部解决了!“ 听得他这么说,我的心里也放松下来,和他对望笑了一眼,彼此都信心十足。 但是,一想起去了筱枫世家的筱枫依然,我和他的心,便都在瞬间沉了下去。 我和秦铭的任务都简单得很,所以我们两个自然极为容易就能解决掉,但是筱枫依然要做的事情,却是那般的艰难,艰难得我们根本无法去想象。 他要背负的来自家族的谴责和惩罚,也是我和秦铭都不能承受得住的,所以,比起他来,我和秦铭要做的事情,真的是无足轻重得多。 ”我们进去吧,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皇上的好。“ 静默了片刻,我才终于说出这句话来。 秦铭一愣,旋即又想起,若是南宫墨羽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心里的歉意和自责,必定会远远超过我们。 所以,为了不让他的心里有着任何负担,便让我们为他编织一下这个善意的谎言吧。 于是,他朝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娘娘请尽管放心!“ 说完这话,我们便朝客栈里面走去,进去之时,南宫墨羽正在房中的桌子上写着什么,见我们进去,便抬头朝我们望来,笑道:”你们回来了?“ ”是啊!“我朝他一笑,说,”任务进行得很是顺利哦,秦大人和陈大人,都被我们搞定了!“ 听我这样说,南宫墨羽也不由一笑,但突然间,他便变了脸色,问道:”依然,他哪里去了?“ 秦铭还在犹豫编造怎样的借口时,我便答道:”哦,他暂时回筱枫世家去了。毕竟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回家了,他也有些想家里人,所以便回家去看他父母了。“ 南宫墨羽深深看了我一眼,显然是在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假性。 我自然也是用坦诚无比的眼神与他对视,一副根本用不着欺骗他的样子。 见到我这样的眼神,他眼中的探寻也渐渐消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真为他担心,真害怕他遇到林潮的人呢。“ 看到他这样,我也放下心来,这个谎言,总算骗过他了。 可是这时,秦铭却像是故意出来捣乱一般,听到南宫墨羽的话后,便也点头如捣蒜起来,大叫道:”是啊是啊,依然确实是回家里去看他父母了,呵呵!“ 我不由使劲瞪了他一眼,万分郁闷他在这个时候多嘴。 原先南宫墨羽已经相信我的话了,可是被他这么一强调,反而还有了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秦铭不由傻掉了,愣愣地看着我,显然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要瞪他。 而这时,南宫墨羽的唇边却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过头来望着我,似笑非笑:”原来如此……依儿,你要我怎么说你……“ 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叹气,对他一笑:”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不是很好么?“ ”是么?“南宫墨羽又是一笑,笑得我心里都要发毛了,才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听具体点的呢,你什么时候,能够给我说说呢?“ 看到我们两个这般话里暗含机锋的模样,秦铭不由再度愣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南宫墨羽,仿佛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因一般。 可是,看到我再度向他瞪去的”凶狠“眼神,就算他再笨,此刻也是有了些反应,于是慌忙朝我们行礼道:”皇上,娘娘,微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以光速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只留下心里将他怒骂不已的我,还有一脸皮笑肉不笑朝我走来的南宫墨羽。 眼看得南宫墨羽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脸色也渐渐的变了,讪笑着望着他,一边笑一边说:”你要我跟你说什么?我早就说了,筱枫依然是回筱枫世家了啊,我根本没有骗你啊!“ ”我知道!“ 南宫墨羽根本不理会我的话,仍是那般望着我,说:”我知道他是回筱枫世家去了,但我疑惑的是,他回那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仍然讪笑着看他,说:”我怎么知道他回那里是去干什么啊……“ ”依儿,你告诉我好么?“ 南宫墨羽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让我看得不由一愣。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说道:”依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筱枫依然只是单纯地回家去看他的父母了!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看别的地方!“ 他的话,让我的心里真的纠结得很,我知道,他必定是不相信筱枫依然回到筱枫世家的目的有那么单纯,可是,虽然我能够骗他一次,但要骗他第二次,我却真的开不了口。 尤其,他还要我看着他的眼睛来说出这些话,我又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我只好低下头去,连抬头去看他的勇气,也是一点没有。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显然是知道了我心里所想,只听见自头顶传来他一声轻微的叹息,让我的心里更为的七上八下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说:”依儿,你又何苦要骗我?你告诉我,他回筱枫世家,并不是为了要看他的父母,是么?“ 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好也在心里暗暗叹气,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他的声音再度在头顶响起:”那么,他回到筱枫世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踌躇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因我知道,若我将筱枫依然回到筱枫世家的目的告诉南宫墨羽,那么势必会让南宫墨羽的心里,也承担起这般大的重负。 知道南宫墨羽还在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心里如同乱麻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终于,我再也不能忍受这个问题对我的折磨了,我伸出手去,一把将南宫墨羽推开,重重地晃着头,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一丝哽咽了。 南宫墨羽的这个问题,已经将我逼到了无法回答也无法否认的地步了,所以,我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逃避这个问题对我的困扰。 我也知道,从来没有逼过我的他,现在会一直对我逼问着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也隐约猜到了筱枫依然回筱枫世家的目的,也是知道,筱枫依然要做的事情,必是会令得他欠他的更深。 看到我这个模样,南宫墨羽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双眼中神光一闪,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居高临下望着我,一字一字说着:”依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去筱枫世家搬救兵去了?“ ”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无法抬头去看他,我不能欺骗他,所以,我只能来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依儿,我都知道了……“ 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南宫墨羽显然已经看穿,我之所以会说这些话的原因。 他眸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手却没有自我的身上挪开,反而一把将我紧紧抱在了他的怀中,喃喃道:”依儿,谢谢你们……尤其是依然,我欠他的,真的好多……“ ”墨羽……“ 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换作是我,我也是会有着这种亏欠他人的感觉存在。 但是,他毕竟是帝王,为什么又会对他的臣子们有着这样的感觉呢? 难道在他的心里,他真的是没有将他们看作臣子,而是看作他的朋友了么? 我不由叹了口气,原来在这之前,我真的误会他了。 我原本还以为,他当时对筱枫依然和秦铭说那些话,只是说来收买人心的,可是不想,这竟然是他真实的心声。 想到这里,我不由对他生出几分愧歉的情绪来。 看着他那般充满歉意的表情,我心里也感到很不好受,于是握紧他的手,说:”你也不要这样了,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秦国,若你这个皇帝还想那些杂事的话,那可一定会影响我们计划的实施哦!“ 听得我这样说,他不由失笑,说:”好,那我就听你的,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来好了。“ 虽是这般说着,但他神情中的内疚之意还是明晰可见,让我看得不由微微叹气。 所以,现在我们最期盼的事情,就是筱枫依然不会受到筱枫世家太严厉的惩罚,倘若他真被筱枫世家逐出家门,那么我和南宫墨羽,便是赔上毕生的时间,也是无法向他赎掉这个罪责。 接下来的几天,让我、南宫墨羽,还有秦铭,都是如坐针毡,只因为筱枫依然没有回来,而出了京城的叶离秋,也是不见踪影。 他们如此迟迟不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还在房中和我们一同商量着对付林潮的事宜,但是秦铭实在是无法按捺心中对叶离秋和筱枫依然的担心,便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皇上,微臣先去外面看看,他们到底回来了没有!“ 说着,便朝门外冲去,根本不顾我们的阻拦。 见得他这样,我和南宫墨羽也只有相视苦笑,秦铭这样的性子,一旦决定关心起一个人,不管如何,都是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而他之前对陈霓云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心里一直感到疑惑的只是,陈霓云为何愿意嫁给秦铭,而秦铭,又为何不恨南宫墨羽以前夺去了陈霓云。 可是这件事情,我又不好去找人了解,一直憋在我的心里,让我真的难受之极。 正在神思恍惚时,忽然只听见秦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依然,你总算回来了!“ 刚听着他这句话,我和南宫墨羽便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对望一眼,笑容出现在了唇边。 我们来不及多说,便也朝门外冲去,只看见在庭院里,筱枫依然正和秦铭一起朝我们走来。 此刻的筱枫依然,神情虽然疲倦,但是眼里却闪耀着一种欣喜若狂的光芒,只一看他的眼神,我们便知,他的计划,必定是已经完全实现。 果然,他刚一看到我们,便疾步走上前来,对南宫墨羽道:”皇上,微臣已经成功说服了筱枫世家的长老,他们答应帮助皇上了!“ 南宫墨羽却似根本未曾听到他这句话一般,只是也急急走上前去,抓住筱枫依然的手,皱眉问道:”依然,你到底告诉朕,为了让这件事成功,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听得南宫墨羽的问话,筱枫依然脸色未变,只是笑了笑,说:”皇上说笑了,微臣是筱枫世家的未来家主,所以不管如何,长老们也不会太为难微臣,所以,微臣根本未曾付出任何代价!“ ”依然!“ 南宫墨羽的双眉皱得更深,双眼直直望着筱枫依然,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要看穿。 但筱枫依然却仍然脸色如常,笑容依旧,也是静静地看着南宫墨羽,淡淡却坚定无比地说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骗皇上!只是,微臣此一去甚为疲劳,不知皇上可否让微臣稍作歇息?“ 南宫墨羽仍然深深地看着他,但是,当他看到筱枫依然脸上的疲倦之色时,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好,那你就去歇息吧!“ ”谢皇上!“ 筱枫依然说完这句话,便自我们身旁走过,一直朝他的房中走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之前南宫墨羽说的那些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若他真的因为这件事情,答应了筱枫世家的长老们的什么要求,并且还是他原先万万不肯答应的要求,那么就真的要叫我和南宫墨羽背负多大的心理谴责! 但是,尽管我一直在看着他,他却似乎当我隐形一般,根本连看我一眼也不曾! 这可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形,莫非……他答应筱枫世家长老们的要求,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惊,慌忙转头朝南宫墨羽望去,他猝不及防之下,双眼也触到我的视线,不由一愣,旋即却又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看到他这样的举措,我心里渐渐有了些轮廓,于是便朝他问道:”他能够做成这件事情,与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南宫墨羽躲闪着我的视线,笑了笑,说:”你想多了,毕竟他自己也说,他并没有答应家中长老的什么要求。“ ”你别骗我了,你和他的神情那样,你以为我都没看出来吗?“ 我苦苦一笑,接着说道:”墨羽,你都告诉我吧,毕竟,若这件事情真的是与我有关的,那么这份愧歉,便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好了!我不想让你来替我承担这个包袱,也不想让你的心里替我分担这份痛苦,所以,倘若你相信我有完全承载这份愧疚的勇气,你便告诉我吧。“ 听得我这句话,南宫墨羽的唇边也掠起了一抹苦苦的笑意,却是说道:”依儿,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的语音虽然淡淡,却似是带着无限的坚决,坚定不移地表明了他的心态。 听了他这话,我心里也知道,不管我如何说,他也终是不会对我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终有一天,我总会知道的!“ ”依儿……“ 他望着我,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愧歉,将我的手握紧,说:”我宁愿你永远也不要知道……也许,这是出自我的私心吧,但我却也知,他……也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所以,请原谅我,我……真的不能说……“ 我抬头看他,他的神情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寂寥和苦楚,仿佛筱枫依然答应家中长老的那个要求,对他有着一种沉重的打击一般。 我没有再问,只因我也知道他心中的挣扎,也害怕知道了那个真相,会对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有着什么影响。 也许,我终究也是自私的吧。 秦铭在一旁听着我和南宫墨羽的话,神情中尽是疑惑,不由出声问道:”皇上,娘娘,请问你们在打些什么哑谜啊,依然到底答应了那些长老们的什么事情?“ 我和南宫墨羽转过头去看他,见着他一副很是期盼得到答案的神情,都不由失笑。 也许,在我们几人之间,就只有他,才是这般的孩子心性吧? 但也正是如此,在他的心里,才没有似我们这般的愁郁堆积。 曾几何时,我也是如他一般,但终究,经历过如此多的惊涛骇浪之后,那份纯真,还是离我而去了。 见我们只笑着看他,却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秦铭仿佛负气一般,也不再理我们,只对我们说了声:”皇上,娘娘,微臣告退了!“ 便也朝房里走去,根本不看我们一眼。 看到他这样,我和南宫墨羽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南宫墨羽回过头去看着他的背影,忽的一笑,说:”依儿,你可知道,方才我看着秦铭,想起什么来了么?“ 我疑惑望他:”你想起了什么?“ 他抿唇一笑:”我觉得,假如我们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儿子,仿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 听得他这话,我不由哭笑不得,秦铭可是这么大一个人了,南宫墨羽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再然后,想起南宫墨羽话里的深意,我不由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说:”你休想我给你生孩子!现在我还小,这件事情,你就慢慢等几年吧!“ ”可是我不小了啊——“ 南宫墨羽一副甚是委屈的模样,我又是一眼瞪去:”你也才二十岁,急什么!“ 看得他又要说什么的模样,我慌忙挣脱他的手,也转身朝房里走去:”我累了,先去睡觉了,你在这里散散步吧,不要来打扰我!“ 可是话音刚落,我的耳中便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让我向前走着的步子迅速止住。 我霍然回头朝脚步传来的方向望去,叫道:”叶离秋!叶离秋回来了!“ ”什么?“ 听得我的话,南宫墨羽还在疑惑,我忽然想起,我的内力比他深厚,所以我能听见叶离秋远远的脚步声,但他却听不见。 但南宫墨羽旋即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神色一喜:”你说离秋回来了?“ ”是啊!“我点头说道:”走,我们到前面去迎接他!“ 我话还没说完,南宫墨羽便一把拉起我的手向前奔去,我们刚刚来到庭院门口,果真看见脸上涂着易容药物的叶离秋正朝这边走来。 刚一看见他,南宫墨羽便激动叫了起来:”离秋,你终于回来了,朕真的很担心你!“ 叶离秋疾步向我们走来,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听得他这话,南宫墨羽脸色越发的欣喜,一把将叶离秋的胳膊抱住,笑道:”好!现在我们就去为你接风洗尘,然后,再将林潮的人马一网打尽!“ 我们回到房里后,秦铭也慌忙走了过来,筱枫依然还在休息,我们便都没有去打扰他。 才刚刚坐下,叶离秋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来,交给南宫墨羽,说道:”皇上,这便是微臣整理出来的名单!上面的将士和军队,都全权由皇上来统领!“ 南宫墨羽接过那张名单,才粗粗看了一眼,便大喜道:”有了上面的人马,何愁大事不成!离秋,这次真要谢谢你了!“ 叶离秋微微一笑,说:”皇上过誉了!其实微臣还觉得,若是在京城中,也有着军队响应,那便更好了!“ 南宫墨羽放下名单,抬头看他,说:”离秋,你且细细说来!“ ”微臣认为,若是能够让筱枫世家的人也出来帮忙,那便最好不过!但是……“ 他说到这里,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问道:”依然呢,他到哪里去了?“ 南宫墨羽叹了口气,说:”你的这个计划,依然已经替你实现了。“ ”什么?筱枫世家的那些老头子,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要求!难道——“ 叶离秋的脸色也是一变,与南宫墨羽对望了一眼,眼神中尽是愕然。 南宫墨羽似是接收到了他要传达的疑问,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叶离秋的脸色再度变了,双唇也是抿得越发的紧了,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良久,他终于叹出一句:”他真的太苦了……比之我和你,他作出的牺牲,真的是太大了……不管如何,我们终是及不过他……“ 南宫墨羽也是叹了口气,说:”是朕对不起他,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他的话里尽是痛悔之意,仿佛他真的做出了什么很是对不起筱枫依然的事情一般。 但是我却不能问,若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有关,我问了,反而是徒增烦恼。 秦铭虽然也是满心疑惑的模样,但见南宫墨羽和叶离秋的神情异常,也只得将心里的疑问生生按捺下去,但他的表情,就别提有多痛苦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计划都商量好了,南宫墨羽便先站了起来,说:”离秋,你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舟车劳顿,所以,现在朕便下去叫人送上宴席来,为你接风洗尘吧!“ 叶离秋笑道:”多谢皇上!只是,皇上一个人下去未免太过危险,所以还是让微臣和皇上一起去吧。“ ”也好。“南宫墨羽沉吟了一下,便点头说道。 眼见得他们两个都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这时,秦铭像是终于得到解放一般,神秘兮兮对我说道:”娘娘,你说刚才皇上和离秋那样神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我望了他一眼,真想说其实神秘的不是他们,而是你,真不知道他想跟我说些什么,干嘛表情这么奇怪。 于是我开门见山说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快点说吧,要是他们回来了就不好了。“ 听得我这话,秦铭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的这点心思,都让娘娘给看出来了!其实,我很想问问娘娘,到底皇上和离秋说的那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来他要说的,还是这件事情,看来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他刚才的神情,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罢休了。 但是没办法,我也不知道。 我无奈地朝他望了一眼,摊了摊手,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啊?“ 秦铭一副很是失望的模样看着我,说:”娘娘,你当真不知道?“ 我很是无语地看着他:”要是我知道的话,刚才我就不会问皇上了!你刚才自己也看到了,是我要问他,他不告诉我的!“ 这下秦铭的表情彻底陷入了失望之中,他紧蹙着眉头,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索性不再去看他,既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好了。 但他却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双眼滴溜溜在转个不停,忽然,像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一般,他一下子叫了出来,对我说道:”啊,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我还是不抱什么希望地看着他,淡淡问道:”什么事情?“ 他却是双眼闪耀着喜色,对我说道:”娘娘,方才你也听到了,皇上和离秋说的,都是依然答应了筱枫世家那群老头子的什么要求!“ 我点了点头,根本懒得回答,难道他也能知道那个要求是什么不成? 他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敷衍态度一般,认识兴致盎然地说着:”但是据我所知,依然一向对那些老头子很是尊重,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没有违逆他们的要求。可是,在三年前,依然却做过一件让全京城中人都为之动容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我,一副显然是想得到我问询的模样。 看到他像个想要讨糖果吃的小孩一样,再说我也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于是我便也满足起他的炫耀心理,问道:”你快说啊,这样吞吞吐吐地干嘛?“ 见我问了,他这才满意一笑,接着说道:”娘娘也知道,筱枫世家各个传人,都必须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而那时,筱枫世家那群老头子,便为依然选择了一个名门闺秀,她便是烟烟。“ ”烟烟?“我不由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 秦烟烟这般的作风,哪里又能算得上名门闺秀?虽然她的确出身名门,真不知道筱枫世家那群长老们,又是怎么选上她的。 也许是看透了我的心里想法,秦铭很是不满地说道:”娘娘,你是烟烟的朋友,你怎么能不清楚,其实以前的烟烟,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呢?“ 我不由暗自惭愧,对于秦烟烟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清楚得很。 不过秦铭的话,还真是让我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我还真是想不到,以前秦烟烟和筱枫依然之间,还会有着这么一段。 见我沉默不语,秦铭也懒得再说我,便径自说道:”烟烟以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才不是跟现在一样!可是,我就真的想不通,筱枫依然为什么要拒绝家中长老的安排,为什么要拒绝烟烟!难道烟烟不好么,他真是个没眼光的家伙!并且,还因为他这样的做法,让烟烟伤心欲绝,从此以后,烟烟索性放荡形骸起来,于是,便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原来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原来秦烟烟变成现在这样,是受了筱枫依然的刺激。 那么,筱枫依然以前为什么要拒婚呢? 还敢违背家中长老的安排,他的性格一向不是如此的啊。 难道…… 我心里一惊,慌忙问道:”筱枫依然为什么要拒婚?难道这件事情,你们身为他的朋友,一点也不知晓么?“ ”我当然不知道!筱枫依然根本就不会告诉我!“ 一说起这件事情,秦铭好像有着很大的火气,还开始连名带姓地叫起了筱枫依然。 不过想想也是,秦烟烟不管如何,总是他的堂妹,而秦烟烟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拜筱枫依然所赐,他不恨筱枫依然才怪。 ”不过……“ 秦铭又开口说话了,这两个字,成功地将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我赶紧问道:”不过什么?“ 秦铭微微皱了下眉,眼里带着一种莫名意味,看了我一眼,才说:”据我所知,不对,应该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筱枫依然和娘娘,还有烟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觉得,比起我来,娘娘更应该知道,筱枫依然是为了什么才拒婚的吧!“ 我……我怎么知道? 被他这一眼看得奇怪,我竟不由有些心虚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么,还是……我原本就一直在逃避? 筱枫依然为什么要拒婚的原因,便算是秦铭,也是必定已经知晓,更别说全京城中的百姓了。 可是,因着林若依以前的名声,筱枫世家的长老们不会去考虑她。 另一方面,林若依一直是被林潮视为一颗棋子,一颗放在南宫墨羽身边的棋子,所以,便算是筱枫世家亲自向林潮求亲,林潮也必定不会答应。 但没想到,这样一来,却令得秦烟烟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我心里不由涌起了一阵歉意,虽然这一切不关我的事,但终归是因着我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产生了这些变故,秦烟烟又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也不能袖手旁观。 我很是艰难的,才能开口说话,但声音,却有些嘶哑:”这些年来,难道筱枫世家的长老们,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那是自然。“秦铭点头说着,”只因他们一直认定,烟烟之所以变成如此,都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所以不管烟烟变成怎样,他们都一定要让烟烟成为筱枫世家未来的女主人!但是筱枫依然却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这也是筱枫世家的长老们一直头疼的一件事情。“ 我只感到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伤的潮水来,遮天蔽日,将我的神志,全在顷刻吞噬。 我听见我的声音无力地响起:”那么……这次长老们要筱枫依然答应的要求,就是……“ ”不错,若我没有猜错,他们要筱枫依然答应的,就是娶烟烟为妻!“ 秦铭斩钉截铁说着,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了。 若说他冲动单纯,为何他能这般简单准确的,便能看穿事情的内幕? 而我,终究因为原先便在局中,却无法将所有的思绪得到整理。 为何我没有早点想到,能够让筱枫依然感到身心俱疲,能够让南宫墨羽如此失态,能够让叶离秋那般感慨的要求,竟然会是这个? 只因他们都清楚,以前筱枫依然拒绝娶秦烟烟为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却只有我一个人不明白,只有我一个人看不穿,是否是因为,我根本就未曾将筱枫依然对我的感情放在心上?还是因为,我早已便已经,将他对我的深情遗忘掉了? 我没有再去深想,我只怕我再细细去想,便会发现更多被我遗落掉的记忆,从而让我的心,更加承担无法承受的深沉痛楚。 原本,要娶秦烟烟,是筱枫依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可是现在,为了南宫墨羽,他却甘愿答应那些长老们的要求。 而谁又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南宫墨羽多一点,还是……为了我多一点? 我不由望向了秦铭,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他以前那般看起来单纯无比的模样,似乎更像是大智若愚? 若不是他能看穿这件事情,那我还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知晓这个被他们刻意掩盖的真相。 见我望着他,秦铭朝我微微一笑,说:”娘娘是否想要去劝说筱枫依然不要这样做?“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敢小瞧他了,只有干瞪着眼睛看着他,无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做?“ 他轻笑了一声,说:”若娘娘真是打算要为了依然好,那就不要这样做!毕竟你也知道,不管怎样,只要是他做下的决定,他便永远也不会改变!还有,烟烟也是娘娘的朋友,所以,还希望娘娘能够慎重考虑!“ 他的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轻易就将我的想法给击了回去。 他岂止大智若然,这般厉害的攻心之计,又哪里会输与南宫墨羽等人。 他说得不错,不管我去说什么,都是无法动摇筱枫依然的决心,反而,还有可能会引发其他的事情发生,譬如,筱枫依然和秦烟烟提前举行婚礼,只为了绝了后患。 而另一方面,秦烟烟是我的朋友,又因为筱枫依然的拒婚而变得那般放浪形骸,若这次筱枫依然再来一次悔婚,那么秦烟烟又会变成如何模样? 所以,若我真将秦烟烟看成我的朋友,我便不该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尽管这样一来,对筱枫依然,真的太不公平! 我用一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眼神看着秦铭,叹了口气,说:”你放心,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只是……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吧,其实,我们也只有这样做了……“ 我的心里盛满苦涩,第一次尝到这种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却无法前去阻拦这件事情发生的无力感。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对一切都不知道的好。 秦铭笑了笑,说:”其实这话,本来应该是我想说的才对。不过,既然娘娘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我便更加放心了。只是希望这次,烟烟不要再受伤害才好。“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关切之意,也让我知道了他对秦烟烟这个堂妹的关心之情。 既然这样,那么这件事情,我还是袖手旁观吧。 这时,南宫墨羽和叶离秋走了回来,见我和秦铭正在说话,便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一副很是投机的模样?“ 我心里仍在记挂着秦铭让我认识到的那个事实,所以情绪不免有了些低落,对于南宫墨羽的问话,也是懒懒答了声,说:”没说什么……“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让我的情绪再度高涨了起来。 我慌忙望向南宫墨羽,说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情了!“ 见我这般紧张的模样,南宫墨羽也赶紧问道:”什么事,你慢慢说!“ ”那天我去林潮那里,因为我易容了,所以他没有认出我来。他还以为我是花剑的人,还说花剑背信弃义,明里说跟他合作,却又来帮你。当时我就疑惑花剑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可是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我就将那件事情给忘记了,好在现在又想了起来。“ ”果然……“ 听着我的这话,南宫墨羽和叶离秋却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意外,反而叶离秋口中还喃喃说出这句话来,让我不由愕然:”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 叶离秋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和皇上只是有点猜测而已,现在经过娘娘的证实,便知道我们的猜测不错。“ 我皱眉说道:”那么,花剑又有什么打算呢,难道是为了替死去的花锦簇报仇?“ ”不,不可能这样!“ 叶离秋断然说道:”便算皇上真的将花锦簇处死了,身为臣子,尤其是像花剑的那种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之所以会选择和林潮一起谋反,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有人在后面怂恿!“ ”你是说——“ 被他这么一说,我只感到我的后背忽然像刮起了一阵冷风一般,吹得我凉飕飕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心里一直转着一个念头,想将它说出来,却偏偏只在我的喉咙口打着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因为,这个想法太过骇人,连我自己,也是不希望着它暴露在世人面前。 还好,有着叶离秋替我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他的脸色凝重,一字一字地说:”这个能够怂恿他的人,只有一个!“ ”若我没有猜错,花锦簇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正因为她没死,所以,她才会请求皇上将她的尸首送回花家!“ 他的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一下子就将我们心中的侥幸敲打得支离破碎。 我和南宫墨羽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眼里的微微愕然和些许的恐惧。 若花锦簇真没有死,那么接下来的时刻里,她又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或者说,在这之前,她便已经害过我们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掠过一个念头。 而与此同时,叶离秋的声音已经响起:”我想,当初皇上和娘娘离开京城之时,曾被一伙黑衣人围攻,那群人……便是花剑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叫了起来:”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我只觉得心里越发的凉飕飕起来,花锦簇还真是疯狂,看那时的光景,便能完全知道,她早便有心要置我和南宫墨羽于死地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我们,纵然一直到现在,仍然不会放弃这个念头。 那么,我们又要怎样对付她? 可是这时,却有着一个冰冷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没死更好,因为杀她的人,只能是我!“ 这个声音太过冰冷,仿佛来自地狱之中撒旦的宣言,让我心里的凉意越发的深了。 修大结局 我回过头去,不敢置信的视线望着的,正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秦铭。 此刻的他,再不见以前那般的模样,他的眼中遍布杀意,脸色铁青,双唇紧抿,看起来便如同一个再世杀神一般。 一时间,我不由愣住,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南宫墨羽则是微微皱着眉,也没有说话,眼中神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打破沉默的,自然只有叶离秋。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秦铭的肩膀,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杀她的,就算遇到了她,也会将她活捉着交给你!” 听得叶离秋这般说,秦铭的双肩微微一颤,眼睑微抬,看了叶离秋一眼,淡淡说道:“多谢!” 说完这话,他又望了南宫墨羽一眼,声音却有点哽咽:“谢皇上隆恩!” 但南宫墨羽的神色却黯然得很,他也看了秦铭一眼,声音里充满愧歉:“你别这般说,其实……是朕对不起你!” “不,一切都是花锦簇!都是她那个贱人!” 秦铭突然似爆发一般,吼出这句话来,才像发现自己失态了一般,慌忙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微臣先告退了,离秋的接风宴,请恕微臣不能参加!” “嗯,你先去吧!” 南宫墨羽也没有挽留,只是微微挥了挥手,声音中有了丝微微的疲倦。 秦铭没有再说什么,便朝我和南宫墨羽行了个礼,就告退而去。 只留下仍然微微皱着眉头的南宫墨羽、神色默然的叶离秋,以及一头雾水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待到他走远,我小心地看了眼南宫墨羽,见他还在皱着眉头,便又望向叶离秋,双眼中充满疑惑,希望他能看懂我眼里的含义,对我说出眼前这一切,又是在演着那一幕。 叶离秋还真不愧是我的朋友,单是看着我的眼神,便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可是,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却不是要向我解释这一切,而是……而是向南宫墨羽说道:“皇上,微臣先去催催小二上菜,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不等南宫墨羽回答,便真的是先走一步,离开了我和南宫墨羽所在的房间。 我拼命用眼神示意他,只希望着他能够再度接收到我发出去的信号,从而乖乖地留下来,给我解释一下眼前的情景。 但他却义无反顾地走远,全然不顾我的一片热情。 我只好在心里暗暗叹气,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希望着南宫墨羽能够亲自说出秦铭忽然转性的原因来啊? 我不由又望向了南宫墨羽,却见他仍然微皱着眉,眼里的歉意却越发的深了。 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不由小心地问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与陈霓云有关?” 听得我的问话,南宫墨羽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们。” “他们?”我也皱眉,“是指秦铭和陈霓云?”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我实在不能适应这个样子的南宫墨羽,于是只好自己来打破沉默:“你可别告诉我,你之所以将陈霓云封为你的贵妃,是因为花锦簇的原因!” 我这话只是胡乱猜测,岂知南宫墨羽却是苦笑着点头,显然我的这个猜测,竟然是事实。 我也不由苦笑:“没搞错吧!当时花锦簇不是你的贵妃吗,她也是一个很喜欢吃醋的女人,她干嘛还会帮你将女人送进宫来,好给自己树立一个情敌啊?再说了,花锦簇不是和陈霓云从小就不和吗,她怎么还会有那么好心做这种事情?” 听我这样问,南宫墨羽仍然苦笑不已:“在当时,我也是不懂花锦簇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但是,当时见她极力向我说陈霓云的好处,而我帝位不稳,也是需要有众大臣的支持,所以,我便也让陈霓云入了宫。谁知……谁知却因为如此,而让我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错!” 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错?陈霓云不喜欢当你的妃子我是知道的,但这也不是一件大错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犯的最大的错,便是伤了我最好朋友的心!我拆散了一对情深的恋人,我……我抢了我朋友最爱的人,!” 此刻,南宫墨羽的表情中,又充满着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仿佛一说起这件事情,便恍若是揭开了他一直隐藏着的一个伤疤一般,让他再度旧痛复发。 我只感到心里也难受之极,喃喃说道:“你的这个朋友,是秦铭?”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当时我并不知晓,秦铭也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只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也爱他,可那个女子是谁,我们并不知道!直到你对我说,要我将陈霓云放出宫去,我才知道……可是那时,却已经太迟、太迟!” 这样说着,他眉宇间,已经盛满了浓浓的哀伤,让我看着,心里不由疼痛一片。 我禁不住伸出手去,将他紧紧抱住,叫道:“不是你的错!你也听秦铭说了,都是花锦簇的阴谋!要不是她一直在你的耳边说陈霓云的好,那么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都是花锦簇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完全没有后悔的必要!” “不,那就是我的错!” 南宫墨羽的声音里仍然充满重重苦恨,却坚决无比:“若我早知道他们两个相爱,我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管花锦簇再说什么,我也是不会这样做!怪只怪我,一直自作聪明,却断送了秦铭的幸福!都怪我,都怪我!” “不,不怪你!那个时候,陈霓云不喜欢秦铭,她不喜欢秦铭的!” 看到他这般难受的模样,我真的什么也顾不了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只感到若是不将心里的话吐出来,我也会被他的这一片悲伤所湮没,万劫不复。 听着我的话,南宫墨羽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不敢置信一般问道:“依儿,你说什么?” “我说,陈霓云不喜欢秦铭!她一直喜欢的,只有冷傲枫!正因为这样,所以花锦簇才会那么恨陈霓云,才会使劲劝你让陈霓云入宫!” 我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心里确实舒服了好多,只是……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出来,陈霓云会怪我么? 但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听着我的话,南宫墨羽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摇头说道:“不,依儿,你错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迷茫地瞪大眼睛,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么,事情的真相又是如何? 迷蒙中,只听见南宫墨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的那件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唯一不知道的,却是在冷傲枫走后,陈霓云痛不欲生,那个时候,只有秦铭在她的身边安慰她。秦铭一直爱着她——这也是我们不知道的一件事情——正因为秦铭在陈霓云人生最落魄的时刻,一直陪伴她的身边,所以,陈霓云的心,便也完全落在了秦铭的身上!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恨的是,我们竟然都不知道,一个人也不知道!” 看到南宫墨羽这样,我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的疼,同时,心里也有着暗暗的悔恨。 说起来,若我不提起花锦簇,那么这件事情,会不会就会一直被他埋在记忆的尘埃里,再不会跑出来伤害他的心? 所以,若真要怪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怪我? 我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却又迅速被我否定。 不,若真要怪,就只能怪花锦簇! 只能怪她心太狠手太辣,因为陈霓云是她的情敌,所以她见不得她好,惟有令陈霓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才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而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将她和自己所爱的人分开,从此再不能在一起更加痛苦? 秦铭一直爱着陈霓云,陈霓云也移情在了秦铭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还有一个知道的人,便是花锦簇! 正因为她恨陈霓云,所以她便会想方设法来报复她,若要报复一个人,自然要知道她的弱点。 所以,对于陈霓云的事情,花锦簇才会知晓得一清二楚! 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往往对我们最了解的,反倒是我们的敌人。 掌握了陈霓云致命的弱点,所以花锦簇才会劝说南宫墨羽将陈霓云立为贵妃。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只有宫墙,才能彻底断绝陈霓云和秦铭的情缘。 好狠的计策,不但拆散了秦铭和陈霓云的美好姻缘,更不可饶恕的是,还令南宫墨羽的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感到愧疚难当! 不但是秦铭不能放掉她,还有我,也是无论如何,也终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我将南宫墨羽抱紧,在他的耳边喃喃说着:“不,真的不是你的错!若秦铭对你们说出,他喜欢的人是陈霓云,那不管花锦簇怎么说,你也是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而秦铭没有说,只是命运的安排,是宿命让他当时没有说出来的!” “而花锦簇的做法,则是利用了这个致命的安排,所以,该自责的那个人不是你!最应该受到上天惩罚的,只有花锦簇!假如不是她那么做,便算是秦铭永远不说出他爱的那个人是谁,你也不会立陈霓云为贵妃!你应该知道,拿别人做错的事情来惩罚自己,是世上最笨最傻的事情,你好歹也是个皇帝,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笨蛋才做出的事情来!” “好吧,假如你真的这么想替花锦簇来承担这个惩罚的话,那我就随便你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 我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自头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我不由抬头瞪他,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就有这么好笑吗?” “是,真的很好笑!” 他笑着将这话说出,看见我的脸色又有变化的趋势,便伸出手来,将我的双肩抱住,说着:“不过,不是你的话好笑,而是我的行为……你说得对,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花锦簇,可笑那么简单的道理,我却一直不明白……依儿,谢谢你了……” “你明白了就好!”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由舒心地露出笑容。 他的这个心结能够解开,我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只要他不要再度将这个枷锁背负在自己的心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 我还在为之高兴的那个人,此时却在我的耳边低喃:“依儿,你刚才说那句话,是在吃醋么?” 刚才那句?哪句? 我细细想了一遍,终于想出来——假如你真的这么想替花锦簇来承担这个惩罚的话,那我就随便你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 我心里暗怒,我说这句话,其实是为了劝说你好不好,哪知道,却成了被他说笑的一个理由了! 我伸手将他一推,不看他得意笑着的脸,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好好陶醉去吧,我去吃饭了!” 说完,便理也不理他,就朝门外走去。 说是叶离秋的接风宴,可是吃饭的却只有我、南宫墨羽和叶离秋三人。 筱枫依然的心理我自然明白,他当然没有吃饭的心情,而原本状态挺好的秦铭,却因为知道花锦簇也许并没有死去的消息,而沉浸在了仇恨之中,所以也没有出席。 好不容易,这一顿冷清的接风宴,总算吃完了。 接下来所有的时间,自然是为了明天的行动作准备。 想到林潮被我下的毒药应该无人能解,所以我自然也不用害怕什么。 眼看着夜色渐沉,我只想着回头去睡个好觉,没准明天一早醒来,便会看见林潮的人被我们收拾得惨不忍睹的美好情景。 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一个叫“好事多磨”的成语! 就在我们都打算好好养精蓄锐,好为明天的计划作准备时,却在这个瞬间,忽然发现,远近的天幕,都在刹那间燃起了映天的火光! 事情极度不正常! 我心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只听见了自耳中,传来一阵阵整齐无比的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齐齐行走着的方向,正是我们落脚的客栈! 我顾不上再想太多,便转头去看南宫墨羽,只见他也正望着那一片火光闪耀的方向,喃喃的说:“依儿,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暴露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执行!” 我咬了咬牙,望了一眼正从自己房里出来的叶离秋,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联络他们?” 叶离秋微微皱着眉头,双眼中深沉一片:“我去试试!” 说着,他没有再理我们,脚下微微一点,身子便轻飘飘地从客栈里面掠了出去。 我和南宫墨羽都齐齐看着叶离秋远去的身影,彼此都知道,他这一去成功与否,关联着我们的命运。 可恶的是,林潮那个人渣,竟然真的有能人能够帮他解开毒! 这时,秦铭也来到了我们的身边,声音僵硬而冰冷:“皇上,娘娘,请一定要将花锦簇留给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好了……对了,依然,筱枫世家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么?” 筱枫依然朝我一笑,说:“依依,你不要担心,我早便对他们说了,计划可能随时有变,只要他们发觉异常,便可立即动手!” 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唯一希望的,只是叶离秋能够及时归来。 火光离我们越来越近,只看火光的架势,便能够清楚地知道,林潮究竟具有着多少兵力。 但我们这边,却只有区区四个人。 实力的悬殊,一眼便能看出。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响,然后,客栈的大门被冲开的声音传来,不过眨眼功夫,一个熟悉的人物,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朝前看去,只见我爹林潮正身着戎装站在一群士兵的包围之中,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色青黄一边还颤巍巍发抖的年轻男子。 他也看着我们,忽的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抖出一块疑似圣旨一般的黄绢,将它展开,然后朗声说:“各将士听先皇遗诏!” 自然,他这一声叫喊之后,下跪的人哗啦啦一大片。 只不过,都是他自己这边的,我们这边,除了我们四个人,也再没有其他人了。 而我们四个人,没有哪个会给他下跪的! 林潮的那些手下跪下之后,便三呼万岁道:“属下接旨!” 林潮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拿着那所谓的遗诏装模作样地念了起来。 那古文拗口得要死,我就不再重复,反正关键意思就是说,站在林潮身后那小子,其实才是那所谓的先皇的嫡子,因为被太后用阴谋手段所害,所以他和他的母妃都流落民间。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南宫墨羽才能登上帝位。 可是先皇在驾崩之前,却已经留下密旨,要传位给他的这个嫡子。 这个所谓的嫡子,因为上任一个封号为陈王的王爷收养了他,所以他在那个老陈王死后,便也袭了老陈王的封号了。 现在林潮要做的事情,就是替先皇伸张正义,废掉南宫墨羽这个篡位的皇帝,要立那个陈王为新帝云云。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己方将士的热烈响应。 我听到他伪造的那个遗诏,不由对他佩服之极,那样的手段,可是古往今来所有谋权篡位者常用的招式啊。 既然他自己不能当皇帝,那么就找一个傀儡来,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来一个名正言顺的篡位,那样就能让这个国家彻底改姓林了。 尤其更高明的是,他竟然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极其具备传奇色彩的故事来,还说什么先皇有个流落民间,却又恰巧被一个王爷收养的嫡子呢,你以为你在写小说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我不由不屑地撇撇嘴,却只听见林潮的手下正在那里对着自称陈王的那小子山呼万岁。 我和南宫墨羽对望一眼,心里都明白此次林潮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才会有一个这样周密的计划。 不过,若是他以为我们是吃素的,那就太小瞧我们了。 这一切,叶离秋早就有了准备。 南宫墨羽轻笑了一声,说:“假若相国手中那块遗诏是真的,那朕手中这块呢?” 我转头望去,只见他的手中,也拿着和林潮手中的那块相同的东西。 看见他手中的那块东西,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 但林潮却只是冷笑一声:“哼,我这块乃是先皇亲手给予,又哪来的第二块?你这个阴谋篡位的假皇帝,还不乖乖投降受死,将皇位禅让给陈王殿下!” “哦?”南宫墨羽眉一扬,“假若是先皇给你的,那么不如请当时见证者之一的三皇叔出来佐证一下如何?” 林潮对于这样的提议,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然可以!那就让三王爷来亲自揭穿你这个假冒皇帝的真面目吧!” 说完,他便回头对他手下人说:“将三王爷请来!” 虽然说是请,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个可怜的三皇叔可是被林潮的人给绑来的。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三王爷会说出什么话来,除非他真不想活命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真话来的。 林潮看见他出来,用无限虚假的笑容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三王爷,就请您把那天的真相讲出来吧。” 三王爷朝他看了一眼,说:“林相国为国忠心耿耿,真乃一代名相之风啊!” 听着这话,林潮一脸的谦虚模样,眼里却露出得意的光芒,说道:“三王爷过誉了,此乃老夫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林潮手下那群人听到三王爷的话,也是一脸的得意洋洋,看着我们四人,就像是看着四个死人一般。 可惜他们实在太得意了,所以一点也没有看出,我们每个人都是一脸泰然自若,一副根本不怕会出现什么状况的模样。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以我们这样的神态看来,我们是丝毫也不担心事情会有着出乎我们意料的发展吗? 正当林潮还在洋洋得意时,却听那三王爷又开始说话了:“林相国一生都为国为民操劳,可是为何在最后,却要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岂不是将一世英名,都付诸东流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转变,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 我和南宫墨羽不由对望一眼,彼此都在忍着笑意。 这个三王爷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前面一句话还以为他要出卖南宫墨羽,可是现在,却又变成了南宫墨羽坚定的支持者。 林潮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色一变:“三王爷,你在胡说些什么?” 三王爷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淡淡地说:“先皇驾甭之时并未留下任何遗诏,而是早便说明令太子即当今皇上即位大统,如此说法,难道林相国都忘记了么?”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匹夫,你可莫忘了你曾答应我什么!” 林潮几乎要气得发飙了,丝毫不顾风度地指着三王爷,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可别忘了,陈王才是大统的真正继承人,你身为皇叔,却在此处妖言惑众,若是先皇在天之灵得知,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秦国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这话说得义正严词,好象三王爷这样做,真的是一件背叛先皇遗命的事情。 三王爷冷笑一声:“林潮,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还有脸提起先皇和秦国的列祖列宗!” “哈哈哈,当初你便用重金笼络本王,说只要本王扶立陈王即位,便会命本王成为摄政王!” “可惜本王却实在无法与你这等小人勾结,林潮,要杀要剐随你便,本王问心无愧,见到先皇也自坦坦荡荡!” 他的话更加慷慨激昂,让我不由对他由衷地升起敬意。 林潮已经被他气得胡子狂飙,指着那些押着三王爷的兵卫大叫:“他疯了,他是个疯子,快点把他押下去,别叫他在这里蛊惑军心!” “是!”那些人赶紧就要把三王爷押下去。 三王爷虽然被他们死死押着,可是嘴里仍然在大叫:“林潮,你伪造皇诏,假传先皇遗命,你这个乱臣贼子一定不得好死,我会看着你自取灭亡的!” 他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声音却仍在夜风中飘荡。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那个陈王,几乎连身子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林潮:“相国大人,我看我们……” “闭嘴!” 在他说出退缩的话之前,林潮就先一步将他的话逼了回去,他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那个陈王的确不是什么能够成大器之人,否则林潮也不会找他来当傀儡了。 一转头,便看见南宫墨羽唇边淡淡的笑容,好象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心下了然,想起叶离秋的计划,心里越发的对他感到佩服起来了。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传来:“林潮,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你究竟还要作乱到何时?”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唇边便不由露出了笑意,久久憋住的笑终于忍受不住,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转头去看南宫墨羽,却见他的唇边,也是如我一样,洋溢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见着我望着他,他朝我展颜一笑,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握紧,笑道:“依儿,我们赢了。” 我也对他回了一笑,然后和他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个大臣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他们穿过重重士兵的包围,一直走到我们面前,跪下行朝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脸风尘的叶离秋,显然在刚才的时间里,他赶了好长一段路。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无论多重的疲倦,也是无法遮掩的。 他就站在不住摇曳的火光中看着我们,明灭不定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掠过,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神秘魅力。 见我和南宫墨羽都望着他,他微微一笑,朝南宫墨羽做了个幸不辱命的手势。 南宫墨羽笑了笑,也对他做了个手势,两人的视线,极有默契地在半空中交汇。 但旋即,叶离秋却转过身去,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群大臣所吸引时,他的脚下微微一点,便用轻功掠离了此处,消失了无边的夜色中。 我转头去看南宫墨羽,声音中掩不住担忧:“他……该不会又是去搬救兵了吧?” 南宫墨羽点了点头,将我的手握紧,低低却坚定说道:“不要担心,我相信,离秋不会有事的!” 他的这句话,让我轻易便定下心来。 其实我更应该相信的,是叶离秋的才能才对。 以他的智谋,不管怎样的为难,都能轻易被他给化解。 不然,三王爷也不会临阵倒戈,那些大臣们,也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见着那些大臣们都跪在自己面前,南宫墨羽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手一扬:“事态危急,众位爱卿不必行此大礼,都请起吧!” “谢皇上!” 那些大臣都站了起来,我却是望着南宫墨羽,几乎连视线都无法挪开。 他还真是天生便适合当君王的人,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处于危难之中却仍然镇定自若的模样,又哪是那个冒牌货陈王能比的? 我似乎都已经看到林潮那边的将士军心有些动摇了,毕竟南宫墨羽和那个陈王的对比,任何人都能看出,谁才是适合当皇帝的人。 那些大臣中原先讲话的那个对南宫墨羽恭恭敬敬说道:“皇上,京城的西区已经被微臣的羽林军所控制,那边的乱党,也已经全部被微臣消除!” “什么!?” 林潮的惊呼响起,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而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似乎心里的挣扎更加厉害了。 南宫墨羽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另一个大臣又开始说话了:“禀皇上,方才微臣接到江南三郡的快报,在江南作乱的乱党,已经被江南郡王一网打尽!” 接着,另一名大臣像不甘落后一般,也开口说道:“启禀皇上,驻守西北边境的陈将军命人捎回快报,西北边境企图通敌叛国的乱党,也早已经被他所消灭!” “禀皇上……” “禀皇上……” 我听着那些大臣一个一个应接不暇的禀报,唇边不由扬起了笑意。 林潮,还有你手下那些得意的狗腿子们,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在这样的情形下,仍然能保持泰然自若了吧? 只因为,全国的一切都早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林潮原本布置在各地的叛军都已经被我们的人所消灭,所以我们自然不用担心。 叶离秋的本事还真的不低,才只是出了京城一趟,联络了一下许久之前与南宫墨羽一道布下的情报网,便将这件事情轻易解决了。 如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超凡本领,也不知是因为南宫墨羽和叶离秋,谁先具有着先见之明,才会有着这种情形的产生。 看着林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便知道他的大势已去。 他手下的那些将士军心更加紊乱,这时筱枫依然已经开口说话了:“林潮矫诏篡位,实乃天地不容!但其部下却为其所逼,若弃暗投明,皇上便不但不会置其之罪,反而还会嘉奖,所以还请各位好好的权衡才是!” 他这话也说得果断之极,与以前的他一点不同。 听到筱枫依然的话,林潮不由失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将一切全都布置好了,怎么可能会那样不堪一击?一切肯定都是你们骗我的,你们一起来编出这种假消息来骗我,来鼓惑军心!你们以为这种幼稚的手段就能得逞么,不要相信他们的,他们说的没有一句真话!陈王才是真命天子,天子又怎么会败,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听到他的话,那些将士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但这时陈王却一下子软在了地上,抓着林潮的衣摆,又哭又叫:“相国大人,索性我们不要反了吧,我不想当皇帝啊,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打不过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连林潮也是一脸的无语。 尤其是他们那边的那些将士,都是一脸无限悲哀的神色。 也许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跟随着这样的主子,他们的前途可是一片黑暗的,禁不住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了起来。 林潮将他一把拎起,毫不客气地朝着他大骂:“混蛋,你要记住,你可是先皇的嫡子,怎的就这般不争气,拿出点君王的架子来,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陈王哭喊着说:“相国大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王啊,我连什么王爷都不是,是你自己逼我承认的!” 这下几乎每个人都在嗤之以鼻了,对于林潮的阴谋,这下每个人都会清楚得要命。 还是那个“陈王”最窝囊了,竟然自己亲口说出他是个冒牌货的事情。 南宫墨羽轻笑着望着林潮:“相国大人,请问我这位‘皇弟’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林潮气得将陈王一把扔在地上,骂道:“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坏了我的好事!” 然后转头去命令自己的手下:“一定是他们用妖术迷惑了陈王的心志,你们给我上,去宰了这些妖人!” 我还真是服了他了,事到如今还能编出这样的借口,但好象他手下那些弱智竟然都全部相信,所以全场立即又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当中。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虽然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我们这边占了上风,但我的心里却仍是忍不住暗暗有些担心。 似乎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但我去感知时,却又根本不能感觉得到。 那些大臣都望着林潮,一个个慷慨激昂地说:“林潮,你这个逆贼,还不快快受降!难道非要弄到你全家抄斩诛灭九族才甘心!” 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朝我望来。 我也才想起,原来我也是所谓的林家人,要是真的论到诛灭九族,那么究竟要不是算我一份? 还有,南宫墨羽好歹也是林潮的女婿,他能不能算是我的九族? 到了现在我竟然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起我自己来。 也许,真是因为已经预料到这场逼宫游戏的结局,已经看到了林潮的失败场景,所以,我才无聊到想起这种事情来了吧? 那边林潮听见他们的话语,冷笑:“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胜谁败又有谁能知晓!” 看到他这样冥顽不灵的样子,连我也忍不住要叹气了。 南宫墨羽望了我一眼,低低说道:“依儿,真要下手么?” 我颇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你说呢?” 到了现在还要问我这种问题,看来在他的心里,也是跟我一样的无聊啊! 南宫墨羽也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林潮说道:“林相国,朕本想念你世代贤良,只要你对朕投诚,朕便恕你无罪,可是奈何……唉,看来,朕也只好不再手下留情了!” 看到他这样,我忍笑忍到肉痛,尤其是看到林潮发飙的模样,更是憋得难受之极。 林潮怒道:“少啰嗦!南宫墨羽,今朝我便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输家!” 说着,手一挥,他那些手下们都纷纷朝我们袭来! 看着眼前袭来的将士,我对南宫墨羽望去,没好气地说:“你现在表面功夫也做得差不多了,该到出手的时刻了吧?要是还不出手,你那些臣子们,可是会担心死的!” 听着我这话,南宫墨羽一笑:“好,那我们就开始看好戏吧!” 说完这话,便只听他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响起,只感到耳膜有点鼓胀。 还真看不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竟然还能吹出超声波来。 这些超声波,自然是用来通知他埋伏的那些手下的。 果然,不过一眨眼,便不知道从哪里也冲出一批武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林潮的人冲去。 林潮呆了一下,一副实在弄不清楚这么多人,突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架势。 但他也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一会,便又重新恢复正常,望着那群武士簇拥着的那个人,眼里含恨叫道:“秦敬,竟然是你这个老匹夫!” 原来是秦烟烟的父亲,兵部尚书秦敬。 秦敬冷笑一声,也不理他,先是对南宫墨羽行礼道:“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南宫墨羽微微一挥手,笑道:“秦卿家请起,此处的一切,便交与秦卿家来主持了!” 秦敬慌忙道:“是,微臣必定谨遵皇上之命!” 说完这话,他便终于将视线转向了被他们忽略掉的林潮,唇边犹自带着一抹冷笑,说道:“各位将士听令,全力剿杀林潮及其乱党!杀得普通士兵三名,官升一级,杀得将军一名,官升三级,若是杀得主谋,直接提拔五级!” 他能够说出这席话来,必定是南宫墨羽早便给了他这种权力。 否则,就算他再位高权重,也是不敢说出这种可以直接将将士们提拔的话来。 南宫墨羽只是淡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一幕场景,根本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敬说出的诱人条件,立即让所有的将士一个个眼露绿光。 他们不管自己有没有实力,一个个都是奋勇当前,立即将林潮的手下杀得丢盔弃甲。 林潮见状大急,慌忙也如法炮制:“只要大家帮助陈王顺利夺回皇位,荣华富贵必定享之不尽,若是失败,各位也必定不得好死!孰轻孰重,你们好好掂量一下!” 这还用得着去掂量吗? 经过林潮这一鼓劲,他们那边的士气也立马高涨,双方又开始进入鏖战状态。 好在秦敬手下的实力怎么看都比那边要强,所以尽管他们的士气也得到了提高,但总体看来,胜利的趋势还是在我们这边。 看到这个样子,林潮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焦急,也许他也预料到了自己的败局。 而我和南宫墨羽,却早已是满脸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就算秦敬已经占据了上风,却也没有一口气消灭林潮的人。 只因我们都知道,这一种做法,只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引出隐藏在林潮背后的那股势力。 眼见得林潮的人马上便要全军覆没了,正在这时,却又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一队人马出来。 我们定睛看去,只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直等待着的花剑。 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军队,比起林潮和秦敬的总和还要多上好几倍。 看来,这次为了要让南宫墨羽的皇位不保,他还真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他刚刚才出现,林潮便慌忙叫道:“花剑,还不快来帮我!” 听得他的话,花剑微微一笑,说:“林相国这般急干什么!此次我到这里来,可是还有着别的任务的!” 说着,他便走到离南宫墨羽不远处,却不向他行礼,而只是微微将身子一弯,说:“微臣见过皇上!” 看他样子对南宫墨羽还算客气,但他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可不相信他会临阵倒戈,帮助我们来对付林潮。 南宫墨羽见他这样子,朝他微微一笑:“花爱卿不必多礼,有花爱卿来相助,朕就完全放心了!” “请皇上恕罪,微臣来此,并不是单纯地帮助皇上那般简单!” 花将军却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看着南宫墨羽脸色一变,也仍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微臣来此,只是想请皇上除掉林若依这个妖后! ”众所周知,皇后的名声之差天下难容,况且皇后又是林潮的女儿,谁能担保此次林潮谋反没有她的一份? “所以微臣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除掉林潮,而是先除掉皇后,只有这样,才能安定军心!” 我靠,他这样子说话,敢情是将我当作祸水的红颜啊? 看他说得那样慷慨激昂,其实谁不知道,他是在为花锦簇报仇! 因为花锦簇被南宫墨羽赐死,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所以,他自然也不想让我好过! 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提出来,明显是一副若南宫墨羽的人输了,便是我的原因,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好狠的毒计! 我冷冷看着他,若不是为了后面的好戏,我真的会一掌把他劈死,但是,为了能够看到后面的精彩场景,我便暂且忍受一下吧。 只听耳边南宫墨羽的声音传来:“若朕不依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好象还含着无限的杀气。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不单是这里的将士,便是花剑,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才说:“若皇上不这样做,恐怕会失去军心,难以服众,所以还请皇上得当取舍!” 南宫墨羽冷哼一声:“林潮谋反是他的事情,又与皇后何干?皇后久居深宫,林潮之事她又何尝得知,花将军如此说法,未免太牵强附会了!” 听到南宫墨羽这样说,花剑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只能令一干大臣心灰意冷,还请皇上三思!” “花将军无须多言,林潮谋反与皇后无关,朕不能随便处罚皇后!”上官墨尘淡淡地说,“若是花将军是来帮朕退林潮这个反贼的,那便请!” 他这样子哪像是笼络别人的,看他这副神情,花剑会帮忙才怪。 不过,对于眼前的场景,我们这边却没有一个人出去说话。 便算是筱枫依然和秦铭,也只是冷冷望着这一切,根本当花剑不存在的模样。 见到我们这样子,花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他脸色大变,胡子都几乎要气得翘了起来。 但我却只是好整以暇看着他,谁让他想出这样歹毒的办法来害我,现在让他气成这样,也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气了。 这时,林潮大叫道:“花剑,你还跟他们啰嗦个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花剑脸色铁青地回头一望林潮,怒道:“你叫个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 林潮也脸色大变:“花剑,你竟然敢这般对我说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花剑的语气更加怒气冲冲:“林潮,你闭嘴!你别以为你人比我多,老子就会怕了你!我告诉你,要是我不出手,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吵架,到了现在还要闹内杠,真是服了他们两个了。 真希望他们两个一个话不投机,然后互相攻击,来个两败俱伤就好了。 但这时,我却只看见花剑的眼里掠过一抹得意的光芒,心里一惊,慌忙拉着南宫墨羽往旁边一站,低叫道:“不好,他有阴谋!” 故意装作和林潮吵架,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只是为了让那颗隐藏的棋子更好地发挥作用。 果然,在我拉着南宫墨羽掠开的瞬间,只能听到一阵急速的破空之声传来,然后,便又听见一声布帛破裂的声音! 一串血珠扬起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低低压抑着的痛苦的低吟。 我迅速转头看去,只见筱枫依然正用右手掩着左手手臂,从他的指缝间,正不断有着鲜血淌了出来! 在他的身边,站着手握长剑,一脸疯狂之色的花锦簇! 见着已经将筱枫依然伤了,花锦簇脸色的疯狂更为的深,朝我和南宫墨羽望来:“哈哈哈,南宫墨羽,林若依,你们也有这样一天!今天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她便举着长剑朝我们刺来! 见着这副情景,筱枫依然不顾自己伤着的手臂,慌忙朝我们冲来,一边口中大叫:“依依小心!”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感动和愧歉来。 到了现在,他还要事事以我为重,纵然自己受了伤,还是只记挂着我的安危,这一片深情,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对他偿还? 并且,关心则乱,他竟然忘记了,其实,我是真命天女,花锦簇的武功,怎能奈得我何? 我一手拉住南宫墨羽的手,一边朝筱枫依然说道:“依然,你走远点,我没事的!” 听得我这话,筱枫依然一震,这时才反应过来,记起我是真命天女的事实。 他止住了朝我冲来的步子,眼里仍然有着浓浓的担忧,对我说了声:“依依,你要小心了!” “嗯!” 我朝他微一点头,便又望向花锦簇,皱眉问道:“你真有这么恨我?” “当然!”花锦簇疯狂叫道,“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当不成皇后?要是我当上了皇后,傲枫就不会离开我!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不得你快点死!”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便算她有多么可恶,此刻看到她这样,我的心里,竟不由暗暗生出丝同情来。 她对冷傲枫竟然这般深情,一直想要将我除去,只因着她想当皇后,只因着,若她当上皇后,冷傲枫便会继续利用她找到真命天女,而暂时不会离开她。 可是,冷傲枫却真的不是喜欢她,甚至,在冷傲枫的心里,根本没有着一个女子存在! 若她知道,冷傲枫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一个男人,她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我想笑,却偏偏笑不出来,说起来,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算计陈霓云,陷害我,都只是为了对冷傲枫的一片爱。 这些因果,说起来,又该是谁的责任?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使出我的武功,将她置诸死地。 看着我根本没有抵挡她的意思,花锦簇眼里冷光更甚,手中长剑一挥,剑光闪烁不已,直直向我刺来! 我一个猝不及防,险些被她刺中,脚下踉跄了几步,被南宫墨羽拉开了花锦簇剑光笼罩的范围。 我全身冷汗迸发,这时,南宫墨羽已经冷冷道:“花锦簇,若你再敢这样做,休怪朕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对我手下留情过了!” 花锦簇冷冷一笑,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你对我百般宠爱,只是因着我爹的将军之位!你要将我爹笼络住,让我爹帮你去对付林潮!可是现在,林若依出来了,你便可以为了她,将我弃若敝履!所以,我恨的人,除了林若依,还有你!你们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花锦簇,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她这样的话,我也不由有些生气了。 我们都已经表明了不想再跟她动手了,她却还要杀了我们,就算我心里对她再感到同情万分,我也是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既然她这般想杀了我,那么,我自然也用不着对她手下留情! 我眼里渐渐笼起了一阵冷光,双掌掌力暗凝,冷笑道:“好,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厉害!” 听我这样说,花锦簇眼里掠过一抹不屑:“林若依,你手下有多少功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好,那我就成全了你!” 说着,她手中的长剑已经毫不留情地向我刺来,双眼里尽是腾腾的杀气。 我知道事情再也无法挽回了,只好也暗叹了一声,双掌迎向她刺来的剑,毫无回避地劈了上去! 果不其然,被我的掌力一劈,花锦簇再也抵挡不住,双脚踉跄向后退去,嘴角沁出鲜血来。 她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我,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不可能……” 原本在一旁鏖战的林潮和花剑等人,此刻也是像看着妖怪一样看着我,因着我武功的突然变高而感到惊异非常。 我收回右掌,望着她,说道:“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有这么高的武功,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现在要做的,自然也不是要将你放过!” 说着,我便以任何人都无法看清的步法,如柳絮一般,轻飘飘掠到了花锦簇的身边。 然后,右掌微微一伸,原先还站着冷冷看我的花锦簇,已经被我的右手紧紧给控制住。 我右手箍住她的身子,左手扼住她的咽喉,冷冷看她,说:“事到如今,你可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 花锦簇含恨说道:“林若依,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也要你们给我陪葬!” “是么?” 我微微一笑,看向花剑,说:“花将军,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条,是看着你女儿在你面前死去!另一条,是帮助我们对付林潮!这两条,你要选哪个?” 看到此景,花剑的脸色一片煞白,看着花锦簇,双唇直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潮慌忙大叫:“花剑,你别听她的,她狡猾得很,就算你帮了她,她也是不会放过锦簇的!” 听得他的话,花剑的神色有了些许的动容,仿佛已经被林潮给稍稍说动了。 看见他这样,我不由冷笑一声:“花剑,你就真希望你的女儿这么年轻就死掉么?她之前好不容易用那样的诡计活了下来,你这个当爹的,就忍心让她去送死?” 听我这样说,花剑又不由脸露犹豫之色,显然是我的话,已经说中了他的心事。 虽然花剑的力量,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可是现在,叶离秋还没有来,我们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来离间一下花剑和林潮的关系。 或者说,我们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着叶离秋的到来。 看到花剑还在犹豫间,我转头对一旁站着的筱枫依然说道:“依然,给我拿把刀来!” 听得我这样说,花剑脸色一变:“林若依,你……你要干什么?” “哼,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冷哼了一声,接过筱枫依然递来的刀,一把横在花锦簇的脖子上,对花剑说道:“我数三下,要是你还不答应跟我们合作,我就让花锦簇死在你的面前!” 看到我这样的举措,花剑脸色大变,急急道:“林若依,你……你别冲动!” “少啰嗦!我开始数了!” 我横他一眼,口中便开始报出第一个数来:“一!” 一边数着,我手下的刀子一边开始用劲。 只能看见被这把锋利的刀子一横,花锦簇如凝脂一般雪白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抹猩红的刀痕。 看到这抹刀痕,花剑汗如雨下:“你……你不要动手!我……我……” 他一直这样“我”个不停,也不知道会拿定什么主意。 看到他这般的心神不宁,林潮慌忙道:“花剑,你不要听她的话!她是我的女儿,她有多少花花肠子我最清楚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听了她的话,她也是会将锦簇杀掉的!就算不杀掉,她也会给锦簇喂下毒药,让你永远听她的话!我之前中了毒药的事情,你应该记得清清楚楚的!” 花剑脸色一变,神情镇定了几分,擦着冷汗说道:“可是……可是倘若我现在不听她的话,阿锦便会被她给杀了啊!我不能看着阿锦受苦——” 看着他还在和林潮唧唧歪歪,我心里老大不耐烦,手下的刀再次贴紧花锦簇的脖子,冷冷道:“二!” 话音刚落,锋利的刀刃,便在花锦簇的脖子上,再度横下了一个刀痕! 并且这一道刀痕,比之之前那一道,更是深了好几分! 见着此景,花剑一副痛心不已的模样,一把伸出手来,叫道:“慢着!” 我轻笑着看他,一挑眉,说:“怎么,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 花剑却又再度踌躇了起来,看了看一直对他怒目相视的林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冷冷一笑,说:“好,那这样看来,你是没有了与我谈判的诚意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唉,花锦簇啊花锦簇,你可别怪我辣手摧花,一切都怪你的好老爹,为了自己的大业,竟然愿意牺牲你这个女儿!” 说完这话,我便淡淡说道:“现在,三到了!” 说着,我的手腕一转,眼看我手中的刀,便会一下子割断花锦簇的脖子。 可是这时,却异峰陡转,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慢着,我答应你!” “你尽管杀了我好了,我死也不答应你的要求!” 前一句话,自然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后一句话,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没有料到,说出这句话来的,会是那个人。 也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视死如归的话来。 我不由低下头去,看着在我挟持下的花锦簇,却见她也正抬头看我,眼里充满不屈的光芒。 她就这样望着我,冷笑道:“林若依,你要杀便杀,就算我输在你手里好了!只不过,若你想利用我来威胁我爹,那就是你做梦了!” 我被她这样子弄得不由愣住,旋即便慌忙反应过来,我现在可是在当一个威胁人的角色,又岂能因为被威胁对象的话而分神? 我也冷笑道:“是么?只不过,你这样做,是为了要你爹杀掉我和皇上,从而为你报仇吧?只是,若你死了,便算有我和皇上为你陪葬,你又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地方呢?毕竟,你一心想置之死地的人,可是没有死在你的面前,你也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 被我这么一说,花锦簇却是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便算是这样又如何?起码我心里也是能够知道,你们一定会被我爹给杀死!只要你们死了,就算我看不到,我也是会死得瞑目!林若依,你少废话了,你想杀我就杀,何必这样磨磨蹭蹭!” 这下,无语的倒是我了,看来仇恨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花锦簇,现在一心就想让我和南宫墨羽死掉,便算是牺牲掉她自己的性命,她也是感到心甘情愿。 看到她这样,我真的很想告诉她,其实冷傲枫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冷傲枫喜欢的,一直都是只有阙星裔一个。 可是我却也知道,此时的花锦簇,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 我双眉紧皱,望着她,说道:“你就当真这般想死?” 她冷笑:“我当然不想死!但是我知道,若我真死了,我爹一定会将你们杀死替我报仇的,所以,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不会后悔!” 说完这话,她直直望着花剑,决然一笑:“爹,你不要管我,你尽管上来,将他们都杀掉,给我报仇!” “阿锦!” 花剑望着花锦簇,脸上尽是苦楚:“阿锦,你究竟要爹怎么做?” 花锦簇的声音仍然坚决无比:“你和林潮合作,将南宫墨羽和林若依给我杀掉,便是为我做的做好的事情!” “阿锦!”花剑面露痛苦之色,很显然是下不定决心这般做,他一直望着花锦簇,讷讷念着花锦簇的名字,却没有再下一步的举措。 看到他这样,林潮在一旁煽风点火:“花剑,既然这是锦簇的决定,那么,我们就遵照她的决定好了!依我看来,现在南宫墨羽手里只有秦敬的兵力,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斗过我们,只要我们这个时候一起合作,南宫墨羽绝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他说得无限的慷慨激昂,也很是具有着煽动力,可惜,他的这席话,却在刚刚说出来,便招致了花剑的冷脸。 花剑一脸不耐烦地抬头看他:“林潮,你给我闭嘴!” 看到他这样,林潮眼里掠过一抹杀气,但是想起现在还需要花剑的合作,于是便硬生生地咽下了这一口闷气。 花剑又是抬头看花锦簇,似确信一般说道:“阿锦,这当真是你的决定?” 花锦簇坚决点头:“不错!爹,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女儿的话,就请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不然,便算我死了,我也会死不瞑目,也会生生世世都怪爹的!” 她将话说得这般严重,让花剑的双眉更是紧皱不已,他叹了口气,望着花锦簇,叹道:“阿锦,你为何要这样来为难爹?” “爹,对不起……” 看到花剑这个样子,花锦簇也难得地流下了眼泪。 真是好一出感人至深的苦情戏,但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一幕,我就是感到很不正常。 似乎有些诡异的成分存在。 说完这句话,花锦簇又苦苦一笑,说:“爹,若是女儿死了,你可一定要替女儿报仇啊!南宫墨羽、林若依,还有陈霓云,我最恨这三个人,你一定要替我杀了他们!” 恨恨将这句话说完之后,花锦簇眼中坚决之色一闪,似乎在这个瞬间,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般。 而此时,花剑已经大叫了起来:“阿锦,你不要!” 被花剑这么一叫,我不由愣了下,然后才发觉,花锦簇要做的事情,正是用自己的脖子,来凑近我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 她是想自杀! 我心里一惊,此刻叶离秋的人还没来,要是花锦簇死了,花剑决定和林潮合作,那以我们的势力,可不一定能够及得过他们。 所以,花锦簇绝对不能死! 于是,我手一松,只听“哐当”一声,那把刀便掉在了地上。 而花锦簇,却被我一拉,头往后一扯,总算脱离了这个险境。 直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 但是,我却没有看到,在这个瞬间,花锦簇眼中掠过的一抹寒意。 只听筱枫依然的声音惊叫着传来:“依依,小心!”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便只感到自己的衣裳被一只手拉住,我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发觉,在自己刚才站着的那个地方,有一抹冰凉的寒光闪过! 正是一柄匕首,在火光中映衬着的光芒! 我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却恰好看到南宫墨羽含着担忧的眼。 他一把将我护在他的怀中,似责怪一般说道:“你怎的还是这般不小心!刚才若不是我将你拉开,说不定,就算你有武功,也还是遭到了花锦簇的暗算!” 原来如此! 我还说刚才怎么会感到这么不对劲,为什么花锦簇这样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一个人,会突然变得这般的视死如归起来。 只因为,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一个时机,等待着亲手将我杀掉的时刻! 她知道我不会让她死掉,所以,便故意装作要亲自赴死,只要她这样做了,我便一定会救她,而只要救了她,她暗中藏在袖中的匕首,便可以来刺杀我! 幸亏南宫墨羽救了我,否则,可真的会照他那般说的,便算我有再高的武功,我也有可能伤在花锦簇的刀下! 我冷冷望向花锦簇,说道:“你知道你武功不如我,还敢做这等事情,你就真这般想死?” 花锦簇也是冷冷看着我,手中的匕首被她拿着,在火光中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如同她的双眼。 她恨恨说道:“我自然不想死!你也不敢杀死我!若你真杀了我,你们都活不了!” “你——” 我不由感到一阵牙痒痒的,真想一把将她劈死。 是,现在叶离秋还没有来,我自然不敢对她动手,可是,若要我就这样将她放下,我却也不甘心! 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冷哼了一声。 也许是看穿了我又想将她给抓起来的模样,她脚下微微一点,便朝另一方冲去。 也许她在想,只要离我远一点,她便可以不会被我抓住,便算我的轻功比她高明,她也是能让别人成为她的挡箭牌。 可惜,她的想法,也太过天真了一点! 只因,她忽略了秦铭的存在! 她用轻功掠向的那个地方,正好是秦铭站着的那处。 就在她刚刚出现在那处,秦铭便一把冲上前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将她的穴道点住。 然后,他将自己腰畔的长剑拔了出来,横在花锦簇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可还记得我?” 花锦簇惊愕无比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抹惧色,讷讷道:“怎么是你?” “对,就是我!” 秦铭冰冷的双眼直直看着她,声音里充满无限的恨意:“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要不是你,我早就和霓云长相厮守了!都是拜你这个贱人所赐,让我和霓云吃了这么多苦头!现在,我就要亲手杀了你,拿你的头回去给霓云当礼物!” 听到他这样冷血的话语,花锦簇眼中的惧色越发的深了,便连她的声音,也是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你……你敢杀我?你杀了我,南宫墨羽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么?”秦铭冷笑,“我想,现在若是我杀了你,皇上一定会极高兴的!” 话音刚落,他便将他的长剑重重一横,顿时,一抹深深的刀痕,便刻在了花锦簇的脖子上。 花锦簇厉声喝道:“秦铭,你竟然敢伤我!爹,你快上来,快点将秦铭给我杀了!” “哼,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威胁我!” 秦铭眼中,再度掠过一道寒光,手下的长剑微一使力,花锦簇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双眼,也终于充满不甘地闭上了。 花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阿锦!”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花锦簇的眼睛,却是再也不会睁开了。 我则是和南宫墨羽一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我们都没有想到,秦铭做事竟然会这么干脆,说杀就杀了。 秦铭将手中的长剑一甩,接着,将花锦簇往地上一摆,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喃喃道:“霓云,我终于将花锦簇给杀了,以后,你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相比他的轻松和快意,花剑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怒道:“秦铭,你竟然敢杀我的女儿!好,那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完,他便转头望向南宫墨羽,阴测测说道:“南宫墨羽,你看好了,都是你这个好臣子将我给逼反的,你怪不得我!” “林潮!”他又转头去看林潮,“现在我再无牵挂,只有杀掉南宫墨羽和秦铭这个念头,我的所有兵力都归你管,你只要给我生擒秦铭便行!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洗我心头之恨!” 看见他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在场的人都不由彻底意识到他的可怕。 便算是林潮,也是愣了愣,这才点头说道:“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是会这般做的!” 说完,他便也冷笑着望着我们,说道:“南宫墨羽,这也是你自找的!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你只有着秦敬的支持,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们!怪只怪秦铭有眼无珠,杀了不该杀的人!” 面对他的这通冷嘲热讽,南宫墨羽却只是微微一笑,说:“是么?依朕看来,朕的臣子,可是不会做出这么没大脑的事来!你怎的还没看出,秦铭之所以这般做,只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害怕你跟花剑联手了?” 林潮脸色微变,叫道:“南宫墨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墨羽却只是微微笑着,并不答他的话。 但他的视线,却已经越过林潮,望向了他们的身后。 见着南宫墨羽这般的举措,林潮心下疑惑,也是慌忙转头看去。 只见在他和秦敬的军队后面,不知何时,已经走来了一群黑衣人。 刚见着他们,林潮便一脸的警惕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中领头一人面无表情地对林潮说:“我们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清君侧,来此诛灭逆贼筱枫依然,请林相国全力配合!” “啊?” 别说我、南宫墨羽、秦铭,还有这边的一众臣子,便是林潮,也是忍不住将嘴巴张得最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但我旋即便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去看筱枫依然,只见他也在微微笑着,便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要他们这么说?” 他听见我这么问,微微一笑,说:“因为我怕我的做法会牵连到筱枫世家,所以才要他们抬出这样的借口,以便与我们筱枫世家脱离干系。毕竟假若他们说要诛灭我,就肯定没人会怀疑他们是我派来的了。” 我真要无语了,他的主意还真是馊得离奇,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真正实践起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到眼前的一切,又看到南宫墨羽和筱枫依然淡定无比的神情,便算大家都是傻子,也是能够明白,其实他们是帮着哪边的吧? 筱枫依然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家中长老们的安排。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必定是我们筱枫世家的人,但只要没说明白,大家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呢?这样一来,就算皇上输在了林潮的手上,我们筱枫世家也不会受到牵连。” 我更是无语:“你们家中的长老们还真有先见之明啊!事情还没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明显是打算两边都不要得罪嘛。” 筱枫依然居然也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毕竟我家中那些长老们,都是一群奉行明哲保身的人。” 见他自己也在抨击自己家的长老,我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好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知道事情又会沿着怎样的轨道前行。 林潮显然也是看穿了其中的一切,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群黑衣人中其中一个不耐烦道:“林相国,你究竟答不答应我们的要求?” 林潮眼中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点头说道:“好,本相必定全力配合你们!筱枫依然身为京城第一家族筱枫世家之继承人,却yin乱后宫,与皇上的几位宫妃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的确应该将他清除以振朝纲!” 那领头人说:“林相国说得不错,既然相国鼎立帮忙,那我们便动手吧!” 说着,他轻轻一挥手,那些手下便纷纷将自己的兵器拿了出来。 南宫墨羽原先脸上的轻笑已经消失不见,凝重遍布他的脸,他望着庭下众人,也是手一挥:“不必手下留情,全力剿杀!” 话音刚落,他自己便率先冲入敌阵,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一下子便将几个士兵给砍死。 看见皇帝这般勇猛,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受到了鼓舞,一个个都冲上前去和那些人交战。 我心里暗暗一叹,南宫墨羽做戏也太投入了吧,现在连我,也是不能坐山观虎斗了。 我顺手夺过一把长剑来,脚下微微一点,便也向下掠去。 看到我的轻功极高,林潮脸色微变,也许是想起了刚才花锦簇遭的罪,于是便慌忙朝后退去,让众多的将士成为他的挡箭牌。 我手中长剑一转,便立即有好几个林潮手下的人死在了我的剑下。 严格点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所以心里自然有点说不明的意味。 但是这种感觉才刚刚升起,便很快就湮没在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的士兵之中。 原来战争真的这般残酷,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根本便没有丝毫的时间来感叹生命的轻易流逝。 只是因为我武功还不错,所以还有一点点时间来想这种事情。 若是一般的将士,则是根本就不会有着这个念头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手下不敢怠慢,眼见得朝我冲来的士兵仍是极多,便用内力贯穿在了长剑上,登时,只能看见璀璨的剑花闪起,也不知道有多少敌方将士倒在了我的长剑之下。 眼见得我这样威猛,那些将士们便都远远地离我而去,一个也不敢来接近我了。 趁身边再无敌人之际,我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形,只看见那群声称来讨伐筱枫依然的黑衣人,此刻正如同剁瓜一般,杀着林潮和花剑的人。 那些可怜的士兵们,还真以为他们是来帮自己的呢,一个个都死不瞑目。 但是,他们那方的人毕竟还是太多,纵然我们这边个个是高手,但毕竟寡不敌众,很快,我们便又再度陷入了困境之中。 那些原本不敢来惹我的士兵们,看到局面扭转,便又再度大着胆子来招惹我了。 我的双眉不由皱紧,叶离秋怎么还不来? 若他还不来的话,难道我们就只有这样死战到底,直到被林潮和花剑的人给用车轮战累死? 心里一个念头转过,我慌忙望向南宫墨羽,却只见他在众士兵的围攻之下,手臂上已经多处挂彩! 我心里一痛,赶紧施展轻功掠到他的身旁,将他的手拉住,叫道:“墨羽,你受伤了,还是快点到上面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足够了!” 南宫墨羽却一把将我的手挣脱:“不!我是皇帝,我不能临阵逃脱!若我走了,我们这边的士气便会一蹶不振!依儿,你知道的,若你懂我,你便不会再说这种话!” 我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道:“墨羽,可是……可是你受的伤,真的很重……” 我这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便越发的严厉起来:“依儿,你不要说了!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走的!好了,你离我远点,免得我伤到你!”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看我一眼,又开始与敌军奋战了起来。 我心里一酸,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于是也只好黯然地垂下了眼睑。 既然如此,那便照他那般说的,我也是皇后,我不能临阵退缩,那么,我就多杀几个敌人来鼓舞士气吧! 心里主意打定,我手中长剑一转,又重新投入了这一场由血谱写的战争中。 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时,我们才能等到救兵!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惨呼,也不知道是我们的人发出的,还是林潮他们的士兵发出来的。 这时,我只感到背上似乎被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让我心里一惊。 我回头一看,却见那个撞着我后背的,正是全身是血的筱枫依然! 我心里一痛,慌忙将他扶起,为他挡住向他刺来的各种兵刃,叫道:“依然,你怎么样?” 他睁开眼睛,看见是我,便宽慰一笑,说:“依儿,你没事就好……” 刚说完这话,他的眼便闭了起来。 我心里涌起一阵极深的痛楚,一把将他抱住,嘶声叫道:“依然,你别吓我啊!你给我睁开眼来,你给我睁开眼来啊!” 可是不管我怎么叫,也是不见筱枫依然的双眼睁开来。 天啊,他该不会是真的…… 我心头一跳,慌忙为他输入内力,查探他的经脉是否仍然在正常运行。 幸运的是,他的心跳还在,只是内力受损,又兼受了伤,经脉有些弱而已。 我放下心来,一把将他抱住,施展轻功,便离开了这一片血的战场。 我掠到楼上,打开一间房,将他放在床上,将他流血的地方掀开一看,却见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经是遍布伤口了,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疼了起来。 我的手似乎都有些哆嗦了起来,取出药来为他敷上的动作,也是一片颤抖。 要是他真的死了…… 我的心里,不停地转着这个念头,虽然被我强自抑制下去,却又一遍一遍出现在我的脑海,让我无论如何,也是挥之不去。 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原本便欠了他许多,要是他这一次真的遭受不测,那么我的心里,又该如何,才能偿还对他欠下的债? 一边想着,我的眼泪更是掉得厉害,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将他的衣襟,都润开了一片。 终于,好不容易为他敷好了药,替他将伤口都包好,我却不能在这里陪着他。 下面还有更加惨烈的战事,南宫墨羽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所以,筱枫依然,对不起。 我再望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终究,在我的心里,无论是谁,无论是别人为我做了什么,也仍然比不过南宫墨羽的存在啊。 我忍下心里感慨,为他关山了门,便打算朝楼下掠去。 可是这时,我的视线,却被远远的一个人影所吸引! 那竟然是叶离秋! 我只感到心里蓦然便温暖了起来,禁不住叫了起来:“叶离秋,你来了!” 刚听着我这话,在下面进行激战的人,便都不由愣了下,而旋即,在南宫墨羽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喜色! 叶离秋来了! 便意味着,我们的援兵也到了! 也意味着,林潮和花剑的末日,也终于也来临了! 我向下掠去,趁着敌方的士兵分神之际,长剑一转,登时,便有十几个士兵都倒在了我的剑下! 而这时,叶离秋已经落在了我们的面前,对南宫墨羽笑道:“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南宫墨羽望了他一眼,笑道:“是否他们都来了?” 叶离秋笑道:“不错!岳家和萧家的人,此刻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说完这话,他还特地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潮。 似乎想提醒他一下,那个所谓的岳家和萧家,究竟是哪两个家族。 刚听到叶离秋的话,林潮的脸色便迅速变成惨白一片。 原先的意气风发丝毫不见,转而变成一片死灰。 只因,他也知道这所谓的岳家和萧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便是林夫人的娘家和外婆家! 是秦国最具盛名的两个武林世家! 叶离秋真的好生厉害,我只是说了下林潮和林夫人已经彻底决裂,他便想出了说服岳家和萧家一同来对付林潮的办法。 原先,岳家和萧家自然不愿意为朝廷效力,也不愿意与自己的女婿为敌。 但是,叶离秋只是与林夫人一同到了那两个家族,一切的事情,便都轻易解决了。 而此次,叶离秋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正是去通知那两个家族的人前来。 现在,有了那两个家族的高手相助,何愁不会将林潮的人杀得落花流水? 林潮面无人色,看了我们一眼,忽的冷冷一笑,说:“好,好,你们厉害!不过,若你们以为我现在就会认输,那就未免太大错特错了!” 见到他到了现在,仍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也冷笑着说:“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只好让门外的那些人进来了!” 林潮理也没有理我,便一挥手,对他手下那些士兵们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干你们该干的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也是一样面色惨白的花剑也叫道:“反正投降也是死,不如拼上一命!” 说着,他便一挥手中的大刀,奋力朝离他最近的秦敬劈去! 看到这副情景,我慌忙叫道:“秦大人,小心!” 被我这么一叫,秦敬慌忙反应了过来,可是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别人都无能为力,能出手救秦敬的,也只有我一个。 于是我脚下微微一点,在转瞬之间,便来到了秦敬的身前。 也不管林潮和花剑愕然的神情,伸手轻轻一拉,秦敬便被我拉离了危险的区域。 然后,我轻飘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仍然面露惊色的花剑,微微一笑,说:“花将军,到了现在,你还要想着置秦大人于死地,莫非,你就真的这么愿意,为林潮这个反贼陪葬么?” 听着我这句话,花剑一脸的冷意,“呸”了一声,说道:“林若依,你这个妖后,害死了阿锦,还敢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晕,还真的看不出,原来他也有这么恨我,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由对他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就尽管恨我吧,反正我也知道,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绝对也不可能了。那么,你就给林潮陪葬吧,我也不拦你了。” 我衣服极为无奈的模样,可是谁都能看出我话里含着的嘲弄之意。 听着我这样的语气,花剑脸上的怒气越发的盛了,一副即将要冲上来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 林潮则是冷眼旁观看着我,忽的也开口说道:“原来之前给我下毒的那个人,便是你!” 我挑眉,笑着看他:“你真聪明,我易容了,你都能看出那是我!” 林潮脸色如常,眼神却更冷:“原来,你是真命天女!” 我含笑点头,说:“爹,你真的太聪明了!只不过,我身为你的女儿这么多年,你竟然现在才知道,唉,我还是收回我之前说着的话吧!” 我这话又是冷嘲热讽充满其中,南宫墨羽等人都看得乐嘻嘻的,更有一些士兵们,更是抑制不住心中想笑的欲。望,一个个都轰然大笑了起来。 可是林潮也真是厉害,尽管被众人当做笑料,也仍是脸色一点未变,不愧是超级奸人一个。 可惜,他的脸色保持这样,也不是一件够长久的事情。 只因这个时候,从客栈的大门口,忽的走进了一群陌生人。 走在前方的,是两个脸色威严的老者,他们须发皆白,却是童颜鹤发,精神矍铄,丝毫不见老态,明显是具有着极高的武功。 刚刚见到这里,林潮的脸色便立即变了。 他望着他们,双唇颤抖个不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是其中一个老者,刚一看到林潮,便双眼瞪得老大,冷冷望着他,喝道:“林潮,你竟敢这样对待如儿,难道你忘记了,在你们成亲之前,你是如何对我保证的么?” 听得他的话,林潮讷讷着,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 良久,在老者眼神的压迫下,他才终于说出两个字来:“岳父……” 原来,这个老者是林潮的岳父岳声,我眼珠一转,登时便走上前去,走到那个岳声的身边,对他甜甜一笑,仰头叫道:“外公,你来了?” 岳声对我,与对林潮,简直是不同的两种态度。 他刚一看到我,脸上那种威严的神色便立即不见,而是换上了一种温和的笑意,低头对我说道:“原来是依儿啊,好久没见,你居然这么大了,还变得这么漂亮了,果真女大十八变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来,轻抚着我的头,一副明显将我当成孩子的模样。 我很是难为情地朝他一笑,说:“外公,我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吧!” 看到他又笑了,我便趁机说道:“对了,外公,我娘呢?” 听我提起林夫人,岳声似乎才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便又冷起脸望着林潮,说道:“你这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见到岳声这个模样,在场众人都不由全身一个哆嗦,显然是被他的威势所吓。 但奇怪的是,原先怕岳声怕得要命的林潮,此刻却一丝惧怕的表情也没有了。 他只是以一副极为平静的模样望着岳声,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给你跪下?我为什么要对岳如儿好?她那个贱人,到底做了些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我的岳丈大人!” 他的话里,渐渐的充满了一种浓浓的鄙夷之情,让岳声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终于,岳声冷冷道:“林潮,你说什么!” 林潮却是一脸无畏地看着他,接着说:“我说什么?我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将一个已经坏了野种的贱人嫁给我,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还要我对那个贱人好,你以为我林潮是个乌龟王八蛋?” “你这个畜生!” 岳声厉声叫道,一掌便朝林潮劈来,喝道:“你当初要娶如儿的时候,你自己想想,你都说了些什么话?要不是你当时说了那些话,我又怎么会将如儿交给你?你以为我们岳家养一个孤儿寡母的能力都没有?就算外人的口水将岳家淹死,我岳声也是不会让如儿受到一点伤害!但就是你——” 他这一掌,已经劈到了林潮的身上,林潮踉跄退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来。 岳声接着道:“就是你这个孽畜,口口声声说不计较如儿以前的事情,我才放心将如儿交给你!但是你……你又对她们母女做了些什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怎么当初就没有将你看穿,怎么当初就没有看出,你之所以娶了如儿,只是要贪图我们岳家的名声!” 他的话里充满着悔恨之情,又是一掌劈去,将林潮劈倒在了地上。 看到林潮受到这样的痛苦,他手下的士兵们都露出不忍之色,但偏偏无一人敢出声去阻止。 他的盟友花剑看到这一幕,更是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面如土色地倒在了地上。 眼见得岳声又要向林潮劈去,另一个老者便慌忙伸出手来,将岳声拉住,说:“好了,他吃的苦也不少了,依我看,还是将他抓回去,到剑庄里面去用家法惩罚好了。” 听着这句话,林潮原本便煞白无比的脸,更是变得越发的惨白起来。 看到他这样,我也知道,他是被这个老者的话给吓坏了! 只因为,岳家剑庄的家法,可是全天下闻名的可怕之极,无数人纵使会选择死亡,也是不肯去尝尝岳家剑庄家法的滋味。 而现在,这个老者却说,在这里将林潮劈死是让他吃苦,不如让林潮回去被家法惩罚,是不是说得太好玩了一点? 我不由转眼去看那个老者,想认清他又是我的哪一位亲戚,岂知他却也在看我,见我转头去看他,他竟然朝我眨了一下眼! 我登时被雷得风中凌乱! 这老头,看起来比岳声还要老,竟然还有着如此童心,这叫我如何自处啊! 不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见我稍显疑惑的神情,岳声朝我一笑:“依儿,他是你舅爷爷啊,你怎么竟然不认识他了?” 舅爷爷? 我脑中将我和他的关系整理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岳声的大舅子,林夫人的舅舅啊! 我慌忙也冲上前去,挽住他的手,卖乖叫道:“舅爷爷!” “依儿乖~” 他也跟岳声一样,伸出手来抚着我的头,然后说出这三个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字来。 我很是无语地“享受”着他抚摸我头的动作,心里却在哀叹,舅爷爷,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的外公一样,也将我当做一个小孩子啊? 毕竟我现在,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还这样读对我,并且是在众人面前这样对我,又叫我情何以堪? 但无奈,他们终归是我的长辈,我也是不能对他们有着丝毫不敬。 那个老者将我的头蹂躏够了之后,便转头去看岳声,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他现在都被你打得站不起来了,你还不趁现在将他抓起来?” 岳声似乎很怕他这个大舅子,慌忙赔笑道:“大哥你别急,我正打算这样做呢!” 说完,他便对他身后的武士们喝道:“你们快点将林潮点住穴道,带回岳家剑庄!” “是,庄主!” 听到他的话,他身后便走出几个武士来,一步一步朝面色惨白不住吐血的林潮走去。 当路过花剑的身边时,只见花剑的全身一哆嗦,显然是怕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害怕之情,岳声转头去看他,似笑非笑:“怎么,你也想尝尝岳家剑庄家法的滋味么?” “我……”花剑讷讷着,忽的一把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岳老爷子请饶命,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错信了林潮的话,现在小人已经知错了,就请岳老爷子绕过小人吧!” 看他这么可怜的模样,纵然是我们,看得也有几分不忍了。 可是岳声却明显没有这种想法,他仍是笑着看着花剑,无比淡定地说道:“那好吧,我不杀你,我知道你也是被林潮所骗的。” 听到他这句话,花剑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了,他一边磕头一边含泪说道:“多谢岳老爷子不杀之恩,多谢岳老爷子不杀之恩……” 岳声微微叹了口气,说:“唉,我话还没说完,你干嘛就这么急着讲话呢?我想说的是,我不会杀你,但是,毕竟因为你很想杀我的乖外孙女儿,所以,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这样吧,念在你和林潮同为同僚的份上,便让你陪他一同享受咱们岳家剑庄的家法好了。” 他的这句话话音刚落,便只听见“扑通”一声,花剑也是面无人色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看到他这样子,岳声一副很是不过瘾的样子,砸吧了一下嘴,叹道:“唉,又是一个不经吓的!” 他这样的话语,再配合着他的表情,让我看着都不由感到全身冷汗淋漓,直庆幸自己没有跟他有着什么仇怨。 眼见得岳声的人将林潮和花剑都带了下去,他们手下的将士们也终于失去了一搏的勇气,一个个都将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人也无力地倒在地上去了。 知道这群反贼败局已定,岳声和他的大舅子对望一眼,然后,便对南宫墨羽说道:“皇上,草民等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不在这里耽搁了,之后的事情,皇上便自己解决吧,草民等就告退了!” 说着,他不给我和南宫墨羽说话的机会,便和他的大舅子,带着一群武林高手们朝客栈外面走去。 虽然感到很是无语,但我和南宫墨羽也没有别的话说,毕竟也都知道,所谓的武林高手们,做事都是这样随性洒脱,并且也知道,他们若要走,留他们也是终究留不住的。 我只好冲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外公,舅爷爷,你们慢走!” 听得我这话,岳声回过头来看我,笑道:“丫头,要是你相公敢欺负你,你就回头来找你外公我啊,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我更加无语,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愕然的南宫墨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秦铭和叶离秋的脸上,却已经有了一抹强自抑制着的笑意。 其他的人关系跟南宫墨羽没那么密切,便算是想笑,也是不敢表现出来,别提忍得有多痛苦了。 岳声还真是厉害,南宫墨羽好歹也是身为皇帝,竟也差点被他们弄成一个笑料,还真是服了他们了。 见事情有些脱轨,南宫墨羽脸色一整,微微咳嗽了一下,那些忍着笑的人,便都立即恢复成一片正经。 尤其是叶离秋,更是脸色严肃一片,与平时的他,根本行成鲜明的对比。 我当然也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慌忙走到南宫墨羽身边,一同站在台下,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人们。 南宫墨羽整了整脸色,扬声说道:“林潮、花剑乱党听命!” 听得这句话,林潮和花剑的手下一下子跪了下来,齐声道:“请皇上训示!” 南宫墨羽很是满意地望着他们,说道:“你们虽是林潮和花剑的乱党,也参与了此次谋逆,但朕念在你们乃是听命行事,所以,以往一切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你们便加入羽林军,听从秦大人之命!” 那些将士们一副极为感恩戴德的模样,看着南宫墨羽,齐齐应声道:“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墨羽满脸的意气风发,手一挥,说道:“不必多礼,众卿平身!” 那些将士们谢恩之后,便都站了起来,束手站在一旁。 南宫墨羽又望向其余的大臣和士兵们,微笑道:“多亏各位爱卿鼎力,方才将林潮和花剑两位逆贼的阴谋击破,所以在此,朕特颁下旨意,各位参与讨逆的将士,全部官升一级,全部羽林军将士,加赏黄金万两!” 他的话音刚落,堂下的众位大臣们,便一下子跪了下来,齐声道:“谢皇上恩典!” 在众大臣的三呼万岁声中,南宫墨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无比的笑意。 终于,他的江山,再不会受到别人的威胁,他,也会真正成为秦国,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 只是,与他现在神情极为不对称的,却是他的动作。 他的手,自他的宽袖之中,紧紧握住我的手,也许是因为激动,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会心一笑,也将他的手握紧,向他传送我心里的决定—— 从今以后,再无人能动摇秦国的基业,而在我的协助之下,他——我此生最爱的人,也终究,会成为这个天下的霸主! 便让我和他,缔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爱情神话,成为一代名垂千古的传奇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