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夏微默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研究生报道的那天,居然是温逸尘大喜的日子,只是,不同的是,他们一个远赴巴黎,一个有情人终生眷属。 她爱了十年的人,居然喜欢自己的闺蜜,最终两人走进婚姻的殿堂,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残忍的事吗? 婚礼前一天两人在阳台上凭栏而立,聊天到半夜。 “明天,可以不走吗?”温逸尘注视着她,开口询问,声音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卑微祈求。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很白,但朦胧之中更多的是无法触摸到的美好。 他不希望她去追求诗与远方,他要的是,年年岁岁,她都陪在他身边,日升月落,她想要的财富,名利,他都可以双手奉上,只求她不离开。 不走?她心中一片苦涩,以何种身份留下? 她假装轻松地笑笑,似开玩笑地说:“逸尘哥哥,让我留下来也可以,明天不要和陌桑成婚,我就留下来。” 只要他说可以,那么,此生,天涯海角,上泉碧落,她对他,不离不弃。 可惜…… “微默,别闹,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她的玩笑话让他一点儿也不好笑,他捧起她的脸,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此生都会护你周全。” “呵呵,妹妹呀!”她没有挣脱他的手,任由他捧着她的脸,满脸爱怜,她嘲讽地笑了,“逸尘,我挺喜欢仓央嘉措的一句话。” 他永远的妹妹,这话,对于一个深爱十年的人来说,多残酷。 “什么话?”他皱眉问,他一直都知道她爱诗文,却不知道她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的诗文。 “没什么,逸尘,早点睡。”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这次,她是真的挣脱了他的双手,淡淡说了这句话后就走了。 独留他一人在月色中,思索仓央嘉措到底说了哪句话,让她如此痴醉。 第二天,温逸尘起床时,夏默言已经走了,留给他的是床头柜上的一张字条和一本书。 书他没来得及看,好看的手指捏着纸条,上面是她最写得最好看的字迹,白纸黑字呈现在眼前。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盯着那短短的一句话,楞了好久,然后,才低低念着,“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终于还是走了,没有任何告别,没有任何不舍。 婚礼如期举行,《梦中的婚礼》单曲循环着。 新郎温逸尘是全桐城酒店之王的天耀集团的总裁,新娘是桐城有名的房产大亨陌森的千金陌桑,两人的结合,可谓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来参加婚礼的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有新娘的家人朋友,再有就是夏家一家人。 夏微默的弟弟夏黎阳是他的伴郎。 婚礼很浪漫,西式的婚礼美的不可方物,同样美的不可方物的还有——他的新娘。 他的陌陌在她父亲的陪同下,从红地毯的一端,一步步,缓缓地向他走来。 他终于和他心爱的女孩儿结婚了,可是,为什么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今早夏微默一个人离开,独自去飞机的悲凉场景。 离她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她会不会……没走,留下来。 新娘已经缓缓走到他面前,可是,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并没有看到对面陌森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 “逸尘?”陌桑娇羞地出言唤他,她以为,是她的美丽,让他失神。 “陌陌。”他如梦惊醒,懊恼之色被他狠狠地藏匿在眼底,他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他还想其他的女人,他真该死。 “嗯嗯,逸尘,我们走吧!”她拉着他的手,庄重,严肃地来到牧师的面前。 她要他们在上帝面前,坦诚,忠诚地宣布,他们正式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疑,她等这天等的太久了。 婚礼的整个过程温逸尘都不在状态,神情恍惚,自然而然也没有听到牧师以神的名义宣读的那些爱的誓词。 “陌桑女士,你愿意让温逸尘先生做你此生的丈夫,让他保护你,爱护你吗?” “我愿意。”陌桑娇羞而又勇敢地大声说着。 “温逸尘先生,你愿意让陌桑女士成为你的妻子,一生对她不离不弃吗?”牧师同样认真,神圣地问温逸尘。 “他不愿意!”一道女声,洪亮而坚定,穿越安静,庄重的礼堂,从礼堂门口传来,打断了新郎即将要出口的誓言。 温逸尘听到这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转过头去看着朝他走来,一身白裙的女孩儿,眼里顿时流光溢彩。 不错,他不愿意。 “陌桑,对……” “逸尘,不要,不要。”陌桑伤心欲绝地看着他,朝他使劲地摇头,希望他不要说出让她绝望的话。 这一天,是她用命换来的,他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对她。 “陌陌,对不起。”夏微默走到她面前,深深鞠了个躬,真诚地道歉。 是她,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友谊,她不要温逸尘和别的女人结婚,她爱他,整整十年,所以,今天,她要最后勇敢一次。 “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在安静得连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响动的礼堂里,异常的响亮,她眼里迸出寒冷,“夏微默你为什么要来?” “陌陌,你干什么?”他厉声问。 她一巴掌甩在夏微默的脸上,是温逸尘没有料到的,自然也就来不及阻止了,看着夏微默脸上的红痕,他很心疼。 “没事,这是我罪有应得。”是她对不住陌桑,这巴掌,算是偿还她对她的歉意,她不再看她,只是抬头认真问他,“不负如来不负卿,逸尘,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我……” “呵呵,很好,夏微默,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陌桑突然的狠话打断了温逸尘的话。 然后,她朝站在角落了,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嗯……啊……”突然,礼堂里的大屏幕上出现一具女人的身体,呻吟声不断。 大家的视线,注意力全部被那突然出现的视频吸引过去,然后,礼堂里是炸开锅的喧闹,混乱。 夏微默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了,她眼里,耳朵里,全都是那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就是那个女主角。 屏幕她正在和别的男人上演一段让人欲血沸腾的活春宫,她被人强了,而且还很享受。 而此时,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新郎温逸尘。 怎么会这样?她抬眼,绝望地望着他,悲恸欲绝,苍凉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爱了你整整十年。 “默默,我,我……”他想解释,但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个视频,他们何时做过这些让人不堪的事?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怎么会忍心毁了她。 “因为你偷偷摸摸的爱让他恶心,夏微默,你就是个下贱的女人。”报复的快感让陌桑脸部表情都扭曲了,她妖娆地攀在温逸尘的胳膊,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在宣告着她的主权,温逸尘是是属于她的。 夏微默情绪很激动,温逸尘知道此时不论说什么,都会刺激到她,所以,他没有甩开扯在衣服上的手,静默不语。 他的不解释,在夏微默看来,就是默认,她控住不住地狼狈后退。 “啊!”礼堂里响起夏微默凄厉的叫声,她双眼流出血泪,身子如寒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她盯着他,一字一顿,像一把把钢刀,插入他的心脏,“温逸尘,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说完后,她拖着破败的身体,朝礼堂门口走去,一步一步,犹如走向地狱的少女,浑身散发着冷冽,绝望。 “默默,……”惊觉她的举动,他欲追出去,却被陌桑拉住,他转过头,双眼猩红,冰冷的气息犹如来自地狱的撒旦,毁天灭地,他朝陌桑冷冷开口,“滚开。” “逸尘,我……啊……”陌桑再要说什么,却被温逸尘狠狠地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温逸尘朝礼堂门口极速跑去,却在门被夏黎阳拦住,他痛心,失望地看着温逸尘,开口道,“温逸尘,你太让我失望了,此生,夏黎阳和你势不两立。” 他心爱,美好的姐姐被温逸尘毁了,这辈子,完了。 被耽搁了时间,最终,等温逸尘出来时,拥挤的人群再也寻不到他熟悉的身影,只剩下别人的冷漠与欢笑。 今天的一切,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她的恨,是那么决绝,让他生无可恋。 神情恍惚见,他已经走到马路中间。 “呲……”是车子在地上拖滑的声音,然后,温逸尘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 第二章 前往巴黎 三年后 “默默……默默……”温逸尘看到夏微默了,她一身白色的水裙,是去巴黎上飞机的时候穿的那一身。 她朝他笑笑,一如既往的温暖与明媚。 他的默默没事,温逸尘欣喜万分,他朝她跑去,想要将她柔弱的身子拥入怀,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可是,就当他要抱着她的时候,她突然从他的臂弯处消失,站在远处看着他,还是轻轻地笑,却不说话。 “默默……你没事了,真好,真好。”他再次尝试向她走去,可是,她明明在眼前离他不远处,可无论他如何向她走去,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近她分毫。 “默默……默默……”他不甘心,再一次向前,突然,场景不复之前,这一次,她不再朝他笑了,而是满脸幽怨与苍凉地看着他,好像责怪他那个时候没留住她,责怪他算计她,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毁了她,责怪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他害怕她对他的恨,急切解释,“默默,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视频,还有我和她没有结婚,没有结婚,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对,经历了三年,他终于肯承认,他爱夏微默,十年,并没有比她对得他的爱少,一直以来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他爱她,只是,以前他怕她瞧不起他,他下意识地压抑住自己对她的感情。 为了不玷污纯洁的她,所以,他宁愿和别的女人结婚,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想她。 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魔鬼,自己得不到的他宁愿毁了,别人也别妄想得到。 他很残忍,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对于夏微默,他做不到这么残忍。 他对她不能得到,也不能毁掉,所以,他败了,选择先一步逃离,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他的爱很隐忍,别人从未看出分毫,等他有了勇气,可以大胆承认的时候,夏微默已经不在了,所以,注定他要失去夏微默。 突然,场景大变,她渐渐地后退,远离他,他慌了,朝她大叫,“默默,别走,你别走……”他撕心裂肺叫唤着,可是,她像听不到他的呼唤一样,不回答他,亦不再看他,转身,最后,消失于苍茫的天地间。 “默默……默默……”他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 他的默默,终究是离开他了,她三年前,在他出车祸躺在医院,昏迷期间,还是踏上了去巴黎的飞机,带着悲痛,带着对他的绝望。 等他从医院醒来时,接到的确是夏黎阳给他的消息。 他知道,夏黎阳之所以给他消息,是为了报复他,因为整个夏家都恨他。 恨他毁了夏微默,只是,就算他已经做好了他们的报复,打击,却想不到,那消息令他再次陷入黑暗。 夏黎阳了无生趣的来到医院,冷漠开口,“刚刚接到的桐城国际航空公司的电话,今早8:30的飞机,飞往巴黎的SUMYW12次机,在飞行四个小时后遇到大雾,撞到冰山,失事了——机毁人亡。” 他的语气平淡,冷漠,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夏微默是与他毫不相关的人,可只有他内心的煎熬知道,他有多悲痛,他那么善良,天真,爱他的姐姐就这样,没了。 他恨温逸尘。 “不可能,不可能。”温逸尘一边傻傻地笑,一边摇头,“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没事。” 站在病床边的他一直不可置信地后退,碰到身后的床头柜,包扎好的伤口流血了,血液渗透厚厚的纱布,鲜艳欲滴,红红的,刺痛他的双眼。 “不可能?温逸尘,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用我姐的生命来刺激你?”看着他的失魂落魄,夏黎阳笑了,笑得绝望,残忍,冷冷吐出几个字,“温逸尘你还不配。” 说完这话后,他一秒钟也没在病房多呆,没兴趣欣赏他的颓废,悔恨,走了。 离开了的夏黎阳自然没有看到满脸苍白,全身无力的温逸尘再次陷入了黑暗。 没过几天,温逸尘就听说夏家全家移民到美国了。 再后来,他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查找是谁在婚礼现场放的视频。 还有就是,在整个夏家还没有完全落入陌森的虹鑫房地产手中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已经倒闭了的夏家公司,重新整顿,改名为“温默房产开发公司。” 之后,就是三年如一日的去找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陷入无休止的找,可无论怎样找,还是没找到,她真的离开他了,永久的离开了。 而这三年里,他每晚都做着同样的梦,从未间断也从未变过。 她不再在他身边,对他明媚的笑,不再体贴地问他吃饭了没,也不再为他筹备向女友告白的晚宴。 默默,十年,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喜欢着我,又是如何一面心痛的同时,一面装着毫不在乎的为我准备一切告白的东西的。 默默,我的傻默默。 诺大的床,只有他一个人,原来,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很空旷,也很孤独。 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半。 打开通讯录,找到李箫的号码,拨了出去,可只响了一声,就被他掐断了。 才五点半,那个家伙应该还没醒来,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再说,去巴黎找她这事,他不想让他们知道。 定了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之后,他就进洗手间梳洗,之后又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三年,他逃避了三年,不再去想有关三年前发生的事。 这三年,夏微默的名字,在他这里成了禁忌,没有人提起,可每到夜深人静,白天的理智和压抑终于落于下风时,他就会抑制不住地思念她,悔恨和愧疚终日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所以,他要去找她,他要去巴黎,看看她的默默是不是为了气他,才躲在巴黎的哪个角落,不愿来见他,他要去弄明白,三年前的飞机出事,到底怎么回事。 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拖着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出门。 第三章 遗失的爱人 在楼下遇到了同单元的邻居赵奶奶,她刚从菜场回来,看到如此早的温逸尘,她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小温呀,这么早,你要出去?”她看了下时间,才六点。 “嗯,赵奶奶早。” “怎么没看到你媳妇?”赵奶奶看着温逸尘手里提着的行李,以为他要出差,有些热心的问道。 “赵奶奶……我没有……”他欲言又止,算了,“我赶时间,以后有时间再和奶奶聊吧。” 他不愿意和别人多说。 “嗯,快去吧,别误了事。”赵奶奶风风雨雨的这么多年过来了,看尽人生百态,怎会不明白他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什么。 他没有成婚,三年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说实在的,她倒是觉得微默那小丫头不错。 只是,哎,现在的年轻人啊,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待的人,不容易,希望一切不是太晚,都还来得及。 市中心离机场很远,差不多一个小时,他7:00的飞机,所以他有些赶时间,催促到,“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 “好嘞。”司机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知道他忙赶飞机,一边爽快地回应,一边猛踩油门。 在快要到达飞机场的时候,中年大叔八卦地问,“小伙子,你是要去寻找什么人吧。” “嗯。”他简单的一个单音。 “小伙子,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看出来的吧。” 温逸尘不说话,眼色深沉,显然对他如何看出来的不感兴趣。 没得到回应,司机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说着,“因为你手里一直捏着的照片,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从他上车到现在,他一直捏着那照片,一直定定地盯着看。 他就知道,这个小伙子,一定是去追寻他的爱人,就是照片里笑得明媚又有些忧伤的姑娘。 哎,年轻真好,还可以在年轻的时候去寻找爱的人,而自己呢,老了。 “小伙子,到了!” “谢谢师傅。”车还没有停稳,他匆忙地下车,也不等司机给他找零钱,就提着行李往机场大厅赶。 “小伙子。”司机远远地叫住他。 “嗯?”他皱眉,回头,有些不耐烦。 时间,快来不及了。 司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向远处的他,“给,你落下的书。” 温逸尘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书,很是感激,差一点,他差一点就弄丢了她,他们的故事,幸好,“谢谢!!” “小伙子,祝你好运。” 好运?他还有好运吗?默默,三年前已经离开他了。 只是,别人不了解你的故事,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你的故事,更没有义务为你写一个故事,只有他那傻傻的默默。 为他追爱的人,默默地喜欢他,甚至写下他们之间青春的故事——那年青春我们……可还好? “谢谢。” 换了登机牌,他在候机室里等待,期间,有一个电话进来,是他的特助。 “说。”言简意赅。 完全不同于先前对待邻居和司机的态度。 那头的特助何铭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自家大总裁的威严和冰冷,没有多余的废话,“总裁,虹鑫集团的董事长邀请你今天下午去打球的事,顺便……” “给我推了,没时间,我要去巴黎。”他头疼,手指按着太阳穴。 “可是……”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说完后他就挂断电话了。 “……”电话里的忙音让特助郁闷。 可是总裁,那个董事长是你“未来”的岳父啊,你这样拒绝人家真的好吗? 而且,虹鑫那个案子如果合作顺利的话,就可以得到八千万的利润,总裁,这么个诱人的合作,你居然给推了,你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呸,呸,何铭给自己一个爆栗,他怎么能说自家总裁的脑袋被驴踢了,他怎么能在背后说上司的坏话呢,该打。 不对,刚刚总裁说他要去哪里? 巴黎,他记得他们公司今年没有和巴黎有业务往来呀,总裁去巴黎干什么? 等等,微默小姐三年前留学的地方不就是巴黎吗? 他不禁摇头,果然,他们的总裁还是没能忘记微默小姐。 罢了,反正总裁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特助能够管的,他还是做好他的本职工作,想想如何去给人家董事长道歉的事吧! 哎,那个董事长不是一般的难缠,看来这次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他祈求这次死的不要太难看,而且他的总裁要赶紧回来,要不然想给他收尸也来不及咯! 十分钟后 听到登机的广播以后,温逸尘上飞机了。 “先生,请问你需要我为你服务吗?”空姐走到他身边,礼貌而友好地询问他。 至于他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和他帅到天怒人怨的外表相比,空姐选择忽视。 “暂且没什么需要,谢谢!” “好的,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叫我。”空姐再有不甘,但人家都拒绝了,她也不能厚脸皮的抢着为他服务吧,只能遗憾了。 “嗯。” 空姐走了之后,大家都闭目休息,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安静之中,又有莫名的孤独和苍凉。 那天,默默一个人上飞机,远离家乡是什么感觉,也是这样的孤寂与苍凉吗? 在飞机失事的那一刻,没有他在她身边,她可有害怕,可有恐慌? 默默,你在哪里? 默默说巴黎是一个浪漫的地方,她此生的愿望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去一回巴黎,去那浪漫之都,去薰衣草的故乡,普罗旺斯。 默默,我来了,带着你的梦想,飞往巴黎,你梦想的地方。 手里紧紧拿着的是她送给他的书,他缓缓地翻来,里面记载着他们的故事,关于青春,如果不是她,他想,他可能已经记不得了。 第四章 死而复生的人 温逸尘在法国呆了七天,这期间他去了巴黎国际航空公司,了解三年前由桐城飞往巴黎的出事的那趟航班。 他动用了所有他在法国的关系,查到的飞机出事的缘由和三年前夏黎阳说的相差不多。 自己亲自验证,就算再不愿意相信,可他不得不承认,夏微默确实在那次飞机失事中丧生了,且……尸骨无存。 去了趟普罗旺斯,途中接到桐城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奶奶病危,要他立马回国,来不及去体会默默向往的天堂,他就收拾行李,匆匆回国了。 和他差不多同一时刻由美国洛杉矶飞往桐城的飞机上,有两个坐在头等舱的靓丽的年轻男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着。 不过,一直似乎是男人问,女子答。 那女子一身黑色的风衣,黑色七分裤,休闲的白衬衣,白色的悠闲鞋,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整个人看上去青春中多一点稳重,霸气。 “默言,你真的决定了吗?”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女子,夏黎阳不止一次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黎阳,我是你姐姐。”夏默言淡淡开口提醒着旁边似乎忘了她身份的夏黎阳。 不错,这个女子就是夏微默,三年前本来已经死了的夏微默,不过,她此时的名字不叫夏微默,她是夏默言。 “姐姐?”这个称呼多陌生,他有三年没再叫她姐姐了,“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姐姐。” “黎阳,我希望我们以后不再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对他的回答她不满意,她突然坐直了身体,纤细的手慵懒地将脸上的墨镜扯下来,露出了她那张陌生的脸。 三年前她出了车祸,毁容了,在美国重新整容,所以,她现在完全是另一个人。 以前婴儿肥的脸变成现在标准的瓜子脸,整张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惊艳的精致,算是清秀吧!但配上她整个人的气质,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好,不提。”夏黎阳妥协了,现在的夏默言同样对他很好,犹如当年,分毫不差。 可现在她变了,不仅脸变了,就连性子也变了,不再青春张扬,现在的她淡漠,沉静,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知道,三年前那个视频,彻底地将那个阳光快乐,积极乐观的夏微默变成了现在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夏默言。 看着似乎又要沉睡的夏默言,夏黎阳连忙继续被她转移的话题,“默言,你真的非要回去不可吗?我们现在就回美国,爸爸妈妈等着我们的。” 他十分不愿意夏默言回桐城,因为,那个男人是她的劫。 “非去不可!”不容置喙。 她要回去弄清楚三年前那个视频在温逸尘的婚礼上出现,他到底知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是他主导的。 那个视频一出来后,轰动全市,夏家公司的股票也因此一落千丈,最终无力回天,公司被天曜集团收购,夏家夫妇心灰意冷,最后全家移民美国。 夏家公司倒闭,最大的受益者是温逸尘家的天曜集团和陌桑家的虹鑫集团。 如果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任说出去任谁也不相信,而她,必须回去,弄清楚事情真相,拿回属于夏家的东西。 夏家衰败,她是罪魁祸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姐姐,这一切不是你的错。”知道她自责,夏黎阳紧紧地抓住她放在腿上极其冰冷的手,出言安慰,“爸妈不在意这些,他们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所以,来的时候,他爸爸妈妈交代他,一定要将夏默言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他夏家的女儿,比什么都重要。 “黎阳。”她脸色的表情不再冷冽,有了一丝柔和,她感动夏家为她做的一切,所以,不为别的,就为夏家对她的这份真情,她必须回桐城。 “姐姐,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最多半年,半年一到,我们就回美国,好吗?”注视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闪躲,极其认真地问道。 他可以陪她做任何事,但半年一到,她必须回美国接受开颅手术,一旦过了医院规定的最后时间,她会有生命危险。 “好。” 下午三点,从法国和美国来的国际航班同时到达桐城机场。 担心医院里的奶奶,温逸尘一下飞机就叫何铭来接机,行色匆忙的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夏黎阳姐弟。 在去医院的路上,何铭告诉他董事长的情况基本稳定了,让他别太着急。 本来老人家就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最后简单地做了一下公司这个星期的业务汇报后,看到自家老大一脸疲惫的样子,何铭识趣的闭嘴了。 “嗯。”温逸尘低沉地回了个字,表示他知道了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总裁,今天人事部送来一个应聘者的简历。”知道老板并没有睡着,只是心情不好,何铭试探性的开口。 其实,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开口,他不想死啊,可那么大的事儿,他不敢自作主张啊!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正在开车的何铭额头上沁出了点汗,低气压让他喘不过去气,“这么个小事还要我做决定,你们直接回家颐养天年算了。” “额……”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赶紧悻悻道:“她的简历上写的是巴黎大学秘书专业。” “姓名。” “夏默言。”何铭赶紧回答,怕回答迟了,他老板要他回家颐养天年。 “把面试的时间和她的简历发给我。”不论是不是她,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是。”何铭知道,他的老板这是要亲自上阵,每一次只要和微默小姐有一点点相关的,他都不会放过,三年如一日。 “把工作安排好,放你五天假。”算是何铭给他提供这么个重要“情报”的奖励。 刚才要是何铭不冒着生命危险给他这个消息,他就能不亲自上阵,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恐怕下面的人早把人弄没了,那一切都晚了。 “谢谢总裁。” 能不被总裁削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奖励,能得当然是高兴的。 第五章 相逢不相识的二人 夏默言二人在酒店安顿好后,她准备好面试用的材料后,打车去天曜集团,她和人事部约定的面试时间是四点半。 “女士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一进大厅,还没等她开口,前台小姐站起来,礼貌地朝她开口。 不错,温逸尘的公司不愧是搞酒店服务的,这前台态度,她打九分,还有一分没给,是因为笑得太假,和温逸尘一样,无情。 “你好,我是夏默言,和贵公司约定了总裁秘书职位面试。”她摘下墨镜,轻轻拢了一下微乱的柔顺长发,回答。 自从重新整容后,她出门习惯性地带着能够遮挡她三分之二脸的墨镜,她不习惯现在这张脸,不是自己熟悉了二十几年的脸,她总有一种偷来的感觉。 “好的,请稍等一下,我联系他们人事部那边。”前台小姐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地拨打电话。 “女士,请您去20楼的会议室,我们总裁在那里等您。”等夏默言进到总裁专用电梯后,刚才那个前台小姐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庆幸刚才她对那个女子还算礼貌周到,这女孩虽然长相平凡,穿着普通,但来路不简单,应聘一个秘书,总裁亲自上阵,想想都吓人。 "叮"不一会儿,电梯停在了20层,夏默言抬腿出了电梯门,朝走廊最右边的会议室走去。 全层楼非常安静,只听到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有规律的脚步声。 在会议室门口,夏默言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而是停了下来。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夏默言看到坐在会议室首位的温逸尘,他此时正在盯着手里的纸张,眼眸很是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个年轻貌美,性感十足的女人。看来面试官不止一个,在看到那女人面前桌子上放着的不是笔,纸这类面试所需要的材料而是化妆包时,夏默言轻轻地笑了。 主角是温逸尘。 不过,夏默言可不认为那个女人只是个陪衬,因为她知道,温逸尘永远不会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他做什么事都是算计好的,滴水不漏,犹如当年他接近夏黎阳和她。 这女人有用处。 不管怎样,她对这次面试,她势在必得,她赌的就是温逸尘对她的好奇。 “姓夏”,“巴黎”,“秘书专业”这些她刻意留下的关键词,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她就是要温逸尘看到这些,她相信,以温逸尘的小心谨慎,绝不会放任任何危险在自己身边,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危及他的生命和损害他的利益。 不能掌控的,要么毁掉,要么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在自己身边,总好过被“有心人”利用。 事实证明,她赢了,不是吗? 温逸尘亲自面试她! “叩叩叩”敛了心绪,夏默言红唇轻扬,目光冰冷地盯着会议室门,良久,抬手,自信地敲门。 “请进。”说话的是那个女人,至于温逸尘,还是没有抬头,好像根本不在意进来的是谁。 “两位面试官好。”在温逸尘对面坐下后,夏默言开始问好,接着介绍自己,“我是应聘者夏默言”。 在听到她的声音那刻,一直很平静的温逸尘抬头了,看着她,眼眸里有隐藏不住的惊愕。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 尽管他隐藏的很好,表现得波澜不惊,但夏默言知道,温逸尘怀疑她了,因为她的声音和三年前的自己有六分相似。 “你好。”这次是温逸尘开口,声音低沉暗哑,犹如利器滑过瓷器发出的声音,不过倒也不难听,反而有几分特别。 “夏小姐是巴黎大学秘书专业毕业的,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同样姓夏的研究生?”温逸尘一开始问的问题就和面试无关。 “没有。”她毫无掩饰地回答。 “那夏小姐是哪一年去的巴黎?”得到无用的答案,温逸尘不死心。 “面试官你好,我不认为这个问题和我们此次面试有关。”她绝不会傻傻地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她说了时间,哪怕是胡乱说一个,分分钟,温逸尘就会查到她说谎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全是为了套她的话,还好夏默言早有准备,要不然,被他这么个不间断地问下去,很难保证她会不会说露,毕竟温逸尘那只狐狸狡猾得很。 从开始到现在,夏默言所有问题回答的都滴水不漏,温逸尘明白自己从夏默言那里是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几不可见地给旁边的女人一个眼神。 那个女人接收到信号后,整理了一下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清了清嗓子,“夏小姐,接下来我问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请问面试官,这些问题和我今天应聘是否成功有关吗?”她不答反问。 “当然。”女人向夏默言投去一个友好却冰冷的微笑,开始问道,“夏小姐,你本科是2011年毕业的,2015年进的哈弗,今年也就是2017年7月份研究生毕业,是吗?” “是。”夏默言知道对面那个女人明知故问,那些简历上清楚的写着,不过,她还是老实地回答。 “夏小姐,那请问你11-15年,这几年是在家待业还是从事相关的工作?” “面试官,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吗?”她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 她为了进天耀集团,陪在他身边,她去酒店工作,尽管她学的是秘书专业,也不喜欢酒店服务这个工作。 “必须回答,因为我们公司希望得到既有学历又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才。”回答她的是沉默很久的温逸尘。 11年到15年中间有14年,也就是夏微默离开的那年。 “不曾,我在家待业。” 得不到意想中的答案,温逸尘叹息,“可惜了。”具体可惜什么,他也不知道。 “请问面试官,我还有机会得到这份工作吗?”夏默言很认真地问,言下之意,这影响她今天的面试吗? “当然,不过,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天的面试似乎格外的不顺利,温逸尘的问题特别多,而夏默言表面回答的都很认真,可只有她心里知道,她是多么崩溃,温逸尘太难缠了,戒备心太强了,也太谨慎了。 这都多少个问题了,还不放过她。 “亲爱的。”沉默很久的女人动了,她娇柔地叫了声后,起身朝温逸尘走去,然后坐在他怀里,撒娇地说道:“都快要一个小时了,我饿了。”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她的表现完全不像刚才一本正经问她问题的样子,还是让夏默言惊叹了一把。 影后。 不过,现在让夏默言更无语的是,听到她那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夏默言暗自抖了抖,原来温逸尘好这口,这声音嗲得,可以和志玲姐姐比了。 “嗯?”他看了一眼一面无表情的夏默言后,转头看着女子,温柔询问:“饿了?一会儿想吃什么?” 原来在这里,这女人的最大用处是拿来试探她的,而不是刚刚不痛不痒地提问。 她可没看出来温逸尘对这个女人有半分情意,他的温柔,宠溺全是装的。 他擅长演戏,三年前她就知道了。 他在试探她对他的感情,如果她是夏微默的话,看到他对别的女人这么在乎,就算不一定会很生气,但绝不会表现得如此平静。 呵呵,温逸尘,你凭什么认为,三年后的夏微默还爱着你?而今天的我也会因为你这些虚假的情意方寸大乱? 你太高看自己了。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温逸尘轻柔地摸了一下那女人羞红的脸,似乎示意她别急,然后转头对夏默言问道:“夏小姐曾今有用过其他的名字吗?” 例如,夏微默。 “不曾,总裁,我叫夏默言。”她对他笑着说,笑得自然,笑得平静。 第六章 办公室生存法则 夏默言通过了面试,自然而然成为了天曜集团的一员。 她早已做好了回归的准备。 周一,夏默言对于接下来一天的秘书生活充满了信心。 她早已知道温逸尘公司做得很大,可真到了天耀集团的总部,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独立占据了一栋写字楼的天耀集团时,夏默言还是忍不住惊叹。 温逸尘不得不让她佩服,短短三年,他的公司更上一层楼。 天曜集团多年来的主打产业是搞酒店开发,副业是投资房地产,不过,天曜集团涉足房地产市场的开发,还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这三年来,天曜集团在房地产这块投入很大,公司规模不断扩大,已经比当初收购的夏家公司的规模大了不下十倍,但公司的运行机制及公司所有员工并没有换,全是以前的员工。 就算后来为了发展需求,不得不扩充人员,进来的员工也没有接触到核心的工作。 这让夏默言很是想不通。 她不明白,温逸尘处心积虑搞垮她家公司,好不容易成功收购了,按理说他应该趁机改朝换代,安排自己的人进驻公司才对,可他却什么也没做? 意欲何为,不得而知。 三年前,天曜集团的总裁温逸尘和房地产界的龙头老大虹鑫集团的千金,也就是夏默言的闺蜜陌桑大婚,两人的结合本是佳偶天成,喜结连理。 不料婚礼上却突然出现了一段很劲爆的视频,当时那个视频的影响力很大,整个桐城传得沸沸扬扬的。 作为那段视频的女主角,夏家的千金却不在当场,远赴法国巴黎求学,而参加婚礼的夏家夫妇和夏家公子却被打得措手不及,震在当场。 后来听说夏家公司因为这事形象大损,股票大跌,生意一落千丈,没过多久,公司不堪重负,面临破产,最后被天曜集团收购了。 夏家公子是年轻人,自然经受得住风浪,可也因此一蹶不振,精神萎靡,不堪大任。夏家夫妇经受不住打击,双双病倒。 一大家子人,走的走,失意的失意,病的病,没有一个能站出来主持大局,力挽狂澜,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夏家直接全家移民美国了。 曾今在桐城可谓风光无限,生意如日冲天的夏家就这样没落了。 每当想起这些,夏默言脸部刚硬的线条更加冷冽。 君子报仇十年太晚了,在公司大门口停顿了五秒后,夏默言踩着十四厘米恨天高,自信从容地踏进天曜集团,并没有在大厅多停一秒,直接乘坐电梯去人事部报道。 “部长你好,我是新来秘书夏默言,今天来报道。” 夏默言本想去人事部简单做个报道,然后好好欣赏一下天曜集团公司内部构造。 既然已经进了敌营,当然要刺探一点有用的情报了。 “嗯,夏秘书。”中年妇女张部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友善地朝她点头,“请跟我来,我领你去总裁办公室报道。” 人事部张部长要亲自带新人夏默言去总裁办公室报道,一路上还顺便给她介绍一下公司的业务,让她尽快熟悉起来的消息不径而走,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没过多久,全公司上下人尽皆知。 首先收到这消息的人事部员工吃惊了一把。 因为这事儿随便指派一个小职员就可以完成,却要劳张部长大驾,这也太大材小用了,也太不符合科学了。 踩高扁地,媚上欺下,这才是办公室存在的法则。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合理的才会科学。 不爱思考人际关系的人和职场菜鸟就不懂其中奥妙,显然,夏默言就二者皆是。 夏默言不知道张部长此举是什么意思,所以倒也没阻拦或者拒绝她的好意。 在她看来谁带她去总裁办公室都一样,左右不过是起引路的作用。 然而张部长却不这么想。一个小小的秘书应聘,居然劳动总裁大人出动,说夏默言后台不硬,来历简单,她死都不信。 所以,她需要给这个新来的秘书一个好的印象,给夏默言带来良好的影响,到时候她多在总裁身边提起她,虽然升职希望不太大,但加薪什么的却是指日可待。 张部长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想,顿时觉得生活很美好,前几天去看的车子也有着落了,正朝她挥舞着友好的小手。 却不料,当来到秘书处的时候,整个总裁办公室外间,一个秘书也没有。 秘书处没人,大鱼被训,小鱼逃生了! 她也被总裁办公室外的低气压伤到了,她悲壮地指了一下微闭的办公室门,用眼神示意夏默言自己进去报道后,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我的乖乖,直觉以及多年经验告诉她,总裁现在很生气,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她此时最好不要往枪口上撞。 至于升职加薪的,她还是不要想了,有命赚,还要有命享受啊! 看着先前还一路上无事献殷勤,笑得满脸褶皱的张部长,此时跑得比兔子还要快,逃命似的离开,夏默言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很是疑惑,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 难道里面有洪水猛兽不成? 第七章 成功被气笑的总裁 “叩叩叩。”在门外等了1个小时,仍然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夏默言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敲门了。 再耽误下去,指不定温逸尘那家伙还以为她上班迟到呢! 以她对他的了解,那个心胸比针眼大那么一点的男人一定会趁机给她小鞋穿,刁难她。敌不动,她就动,主动出击,哼,她才不会给他这么机会呢! 她是来复仇的,不是来受他气的。 “总裁。”她敲门了,而且不止一遍,站在门口也等了半分钟,就是不见里面传来让她进去的声音,所以,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夏默言勇敢地推门进去。 她心里暗暗想,被骂总比被炒鱿鱼好吧? 虽然说简历可以随时找童筱筱换,以她的技术,秒秒钟搞定。 可她这张脸已经被温逸尘盯上了,要换的难度系数很大,她可没有顶着同一张脸用不同身份,卷土重来的勇气。 除非,她是真的活腻了! “出……”被无端打断,温逸尘心里说不出的恼怒,正想骂是哪个没带脑袋上班的家伙,居然敢这个时候不请自进的? 可一抬头,发现是秘书处的唯一一个女性,昨天他亲自招的小秘书,训斥的话只有一个字表达出来后,被深深掐断了。 “总裁,我是夏默言,来报道。”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索性一次性说完,要死也要死得整齐点,一点一点地被削,死相太难看了。 “出去。”温逸尘冷冷地开口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夏默言就算有九条狗命,在温逸尘冰冷地撵人的情况下,若还傻傻地往前送死,那她不用温逸尘捏死她,她就被自己蠢死了,所以,她很识趣地往后退,准备抬腿闪人。 “夏秘书,你要去哪里?”冷冷地看了一眼还杵在办公桌前的首席秘书李箫,温逸尘像机器人一样开口。 “啊?”画风大变,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回过头,看着温逸尘,疑惑地问:“总裁,不是叫我出去呀?” 夏默言问完后思索了一番后才明白,那句恼怒的“出去”是对他说的,后一句没有感情温度的问话是对她说的,顿时撇撇嘴。 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这对那被骂了至少俩小时的美男不公平啊! “你先出去,吩咐下去,各部门主管10:00准时开会。”温逸尘的怒火被突然“无礼”闯进来的夏默言打断的差不多了,而他现在也不好再继续发火,只能叫李箫先出去了。 在温逸尘吩咐任务的时候,有黑色的大眼镜框作为掩护,夏默言正大光明地“悄悄”打量起温逸尘来。 今天他穿了一件正式的LV的黑色西装,不像那天面试她时穿得那么随意,一身灰色休闲装。 该正式的场合不正式,该随意的场合却正式,反其道而行之,嗯,不得不说,温逸尘兵法学得不错。 她继续打量,至于他脸上的表情,也相差甚远,今天很严肃,那天则是很“严肃”的玩味。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三年不见,温逸尘神秘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夏默言不确定他还是不是“曾今”的他,她还有没有过去那般对他了如指掌?现在的他,情绪变化太过于迅速,言行举止太过“突然”,别人永远猜不透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这样的他,无疑是危险的。 此时此刻,夏默言才悲哀地发现,她似乎太高估自己,小瞧温逸尘了。 看来,她的复仇路要用一句名言来概括“复仇路其修远兮,吾将艰辛而求索。” 别惹怒他! 这句话是目不斜视的李箫在出门之际,背对温逸尘,用口型给她的提醒,同时也是感谢她“及时”出现解救了他。 谢谢! 她用微笑回礼。 虽然看不见李箫的动作,但温逸尘一直注意着夏默言的一举一动,就连细微的表情也没放过。 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两人的行为有多“亲密”,这让本来火气已经完全消散了的温逸尘更加的恼怒,倾刻之间,火苗蹭蹭蹭往上喷,心里更是狠狠咒骂了一句: 该死! 这两人,怎么可以这么“熟视无睹”,他这么个大boss还在这里呢!他们居然无视他,在他办公室公然调起情来。 “该死!”这一次,他没忍住,直接咒骂出声。 “总裁?”他的怒火让她小心肝抖了抖,不怕死的她试探性地开口。 看到双眼一直喷火的怒龙,夏默言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向办公桌前移动,就怕她一不小心,动作幅度过大,惹怒了那个家伙,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把她灭在这里,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悲哉,哀哉,她不想死哉! 就算要报仇,也要先保住这条小命吧! 话说,这男人火气这么大,莫不是最近欲求不满? 可想想不对呀,距那天面试,这也没过多久呀!难道那天那个性感美眉没有满足他,没能成功地为他降火? 啦啦啦,血气方刚的男人伤不起啊! 哎,可怜的孩子!为他默哀0.3秒。 “……”她那什么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悲戚,她那什么速度?这是要踩蚂蚁啊!直到这刻,温逸尘发现,他对夏默言无语了,更别说有力气发火了。 “总裁,你怎么了?”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温逸尘嘴角直抽,眼睛直抖的样子,夏默言放弃“速度”,很是担心地快步上前,关切问道:“总裁,你莫不是腰疼吧?” 纵欲过度,肾虚,腰疼。 啧啧,看来他也是蛮拼的。 “夏默言!”这次,温逸尘是彻底的恼羞成怒了,朝她大喊,他有那么弱吗?还有,她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努力平复了好久,“呵呵,夏默言,你成功地把我气笑了。”说完,温逸尘还真的笑了。 不得不说,那小丫头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还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样子,真的让温逸尘笑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三年以来,他第一次笑,不管是被气的还是别的,反正他笑了。 他笑了,夏默言自然也笑了。 温逸尘,我就是要你笑呢!你要不笑,我这演了半天的傻白甜,不就不值当了嘛,很逼真地演戏是个体力活,你当我不累啊? “嘻嘻,总裁,你高兴就好。”点头哈腰,她十分配合地拍了一次马屁。 第八章 被买咖啡的夏秘书 上班第一天,夏默言就成功地拍了一次老领导的马屁,那感觉真的不要太爽了。 温逸尘比她整整大了2岁,都快要奔三的年纪了,叫他老领导,夏默言觉得她这是尊重他。 虽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都26的人了,不过,她胜在心里年龄小,便觉得她自己比温逸尘年轻。 年纪是个硬伤,所以她就不要在人家伤口上狠狠地撒砒霜了,应该尊老爱幼。 不过话说回来,温逸尘不再理会她,一脸认真处理文件的样子还是很迷人的。 眼眸深沉,表情认真,一丝不苟,高贵冷艳,优雅大气……额,原谅她读书少,暂且只能想到这些赞美之词。 办公室里只剩下钢笔在纸上留下的沙沙沙的声音,要在平时,最恨读书写字的夏默言觉得那声音真的犹如魔音,催命。 可这会儿,听到这沙沙声音,夏默言觉得那是天籁之音,虽然她没有听过天籁之音。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处理事了,就说明他已经忘了她没有他的召令,私闯他的办公室的事,这是大罪。 夏默言此时无比的崇拜自己的机智,如果不是那一通的胡扯和拍马屁,她不可能如此轻松地混过这一关。 啦啦啦,她在心里为自己撒花,庆祝她第一天上班就大难不死,最主要的是和温逸尘的初次交锋,她胜利。 可是,她忘了世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乐极生悲。 “第一天上班迟到,扣三个月的工资,还有加一个月的班,每晚最早十点下班。” 果然,温逸尘头也不抬说出来的话验证了这句良言,哎,古人诚不欺我啊! 不用抬头看,他就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哼,他不说话,她千万不要以为他会轻易放过她,让这事就这么了了。 她难道不知道,男人某方便的能力是不能小瞧和质疑的吗?竟敢说他弱,这怎么能轻易放过?就连腹议也不行。 还有,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小妮子知道,他到底弱不弱! “总裁……”夏默言的脸色,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她出言,试图挽救,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再多说一句,扣半年的工资。”想都别想,他打断了她天真的想法。 “是,总裁。”好汉不吃眼前亏,哎,谁叫她硬闯总裁办公室呢,认栽吧! 如果夏默言此时知道她和温逸尘思想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温逸尘竟然不是因为她想的那个原因罚她,她悲哀。 不过,后来知道他罚她的理由后,她气得吐了半升的老血。 直叹和温逸尘过招,她那时还是太嫩了。 他没有吩咐任务,夏默言是不敢轻易离开的,这个男人的胸怀,她刚刚真真领教了,所以,没办法的她,只能继续杵在他的办公桌前,充当临时“保镖”了。 “嗯?”半天不见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温逸尘一抬头才发现那个女人还没出去,蹙眉问道:“还有事?”这惩罚没得商量。 “总裁,没,没事……”她对上他那冰冷的眼神,干笑两声,然后悻悻道,“总裁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吩咐我。” 没交代她干什么,那表示他没有任务亲自下达给她咯,她落得自在。大不了出去后再问首席秘书李潇,秘书的日常任务是什么,以她和他的“生死情谊”,她想他一定不会为难她吧! 夏默言内牛满面,果然患难见真情啊! “嗯。”他冷冷的应了一声后,就不理她,埋头继续。 不再多看他一眼,夏默言乖巧地出去了,可在即将关门的时候,温逸尘发话了,“去给我买杯咖啡。” 被她这么一顿胡搅蛮缠,他差点忘了每天必喝的咖啡。 “好的,请稍等。”夏默言甜甜地应下,一杯咖啡,这差事好办,却忽略了最重要的动词是“买”,而不是“端”或是“倒”。 这小丫头,还真是……温逸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等她出来后,她的“好兄弟”赶紧来慰问她,看看总裁有没有为难她。 她高兴地说了一句总裁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买一杯咖啡。 听到她轻松地说总裁只要她买一杯咖啡,李潇顿时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可怜的孩子,终究因为他,受牵连了。 “怎么了?”他有必要像死了娘那般悲伤地看她吗? “总裁要的咖啡在城东,我们这里是城西。”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她,继续,“牌子是蓝山,不加糖。” 他只能帮她到这里了,至于其他的,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例如,这是总裁用来惩罚别人的手段,他以前经常被买咖啡。 “知道了。”看他那副想起以往惨痛经历的悲戚,夏默言再蠢也知道这是个难办的差事。 也终于明白为毛温逸尘要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鄙视她。 等夏默言已经走出办公室,快要进电梯了,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一点,扯着嗓子,“对了,现磨。”控制力道地扯嗓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累。 他可不敢大声地交代夏默言。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好,总裁没听见他的话。 要让大总裁听见,明天被买咖啡的就是他了。 “知道。”她已经没有力气说三个字了,更无力吐槽:有钱人的规矩就是多,矫情! 城东到城西——不远,坐公交车的话能够昏睡四小时,打车往死里加速的话三个小时。 夏默言发誓,她再也不要被买咖啡了,她豁出去了,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第九章 一顿饭三万大洋 等她坐车去到“老地方”咖啡厅,等现磨咖啡装上后,她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片刻也不敢耽搁,更别说给已经冒烟的嗓子补充点水分了。 夏默言紧赶慢赶的,等她回来时,温逸尘不仅已经开完了早会,就连下午去视察酒店都回来了,这会儿正准备吩咐外面的男秘书去给他定餐厅了。 都下午五半点了,他再紧要工作,也要吃饭不是吗! “总裁,我有罪。”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后,夏默言领罪,悲壮说道:“你开除我吧!”一杯咖啡,买了七个半小时。 她这班上得,真轻松,一天就买一杯咖啡。 夏默言觉得,她不能只拿人家钱不干事,要是公司员工都只买咖啡,那大总裁很快就破产了,所以,为了拿回属于她夏家的财产,她决定辞职了。 “嗯,知道错了,还有救。”看她有气无力,已经没有了早上的隐藏的嚣张样,温逸尘很满意,“吃饭去。” 跑了一天,滴水未进,相信她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嗯,总裁再见!” 兵法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 回去联系童筱筱,这回的身份是蒙面歌女。 她已经调查好了,温逸尘很喜欢去桐城一家叫“魅色”的高级会所,她决定要去当温逸尘的“红粉知己”,用她的优势,魅惑他。 兵法亦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贴身秘书不行,那就贴身“情‖人”。 “嗯?”看她并不高兴的样子,他挑眉问,“怎么,还想买一次咖啡?”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这咖啡人家买得不尽兴。 “what?”她不是已经辞职了吗?对上他那看百看不厌的脸,正耐人寻味地看她,她顿时明白,她被温逸尘耍了,她忍,皮笑肉不笑,“是,总裁,我们去吃饭。” 温逸尘,你狠! 温逸尘潇洒地抛给她车钥匙,叫她去地下车库取车。 至于夏默言会不会认得他的车,找得找不得车,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简单地告诉她,他的车很好认的。 确实好认,夏默言基本上一到车库就认出来了。 你说全球只有十辆的限量版银魅,整个桐城就他一人开,能不好认吗? 这温逸尘平时虽然很讨人厌,可他该有的绅士风度还是有的。 等两人到了餐厅,进了经常来的包间,他还是很体贴地为夏默言拉开椅子,她坐下后,示意服务生将菜单给她,让她点菜。 ”好了,暂且就这些吧!”夏默言点好了以后,温逸尘随意地加了两个菜后,他就将菜单给身后的服务生。 “好的温先生,二位请稍等。”服务生恭敬地接过菜单后,就退出去了,剩下夏默言二人。 菜还没来,温逸尘也不再开腔,夏默言有时间打量包间。 从眼前开始,桌子不是普通的玻璃,而是用很好看的汉白玉打磨制作的,上面还有大家雕刻的花纹。 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是配套的景德镇的青花瓷,宫廷御用。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是名家字画,虽然夏默言对字画没有什么研究,可她还是认出来了那画上画的是什么。 虾。 她心里暗暗惊讶这个餐厅也太奢华了吧!一个包间的装潢都如此高端大气。 这家餐厅背后的老板一定是个很有品味的爆发富。 啧啧,来这地方吃饭简直是烧钱啊!再看看旁边一脸优雅喝茶的温逸尘,夏默言心里更不平衡了,恨得牙痒痒。 这个老男人,居然拿着她夏家的钱来这种地方吃饭,挥霍无度,应该被凌迟处死。 对了,看服务生对他的态度,以及他坐在那里的从容,他看起来很平常,并没有装逼的显摆,夏默言敢肯定他是这里的常客。 因为曾今也算是上流社会一员的夏千金,此时此刻,还没有平复下来她刚进入天堂的兴奋,她被这里的优雅,奢华惊吓到了。 “总裁,你喜欢这家菜吗?”这话变相问,总裁,你经常来这烧钱吗? “还不错。”他喝茶的手几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淡漠开口。 果然,总裁经常来这儿,他真心的是土豪啊。 “哎!”她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叹气?” “这么个地方,来得这里后,我才深深体会到,顾客就是上帝的真正含义。”这不,看那服务生的态度就知道了,恭敬,这是对上位者才有的谦卑。 “还不错。”刘思远那小子还行,把这家餐厅打理的不错,让客人满意。 第一次,他发现,他的员工,也不是个个都像坐在面前的这位这么愚蠢的。 “明天如果再迟到,你就不用来了。”他虽然很好奇她,但不代表他会花钱养着一个不会做事的员工。 “是,总裁。”一说到正事,夏默言立马严肃了,正襟危坐。 这年头工作难找啊,开不得玩笑。 不得不说,只要你肯花钱,什么态度啊,速度啊,这都不是事儿。 十分钟不到,几个精致,美味的菜肴就上来了。 这世界果然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前提是你有money。 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后,夏默言很是满足。 疼了一天的腿也不疼了,萎靡的精神也好了,当然,胆子也肥了,大摇大摆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早,开口,“总裁,你慢用,我就先走了哈。” 其实不能怪她如此明目张胆,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这家餐厅的经理,一脸凝重地进来了,然后,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后就退出去了。 她看到那个经理在打扰总裁吃饭,接收了他不悦的眼神,仍然抖着肥硕的身体,不敢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视死如归地进来时,她就知道,温逸尘摊上大事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嗯。”他淡漠地开口,就在夏默言提着包,打开门的时候,他补充一句,“出去把账结了。” 结了账后,夏默言连哭都哭不出来,呜呜,呜呜,妈妈,我好想你,这顿饭,吃了她三万个大洋啊! 已经体会到总裁的凶残,她可没有勇气去找总裁报账。 这亏,她吃了,谁叫她嘴欠,敢丢下总裁呢!她以为这是和总裁约会呀! 第十章 温逸尘是魔鬼 夏默言走后,温逸尘没有了刚才的平静,脸色是难得的“好看”,他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好像刚才夏默言认为的大事根本不存在。 思索良久,温逸尘掏出手机,电话拨出去,低沉开口,“去查查有没有夏默言这个人。” 先不说简历和夏微默出气的相似,就凭那有六分像的声音,也足以让他生疑。 “是。”电话那头的人回答。 收了电话后,温逸尘依然保持着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闭目眼神。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声道:“来人。” “总裁。”进来的还是刚才那个肥头大耳的经理,他双臂垂立,一脸严肃地立在坐着的温逸尘的面前,恭敬开口。 明明他是站着,温逸尘是坐着的,可在他面前,经理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君临天下,威严无比的君王,掌握着这世间的生杀大权。 而他就像君王身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抬手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每次见他,经理都很有压力。 “说说什么情况。”温逸尘倪了一下努力控制双腿颤抖的经理,叹息。 他最多就做到经理了。 这份镇定和刘思沅,李萧,何铭甚至夏默言相比,差的不是火星与地球的距离。 至少,夏默言就可以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撒谎。 他很好奇,夏默言哪里来的自信,敢在他面前嚣张?尽管那份嚣张被她很好地隐藏着。 “总裁,刚才我们的人看到虹鑫董事长和阿翔在水榭露台见面了。”经理结结巴巴地开口。 其实,私心里他并不想向总裁报告这个消息的,可他也知道这消息非报不可。 要是被总裁查到他隐瞒情况不报,坏了总裁大事是小,知道他二人吃里扒外才是大,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是他和阿翔两个人了。 阿翔还好,孤家寡人一个,可他不同,他有老婆,孩子。 总裁的雷霆手段,他是看过的。 三年前总裁婚礼时,无端多出个视频,负责音乐视频播放的那个后台工作人员,起初没事,可谁知没过多久那人全家不知了踪影,“无缘无故”消失了。 这事最后当然是报案了,可无论警方如何查找,就是没找到那家人,没办法,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一大家子人就这样凭空消失,要说没点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说到水榭露台,是这家餐厅的一个极其隐秘的包间。 平时有不少达官贵人,名流公子,商业巨头三五一群地聚在那个包间“沟通”感情,做一些“有趣”的事儿。 凡是进了水榭楼台,里面的客人谈了什么,做了什么,任你外面的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一星半点儿消息。 里面关于客人的所有消息全部被封死,就像石沉大海,不会流出。 平时水榭不接待客人,可一旦有客人包了这间房间,整个水榭里里外外都会被保镖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靠近。 所以,全桐城甚至其他省市的人想要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都会来水榭。 就算赔了整个餐厅,战完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客人的消息外露,这是这家餐厅背后老板给客人的承诺。 当然,大家都明白,这背后主子的实力,绝不会只有这间餐厅这么简单的事儿。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人家老板既然敢放话,就代表人家有实力,不怕别人来闹事,所以,大家都很放心地来水榭“坐坐”,陶冶陶冶情操。 但内部核心的人都知道,关于陌森的所有消息除外。 很少有人知道这家餐厅是温逸尘的,经理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刘思沅想让他知道的那丁点儿。 这人不仅能力有限,还太怂,经不住事,如果让他知道的太多,保不齐最后被他给阴了。 之所以让他知道这餐厅背后之人是温逸尘,完全是因为他那个表弟阿翔,而温逸尘的消息,借经理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像外面泄露一丝一毫。 阿翔是虹鑫董事长陌森的人,他们早就知道,可经理不知道,除了和阿翔为表兄弟的经理合适和阿翔“沟通”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了。 “总裁,阿翔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经理大气也不敢出,冒死开口。 温逸尘混身散发着冰冷,经理知道此时多为阿翔说一个字,他都会要他了小命,可阿翔是他的表弟,他曾今答应小姨,要帮她照顾阿翔的,所以,明知会触怒总裁,他也不得不开口。 阿翔真是愚蠢,他怎么能背叛总裁呢!总裁最恨的就是背叛了。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去看他犹如死灰的脸,盯着手里的烟头,温逸尘玩味地开口。 “总,总裁,我表弟……不,阿翔一直都是我带着他的,他的一举一动我最清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水。 他根本没时间没心情去想额头上的水是因为包间里的温度太高热出来的汗,还是被温逸尘吓出的一身冷汗。 “哦?”温逸尘声线明显有了一分的提高,轻轻地捏了一下一直夹在他手指间被点燃的烟头,漫不经心说道:“那经理清楚阿翔今天要和陌森见面吗?” 要不是他信不过这个经理的能力,一直派人盯着阿翔,今天可能就要错过一场“好戏”了。 当然,经理的人品,对他的忠诚度他也信不过。 不过,经理不足为患,既然让他知道一些事,也不过是想真有什么事的时候,推出去做一个替死鬼。 毕竟那些事处理起来虽然不棘手,但也麻烦,而他一直不喜欢麻烦。 “不,不,不清楚。”再也控制不住力道,经理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温逸尘的面前,匍匐在地,全身抖动,声音颤抖。 “既然不清楚,那就去搞清楚。”经理额头上滴下来的汗不小心落在温逸尘黑色的皮鞋上,他忍不住皱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恶和不耐烦。 “是,总裁。”知道总裁是不追究他的失职了,经理高悬的心放回肚子里,可一想到阿翔,他又小心翼翼地问,“总裁,那阿翔他……怎么处理?”还心存一丝幻想。 “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他冷冷地吐出了字后,手指稍用力,那星点烟头就在他手里灰飞烟灭。 肯定是被夏默言那个女人影响的,他今天耐性真好,说了很多。 他看上去优雅高贵的动作,却让经理的心脏随着那烟头的毁灭而紧缩,“总裁,能不能看在……” “呵,我最近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在我的面前谁都有面子可言。”他挑眉,不怒反笑。 “是,总裁,我这就去办。”虽是问句,可经理不敢回答他的问题,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向他行了个礼后恭敬地退出房间了,当然不忘伸手关灯。 阿翔这次,非死不可!! 温逸尘是个魔鬼。 第十一章 暗地里的较量 处理了经理后,温逸尘又陷入了沉思。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将他伟岸的身体隐藏住,看不真切,周身充满了神秘。 可那神秘中,隐藏不住的是一丝落寞与孤寂。 “默默,你在哪里?”不自觉地,他呢喃出声。 温逸尘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只要你肯回来,温逸尘任你打骂,还有,欠你的,他千倍万倍地还给你,哪怕,你要他的命。 好一会儿,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儿光亮,伴随那光亮的还有悠扬的铃声——《梦中的婚礼》。 “查到了。”那头声音沙哑,像喉咙被沙粒磨过。 “说。” “夏默言,中国国籍,三年前到的美国,哈弗大学秘书专业的研究生。” 神秘人把能够查到的消息全部汇报给温逸尘,语气里有几分的气急败坏,也有几分的不甘。 “怎么了?”温逸尘此时反倒不急着处理神秘人给的消息,他反而感兴趣的是电话那头,那人的情绪。 他很好奇是什么让那个自认电脑天下无敌的K露出气馁的语气。 “查消息的时候,遇到一个高手,他一直在阻止我找关于夏默言的所有信息。”知道温逸尘此时肯定在心里笑自己,K也不怕丢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以前,是他自大,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温逸尘第一次好心地安慰别人,他绝不会承认,那安慰中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谢谢你的……安慰。”电话那头的K,满头黑线,咬牙切齿,将“安慰”二字咬得极重。 他就知道温逸尘从来都不是个好人,尽来膈应他,这还不如不安慰呢! 也不再打趣他,温逸尘言归正传,“没事,你注意着他的动向就行,其他的不必理会。” 他相信,那个电脑高手一定还会再出手的,因为他不认为夏默言的身份会如此“简单”,而她又会甘愿服输。 夏默言,有意思,他对她有一点兴趣了。 希尔顿酒店 刚刚洗澡完,头发还没来得急吹干,夏默言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铃声是《梦中的婚礼》。 “哈啰,筱筱宝贝。”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晚上被敲诈了三万大洋的郁闷心情散得差不多了。 “夏默言,出大事了!”童筱筱听着远在中国的夏默言像个无事人一样平静,她很是为她捉急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出童筱筱的急切,夏默言一改不正经,出声询问。 “刚刚有个电脑高手查你。” 要不是她的伪竹马正在上网,知道黑客进去巴黎学校的网站,立马打电话告诉她,要不然童筱筱还不知道有人查夏默言的身份。 虽然说她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有自信,但保不齐遇到高手,将她做的伪身份给识破了呢! “对方有查到什么吗?”她难得严肃,应该是温逸尘怀疑她的身份了,但愿他没查到她是夏微默。 “没有查出你的具体身份,只查到你是哈弗的研究生。”要不是她及时阻止,那个高手说不定就要查出夏默言就是夏微默了。 看来,她的那个伪竹马,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嘛,算了,看在他这次立大功的份上,放宽一点考察他的日子。 “那就好。”看来情况并不是很糟糕,恢复了冷静,她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 “那要不要我把你的身份做得更隐秘一些?”她觉得那个黑客是个心头大患,她要想办法查出那个人是谁。 “不用,静观其变。”温逸尘之所以会查她,是因为她给他的信息,和夏微默的身份相似的太多。 以他的谨慎,他怎么会什么都不做,他去查她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可他知道了你不是巴黎大学的研究生……”童筱筱还是很不放心。 “没事,这些信息已经不重要了。”她打断了童筱筱的担忧的话,她当初做这些就是利用他的好奇心,引起他的注意,现在目的达到了,“如果你现在动作的话,他一定会盯上你,那么,以他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出我的身份,所以,此时你千万不能动。” 温逸尘就是一个老狐狸,他现在巴不得她再有什么动作,那么他好顺藤摸瓜,查出她身份。 哼,她才不会蠢得去上当呢! 这次,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她也不动。 这次算是两人在暗地里的较量!高手过招,凭一招一式定输赢,以静制动为良策。 “好吧!听你的。”童筱筱知道自己在电脑方面是天才,可在做事方面,她不及夏默言。 那个家伙,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孙子兵法》。 虽然她不理解,夏默言复仇和《孙子兵法》有什么关系,但她从来不会问。 她对夏默言的事从来不指手画脚,她能做的就只有在夏默言有事儿的时候,只要她需要她,她就会无条件的支持夏默言。 “嗯,谢谢你,筱筱。”她真心道谢,童筱筱一直以来的体贴入微,让她感动。 不是她不相信童筱筱而不告诉她关于温逸尘和她的所有事,而是,她害怕了背叛。 好闺蜜有时候会成为插向你后背的利器,陌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虽然她肯定童筱筱不是陌桑,可终究她还是怕了。 “呀,和你的那个伪竹马没呆多久,你就变得如此矫情,简直丢尽我们女性同胞的脸。” 大事解决,童筱筱语气开始不正经了,她实在是受不了煽情,那感觉,鸡皮疙瘩散了一地。 “滚。”夏默言愤怒,她好不容易感动一把,铁汉柔情,那傻妞不领情。 “哈哈,夏默言,你本性粗鲁,就不要装了,这才是你。”童筱筱还是觉得这样毫无感性的夏默言才是真的她。 “你这样说我,真的不怕我黑你吗?”那小妮子有的是把柄在她手里呢! 例如,她那个竹马喜欢她的事儿! “夏默言,你狠。”讲真,她还真不敢惹夏默言,那家伙无耻起来,天地失色,“默言,我去中国找你吧!”她突然语气认真,不似刚才的吊儿郎当。 “出了什么事?” “和你的情况差不多。”都遇到伪竹马,她们是有多衰。 “来吧!”虽然她不认为童筱筱那个竹马是伪的。 既然筱筱想逃离,那她会好好保护她的。 第十二章 回炉重造的美人 经过昨天非人的折磨,夏默言今天起得特别早,四点就起来了,不要命地跑了趟城东。 踏进天耀集团的大厅,她看了看手里提着的咖啡,露出一脸得逞的样子。 哼,想玩她,她早做好准备了。 好巧不巧,温逸尘一进公司,看到的就是她那欠揍的坏笑。 “总裁早。”来上班的职员们看到自家总裁阴险的笑,个个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快速打招呼后就闪离。 可总有不怕死的,被美色所迷惑,主动上前与总裁一起,还攀谈起来了,夏默言就是那不怕死的其中一个。 “总裁早呀!”夏默言听到身后有人和温逸尘打招呼,她转过身,上前,也笑眯眯和总裁打招呼。 那语气,那表情,要多友善就有多友善。 “嗯。”高冷总裁不理她,从鼻孔里发出单声后,绕过她,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哎,总裁……”你真没礼貌,看到他快要进电梯的身影,夏默言赶紧抬腿快步追去。 啥?大厅里的员工一个个傻眼了,还真有不怕死的啊?这个新来的秘书是不是脑残,没看到总裁很冷,很酷,不理她吗?她还巴巴地往前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给夏默言竖起了大拇指。 这姑娘,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女傻蛋可没有看到众人的眼神,一路狂奔,终于在最后一刻挡住要关上的电梯门,讨好地开口,“嘻嘻,总裁,能不能带我一程?” 电梯门被阻不能关上,温逸尘的脸不是一般地难看,眼神冰冷睥睨她,冷冷吐出俩字:“不能。” “总裁,不要酱紫嘛,大家都在同一层,顺便啦!”对于自己的厚脸皮,夏默言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关键她还不怕死。 咖啡在手,天下无忧! “出去。”温逸尘最恨的就是上班不能全身心投入的人,他不喜欢迟到,可这女人自己迟到不算,还非要打破他的原则,把他也拉下水。 电梯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下40度,冷得夏默言乖乖的,不敢造次。 “咦,员工电梯来了啊,好快。”连装模作样都不用,站在电梯箱里的夏默言赶紧识趣地说:“总裁,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她都没出去,是怎么看到电梯来的?这睁眼说假话的能力,真是……温逸尘感觉他的肾上腺素往上飙升。 退了出去,夏默言乖乖地看着总裁专用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爬了。 她天生对危险气息很敏感,开玩笑,她又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就算有咖啡在手,她也不能挑战总裁权威呀!总裁要她死,有的是办法,她又不傻。 看她没能成功和总裁一起乘电梯上去,大厅里的员工有同情,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人。 一个自认长得妖艳的女人朝她走去,关切地问,“夏秘书,你怎么出来了,是有其他事吗?”她在心里偷笑,就这长相,身材,清汤挂面的,总裁能看上你,才怪! 夏默言懒懒地看了一眼旁边长得还算有七分姿色的女人,淡定回答,“没有,电梯超载。” 她眼里的不甘与嫉妒,夏默言用鼻子看都知道她爱慕他们的大总裁。 同时心里怒骂,这世道真TM邪门,温逸尘就是一坨屎,可关键是这坨屎还非要去招惹一些烂桃花,这样就让她更加恶心了。 她立正身体,从脚到头,从右到左的认真打量了一哈子这个女人,开口,“明天你可以试试。” 要是温逸尘看上你,我鄙视他,什么眼神,什么品味。 虽说温逸尘是坨屎,不过还算是一坨表面光亮的屎,眼前这支桃花要是插在他那坨屎上,还真有些糟蹋了那坨屎的。 “噗呲。”听到她的神回答,其他员工忍不住笑了。 这个夏秘书,真是够了,就总裁一个人,电梯也超载?那总裁是有多重? 不对,那是总裁的专用电梯,就算超重,也是夏秘书,自然而然地,大家都很默契地忽略夏秘书后面补充的那句看起来,听起来,都很晦涩难懂的话,左右人夏秘书又不是说他们。 “你什么……”意思,她莫名其妙的话让那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疑惑。 “没事,夏秘书说你很有潜力。”李萧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的,打断了那个女的话,暗自摇头,叹息。 显然那个女的关注点不是夏默言的“超载”,而是针对她的那句话。 这样的女人,倒还不笨,可对上夏秘书,她那脑袋就显得容量不足,可惜了。 要是她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没听懂这话意思,也该像这大厅里其他人,装傻充愣。 她可要知道,夏默言何等聪明的女子,在总裁面前,都要装傻充愣。 “李秘书早。”看到是总裁身边的首席秘书,张莉莉优雅地理了一下有些微卷的栗色头发,施施然打招呼,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佩服。”这个李萧,说话比她还绝。 他这不就是说人家不自量力嘛,这讽刺,这衣冠禽兽,夏默言自认甘拜下风,对他真的不能再崇拜了。 哎,看来以后不能好好和他愉快地玩耍了,就怕他在背后阴她,给她下黑嘴。 “夏秘书过奖了。”该说“佩服”的是李萧。 敢和总裁叫板,这个夏默言的勇气,他佩服,踢了铁板还要往上凑的愚蠢,他也佩服。 “哪里,是李秘书过谦了。”夏默言继续厚颜无耻地拍马屁,感觉还挺顺溜的。 不能做盟友,但也不能发展为敌人,不就是拍马屁嘛,左右都是拍,小意思,她手到擒来。 “彼此彼此。”李萧淡笑,论耍嘴皮子,他当然不会落于下风。 张莉莉听着这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言互相恭维的话,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一脸懵逼。 她怎么有种处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危险的错觉? 还有,夏默言不是刚来的秘书吗?怎么看起来和李秘书“很熟”的样子? 这次电梯是真的来了,夏默言也不再和李萧耍嘴皮子了,迅速跳进电梯,闭嘴,养神! 她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呢!没精力应付他们。 人家都一脸拒绝交谈的样子,进了电梯,李萧也不再说话,不自讨没趣。 当然,张莉莉是没有这种自觉意识,还在继续她的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完没完?”被她烦火了,自认脾气很好的夏默言也忍不住了。 要是不一次性收服她,她又要缠上来,这女的不烦,她烦,她说:“智商不够,读书来补,回去多看点书。”话落,又打量了睁着无辜大眼的张莉莉,话锋一转,漫步经心道:“至于长相,啧啧,没办法,只能回炉重造了。” “你,你……”就算再蠢,张莉莉也知道夏默言这话的意思,嘲笑她智商和颜值都不够,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视,她满眼通红,委屈,愤怒地想哭。 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但她好歹也算美女吧,总比被眼前这个要身材没身材,要颜值没颜值的女人强吧,可这女人却很嚣张,居然敢嘲笑她。 她的柔弱不但没有博得李萧的怜爱,他反而还很不厚道地大笑,“哈哈,哈哈。” 李萧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出声,这个夏默言的毒舌,快要赶上总裁了。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夏默言丢给他一记卫生球,嫌弃的都不想和他同处一个空间了。 这个男人没看到那个卡姿兰大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吗?他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亏得昨天她还想和李萧战一队共同对抗温逸尘呢! “不,不,不好笑。”被昨天还是“好兄弟”的夏默言嫌弃,李萧郁闷极了,不过,他还是想笑,哈哈,哈哈,笑死他了。 不行,这事一定要告诉刘思沅,何铭他们,让他们防火防盗防默言。 对了,还要通知总裁。 这丫头,太阴,太凶残了。 第十三章 总裁,你打我吧 电梯停在20层,毫无疑问,刚才一番“纠缠”,她又迟到了。 夏默言看着手里已经冷了的咖啡,叹气,哎,那个老总裁又要出幺蛾子了。 “夏秘书,总裁叫你。”一进入工作状态,李萧就很认真,公式化的口吻通知她。 完全没有看出两人刚刚在楼下撕逼了一番的样子,很是平静。 “好的,谢谢李秘书。”夏默言的神态也没有记仇的样子,好像根本没这回事,礼貌疏离。 从办公桌上拿起记事本立马朝总裁办公室门走去,当然,她没忘记拿桌子上已经彻底冷了的咖啡,抬手敲门,“叩叩叩。” “进来。”里面响起温逸尘低沉的声音。 “总裁。”这次才算是夏默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天上班,她没有嬉闹,很是认真。 “夏秘书,我记得昨天似乎提醒你……” “我知道,总裁提醒我如果今天上班迟到,我就不用来了。”夏默言还没等温逸尘说完,就接了他的话,说不出的体贴入微。 让总裁费神员工的事,这是罪过。 “很好,既然明白了那知道该如何做了?”温逸尘看着她一脸明白的样子,很想笑,饶有兴致地挑眉问。 收拾东西滚蛋! 不知怎么的,他一遇到夏默言,总是忍不住化身话唠。 “知道,知道。”她连忙捣鼓着头,很是上道地回答。 很好,是个明白的姑娘,可还没等温逸尘夸赞出口,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他苦笑不得。 “总裁,我已经买好咖啡了。”她赶紧将手里的咖啡恭敬地放在办公桌上,一副“我就懂你,你不用太感谢我”的样子。 “夏默言!!!”温逸尘这次是真的不想再忍了,他觉得如果夏默言真的成为他的秘书的话,他要折寿很多年。 感情他除了会叫她买咖啡,就不会其他的了,他有这么无聊吗? 你有!夏默言很想回答他,不过,她不敢。 “……”办公室外的李萧听着总裁的那一句河东狮吼,小心肝受不住的颤了颤,一副同情的样子。 哎,可怜的孩子,总裁一大早地就被气到跳脚,真是可怜。 “总裁,我知道错了,要不,你打我吧!”她哭丧着脸,祈求总裁大人看在她是女生的份上,轻一点。 “我从来不打女人。” “总裁,没事,你就当我不是人。”夏默言眼急口快的,说出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连忙补救,“不对,总裁,你就当我不是女人。” 我的乖乖,和总裁玩文字游戏,真他妈找虐。 “呵呵!”温逸尘笑了,笑得阳光明媚,他从椅子上优雅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慢慢来到夏默言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 “总裁,你说吧!除了买咖啡,你要怎么罚我?”撇了一眼咖啡,她很怂地认罪。 她不会承认,她是被大总裁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发麻,妥协。 还有,他的气场好大,压得她喘不过气。 “真的都可以?”他嘴角挂着笑意,很好说话的样子,夏默言连忙点头,只是头点到一半,被卡住了,他补充的话让她想要打死他,“肉偿。” “肉,肉,肉偿?”她不确定地结结巴巴问。 “嗯。”难得看到她跳脚,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他就想逗逗她,“怎么,不愿意?” 哼,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更不能没有尊严的活着,所以,夏默言她豁出去了,不就是——肉偿嘛,简单,她豪爽无比答应,“成交!” “……”温逸尘承认,他败给她了,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人。 没有了再继续戏弄她的心情,索然无味地回到椅子上,温逸尘用冰冷的眼神看她,不是悲哀,不是鄙视,就单纯的看不出情绪。 “总,总裁,你没事吧?”看他突然变脸,夏默言有些找不到北,试探性地开口,她都答应了肉偿,他还不高兴? 哎,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收拾一下。”好半天,他才说话。 “去哪里?” “酒店。” “干,干什么?”妈呀,好好的干嘛要去酒店,不会真要肉偿吧? 不要啊,老天,她是开玩笑的。 “开、房。”盯着她,一字一顿说。 “……”要这么直接吗? “那个,总裁,我觉得吧,我这姿色还是不去了吧!”她又开始发挥她胡扯的本领了,蒙混过关。 “大不了我委屈点,蒙着眼睛,或者是关灯。”他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她,长相不行,身材不行,除了皮肤细腻,白皙外,其他的没什么优点,看上去整个人清汤挂面的,让人提不起性趣。 还有,她鼻梁架着一副眼镜,那镜框大得可以,都遮去她三分之二的脸了,这更为她的一无是处起到了奠定作用。 “总裁,你高高在上的,不用委屈。”一听总裁这话,还有商量的余地,她赶紧收刮她所有学过的赞扬男子的词,“总裁,你芝兰玉树,玉树临风,温柔如玉,英俊潇洒,关键还风流成性……” “行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再说下去他还要不要做人,还风流成性呢,突兀来了一句“我听酒店的人说1808房间住进一个哈弗毕业的研究生,我们去看看。” 啥? “总裁,哪个酒店?”不会这么巧吧!她的直觉那个研究生就是她。 不行,她要镇定,温逸尘说不定是诈她的,这个世界哈弗的研究生多了去了,这会儿她不能自乱阵脚。 “希、尔、顿。”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咬字清楚。 他的回答顿时让她像个泄气的皮球,软绵绵的。 我靠,人家早有准备。 她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随便找个酒店就找到仇人家的,这运气,都可以去买彩票了。 “总裁,那你有调查好她是学什么专业的?”夏默言是那种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和你一样,秘书专业。” “呵呵,总裁,你真用心。”她扯着脸皮,强迫自己笑出来,“总裁,那我们去做什么?”其实她想说,总裁,你这样调查你的客人真的好吗? “去把她挖过来,和你强强联手。” “这感情好。”她尴尬地摸摸鼻子,悻悻道。 其实她已经很强了,不需要帮手了。 她知道他怀疑她,他相信她知晓他查她,大家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有捅破这一层透明的纸,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打着太极。 第十四章 竹马体力棒棒哒 夏默言觉得温逸尘很欠揍。 因为两人在去酒店,经过大厅的时候,他用他那搅动桐城风云的大手搂住她的腰,还时不时在她的耳边低语呢喃,那样子说不出的暧昧。 夏默言想死的心都有了,经过温逸尘这一折腾,这不等于赤裸裸地告诉所有人,她是靠和总裁的“关系”进天耀集团的嘛。 她成功被黑化了,以后她再努力,再优秀,再爬得高,哪怕靠的是实力也不可能洗白了。 哎,真是一见总裁误终生啊! 在去酒店的途中,夏默言努力地缩小自己,企图在温逸尘面前降低存在感,哎,注定她要失败了。 今天总裁的心情似乎很好,关心起下属来,“夏秘书,昨天睡得好吗?” “啊?”天外飘来问话,惊了不在状态的夏秘书。 等她反应过来后,温总裁已经不看她了,无事人一样继续开车,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她回答:“谢谢总裁,还不错!”要是没有三万大洋的糟心事她会睡得更香。 “嗯,夏秘书心态真好。”温逸尘低沉地说。 难道她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查她,以及查到的结果是什么吗?不得不说,温逸尘佩服夏默言的冷静,淡定。 她是个不错的对手,温逸尘决定了,不管夏默言是谁的人,听命于谁,最后他都不会要她命,因为此生难逢对手。 “总裁,我从不杞人忧天。”看着他,她淡定十足说着,随后意有所指,“再说,该来的总会来,无论什么,我等着就是了。”言语中是不加隐藏的霸气。 “不错。”这话他十分赞同,只有弱者会害怕未知,害怕变数,而强者,只要你足够强,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你。 这世间,最能无坚不摧的只有情感! “总裁,看你的样子,似乎昨晚没怎么睡好啊?”这次换她主宰舞台,夏默言一脸玩味地问温逸尘。 这局也不能总由他掌控吧! “嗯,托某人鸿福,确实没怎么睡好。”虽说不是查了她一夜,但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他温逸尘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总裁,能告诉我你昨晚干什么了吗?”她好像十分感兴趣他说的事,求知欲特强,并竖起纤细白嫩的手指,“总裁放心,我会保密,觉不告诉别人。” 她的保证绝对无效,至少她要让童筱筱知道。 想套他的话,他暗自摇头,这丫头真以为他那么好对付,随后说:“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总裁,好奇心害死的只会是愚笨的猫。”她接话。 聪明的猫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到了何种程度,还有就是他不敢也不会“解决”了这只猫。 只要这只猫足够有价值。 比如,是个不错的宠物,又比如,这只猫能够给他带来好奇,甚至能成为他攻击别人的好工具。 “说的也是。”是个大胆的姑娘,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想知道她背后的人了,能够调教出这么个工具,不错。 “总裁,那能告诉我了吗?”似乎有戏,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她突然靠过来,让他始料未及。 好闻的女性气息,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无所谓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已经知道了。” 没有推搡,这会儿他真要告诉她了,夏默言却没有心愿得成的喜悦,反而心铃大响,神经绷紧,整个人进去了戒备的状态。 他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千万不可大意。 半天没有听到她喜悦的声音,温逸尘在心里好笑,真是个谨慎的孩子。他问:“怎么,不想知道了?” “那个,总裁,你还是好好开车吧!这事不急,有空再说。”她讪笑着说。 仔细想了想,她还是不要冒险了。 不管他查到了什么,左右还没有查到她是夏微默,只要他还没查到,她就还没输。 她在心里反复告诫,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夏默言沉住气,沉住气,千万不能心急,心急会坏了大事。 “真的不想知道?” “不急。”她异常坚定。 “哎,好吧!”看她坚定拒绝,他颇有几分想分享喜悦而没有成功的遗憾,叹气,然后继续说,“我还想着今天要怎样给你报销昨晚的三万大洋呢!” “啥?”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看着他,想着他是不是被昨晚的事气糊涂了,这会儿说胡话呢,她总要关心一下老人,“总裁,你没事吧?” 不对呀,他是怎么知道她花了三万大洋的? 难道事后总裁去问收银台了?他真的准备要还钱给她,所以才会去问花了多少钱的? 她好感动,呜呜,呜呜,总裁是只好人!所以,她决定以及肯定要听总裁想要告诉她的话。 因为钱。 “没事。”他语气低落,很是受伤。 “总裁你说吧,我听着呢!”她很兴奋,双手紧紧地扯着他的一只手臂,很激动。 有钱不要是傻子,在金钱面前,夏默言真TM的异常聪明,当然,也非常没骨气,她经常希望人家用钱来羞辱她,越狠越好,最好一天羞辱无数遍。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他甩给她一个后果自负的表情后,不再多言。 “不后悔。”她再三保证,同时在心里骂今天的温逸尘废话特多,特别磨叽。 “我昨天尝试用各种方法让别人快乐,折腾了一夜,让我有点累。”他文不对题地回答。 “谁?”她弱弱地问,脖子凉嗖嗖的,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不对呀,总裁说的话和三万大洋无关啊!难道报账还要有前奏?总裁规矩真多,哎,她只能配合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大爷呢! 她后悔了,果然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从来没这么经典过。 而他接下来的话,十分贴切地验证了这句至理名言。 “就是那天陪我面试的美女。” “你一夜……”这话她一个未嫁人的黄花大闺女还真不好意思问出口,不过,想了想,她早已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便也无所谓了,“折腾几次?” “八次。” “这么牛?”不都是一夜七次的吗?这男人真牛,毁了她三观。 心里直骂他衣冠禽兽,就算他有那个能力,也要考虑那个美女能不能承受呀! 还有,他说,一夜八次,都只是有点累,这能力,这体力,这持久战,她夏默言,望而止步。 那美女真惨,被他这么一折腾,估计三天三夜也别想下床了,夏默言为她拘一把同情泪。 收到她崇拜,敬佩的眼光,温逸尘心情大好,扫视了一下她的小身板,开口:“你该担心的是你。”知道她想左了,温逸尘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打算。 “啊?”她真心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了,她为什么要担心自己? 她又不走“有色服务”这条路线,想不通,干脆放弃了想,索性问他,“为什么担心自己?” “肉偿。”没有多说,丢出两字。 “……”吐血,感情这玩真的啊!她难道就这样在不知不觉,漫不经心中把自己给卖了? 那个悔呀,她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应该想个好价钱的,比如把她家公司还给她,给她一百个亿呀……啊啊啊,她好后悔啊! 消息没探到,又失去了清白之身,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夏默言发现,她被自己蠢死了。 这一战,温逸尘——胜! 安静闭目养伤的蠢女,没有看到旁边那个开着车的大灰狼一脸得逞,戏谑的笑。 真是个傻丫头! 第十五章 无意识的温柔 车子到了酒店大门,顾不得总裁,夏默言闷闷不乐地解开安全带,垂头丧气地往前走,差点撞到人了也不知道。 “总裁。”温逸尘把车子交给和他打招呼的门童后,他抬腿快步去追夏默言。 看她一副生无可恋,失魂落魄的样子,温逸尘反省,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还是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青春,活气。 他们没有直接去1808房间,而是直接坐电梯到顶层,刘思沅的办公室。 “是你?”刘思沅早上就接到总裁要来酒店的消息,所以他一大早地就来办公室等他。 却不料,和总裁一起来的还有那个让他最近很郁闷的女子。 “这有什么问题?”夏默言十分蛋定地挑眉问,语气有些冲,她的心情还没治愈,别惹她。 如果今早不知道温逸尘是这家酒店的老板的消息的话,现在看到刘思沅,她也不会吃惊,因为那天她听到前台小姐喊他总监,至于是哪家的总监,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你们认识?”还很熟的样子,这话是对刘思沅说的。 温逸尘发现,他的手下,全部都和夏默言很熟,难道个个被都她染指了? 他严重怀疑,有一天,他的手下,得力心腹会一起背叛他,投靠眼前这个小女子。 果然,孔夫子说得对,唯小女子难养也!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出声,却是不同的答案。当然,说不认识的是夏默言,她和他,确实不认识。 然而温逸尘却不这么想,两人的答案不一样,只有一种可能,两人隐瞒了他什么,一想到夏默言没有和他说实话,他心就忍不住钝痛。 就算是作为对手,他也要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现在很努力控制自己不发怒,“思沅,你说。” “咳……我们是五天前认识的,在这里。”他对所有美女都认识,不过,他绝不会告诉温逸尘,怕他削他。 夏默言对他的厚颜五尺度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翻白眼,被她无情拒绝搭讪也算认识?这刘思沅真是够了。 “这里,办公室?”他声音低沉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男一女在办公室里,也不一定能做什么,但配上两人的极力掩饰,不用脑子,他也知道是什么。 如果刘思沅敢说是,那他保证叫他天天买咖啡。 “大厅。” “电梯。” 又是不同答案。 “夏秘书,你说。”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如果再有不同答案,他保证不打死他们。 “电梯里,他为我摁楼层。”她回答,虽然心情不好,但冤有头债有主,她就不害那个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桃花眼了。 她回答问题的一秒时间内,桃花眼害怕地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总裁拍死他,幸好这女人还有点良心。 “嗯。”她的答案他很满意,知道一定又是那个招蜂引蝶的刘思沅自作多情了,他心情很好地顺了顺她的头发,温柔提醒她,“以后离他远点。” 这小子游戏人生,如果夏默言和他多相处了,也会变得不务正业。最主要的是,智商会传染,如果被他传染了,他要如何使唤一个低智商的秘书? 所以,远离刘思沅,远离低智商。 每次听到温逸尘损他,刘思沅都会跳脚,和他拼命,可这次刘思沅却奇迹般的不反抗,反而一脸安静地反复看了看温逸尘和夏默言,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温逸尘对夏默言不简单。 这些年总裁是怎么过来的,他们比总裁自己都还清楚。 说不喜不忧是过于夸张,但不会情绪波动太大是真,整个人像一座会移动的好看的雕塑,了无生气。 他们知道,总裁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微默小姐的离世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厌倦了,没了情。 本以为总裁这种情况会持续很久,甚至一生,可是,他这几天听李萧说秘书处来了一个小秘书,屡屡将总裁气得跳脚,愤怒不堪。 起初他还不信。 可现在结合看到的,听到的,却实如李萧说的那般。 看来,微默小姐要逐渐被总裁放在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了,不忘记,但也不会轻易地想起了。 哎,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然而,两个当事人却没有在意刘思沅的异样,更没有觉得温逸尘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一个习惯于对夏微默的宠溺,自然地顺发的动作不自知,一个习惯于受到这样的宠溺,对这样的动作习以为常不自知。 第十六章 猪一样的队友 夏默言和刘思沅东拉西扯的,聊个没完没了,完全将她的“衣食父母”温总裁晾在半边。 刚刚还说不认识人家的夏秘书,这会儿和刘思沅聊得很投入,很欢畅,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执意去忽略那刘桃花已经招架不住了她的天南海北。 被她忽视甚至是无视,随意坐在沙发上的温总裁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绕有兴致地看着全程都只是夏默言在讲,而刘思沅完全不想理她的痛苦样。 他在心里低低地笑了,这小丫头明显就是拖延时间。他也不揭穿,随她去,不急,反正他有的是耐性,有的是时间。 再长的旧也会叙完,在喝了第十杯水,上了五趟茅房后的夏默言终于败给了温逸尘的从容,认命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总裁,不是要去1808房间吗?”走吧,走吧,大不了要头一颗,要手臂一只。 “嗯?”他似乎才看到她,抬起头,疑惑地问,“聊完了?”然后,不等她开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淡淡说道:“不急,时间还早。”意思你可以继续胡扯。 “总,总裁,不早了。”我都已经胡扯了三小时了,快要下班了。 她从来没发现,温逸尘这人这么讨厌,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慢慢折磨她。 “没事,下午可以来的。”意思下午接着叙旧,他忍住笑意,淡淡说着。 “总裁,你就饶了我吧,夏秘书的才华我跟不上啊!”一听说下午还要继续,刘思沅想用头撞墙。 他知道,这是大总裁故意惩罚他和夏默言走得“太近”。 可是,总裁,你吃醋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歪歪,抱怨,万万不敢宣之于口。 他要是让总裁知道他的想法,总裁保证打死他。 “是呀,是呀,总裁,大事要紧。”她很赞同刘思沅的话,急忙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欲哭无泪,被总裁折磨得恨不得去屎的桃花眼,继续说道,“至于和刘总监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的话,已经不是让刘思沅想撞墙了,而是想直接操起一把刀给自己一个痛快,无力翻白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果然,总裁接下来的话,成功地,贴切的,合理的诠释了这一句真言。 “不用找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哼,这女人,还想有一次,我看你是活腻了,他微笑,很体贴地询问了两人的意见,“你们看,今天一天时间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明天……”继续。 “够了,够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得出一个共识,这次答案一致,总裁不会再为难他们了吧! 如果说面对的是其他人,两人的共识那还真是完全正确,可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把人折磨得体无完肤还不罢休的温总裁。 “我看今天和明天两天时间还是太短,干脆一个星期。”两人配合的如此默契,他们当他温逸尘是死人啊,这事,不能轻易了了。 “总裁,我错了。”夏默言知道伪竹马的别扭,在意的是什么,果断开口,抢在刘思沅的前面回答,她是真的怕再来一个异口同声啊! 他们是真的要给总裁跪了,这资本家怎么这么难缠,就像一坨屎,一旦沾上,不仅甩不掉,还洗不掉,恶心得让人深恶痛绝,让人恨得牙痒痒了。 “总裁,属下知错。”刘思沅可没有夏秘书的嚣张,认认真真地认错。 他保证,以后见到夏秘书,有多远,躲不多。 经过这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他得出一个血的教训: 这世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勾搭,不是什么花都可以采,他这万花丛中,没有夏默言这朵喇叭花。 总裁他惹不起,太嚣张,太霸道。 喇叭花见总裁的脸色微微好转,没有刚才那么臭了,善于见风使舵的她赶紧跑过去,蹲在总裁面前,扬起大大的笑脸,讨好说,“总裁,你休息累了吧!奴才给你捶捶腿。” 刘思沅看着地上蹲着的夏喇叭很狗腿,很没人格的样子,忍不住扶额,好想告诉别人,他不认识这个狗腿姑娘。 这马屁拍得,休息累了?刘思沅无语,不过他不得不说,夏默言的马屁拍得那个绝呀,以后他多向她学习学习。 “还好,不是太累。”她的态度让他满意,她的动作让他龙颜大悦,像拍小狗的头一样拍拍她,特赦,“起来吧!我们去1808。” “好嘞,奴才遵命。”得到圣旨,夏默言别提多高兴了,满心欢喜地站起来,她腿酸呀! 心里哀嚎,这造孽啊,不知道这身体会不会打死她。 起身,大爷样走在前面的温逸尘嘴角扬起笑意。这丫头这么高兴,这么兴奋,她难道忘了,他这是要去找“证据”,给她麻烦的吗? 第十七章 爱钱如命的夏菇凉 毫无疑问,1808根本就是人去楼空了。 狡兔三窟,夏默言虽然没有三窟,可不代表她不会转移啊!难道她真的要坐下来等温逸尘来抓她的小辫子啊,她才没那么笨,趁昨晚月黑风高,她早转移了。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今晚她就悄悄住进温逸尘现在住的地方穿云小区,她都已经和赵奶奶说好了,住她家。 找不到哈弗的研究生,温逸尘也不气馁,不,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到底是否找到她,所以,自认为未雨绸缪的夏秘书此时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反而有一种不被重视的失落。 “走吧!”扫视了一眼房间,看到的只是空空如也,没有再逗留的必要。 “总裁,我们就这样走了吗?”夏默言忍住心里的“失落”,抬头看着比她高20公分的温逸尘的后脑勺。 这货不是人,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她这165的“巨人”看他都很费力了,别提其他的女同胞了。 “那夏秘书还要做什么?”她的问题让他朝外走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转过身问跟在他身后的一脸思索的夏默言。 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谨慎,聪明。 他昨天晚上才查的她,他以为,就算夏默言不再试图掩盖身份,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但也没必要大晚上的不睡觉,马不停蹄地挪地方。 “没有。”她立马答,然后遗憾地说,“可惜了那么个大美女了,刘总监都没有见到哎!” 她相信,温逸尘绝对没有将她的身份告诉刘思沅,所以,此时一脸懵逼的刘总监并不知道这个1808房间的顾客是她。 那天她只是告诉他她要去18楼,18楼这么多房间,他不知道她住哪间。 “刘总监,你很遗憾吗?” “没。没有。”不说话也中枪,刘思沅狠狠地剜了一眼旁边随时随地地不忘坑他的夏默言。 这女人怎么这么小气,他不就是那天和她搭讪了一下嘛,有他这个美男为她服务,她又没有吃亏。 “还有什么事吗?”温逸尘看着夏默言,问她。 “没,没了。”他突然变得温柔,宠溺,是真的吓坏她了,赶紧点头如倒蒜。 “走吧!”他这次是真的踏出房间了。 夏默言跟上,倒是刘思沅颇有几分遗憾地回头打量了房间。 能让温逸尘大张旗鼓来找的人,一定不会差到哪里,还真被夏默言说对了,他有些遗憾没见到那个美女。 不过,他可以…… “吩咐下去,将这间房间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温逸尘的话将刘思沅的小心思戳穿。 刘思沅在心里哀嚎,他家大总裁怎么知道,他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去房间寻找蛛丝马迹呢!哎,总裁这读心术,以后破产了也不用担心失业,去当一个心理咨询师。 其实,温逸尘还真没他想的那么牛。 他只是觉得昨晚夏默言走得急,保不齐有什么东西落下,以防万一,所以他下令封了这间房间,想着等有空了,他再亲自来看看会不会什么有意外收获。 出了酒店大厅,看了看外面强烈的太阳,夏默言习惯性拿出手机看时间,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都这么晚了,难怪她感觉肚子空空的。 “总裁。”她停下脚步,在他身后小声叫他。 “怎么了?”听到她的声音在身后有些距离的地方响起,温逸尘回头,才发现她没跟上。 “总裁,我饿了,都快十二点了,我们吃饭吧!”夏默言这人饿不得,她一饿就会犯迷糊。 这不,她就没发现,她此时的语气有多柔弱,有多委屈,她在向温逸尘撒娇。 看她一步也不愿走,可怜得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他心里有几分好笑也有几分他没有察觉的心疼,往回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头,温声问,“想去哪里吃饭?” 幸好刘思沅有工作还没有处理完,留在办公室处理文件,要是他跟来的话,一定被现在的场景刺激到。 这两人此时靠近的样子,在金色的阳光下,很和谐。 还有,总裁,你确定你对夏秘书的那份耐心,不太明显的宠溺是真的在对一个小秘书吗? “额!”三年没回到桐城,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要去哪里吃饭,关键身边还有个大boss,拖家带口的,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好,抬头问,“总裁,我们去哪里吃?” “……”这丫头,莫不是被饿坏了吧?居然反过来问他,他再次摸了摸她的头顶,询问,“我们去昨天那家餐厅可以吗?”除了那处餐厅,他不知道哪里的菜适合她,那丫头喜欢那里的菜,昨天吃了很多。 “不要。”她嘟嚷着拒绝,昨天的肉痛还没缓过来,不能去那个伤心的地方,触景生情。 “为什么?”昨天她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嘛,今天怎么不喜欢了。 “我昨天花了三十万。” “不是只有三万吗?”什么时候这么多了,他怎么不知道。 “角钱。”总裁真笨,看他蹙眉的样子还真好笑,她恶作剧地补充了金子的单位。 “你,你……”温逸尘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样子,气结,一时语塞。 果然,智商会传染的,他精明的头脑今天也不灵光了,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好啦,总裁,我和你开玩笑的。”懂得适可而止,夏默言及时地帮大总裁顺毛,然后喜滋滋地拉着他的手臂,拖着他朝停车场走去,边走边说,“我听你的,就去那家。” 突然被她拉着手,以不可反抗的力度扯着向前走,温逸尘有片刻的愣住。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曾今默默也是这样拉着他的。 默默,默默,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默默吗? 可如果默默真的活着,她还会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吗?那个视频毁了她一生,她不会原谅他的。 默默,不管你是不是活着,我都会善待眼前这个和你一样阳光,善良,有些小调皮的女孩。 在上车的那刻,他想,今天的单还得她买,不,以后只要他们在一起吃饭的单都得她买。 这个丫头爱钱如命,只有他们之间有扯不清的债,她才不会像默默一样轻易离开他,他这些年太孤独了,渴望温暖,所以,他需要有个人在身边。 默默,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女孩,不愿将就,你要的是纯粹的我,不喜欢我身边有别的女孩。 默默,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请允许我留她在身边陪伴我,等你回来后,我就让她离开,放她自由。 第十八章 是报仇还是报恩 吃完饭,喝饭后饮料的时候,温逸尘叫夏秘书结账。 夏默言是真的没有料到,温逸尘是这么个无耻到极点的王八蛋。 她以前肯定是个睁眼瞎外加智障,居然把这个没有一丝人性,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男人当成竹马,她,她怎么会喜欢这个男人,而且一爱就是十年。 但不管她在心里是如何的把温总裁骂个淋漓尽致,狗血淋头,该做的事还得去做,十万个不情愿地朝收银台走去,结账。 “总裁,为什么又是我付账?”在回公司的路上,夏默言十分委屈地问旁边正一脸严肃开车的某只。 “不是你,难道是我?”他连眼神什么的都没施舍给她一个,理所当然地——反问。 “可也不能一直是我啊!”夏默言欲哭无泪,当然,她是不敢说出心里话的。 她是真的觉得这顿饭应该是总裁开钱的,就算不是,那也是AA啊! 啊啊啊,她这仇复得真的很憋屈啊,别还没等她复仇完,她已经变成了个穷光蛋了。 嗯嗯,她现在有很认真的思考,到底要不要复仇了。 至于……她深深地,怨恨地,十分不甘地剜了一眼旁边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心,和一点羞愧的男人一眼,心里哀嚎: 至于,至于,被他毁了的清白,还是算了。 是不起处女有什么关系。 别人担不担心她未来的老公会不会嫌弃她不是个雏?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要结婚。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看她一副死了爹娘的悲戚样子,温总裁终于良心发现说了一句他认为夏默言很爱听的话。 呜呜,呜呜,夏默言感动的哭了,她就说嘛,虽然总裁是只伪竹马,但终究是竹马啊,怎么会让她这个青梅一直吃亏呢! “总裁,你真好。”她像狗爪子一样的双手扯着总裁的阿玛尼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内牛满面,要多感动有多感动。 终于等到你,等到你给我报账了,还好她没放弃,呜呜,呜呜。 “不过,这次不行。”他也不介意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被她用力弄出褶皱的西服,正经地补充一句。 “为,为,为什么?”她不安地问,这兴奋劲还没到高潮,就被总裁打回原形了。 “因为这次是惩罚。”他在心里补充:嗯,以后吃饭都要找夏默言的错,还真是一件大工程,想想都头痛。 “总裁!”夏默言怒了,大声地叫了他一声,带着不甘,愤怒,指控,“我哪里错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再过分的话,她甩手不干了,报仇神马的,都是浮云,她直接回美国了。 知道八成把这小丫头惹恼了,温总裁见好就收,闲着的那只手轻轻拍她的头,安抚她,然后耐心地开口解释,“这次因为你的磨蹭,害我损失了一个人才,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夏默言不说话了,也乖乖的了,不再闹腾。 这,这好像真的是她的错耶! 是她一直在拖延时间,故意和刘思沅天南海北地胡扯,才会耽误时间的。 总裁时间宝贵,是没有这么多精力和时间陪她玩,她真是太不懂事了,胡乱浪费总裁时间。 总裁已经很宽容她了,所以才让她请一顿五万块钱的饭。 按理说,浪费的这几个小时,总裁不赚千万,也赚百万了,只让她花费五万块钱来赎罪,总裁好的不要,不要滴。 总裁怪她是应该的,既然知道错了就要认错,道歉,再次扯上他的衣袖,她弱弱地开口,“总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声音软糯,语气真诚,态度诚恳,总裁应该会原谅她的。 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地道歉了,总裁也不好一直这么傲娇,拿乔着。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再次抚上她的头,将一头柔顺的长发柔乱,故作正经地说道:“嗯,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别再犯了。” 这个丫头呀,让他说什么好呢,一遇到钱,就变得傻里傻气的,被他成功带偏了也不知道,还一副很感激他的样子,真是…… 她要知道,他是去抓她的小辫子的啊,哎,总裁在心里叹了口老气。 这个可怜的孩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把脑袋都读傻了,真是造孽啊! “是,总裁。”她举起小手,认真说着,保证下次真的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真……乖。” “总裁。” “嗯。” “你很难受吗?”他脸色很难看,表情也很奇怪耶,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哎! 他憋着笑,能不难受吗? 为了多博取点同情心,他用闲着的那只手放在肚子上,痛苦的说,“刚刚吃多了,难受。”那样子,三分假七分真。 不仔细看,还真有那回事。 “总裁,你好可怜哦!”她很心疼总裁。 总裁胃这么小。 她吃了三碗米饭,还有桌子上的五个菜她吃了四个,胃都不痛,总裁才吃了半碗饭和半个菜,就胃痛,好可怜。 “嗯。”他终于偏头看她了,她那一脸的心疼不假,他不再戏弄她,而是很无奈,很宠溺地嘱咐她,“所以,以后不要老是惹我生气,知道吗?” “知道,总裁。”她十分肯定,十分乖巧地点头。 以后一定好好工作,多帮总裁分担点任务,不要让他这么辛苦。 两人都是真情流露,所以,也没注意到,以现在两人的身份,立场,这些行为,这些话是多不合适。 后来童筱筱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幕,她痛心疾首,一个暴跳如雷,掐腰怒骂,“夏默言,你是去报仇,还是去报恩呢!” 而她,则抱着头,缩在墙角里,默默流泪,嘀咕着,哪个叫总裁那么狡猾呢! 第十九章 斩草要除根 鑫源公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姿态随意地坐在奢华的客厅的沙发上。 手里的雪茄被点燃,男子却没有吸一口的打算,任它静静燃着,一点一点耗尽,他如鹰隼般的眼神透露出精明,阴狠。 “老板。”中年男人半天没有开口的打算,站在他面前的年轻小伙子,终于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不得不开口。 “阿翔。”男人终于开口了,只是两个字却听不出情绪。 突然,他将手里燃着的雪茄的烟头摁在了那个叫阿翔的男子的手背上。 尽管很痛,却不见阿翔脸上有一丝一毫的痛苦,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如一尊雕塑站着,纹丝不动。 他的反应陌森很满意,很好,这份忍耐,这个小子,若加以培养,假以时日,会是个不错的工具。 陌森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拿开阿翔手上的烟头,随意问道:“温逸尘最近有什么动作。” “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阿翔如实回答,他在餐厅里只是一个副经理,根本接触不到核心东西,“不过,这两天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阿翔在陌森脸色变得不悦的时候赶紧补充。 “哦?” “这两天温逸尘都出现在餐厅,而且,身边盯着我的人似乎不见了。”监视阿翔的人突然撤走了,这让阿翔想不明白。 “难道他发现了你是我的人?”陌森也陷入了沉思。 阿翔被安插在温逸尘身边已经很久了,有十年了。 如果他要是发现了阿翔是他的人,以温逸尘的谨慎和狠辣,阿翔早就被他解决了,不可能留到现在,更不用说,还让他坐到副经理的位置。 但如果说温逸尘知道这一切,仍然没有动阿翔,那温逸尘这份隐忍不得不让他佩服。 他们相互斗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将温逸尘那小子给摁死,不得不说温逸尘有些手腕,他是个不错的对手。 “不像。” “说说你的看法。” 得到老板的允许,阿翔也不再有所顾虑,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温逸尘是这两天才来的,而且,每次来身边都跟着一个小秘书,看两人的行为举止,不像上下级关系,倒像一对情侣。” “女秘书?”不怪陌森用疑问的口气,因为温逸尘这三年来,身边没一个女性,他们都快要以为,夏微默去世后,温逸尘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 “嗯,听说那个女的是哈弗大学毕业的研究生,言行举止中有几分夏微默的影子。”这几天阿翔亲自为两个人点菜,上菜,将二人之间的动作看得清楚,将夏默言的言行举止摸了个透。 “叫什么名字?”阿翔的话让他有几分严肃,如果是这样的话,陌桑该回来了。 毕竟,三年已经很久了。 “夏默言。” “夏默言,夏微默,夏微默,夏默言……”陌森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突然,眼神中迸发出寒光,冷声下命令,“去查查她。” “是。”阿翔立马领命后就要出别墅。 “等等。”前脚已经踏出了门槛的阿翔听到后面的声音,生生止住了步伐,回头,问道,“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随我来。”陌森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一楼的书房走去。 “是。”阿翔跟上。 “那个工作人员一家还没有找到吗?”陌森进门后,直接朝书桌走去,坐下,才开口问紧随而来的阿翔。 都三年过去了,他们的人就是没找到那家人,他手里有当初他们陷害夏家的证据,如果被夏家的人找到,那就麻烦了。 “还没找到。”阿翔有些寒颤,这事老板都交待下来三年了,可他们一点线索也没有,硬着头皮说,“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必找了。”陌森紧闭的眼突然睁开,继续说道,“人应该是被温逸尘控制起来,或者说直接了结了。” 他动用了整个桐城的力量,甚至警察局,军方,花了三年时间仍然没有找到那家人,放眼整个桐城,也只有温逸尘那个男人有这个本事将人给拿下了。 “老板,如果夏家人找到那个工作人员,对我们就不妙了。”阿翔明白老板的意思,也知道人肯定是被温逸尘控制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 虽然那件事,温逸尘也是受害人之一,有很大的理由处理他,但以温逸尘对夏微默的深情的沉度,他将人交给夏家也不无可能。 “呵呵,夏家?”陌森像听到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却是冷笑,说道,“夏家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还有什么能力与我为敌?” “老板,虽然夏家现在不如从前,但那个夏黎阳也不是个愚笨之人,他只是没有足够的权势,金钱让他东山再起,老板,你看……”说到最后,阿翔没有得到陌森的回应,他才惊觉自己越俎代庖了,老板会要了他的命。 “阿翔,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阿翔能想到的,他岂会不知,以前只是觉得夏家已经败落,没有对付他们的必要。 可现在,他的精力都放在对付温逸尘的身上,没有闲暇来顾忌夏家,保不准夏家死灰复燃,和他来个鱼死网破,所以,他必须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 “老板,属下知错。”阿翔听出陌森对他生出嫌隙,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下不为例。”陌森眯着双眼,将眼里的寒光敛去,继续说道,“通知美国那边的人,夏恒宇病再复发时,就不必让他出手术室了。” 夏恒宇一死,夏黎阳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足为患。 “是,老板。”阿翔不再多言,领命离去。 阿翔走后,陌森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两颗铁弹珠不停地转动,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走出书房。 客厅沙发上,陌森将精壮的身体向后倒,头靠在精致的沙发上,闭着双目,似养神,似思索。 “来人。”突然,他睁开眼,向厨房叫到。 正在厨房里忙晚餐的张嫂,听到老爷叫人,她忙放下手中的菜,站起来,将有些脏的手朝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走出厨房,来到客厅,“老爷。” “上楼给小姐打电话,让她尽快回来。” 温逸尘身边的那个小秘书有点手段,如果桑儿再不回来,等温逸尘爱上了那个夏默言,到那时,就算陌桑有夏微默的模样,也无济于事了。 “是,老爷。”张嫂说完后就要上楼去打电话,才走到楼梯口,陌森的声音让她停下脚步。 “算了,我去打吧!”陌森想了想,这事还是他亲自说,才能引起那丫头的重视,起身,他上楼,朝书房走去了。 “是,老爷。”张嫂也不多言,直接进厨房,继续准备晚餐。 第二十章 夏秘书的发怒 美国洛杉矶,嘉华医院病房 经过及时的抢救,夏爸爸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还没有醒来,这会儿正在病房里观察。 守在他身边的是夏黎阳,连续几个晚上的守夜,他累极了,这会儿正趴在病床边缘休息。 夏爸爸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儿子消瘦的身体,他很是心疼。 从被子里伸出苍白,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怜爱地反复摸着,生怕动作大了会吵醒他。 他忍不住叹息,人老了,这身体也就不行了,就是爱折腾人,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害得一家人都跟着担惊受怕的。 只是,他的动作再轻,还是将没有睡沉的夏黎阳吵醒了。 他抬起有些昏沉的头,看着夏爸爸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他惊喜过后,急切地站起来,有些慌乱地问道:“爸,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说着就要往门外跑。 “黎阳,别担心,我没事。”夏爸爸急忙拉着要出去叫医生的夏黎阳的手,缓缓说着。 “爸爸,你刚醒来,还是要叫医生过来瞧瞧。”他挺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夏爸爸,一脸担心地说着。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我这不好好的嘛。”夏爸爸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嗯。”爸爸虽然刚醒来,但精神,脸色都还不错,夏黎阳也不再坚持去叫医生,走近病床,为夏爸爸掩好被角,“爸,那你好好休息,我打电话告诉妈,你醒了。” “嗯,去吧!”他发病,一定吓坏了她。 看了一下床头挂着的点滴瓶里的药水,差不多要完了,他正好出去叫护士来换新的,只是,在出门的那刻,夏爸爸叫住了他,“黎阳,我发病的事儿,你没告诉你姐姐吧?” 那丫头,如果知道他发病了,会不顾一切地冲回美国,看到他样子后,肯定愤怒地提着刀去宰了温逸尘,哎,这真是…… “爸,你放心,姐姐还不知道。”他就没打算告诉夏默言,怕她担心,除非爸爸真的是很危急,很危急,现在爸都醒来,他更没有告诉她的必要了。 “嗯,这我就放心了。”那丫头的性子很沉静,但一旦遇上了和夏家有关的事儿,她就会按耐不住自己。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三年前的事……她总觉得是她害得夏家变成这样的,很是内疚。 哎,那丫头呀,太过重情意了,对她来说,不知是好是坏。 “放心吧!爸,这事我有分寸。”他给夏爸爸一个安心的笑容。 他现在长大了,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支柱,他要保护生病的爸爸,还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嗯,去吧!”他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不宜多说话,需要好好休息,这才没说几句,就有了疲惫的感觉。 他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微默那丫头会终生难安。 下午下班后,夏默言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东西后,也没管办公室里还在埋头苦干的温逸尘,抬腿就要闪人。 “夏秘书。”身影还没飘过办公室门,里间就传来温逸尘的魔音。 “总裁。”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她回头扯出一个笑容,一步一步地走近总裁办公室,开口询问,“总裁,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她急着去楼下超市买东西,她姨妈来了,感觉内裤湿湿的,再不去,就要染上裤子了,全办公室就她一个女人,要是被大家发现,到时候她丢脸丢大发了。 虽然说她行为,性格上都很汉子,可她终究是个伪汉子啊! 对了,也不知道她的座位上有没有不小心落红了。 还好,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裤子,只要不是泉涌,只要别人不注意看她屁股的话,是不会发现的。 慌乱之中她撇了一眼离总裁办公桌不远处的椅子,还好,没染上,这下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说温逸尘是个变态都有点低估他的无耻了,居然将她的办公桌设在他的办公室内,害她一天要干点什么的都不方便。 平时她都不敢多喝水,就怕经常去厕所让总裁看着,不好意思。 “咳咳,没事……”他总不好意思说,夏秘书,你的裤子上染血迹了,他觉得,他要是这样说,夏默言一定会提刀砍他。 呜呜,想想那场面都血腥。 “……”尼玛,没事你叫我干嘛,没看到姑奶奶我这很急吗?真是找抽。 “总裁,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不走,她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她刚刚心里一激动,内裤又湿了几分。 “那个,那个,有事……”看她又要走,温逸尘有些结结巴巴地说着。 现在才五点半,正是下班高峰期,下面肯定会有很多人,要是让人看到了她裤子上的异物,那时候,多尴尬。 “温逸尘。”她回头,朝那个坐在办公桌后,脸上莫名多了几片可疑的红云的男人大吼,“你还有完没完?” 这来来去去的,感情他这是耍着她好玩啊!怒火中烧的她也忘记了,直接叫总裁的名字有多不合适。 她是彻底怒了,他还有没完没了啊!叫她又不说事,耍她呢!简直死人了。 “……”她好凶,总裁好委屈,正处在委屈中的他不干了。 好心好意的,拿当成驴肝肺了,反正到时候丢的是她的脸,关他何事,哼! “没事,你可以走了。”傲娇的总裁扭过头不再看她,淡漠的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冲,明显的闹脾气。 “总裁再见。”她声音软了几分,不像刚才那么冲了,这会儿控制住自己的夏默言也知道,刚才直呼总裁大名是不对的,但她才不会主动道歉。 出了办公室门,夏默言伸出手准备摁电梯,不料,手却被人压住了。 她的目光顺着好看的手指,手臂,肩膀,再到头看去,最后定格在那精致的五官,锁定目标人物是……温逸尘! 妈淡,这个温逸尘到底想干嘛?啊啊啊!她要疯了,打不得,骂不得,她要如何才能把这个阴魂不散得家伙弄走,让自己清净三秒钟。 “总裁,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她算是败给他了,就差给他跪了,“有事没事一次性说完。” “咳咳……” “别咳,直接说。”她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不自然,干净利落。 “那个,那个……”这要他怎么开口,一个大男生家的,如何跟一个女人开口说那么难为情的事,他可不像夏默言那个毫无羞耻心的女人,说起这事当然不害羞。 “再说这个,那个的,磨磨蹭蹭,我废了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直接拉着他的衣领,怒气冲天。 她是真的受够了他的磨叽,是有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的,真是够了。 这次总裁不那个,这个了,不能说,那就用做的,他突然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 “干嘛,你要干嘛?”总裁一言不和就脱衣服,他这是耍流氓,她连忙紧了紧自己的衣领,一边一脸防备地往后退,一边假装镇定地说着,“总裁,这里是公司,你别乱来,我告诉你,大庭广众的,我喊人了哈。” 先前她放狠话也只是仗着总裁虽然厚颜无耻了点,但终归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她乱来。 可如今,是他她高估了总裁的风范,看他的样子,不会善罢甘休。 “……”总裁现在才不会理这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再次靠近她,将脱下来的衣服围在她的腰上,然后三两下的在她肚子前面打了个漂亮的结。 看着紧抿着嘴,没说话的男人认真地给她围衣服,开始的震惊过后,夏默言心里无味杂全,眼里更是有关苦涩地情绪。 他这是……最后,想到什么的夏秘书,顿时羞红了脸,那脸烫得都可以在上面煎鸡蛋了。 他,他,他是怎么知道的,这男人…… 他不去看听到他们这里发生响动,已经从办公室外间出来的李箫。 身体靠近她,欣赏着她的不自在,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语,“你的裤子脏了。” 他的话,让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这,这流氓…… 还有,刚刚她好像误会总裁了!总裁这是为了提醒她,却苦于男女有别,难为情地不知如何开口。 “谢,谢,谢谢总裁。”他的头几乎靠在她的肩上了,这样的亲密让她很不自在,一句道谢的话说得磕磕碰碰,结结巴巴的。 “不谢。”她刚刚说要废了他的话,他可记着呢! 嗯,又找到一个让她请客吃饭的理由,这样想来,刚刚受她的吼也值了。 “总,总裁,你能不能,先起来。”他这样靠着她,她真的很难受,也很难为情唉,那个李箫一直盯着他们呢! “为什么要起来?”他低低地问,声音中透着几分耍赖,几分痴迷,“再说,我的脖子好像扭了。” 他就是故意整整这个丫头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嚣张,还敢不敢朝他大叫,朝他大吼,他可是她的上司。 如果这次不给她点教训,她以后对他就会登鼻子上眼的,那么,他这个总裁的威严何在,男人的骄傲何在。 第二十一章 要保护的女孩儿 “总裁,你们没事吧?”问这话的时候,李萧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他虽贵为首席秘书,可在这两个人面前,他都不敢造次啊!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掌管着他的前途,衣食,他自然不敢作死地去惹总裁。 另一个是他的下属,可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听过他的差遣,而且,还很阴险,腹黑,他不知道哪天会一不小心地被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温良无害的女子给算计了。 “我们能有什么事?”这话当然是一脸心虚的夏默言说的,至于总裁,人家温香软玉在怀,甩都不甩他。 “呵呵,没事,没事就好。”小人得志,说的就是夏秘书这样的人,她现在可是总裁身边的“红人”,他可不敢惹。 “你很闲?”李萧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他们旁边,时不时看向夏默言的——屁股,这让温逸尘很不爽,瞬间,脖子好了,抬起头,丢给李萧一个冷刀子。 “总,总裁,我不闲,不闲。”李萧接收到来自总裁的无声的警告,慌乱地用眼睛四处喵,不敢看二人。 搜刮着脑海里还有什么他没做完的事,好找借口溜之大吉,有了,他赶紧说到:“总裁,我忙着下班,你们二位继续。” 他无辜,总裁好嚣张,占有欲多强! “……”这也算忙的事儿?看着落荒而逃的首席秘书背影,夏默言无语了。 她发现,温逸尘身边尽是一些奇葩,她思维有些掉线,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她无声看了一眼,依然将整个身体挡在自己前面的总裁,叹息,哎,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她一定要洁身自好。 弄走了一个麻烦精,剩下的一个却是让她最头疼的,她眼睛咕噜噜地转,看看能想什么办法将眼前的这尊讨厌的大神打发走,她好去办正事儿。 走了,她帅气地打了个不响的响指,从后面轻轻拍了一眼前面的男人的肩,“总裁,你还不走吗?”这身高,差的不是一丁点,手酸,累死她了。 “我为什么要走?”他转过身,一脸疑惑地问她。 “总裁,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具她二十年目测,总裁家妈妈已经不在了。 “夏默言。”他圆目巨睁,这女人还知不知道“感恩”二字怎么写了?他帮她打发了那个碍事的李萧,她不但不感激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消遣他,看来,还是他太好说话了。 “总裁,你行行好,饶了我吧!我是真的有事。”夏默言简直要哭了,他怎么这么闲,有这么多闲工夫和她扯呢? 他不是日理万机的总裁吗? “嗯。”看她一脚快哭了的样子,怪可怜的,不再为难她,伸出手,越过她,摁电梯。 他的动作让她戒备,后退一步,离他远点。 “走吧!”电梯门开了,他率先走近电梯,她刚刚后退的动作,让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他知道夏默言防备他。 “哦。”他突然低落的情绪让夏默言不明白,不过,她识趣地不去问,乖乖地走进电梯,尽量贴在墙壁上,远离他。 只是,她好想问,总裁,你这是要去哪里?不过,看总裁一脸阴郁,一副“我现在很不开心,你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她就闭嘴。 难道总裁也有“特殊”的几天?这心情,跟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也不给人一点预示,好让人准备准备。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大厅,电梯门一开,夏默言逃似的跳出电梯。 呼,刚刚一句话也没说,空气沉默,憋死她了,总裁气场好大! 看她像避瘟疫一样的避着他,说不受伤是假的,温逸尘不知道他原来让她这么讨厌。 出了大厅,站在街边,夏默言趁红绿灯还有十秒的时间,撒腿就跑,应该能过马路了,等她到对面时,红绿灯刚刚过,车辆就密密麻麻的行驶了。 好险,还好她跑得快。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庆幸,得意自己跑得快的同时,在她后面,晚一秒出大厅的温逸尘,看她不要命地跑过马路,他的一颗心,紧紧地,激烈地跳着,差点跳出胸膛。 刚刚吓死他了,他以为,再晚一秒,他就看不到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老是惹他生气的女人了。 幸好!没事。 看着对面东张西望,到处喵着商店的女孩儿越走越远,温逸尘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恨桐城的红绿灯如此的长,感觉长得他来不及抓住什么,好像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这条街是办公区,到处全是一栋接一栋的写字楼,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便利店,她高高兴兴地抬腿走进去。 “欢迎光临,女士,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她才踏进门,门口就出现导购员礼貌的问候。 “额,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导购员的热情让她有些不习惯。 在美国,要什么,自己找,美国的导购员倒不是说不热情,而是他们觉得应该给客人最大的空间,让他们挑自己喜欢的东西,放松心情,好好享受着生活的乐趣,而不是一天都是工作,让神经绷紧。 “好的,女士,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被她婉转拒绝,导购员也不尴尬,平静有理地说着。 “谢谢!”她要买的东西,说实话,还真不好有人在旁边盯着,就算同为女人,也尴尬。 她性格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行为举止虽说不上大开大合,粗俗不堪,但也说不上文静优雅。 可实际上,她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女儿家害羞起来,却也是一般女子不能比的。 她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不再多言,直接往女性生活区走去了。 她习惯了用七度空间牌子的卫生巾,所以没有任何选择的,她就伸手要拿放在货架最高一层上的卫生巾,日用夜用各一包。 不料,纤细白嫩的手才刚碰上卫生巾,就被一双干净,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住,她看着手背上的手,不悦地皱眉,哪里来得猥琐男? 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她眉头深锁得样子,和温逸尘如出一辙,可旁边得温逸尘注意到了,心里柔软,感觉整个人都很飘逸,似乎要羽化登仙。 她和他,有一样的习惯,真好! “你这人怎么……”那人的手久久没有拿开,这让夏默言很气愤,抬头正要好好教训那个传说中的猥琐男,却不料,是“熟人”,她说:“总裁,怎,怎么是你?” 她在心里直骂:这个变态,居然跟踪她到这里,这个杀千刀的。 “嗯,是我。”他没有停顿,直接拿起那个日用的卫生巾,丢到购物篮里,再一抬手,又拿起旁边一包夜用的,放在篮子里。 看着毫不扭捏,动作该死的顺其自然的温逸尘,夏默言真的是傻眼了,以至于半天没有回过神,当然就没有阻止总裁一系列的动作。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真的,真的很好看! “总裁,你怎么会在这里?”回过神后,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 看总裁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表情,动作,夏默言不再自以为是地认为总裁是尾随她而来的,他经常为女生买这些私密的生活用品。 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三年,他到底有过多少女人?还有,他的老婆呢?去哪里了? 她回来快一个月了,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她,是温逸尘舍不得她出来工作,怕她受累,才让她安安心心呆在家里,全心全意当一个全职太太,让他来养她吗? 还有,他们应该有孩子了吧?幸福的一家三口。 温逸尘,此时此刻,看到你的温柔,体贴,我承认,我输了,过了三年,我依然还爱着你。 不知不觉中,她泪流满面。 “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话没说完,他一转头,就看见夏默言爬满泪痕的脸。 刚刚她横穿马路的情景再现,顿时慌了,顾不得其他,他急忙捧着她的脸,担忧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他的担忧,急切是那么认真,可就是这份认真,让她更想嚎啕大哭,没有多想,下一秒,她大力地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出来,“呜呜,呜呜,呜呜。” 她的脆弱,让他心痛,她的眼泪,让他手足无措,他温暖的大手抚着她的头顶,一遍一遍的,又轻又暖,“丫头,怎么了?刚刚是不是吓到了?” 她横穿马路,差一点,她就有危险了。 “呜呜,总裁,我,我……”她欲言又止,在他怀里,不安地抽泣。 “好了,别哭了,傻丫头。”她哭得很凶,时间很久,他的心也跟着抽痛,“答应我,以后,以后别这么犯傻了,刚刚很危险,知道吗?”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她舍不得离开,他的声音很柔软,让她止不住哭泣,越哭越凶,只能发着模糊不清的哭泣声,“呜呜,呜呜……”。 温逸尘,如果你不毁了我的清白,不夺了我家的公司,不和她结婚,那该有多好! 知道她的哭泣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他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怕她控制不住,憋气了,晕过去。 同时,他在心里说着,默默,对不起,我想守护这个和你一样,故作坚强的女孩儿。 对不起,默默!我要把你藏在心底了,以后,不忘记,但也不会轻易想起。 对不起! 第二十二章 我孤独很久了 也许是由于大姨妈的原因,也许是她背负着夏家公司倒闭自责的原因,此时的夏默言很脆弱,很想找个肩膀依靠,然后,大哭一场。 把心中对温逸尘十年的感情发泄出来,将对公司的内疚发泄出来,总之,在温逸尘怀中哭了半个小时的夏默言,终于慢慢地收住了哭泣。 抬起头,夏默言用手指将眼角的泪珠擦去,朝此时认真看着她的温逸尘投去一笑,试图用微笑缓解尴尬,她说,“总裁,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明明很脆弱,明明需要安慰,可她却假装很坚强,如果要换在平时,他一定会嘲笑夏默言很矫情,可此时,他只想拥她入怀,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给这个傻女孩一点安全,一点安危,而实际,他也这么做了。 “傻女孩,想哭就哭吧!”他将她单薄柔弱的身体轻轻地抱在怀里,温柔地说着。 “总裁,你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的。”他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他一定很爱,很爱陌桑。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面试那天,他身边会出现那个女人,很小一部分是为了试探她,但她知道,她只是和夏微默有些相似的信息,这些不足以让他背叛陌桑,背叛他的家庭。 她知道,他不爱那个女人,因为,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迷惑与爱恋。 “傻瓜。”他叹气,没有婚姻,哪里能成为丈夫,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别人丈夫的权力,他的默默已经离开他了,她已经走了三年了。 他知道默默是恨他的,要不然,三年了,每次梦见她,她都不曾和他开口说话,哪怕是质问,控诉他的言语,她对他不曾有过只言片语。 “总裁,我今晚能请假吗?”发泄完了,她也不再矫情,直接进去正题。 她都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了,今天她来姨妈了,是特殊情况,总裁应该能放她假吧! “不能。”他还有工作要继续,他需要她陪他,所以,夏默言不能请假。 “为什么?”他不允许她请假,她都已经“受伤”了,总裁真狠心,嘟嚷着,“总裁,我是病人。”在说到“病人”二字时,她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一下。 再怎么厚脸皮,她终归是个女孩子嘛! 看她白里透红,有些苍白的脸,温逸尘觉得此时的夏默言很美丽,他很想,很想将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儿拥在怀里,细细地疼爱,他的唇有些干燥,看着她不自觉地咬着她的唇瓣,那种干燥就更加强烈了。 “总裁,为什么呀!”在他的唇不自觉地快要贴上她的时候,久久没有得到答案的她一抬头,两人的唇瓣差点就碰上了。 两人对此时出现的情况都很尴尬,各自偏开了头,也不敢看对方,最后还是温逸尘开口解释,“因为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你要陪我。” “……”对他的回答她很无语,总裁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要人陪,也不知羞。 最后没办法,经不住傲娇又霸道的总裁的软磨硬泡,夏默言没能成功地告假还家。 因为夏默言是病人,有特权不工作,所以,在温逸尘工作的时候,夏秘书为他端了一杯咖啡,好让他提神。 之后就没有事做了,又不能提前走,很无聊,她只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了。 今天很累,不知不觉中,手机被她丢在一旁,迷迷糊糊中,她倒在了沙发上睡过去了。 今天工作量特别大,温逸尘处理完工作后,放下手中的笔,向后伸了一个懒腰。 只是,一抬头,就看见玩手机玩累了,不知何时倒在沙发上睡着的人儿,动作做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后有片刻的楞住。 原来,有人在身边陪伴,有人等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慢慢地将椅子向后移动,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怕吵醒熟睡的她,然后起身,绕过办公桌,朝沙发走去。 熟睡中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哪里不舒服,又或是沙发上睡得不爽原因,她的眉头微皱。 该死,他真该死,处理工作入了迷,居然忘了她的存在,她现在生病,身体虚弱,他居然让她没有盖毯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他真是该死!半弯曲着身体,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愧疚的吻,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他的动作再轻,在离开沙发的那刻,夏默言还是醒了,不过,她睡得迷惑,也没有完全醒过来,睡眼朦胧的,嘀咕一声,“总裁,处理完了吗?”还没等他回答,她又在他的臂弯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 “嗯,处理完了,我们回家。”没有因为她听不到他就没有回答,他轻言细语中有满足,有宠溺。 出了大厅,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所以,他抱着她去了地下车库,将她轻轻地放在副驾驶里,自己进了驾驶室。 启动车子,然后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朝穿云小区的方向驶去。 从办公室里抱起她,到放她进入车里,从始至终,动作顺利自然,就好像他们天生该这样亲密无间。 抱她的动作,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一样,就好像他生生世世都应该这样温柔地对待她。 到了穿云小区地下停车场,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车里抱起,锁好车门后,朝电梯门口走去。 电梯很快到达20层,手里抱着人,他不是很方便地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门,没有开灯,将人直接放在了主卧的床上了。 给她盖好被子后,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房间的温度调高了些。 本身来大姨妈就让女孩儿身体很虚弱,再加上她在店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累狠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醒过。 做完这些,他并没有急着下一个动作或是离开,就这样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许是碰到了舒服的大床,她一直轻轻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好一会儿,直到感觉裤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他才退出房间,轻轻地将房间的门关上,然后直接去了书房。 他的手机一直是有铃声的,那首来电提醒《梦中的婚礼》是夏微默多年以前为他设置的,到现在有多少年了他都不知道。 刚刚在办公室,怕吵醒她,所以,他才暂时地将手机铃声调为震动的。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提示上写着K的名字,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手指在回拨键上轻轻一摁,将电话拨了出去。 “喂。”才想一声,电话就被接起,可想而知电话那头的K一直等着他的回电。 “出了什么事?”K一般不会轻易主动联系他,除非有重要情况要说。 “不方便接电话?是不是在忙着运动啊!”电话那边的K答非所问,而是戏谑地问温逸尘为什么要挂断他的电话。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问的,同样作为男人,大家心知肚明这么晚了,不方便接电话,男人嘛,除了正在“办事”,还有什么的能挂兄弟的电话。 “滚,有事说事!”他不喜欢K用这种玩弄的口气说夏默言,哪怕他是他温逸尘的兄弟,也不行。 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夏默言。 “有人查夏默言。”听他严肃的口气,K一改刚才的吊儿郎当,认真严肃起来。 K是最近才发现有人在查夏默言,虽然他们也在查夏默言,可对方的方向和他们查的方向不一样。 对方好像不太关注夏默言以前的身份,而是单纯地针对于现在的她,将她的学历,家庭背景,以及这几年,尤其近三年来的日常行为,交友都查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是向着温逸尘来的,因为所有关于夏默言的搜查,都是在夏默言成为温逸尘的秘书之后。 “尽快将对方的底细和意图查清楚。”K能够想到的事,温逸尘怎么会想不到,他现在不许有人动夏默言,为了她的安全,他需要尽管知道对方是谁。 “看来,那个小秘书带给你的影响不小。”他隐藏不住地焦急还是通过声音被K察觉到了。 这几天一直听李萧,刘思沅他们说起那个小秘书,看来是个有趣且有能力的姑娘,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温逸尘差不多换了个人,不简单。 搞得他都有点想会会那个姑娘了,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将那几个身份地位,能力不凡的男人搞得鸡飞狗跳的,嗯,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国了。 “K。”温逸尘突然很认真地叫了一声,没等那边答应,他又认真说道,“我想保护她。”他想保护她,用生命去保护她。 “逸尘,你是认真的?”他其实知道温逸尘是认真的,能够让他轻易说出保护的人,对温逸尘来说,肯定很重要。 只是,他们都知道,夏微默对于温逸尘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她是他的爱情,是他信念所在。 “K,我是认真的,至于默默,我想她会原谅我的。”想着那个阳光美好的女孩儿已经离开了他三年,他心里酸痛,可他知道,他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活在痛苦中。 如果没有夏默言的出现,他此生或许能波澜不惊地过,可是,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出现,所以,他不想浑浑噩噩地过完此生。 “逸尘,我不知道她……” “K,我孤独很久了,我想要快乐。”他打断了K要说的话,声音里是隐藏不住地疲惫和苍凉。 曾今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温逸尘,也终于低到尘埃里去了,会祈求爱情,会祈求快乐。 这一切,都因为那两个叫夏微默和夏默言的女孩儿。 夏微默教会他爱情,夏默言教会他快乐。 这两个同样优秀,同样善良的女孩儿,K不知道,他该取谁,舍谁? 哎,他叹口气,最后,他说,“逸尘,不管你最后做什么,兄弟都支持你。” 是呀,不管他做什么,是兄弟,就不要问缘由,只需要无条件支持,至于其他的,就听天由命,看各自的缘分吧! 第二十三章 关于你我故事的结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并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调皮地洒在深灰色床单被套的大床上女子的脸上。 女子睡得十分安静,娇柔的脸色白皙中透点微微的红,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唔。”夏默言是被难受醒的,恍惚中她感觉下身湿湿的,滑滑的,有液体要透过内裤流出来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她的姨妈要侧漏了。 她睡得有些迷糊,拥着被子从舒适的大床上坐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睡眼朦胧,半睡半醒之际,极其不耐烦地叫了声,“温逸尘。” “我在,怎么了?”听卧室里夏默言的喊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温逸尘连忙翻身起来,有些着急地朝卧室走去,立在床边问她。 他只是浅睡,就怕她有什么事。 “我要上……”厕所,等等,还没等她嘟嚷完,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瞌睡虫一下子不见了,脑中一片清明,她迅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她才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她昨晚睡在总裁家了,呜呜,睡就睡了嘛,暂且认为这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可问题是她睡在了总裁的床上啊,睡就睡吧,这暂且也没什么大错。 可错就错在,她刚刚直呼总裁大名了,更怪异的是,总裁非但没发火,居然还跑过来问她什么事?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总裁,好像,好像很急的样子,没来得及穿——鞋。 夏默言傻眼了,谁来告诉她,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她为什么不知不觉地来总裁家,还睡在他的床上了?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看她只是迷糊,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他习惯性地用干燥的大手抚摸她的头顶,坏坏地将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弄乱,然后嘴角挂着笑意。 他喜欢看她不施粉黛的迷糊样。 不怪他这么着急,是他昨晚被这个丫头折腾惨了。 不是一会儿要喝水的,就是肚子疼,要他帮她揉肚子的,起起落落的,他被折腾了一晚。 为了方便照顾她,得了,他干脆直接睡在客厅沙发上,这不,才刚睡下不久,她就醒了。 他从来不知道,女生来大姨妈是这么的麻烦和辛苦。 以前默默在他身边时,没有这么麻烦,他就以为,女生来大姨妈就和他们来那个一样,并没有什么痛苦的。 看来,是他忽略了默默的脆弱,高估了她的坚强。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从今以后,他要加倍对眼前这个眼里一片清澈,偶尔耍点小聪明逗他笑的女孩儿好,连同他对默默的那一份,一同给她。 “总裁,我,我能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吗?”看着总裁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且不打算回过神,她不得不冒死打断他的沉思了。 总裁今天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总裁眼里闪过,然后绚烂如烟火。 不过,现在她没心思去想这些,她要上厕所,再不去,她怕会让总裁的被子,床单染上别样的颜色。 “傻丫头,当然可以。”他朝她笑笑,笑得春风拂面,温暖极了。 他其实是想告诉她,让他来照顾她,来给她保护,给她温暖的,可是他现在不能贸然开口,这个小丫头小心又谨慎,他怕他突然的话会吓坏她。 “谢谢总裁。”夏默言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床上起来,只是在下床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身体朝一边倒去。 “小心点。”温逸尘眼疾手快,在她要碰上床头柜的那刻,拉住她的手臂,她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最后以诡异的姿势落在总裁怀里了。 不过因为总裁的及时,她才幸免于难,要不然,她的头就要磕在床头柜上了。 “额,谢谢总裁。”她羞红着脸,小声道谢。 她不敢抬头去看此时一脸笑得宠溺又无奈的温逸尘,同时在心里将自己狠狠骂了个狗血淋头:夏默言,你就这点出息,你害羞个毛啊,你紧张个屁呀,丢人啊,丢人。 他的手臂一直圈着她的身子,这让她很不自然,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息。 她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羞红着脸开口,“总裁,你,你能放开我吗?”出声之后,她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还用“吗”字,意思总裁不放开她,她就要任总裁这样一直抱着啊!而且,似乎她内心还很享受的样子。 简直是,她太无耻了。 他闻言就真的放开她了,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去吧!东西我已经帮你放在卫生间了。” 他是第一次帮女生准备这些女性用品,不自然中带点虔诚的笨拙。 得到释放,夏默言也没有说什么,更不敢抬头看此时总裁是什么表情,逃命似的往浴室里冲,就好像后面的温逸尘是洪水猛兽,她再迟一步,就要被他入口吞腹。 “怦”的一下子关上浴室的门后,蹲在马桶上夏默言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刚的娇羞,红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弱的苍白。 刚刚摔倒的那刻,慌乱之中,她看到了床头柜上,安静地放着一本封面,装订都很精致的书。 那书是三年前,她在他大婚前一夜,送给他的那本书——《那一年青春我们可还好》 现在想想,他们那些年的青春,一点儿也不好。 她因为对他的爱,整个青春过得兵荒马乱。 他因为她那不能克制的感情流露,过得闪闪躲躲的,只为逃避她的感情。 原来,那些年,他们的青春,真的很不好。 只是,关于那些年的青春,似乎很遥远了,又似乎恍如昨夜,她眼神迷离,渐渐地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三年前,他大婚的前一晚,在他睡熟后,她悄悄走进他的房间,像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她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封面精美的书,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她写的书——《那年青春我们可还好》,出版销售了。 说也奇怪,夏微默曾今也写过许多小说,但不是太监了,就是因为读者太少而放弃了,这本书,从连载到签‖约,最后出版,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就好像要在她有限的生命里把一切都完成了,然后此生,了无遗憾。 而且,这本书的读者出奇的多,出版商已经准备二次出版了,这是现版书最后的一本了,她送给他,唯一送的人也只有他。 书的绪论是这样的一段话: 关于你我故事的结局,我想了无数种: 第一种:你终于和你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了,而我,抱着那有关你的浅薄的回忆过完漫漫长生。 第二种:你终究和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而我,也嫁了个不知是否如意的郎君。 第三种:最终,你和我在一起了,过着那不知是否悲凉的一生。 可是,逸尘,我知道,这些结局都是不好的,至少那第三种结局就是你所不齿的。 那么,逸尘,就让我带着对你那不长也不短的记忆,消失于这苍茫的天地间,这样的结局,可好? 第二十四章 夏家有女要中考 越过绪论,正文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夏微默已经分不清今天是星期几了,距中考还有两个月,所以,她白天夜晚的都埋头在卷子,书本里,累得像死狗一样,哪管今兮何兮。 吃过晚饭之后,夏微默又一头扎进房间里看书。 夏妈妈怕耽误她学习,连碗也不要她洗了。 “老夏,你说,默默这种学习方法,会不会累垮身体呀!”夏妈妈一边在厨房里洗碗,一边大声地和坐在客厅里正在喝茶看文件的夏爸爸说着,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心。 “没办法,她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怕考不上翎云中学吧!”夏爸爸也很担心自己的女儿的身体,可是他也没办法。 默默那孩子,倔强,好强,说什么也要考上全市最好的翎云中学。 依他们的意思,考个二流中学也可以的,何必这么拼,累垮了身体,怎么了得,何况她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 再说,就算考不上,凭他家在桐城的地位,还怕进不了一个区区的领云中学。 只是那孩子素来不喜欢靠这些外力,要凭实力考上。 “唉,我可怜的默默。”夏妈妈在厨房里叹气。 把厨房里收拾干净了之后,夏妈妈走到客厅,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古老的摆钟,快十点了,黎阳那孩子不知上哪儿去了,还没回来。 这姐弟俩是龙凤胎,默默听话,乖巧,可黎阳这孩子,净让人操心,同是一个娘胎,差不多时候出生的,怎么差这么多呢! “黎阳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不见回来?” “好像听他说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可能在他家吧!他家也在这个小区,不用担心,过会儿他就回来了。”夏爸爸悠闲地喝着茶,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家儿子这么晚还不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呀,就是什么也不管,任由他胡来,还有两个月就中考了,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考得上。”夏妈妈看夏爸爸一副悠闲的样子,就来气,抱怨地坐在他身边。 他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呢? “怕什么,他自有分寸。”夏爸爸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婆,毫不担心地说着。 他比较担心自家宝贝女儿,至于那臭小子,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吗? “老公,你说他们两姐弟初中只学了两年,会不会对他们中考有影响啊?” “放心吧!他们小学也只读了五年,照样不是好好的。”夏爸爸在说到姐弟俩的学习的时候,脸上满满的是骄傲。 “可他们都才只有十三岁啊,智力开发会不会太早了,以后跟不上呀?”夏妈妈是真的担心他们早早将智力提前开发了,后期会变得迟缓。 毕竟和他们一般年纪的孩子,现在还在读七年级。 “有什么可担心的,默默靠的不是智力,而是用心,肯努力学习。”夏爸爸担心的不是她提前开发智力,而是累坏了身体。 而黎阳确实异常聪明,可就是不愿意读书。 “那黎阳……”夏妈妈还要说什么,就被突然二来的声音打断了。 “爸,妈,你们在说我吗?”夏黎阳刚从外面进来,就听见爸爸妈妈说自己。 夏爸爸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正好十点,不早一分钟,也不晚一分钟,刚刚好。 这臭小子,每次都掐好时间的。 “你个小兔崽子,去哪里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夏妈妈一看见他那没正行的样子,就来气,抓着身边的抱枕砸向他。 “老夏,你要不要管一下你老婆,她有暴力倾向。”夏黎阳轻巧地避开飞过来的枕头,看向一边老神在在的老头。 “臭小子,没大没小,她是你妈妈。”夏爸爸瞟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教训儿子。 他这臭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把他这老爸放在“眼里”,有时,他真想揍他。 “你个死小子,你不想活了。”夏妈妈身手敏捷地跳到他身边,一下子,揪着他耳朵,教训他。 “妈妈,妈妈,痛……痛。”疼地他龇牙咧嘴,他老妈还真下得去手,感情他不是她亲生的。 “死小子,你还知道痛呀。”夏妈妈看到他那委屈,似乎很痛的模样,有些心疼地放开手,笑问道:“吃饭了没?”自家儿子,她怎么会不关心呢! “吃了的。”一获得自由,他立马跳离母亲十步远,嘻嘻一笑回答。 “你那个试卷做……” “爸,我去看看姐姐,牛奶呢,牛奶在哪里?”他还没等父亲说完,赶紧溜进厨房,假装找牛奶。 开玩笑,再不走,父亲就要开启唐僧模式。 他家老头,不说则已,一说就根本停不下来,比唐僧还厉害,他都不知道他公司里的那几千号人马是如何受得了他的碎碎念的。 “叩叩,叩叩。” “进来。”夏微默听到敲门声,从试卷里抬起头来。 “姐,给你的牛奶。”他微笑着走进房间,将牛奶放在她书桌上。 “嗯,谢谢。”她头也不抬,继续写试卷。 好一会儿了,通过灯光投在旁边的阴影还没散去,夏微默才重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有事?” 怕打扰她,往常他送完牛奶就会离开的,今天不知怎么了,杵在这儿,还不走。 “嘻嘻,没什么事。”看到姐姐放下笔,端起牛奶喝着,他也顺便在书桌旁的另一条椅子上坐下来,“姐,明天是周末唉!” “周末?”夏微默愣了愣,停下手中的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周末怎么啦?” 原来都周末了,她有一种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周末当然要出去玩一下了,放松放松。”今天他和温逸尘约好了的,明天去锦山公园玩,到时候,他介绍姐姐给他认识。 温逸尘是他新认识的朋友,长得那个人神共愤。 只是他平时不注重穿着打扮,一条大裤管的牛仔裤,上面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洞,板栗色的头发长长的,都盖着肩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混混,流氓,边缘少年呢! 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他才知道,温逸尘不像表面上的浪荡不羁,而是心思细腻,为人处事老练,独到,最主要的是,他很讲义气。 “不去。”她毫不客气地拒绝。 “去嘛,就算要学习,也要放松是不是,劳逸结合,这样才会事半功倍嘛!”他极力劝说,她不去他怎么向他好哥们儿交代,他可是在温逸尘的面前拍胸脯保证,一定要介绍姐姐给他认识的。 她如果不去,他岂不是很没面子,那以后,他还怎么在那帮兄弟面前混了。 “不去,我试卷还没做完呢!”牛奶喝完了,将杯子递给他之后,她重新拿起笔,进入学习状态。 “姐!!”他开始耍赖,小孩子似的拉着她的胳膊,左右轻轻摇晃。 她抬起头,没说话,盯着他看,随后,看了一眼门,头朝门口偏了偏,意思叫他快滚。 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可是,她还没答应呢,他怎么能走,继续他的厚颜无耻,“大美人,大美女姐姐,姐姐美女,美女姐姐,天仙,去嘛,去嘛。”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赖皮,一个大男生,居然会撒娇,可是,微微皱眉,她的卷子还没写完,“我的卷子还没做完。” 夏微默是个好学生,除了学习,似乎她找不到什么可以让她分心和娱乐的了。 “不要。”他拿起她桌上的卷子,看了一下,“这简单,我教你,做完了,明天你就和我去玩?” “我……”她真的觉得没意思,不想去,可又不好拒绝一直央求她的弟弟。 她这弟弟,从小到大,她都拿他没办法,可是,她真的担心,她考不上。 看到她的犹豫,心里高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拿过她手中的笔,“这个是一元二次方程,结合图,就可以知道……” 最后,夏微默还是屈服于他的厚颜无耻下,无奈地听他讲完,答应和他一起去玩了。 第二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由于昨晚睡得很晚,太阳都升起来了,夏微默还是没有睡醒。 迷迷糊糊中听到楼下夏黎阳叽叽喳喳,忙进忙出的声音,好像是在准备东西什么的。 “姐姐,快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夏黎阳帮妈妈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还不见自己老姐起床,避免迟到,他只好上楼来挖人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外面的敲门声太吵,夏微默不得不睡眼朦胧地挣扎着进浴室洗漱。 “默默,快来吃早餐。”看到楼梯上眯着眼睛,明显还没有睡饱的女儿,夏妈妈高兴地叫她吃早餐。 听黎阳说他们今天要出去玩,她很是高兴。 她的女儿一直在房间里学习,她担心她身体,所以,听说他们要出去,她一大早就起来,咖啡厅也不去了,为他们准备今天游玩的吃食。 “谢谢妈妈!”夏微默听到母亲的声音,睁开眼睛,有些意外,因为通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去咖啡厅了。 俩人吃完早餐,东西都准备好了,准备出发了。 夏黎阳很高兴,终于要走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介绍自己的姐姐给温逸尘认识。 “默默,黎阳,你们出去玩的时候小心点,如果晚了,就打电话给爸爸,他去接你们。”夏妈妈站在门边叮嘱他们。 “嗯,好的,妈妈再见。”夏微默乖巧地说着。 “妈妈,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夏黎阳虽然从昨晚就很兴奋,恨不得马上就走,可他还是和妈妈保证,他们会注意安全的,怕她担心。 夏妈妈看着远去,拉着手,感情很好,跟牛皮糖似的一双儿女,微笑着,很是满足,她骄傲的孩子。 他们家是住在山顶别墅区的,这里没有公交车,要走好一会儿路才可以打到出租车。 一路上,俩人有说有笑的,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路再长点也无所谓。 “黎阳?”后面有一辆车驶过来,车里的人叫了他一声。 听到有人叫他,夏黎阳回头,就看到停在身旁的黑色奥迪,车窗摇下,露出温逸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逸尘哥。”夏黎阳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夏黎阳是个乐观开朗,爱笑的大孩子,温逸尘就是这么想的。 “黎阳,这位就是你姐姐吗?”其实刚开始他也不太确定路边走着的俩人会是夏黎阳姐弟俩,他和黎阳也是才认识几天,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熟悉,这才试着喊他的。 夏微默听他提起自己,有些疑惑,她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是黎阳的姐姐? “姐姐,这是我的好哥们儿,温逸尘。”他连忙给她介绍温逸尘。 “你好,夏微默。”她朝他礼貌地点头,既然是黎阳的朋友,她还算客气地和他问好,要不然,看他那一身装扮,她懒得理他。 夏微默一直是一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儿,所以,她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排斥那一些吊儿郎当,整天无所事事,穿得不伦不类,非主流的不良少年。 “你好,温逸尘。”他看到她眼里对他不太明显的厌恶,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地说着,“你们没开车来?”两人要走到能打车的地方,那是何年何月。 这山顶奢华的别墅区,来往的都是私家车,很难打到车的。 “我们没车。”夏黎阳大大方方地解释。 “那……上车吧!”温逸尘很好奇夏黎阳家是这别墅区的,怎么会没有车呢?不过,也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 他一向不爱八卦别人的事,再说,他也知道,问多了,会让别人尴尬。 “姐姐,上车。”他不问,夏黎阳也不打算解释,在他看来,多稀松平常的事,没必要解释。 他将那一大袋子的零食放在了温逸尘的后备箱之后,招呼他姐姐上车。 “哦。”反应过来之后,夏微默打开车门,钻进车厢里。 其实夏微默很是奇怪温逸尘怎么会开着沉稳,低调的奥迪。 看他那一身装扮,应该是开那种声音特别大,特别张扬,特别欠揍的机车才对,要不然,就是那种特别拉风,特别烧包的红色保时捷的小跑。 怎么也不会是奥迪,虽然他这奥迪,价值也不菲。 后知后觉的,夏微默才发现,他没问弟弟他们要去哪里,怎么会上了他的车。 “黎阳,我们要去哪里?” “锦山公园!”夏黎阳正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准备给陆祁深打电话,听她突然一问,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回答。 “哦!”夏微默微微点头,正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温逸尘淡淡好听的嗓音响起。 “陆祁深刚刚打电话来说他有急事,来不了了。” “什么?”夏黎阳怀疑的伸头去看前面驾驶室里正在认真开车的温逸尘,“是不是真的?” 八成是这小子想一个人和姐姐相处,才把那个碍眼的家伙弄走的吧! “你知道我的脾气,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我懒得碰,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地去得到!” 不知怎么的,夏微默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淡然与落寞。 他是一个悲凉与孤寂的人,“不感兴趣的东西,我不会去碰。”这是什么意思?那时候的夏微默,不知道,在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这话时,她内心的悲凉,从何而来!! “我靠,不带他这样玩的。”夏黎阳当然相信他了,只是有些气愤陆祁深的失约,“那小子,我敢肯定今天没来,他一定会后悔的。”夏黎阳正在愤怒,没有注意到温逸尘给他的回答的深意。 是的,被夏黎阳说中了,陆祁深最后真的后悔了。 那个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他都应该来的,尤其是在后来,看到夏微默对温逸尘爱而不得,独自承受那无果的爱恋的孤独,而他又没有资格守护她的时候,他后悔了。 同样后悔的还有夏微默,她不应该答应和夏黎阳一起去玩的,那样,她就不会认识温逸尘,也就不会听到他那句落寞,悲凉,明明是给夏黎阳的解释,却好像是说给她听的话。 “不感兴趣的东西,我不会去碰!” 一语成谶! 他对她不感兴趣,哪怕后来她用了整整十年,她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也没让他感“兴趣”。 后来,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了,车子一路安静地行驶着。 好像缺了一个人,他们的世界,再也没有了话题和欢乐,有的只是一种不得不去履行的承诺。 原来,真的很无趣,那时候的夏微默是这样觉得的,微微蠕动了双唇,却终究,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 到达锦山公园的时候快要十点了,三人走累又渴的,加上太阳又大,夏微默是真的后悔了,太无聊了,一点儿也不好玩,还不如在家做作业呢! “给。”在她晃神之际,一瓶矿泉水递到她面前。顺着手臂看去,夏微默看到温逸尘那张人人得而诛之的脸,太过妖孽。 “谢谢!” “客气!”他语气平淡,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她的打量而闪躲,平静无波,她对他而言,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情绪是给值得的人! 他明显的不想交谈,正是夏微默想要的,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都出来了,那就不要浪费这个机会,所以,她很是好心情地观赏着周围的风景。 不得不说,这锦山公园的景色不错。 不得不说,她是个特别的女孩,不肤浅地被他“美色”所迷惑,迫不及待地和他交谈,套近乎,这样她倒是给他省了打发她的麻烦事。 既然她想看风景,那他就不打扰别人的雅兴了,独自离开了。 夏黎阳的“好意”注定要被两个显然都不在状态的夏微默他们破坏了,而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远处暗暗跺脚。 第二十六章 我的姐姐很要强 距那次锦山公园游玩之后,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一切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例如,中考的车轮还是向前滚着,夏黎阳还是一如既往地去找温逸尘玩,夏微默还是百年不变地复习着。 夏微默觉得,什么都没有变,可是,有些东西好像又在变着。 又例如,夏黎阳比以前更加频繁地去找温逸尘了,偶尔他也会来家里等黎阳,而夏微默,似乎也担心着,他会带坏了她乖巧的弟弟! “黎阳,你想考哪一所高中?”夕阳落下,黄昏中,俩人大汗淋漓地躺在篮球场上休息。 温逸尘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畅快,夏黎阳的球技很好,这些年,他难逢对手。 “逸尘哥,你的那个大满贯很漂亮,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夏黎阳听到了他的问题,却答非所问,显然是故意岔开话题。 “可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温逸尘语气平淡无波,可其中的坚持,不容拒绝。 “额,这个我还没想好。”夏黎阳不明白,为什么他面对这样沉静,冷淡的温逸尘时,他会有一种压迫感,那强烈程度,不亚于,甚至比面对姐姐还要甚。 “黎阳,你知道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他云淡风轻,声线没有一丝起伏,根本就没有去看夏黎阳的表情,好像说话的不是他。 “逸尘哥,你为什么非要知道我想考哪个学校?”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温逸尘非要坚持知道自己想要考哪一个学校。 为什么?他的问题,让温逸尘有片刻的走神。 是因为夏黎阳是他刚认识的哥们儿?还是,因为知道他的去处,他姐姐的动向就可以了如指掌?具体是哪种,他不知道。 不过温逸尘想,更多的是后者吧! “你不想和我继续做好哥们儿?”第一次,温逸尘,对别人说了谎。 “哦。”夏黎阳从他的脸上,语气里,看不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言不由衷,“我当然是想考全市最好的翎云中学了,可是我不能。”他脸上的落寞,那么明显。 温逸尘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以你的聪明才智,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的。”夏黎阳既然想读翎云中学,就应该好好复习才是。 不像自己,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读高中。 他一直活在黑暗里,被人遗弃,从小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此生,已经没有了梦想,没有了为一件事努力的力气了。 “可我姐姐……”突然之间,他好想找到一个出口,想要把长时间以来心里的压抑都发泄出来,可一直以来,没有一个朋友愿意听他说。 温逸尘看到他脸上的无奈,微微敛神,坐直身体,没有说话,看着他,他知道他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姐姐想考翎云中学,她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那不太现实。”他看到温逸尘脸上的疑惑,自嘲地笑笑,继续说,“我姐姐本来很聪明,甚至超过我,可是因为小时候我掉在池塘里了,她为了救我,大冬天的,在水里呆久了,发高烧,差一点就……就救不回来了。”他呜咽着,一想到姐姐当初因为自己的顽皮,差一点就死了,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后来呢?” “后来,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她活过来了,可是发烧太严重,伤害了大脑,所以,她智力就受损了,尽管她和我一样都是跳级读的,但那都是因为她付出了比一般人多百倍的努力。 从小学到初中,她都非常认真,也非常骄傲,不想落在别人的后面,所以,她在学习上,总是要比别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她不想被别人看低她,她很好强。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她考翎云中学已经很吃力了,又何况她初中只读了两年,这对她影响是致命的。” “其实,她是很骄傲,但不好强。”温逸尘轻轻地说着。 “嗯,开始我觉得她太好强了,什么都这么努力有意思吗?所以,那个时候,我有些恨她的,因为她那样的努力,那么辛苦,让我总是被爸爸妈妈批评,说要不是因为我的贪玩,才会害她这样子的。” “她不是好强,她想要努力学习,考最好的成绩,那是因为,她怕你内疚。 怕你们以为,是因为你的原因,让她智力不如从前,所以,你跳级读,她就算付出再多的汗水,也要和你一起跳级读,这样你们就不会觉得内疚,因为她依然很优秀。 所以,她努力的想要用成绩来证明自己,她仍然很聪明,很优秀,并没有因为你,改变了什么。”这是温逸尘,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为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却坚强的女孩儿。 “是呀,可惜,这些,我后来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所以,后来,你就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不爱学习,就是因为怕考上翎云中学,其实,你比谁都爱学习。 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姐姐注定考不上,你不想要她难过,你想永远都在她身边保护她,不愿意走远,不愿远离她而展翅高飞。” 原来,他的心思,他都懂,爸爸妈妈只会整天说他,却原来,他们还没有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他懂他,软弱无力,此时,却逃逸而出,“逸尘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没事,还有我!从今天起,你只管努力学习。”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夏黎阳的肩,似安慰,似承诺。 “嗯,谢谢逸尘哥。”他一改先前的颓废,像个大男孩地朝他笑笑。 没有任何理由,他相信温逸尘。 又是十点准时回家,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时候,本应该在房间看书的姐姐,居然坐在沙发上,和妈妈看那没营养的肥皂剧。 “妈妈,姐姐。”他笑嘻嘻地走近她们,坐在她们中间,一边一个地搂着她们。 她们是他最爱的两个女人! “去,死小子,不正经,坐远点。”夏妈妈斜了他一眼,笑骂。 “不,美人在怀,公子我左拥右抱,多幸福。” “爸,你搞什么?”他话还没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从远处飞过来的书,幽怨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老爸。 他老爸一定是被他老妈带坏了,变得很暴力的,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谁还他温润无害,儒雅的老爸。 “臭小子,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还左拥右抱。”夏爸爸在他们对面沙发上坐下来,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 “嗯嗯,老公,你说的对,这小子,欠抽。”夏妈妈赶紧附和。 “就是,叫你读书,你不读,这会儿知道乱用成语的下场了吧。”夏微默随口说出之后,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她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踩到他的痛脚,有些懊悔,“黎阳,我……”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不学习。 “哈哈,知道了。”夏黎阳假装大笑,缓和气氛,要在以前,他会有所顾及,可是现在有逸尘哥,他不怕,“所以咯,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痛改前非,用考上翎云中学来惩罚我自己了。” “真的?黎阳,你想清楚了?”最高兴的莫不过夏微默了,毕竟她不想他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她不想用内疚来牵绊他一辈子,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当然,我是夏家太子爷,说到做到。”他拍胸脯保证。 “嗯,你能这样想很好。”夏爸爸欣慰地点头。 不知道这臭小子为什么会突然间想通了,不过,他很高兴。 其实那件事他们都不怪他的,只是,他用那内疚来惩罚自己,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要不然,以黎阳的聪明,肯定不止跳两级。 “儿子,太好了,你终于开窍了。”夏妈妈那个热泪盈眶呀,“不行,我要赶紧去多炖点鸡汤,那点不够他两姐弟喝。”夏妈妈说风就是雨的,朝厨房冲去,全然不顾,现在,快要十一点了。 夏黎阳看着自家老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厨房。无奈地扶额,“老妈,你要不要这样雷厉风行呀!” 夏爸爸看着他姐弟俩无语地表情,又靠着厨房里忙碌的倩丽的背影,宠溺地笑笑,“算了,随她去吧!” 这一生,娶妻如此,有儿女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十七章 他们不是姐弟 今天周六,夏黎阳准备去找温逸尘玩。 “黎阳。”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本来一直在房间里复习的夏微默突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处叫住了他。 “姐姐。”夏黎阳很意外此时姐姐会在这里出现,才十点钟,她一般不到十二点,他们不叫她吃饭,她是不会出来的。 “嗯。”她点头,下楼朝他走去,“你要出去?” “嗯,我去找逸尘哥玩。”夏黎阳扬着大大的笑了,他很爱,很爱他的姐姐,所以,从来不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皱眉,逸尘哥?他什么时候和那个不务正业,穿着打扮非主流的不良少年这么熟悉了?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们了要好好的复习的吗?”她有些生气地说。 “是呀,所以,我去找逸尘哥呀!”他忽略她的生气,回答的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他提到温逸尘这个人时,她脸上那不太明显的厌恶。 夏黎阳不知道夏微默讨厌温逸尘,很讨厌,很讨厌,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讨厌起,明明是不相关的人,可她就是没有缘由的厌恶他。 “不许去!”她第一次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对他有所要求。 “为什么?”夏黎阳很是意外地问道。 他的姐姐,从来都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也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做什么,因为她相信他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分寸,可这一次……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哪来这么多为什么,给我回房间好好复习。”她头微微地偏过头,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要求的有些无厘头。 “姐姐,你怎么啦?你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 “你管我,快些回房间看书。”她心虚地打岔,拖着他的胳膊,朝楼上走去。 “姐姐,你发什么疯?”他轻轻地挣脱她的手,他不敢用力,怕伤了她。 但是,和逸尘哥说好了十点半见面的,再不走就来不急了,温逸尘哪里都好,就是很厌恶等人,不管是谁,他都不愿意等一分一秒,他恨迟到的人,特别恨。 “那个……反正就是不许去,今天都不许出门。”说道最后夏微默直接耍起无赖来。 “夏微默,你没有发现,你今天有些过分了吗?”他生气了,要赶时间,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有些力道的推开她,朝门口走去。 “夏黎阳,你不要去找他,他会带坏你。”夏微默离门口有些距离,眼看着他开门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来不及阻止,只好大声地说到。 “什么,夏微默?”他很意外,她一直阻止他出去的理由是这个,让他好笑,却又那么无奈。 温逸尘会带坏他,他的姐姐呀,真的把他当小孩子了。 “他会带坏你,不要去找他,他就是一个不务正业,非主流,整天游手好闲的不良少年。 黎阳,你不应该和他呆在一起,我不允许。”反正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索性就一轱辘全说完了。 “夏微默,你太搞笑了吧,逸尘哥很好,你不了解他就不要这样评价他。 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和谁交往是我的事,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我。”他愤怒地朝她大声说。 夏黎阳什么都可以依着她,她说什么都可以听,但是,他就是不允许她这样评价他的朋友。 她可以说他,就是不允许说他朋友一句不好,又何况逸尘哥对他这么好。 青春期的男孩,需要交朋友,而他们的朋友,是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有任何的不好的评价。 “我……我……黎阳。”夏微默开口,想要解释,她知道她说的太直白了,伤害了他的自尊,可是,她希望他理解她,她是为他好。 “一直以来我们都依着你,是,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的你,可是,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吗?你要我顺从到什么时候,我也会累好不好。” 本来他不想对她说这些话的,以前他以为她是他的姐姐,她为他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可是……他们不是……而且,他讨厌她把他当小孩子,她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 “黎阳,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来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想她的,她以为他们是姐弟,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她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不用说对不起,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眼睛红红的,忍着不去看她泪流满面。 “黎阳,我是你姐姐,我是为你好……” 他快速地回头,修长有力的双手有些用力地握着她消瘦,单薄的肩膀,愤怒地说到,“我不要你为我好,你凭什么对我好,你凭什么把当小孩看,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 “夏黎阳,谁允许你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他的话没说完,被刚刚突然从外面回来的夏妈妈愤怒,急躁的声音打断了。 幸好她有东西忘记在房间了,回来拿,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幸好。 只是,这臭小子是如何知道那事的? “妈妈,她本来就不是……”夏黎阳急红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一吐为快。 “啪”夏妈妈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恼羞成怒地说到:“夏黎阳,你放肆。”她绝对不能让夏微默知道她的生世,那样她会崩溃的。 只是,她这是第一次打他,心好痛,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夏黎阳傻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一向疼爱他的妈妈会打他,一时间,连眼泪流下来都没有发现。 “儿子,我……我……”木楞着,想要说什么,夏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打他的手,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他了。 她一直都很爱,很爱他们的,从来都不舍得动他们一个指头的,刚才是因为急了,才会下意识的打了他。 “妈妈,你打我?你们都护着她,居然为她打我,我是你们的儿子,我恨你们!”他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看也不看她们,快速地跑出去了。 “黎阳……”夏妈妈急忙叫他。 可是,回应她的是渐渐冷了的空气。 同样傻了的还有夏微默,直到夏黎阳夺门而出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妈妈。”夏微默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如此的恼怒和慌乱,“黎阳……他……” “不管他,这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夏妈妈看了一眼旁边发懵的夏默言,叹气,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夏黎阳一直跑一直跑,他像逃似的!他害怕看到她伤心欲绝的眼神,害怕看到她眼中对他的失望。 他不是故意要朝她发脾气的,他不是不知道她为他好,可是,他忍不住,就是忍不住,他不想要她把他当孩子对待。 他明明没比她小多少,他明明可以保护她的,像男人保护女人……那样! 昨夜,父母的谈话,想在耳侧。 “哎,黎阳那臭小子终于想明白了。”夏妈妈坐在床头看书,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夏父说到。 “嗯,这些年也苦了他,能做到这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夏爸爸头也没抬,淡淡地说着。 “默默那孩子,是我们夏家对不起她!”夏妈妈感叹。 夏黎阳疑惑,什么叫他们夏家对不起她?她不是他们夏家女儿吗? “好好的,提这些干嘛,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夏爸爸的话是往常的平淡,他从来没有区别对待他们。 “我知道,可是,要不是因为黎阳,默默也不会掉进水里,她妈妈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住嘴,你在说什么,这话要是被两个孩子知道了,还得了?尤其是默默,要是知道一切,她还不崩溃。” 门口的夏黎阳,满脸震惊,脑袋里空空的,无法思考,只知道妈妈说的那句她妈妈,原来,他们不是姐弟。 后来,他逃似的离开了,房间里传来母亲低低地声音,“是了,我以后不说了就是,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你呀,早晚要后悔的!”夏爸爸叹息,有些无可奈何。 秘密终究是要保不住了! 第二十八章 被连带的厌恶 今天周六,夏黎阳准备去找温逸尘玩。 “黎阳。”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本来一直在房间里复习的夏微默在二楼楼梯口处叫住了他。 “姐姐。”夏黎阳很意外此时姐姐会在这里出现,才十点钟,她一般不到十二点,他们不叫她吃饭,她是不会出来的。 “嗯。”她点头,下楼朝他走去,“你要出去?” “嗯,我去找逸尘哥玩。”夏黎阳扬着大大的笑了,他很爱,很爱他的姐姐,所以,从来不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皱眉,逸尘哥?他什么时候和那个不务正业,穿着打扮非主流的不良少年这么熟悉了?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们了要好好的复习的吗?”她有些生气地说。 “是呀,所以,我去找逸尘哥呀!”他忽略她的生气,回答的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他提到温逸尘这个人时,她脸上那不太明显的厌恶。 夏黎阳不知道夏微默讨厌温逸尘,很讨厌,很讨厌,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讨厌起,明明是不相关的人,可她就是没有缘由的厌恶他。 “不许去!”她第一次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对他有所要求。 “为什么?”夏黎阳很是意外地问道。 他的姐姐,从来都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也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做什么,因为她相信他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分寸,可这一次……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哪来这么多为什么,给我回房间好好复习。”她头微微地偏过头,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要求的有些无厘头。 “姐姐,你怎么啦?你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 “你管我,快些回房间看书。”她打岔,拖着他的胳膊,朝楼上走去。 “姐姐,你发什么疯?”他轻轻地挣脱她的手,他不敢用力,怕伤了她。 但是,和逸尘哥说好了十点半见面的,再不走来不急了,温逸尘哪里都好,就是很厌恶等人,不管是谁,他都不愿意等一分一秒,他恨迟到的人,特别很。 “那个就是不许去,今天都不许出门。” “夏微默,你没有发现,今天你有些过分了吗?”他生气了,要赶时间,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有些力道的推开她,朝门口走去。 “夏黎阳,你不要去找他,他会带坏你。”夏微默离门口有些距离,眼看着他开门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来不及阻止,只好大声地说到。 “什么,夏微默?”他很意外,她一直阻止他出去的理由是这个,让他好笑,却又那么无奈。 温逸尘会带坏他,他的姐姐呀,真的把他当小孩子了。 “他会带坏你,不要去找他,他就是一个不务正业,非主流,整天游手好闲的不良少年。 黎阳,你不应该和他呆在一起,我不允许。”反正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索性就一轱辘全说完了。 “夏微默,你太搞笑了吧,逸尘哥很好,你不了解他就不要这样评价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和谁交往是我的事,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我。”他愤怒地朝她大声说。 夏黎阳什么都可以依着她,她说什么都可以听,但是,他就是不允许她这样评价他的朋友。 她可以说他,就是不允许说他朋友一句不好,又何况逸尘哥对他这么好。 青春期的男孩,需要交朋友,而他们的朋友,是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有任何的不好的评价。 “我……我……黎阳。”夏微默开口,想要解释,她知道她说的太直白了,伤害了他的自尊,可是,她希望他理解她,她是为他好。 “一直以来我们都依着你,是,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的你,可是,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吗?你要我顺从到什么时候,我也会累好不好。” 本来他不想对她说这些话的,以前他以为她是他的姐姐,她为他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可是……他们不是……而且,他讨厌她把他当小孩子,她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 “黎阳,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来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想她的,她以为他们是姐弟,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她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不用说对不起,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眼睛红红的,忍着不去看她泪流满面。 “黎阳,我是你姐姐,我是为你好……” 他快速地回头,修长有力的双手有些用力地握着她消瘦,单薄的肩膀,愤怒地说到,“我不要你为我好,你凭什么对我好,你凭什么把当小孩看,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 “夏黎阳,谁允许你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他的话没说完,被刚刚突然从外面回来的夏妈妈愤怒,急躁的声音打断了。 幸好她有东西忘记在房间了,回来拿,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幸好。 只是,这臭小子是如何知道那事的? “妈妈,她本来就不是……” “啪”夏妈妈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恼羞成怒地说到:“夏黎阳,你放肆。”她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夏微默的生世,那样她会崩溃的。 只是,她这是第一次打他,心好痛,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夏黎阳傻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一向疼爱他的妈妈会打他,一时间,连眼泪流下来都没有发现。 “儿子,我……我……”夏妈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打他的手,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他了。 她一直都很爱,很爱他们的,从来都不舍得动他们一个指头的,刚才是因为急了,才会下意识的打了他。 “妈妈,你打我?你们都护着她,居然为她打我,我是你们的儿子,我恨你们!”他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看也不看她们,快速地跑出去了。 “黎阳……”夏妈妈急忙叫他。 可是,回应她的是渐渐冷了的空气。 同样傻了的还有夏微默,直到夏黎阳夺门而出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妈妈。”夏微默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如此的恼怒和慌乱,“黎阳……他……” “不管他,这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夏妈妈看了一眼旁边发懵的夏默言,叹气,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夏黎阳一直跑一直跑,他像逃似的!他害怕看到她伤心欲绝的眼神,害怕看到她眼中对他的失望。 他不是故意要朝她发脾气的,他不是不知道她为他好,可是,他忍不住,就是忍不住,他不想要她把他当孩子对待。 他明明没比她小多少,他明明可以保护她的,像男人保护女人……那样! 昨夜,父母的谈话,想在耳侧。 “哎,黎阳那臭小子终于想明白了。”夏妈妈坐在床头看书,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夏父说到。 “嗯,这些年也苦了他,能做到这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夏爸爸头也没抬,淡淡地说着。 “默默那孩子,是我们夏家对不起她!”夏妈妈感叹。 夏黎阳疑惑,什么叫他们夏家对不起她?她不是他们夏家女儿吗? “好好的,提这些干嘛,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夏爸爸的话是往常的平淡,他从来没有区别对待他们。 “我知道,可是,要不是因为黎阳,默默也不会掉进水里,她妈妈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住嘴,你在说什么,这话要是被两个孩子知道了,还得了?尤其是默默,要是知道一切,她还不崩溃。” 门口的夏黎阳,满脸震惊,脑袋里空空的,无法思考,只知道妈妈说的那句她妈妈,原来,他们不是姐弟。 后来,他逃似的离开了,房间里传来母亲低低地声音,“是了,我以后不说了就是,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你呀,早晚要后悔的!”夏爸爸叹息,有些无可奈何。 第二十九章 多管“闲事”的温逸尘 夏黎阳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不是姐弟,所以,他今天才会如此的失控。 要不是昨晚他想要问一下爸爸他能不能借书房里的电脑一用,他就不知道这些,不知道爸爸妈妈隐瞒了他们这么大的秘密。 昨晚,他为什么要去?如果不去,她还是疼他,爱他的姐姐,如果不去,他会永远守在她身边,给她属于弟弟的关爱。 可他又想,他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他们其实不是姐弟,那么,他一定不会让她这些年为他做这么多,吃了那么多的苦。 那他就不会任性地去跳级读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她却要花百倍,千倍的时间和心血去努力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如果,他早知道这些,那他,也会保护她的。 黎阳是个藏不住事的孩子,而被他很小心很小心掩饰的坏心情,最终还是被温逸尘发觉了。 不过,他没有多事的去问夏黎阳发生了什么,只是简单的安慰几句,他知道,如果黎阳想说的话,不用他问,黎阳也会说的。 最后,夏黎阳还是将今早他和夏微默闹不愉快的事给他说了。 不过,对温逸尘无话不谈,没有任何秘密的夏黎阳,不知怎么的,没告诉温逸尘他和夏微默不是亲姐弟的事儿。 听完事情的始末,温逸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天边的夕阳西下,落寞不知从何处而来,让他有些悲哀和嘲弄。 温逸尘知道夏微默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他,而且是不加掩饰地厌恶,可他没想到,从小感情好到没话说的两姐弟,居然会因为他的缘故闹到这种地步。 呵呵! 他该说他的影响力大呢,还是觉得夏微默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未得罪过她,她夏微默凭什么瞧不起他,就连她和夏黎阳两姐弟吵架也要把他拖入水。 他何其无辜! 她夏微默不喜欢他,他温逸尘又何尝喜欢她呢!自以为是的女人,他从来不屑一顾。 就这样,他和她的初相识就带着彼此的感情色彩,说不上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厌恶,却也是无情! 夏黎阳是赌着气出去的,傍晚了也不见他回来,夏家全家人都很担心他。 小孩子家受不得丁点儿委屈,他们打算去找他的,可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寻找他。 差不多十点了,夏黎阳还是没有回来,夏家三个人面色担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和心思各有不同,但都同样写着对夏黎阳的担忧。 夏父虽然责怪夏妈妈的动手打儿子这事,可他也知道当时情况特殊,如果夏妈妈不阻止夏黎阳说出实情,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夏妈妈自从打了而已一巴掌后,到现在都还在后悔,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应该动手打儿子的。 “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打了黎阳,他也不会气愤地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夏妈妈眼眶红红的,语气和话都带着懊悔。 夏默言却是三人中最恨自己的那个,她紧紧拉住夏妈妈的手,阻止她自责,“妈妈,你别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就算有什么事我也应该好好和黎阳说清楚的。 而不是一味地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去干涉他,每个人都有交友的权力,也知道如何去判断自己的行为,想法是不是妥当,我应该相信黎阳的判断的。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算了,你们也别自责了,他一个大男生,出不了事的,就让他好好在外面静静吧!一个男人,一有事就哭鼻子,动不动就离家出走,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将来他又如何去担任大事,如何经历大风大浪。”看着老婆女儿懊悔自责,夏爸爸心里虽然也是焦急,但他还没有失去该有的理智。 “可是,老公……”夏妈妈还要说什么,就被突然的敲门声给打断了,看了二人一眼,心里明白过来,估计是黎阳回来了,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快步去开门。 “阿姨。”门开了,站在前面的是温逸尘,后面的则是夏黎阳,此时的他平静下来了,面对焦急的母亲,有些懊悔地低头。 “妈妈。”在温逸尘的暗示下,最终,他还是开口叫人。 男孩子爱面子,放不下架子叫人。 “唉,逸尘。”反应过来的夏妈妈赶紧应答,随即明白过来,让人干站在门边不好,连忙让开身子,请人进屋,“逸尘,快进屋里坐。” “黎阳,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夏妈妈还是忍不住地给站在门边的夏黎阳道歉,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客厅里的夏爸爸给打断了。 “行了,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夏爸爸话说完后,看着坐在另一个沙发上还没弄明白温逸尘怎么会来,发懵的夏默言,“默默,去倒杯水给逸尘。” “是,爸爸。”回过神的她,赶紧起身倒水。 “请喝水。”将水放在温逸尘面前的茶几上,客气而又疏离地招呼着他。 “谢谢。”温逸尘对她微微一笑,同样也是客气疏离地道谢。 “不用客气。” 二人你一句的招呼,我一句的道谢,空气中似乎流淌着莫名的气息,剩下的几人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别样的气息。 “黎阳,现在把你的想法都告诉叔叔阿姨们吧!”最终,还是温逸尘绕开那些和她不痛不痒,你去我来的客套话语,看着夏黎阳示意他开口。 “逸尘哥,我……”夏黎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今天这事是他的错。 “没事,你把你一直以来想说的话都给叔叔阿姨他们讲讲,我想,他们不会怪你的。”温逸尘看着手足无措的夏黎阳,给他坚定,鼓励的眼神。 他第一次管别人家的闲事,也许是因为夏黎阳是他的朋友,也许是为了不让夏微默无端迁怒他,所以,他今天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爸妈,姐,对不起。”夏黎阳得到温逸尘的鼓励,站起来,朝他们鞠了个躬,然后道歉。 “黎阳。”三人异口同声,也都做着起身扶他的动作,却被他后退一步让开,然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都止住了动作。 “爸妈,我知道因为我的贪玩,致使姐姐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我一直以来都在弥补……”夏黎阳心平气和地把自己这些年来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没有不甘,没有怨恨,最后,有的是他对姐姐的歉意。 “黎阳,都是姐姐不好,这些年从来都没有去管你的心思,也从未走进你的心里,没有问问你,你到底要什么,到底要不要我给你的保护。 我一直以来都以姐姐这个身份,给你一些自以为是的关心与限制,总是说怎样怎样的都是为你好,可到底哪里对你好了,我也不知道。 都是姐姐不好,我保证,以后姐姐会改的,我希望你能原谅姐姐。”知道夏黎阳想法的夏微默站起身来,走到夏黎阳的旁边,拉着他冰凉的手,真诚道歉。 “姐姐。”看着内疚的夏微默,夏黎阳内心很酸很痛。 他的姐姐,从来都不怪他的自私与小孩子脾气,总是包容他,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要承认自己错了,他的姐姐,他可爱,善良,对他好到不能再好的姐姐。 “黎阳,没事了,都过去了。”她给他一个拥抱,抬手抚摸着他的脸,笑着安慰他。 “好了,话说开了就没事了。”看到和好如初的姐弟俩,夏爸爸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看着一旁微笑不语,沉稳内敛的少年,夏爸爸很欣赏,也很感激,礼貌开口道谢,“今天这事,谢谢逸尘。” 如果没有他,她姐弟二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说开了。 然而让夏爸爸感到好奇的是,温逸尘明明只比她姐弟二人大两岁,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隐隐的霸气却不适合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有的,这是个有故事的少年。 “叔叔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不温不火地说着,礼貌周到,看了一眼忙着安慰人的女孩儿,他缓缓说道,“今天我来这儿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解释一下最近黎阳经常去找我的原因,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的话让夏微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知道他这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她的脸一些不好意地红。 她误会了他。 “也好,很晚了,改天再请逸尘来家里玩。”夏爸爸不强留人,看了一眼已经从夏微默肩上抬起头的夏黎阳,说道,“黎阳帮我送送逸尘。” “是,爸爸。” “叔叔,阿姨……再见。”看了她一眼,停顿的那一秒,夏微默知道,他原来是要和她打招呼的,却不知如何称呼。 第三十章 别样的相处模式 “默言,你是有什么事吗?”半天不见夏默言出来,温逸尘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敲响了浴室的门,叫她。 “总裁,我,我没事,马上就好。”浴室外传来温逸尘有些担忧的叫声,打断了夏默言的回忆。 看了看手机时间,她已经蹲了半个小时了,也没有了再继续回忆的心情。 等夏默言在浴室里换上干净的衣裤,将姨妈巾整理好,将自己收拾妥贴,出浴室时,温逸尘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也没在意,来到床边,看着已经被整理好了的床被,夏默言的脑袋里充血,脸再次红了。 还有,刚才总裁一本正地帮她准备了内衣裤,姨妈巾的场景不自觉地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的脸更加的滚烫了。 总裁将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换了,她记得她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被她染红了的床单。 她本想着,等她出来后,跟总裁要干净的被罩和床单,将已经脏了的床单换下来,现在总裁已经换好了,那不就意味着,他看到了。 啊啊啊!这让她怎么见人,怎么面对总裁。 出了房间,下楼,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总裁,鬼使神差的,她放轻了脚步,慢慢地朝厨房移动,然后,倚靠在厨房的门上,认真地欣赏着那个身材修长有力,好看到爆的男子认真地准备着早餐。 总裁的睫毛很长,从侧脸看去更加明显,在高挺的鼻梁的衬托下,那轻轻抿着的唇更加薄,但她知道,那唇却不是凉的,因为她曾今偷偷吻过。 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出总裁心情很好。 “傻站着干什么?”他感觉到有目光向他投来,一回头就看到夏默言一脸痴迷地看着他,有几分呆滞,表情又傻又楞的,温逸尘知道这丫头看他看到痴迷了,让他心情大好。 “哦,啊?总裁。”她傻傻地回神。 “别傻站着了,去摆碗筷,准备吃早餐。”总裁朝还有几分不在神的夏默言吩咐,完全没意识到夏默言是第一次来他家,一点儿也不熟悉他家的碗筷摆放位置。 “哦!”夏默言灵魂出窍地答应着,赶紧走进厨房,伸手拿碗筷,却突然发现,不知道总裁家的碗筷放在哪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总裁,我不知道碗筷放在哪里?” “……”温逸尘对自己无语了,他怎么忘了她是第一次来这,索性放弃了,他抬头对站在旁边的夏默言说道,“你出去坐好,这些我来搞定。” “嗯,好的,总裁。”她答应以后就出去了,然后真的有乖乖地听话,在餐桌旁坐下。 她的一言一行让温逸尘疑惑,这丫头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也没管她,只是加快了手上做早餐的速度。 那丫头肯定是饿坏了,才一副傻傻的样子,她一饿就这样。 其实,坐在餐桌旁的夏默言是在想一个问题。 她和总裁今天早上的相处模式很怪,不像上下级,没有一板一眼的吩咐与遵从。 也不像情侣之间的相处,因为情侣之间有的是无尽的激情与浪漫,而他们之间,有的虽是平淡如水,却又有说不出的和谐,倒像亲密的夫妻模式。 夫妻?这两个字一在她的脑海中出现时,吓了她一跳,她怎么会有和总裁是夫妻这种想法?总裁的老婆不是她。 对了,说到夫妻,她怎么没有看到陌桑,她去哪里了?还是说,她根本不住在这里? 仔细想想她不住这里也是对的,这里的房子是温逸尘开始掌管天曜集团时,赚的第一笔钱买的。 那时他打算买来送她的,而实际上房产证的名字也是她的,只是她没有收,委婉拒绝了,他也知道她的骄傲,也不再坚持。 只是这屋子的装修,家具,房间的布置都是她按他的喜好来布置的,所以,这些年,温逸尘一直都是居住在这里,她也经常来这里过夜,这里有她生活过的气息。 陌桑那个千金小姐怎么会忍受她和温逸尘的新房有她的存在,所以,她肯定不住在这里。 如今,她再次踏入这里,照今天这种情形来看,她怎么有种被温逸尘金屋藏娇的感觉,她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让所有人都厌恶的小三,她破坏了别人家庭。 一想到自己这么低贱,狼狈不堪,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吓人,温逸尘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鬼样子。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看她苍白的脸色,吓了温逸尘一跳,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早餐,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俯身关切地问。 “总裁。”一抬头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还有,他温暖紧张的关心让她想哭,一时间,她控制不住地闯入他的怀里,大哭。 “呜呜,呜呜。”她的心好痛,如果那些年,他不逃避她,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她一定会勇敢告白,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个不同于今日的结局。 她以为她会忘了温逸尘,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报完仇后就安静地回到美国,接受治疗,至于能不能醒来,她无所谓,左右都没有了温逸尘,醒不醒来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行尸走肉。 却原来,经历了三年,她高估了时间能淡化一切的力量,也低估了温逸尘在她心里不可磨灭的地位。 尽管是恨,她也是爱着他的。 “傻丫头。”他无奈地叹息,这丫头这两天是怎么了?这么爱哭,“怎么又哭了,是哪里疼吗?” “总裁,呜呜,呜呜。”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心里对他的爱,对他的恨,对他的怨一股脑全部说出,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好了,别哭了。”他蹲在她的面前,抬手捧起她的脸,指尖有些笨拙地为她拭着眼泪,故作嫌弃地说,“再哭下去就丑了,都没人喜欢了。”最好以后只有他一个人喜欢她。 “总裁,你好讨厌。”他故意的话让她破涕为笑,有些撒娇地轻捶他的胸膛。 “嗯嗯,我讨厌,我讨厌。”他也不恼她,她的娇憨,嗔怪让他温暖甜蜜,强忍笑意,他认真地承认错误,“现在能吃早餐了吗?”她心情应该有好点了吧! “嗯嗯。”她不好意思放开他,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乖乖坐好。 “真乖。”他笑意连连,不忘夸奖一番她的乖巧。 餐桌上的气氛没有暧昧,没有冷清,有的是一种平淡的幸福,是如此的和谐。 吃完早餐是二十分钟以后得事了,夏默言趁总裁在收拾餐具的时候,问了一直让她很尴尬的事,“总裁,脏了的床单在哪里?我带回去,等洗干净了以后再给你送回来。” “不用了。”他收拾筷子的手一顿,然后,绕过桌子,走到夏默言的身边,俯身,将薄薄的,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际,声音低沉,语气却暧昧地说着,“我已经洗了,高大一块污渍,废了我不少时间。” “温逸尘,你不要脸,”她脸顿时爆红,不敢看他此时得逞的笑脸,娇嗔。 她,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向正经的总裁给调戏了,还有,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私密的事,真是不要脸。 “哈哈,哈哈。”成功地调戏了夏秘书一番,温逸尘心情大好,抑制不住地大笑,这丫头太有趣了。 第三十一章 不安分的童小姐 一向上班不允许自己迟到的温逸尘,在家和夏默言一番纠缠,浪费了不少时间,紧赶慢赶的,等到公司时,不用看时间,就知道迟到了。 知道总裁上班迟到这一天大消息的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将此消息在全公司传了个遍,然后,全员工们都议论纷纷,到底是哪个红颜祸水让总裁不早朝了。 因为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总裁上班迟到的情况,他们总裁简直就是工作狂魔,不论刮风下雨,甚至天上下的是刀子,总裁也会风雨无阻地准时上班,那就别说总裁小病小灾的时候咯。 如今总裁上班迟到了,除非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总裁恋爱了! “夏秘书,给我倒杯咖啡。”埋头处理文件的温逸尘,头也不抬,叫那个在家里休息,被大家一致好奇的“红颜祸水”。 他习惯了早晨喝一杯咖啡来提神。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传说中的夏秘书端来咖啡,他眉头锁起,有几分的不耐烦。 “总裁。”听到总裁在办公室里叫人,李萧进来,“总裁,夏秘书今天请假了。” “……”温逸尘扶额,这一工作起来,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夏秘书请假了,还是被他强制性地请了,而且,一请就是五天。 最后的最后还是李萧这个首席秘书大材小用端送的咖啡。 在家里躺着休息的夏默言,此时深深地被李秘书记恨上了,因为他被端咖啡,觉得屈才,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夏秘书。 美国克里斯红酒庄园 林天萧刚刚和法国一家国际连锁酒店谈成了一笔为期一年的合约,这一年内,由他的庄园生产的红酒销售给他们,虽然只是高过市场价一倍,却也是暴利。 生意谈妥,在送合作商团出庄园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起,这是他私人号码。 他有片刻的疑惑,将电话拿起,是他的私人秘书的电话,他没有立即接听电话,而是很客气地用法语和合作商的老大说了一句“抱歉,接个电话”后就走到一旁摁下接听键。 “什么事?”他的声音表面平缓,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只有他知道,此时他的内心有些焦急的。 这个号码是私人秘书用来回报童筱筱的情况的,那丫头一天有事没有地喜欢疯,他担心她会有什么意外,特意聘请了一个私人秘书来打理她的事儿,哎,他有几分无奈,不安分的小丫头,真是让他头疼。 “总裁,童小姐去中国了。”秘书脑袋上有密密麻麻的汗,汇报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总裁花重金聘请他来只为照顾童筱筱,如果她有什么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给老板,可这,童小姐都去中国了,他现在才得到消息。 老板一定会要了他的命的。 “什么时候的事?”林天萧是真的很恼怒,但考虑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发怒也无济于事,再说,法国的合作商还没走,他也不好发火。 “昨,昨天,今天下午四点到中国。”知道大老板在努力地控制怒火,他小心翼翼地如实禀告。 “去查查她去中国哪里,确保她的安全,如果,再有差错,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林天萧平时看起来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但一遇到他在乎的人,尤其是童筱筱的事,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平静。 “是,总裁。” 收了电话后,林天萧快步朝不远处,由助理招呼着,正给他们介绍庄园风景的法国合作商团。 “艾利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他伸出手,抱歉地朝艾利握手。 “林先生客气了。”艾利爽快地和他握手,然后爽朗的说道。 “艾利先生,合作愉快。”林天萧淡淡地笑,谈笑间,有一种儒雅的风范。 从他身上,看到公子谦谦如玉,温润如玉,不染俗尘的佳公子。 “林先生,合作愉快。”法国佬浪漫地抱了他一下,片刻后放开他,礼貌地退了一步,说道,“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合作。” “我的荣幸。” 合作两方谈妥了后就离开了,林天萧才叫了一声,“来人。” 他的助理从不远处走来,“总裁。” “尽管处理好这个合同,你亲自监督酒的工艺流程,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这是他们和法国那边商人第一次合作,万不能出差错,他们以后要想和法国那边长期合作话,这次合作至关重要。 “是,总裁。”助理领命。 其实,助理觉得总裁给他的这个工作太过于重,他表示完成不了。 可他也不敢表示无能,因为总裁从来不花钱养闲人,除了童小姐外。 “给我定一张明天去中国北京的机票。” 暂且还不知道筱筱去哪里,那他就先去北京谈一个合作,之后再去找她吧! 他忍不住叹气,哎,那个丫头,尽是让他不省心。 “是。”总裁这么急? 他以为总裁只是让他盯着酒的工艺,大事还得总裁来决定,可总裁明天去中国了,要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解决呀! 总裁,你追妻也不用这么玩我吧! “你不用担心,尽管放手去做,解决不了的事再找我。”知道助理的担忧,林天萧用手拍了一下助理的肩膀,算是给他鼓励。 让一个助理负责这么大的合同,还是和对方首次合作,他知道助理肯定害怕,他也不想把这单生意搞砸了。 可现在筱筱去中国了,他要不去盯着那丫头,那她就要跟着别人跑了。 那丫头,从小到大就是爱招惹桃花,他明里暗里的给她解决的桃花都已经数清楚了。 他很是郁闷,他是不是最近做错什么事惹那丫头生气了,让她避他如蛇蝎。 所以,别说一单生意,就是倾家荡产,要了他林天萧的命,他也要去中国。 “是,总裁,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总裁赶鸭子上架,他不得不接啊! “拿出你的实力来,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的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他的能力,林天萧岂会不知,他缺少的就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总裁放心。”他坚定的点头,是承诺,亦是给自己的肯定。 “对了,你去把温逸尘的个人资料给我准备一份,我晚上要。” 他去中国首要的任务是看住筱筱,但闲暇时也可以找温逸尘谈谈合作。 听说那男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能够将桐城那个全国乃至全亚洲经济重城的经济命脉掌握在手里的男人,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是。”他虽然疑惑老板为什么要温逸尘的资料,但服从命令是他的职责,不该问的就不问,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嗯,去忙吧!”他朝助理点头,对助理的表现他很满意。 不问,只做事,这才是一个助理的本职。 温逸尘和他们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之所以这么关注他,全是因为夏默言,而这一切他不想向任何人解释,毕竟这是夏默言的隐私。 夏默言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他想那个男人一定很可恶。 既然要去中国了,他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有备无患。 说实话,单凭两个女人就想拿下温逸尘,除非是温逸尘心甘情愿败,要不然,想要拿走温逸尘的一切,不可能。 第三十二章 不让总裁接机 因为大姨妈事件,夏默言不用去上班,她挺感谢温逸尘的,因为第一天,她的肚子闷疼,所以在家休息是最好的,可也很无聊啊! 第一天无聊,她就去穿云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些生活用品,温逸尘那货,一定没时间购物和做饭,冰箱里全是速食食材。 第二天早上,温逸尘出门了,夏默言很无聊,就决定要为温逸尘准备一间房间。 昨晚那厮又睡了一晚沙发,啧啧,真是可怜。 听说年轻人睡沙发对腰不好,尤其是对于男人,他老是睡沙发也不是个事儿,所以,看在他的床被她霸占的份上,她就偶尔发一下善心,为他准备房间吧! “喂。”正当她准备套被罩的时候,童筱筱打电话来。 “默宝贝,我晚上11点的飞机到桐城,你来接我。”童筱筱在上海机场大厅给夏默言一个重磅炸弹,也不管她夏默言是不是接受得了这个炸弹。 她昨天下午到的上海,桐城是国际机场,美国有直接到桐城的直达飞机,可她一直对上海很感兴趣,所以,她先到上海玩了一天,今天才买了去桐城的机票。 现在早上8:45。 “什么?”童筱筱的话让夏默言吃惊了,嫣红的嘴张得老大,都可以放个西瓜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后,她快速问道:“你怎么这么晚到?”突然想到什么,她略责备地说,“林天萧也真是,他放心你一个人。” “这事本来就是瞒着他的。”她不是为林天萧开脱,而是实话实说,要是不瞒着那只跟屁虫,她还能来中国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个可恶,小气又霸道的男人,把她看得死死的,她一点人生自由权,恋爱自由权什么的,统统都没有,想想都可恨。 “到了机场别动,我来接你。”她撇撇嘴,果然,竹马什么的,都不可靠,关键时刻,还是姐妹儿可靠,事既然都发生了,多说也无益。 尽管她知道童筱筱是背着林天萧独自来中国的,可那男人也应该随时派几个人保护那丫头呀! 以她那闹腾的性子,没有几个人在身边照看着,她指不定要吃亏的。 “好的,默宝贝,么么哒。”童筱筱就知道夏默言不会不管她,隔着电话,笑得灿烂,还给她一个响亮的吻。 “滚粗。”远隔千山万水的,她都能够被那丫头调戏,夏默言恼怒,不过,说笑归说笑,她还是挺不放心童筱筱的,又忍不住叮嘱她,“一下飞机就给我电话,记住,在机场别动,我来接你。” 童筱筱第一次来中国,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机场人来人往的,又有警察,所以,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遵命,首长。”童筱筱那没心没肺的女汉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个人来中国有多危险,反而很兴奋。 但她也知道夏默言是真的很在乎她的安危,所以,她也不任性,让夏默言担心。 心里有着事儿,一直担心童筱筱,所以,中午温逸尘没回来吃午饭,夏默言也没有注意到,等她意识她还没做饭等温逸尘时,一看手机,都下午五点了。 总裁一般是五点半下班,六点半到家,路上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她这会儿做饭的话,要一个小时,然后要去机场,时间还来得及。 夏默言迅速地做好饭时,还差十分钟就是六点了,心里估摸着这会儿总裁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拿出手机,她准备打电话给总裁报备一下她接下来的行踪,要不然,等大总裁回家不见她的身影,指不定过几天上班时,他又要为难她了。 “喂。” “喂,总裁。”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他的嗓音通过电话线传来,就像,午夜那些电台里的男主播的声音,清澈而具有磁性,好听极了。 用一句很俗的话说,就是总裁的声音会让人怀孕。 “什么事?” 不过,电话没有很快被接起,夏默言有两秒钟的疑惑,总裁会不会在忙,随即问出口,“总裁,你还没下班吗?” “嗯,工作还有一点没做完,要加一会儿班。”第一次接到夏默言的私人电话,他莫名的开心,脸上因为加班的阴郁不翼而飞了。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总裁,那你要注意休息,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温着的,你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听温逸尘要加班,夏默言也不打扰他,说正事。 “你要去哪里?”他问,她交代他的话让他有片刻的欢愉,可高兴之于,他也听出她要出去。 难道她要回去了吗? 他不允许! “总裁,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要来桐城,飞机今晚11点到。”听他问,她耐心地解释,拿下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通过已经十分钟了,她说,“我要去接她,总裁,没事我挂了哈。” 她倒无所谓,左右离接机时间还早,可总裁时间紧,她就不和总裁闲聊了。 “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听说她要一个人去接机,温逸尘不悦地皱了下眉,加快了手中处理文件的笔,“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尽快处理完事陪你去。” 听他说要陪她去接机,夏默言本能地拒绝,“其实,总裁,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 “别废话,我忙,挂了。”他听她拒绝他,心里过不出的闷痛,不想再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更多他不愿意听的话,还没等夏默言再说些什么他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那丫头,能不能随时都和他对着干,尽做一些,说一些让他生气的话,她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呆在他身边吗?真是不让人省心。 “总,总裁……”她欲说些什么,那头已经挂断了,只剩下一阵忙音和这边看着手机,一脸懵逼的夏默言。 总裁这是强制性地要和她去接童筱筱? 要是让总裁知道,为她伪造身份,阻止他查她真实身份的是童筱筱,总裁会不会一个没忍住,一把掐死童筱筱? 呜呜,她真的不敢想象总裁大发雷霆的样子,太可怕,她真的不敢想象总裁一把掐住筱筱柔嫩,细滑的脖子的场景,太粗暴,太血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总裁不会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到时候,真相大白,她死的一定很惨。 所以,能够避免这一切悲剧不发生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能让总裁和筱筱见面,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两个生日死对头碰面。 第三十三章 总裁,夏秘书进警察局了 下定决心不让总裁去接机,夏默言收好手机后,顿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赶紧往卧室冲,去换衣服,鞋子,提包,闪人。 笑话,她要不争分夺秒,快速闪人,一直磨磨蹭蹭的,温逸尘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就麻烦了,她想甩也甩不掉大总裁了。 时间来得及,夏默言就没有打车去机场了,出了穿云小区,步行十分钟来到大街上。 到公交车站台,还没两分钟,机场的公交车就到了,等车停下来,前门一打开,她跳上了上去,直接杀机场了。 不是她不想方便,不想时间快啊,实在是打车去机场太贵,要45个大洋。 她前几天已经花了差不多十万个大洋了,今天再花这45个大洋,那无疑是给她赤字的财政雪上加霜。 作为一个为资本家打工,出卖劳动力的上班族来说,钱是个硬伤。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车上人特别多,大家都在挤身材,不用扶着车厢里的竖金属杆或者是拉着拉手,也不会摔倒。 因为人太多,不用拉,都会有人把你固定在原地,寸步难行。 虽然车里汗臭味,脚臭味,狐臭味等什么气味都有,很恶心,但为了省钱,夏默言也是忍了。 这会儿左右有现成的人固定着她,她也懒得去拉扶手,双手捧着手机,打开消消乐,直接在车厢里玩起了游戏。 车子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周围时不时有人撞着她,她也没在意,捧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她感觉屁股上有什么肉乎乎的东西贴在上面,难受极了,她皱眉,八成是遇上咸猪手了,但也没在意,心想,有可能是人家不注意碰上的。 后面那猥琐男看她一路玩手机,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所以,他很大胆地将他那肥厚的大掌贴在了夏默言的屁股上,还十分享受地闭着眼睛。 等了两秒,那肥厚的油掌仍然没有丝毫撤退的意思,夏默言低咒一声,他奶奶的,不忍了。 “啪。”夏默言奉承的名言不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而是直接不用忍,她有实力,上。 所以,她回头,毫无预兆地抬手就给了那个正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猥琐男一巴掌,那巴掌用尽了全力,所以,扇在猥琐男瘦瘦的脸上,异常地响亮,以至于听到这清脆的响声,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安静了。 众人傻眼的同时暗暗佩服,这姑娘,太有个性,毕竟在车上遇到咸猪手,大家虽然讨厌,但能忍的都忍了,毕竟,谁也不想惹事,也不想让自己难堪。 可夏秘书从来都不是那种打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她才不会白白吃哑巴亏。 识时务为俊杰,她奉承的是有仇要报真君子。 “你,你,你他妈神经病啊!”本来好好享受着美好一切的男人一脸惬意,突然被人扇了一大巴掌,而且整个车厢里的人都盯着他,被一个女人扇耳光,他难堪,所以粗鲁地破口大骂 “哼。”夏默言用鼻子怼他,满是不屑,然后像嫌弃臭虫一样地远离他,挤眉弄眼,嘲讽愤怒地高声说道,“我打的就是你这种猥琐不要脸的男人,你这种人,我见一次甩你一次。” 车厢里的人全体沉默,都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盯着二人。 有戏不看是啥傻子。 “我,我怎么不要脸了。”被她发现,那男的刚开始有几分心虚,但想着他刚刚被一个女人当众甩脸,他颜面何存? 而且他断定这个女人一定不好意思说出他哪里冒犯她了,所以,说话的语气很冲,理直气壮的。 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树林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今天,他还真遇到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夏默言看着他,厉声指控说道,“你刚刚摸我屁股了。” 大家听到夏默言的直言不讳,十分想笑,有的女性却羞红了脸,这事要是她们遇上,她们是不好意思将这话宣之于口。 “哈哈,哈哈。”那男的好像听到一个全天下最搞笑的笑话,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啊!”他痛苦地大叫。 下体传来剧烈的疼痛,然后,只见他弯着腰,双手地捂着下体,脸色苍白,扭曲,痛苦十分。 “现在,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趁那个男人刚刚得意之际,夏默言抬脚,对着那个男人的下体,狠狠地踹上去,那力度,掌握的十分到位,保证那个男人断子绝孙。 哼,这个世上敢惹她夏默言的男人,只有一温逸尘一个。 温逸尘人家是大总裁,他拽,他牛,她收拾不了,可眼前这个小喽喽她还收拾不了啊! 哼,别以为她善良,什么猫啊狗的都欺负到她的头上了。 “你,你,你个臭娘们,居然敢踢我。”那个男人痛得满头大汗,恶狠狠地看着眼前得意的女人,眼里充满了嗜血的目光,抬手准备给她一大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臭娘们,你毁了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哼,就凭你。”夏默言轻巧地躲过了他那看似雷霆一巴掌,朝他嘲讽地笑。 “臭娘们,我杀了你。”被她轻巧地躲开,猥琐男顿时感觉受了奇耻大辱,破口大骂。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他今天非杀了她不可,他上前欲揪住夏默言,抬腿,就要朝夏默言的肚子上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看热闹的众人明白那个男人的举动,一些人赶紧把准备还手的夏默言拉,另一些人赶紧阻止那个已经失去理智近乎疯狂的那人,免得闹出人命。 看戏归看戏,大家都还没失去理智。 “赶紧打110报警。”也许是见多了乘客之间的矛盾争吵还是司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停下车,叫人打电话报警。 听到司机叫报警,有人明白过来,赶紧掏出电话。急急忙忙地将电话播出去。 乘客给警察局那边说了这边情况很危机,随时都有可能闹出人命,一听说要出人命,警察也不敢耽搁不一会儿就来着警车来了。 最后,夏默言和那个男人都被带到警察局了,当然,被带走的还有几个围观者。 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温逸尘一边收拾文件一边掏出手机来看,快要七点了,他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 那丫头肯定等的不耐烦了,说不定在在哪里骂他呢,他刚刚莫名的打了几个 “总裁,刚刚警察局打电话来,说夏秘书被拘留了。”刚刚接到警局电话的李萧,顾不得手上还没有完成的工作,就匆匆进办公室报告。 进警局?还被拘留,夏默言那个丫头出了什么事? 片刻震惊,担忧之后,温逸尘脸上出现的是无奈的宠溺,她肯定又惹祸了,接一个机都能接到警局里去了,真是的。 至于她有没有吃亏,温逸尘一定儿也不担心,那个丫头,连他都奈何不了,更何况别人,她不给他惹事儿,他就谢天谢地了。 那个丫头,就不能消停片刻,让他安静一会儿吗? 说归说,温逸尘最后也不得不亲自去一趟警察局,看怎么将人捞出来。 第三十四章 局子里可怜女人 警察局 时间倒回两小时 夏默言和那个猥琐男因为是犯事儿的人,一抓回警局,警察就将他两个分开,分别让他们蹲在警局大厅的角落里,美其名曰让他们反省反省,看各自错在哪里了。 实际上是怕两个人因为怒火未消,枉顾警察的威严,又控制不住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闹事儿。 从头到尾夏默言一直理直气壮地只说一句“她没错,是受害者”,除了这句,其他的闭口不言。 例如,她一记神腿,将人踢坏了,她就没说。 刚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察在情感上也想相信她说的话,毕竟,发生那样事,受害的是女生,可理智却告诉他,墙角蹲着的那个男人才是受害者。 他到现在都还没从阵痛中缓过来,一脸苍白,双手还捂着下体。 小警察看了一下墙角里蹲着,没有一丝悔意,嚣张的女人,小警察忍不住为那男的同情一把,啧啧,这个女人下手真狠。 另一个警察没有在大厅,所以看不到夏默言的嚣张。 他只是抓紧时间录目击者的口供,经过两小时的努力,终于,稍年长,看起来有几年工作经验的中年警察从审讯室出来。 “张哥。”那警察一出来,小警察就跑过去问他审讯情况。 “嗯,小李,那个,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她是受害者。”只是,他办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嚣张的受害者。 刚刚在审讯室录口供时,听那些目击者一个个说当时的情况的有多激烈,有多凶险,还有,那个女人一抬腿,轻轻松松就废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张警察不知怎么的额头就有了一丝汗,手也不由自主地稍稍伸向了裤裆。 暗自想到,我的乖乖,要是那个女人踢向的是他,他能不能躲过?太凶残的女人,惹不起。 “队长,队长?”看着一脸傻楞的上司,小李警察用手在明显神游太虚的张哥面前一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好让他回神。 “咳咳,没事。”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后,张哥有片刻的尴尬,清清嗓子,“给他们做个口供,这案子就可以结了。” 啧啧,那个男人就自认倒霉吧!谁叫他想占人便宜呢,这回踢到铁板了。 “可是,可是……”小李警察想说的是,队长,那个男人看起来才是受害者。 “可是什么,人证在,这个案子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都快九点了,再耗下去什么时候回家。 至于物证,张队长看了一下缩在角落里,眼睛血红,明显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的男人,无声地摇头,物证只能证明,夏默言是正当防卫。 “好,好吧!”小李想要再说什么,看着上司一脸苍白的样子,还是乖乖闭嘴然后,不情愿地走到夏默言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明是蹲在角落里,却满脸嚣张的脸。 血气方刚的小警察,出于对男人的同情,他对夏默言很有意见,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你,起来,赶紧……” “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吗?”夏默言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走了,她很激动,很兴奋,所以,还没等那个血气方刚,对她满是嫌弃的小警察说完话,她就站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 “你,你……”谁是你叔叔,他今年才刚大学毕业,明明还是黄花大闺男一个,居然被一个看起来大他几岁的女人叫叔叔,他有那么出老吗? 所以,他怎么能不愤怒,所以,他怎么能容易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这个女人简直是气死他了! “那个,警察叔叔,你怎么啦?”看到恼羞成怒的小警察,夏默言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了这个全身炸毛的小警察。 这是她是第一次进局子,面对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眼里喷火,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打的警察,从小遵纪守法,是一枚良好市民的夏同学承认,她还是感觉到有些,不过,她只承认她只是有些——丢脸。 “你,你给我等着。”警察叔叔十分恼怒,决定要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你,来录口供,拘留1个月。”小李叔叔也不管那个可恶的女人,直接走到另一个角落,对那猥琐男说到。 “凭什么她可以走,我就不可以?我才是受害者。”猥琐男已经顾不得尊严,指着自己的下身,愤愤不平地说到。 明明已经平静下来的猥琐男看夏默言一点事儿问也没有,刚刚平息分怒火又蹭的上来了。 “别废话,再闹,罚你2个月。”小李在夏默言那里受了气,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偏偏这男人还不懂得察言观色,还来惹他。 “我,我……”听说要被拘留一个月,那个男人实在是有些怕了,悻悻地乖乖闭嘴,再也不敢多言。 虽然表面上平静了,可他眼里嗜血的红,表明这件事没完,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那八婆的。 最后,夏默言虽然没有犯错,但她毕竟进了局子,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后,需要人来保释,才可以离开警局。 要找人来保释没问题,可问题是她找不到人啊,筱筱还没到,黎阳远在美国,远水就不了近火,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打电话给在桐城,唯一一个和她有点瓜葛的——首席秘书李萧。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看在他们曾经一起对抗资本家,不向权威屈服,成了患难兄弟的份上,来局子里捞她,要不然,她就要在这里蹲半个月的监狱,等待罚满被释放了。 呜呜,她真的很可怜,第一次进局子,她没有任何经验,听说,监狱里都有老犯打新犯的,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只有吃亏的份。 上司呀,求你赶紧来吧,你可爱又美丽的夏秘书需要你。 第三十五章 闷骚的男人 夏默言蹲在角落里已经打了两次盹了,可来保释她的人还是没有来,更可恶的是,连个电话也不回她,她这是明显的被嫌弃了。 哎,虎落平阳被狗欺,今天受到的奇耻大辱,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温逸尘,你给姑奶奶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实在是无聊加困,再加上“伤心欲绝”,她认命了,所以,她破罐子破摔地缩了缩脖子,准备接着打第三次盹。 不就是蹲半个月的监狱嘛,小女人能蹬能打盹,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来是不能接机了,只能等筱筱下飞机后打电话给她,将自己的惨状添油加醋,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地告诉她,她不能去接机了。 要不然,她非要被那个粗鲁,浮浅,不过,关键时刻还挺讲义气的家伙给剁了,炖汤喝。 “喂,保释你的人到底要来不?我们忙着下班呢!”眼看要十点了,可她的人还没到,所以,小李警察恶狠狠地对夏默言说着。 最后,还不忘报复地在她脚上踢了一下。 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夏默言十分委屈地抬头看着小李愤怒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这个小伙子真是幼稚,这不明显地报复她嘛。 “警察同志,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她还是没放弃,因为她相信那个李秘书不会这么绝情的,他一定是有事给耽搁了。 对,就是这样的,嗯,肯定是这样的,没错,绝对是这样的。 “妈淡,温逸尘,我不会放过你。”心里建设做到最后,夏默言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所以,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才刚刚走到警察门口的温逸尘走着也躺枪了,被夏默言骂得那个惨,所以,现在,他后悔知道她进局子了,就来捞她的想法以及行为。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他刚刚还担心她一个女人势单力薄的,会受什么委屈,他现在狠狠地骂了一下自己的不淡定,多管闲事。 听她毫无形象,似乎很愤怒地大骂,小李警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外面突然进来的人给阻止了。 “夏秘书。”站在总裁身边的李秘书,听到夏秘书的那句破口大骂,心里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正努力压抑怒气的总裁,趁总裁还没有彻底恼怒,发飙的时候,他赶紧开口叫她。 他知道,总裁生气了! “啊?李秘书,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听到有人叫她,夏默言回头看到熟悉的身影,那是个激动人心啊,终于有人来捞她了,呜呜,感动。 那活脱脱被遗弃的流浪狗模样,还真是让人有几分的心疼,不过,那也只是装给不知道她有几根花花肠子的人看的,目的是博取同情,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着了她道。 “嗯,夏秘书,总裁来了。”李秘书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去看总裁的脸了,跟包公的一样黑,他相信,总裁已经彻底地恨上他了。 哎,刘思沅那兄弟说的对,夏秘书这个人太阴了,不会明明白白地报复你,她只是不论何时何地地找机会坑你,借刀杀人啊! “温总?”准备抬腿走人的张队听到李秘书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确定地回头,这一看不得了,温总裁居然来警局了,所以,他抬腿上前,脸上出现僵硬的笑容,友好地打招呼,“温总您好。” “嗯。”总裁用鼻孔出气,一个淡淡的“嗯”字,表示他打过招呼了。 “温总,您来了就好了,夏秘书可以走了。”张队长听温逸尘身边的首席秘书李萧叫那个女人为夏秘书,可见,那个女人的来路不简单,是温逸尘身边的人。 而且,看李秘书看夏默言的眼神有几分害怕和惹不起但能躲的表情,以及温总在听到那个女人第一时间叫的是李秘书时,温总脸彻底黑了,他更加断定,这个女人对温逸尘来说,绝对不一样。 “不急。”夏默言和温逸尘在不同方向发出同样的声响。 “啊?”这次是两个李的异口同声,一个李秘书,一个小警察蜀黍。 “哼,李秘书,你不用管我,我可以再蹲两个小时,反正我就是一个没人管,又势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嘤嘤。”首先开口的是夏默言,而温逸尘只是看了她一眼,眼里是平静的冰冷。 夏默言的心,不可遏制地疼了一下,所以,七分真地抽泣了一下。 李秘书听着夏默言明显酸溜溜,但更多的是抱怨的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夏秘书是在埋怨他来迟了,害她在角落里蹲了三个小时,所以,她在总裁面前坑他,夏秘书,我冤枉啊,是总裁一直不肯来。 她那句看似对他抱怨,实则是夏秘书对总裁不理她的行为的控诉,埋怨总裁丢下她不管,他的行为伤了她的心,这一切说明,她依赖总裁。 他又忍不住地悄悄看了一下旁边,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秘书的总裁,他以在总裁身边多年,自认对他还算了解的人格来担保,那个闷骚的总裁心里此时一定乐开花了。 “李秘书,这里交给你。”高冷的总裁心里甜滋滋的,但善于伪装自己表情的他只是淡淡地交代身边的李秘书,然后,转过头,看着站在他后面的张队,还算客气地说道,“张队,我要见你们局长。” “这……”温逸尘突然的要求让张队楞了片刻,然后,脸上出现两分的为难,局长早就下班了,他要怎样联系局长,这都快大半夜了,局长会不会怪他打扰他的私生活了。 “无妨,你只管打电话说我要求见他就是了。”知道张队为难,温逸尘也不难为他,直接淡淡说到。 “是,温总,你稍等。”有了他这句话,张队就放心了,话完后就掏出手机,没有任何压力地拨通了局长的电话,反正就算最后局长发飙,也有人顶着,他怕啥。 “局长,温总求见您。”电话一接通后,张队明智地不给电话那头局长要发火的机会,立马搬出大神。 人家温总说要求见局长,那是客气话,试问,你看过哪个要求见别人的人,要求那个被求见的人来见求见者的,这总裁很嚣张啊! “嗯,你请温总稍等我一下。”局长听说温逸尘要见他,他哪能拒绝,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床上翻身下床,也不顾身后那个妖艳的女人衣衫不整,一脸的不满,一边穿衣一边交代,“你要好好地招待温总,万万不可怠慢,知道吗?” 那尊大神,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温逸尘的手段啊!三年前,那个后台工作人员全家无故消失的事儿,全都温总的手笔呀! 而他明明知道其中的奥妙却也不敢说出来呀!谁叫那个男人手里捏着他许多把柄呢,他也没办法。 “是,局长。” 请神容易送神难,张队局子里干了这么多年,他岂会不知这里面的文章,局长被面前这个看着不瘟不火的男人捏得死死的。 “温总,局长交代我带温总去他的办公室休息。” “嗯,走吧!”温逸尘说完话后不管身后的人,径直抬腿朝局长办公室走去,没有作为来访者的客气,有的是如自家庭院的自信从容。 第三十六章 交易 进了局长办公室,温逸尘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立在办公桌前,一直盯着局长办公桌后一面墙上的画思索,低沉的眼眸里是看不透的幽暗,深不见底。 “温总,您请用茶。”张队在进办公室的时候,叫外面的人泡了杯上好的碧螺春,接过来人的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张队朝那个立在桌子前,身材歆长的男子恭敬说到。 这个男人,拥有滔天的权势,富可敌国的财富,令人望而止步又趋之若鹜的才貌,这样的男人,值得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包括女人。 “嗯,你出去吧!”他头也没回,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是,温总。”听到温逸尘让他出去,张队心中没有不甘,没有恼怒,有的只是习惯性地听命行事。 张队出去后,直接来到大厅。 大厅里,李秘书站在角落里蹲着的夏默言的旁边,一脸的无可奈何和束手无策。 “李秘书,夏秘书,你们请坐。”张队示意其他的人端来两杯茶,放在大厅的接待室的沙发前茶几上,然后礼貌开口说到。 温逸尘惹不起,他身边的这两位他同样也惹不起。 “张队客气了。”李萧朝站在茶几前的张队客气疏离地说道。 笑话,夏秘书蹲着,他怎么敢坐着,要真是那样,总裁非削他不可。 “李秘书,你不用管我,我自作自受,总裁要我在这里好好反省。”这话有几分真,但也有几分赌气,他刚刚看都没看她一眼,明显嫌弃她给他惹事了。 “哼,幸好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听夏默言这话,小李警察很是满意,对夏默言喊他“叔叔”这事气消了大半。 空气流淌着叫做尴尬的气氛,不过,这份尴尬的沉默也没有持续几分钟,就被匆忙赶来的局长大人给打破了。 局长一进大厅就看见立着的李萧,不满地瞪了一眼张队,似乎怪他没将招呼好,随即有些讨好地打招呼,“李秘书。” 见对方对他轻轻点下头,说了声“局长客气”后,他才朝自己人问道,“张队长,温总呢?” 他的问话有几分小心,他紧赶慢赶的,还是让温逸尘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简直是罪过呀! “局长,温总在您的办公室等您。”回答局长问题的人是小李,不过,他话虽是恭敬的,但语气确是有几分明显的轻视和嘲弄。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堂堂一个局长大人要给温逸尘那个一身铜臭味的商人点头哈腰的,简直有损他们警察的威严,正义。 “张队长,好好教教你的手下,怎么和上级说话的,别坏了规矩。”小李的不服气,嘲讽让局长大人很不高兴,警告地看了一眼旁边有些着急的张队,丢下这句话后就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他惹不起傲的,狂的,难道他还拿捏不住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啊! “队长,局长他……”小李看到了局长眼里的警告,不明所以,有些木楞地开口。 “闭嘴,你想死可以走远点,不要拉我垫背。”张队无端地受到局长的警告,脾气很不好地训斥了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属下。 “我,我……”突然受到上司的训斥,小李有几分委屈,涨红着脸,他本来就没有错嘛,是他们一个二个的把温逸尘当做神,不敢怠慢半分。 “我要是你啊,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例如,温逸尘他就不能惹。 看那小伙子心思不坏,可以说是单纯,夏默言在角落里开口了,提醒着这个不知好歹的愣头青。 温逸尘他们局长都惹不起,又何况是他,不自量力。 “闭嘴,要你管。”虽然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他好,但心中就有气,憋着一团火,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朝她吼。 “你说话小心点。”李秘书看着自己的人被骂了,出声警告,声音里的凌厉,已经不似刚才的温良。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人,自己怎么嫌弃,怎么欺负都行,至于外人,别说动她一个手指头,就连和她大声说话也不行。 更何况,夏秘书是总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们当然也宝贝着。 知道李秘书护着她,夏默言并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他,眼里有复杂的情绪闪过,最后,低头,敛去那抹短暂的复杂。 又被警告,小李忍不住了,又想说些什么,却被张队用眼神阻止了,只能悻悻闭嘴。 办公室 “温总,请坐。”一进门,局长就看见温逸尘一直盯着墙壁上的那幅“猛虎下山”看,雄壮的背影看起来随时都能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 这个男人的手段,势力,他三年前就领教过了,那后台工作人员全家无故消失,温逸尘是幕后操纵者。 “局长客气了。”听到局长的声音,温逸尘并没有马上回头,而是沉默,好久以后,他才回头,朝局长点头。 两人没有寒暄,在沙发上坐下后,局长先声夺人,“温总突然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温香软玉,他从温柔乡中爬起来,有多不舍,只有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从温逸尘身上讨点好处。 “来带走两个人。”温逸尘也不拐弯角,开门见山说道。 “温总,你真会开玩笑,你要从我警察局轻轻松松地将人带走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恐怕不好做人。” 人既然进了局里,就是他说了算。 温逸尘要是不亲自来,倒也好说,左右不过是犯了点事儿的小人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温逸尘亲自来了,这事味儿就变了。 前厅里那个女人,是他在乎的人。 “局长现在也不好做人。”温逸尘看了一眼对面故作镇定的男人,轻视一笑,玩味说着。 那局长可是有家室的,这会儿在外面偷吃也不处理干净,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愚笨的人,真不知他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不过,愚笨也有愚笨的好处,至少好控制! “温,温总是什么意思?”他没头没脑的话,让局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意思,或许局长来的时候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这……”话说到这份上,他要听不出其中的嘲讽,他就不是局长,不,应该说不是男人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一看,有口红印。 该死,他来得匆忙,居然忘记了处理一下自己,难怪刚才大家都一脸欲言又止的,尤其那个女人,明明是蹲在地上的,可鄙视他的眼神,却让他浑身不自在。 “局长不必在意,温某不爱管人私事。”他的尴尬,窘迫,温逸尘没兴趣,继续说道,“人今天我必须带走,至于局长想要成为那只下山的猛虎,温某倒可以略尽些力。” “好,温总可以将人带走。”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搞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局长爽快答应。 “局长别急着承诺什么,温某想要什么,暂且还没想好。”就凭一个社会败类,局长就想和他温逸尘做生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温总,看来这事无法谈下去了。”他也不想在温逸尘面前低头,妥协,继续说道,“再说,那个男人已经受到法律的惩罚了,温总没必要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垃圾,脏了你的手。” 他原以为,温逸尘只是想给那个男人一点儿教训,可现在看来是不止了。 “可法律对他的惩罚我很——不满意。”他缓慢地冷冷吐出几个字,看了一下时间,快要半个小时了,外面那个女人肯定等不及了,顿时对对面的男人没什么兴趣了。 他不想陪他玩了。 “既然局长觉得这事无法谈下去了,那温某也不会自讨没趣。”他突然从沙发上迅速地站起来,将周围的空气带动着冷漠的力量,“告辞。” “好,以后温总有什么地方需要林谋的,尽管开口。”看到温逸尘的不耐烦,局长也不敢再得寸进尺,连忙站起来,站起来之后他才发现,他生生矮了对方一节,所以,咬咬牙,答应了。 温逸尘神情,态度变得太快,让人无法掌握,他已经失去了谈下去的耐性,再耗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有可能最后一定儿的利益也得不到。 至于外面的那个男人,他只能对不起了,谁叫他运气不好,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面前这尊地狱来的魔鬼。 “嗯。”事情谈妥了,温逸尘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抬腿,不顾其他的,径直朝警察大厅走去。 第三十七章 内疚 温逸尘出了局长办公室,来到大厅时,夏默言像个被遗弃的小狗,还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里,见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后,赌气地偏过头,不再看他,鼻腔里还很不屑地“哼”了一字。 暂且不去管她的小孩子脾气,他的神情突然冷了下来,空气瞬间凝聚,他冰冷地朝李秘书开口,“怎么回事?” 他不是让李萧处理这里的事吗?怎么,感情这会儿,他的命令已经不好使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小丫头仍然一直蹲在角落里,她一定很委屈吧!一想到她的委屈,他就忍不住心疼,所以,现在,此刻,他十分不满意李萧办事的能力。 “总裁,不是我的错。”李萧是真的很冤枉,他已经警告那些个警察,让他们给夏秘书搬来个凳子,诺,那个凳子此时孤零零地在夏默言身边放着,她瞧都不瞧一眼,就像一个被嫌弃的孩子。 “总裁,确实不是李秘书的错。”夏默言开口了,可怜兮兮的,李萧很满意夏秘书的回答,不料,她下一句话,让他额头上多了几滴冷汗,她说,“李秘书说,总裁让我继续蹲着反省反省。” “总裁,冤枉啊!”他快要给夏默言跪了,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是非不分,睁着眼睛说瞎话,非常记仇的女人,这里有这么多人能为他作证,她怎么敢公然颠倒黑白呢,这是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明明是总裁故意拖时间不早来的,他是拿人家钱吃饭的,他必须听命行事,不敢一个人前来,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他身上。 是非不分啊!可偏偏碍于总裁的淫威,他又不敢解释,他要是解释他们迟来是总裁故意的,那他就不是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的事儿了,总裁一定会在他卷铺盖走人之前,让他脱层皮。 “温总,李秘书说的不错。”小李警察本来对夏默言的嚣张劲就十分不满意,这会儿有机会坑她,他才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 嘻嘻,夏默言你这个臭女人,这回看我不搞死你!哼! “好兄弟。”趁着总裁全部注意力都用来心疼夏秘书的空挡,李秘书朝小李投去个感激的眼神,用嘴型说了三字。 小李警察接收到他投来的道谢后,没有说话,不,准确的说是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嘻嘻”笑了一下,他们是家门,相互照应是应该的,最主要的是夏默言那个嚣张的女人罪有应得。 “我,我……”温逸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准备听她解释,夏默言却百口莫辩,聊都憋红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对自己有利的字儿,哪个叫她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一个愤青呢! “下不为例。”温逸尘给李萧一记冷刀子,他才不管他们谁说的是实话,实际上他也知道夏默言那个丫头爱记仇,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这次八成,不,绝对是颠倒黑白,可这不影响他对她的宠溺。 “是,总裁。”李萧乖乖认错。 他算是看出来了,所有人都听总裁的,总裁却听夏秘书的,所以,他们可以直接跳过总裁这个中间完全可以忽略的程序,对夏秘书言听计从就对了。 “起来。”温逸尘大步走到夏默言的面前,弯腰,修长的大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对一旁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张队说道,“张队长,人我带走了。” 蹲了这么久,她的双腿肯定麻了,站都站不起来,更何况走路了,所以,他直接将人给抱起来了。 夏默言被抱进温暖宽阔的胸膛,她的纤细的双臂不由自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预防自己从他怀里摔下来,而她冰冷的手让温逸尘不适应地僵了一下。 “是,温总。”张队长认真回答。 “队长,他们就这样……”小李不满,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温逸尘不急不缓的话音打断了。 “如果你不披着这身皮,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温逸尘冰冷地看了一眼挡在他面前,试图阻止他前进的小李,意思不言而喻。 敢一直质疑他的命令,凭他这份迂腐的勇气,早被他捏死了。 “我,我……”听眼前这个从地狱地爬出来的男人冰冷的话,小李整张脸都涨红了,他还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张队急忙阻止了。 温逸尘不再理他们,直接绕过呆楞的小警察,朝大厅门走去,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已经疲惫得b闭着双眼的夏默言,他眼里盈满了心疼,他的惩罚太过了,来晚了,让她受了不少苦。 出了公安局大厅,走到的车前,黑色的凯迪拉克在暗色的夜晚,倒显得有几分的神秘。 他示意跟上来的李萧打开副驾驶门,直接将在他怀里冷得瑟瑟发抖的夏默言放进去,然后,给她系好安全带,拿起遥控器,将车里的温度调高。 从头到尾,他的动作,一直认真且小心翼翼,恐怕弄疼了她。 “你留下来处理好这里。”他冷声吩咐李萧。 “是,总裁。”李秘书不敢多言,乖乖领命,这大半夜的,总裁让他留下来处理这里的小事,明明是为了惩罚他今天没办好的事,让夏秘书受罪了。 要不然,自己随便安排个人来也能处理,总裁和夏秘书还真是挺般配的,同样小气,同样爱记仇,同样——厚颜无耻。 “总裁。”听到他的命令,夏默言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有几分虚弱地喊他。 “嗯,怎么了?”她的声音很弱,他听不清楚,所以,耐心地俯身在她耳边,好让她省力气。 “那个小警察没有恶意你放过他好不好?”她耍逗他在前,那个刚出校园的小伙子满身是朝气,又有正义感,这样的人如果被温逸尘废了,就可惜了。 “好,别说话了,闭眼休息。”他宠溺地在她的头顶上抚了一下,温声说到。 “嗯,谢谢总裁。”她折腾了一天,她确实累了,又累又困,简单道谢后就不多言,听话的闭眼休息了。 “嗯,真乖。”他的乖顺让他很满意,嘴角挂着愉悦的笑,起身,朝立在一旁的李秘书说道,“按夏秘书说的做。” 既然夏默言开口了再加上那个小警察确实没有恶意,所以,这次他就不追究那个小警察一再忤逆他的罪了。 “是,总裁。” 李萧离去之后,温逸尘绕过车头,走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车子启动,但却很平稳,怕扰了已经沉睡的夏默言。 大厅角落里,一直没有人理睬的猥琐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一脸懵逼地看着步入大厅,笑盈盈朝他走来的局长。 第三十八章 承诺此生不离不弃 一辆豪华轿车卡迪拉克在城市的灯火辉煌中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出了桐城的主干道,车子朝飞机场方向驶去。 “总裁,人我已经带到了,是你亲自来,还是我动手?”车没开出多远,李萧的电话就进来了,不过,怕吵醒夏默言,温逸尘早就把手机铃声设为震动。 “把人给我看住了,我晚些到。”温逸尘低沉开口,不过,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气场,就怕惊了旁边睡得很熟的丫头。 “是,总裁。”李萧领命后,示意手下的人将刚刚在一家小酒吧里逮住,被他们弄晕了的猥琐男带去天耀集团的地下室里。 李萧办事他一直都很放心,所以,温逸尘吩咐他将人看牢后就不再多言,挂了电话。 将手机放进衣兜里后,温逸尘专心地开车,控制着车速,怕扰了她。 车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入秋已经有二十几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窗外的风有几分刺骨的寒,不过,车厢里却温暖如春。 “唔。”夏默言是被惊醒的,她迷迷糊糊中记得自己有一件大事要做,半睡半醒的想了好久,她还没有去接机,所以从梦中惊醒。 扫视了四周,才知道她此时在温逸尘的车上。 “怎么了,睡得不舒服?”看着她突然从靠背椅上醒过来,有些不舒服地揉着酸痛的肩,他开口问。 “总裁,几点了?”她挠着脑袋,口齿不清地问,没有回答他。 他抬眼看了一下握在方向盘的手腕,说道:“还有二十分中就十一点了。” “遭了,接机要迟到了。”时间来不及了,她烦躁地将自己的头发弄成鸡窝,坐立难安,一副要哭的问,“总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送我去机场呀?” 慌慌张张的,又担心一个人在机场,孤独无助的童筱筱,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看一眼外面的情形,自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这就是去机场的路。”知道她着急,他也不逗她,直接告诉她了。 “谢谢总裁。”听到他的话,一颗心放下来了,没那么焦急了,她顿时喜笑颜开,拉着他的衣袖,真诚地道谢。 “嗯。”高冷总裁淡淡地笑了,这丫头,真是有了糖就忘了伤疤,她不记恨他将她留在警察局的事儿了? 不料,她接下来的话证明了那句“一切猜测都为时过早”的话,他低估了这个丫头的记仇心,她瘪着嘴控诉他的罪行,“总裁,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警察局。” 他们往机场去,这期间做不了什么,也不再担心,放下心来的夏默言在闲暇下来时,开始翻旧账了。 “……”他能告诉她,他这是为了要给她一个教训吗?只是要告诉她,以后,没他在身边,她不可以惹事,不可以将自己放于危险中,那样,他会保护不了她。 他万万不能告诉她的,哪怕她误会他不管她了,他也不能告诉,因为这个家伙会骄傲,那么,她会随时随地的惹事。 没有得到他的解释或者安慰,夏默言更加的委屈了,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别提有多可怜,她继续梨花带雨的哭诉着,“你不让李秘书来接我,我一个人在冰冷的警察局里,都没有一个人管我,关键是那个小警察还用脚踢我。 警察局又冷又饿的,我的姨妈还没走,我现在肚子痛痛的,我,我……” “傻丫头。”她的话让他心痛,她的委屈让他爱怜,再也顾不得其他,他长臂一伸,将她单薄,冰冷的身子拥入怀中,叹息道,“以后,必不让你独自一人。” 她的柔弱,她的控诉,是对他最大的残忍,此时已经顾不得要给她教训的想法。 “呜呜,呜呜,总裁。”他温暖结实的怀抱让她想哭,而实际她也哭了,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公交车上的孤立无援,警察局里被抛弃的绝望,都让她忍不住哭出来。 “对不起,丫头。”他眼里的心疼益处,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来那么晚,让她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总裁,以后,你,你都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丢下我吗?”她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泪痕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怜爱的痕迹。 “不了,再也不。”他放慢了车速,偏过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心疼的吻。 我的女孩,以后,温逸尘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嗯,总裁,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最后一次。”她又重新将头埋在他温暖的怀里,享受着他给的温暖与安全,只是,像突然想到什么,她闷闷开口,“总裁,如果以后你再骗我,丢下我的话,夏默言绝不原谅。”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夏默言发现,温逸尘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阴险,卑鄙。 就拿天耀集团旗下的“温默房产公司”来说,它的所有运行机制和员工编制都没有变,还是以前夏家的模样,唯一变的是公司规模变大了,还有公司的名称变了,由原来的“夏氏集团”变为现在的“温默房产公司”。 或许,三年前的事有什么误会,那么,她就再相信他一次,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好好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好,如果温逸尘做不到这些,夏默言不再原谅。”她的话让他心里闷疼,也知道她说到做到,所以,他在此承诺,此生不再离弃。 第三十九章 抗战不易,且行且珍惜 车子到达机场时,还是迟到半个小时。 夏默言顾不得其他,车子一停在机场大厅门口,她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车,往机场大厅跑去,顾不得还在淋淋沥沥下个不停的细雨。 “小心点。”温逸尘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来不及阻止,有几分担忧。 虽然现在是深夜,来往的顾客不多,但熙熙攘攘的还是有人来往,就怕她撞着了,磕了,碰了。 到时候,心疼的可是他。 可是,注定他的话只能随风消散了,那丫头跑得急,已经跑远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无奈地摇头,锁好车门后,抬腿快步朝大厅走去。 当夏默言出现在童筱筱面前时,那丫头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整个人死死沉沉的,嘟嚷着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而跟在她后面的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刻也没停的巧妙盯着她,就怕她有什么闪失。 要是让总裁知道了他们没保护好童小姐,让她受伤或者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见着明天的太阳了。 当然,童筱筱后面跟着几条尾巴,她是不知道的,同样,此时站在童筱筱面前的夏默言也不知道,他们是新调来的保镖,她们都不认识。 “喂,少年。”夏默言轻轻地拍了一下两只眼皮正在打架的童筱筱,流里流气地开口。 “唔,我不是少年,我是女孩。”童筱筱迷迷糊糊的,头没抬,眼睛也没睁,本能地回答。 “……”后面的几个保镖听到童小姐的回答,全体吐血。 那个,难怪总裁会不放心童小姐。 随便一个人叫她,她连眼皮也不抬,就回答人家,这……要不是知道和她说话的是夏小姐,他们都起身去保护人了。 他们的童小姐太天真了,对人没有防备之心,可偏偏对自家总裁确是避之不及,就像他是洪水猛兽,思索无果,最后,他们一致把总裁归结为——不是人。 夏默言可不知道那群没事就乱编排主子的保镖的想法,她只知道喊了半天那个家伙还是没醒,看都不看她,她顿时恼了,叉腰,来个河东狮吼。 “童筱筱。” “到。”听到有人叫她,童筱筱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站了个军姿,行了个军礼。 夏默言偷偷地左右看了一下,好像是搞地下战的,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一样,然后,她压低声音,“对口号,天王盖地虎。” 童筱筱很上道,同样左看看,又瞅瞅的,确定安全后,小声回答,“小鸡炖蘑菇。” “噗。”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笑了,直叹这两个女孩深更半夜的,闹的这是哪出?就连随后而来的温逸尘看到这两人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然后,止不住想,她们的暗号是不是错了,真的不是宝塔镇河妖的吗?怎么变成小鸡炖蘑菇了? “嗯,很好,娘家来人接你了。”她的反应灵敏,动作迅速,让夏默言很满意。 “同志啊,老家终于来人了,这月黑风高的,我真怕被人强了。”童筱筱经过这一番闹腾,彻底醒了,看到熟悉的人,热泪盈眶的,倒也有几分被大部队抛弃的小可怜。 “同志,辛苦了。”拍了拍她因抽泣颤抖的肩膀,夏默言出言安慰,没人来接她,人生地不熟的,夏默言的良心有片刻的不安,同情她二秒钟。 不过,下一秒,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吐血,上下打量了她,优雅地开口,“至于强了你,那还是算了吧! 你身上好不容易有两坨肉,却长在不该长的地方——腰上,就算月黑风高,那人再眼瞎,也不可能强了你,因为他根本摸不出来你是女的。” “呜呜,累觉不爱了。”被她气也不歇的嫌弃,童筱筱伤心欲绝的,需要寻求安慰。 越过她,朝夏默言身后的刻意收住气息的霸道男人扑去,却被温逸尘皱着眉,巧妙地躲开了。 他讨厌别人的靠近,尤其是女人,除了夏默言。 “呜呜,呜呜,默宝贝,你的大boss不会怜香惜玉。”她朝身后正一脸看着她被拒绝,笑得一脸欠揍的夏默言哭诉。 “那个,总裁,筱筱不是有意的。”看着总裁不悦童筱筱对她的称呼,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夏默言赶紧走上前为总裁顺毛。 同时在心里撇嘴,总裁真别扭,不就是一个称呼嘛,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吗? “大总裁好,我是默言的死党兼同盟,童筱筱。”看着眼前要发怒的男人,童筱筱见好就收,收起不正经,打招呼。 “嗯,你好。”总裁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对于她的“投怀送抱”虽有不满,但看在她是夏默言的好朋友,外加她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的份上,他就不再计较了,礼貌疏离地淡淡说了几个字,算是回应了。 “总裁真酷。”才刚刚正经一秒的童筱筱倚靠在夏默言的肩上,看着又帅又有个性的总裁,客观地评价。 “额,走吧!”夏默言赶紧将她的狼爪子从脖子上扯下来,拉强行拖着她朝大厅外走去,再让这丫头胡言乱语下去,总裁的怒气,恐怕她都压不住了。 温逸尘不言语,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童筱筱身后,已经站起来的五个男人,转头,不紧不慢地跟上。 前面两个女人在咬耳朵,“默宝贝,你的竹马太霸道,不好对付。”就一个称呼而已,那好家伙,居然对她释放冷气,差点没把她冻死,真是个霸道,嚣张的男人。 “哼。”夏默言用眼角鄙视旁边这个还不知危险为何物,自以为自己很安全的女人,幸灾乐祸地开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那竹马,童筱筱在美国时,就在他眼皮底下,他还要派人跟着她。 这会儿,她远在中国,夏默言敢以她已经被温逸尘夺了的,不存在的贞操打赌,童筱筱那个竹马肯定不久便会来中国,他才不会任由童筱筱一个人在这风流快活,脱了他的掌控。 “呜呜,呜呜,抗战不易,且行且珍惜啊!”说到她那竹马,夏默言简直在她伤口上泼辣椒水,她欲哭无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嗷嚎。 苍天无眼啊! “嗯,以后,强强联手,共同对抗竹马。”夏默言出言安慰她。 其实,是帮童筱筱对抗她那个竹马,因为她已经打算给温逸尘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她正试图去了解他。 前面的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唉声叹气。 他没上前打扰她们,留给她们独处的空间,看着夏默言纤瘦的背影花枝乱颤,一扫之间的疲惫和萎靡,看起来非常快乐,他无声地笑笑,满脸宠溺。 第四十章 再次爱上 好久不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却都是女儿家的悄悄话,前面专心开车的温逸尘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偷听到。 “对了,默宝贝,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车子走了好久,童筱筱才后知后觉,她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了。 当然,她那声“默宝贝”只能在夏默言的耳朵边响起。 她从镜子里偷偷瞄了一眼前面认真开车的温逸尘,刀削斧凿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唇,一身剪裁合身的纯手工定制的阿玛尼西装将他蓬勃力量的身体包裹住,还有那双修长的腿,随时都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不得不说,温逸尘是个帅到爆的家伙,难怪夏默言那个家伙三年前会失身于他,要是换作是她呀,有这么一个帅气多金,高大英俊的竹马,她早就扑倒了,还等到现在,多事的用另一种身份留在他身边,啧啧,真是暴殄天物。 “我也不知道呢!”夏默言在死党面前很没形象,很没骨气地说出实情,她现在被总裁剥夺了人生自由权。 “额,夏默言,你还有没有一点出息了,怎么几天不见,你怎么没有志气了呢?”童筱筱不是来报仇的吗?怎么这会儿失去了人生自由权呢! “筱筱宝贝,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了。”她很小声很小声的纠正那正一脸盛气凌人,痛恨指责她的女人。 “童小姐,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他话没说话,就被夏默言很狗腿地出声打断了。 “那个,总裁,筱筱只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夏默言赶紧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童筱筱那妞嘴上没个把门的,话不管什么的,想到什么都往外蹦,她难道没看见,总裁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吗? 总裁发怒了。 “嗯。”总裁的声音低沉到不能再低沉,脸部线条也绑得紧紧的,随时都有可能断。 “默宝贝,你家总裁经常这样放冷气吗,你受得住?” 不敢大声说话,她只能压低声音了,说实话,面对那个面善心狠的笑面虎林天萧,童筱筱都没现在这么孬过。 “啊哈,也不是啦,他平时不这样的。”夏默言赶紧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他平时只是对她很毒舌,很霸道,很坑,每次吃饭,都要她付账。 对了,都几个月了,她的工资呢?至今为止,她半毛钱没见着,还欠了一屁股账,她已经欠了温逸尘一百万了,她一年的工资也才二十万,也就是说,她在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要将自己抵押给总裁做五年的免费劳动力,才能还清债务。 呜呜,感情帮资本家打工没有钱赚不说,还倒贴,她这是造的什么孽,一百万呀,要一次性地还清的话,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数呀! “他太冷,太无聊,整个木头疙瘩,没有一点情趣,不浪漫,和他生活在一起,要是换作是我,我是受不了的。”童筱筱打了个寒颤,有些庆幸他不是她爱的人,爱这样的人,太累。 夏默言没理会童筱筱那个神经大条的疯丫头的自言自语,抬头望着前面温逸尘好看的后脑勺,问到,“总裁,我们要去哪里,你送我们去开行路行不?” 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将她们两人带回穿云小区吧!那个家伙,洁癖特别严重,他的地盘,别人不能踏入。 开行路离穿云小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避免那个谨慎的家伙起疑,她决定等他离开后,她们再打车回穿云小区,去她临时的窝点——赵奶奶家。 “不行。”他冷冷拒绝,不容商量。 那个丫头狡猾得很,如果这次被她找理由跑了,他以后休想再把她弄到家里了。 “额。”夏默言不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假装委屈,反正,她这脸,已经没有再丢的了。 知道那丫头的话无效,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吧!童筱筱开始打量起温逸尘的豪车。 宾利雅致,她虽然不是很熟,却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全球限量版的,每年只销售十辆,林天萧就有一辆,只是,温逸尘这两车是越野型的,而林天萧的那辆则是小轿车型的。 这两宾利雅致无论车里的设施构造,还是外观造型都是那种高大奢华型的,空间宽敞,整个人坐在里面放松,不压抑,适合整天坐办公室的上班族,还不说,这车挺合适他这个霸道总裁的。 温逸尘虽然将人带到穿云小区,但今晚他睡回自己的卧室,因为那两个女人说,今晚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她们两个分开,所以,他只好安排她们去睡客房了。 如果是夏默言一个人,他当然会不容她反抗,直接将她丢在他的卧室,但如果再加个女人的话,他是不会允许的。 他不喜欢别的女人进他卧室,哪怕是她的闺蜜也不行。 将客房整理出来后,温逸尘不再管客厅里精致的沙发上,躺着聊天聊得不亦乐乎的两人,直接去书房办公去了。 “说说,这几个月的情况。”等人一走,童筱筱再也装不了了,直接给夏默言上大邢——挠痒痒,逼供。 “哈哈,哈哈,筱筱。”夏默言最怕人家挠她痒痒,被童筱筱那姑娘不管不顾地挠,她已经语不成调,只顾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她赶紧投降,“停,快停下来,我说,我说。” “快说。”童筱筱停下来,不闹她,让她赶紧说。 “筱筱,我惨了。”说到正事,夏默言脸上不再轻松愉悦,而是满脸凝重。 “怎么了?默宝贝。”她突然的凝重有些吓着童筱筱了,难道那丫头再次失去贞洁了?这是她现在脑袋里唯一能想到让她惨了的原因,“被夺了贞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必一副死了爹娘的悲戚,俗话说的好,做一次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 反正她清白已经被竹马夺了,那就认栽吧!谁叫竹马太嚣张了。 “不是。”她看着童筱筱,瘪着嘴摇头。 情况比这个还复杂。 “欠债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没问题,没钱,童筱筱同志可以先支援支援抗战中的难友。 夏默言再次摇头。 “我靠,夏默言,你能不能直接说,你要虐死我呀!” “我爱上他了。”再次相遇,夏默言陷入了温逸尘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谁?”她八卦地看着夏默言,她潜意识里夏默言是聪明的女孩儿,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可看夏默言的样子,八成又犯了大错了,她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长腿欧巴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大条了,那夏默言这仇也别报了,直接滚回美国,再报下去,仇人还在,而寻仇的人却已经阵亡了。 刚从书房出来,准备端杯咖啡的温逸尘就听到两人的谈话,好像夏默言爱上了一个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个“长腿欧巴”是什么意思,估计是个男人的名字。 但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允许,他不允许夏默言喜欢上别人,所以他抬腿,准备下楼去“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不料,夏默言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脚步生生止住,然后,心里像无数只烟花在天空绽开,绚丽极了。 “对,我爱上了温逸尘。”破罐子破摔,夏默言也不打算瞒着死党了。 “我靠,还真是他,这回,我看你是真的栽了。”面对那个嚣张,像冰块一样冷的温逸尘,童筱筱承认,她帮不上忙了。 看来,是时候求救林总裁了。 两人的对话,让站在二楼楼梯旋转口的温逸尘瞬间脸黑,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两个女人,把他温逸尘当瘟疫了,爱上他就这么倒霉,有必要像死了爹娘一样难受吗? 哼,看在他今天得到这么个大消息,两人心情好的份上,就不和她们一般见识了。 楼下客厅沙发上“抱头痛哭”的两人没有发现,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他们口中的恶人给听了去,一字不漏。 第四十一章 要左手还是右手 “咳咳。”将话听得差不多的温逸尘,傲娇地从楼梯口走下来,抑住因为夏默言的话而狂喜的心,为了引起那个女人的注意,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 “总裁。”听到咳嗽声,夏默言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就看见大总裁施施然从二楼下来,优雅,高贵,还有点不能控制地抽。 “嗯。”他走到沙发处,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玄关处,拿起自己的黑色风衣,将风衣向后一甩,潇洒地落在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上。 夏默言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刚刚穿风衣的动作好帅,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这样的总裁让人移不开眼,整颗心都在他身上。 被旁边实在看不下去的童筱筱掐了一把,夏默言才从那花痴中回过神,问道,“总裁,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嗯,你们先睡,我去处理点事。”温逸尘开门的手听到她的问话,停顿了两秒,然后,心里暖暖的,软软的,回头,看着她,温声说道。 “哦,总裁,那你自己小心点。”大半夜的,这会儿一个人出去有些不安全。 “嗯,别玩太晚,要不然我会惩罚你的。”他有些暧昧地将“惩罚”二字拖得老长,想不让人想入非非都不容易。 只负责撩不负责解释的总裁丢下这句话后就心情大好地出门,完全不管后面杀猪般的叫声。 猥琐男是被冷醒的,昏昏沉沉的,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手揉捏着还痛着的后脑勺。 环顾四周,四面都是墙,而他此时躺在冰冷的地上,所以,他是被地上的寒气冷醒的。 他怎么会到这里了?他记得之前在警局里,等来保释那个女人的男人走后,局长亲自将他送出警察局,说那个男人不追究他的过错了,他可以走了。 当时他还高兴地觉得逃过一劫,当时他虽很疑惑,他堂堂一个局长,居然亲自送他出来,而且,眼里还藏有几分的愧疚,但能免去牢狱之灾,他只顾着高兴了,没有去想其中的缘由。 现在想想,他当时太过愚蠢了,原来,是那个男人和局长联合起来做的局,一切是在这里等着他的。 不过,那时他并没有多想,他从局子里出来后就直接来桐城不算高档的一家酒吧,想趁着酒吧里的喧嚣热闹,嗨皮一下,把今天的霉运给冲了。 再次摸了一下还痛的后脑,昏迷前他记得有几个人趁他正在兴头的时候,突然来到他的身后,有硬物敲击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他就晕了,再后来,就是在这间冰冷的房间里醒来。 “人如何了?”门外突然想起了男人的问话声,黑暗中猥琐男眉头锁起,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清冷,好熟悉的声音,他确定在哪里听过。 到底是在哪里呢? “估计已经醒了。”回话的人的声音,猥琐男确定没听过。 这让他更加迷惑了。 “嗯,开门。” “是。” 门开了,微弱的光从门口钻进来,虽不强烈,但一直处在黑暗中的猥琐男还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手不自觉地挡在眼睛处。 还没来得及适应光亮,门再次关上,光亮也被阻挡了,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过了几分钟后,猥琐男盯着根本看不见面孔,只模糊辨得雄壮的身形的男人开口。 “呵呵,醒了?”温逸尘从小就在黑暗中长大的,早已能轻易地在黑暗中识物,他优雅地走到角落里,坐在椅子上,冷淡的声音再次想起,“很好,省得我麻烦。” “你是谁?”猥琐男再次不安地问道。 这个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不是冰冷的寒,却让他莫名的打寒颤,就像地狱里出来的冷面阎王。 “我是谁你就不必要知道了。”温逸尘眼中迸发出寒光,紧紧盯着一身颤抖,犹筛糠的男人,讥笑。 就这德行,还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找死。 “我怎么,你到底……” “别废话了,我没时间陪你玩。”温逸尘陡然提高分贝,打断了那个男人罗里吧嗦的问题,直接问道,“你是哪只手碰的她?” “她?你说的是谁?” “是左手还是右手?”温逸尘好脾气地再次重复了问题。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来人。”温逸尘的话再次打断了猥琐男的疑问。 今天他是不是心情太好了,居然在这里跟这个无用的男人废话了这么多,他最近还真是被夏默言那个丫头影响不少。 “老板。”进来一个男人低身在温逸尘耳边回应。 “去,把他两只手都废了。”既然不说是哪只手碰的她,那就两只一起废了,左右对他没什么影响,这样反而省事。 “是,老板。”那个男人领命,从袖子里露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地走向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身边。 黑暗中男人淡淡地吐出让人冷寒的话,明明断人手脚这么残忍的事,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讨论天气是阴是晴那般轻松自在。 这样残忍的总裁,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饶命,我,我,不想……”猥琐男这次是真的怕了,在那手下走近他的时候,匍匐着,磕头求饶。 先前就算这个男人再冷,再可怕,他也只是觉得那个男人故弄玄虚,不会要了他的命,这会儿,他是真的相信,那个一直处在黑暗中的男人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便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你不想死?”听到他的求饶,温逸尘在黑暗中讽刺地笑了,随后,施施然站起来,离开椅子,朝跪着的男人走去,修长有力的手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那个男人头皮发痛,头不可抑制地朝后扬着。 “是,我不想死,请您饶了我。”尽管他看不见自己的头,可头上湿腻的液体让他明白,他头皮被扯得鲜血淋漓,忍痛,他赶紧回答。 就怕下一秒,眼前这个男人改变主意,真的要了他的命,到时候,就不是废双手这么简单的事。 所以,他不敢反抗。 “呵呵。”想死?世间哪里有这等容易的事,他温逸尘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 温逸尘像听到全世界最好听得笑话,他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音,干净清脆,可这声音在猥琐男心里,却犹如魔音,催命曲,而他的话,更让他心惊胆破。 “我何时说过要你死?”他要的是他生不如死,一会儿他会求他,让他去死的,不急。 “真的?”他的问话让他心放下一大半,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你真的不要我死?”这个男人太残酷,他不相信他会放了自己。 尽管他不知道何时何地,又是怎么惹到这个魔鬼的。 “我从来不说谎话。”温逸尘好心的回答,不料,下一秒,声音陡变,犹如千年寒冰,“我只是要你生不如死罢了。” “你,你,你个魔鬼。”猥琐男彻底绝望了,也不怕得罪他了,直接用猩红的眼狠狠地盯着那黑暗中,他根本看不清的眼睛。 “呵呵,是魔鬼又怎么?”他又笑了,不过这次不是嘲讽,不是讥笑,而是漫不经心的,这听起来更让人害怕,“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说是左手还是右手的,是你自己不珍惜。” “我,我,我说。”如果只是废了一只手就可以保命,他不介意自己是否完整,所以,他再次开口,声音颤抖,“我说,是……” “不用了,我不感兴趣了。”他突然放开他的头发,嫌恶地地从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狠狠地擦了一下手,然后,帕子被他嫌弃地丢在地上。 转身,朝门边走去,在开门踏出去的那刹那说道,“两只手全部废了。”说完后,房间再次陷入了黑夜。 “啊!你这个魔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身后的黑暗的房间里传来那个男人凄厉的叫声,还有不甘的怨恨。 第四十二章 总裁,你是认真的吗 出了天耀集团的地下室,温逸尘面无表情的坐进车里,低头沉思。 惩罚那个男人不是目的,他要的是,她在他的羽翼下,完好无损。 而这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他的能力还不够,不足以让她毫发无伤,所以,与其说他在为她出气,惩罚那个冒犯了她的男人,还不如说,他这是在自责的表现。 “总裁?”听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开门声,躺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默言,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昏暗里仍然高大英俊的男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温逸尘看着还没回房间睡觉,已经迷糊起身,半坐在沙发上的她,满脸疑惑,快速地换鞋子,脱风衣,大步走向沙发。 这丫头,不但没回房间睡觉,就连躺在沙发上也不盖一床毯子,客厅温度不比外面高多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嗯,怎么睡在这里?”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对待上好的易碎瓷器,又像是对待全世界最重要的宝贝一样。 “我担心你一个人出去会有什么危险。”她的身体向上移动了一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娇糯说道。 他轻轻地抚着怀里的女孩儿的长发,垂牟看着她红润的小脸,轻柔说着,“傻丫头,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能有什么危险。” 他嘴上虽然平淡地说着不在乎,可内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原来,被人惦记的感觉是这样的,暖暖的,柔柔的,真好。 “嗯,快睡吧,困死了。”她实在是熬不住,这会儿见他安全归来,夏默言再也坚持不住了,眼睛打架。 “好,睡觉。”他轻轻笑了一下,起身,将她柔弱的身子抱在怀里,轻松地上楼,走进主卧。 “总裁。”一沾着床,闻着床被上熟悉而又好闻的气息,夏默言睁开疲惫的眼睛,疑惑问道,“总裁,我要和筱筱一起睡,还有,我睡在这里了,你睡哪里?” “傻丫头,你朋友已经睡下了,我怎么方便抱你进去呢!”他的女孩儿就是心思简单,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轻易进别的女人的房间,“至于我,不用担心。” 他就睡在二楼客厅沙发上,夜里这丫头会踢被子。 “总裁,我可以……自己去的呀!”虽然迷糊,但夏默言的脑袋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现在去会吵醒她的,她坐了一天飞机,很累,需要休息。” “可是,总裁,我……” “好了,丫头,不是困了吗?乖乖睡吧!”夏默言还要说什么,就被温逸尘打断了。 “嗯,总裁,那你也去睡吧,好困。” 她实在是太累,太困了,实在没力气和总裁争论睡在哪里的问题,既然总裁都不在意了,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嗯,睡吧!”温逸尘虽然嘴上说睡,可他还是没有起身,就这样坐在床沿上,看着夏默言很快就入睡的容颜,安静,恬然,他的嘴脸挂着满足的笑。 这样平静安然,有人陪在身边的日子,是他梦寐以求的,所以,他此生要做的就是,好好守护这份安宁,守护眼前这个在他面前睡得没有丝毫防备的女孩儿,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对,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半夜,夏默言发高烧了,说着胡话,原因是今天在警察局呆得太久,再加上在沙发上睡了很久,受凉了。 “怎么了?丫头。”睡在她旁边的温逸尘睡梦中听到夏默言的哭声,他赶紧睁开眼睛,借着床头微弱的壁灯,将她发烫的身体抱在怀里,焦急问到。 他昨晚一直盯着她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为什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夏默言被烧糊涂了,根本不知道温逸尘在她身边,问了她什么,她陷入了三年前的景象中,看着他新婚那天,那个突然出现,令她不齿的视频。 “言儿,怎么了?快醒过来,我在这里,在这里。”避免她在胡说下去,陷入梦魇,他一只手他控制着力道,轻轻地拍在她的通红的脸上,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头上贴着的湿透了的秀发。 是谁毁了她? 还有,她恨意滔天的那句“永远不会原谅”的话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 对了,三年前,在他的婚礼上,他心爱的女孩儿也是这样满腔恨意地对他说着永远不会原谅的话。 她们的神态如此相似,就连说出来的恨意的话,口吻也是如出一辙,原来,这世间,所有的恨来的都是一样的。 “唔,总裁?”被他轻轻地拍打着,夏默言挣脱梦魇,悠悠转醒,看着眼前放大了的俊脸,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是担忧,心疼。 “嗯,言,你做噩梦了。”他将她汗湿的身体扶起来,抱在怀里,继续说道,“你发烧了,你乖乖等着,我下楼去拿点药给你吃。” 是他大意了,才让她着凉了,该死,至于她口中恨的是谁,他没有勇气问。 “总裁,我,我没事。”她拉着他要起身的手,缓缓说道。 脑袋昏昏沉沉的,明明身体很热,可她额头上却不停地冒冷汗,可为了不让他担心,大半夜的折腾,她强忍着不适,口是心非。 “傻丫头,乖,不要逞强,好好躺着。”他一边把她小心地放进被窝里,将被角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预防她病情加重,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 “总裁,你是真心的吗?”在他即将踏出房间门的那刻,夏默言不安分的小脑袋探出头,闷闷地问道。 他的用心,她怎么会感受不到,她又不是木头人,只是,被他伤了一次,不敢再轻易信他,交出所剩无几的真心。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转过身,再次来到床边,在她汗汗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郑重回答,“如若夏默言此生不离,温逸尘此生必不弃。” 他的承诺让她有片刻地愣住,反应过来后,她的眼睛里绽放光芒。 此生不离不弃,真好! 她是不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月了,她的竹马总裁终究是属于她的了,是吗? “总裁,快去拿药,我头疼。”大家都把话说明白了,也各自表明了心迹,夏默言不是扭捏之人,立马行驶她的权利,撒娇。 “好,小丫头,躺好,再伸出脑袋,看我怎么收拾你。”再次将她不安分的头捂进被窝,温逸尘起身,这次是真的下楼拿药了。 等他拿着药,端了杯温水上楼时,夏默言又沉沉地睡去了。 “丫头,醒醒,吃了药再睡,乖。”他将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将她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 “唔,总裁。”被人突然抱起,她不满地哼唧着。 “乖,吃了药再睡,要不然,明天会更严重。”他用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起瓶盖里的药丸递到她干燥的嘴边。 “唔,总裁,药好苦,我能不能不吃呀!”闻着那药味,她就知道药一定很苦,她从小到大最怕的事儿就是吃药。 吃药的时候,整张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让她难受,所以,能拖好的小毛病,她从不吃药。 “不能,一定要吃,不然,明天就要上医院扎针,还得吃药,到时候,又是苦,又是疼的,有你好受。”他声音轻柔,半是哄骗半是威胁地说着,却不容她拒绝。 他什么都可以依她,唯独打针吃药这事不能惯她,病情拖严重了,受罪的可是她,而心疼的确实他。 “呜呜,总裁。”她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此时温柔得能滴下水来的总裁,做着最后的挣扎,哪知,总裁根本不吃她这套,看来是不能逃过这一劫了,她乖乖认命,“总裁,你快点哈,要赶紧给我水喝。” 夏默言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只能视死如归地张嘴,好让总裁将药放进她的嘴里,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药进去嘴里的时候,还是把夏默言苦得半死,不停地咳嗽着。 急忙将水给她小口小口的喝下,他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背,等吞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好了,乖乖躺好。” “呜呜,总裁,吃药好苦,我再也不感冒了。”生病中的人儿都是很脆弱,依赖别人,需要别人安微,保护,留在身边。 此时的夏默言,有这个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在身边安慰,保护她,她很满足。 “嗯,睡吧!以后都不感冒。”他笑笑,温柔地注视着她,顺着她的话。 她的依赖让他满足,欣喜。 第四十三章 遭嫌弃的夏默言 第二天童筱筱醒来时,没有看到旁边一般赖床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的夏默言,她很疑惑,这大周末的,才十点钟,那个丫头起这么“早”,去干什么了? 不对,像想到什么似的,她赶紧翻身,迅速揭开被子,细细检查了一下枕头以及微凉的半边床。 她睡觉一向都很老实,一般开始睡的时候在哪里,第二天起来还在那里,这会儿看到她没有睡过的那半张床一点褶皱都没有,还有丝丝冰凉,明显没有人睡过的痕迹,看来,那个家伙,昨晚并没有回房。 有、猫、腻。 她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匆匆地跑进浴室,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后,就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下楼,找遍楼下客厅,餐厅,厨房,就连储存杂物的杂物间也没放过,可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丫头的身影,她挠着头,那女人去哪里了? “童小姐,你在找什么?”一身家居服,已经在书房处理工作有三小时的温逸尘,准备下楼倒杯水喝,顺便休息一下,不料,一下楼,就看见在客厅、餐厅来来回回走,似乎在找什么的童筱筱。 “嘻嘻,总裁好。”找不到夏默言,童筱筱正在心烦意乱,这会儿看见温逸尘,她赶紧跑去他的面前,问道,“总裁,我在找夏默言,你有看到她吗?” “你找她做什么?她这会儿在房间休息。” “没呀,我刚从房间出来,她没在呀!”心思单纯的童小姐想也没想,老实问答。 “在我的卧室,她昨晚发高烧了。”温逸尘是真心觉得,夏默言那个丫头一定没什么心机。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看一个人如何,只要看她身边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八成就可以猜到她本性,眼前这个看似精明实则大大咧咧,粗线条的女人,心思很简单。 可想而知,夏默言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什么?默言发高烧了,严重吗?”一听夏默言生病了,童筱筱才没有心思去管用一副“你的智商还在吗”的眼神看着她的温逸尘,大惊,担忧地询问夏默言的情况。 “没事,昨晚已经吃药了,烧退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他看得出这个女人是真心地关心夏默言,所以,他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太热切,但也不冷落。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听他说默言没事,童筱筱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然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夏默言的身体别人不清楚,她可清楚的很,那个丫头三年前出的那场车祸很严重,她身体有好多机能都有受到损害,最明显的就是免疫功能下降,她不能轻易感冒,要不然,就算一场小小的感冒,都会要了她的命。 其实,那场车祸给她带来的最致命的打击还不是这些,而是她失去了肚子里仅仅只有一个月的孩子,而她,此生,再也不可能再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温总,那个,我能去看看她吗?”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知道她并无大碍了,可没亲自确认她平安无事,童筱筱还是很不放心。 “可以,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他轻轻点头,应允,只是,最后他不忘补充了一句,“希望童小姐不要呆得太久,影响她休息。” “嗯,我知道,谢谢温总。”得到大总裁的允许后,童筱筱快速地道谢后就匆匆跑去二楼了。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把自己的命看重的可恶的女人,她怎么能轻易让自己生病。 夏默言“病好”回公司销假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了,而在这两个星期里,她别提有多爽了,天天带着童筱筱满城跑,却把温逸尘呕得半死,白天上班,晚上当保镖兼司机,他累成狗,“养病”的人却乐不思蜀。 “早呀!”一进公司,夏默言就遇到她的“死对头”刘思沅,主动打招呼,有两个月没见了,她还真有点想他了。 她这两天心情好,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再说,这家伙虽然无事老是爱顶着一张“美貌”的脸招摇过市,到处沾花捏草,欺骗那些无知的小姑凉,不过,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好玩的。 她就喜欢他被他气到跳脚的样子,闲暇的时候逗逗他,也不失一种乐趣, 对了,听温逸尘说,刘思沅这小子在她请假期间,替她做事,看来他还是有几分仗义的。 “早。”看她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刘思沅就恨得牙痒痒的,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表明他对夏默言的不满。 这个女人,无故请了十四天的假,而他,堂堂天曜集团的总监,居然被临时拉来顶替她的位置,做起了温逸尘的跟班,这怎么让他咽下这口恶气,对她和颜悦色。 “刘总监,你是不是也来大姨妈了?这脸臭臭的。”刘思沅一副怨妇样的看她,敢怒不敢言,还时不时用眼角瞅她,她觉得很奇怪,所以,她好奇地探头问。 最近几天她都没有来公司,没道理惹了这个内分泌失调的男人啊! “你才是。”刘思沅不理她,给了她一个“我现在很生气你别惹我”的表情后,就踏正步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留给她一个自认为很酷的背影。 “莫名其妙。”夏默言盯着那背影,吐吐舌,真是变态,和温逸尘一样,神经病。 当她正要敲响办公室门,听到温逸尘的话时,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刘思沅看她,就像看夺妻之恨的仇人一样。 原来是知道了她被总裁强制请假的原因——她来大姨妈了,更可恨的是要他堂堂一个总监来顶替她的工作。 其实他是真的冤枉她了,前五天是因为大姨妈,后面的几天当然是因为她“感冒”了,再说了,他见过哪个来大姨妈来了两个星期的?要真是这样,她还不失血过多,早就死翘翘了。 “把工作和夏秘书交接一下,你就可以滚了。”总裁头也不抬,看都不看立在他办公桌前,沮丧的男人一眼,一本正经嫌弃他的语气,完全不像用了就丢的无良上司。 “总裁,不带你这样的哈。”刘总监很不满意总裁此时用完人就丢的无耻行为,这叫什么人啊! 和夏默言一样嚣张跋扈。 “怎么,还要我留你下来吃晚餐呀!”终于,大总裁肯抬头赏他一记白眼,语气里明显的“你要说是,我废了你”的威胁意思。 “没,没,我马上就走。”看到总裁冰冷的脸,刘总监想到上次惹怒了总裁,被罚去非洲两个月的事,他就全身冒冷汗,赶紧认怂地说到。 他这才从那个鸟不拉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温泉,没KTV,关键还没女人的不毛之地回来啊,他可不想再次被总裁发配边疆,体验那非人的折磨。 至于报仇,他遇上夏默言那个让人恨到发指,人人得而诛之的女人,只能认栽,自认倒霉了。 “出去吧。”嗯,这小子还有点眼力,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能惹。 他真要向他上诉揭示夏默言的累累罪行,那也只能是一桩无头案了,就算她罪恶滔天,他也不会惩罚她的。 “是。”刘总监得到出去的命令,忙不迭地抬腿就跑,好像后面有饿狼在追他,就怕晚一步,他小命不保似的。 “夏秘书,总裁叫你进去。”一拉开门,就看见装门神,一脸非礼忽视,非礼忽听,其实已经一字不落都听了去的夏秘书,刘总监很“友好”的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来,刚不久,在大厅,他用鼻孔怼人家的恶劣。 “嗯,谢谢总监。”她投以他微笑。 古人云:以德报怨。 看话也没敢跟她多说,就落荒而逃的刘总监,夏秘书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很不友好的地笑了。 “总裁。”进去之后,夏默言恢复工作时的认真严肃,她双臂一伸,将手中的每周一例会要用的材料,恭敬礼貌地放在总裁面前。 “嗯。”温逸尘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刚刚处理好的关于市场调查的报告递给她,并吩咐道,“迅速将这份报告发送到各部门主管手里,一会儿开会会用到。” “是。”夏默言接过文件,转身,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去送资料。 “等等。”在开门一刹那,温逸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她回头,扬起职业性的笑,好看,却不温暖。 “一会儿开会你去。”每次开例会,是她去的,可今天夏秘书得到的消息是:今天的例会是高层会议。 高层会议一般都是李秘书在他身边,今天,他却不打算让他去。 他突然的命令让夏默言有片刻的愣住,高层会议她没有资格参加的,他不让首席秘书去,反而让她去,这让她很疑惑。 不过,她也没多想,立马回答,“是,总裁。” 服从命令就对了,其他的,不管,不问。 “对了,你准备一下,今晚有个饭局,你陪我去。” “啊?”这回,她是真的傻了,生生止住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回头不解地看他。 不怪她是这种反应,来了四个月了,总裁大大小小的饭局应酬不下两百次了,可没有一次是要她去的。 每次都是外面的男秘书们轮流上,而他们对夏默言,不要说言了,就连怒也不敢。 总裁把军中的这一朵唯一的绿花——夏秘书,保护得太好了,谁都碰不得。 半个小时后,天耀集团顶层会议室 在看到跟在总裁身边的不是首席秘书——李秘书,而是来天耀集团才短短四个月的夏秘书时,大家都傻眼了。 夏秘书是没有资格参加高层会议的。 虽然大家心里多多少少的会有不满,不过,总裁黑沉着脸,明显不悦,他们也不敢多言,只能一个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已经准备好开会要的材料。 总裁带来的人,谁敢多言? 第四十四章 阴险狡诈的秘书 尽管夏默言是哈佛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专业素质也过硬,但因为从未参加过这样的会议,所以,她用尽了毕生所学,还是没有听明白温逸尘口中那一大段一大段不用钱,就像水一样往外倒的专有名词。 “夏秘书。”正当她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温逸尘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犹如平地惊雷。 “是。”听到总裁的冷声,夏默言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从总裁的旁边站起来,高声答“是”。 “嗯,夏秘书,你重复一下我刚才所说的内容,还有,说说你对此的看法。” 温逸尘一直都知道这个丫头就算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听,也会听不懂会议上他所说的内容。 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专业性的高层会议,不是很明白,他能理解,也不打算在会上追究她的心不在焉,左右他可以私底下教她,可不料,这丫头过分了,居然在他的旁边睡着了,这让他想放过她也不行。 她总不能一直当别人的秘书吧,属于夏家的公司迟早是要交在她手里的,因为他的默默已经不在了,他想把所有补偿夏微默的东西全部给夏默言。 “总,总裁,你说的是……我……”夏默言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开始时是听不懂,后来是打瞌睡,她哪里知道总裁说了什么,所以,站起来的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秘书,要不要找个人来帮你陈述一遍!”温逸尘的话里听不出情绪波动,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总裁发怒的前奏。 所以,下面的人,一个个的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还有,就是尽量地缩小自己,试图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总裁一个不小心提到他们的名字,为夏秘书重复。 实话,他们尽管没睡着,但也听不懂总裁说的那一大堆的专有名词,在总裁面前,他们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书白念了,一个个完全就是白痴。 还名校出来的高材生呢,感觉现在的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好有水分,有没有? “好啊,总裁。”有人重复,她一定能够说出自己的想法的,到时候,就可以在总裁面前扳回一局,不至于太丢脸。 “……”听到她喜滋滋的回答,在场的同志们一个个都对这个来上班都已经四个月了,仍然还没有将他们大总裁的脾气弄明白的秘书,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这勇气,佩服,这脑残程度,无人能及,不过,也有人对她在会议上睡着的行为很不满,毕竟先前大家是碍于总裁的威严就才忍着她的。 就算有不满,但大家都知道此时不是针对夏秘书的时候。 “肖经理,你来为夏秘书重复一下我刚刚讲的内容。”温逸尘严肃地盯着夏默言看,头也没偏一下,坐在离他最远的销售部经理肖海就这样躺枪了。 “是,总,总裁。”肖经理明知道被总裁叫起来不死也要脱层皮,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他要不站起来,到时候就不是脱层皮这么简单的了。 总裁惩处下属的雷霆手段他们可是经历过一次,此生就不想再来二次。 刚从非洲回来,黑得像头泥猪的刘总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话说谁叫他今天送上去的市场调研的报告没写好,与其说总裁是为了给夏秘书一个教训,还不如说是夏秘书被他肖海连累了。 “总裁刚刚是这样说的。”肖海站起来后,看了看整个会议室除了总裁和夏秘书,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同僚们,缓缓地重复着着温逸尘刚才的话。 “夏秘书,听清楚了吗?”肖海说完后,温逸尘不紧不慢地开口问立在他旁边,全程沉默的夏默言。 “听清楚了。” “重复一遍。” “是。”夏默言清了清嗓子,微笑面对大家,不就是当复读机嘛,这简单,随即朗朗重复,“根据销售部的市场调研,我们可初步地知道,现在的酒店……” “停。”温逸尘重重的声音打断了自信满满的夏默言,这让夏默言很疑惑,不是要她重复的吗?怎么突然喊停了,不解。 不过,不解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全会议室,除了始作俑者面若寒霜地坐着,其他的人都处于蒙圈的状态。 “我要你重复的是我的话,不是肖经理的。”在她一脸懵懂不知为什么会被叫停地看着他时,温逸尘好心地提醒夏默言,她需要说的是什么。 “……”你妹,夏默言暗暗磨牙,她在心里将温逸尘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这不是玩她嘛,她要是知道他说了什么,还需要肖经理重复吗? 蛇精病! 不过,经理的话还是让她大概知道温逸尘说了什么滴,原话说不出来,那就概括中心思想,然后再加点自己的想法,那就结了。 她要真能重复出总裁的话,估计总裁马上就要她卷铺盖滚蛋,堂堂桐城酒店产业的龙头老大——天耀集团,花重金聘请的可不是一个复读机。 “总裁的话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她再次自信开口,完全没有因为总裁突然不满的打断而影响分毫,“随着酒店服务业的不断发展,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酒店服务已经不仅仅停留在高端的消费,到位的服务态度,硬件配置优良,精致装潢等方面,而是一种新型的酒店管理和服务方式。 现在人们的消费水平不断地提高,奢华,高端大气已经不能满足快节奏的城市生活方式,而轻便,快捷的酒店消费正被市场需求,再者,酒店服务也不再单单满足于那些有钱的客户。 现在酒店产业的发展趋向于面向中高层人群,甚至是低收入的人群,都可以享受到酒店优质的服务太度……”夏默言越说到后面越觉得温逸尘对未来酒店的走势的独到的见解很了不起。 他看到了不一样的酒店发展前景,将传统面向高收入群体服务的优势给否定了,而是看到了酒店未来面对的消费者是中低层人群,这不一样的发展优势。 他从酒店管理,工商管理等方面对未来酒店发展以及服务方面做了精深的阐释,又从经济学上入手谈到如何利用市场不同的消费群体,做出相应的酒店运行机制,如何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等方面的预想。 不愧是麻省理工酒店管理,工商管理,经济学多个专业一起修,而且全优的高材生。 夏默言说完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位置上老神在在的总裁,夏默言撇撇嘴,这个人不愧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追求的永远是自身的利益,理念永远是资本家的那套如何投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不愧是哈弗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她的重复虽然不是一字不落,但和总裁的想法确是分毫不差的。”她说完后,下面的人用钦佩,赞赏的眼光看着夏默言,然后三三俩俩的低头议论。 是谁说夏秘书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高层会议,她这个小秘书日常工作可不是端茶倒水,整理资料文件这么简单,看她今天说话的方式,找问题的切入点的精准就可以看出,她是受过管理训练的。 “是呀!不错。”有人附和。 “而且,她挺聪明的,不知道总裁的那些专有名词,她却可以用自己的话阐述,的确不错。” 人家打瞌睡都知道总裁的想法,而他们,尽管很努力很努力地听,还是没听明白总裁的那些专有名词。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大家都认命了,他们还想着如何努力地将原话记住,甚至打算硬背下来,却没有想到,总裁要的根本就不是他们一个个的给他当复读机。 这不,总裁的脸色从肖经理一字不落地复述时的黑沉变成了到夏秘书叙述时的和颜悦色。 “总裁,可,可以吗?”夏默言小心地看着脸色看不出满意与否的总裁,颤颤巍巍地开口询问。 虽然大家对她的表现都还满意,可保不准那个变态不喜欢她耍小聪明呢! 那丫的一直都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太讨厌了。 “嗯,还不错。”她的聪明机智令他很满意,不过,这几个字是被他平静无波地说出来的,那丫头,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不吝啬地给她夸赞,她一定会得意忘形。 她就是那种不给她颜色,她也会开染坊,而且不止一家的人。 “谢谢总裁。” “嗯,接下来说说你的看法。”前面那些只能说明这丫头机灵,仅凭肖经理的话就明白他说什么,如果接下来她的看法可取的话,才能说明她是个不错的管理者。 那么,房地产公司交给她也就放心了,甚至把天耀集团甩给她都可行,到时候他就可以退居二线,做个闲散王爷了。 “是,总裁。”夏默言向大家再次行了个礼后,冷静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第一,我认为,传统的酒店服务面向高收入群体曾今成为一种优势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因为有钱人的消费确实为酒店带来很大程度的收入,所以,我们就应该继续将这种优势保持着……” 她的想法一出来,下面的人就疑惑了,这个好像和总裁刚才所要阐述的理念不同。 所以,有人出声打断她,忍不住地问了,“夏秘书,刚才总裁说了传统的这种酒店服务已经不满足于现在高速发展的经济,你的观点和总裁的相悖。” ”虽然现在有钱的人逐渐增多,而且他们的财富积累也在不断地增多,但毕竟他们只是与贫困相对立的一端。 这两个消费群体都只是占消费群体的小部分,绝大多数的消费群体还是中高收入的工薪阶层,传统的酒店面向高收入群体的管理方式会不会被淘汰,大家也说不准。”那个人说完后,又有一道女声接着说。 “是呀,所以,传统的酒店服务还是需要改革,甚至是摒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看法,原本安静的会议室陷入了有些微乱的境地。 “咳,大家安静,请听我说完。”夏默言提高音量,试图压过会议室里快要爆发的不满,让大家不那么激动。 经她高声提醒,人们安静了一点后,夏默言抓住这空档机会,立马补充,“我虽然说传统的酒店服务有它的优势,但并没有说我们要加大这个优势的发展,我们可以保持这种优势。 有钱人不是在增多,财富积累不是在不断上升,贫富两极分化不是在日益严重吗,那我们就利用财富名利带给他们的虚荣,享受,把酒店档次提得再高些,消费价格提得更高。 最好再增加些消费富豪榜什么的排名,选出最佳消费者,给他们一些名表,名包什么的小礼物作为奖励,满足他们这种靠“消费高低”来定身份,膨胀,扭曲的的消费心里,到时候,名利驱使,身份地位的刺激,还怕他们不来消费吗? 毕竟,白萝卜一大筐,不如珍珠一颗,谁也不想成为那一堆萝卜,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更不想。 所以,上流社会中豪门贵族,世家千金,他爸叫李刚的富二代,富三代的公子哥是不在乎这点花费的。 再说,越高端,越死贵,越体现出他们的身份,那我们何乐而不为?不从他们身上剐层皮下来,怎么对得住人家的良苦用心,嘻嘻,你们说是不是?”夏默言说到后面几个字,露出阴险狡诈的笑。 坐在首位上,一言不发的温逸尘感觉周身凉嗖嗖的,他不就是她口中的那种一夜暴富的土豪嘛,看来,以后,他要小心这个鬼精灵的丫头。 说不定哪天他就要被她给坑了。 “嗯,不错,夏秘书这招绝,够狠,狠阴,够无耻,令我等佩服。”听到她的解释,人们也不吝啬给她夸赞。 “嘻嘻,谢谢,谢谢大家的认可。”夏默言完全忽视人家看她如看阴险小人的眼神,厚颜无耻地接受大家的夸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得出一个结论,夏秘书太阴险,太小人,他们以后要远离她。 “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呢?”温逸尘冷冷开口,把夏默言的得意忘形给毁了。 第四十五章 乱吃飞醋的总裁 她不满总裁随时随地都不忘泼她冷水的行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试图用眼神来反抗这不公平的待遇。 要死啊,能不能让她再喜悦两秒钟,她好不容易获得大家的“认可”,还没好好享受够这份成功带来的喜悦感呢! 温逸尘真的好讨厌哦,还有,她貌似已经是他的小蜜了吧,他就不能怜香惜玉点,给她来一点她也是有男朋友的甜蜜,得意,还有作为准总裁夫人的虚荣感吗? 所以,综上所述,总裁不适合做人家的男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不满,她也必须接受无良总裁的驱使,谁叫她在人家手下讨生活呢! 接下来,夏默言分别从高,中,低收入三个不同群体的消费水平及消费观念就酒店的开发,管理做出不同的阐述。 “总之,只要是活人,不管他是做什么的,收入是高是低,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夏默言扬起一个大大的邪笑,在大家听得投去的当头做最后的总结词。 “嗯,夏秘书这个想法很新颖,也非常管用,我们根据消费者的不同消费水平,来提供相应的服务,这样有针对性的服务,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而且还能满足大众的喜乐,让客人受到尊重。”温逸尘赞赏地看了夏默言一眼,然后客观地评价。 “谢谢总裁。” “嗯,接下来,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如何将这个好的想法付诸于行动,落在实处,将它转变为可行的方案。” “夏秘书。” “是。”夏默言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喝口水润润快要冒烟的嗓子,这会儿听总裁严肃地叫她,来不及多想,立马站起来。 “你负责写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明天下班之前交上来。” “是,总裁。”夏默言虽然很想对总裁说,她只是个秘书,写企划案是企划部的责任,可她不敢。 “肖经理,你们市场营销部再去做一次市场调研,如果这次调研结果还不能让我满意,那你就不用来了。”温逸尘声音很冷,这次的市场调研让他很不满意,所以,才将一周一次的例会用来讨论这次市场调研存在的问题。 “是,总裁。”肖经理战战兢兢地起身领命。 “张经理,你们部门先大概做一个人员招聘的职位表出来,等夏秘书的方案一通过,你们就着手招聘一批相关人员。” “是,总裁。”人力资源部张经理起身领命。 “王经理,你们部门尽快做出一个中层消费者酒店服务所需要的全部花费的预算出来,同样也是等夏秘书的方案出来,你们就开始做准备。” “是,总裁。”财务部门经理王岚起身领命,她是去年公司从上海财经大学招聘来的员工,专业水平和业务能力全公司上下有目共睹,对夏默言参加高层会议不满的就是她。 “审计部做好评估准备,其他的部门待命,有什么问题我会通过李秘书向你们传达。”温逸尘端起刚刚送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一下子下达了那这么多命令,他仍脸不红,气不喘的,气定神怡,可耐不住口干舌燥。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总裁。”下面的人赶紧回答,就算真有什么问题,大家也不敢说,只能私下去向其他人请教了。 “好,散会。”大家都没问题了,温逸尘从旋转大坂椅上站起来,宣布散会后,率先离开会议室,脚步虽然轻快了些,可身上冰冷的气息并没有散去多少。 其他的人在总裁走后,才狠狠地舒了口气,总裁今天真的很生气,气场太大,也太冷,差点没把他们冻死。 跟随温逸尘回到办公室后,夏默言才敢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问,“总裁,为什么要我写企划案啊?” “难道是我写?”他不答,转过身,挑眉问道。 “那个,总,总裁,不是有企划部嘛,写企划案不是他们的责任嘛,我只负责端茶倒水的。” 夏同学只适合打杂,而且,她也很乐意打杂,她不想做国之栋梁,天曜集团的擎天大柱,只想做一个整天屁颠屁颠跟在总裁后面,混吃混喝的小秘书。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要不,这总裁的位置让你坐?” “总,总裁,我不是这个意思……”总裁的位置?话说有做小秘书自由吗?没有,切,谁稀罕啊! 夏默言听不出温逸尘平静的话语里的意思是什么,不过,为了让那个唯我独尊的变态满意,她只能假装害怕,一副说错话的诚惶诚恐。 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写方案,明天下班之前,如果我的办公桌上没有方案,你就给我滚蛋。”他虽然满意她在会议上的表现,可她公然在他的旁边打瞌睡,引起公司高层的不满,这让他颜面何存,他很生气。 “是,总裁。”夏默言撇撇嘴,认命地点头,同时在心里将温逸尘骂了个遍。 小气,霸道,专横,又爱记仇的男人,不就是打了个瞌睡嘛,至于吗? “嗯,去工作吧!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打瞌睡,你今晚也就别睡了。” “是。总裁。”夏默言默默地抱着一摞文件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她接下来的的任务就是把会议上的笔记整理一下,再给那个嚣张的男人送去。 这男人,明明昨天对她还好好的,温柔的能滴下水来,今天早上却画风大转,将她看成是刨他祖坟的十恶不赦的大仇敌。 哎,果然伴总裁如伴变态啊! “总裁,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夏默言腰酸背痛的,痛快地伸了个懒腰,抬起手腕,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嗯,等五分钟,顺便想一下去哪里吃饭。”温逸尘听到她喊饿,头也不抬,平淡的声音中有他察觉不到的满意。 这丫头,典型的不记仇,她难道忘了先前他是如何训斥她的吗?这会儿居然和他撒起娇来。 “好咩,总裁。”想着五分钟后就可以下班了,见到美味可口的大餐,她就来劲,精神抖擞地快速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 “我听说城西美食城那边新开了一家有名的川菜馆,味道可好了,从这里开车去的话要二十分钟,可惜中午休息的时间太短了,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去那里试试了。”两人乘总裁专用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夏默言一路上都在温逸尘后面嘟嚷。 听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其实是特意让他听到的话,他脚步并没有改变,依然是她跟得上的步伐,温逸尘没有搭理她,任她碎碎念,只是无奈地摇头,这丫头,就知道吃。 “总裁,你没听到我说话吗?”见前面的人没有一点察言的自觉,她实在是绷不住了,在他伸手打开车门的那刻,柔嫩的小手覆在他拉车门把的手上,咬牙切齿地问道。 一点都不懂得人家小女生心思的木头人,无聊死了,再怎么说,他们现在貌似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你有和我说什么了吗?”他语气认真地反问,脸色却是强忍着不笑,她一直都跟在他后面嘀嘀咕咕像个聒噪的小鸭子,可爱极了。 人家总裁压根就没有听懂她的抱怨,她认命了,“你……算了,和你这种人谈恋爱,简直是找虐。” 他放开车把,转过身,双手改做握着她消瘦单薄的双肩,极其认真地盯着她闪亮,狡诈的大眼,严肃地问道,“哦?那言儿觉得和哪种人谈恋爱才不是找虐?又或者说,言儿以前和谁谈过恋爱,爱过谁?” 听她的意思,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一想着曾今她也喜欢,爱过别人,而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他曾今拥有过她,爱过她,不,或许现在也爱着她,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像被无数只蚂蚁在嗜咬,疼得不行。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欢声笑语,她的犹豫惆怅,不止他一个人拥有,想到这,他整个人就忍不住地难受,突然变得小气,和她计较起来。 “没有,没有谈过恋爱。”但一直爱着一个男人,她抬头,同样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他眼里的担忧和害怕,她没有错过,或者说,他没有掩饰,就这样,让她看得明明白白。 “真的?”他不信,她这么优秀,美好,他不信这么自尊自爱,骄傲美丽的女孩儿会没有人为之心动过。 “追求者算不算?”听到他不信中掩藏不住地欢喜,夏默言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突然恶作剧,戏弄他。 “你,你,你这个丫头……”明白被她耍了,温逸尘有些气结。 “安啦,真的没有,我就是一坨屎,就连个追求者也没有,好不好?”她聪明地给要发飙的总裁顺毛,拉着他的手放在车把上,催促他,“总裁快走吧!我饿了,别浪费时间了。” 幼稚的男人,都多大岁数了,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些毛头小子吃醋。 真是的…… “你,贪吃的小丫头。”她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急切让他哭笑不得,是谁说的他没有浪漫的情怀,依他看,她才是那个她口中无趣的人吧! 明明很好的表白气氛,很温馨的场面,怎么的她就只想到吃呢?真是…… 太煞风景了! 第四十六章 陌桑整容成夏微默的脸 虽然没有周幽王为博得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荒诞,也没有唐明皇因杨贵妃的美色,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堕落。 但实实在在的,天耀集团日理万机,分秒必争,恨不得嫁给工作的温大总裁,确实因为身边的小秘书兼准总裁女友要吃重庆火锅而放下工作,不顾午休,跑去吃火锅了。 之所以说夏默言是温逸尘的准女友,那是因为温逸尘没有明明白白,开诚布公地向她表白。 “总裁,我们回去吧!”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夏默言满足地抚着肚子,跟对面正优雅喝茶的温逸尘说道。 “下午不去上班了。” “为什么?”夏默言很是奇怪怎么就不去上班了,她抬起手腕一看,也才两点呀,这会儿回去来得及,“总裁,我们为什么不去上班了?时间还早。” “不是我,是你。”温逸尘看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糊样,有些好笑地解释。 “为什么呀?”这下,夏默言更加奇怪了,这天底下哪里有员工休息,老板上班的道理。 前不久是因为大姨妈兼感冒,才被总裁强制请假了,这会儿因为要吃川菜而翘班了,她的这个秘书做得也太安逸了吧! 再说,总裁,你经常这样给我走后门,真的好吗?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嘛。 呜呜,她可不要全公司无论女性生物还是男性生物,都将她夏默言列为头号公敌,那她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暗地里肯定会有人黑她,那她想不死都不可能了。 “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晚上陪我去谈一桩生意。”他准备要把桐城码头那块地皮拿下,建成一家新型的酒店,这个打算还是今天会议上,因夏默言的想法给他的提示而临时决定的。 “哦!”知道要应酬,夏默言就没有心情了,她最讨厌应酬了,那些饭桌上的轻浮言语,客人们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行为让她恶心,不舒服。 “别担心,有我在。”看到她突然失去了兴致,他出言安抚她。 他知道她不喜欢饭局,酒会这些个场合,他也舍不得让她出入这些十有八九不正经的地方,但今晚却不行,她必须去。 因为这个想法是她提出来的,虽然没有她,他也会搞定这单生意,可他就想看看,在有他保护的前提下,那个女孩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这样,就算哪天他不在了,她也能够独当一面。 “嗯嗯。”只要有他,她肯定不会出事,一想着她不是一个人面对风浪,有个她深爱的男人可以依靠,她萎靡的脸上突然阳光普照,扬起脸问,“总裁,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温逸尘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今晚这桩生意,他肯定要拿下的。 “我一会儿叫李萧把相关的资料发给你,你仔细看看。”她脸上重新出现明媚让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不错,她是个乐观开朗,坚强的女孩子。 “总裁,那明天的企划案……”夏默言别的不会,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会儿看总裁心情不错,她试探性地开口,试图和总裁讨价还加。 今天晚上要应酬,那她肯定是写不了企划案了,希望总裁看在她陪他辛苦应酬的情分上,对她能网开一面。 “照样写,写不完明天就走人。”他说出的话怎么能反悔,他不容她抵赖,这会儿要是心疼她,松口了,那以后别想再让她动起脑子来了。 这个丫头,除了吃,她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呜呜,总裁,你简直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不能逃过一劫,夏默言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 看她欲哭无泪的样子,温逸尘没有说话,却恶劣地笑了,他就爱看这小丫头无计可施的样子,乖巧,敢怒不敢言,没有平时的嚣张,别提有多可爱了。 韩国一家高级私人整容医院,病房内 “陌小姐,你好。”一个中年男医生走进了病房,跟一个穿着细条纹病服,正坐在病床上面对窗户的女子温和打招呼,他后面跟着个手里抬着医用托盘的小护士。 “金博士,你好。”女子听到声音,缓慢地站起来,转过身,露出整张裹着纱布的脸。 “陌小姐,请坐,你的脸可以拆纱布了。”金博士示意她坐在病床上后,走近她,弯腰,细细看了一下她的脸,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现在吗?”女子听到可以拆纱布了,不确定地问,担忧,害怕,兴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活力了,不像之前的死气沉沉。 “对,现在。”金博士礼貌回答。 “博士,我的脸真的可以是这样吗?”她举起手,手心里是一张已经被她捏了无数遍,差点看不出原来样子的旧照片。 不过,就算照片很破损了,也依稀还可以看出照片上的人。 那是个阳光,美好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灿烂地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和两颗小虎牙,眼睛眯得像月牙,里面盛着笑意,干净,纯粹。 “一定,丝毫不差。”金博士对自己的专业很自信,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这家高级私人医院花天价从美国加州公立医院挖过来。 “博士,我可以再看看我原来的脸吗?”女子被裹得只剩下眼睛的脸仰起,看着金博士,询问,眼里带着希翼。 这家医院有个很怪的规矩,那就是凡是来这里整容的人,原来的脸会被拍照,然后由医院将照片收起来,加密保存,就连本人也不可以轻易看到原来的照片。 用他们官方的话说,一旦整容了,原来的那张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顶着新的面孔,你即将要开启新的生活。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把原来的照片销毁掉,就不得而知了。 “陌小姐,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博士,我请求你让我再看看我原来的样子,因为我知道,我以后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我即将要顶着一张我厌恶的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怕时间久了,我就记不得我是谁了。”女子低低的声音有几分卑微,几分嘲弄。 为了得到温逸尘,她把自己变成了她厌恶一生,痛恨一生,那个死了也要霸占着温逸尘整颗心的夏微默的模样。 不错,这个女子就是一年前离开桐城的陌桑。 “好吧!”她眼里的愤怒和绝望终于让金博士动容,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拿出她原来的照片,在她欣喜地接过的瞬间,停住,然后严肃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管眼前这个女子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一个还是自己十分痛恨的人,就这份决绝,他不得不答应她。 “谢谢金博士,下不为例。”陌桑赶紧承诺。 有了她的承诺后,金博士将手里的照片给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陌桑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熟悉了二十几年的脸,可比起温逸尘来,她更喜欢,更爱他。 “陌小姐,我们要拆纱布了,你不能哭。” “不好意思,金博士。”听他提醒的话,陌桑挤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抬手狠狠地擦了眼泪。 “嗯,现在请你将眼睛闭起来,我要开始了。”金博士示意后面的护士上来,将托盘里的镊子,剪刀等能够用上的东西一一递给他。 不一会儿,纱布完全拆完了,护士又从托盘里拿出一个小镜子,递给一直不敢睁眼,害怕看到她此时的脸的陌桑。 “陌小姐,你可以睁眼看看,满意不?”金博士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给她鼓励。 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陌桑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拿过镜子,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和夏微默一丝不差,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先是一愣,后来是低低地笑了,笑得无奈,笑得决然,又笑得怨毒。 她成功了! “金博士,你的技术不错。”这下别说温逸尘看不出她不是夏微默,就算夏微默死而复生,也绝对不能指控她陌桑不是夏微默。 哈哈,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谢谢。”金博士也毫不客气地接受她的夸赞。 “嗯,金博士,那我就不打扰你忙了。” “那陌小姐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她明显有事要做,礼貌赶人,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笑了一下,顺势说道。 “好的,谢谢博士。” 等金博士两人一离开病房,陌桑就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过手机,划开屏幕,输入密码后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串数字,拨出去,没几秒,那头接通后,她冷冷开口,“帮我定一张今晚十二点飞中国桐城的机票。” “是。”那头领命后,陌桑就挂了电话,然后又找到自己爸爸的电话拨出去。 “喂,桑儿。”办公室里正在上班的陌森接起电话。 “爸,我今晚要回中国了。”她红唇轻扬,眼里盛满势在必得的寒光。 “嗯,爸爸在这里等你。” “好的,爸爸再见。”听得出电话那头陌森因为她要回国的消息,语气里有掩饰不住地高兴和兴奋,却没有几分想念,陌桑也没有和陌森寒暄,说完话后就挂了电话。 第四十七章 两个秘书之间的较量 晚上七点,魅色高级会所 温逸尘今晚的客户是桐城搞房产开发的,势力虽然没有陌森那样的只手遮天,却也是桐城数一数二的房产大亨,他手上现在就有一块桐城码头的地皮,市值1亿。 魅色最豪华的包间——魅惑的门,被一个穿得妖艳的女人推开,然后她侧开微微欠着的身子,引后面的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进门。 “刘总,欢迎。”已经在包间沙发上坐着的温逸尘起身朝中年男人走去。 “温总,客气了。”刘总伸出手与温逸尘握手,脸上带着不达眼里,生意场上客气的笑。 “温总好。”刘总身边的私人秘书主动伸出手与温逸尘握手。 “你好。”温逸尘也伸出手与对方简单地握了一下,淡淡地回礼。 他那收手的速度,就像对方是多么可怕的疫病,不过,最让夏默言咬牙切齿的是,他收回的手居然往她腰上放,用眼神示意她帮他擦手。 他的动作是几不可见的厌恶,不知精明的刘总是不是发现了,反正腰上突然多出一只铁臂的夏默言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夏默言忍不住抽,切,这个有洁癖到疯狂的男人,真心是不喜欢女人靠近他的身边,与他有一丁点儿接触也不行。 如果不是为了给那个啤酒肚一个薄面,他才懒得和那个女秘书握手呢! “刘总,请坐,我们总裁已经备好了酒水,感谢刘总赏脸。”她试图轻轻挣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成功挣脱腰上那只可恶的咸猪手,夏默言只好随他去了,笑着和啤酒肚打招呼。 人家秘书都主动打招呼了,她再不出场,那个看起来精明的刘总怕是要不满了。 她怕待会儿那个不好缠的刘总要找各种理由抬价,到那个时候,要是害总裁花了不必要的价钱去买那块地,那夏默言就罪过了。 “呦?温总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个美女秘书了?”刘总是出了名的花名在外,凡是看到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姑娘眼睛都会发绿,打趣的语气有些轻浮,再加上他手上色情地搂着他旁边的女秘书的动作,话的内容更是有些肆无忌惮了。 关于那个刘总的私人信息,温逸尘在来之前就让李萧把资料都给夏默言了,所以,这会儿,她听到他如此桃色的话语,虽恶心,但也没有初入职场的小女生的怯弱和恼羞成怒。 “刘总说笑了,连您旁边的这个美女秘书都是绝色,可想而知尊夫人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在两位绝色佳人的面前,我就算不上美女了。 今天有幸已经目睹了其中一位佳人的芳容,要是有机会再拜访一下传说中尊夫人的绝色容颜,那我就此生无憾了。”夏默言言笑晏晏,温良无害地回击,想要说她是温逸尘身边的小蜜,简直是不太了解她了。 看她一副温和无害,我很好说话的样子,让温逸尘无声地好笑,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吃亏。 看来她的功课做不得不错,眼前这位刘总,别看在外面一副“我是老大,你们谁也不要惹我”的横,其实,他最怕的是他家里的那位,十分惧内。 不过那个正牌夫人可不是夏默言口中的倾国倾城,而是浮肿不堪的老妪,完全没有豪门贵族千金的娇柔美好。 可就算如此,也架不住人家有钱呀,刘总年轻时候就是靠那个女人上位的,得到人家的家业,生生地忍受了比自己大十岁的娇纵女人。 所以,平时他不敢轻易造次,身边清一色的都是男秘书,此时身边的这个宝贝,是他冒死收藏的。 刘总听她提到家里的那位母夜叉,面如黄泥,他悻悻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后尴尬地笑笑,“美女说笑了。” 然后看了下旁边一脸宠溺,任她“胡闹”的温逸尘,聪明地转移话题,“温总,不知你今天约刘某来所谓何事?” “刘总请坐,不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温逸尘开口,伸手引他坐在沙发上。 “请。” “靳秘书,你也坐。”他们二人落坐之后,刘总给他的秘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在温逸尘身边,准备一会儿等温逸尘醉酒后,好唱一出美人计。 “靳秘书你好,我是夏默言。”夏默言别的不会,洞察人心那是棒棒哒,知道刘总的用意,她在那个靳秘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借着和她打招呼的空隙,不动声色地阻挡在靳秘书和温逸尘之间。 “呵呵,你好,靳莹。”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好事”被夏默言搞了破坏,她心里很是讨厌眼前这个多事的女人,那个温总,是她见过的最好看,又多金的男人,可惜了。 大家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该进去主题了,最终,那个靳美女还是没有如愿以偿,被坐在中间的夏默言给阻挡了,她和他的白马王子只能“遥遥相望”了。 在场的都以为刘总略带轻视的话语就这样翻篇了,不料坐下来的温逸尘,在谈正事之前,重新提起,半开玩笑地说道,“没办法,自己的女人总是要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才安心。”他淡淡的语气中有无法忽视的霸道,占有欲极强。 “呵呵,温总说的是。”刘总陪笑着,他居然找死说温逸尘的女人是他的小蜜,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和自己的女秘书比起来,神态举止间多的可不只是一丁点儿的贵气,典雅,她的身上,可没有风尘的气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以色侍人。 “额……”听到温逸尘说她是他的女人,夏默言的老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不好意思低下头,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闷骚的男人在变相地向她表白呀! 两人无头无脑地打着机锋,十句有九句的关键词还是她,这让夏默言很难做,她真想悲壮地站起来,怒吼,他们这是谈生意呢,还是谈生意呢? 不过,两人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这些无聊的话题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皮笑肉不笑地互相恭维没几分钟,就转到正题上了。 两个老大谈正事,两个女秘书也没闲着,二人在比谁的眼神更有杀伤力。 那个靳秘书眼神怨毒地朝坐在她旁边的夏默言投刀子,欲将她千刀万剐。 都是这个碍事的女人破坏了她的好事,要是她赢得了温总那个如山如海般深沉,伟岸的男子的欢心,她还需要为了钱和那个地中海男人来往吗?哼,多事的女人。 夏默言也不甘示弱,挑眉看她,一副“我就破坏了你的好事,怎么了,怎么了,你有本事来咬我呀!”的挑衅样,顺便她还“含情脉脉”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温逸尘,呕得那个女秘书一脸猪肝色。 面对那个讨厌的女人的挑衅,靳莹还真没有本事去咬那个嚣张的夏默言,所以,只能一忍再忍了。 “夏秘书,刘总对码头的那块地皮要价一亿两千万,你怎么看?”时不时被旁边的小女人阴测测地看着,他背后发凉,寒意四起,所以,赶紧出声,打断两个无聊女人无声的较量。 这个女人也太小气了吧!他又没招谁惹谁,那个女人要向他暗送秋波,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事啊,她怎么能迁怒于他。 不过,她的小气,一副捍卫主权的凶蛮样,还真是取悦了他,让他心情大好。 “总裁,我能说实话吗?”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征求地看着温逸尘,大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嗯,可以。”他宠溺地抚了一下她柔软的头发,柔笑说着。 满意地看到她眼里无声的控诉,恼他将她的发型弄乱了后,他才将目光投向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开口说道,“我相信刘总也不介意吧?” “当然,夏秘书可以畅所欲言。”刘总不似刚才那般对她有轻浮之意,因为,他看到温逸尘对这个女人的宠溺,纵容。 刘总一生阅人无数,这个看起来平凡到不容忽视的女孩,却是温逸尘手心里捧着的宝贝,他真要把温逸尘这个魔鬼惹毛了,那别说他手里的地皮了,就连他的身家也别想保住了。 “好的。”得到两个大神的允许,夏默言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天真地说道,“那块地皮如果让我出价的话,我给七千万。” “夏秘书,何出此言?”她的给价确实让刘总惊了,他虽然故意将价格往上提了两千万,但市场保底价也是一亿啊,她竟然给他出价七千万。 “总裁,我能说吗?”夏默言真是个乖宝宝,每说一句话都要征求身边上司的意思,那样子,可谓真的是个唯命是从的好下属。 其实,她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目的是膈应那个正看着她,眼睛里冒火的女人。 就她那媚俗,自以为自己艳冠天下的脑残样,温逸尘能看上她才怪。 啧啧,就这眼力劲儿,比天耀集团里那个无事就爱装柔弱的卡姿兰大眼睛还不如,她难道没看出来,温逸尘此时有多“宠”她吗? “说吧!没事,有我呢!”这小丫头眼睛一转溜,就有了坏主意,他怎么会不知道。 “嗯,那我说了哈。” 第四十八章 金主被唬了 世界末日怎么了,天塌下来怎么了,有总裁顶着,难道她还怕眼前这个,对房地产投资半路出家,一知半解,头上还剩有几根头发的光头? 天赐良机,加油吧!干巴爹,此时不胡诌,更待何时! “刘总,您有没有想过,您手中的这块地皮最终会成一块鸡肋?”夏默言并没有独自发表议论,而是意味深长地问。 表演总要有观众互动嘛,要不然,独角戏,多尴尬。 “呵呵,夏秘书你这看法真是让刘某别开生面啊!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商旅众多,商家出海贸易,国内进出口,外国出口,船只多如牛毛,人流量极大。 我那块地皮地处于桐城码头,地段这么好,用来酒店开发也好,建成商铺也好,无论做什么,都稳赚不赔,为何变为鸡肋,刘某愿闻其详。”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总,您算算,你手持那块地皮有多少年了?”她没等那个被她突然偏离主题地一问,还没反应过来的刘总有所回答,夏默言就自问自答,“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快三年了吧!刘总,按您的意思,那块地如此炙手可热,应该早就有开发商来找您出价购买了,您也早早地按您想要的价格将它卖了,可到现在您还没有出手卖掉它,是为什么?” 当然,其中更多的原因是温逸尘从中捣鬼,他找人破坏人家谈生意,害得合同签不成,当然,善良可人的夏秘书是不会告诉他的,除非她皮痒,找抽。 “这……”被她这样一问,刘总一时间还不知如何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一直以来,他以为是自己不想出手这块地皮。 “夏秘书,你从事酒店管理多少年了?”刘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 他虽然搞的是房地产开发,但对酒店经营他还是知道些的,如果眼前这个丫头有相关的,丰富的工作经验,唔,最次就算做总裁秘书也行,那么,或许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四个月。”她虽不明白那个老刘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她还是自信从容地回答。 “妈的,你耍我。”刘总忍不住了,直接拍桌子站起来,顾不得坐在旁边一直没有任何言语,一脸纵容的温逸尘的面子,看着言笑晏晏的女人,面目狰狞,骂骂咧咧出口。 这个臭丫头,才刚刚入职不久,居然敢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地大放厥词,公然耍他,简直不把他刘山海放在眼里,怎能让他不发怒。 “刘总,注意你的言行,态度。”温逸尘表情动作甚至音线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神情,浑身却散发着王者的气息,不怒自威。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温逸尘越表现得随意,自在,越表示他很生气,气氛莫名紧张,开始还暖和的温度明显下降到冰点。 自己的女人被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秃头秃脑的男人大吼大叫,他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他。 “温总,看来今天我们是不适合谈生意,告辞。”山海语气里是压不住地冲,双方明显闹不愉快了,生意自然谈不下去了。 刘总示意旁边没有眼色,还端坐在沙发上的秘书赶紧去拿他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走人。 他也是堂堂的一个公司的老总,总不能一直对温逸尘低眉顺眼的,他也是有尊严的人,更何况,地皮在他手里,现在是他温逸尘求着他做生意的,可不是他求的他。 “既然刘总今天不愿意谈生意,那我们改天再约。”温逸尘站也没站起来,连起身送人的意思都没有,明显,不,是绝对一点儿也不给那个满脸铁青的地中海一点儿面子。 剑拔弩张之际,夏默言只好不停地给自家那个优雅,淡定,仿佛是一尊神的大总裁使眼神,示意他赶紧站起来,然后说点好话,从而挽留住那个快要走到门口的金主! 再不济,就算今日买卖做不成,他也起身送送人家呀,日后才好谈事儿啊,可那家伙倒好,直接无视她快要抽坏了的眼睛。 “刘总,您真的决定不要听我分析分析原因再走吗?”示意无果,温总裁执意要拒绝接收她祈求的信息,夏默言只能开口,决定自己上了。 求总裁不如求啤酒肚,那个才是她的金主咩! 这可恶的男人,刚才他明明说了出了什么事他担着的,所以她才敢“胡言乱语”的,这下倒好,真出事了,他非但没有很英雄气概地帮她解决问题,而是直接把她的金主给气跑了,简直是气死她了。 温逸尘在来的时候承诺她了,如果她拿下这单生意,直接给她千分之一的提成,那可是十万元的现金唉,抵得上她半年的工资了。 已经将一只脚踏出房门的刘总,听到身后传来夏默言幽幽的,却自信十足的话,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饶有兴致地问道,“夏秘书这么有把握说服我?” “那是当然,包刘总满意。”见对方有打算再继续谈下去的意思,夏默言赶紧拍手站起来,朝他走去,几分讨好地说道,“说不定刘总听我分析完原因后,还要感谢我一番,这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不过我这人一向很有原则的,如果刘总非要感谢我的话,你直接用钱来感谢我算了,我不挑,不为难刘总的,那些字呀,画呀,美男的啦,我可不收。” 她摆摆手,一副我很好说话,我不为难你的样子,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单纯的近乎愚笨,还真是让人信以为真呢! 看她见钱眼开,身体因为激动抖得不行,一副大俗人的样子,温逸尘低沉地笑了笑。 这个爱钱如命的丫头,随时随地的,都不忘坑人一把,也许刘总最后还真会感谢她。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美男?她竟敢收别人送的美男!很好,胆子肥了,看他待会儿要怎么收拾她,教她如何三从四德,让她知道,此生,她夏默言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哦?夏秘书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被你说服?”没在意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大怒,一会儿狡诈笑着,脸色变化极快的男人,挑眉问。 他倒是对眼前这个表面上爱钱如命,骨子里却清澈得如同小溪的女孩来了兴致,他想知道她会有怎样的标新立异的看法,至于生意是否谈成,那是其次。 看老刘来了兴致,夏默言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无意之间说出的话被温逸尘抓住了“关键词”,赶紧说道,“刘总,俗话说:谈生意,谈生意,这生意肯定是要坐下来谈,才能成的,您看……”说到这里,夏默言不说话了,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刘总所站的位置,意思再明白不过: 大哥,你站在门边,这生意怎么谈? “行,坐下谈也可以,不过,夏秘书可真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毕竟刘某的时间宝贵得很,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的。” “不满意就不满意了,还能怎样?”敢威胁他温逸尘的女人的人还没有出生。 “那是当然,刘总,您别介意,今天我们总裁出门忘了吃药。”趁那个刚坐下来的刘总还没来得及变脸,夏默言赶紧给人陪小心,继续发挥她哄人的功夫,最后不忘向多事的男人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温逸尘这个破坏力极强的男人又出来破坏她的好事儿,被一直赔笑,脸都笑抽了的夏默言深深地瞅了一大眼,这家伙,诚心跟她过不去啊,她这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他倒好,又出来捣乱。 “咳咳。”在冷气十足,明显有不满情绪的总裁身边坐下来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步入正题,“刘总,我接下来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您手里的那块地至今还没有出手的原因做出客观的评价,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您海涵。” “嗯,刘某洗耳恭听。” “第一,从价位上来说,几年前您的那块地市值一亿,如今几年过去了,您的那块地还是没有升值,我相信刘总是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原由,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可今天刘总要我们天耀集团出价一亿二千万买那块地,不要说我们有很多年酒店开发以及管理,丰富经验的总裁不会同意,就连我这个刚刚从事与酒店管理相关职责不到四月的一个小秘书,职场小菜鸟也不会应价的。”夏默言说的头头是道,还真有几分专业人士的样子,那个刘总听得也很投入,没有发现夏默言话中的不妥之处。 咳咳,她绝不会承认,她忽悠眼前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的同时,顺便给温逸尘这个小气的男人戴个高帽子,提前给他顺顺毛,仅管不知道她又是哪里惹到他了,但先安抚,总是没错的。 温逸尘在心里无奈地笑了,这个丫头,唬人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啊,那个刘总没发现吗,她说了一大通,却捞不到干货,全是一大堆无用的废话。 第四十九章 生意谈妥 夏默言看那个刘老大如此的入戏,听得极其认真,十分给面子,捧场的不要不要的,所以,她没有停,再接再厉。 她又从地段,发展前景等方面对那块地做出客观的评价。 “刘总,您那块地处在拥挤,哄乱的码头,不符合现代快节奏,压力,烦躁极大的城市居民,尤其是上班族追求的舒适、安静、优美的生活环境的要求。 别说企业买来建酒店,就连公家用来建居民楼也是不适合的,所以,它这些年来一直不增值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然,也不是说它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抹布,毫无用处,用它建造一个存储杂物的仓库也是可行的,不过,我想,一般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将它买下来建成仓库……”话说到这儿她就快速地收住了,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那依夏秘书的意思,刘某手里的这块地成了烫手的山芋,捏不得,也甩不掉?”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夏默言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偏头沉思了一番,然后,才郑重地出声,表明她的看法。 “那夏秘书认为,刘某该如何处理这块地?”这地按理说有那么好的地段,早就升值了,应该有很多投资方找他合作才是。 不料,这几年就是没有一个大型的企业来找他谈生意,倒是有几个小企业找到他,可因为价开得太高了,没有几个小企业能给,所以,这单生意就这么不了了之。 他不傻,出现了如此怪的事,他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捣鬼,可无论他怎么查,就是没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既然没人暗地里捣乱,他觉得问题绝大可能是出现在地本身上,他曾今也派人去考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评估了这块地的商业价值,发展前景,和今天夏默言说的差不多,只是没有她分析的透彻,通俗易懂。 “刘总,既然我们温总今晚约您来谈那块地的生意,对您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显然,她口中没有头脑的家伙是指温逸尘。 “可你们开的价也太低了,我要损失三千万。”别说按他的估价,就按市场价来说,他足足亏了三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刘总,您想想,这几年来,找您谈合作的投资方大大小小的也不少,是不是就我们总裁出的价是最高?”见对面刘总面有松动的意思,她知道他犹豫了,所以,赶紧顺杆子爬,乘胜追击。 “这倒真是。”刘总想了想,不可否认,还是温逸尘出的价最高,以往出价最高也只是在五千万左右,白白损失五千万,所以,他怎么会卖呢! “那刘总,您认为今天这合同能签不?”她试探性地问,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这妹子是焦急的,这事拖得越久,越危险,时间长了等地中海反应过来上当了,那他们就白费力气了。 “温总,能不能容刘某考虑考虑,明天再给你答复?” 夏秘书说的有理,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应该赶紧签了这合同才是对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这事很怪,具体怎么个怪法,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所以,只能先拖拖。 “可以。”一直不说话的大总裁终于开尊口了,只见微微欠身,优雅地端起茶几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还没等那个刘总高兴两秒,他补充道,“不过,明天就不是这个价了。” “这……”刘总面色一愣。 “夏秘书,走了,不是要回去写一份对美国市场调研的报告吗?明天若交不上来,你就可以回家安心当个全职太太了。” 他突然说了一句与此情此景毫不映衬的话,态度随意,甚至些反悔之意,似乎巴不得刘总不答应,转头,看向刘总,“刘总,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失陪了。” 心理战术,总裁在和刘总打心理战,双方交涉,势均力敌,就看哪一方不在乎了,不在乎者,胜。 总裁和她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她,怎么会有不配合的道理。 她连忙起身,拿起衣架上总裁的外套,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往外走。 “等等,温总请等等。”这回,换作刘总上演刚才她留人的戏,见对方停下脚步,有些不悦地回头,他赶紧补充道,“温总,有话好好说。”回头,看向自己的秘书,“靳秘书,我让你准备的合同呢?” 见鬼,为了少亏一点,今晚这合同,他非签不可了。 “刘总,合同在这里。”靳秘书赶紧从包里拿出他们来时早已准备好了的合同,放在茶几上,然后推到已经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的温逸尘的面前。 “嗯,温总,你看看,除了改动价格那点儿,哪里还有问题?”刘总皮笑容不笑,心里在滴血,其他地方都不是问题,价格那里才是大问题,说好的一亿二千万,生生减了五千万。 “嗯,夏秘书,你看看。”温逸尘看也没看靳秘书推在他面前的合同,随意地拿起来后,直接将它抛给此时心中强忍着笑意的女人。 看着人家温总裁把几千万的合同如同狗屎一样地扔给秘书,刘总在心里暗自庆幸他刚刚及时阻止了要走的温逸尘。 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吃亏了,似乎买下这块地稳赔不赚,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生意,但碍于他一个堂堂的天耀集团的总裁,不能说话不算数,最终不得不签这合同。 “是,总裁。”夏秘书接到命令后,随意地将合同翻开,看似漫不经心,实在是小心翼翼,尤其在价格那个地方看得尤其认真,不过,她的动作在别人看来,也只不过是随便看看,根本不在意。 “总裁,没问题。”两分钟后,在刘总忐忑不安中,夏默言轻轻合上合同,对温逸尘自信地说道。 “好,那签吧!” “是,总裁。”夏默言从包里拿出钢笔,揭开笔帽,套在笔头上,恭敬地递给温逸尘。 刘总也毫不含糊,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笔,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甲方的那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温逸尘起身,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合作愉快。”刘总也站起来,十分不愿意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刘总看起来不太愿意这单生意,如果刘总想要反悔的话,温某可以撕了这合同。”温逸尘随意地扬了扬手里像狗屎一样的合同,递给夏默言,示意她撕了合同。 “是,总裁。”夏默言撇撇嘴,却在心里将温逸尘骂个半死,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自己吃亏的男人,简直就是个心机婊。 “等等,夏秘书。”说时迟那时快,刘总赶紧抬手阻止她即将要撕合同的手,然后转头看着温逸尘,陪笑到,“温总说笑了,刘某很乐意和温总合作。” “嗯。”温逸尘从鼻孔里挤出一个不太乐意的单字,态度虽然高傲,不过也算过了此事。 签约完了后,夏默言是真心的好想赶快回去,她还有企划案没写,看了看手机,都快11点了,再晚她就写不完了。 可不料,那个多事的刘总也太仁义了点,居然要大家坐下来好好庆祝一下,祝贺两家公司合作愉快。 看温逸尘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刘总善于见风使舵,赶紧示意秘书通过内线让会所前台经理送点酒过来。 “来,温总,刘某先干为敬,庆祝两家公司顺利签约。”酒被送来后,刘总赶紧给两人倒了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温逸尘,自己则端起酒杯,赔罪。 他刚刚的态度让眼前这尊大神不满意,为了以后还有与天耀集团合作的机会,所以,他不得不主动请罪。 “刘总客气了。”温逸尘懂得见好就收,生意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把事做绝了,所以,也端起酒杯,大方地承了他的道歉。 俗话说,做事留三分面,日后好相见,刘山海虽然还不配作为他的对手,但阎王好打发,就怕小鬼难缠,气势做足了就行了,没必要把人得罪死。 “夏秘书,我也敬你一杯,感谢你的良言妙策,让刘某有机会和温总合作。”敬完温逸尘后,刘总又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就算很大程度上因为她才签的合同,但仍没有居功自傲的女孩,道谢。 “刘总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双手礼貌地接过酒杯,面有为难之色,说道,“只是,刘总,小女子不胜酒力,怕多有冒犯。” “哈哈,夏秘书说笑了,是刘某的不是,我先干,你随意。”混迹商场多年,早就练了一双火眼精睛。 这个女人非池中之物,不可能永远屈居于人下,做一个小小的秘书,不可轻易得罪。 “谢谢刘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温逸尘,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夏默言抬着酒杯靠近自己的唇,假装不会喝酒地随便抿抿。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夏默言要真是老老实实地喝个底朝天,那她就傻了。 嘻嘻,她最会隐藏实力了。 第五十章 手撕绿茶婊 美国克里斯红酒庄园 “总裁,工厂里的事处理好了。”助理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的是刚刚在酒厂得到的已经完成第一批红酒批量生产的数据。 “嗯,盯紧点,如果再出现什么差错,就将厂里的人全部处理了。”林天萧背靠在旋转大坂椅上,冷冷开口。 他半个月前去中国,本想在北京谈妥一桩已经约定好了的生意,签了合同后就去桐城找童筱筱。 不料,美国这边酒厂却出了问题,庄园里出了内奸,往他们快要酿好的酒里下了药,酒全部酸了,可眼看又快到与法国那边约定第一批交货的日子。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回到美国,处理了酒厂问题后又亲自飞去法国和客户商议延迟交货日期,这不,一切处理好了,所以时间才耽误到现在。 “是,总裁。”助理大气也不敢出,将手里的文件小心地放在总裁办公桌上。 见总裁疲惫地靠着椅子,手指不断地捏着眉心,知道总裁暂且没什么吩咐了,他打算出去继续盯着酒厂,就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等助理出去好一会儿后,林天萧才起身,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边滑开屏幕,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将草地映成一片金黄,别有一番风景。 “童小姐现在在哪里?”第一时间,电话就被那头的私人秘书接起,林天萧没说其他的,直接问童筱筱的情况。 “总裁,童小姐在夏小姐为她准备的公寓里,这会儿应该睡了。”秘书看了一下手表,都快11点半了,人应该睡了。 “一直都是她一个人住?”林天萧皱眉,那个丫头最喜欢疯玩了,只要一个人,她就会胡作非为。 “是的,不过,为童小姐准备的公寓和夏小姐的不远,在同一栋楼。”为了随时知道童小姐的踪迹,他们直接在穿云小区租了一间公寓。 “嗯,继续留意她的动向,确保人安然无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后天就可以去中国了。”就是知道童筱筱一直和夏默言在一起,他才敢放心地回美国,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自然要去中国找她了。 他已经让那个丫头离开他的身边很久了,他想她了。 “是,总裁。” 喝了半个小时的酒,虽然每次夏默言都借故不能喝只抿了一小点,但量少也经不住次数多啊,她现在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有,她想上厕所。 说了声去洗手间后,她就歪歪捏捏地站起来,朝包间外走去,看她有几分醉意,温逸尘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却架不住刘总一直缠着他,不让他走。 他知道刘总是不甘心亏了三千万,所以才缠着他喝酒,好让他不痛快,看来今天这场子,是不容易散去了。 看夏默言出去的脚步虽有些轻浮,但不是很严重,他便作罢,想着一会儿要是她还不回来他再出去寻她。 “两位总裁,我也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了。”温逸尘没能走,靳秘书倒是站起身,得到两位总裁的同意后,也尾随她出去了。 出了包间门,外面的空气稍微要比房间里新鲜些,呼吸着新鲜空气,夏默言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没有停留,直接往卫生间走去。 “呼,好舒服。”洗了个手,往脸上拍了些冷水后,夏默言的酒意全消了,她本来喝的就少,又是吹风,又是冷水刺激,能不酒醒都难。 悠扬的《梦中的婚礼》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想起。 夏默言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这铃声是她专门为童筱筱设的,时间很晚了,她怕筱筱有什么事,她赶紧摁下接听键,“喂,筱筱。” “默宝贝,我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夏默言听她那头的声音不似房间里的安静,但也不吵,隐隐还能听见其他的生意,她很疑惑,筱筱那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搞什么鬼。 “我在机场,要离开桐城了。”那头童筱筱声音里有慌乱,有兴奋,还有一丝不舍。 “什么?你要去哪里,这大半夜的,你要搞什么啊?”夏默言抓狂,隔着电话大吼。 她发现她早晚要被那个叫童筱筱的女人搞死,来的时候不提前打个招呼,直接空降,这来就来了吧,这人还没安分几天,现在又要走,还走的如此迅速,关键还是在大晚上的,她要是有心脏病早就被她吓到病发了。 “默宝贝,安啦,我不会有事的,暂且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到了我再给你说。”童筱筱知道她是有够折腾夏默言的,所以,说话语气有歉意。 那姑娘本来身体就不好,经不得她这三番两次的玩,可她要是不逃,等林天萧来了,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原谅她不是不知好歹,就爱胡作非为,实在是她不想最后变成第二个夏默言,她害怕感情,害怕伤害,更害怕爱而不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夏默言受不了的开口说道,“算了,这次又是为什么啊?不会又是你那竹马吧!” 事已至此,再恼怒也没用,再说,那丫头也知道自己错了,她总不能隔着电话数落她吧! 这辈子遇上童筱筱,是她上辈子造的孽。 “嗯,默宝贝,你真聪明,我有预感那家伙这一两天肯定要来桐城,所以我先闪。”她这些年躲林天萧已经躲得有经验了,而且,她的预感一直很准的。 “服你了,感情你这是八年抗战得出的经验啊,几点的飞机?”看着面前镜子里自己因为酒精缘故,有些红润的脸,夏默言觉得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和她闲聊起来。 “一点半。” “安定下来给我电话,不过,你可不要指望我会去看你,我只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被饿死了,又或者说在饥寒交迫,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被街边的小流氓给强了。”夏默言最不擅长讲煽情的话,明明关心的话被她恶狠狠地说出来,倒还有些别样的味道。 “你想得美,我要是被强了,你就捡了个便宜,当起现成的干妈,天底下有这等好事?默宝贝,你做梦会比较快。”知道夏默言说话一直毒舌,却没有恶意,而且她们一直交流就是这样的方式,所以她很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对不起,筱筱大妈,我错了,哪个不长眼的小流氓要是强了你的话,我一定会封个五毛钱的红包慰问他,心疼他,因为你就是一坨屎。”反正回去也是喝酒,夏默言直接毫无形象地坐在洗手台上和童筱筱舌战。 “啧啧,说的你有多了不起似的,那个……” “筱筱,你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电话,我这有事,挂了。”镜子里恍惚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夏默言快速地和童筱筱说了些告别的话,还没等那头童筱筱反应过来,她就挂了电话。 “出来吧!”收好电话后,夏默言潇洒地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漫不经心地朝洗手间门口叫了一声。 “啧啧,夏秘书还真是好兴致呀!居然躲在洗手间里闲聊。”夏默言话落后,靳秘书就出现在她面前,脸上没有半分偷听别人电话的愧疚之色。 “我再怎样闲暇,也没有靳秘书立墙根偷听别人讲电话来得悠闲啊!”她和靳秘书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她就是讨厌别人偷听她说话,所以,她语气很不善,脸上的讥讽,嘲弄很明显。 “啧啧,要是温总知道他中意的女孩儿,居然是个街边流氓都可以随便染指,甚至到底是不是还干净的女人,你说,他还稀罕你吗?”夏默言的话虽然毒辣,但比起那些个豪门贵女的言语,简直不要太温柔了,所以,靳秘书一点儿也不在意。 “啪。”靳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刚刚一时没注意,就被迅速上前的夏默言甩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神经病。”靳秘书突然被人甩了脸子,很是恼怒,涂满丹蔻的手死死地捂着被夏默言打过的地方,凶狠,委屈地瞪着她。 “干什么?打你,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夏默言的眼里盛满冰冷,无情又厌恶地看着她,冷声道,“这是对你口无遮拦的教训,你最好管好你这张脏嘴,下次,可不就是一个嘴巴这么简单的事。” 她是没有了贞洁,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嘲笑她。 夏默言在靳秘书的目瞪口呆中嚣张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嫌恶地搓洗了一下她刚刚打她的手,就好像上面沾满了细菌。 “夏默言,你别得意。”靳秘书被赤裸裸地嫌弃,更加恼怒,她的行为,神态都表明着她靳莹有多脏,比刚刚甩她的那巴掌还要欺人,趁她转身之际,企图上去抬手也给她一巴掌,为自己报仇。 夏默言抬手,轻轻松松地在半空中捏住那个女人要挥过来的手,然后狠狠地甩开,挑衅地说道,“还没学乖?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得什么样子,温逸尘就算看不上我夏默言,它也绝不会看上你。 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风尘样,可别污染了人家,指不定我们总裁一会儿回去,还没等进家门,就要把他那一身阿玛尼的西装丢在垃圾桶里,要不然进屋后还要给屋里喷空气清新剂,因为——恶心。” 夏默言说完后,看也没看一眼呆楞住的女人,绕过她,出去了。 她也不想如此恶毒,因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这个女人碰了她的逆鳞,她不该侮辱她,也不该对温逸尘存在非分之想,企图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他。 “你,夏默言,我不会放过你的。”反应过来后,靳秘书双眼里盛满怨毒,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恶毒地说着。 第五十一章 醉笑陪君三万场 包间里的温逸尘看夏默言半天还没有回来,十分担心她出了什么事,顾不得其他,他直接起身往外走。 他一拉门的瞬间,刚好看见门外夏默言要抬手推门,看他要出去,夏默言疑惑地问,“总裁,你要出去?” “嗯,我看你半天没回来,担心你出事。”他直接回答。 被人关心着,她心里一片温暖,抬眸柔声道,“总裁,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他长臂一伸,将她有些虚弱的身子搂在怀里,她全身冰凉,让他不悦地皱了一下眉,也不打算再和刘山海周旋下去了,“刘总,她有些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温总客气了,夏秘书的身体要紧。”刘山海感觉得到温逸尘周身突然降低了的温度,连忙起身说道。 “谢谢刘总,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希望还能和刘总愉快地合作。” “一定,夏秘书,为了感谢你,不知以后刘某有没有荣幸邀请你吃一顿便饭?”顶着旁边那个男人杀人的目光,刘山海还是硬着头皮说明心中所想? 没办法,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他肯定是见不到夏默言的,这么个有个性,美丽,又有能力的女人,他不想错过。 “刘总,这你得问我们家总裁,我做不了主。”他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岂会不知,所以,非常无耻地将皮球踢给温逸尘。 “这……” “温总,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刘山海欲再说些什么,就被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靳秘书打断了,她看见包厢门口站着说话的几人,快步上前问道。 “靳秘书,你脸是怎么回事?”温逸尘不愿意回答她,刘山海却止不住地问,她脸上的五个血红的指头印很明显,显然是被人打的。 “温总,我,我……”本来还有几分疼的脸,在众人的“关怀”下更加地疼,靳秘书见温逸尘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的脸,她顿时很委屈,想要把夏默言的罪行给这个英俊的男人说。 不过,她只是幽怨地看了一眼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的女人,欲言又止,靳秘书满脸委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在场的人一眼就知道,此事一定和夏默言有关。 “和你有关?”温逸尘不负靳秘书的愿望,微微转过身体,捧着夏默言的脸,沉着一张脸,语气冰冷,打算追根问底。 “她,我……”夏默言本来想解释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温逸尘再次扬起的声音打断了,“有没有吃亏?” 虽然他知道夏默言这丫头不会轻易让自己吃亏,但保不准今天她今天喝了酒,犯傻。 “啥?”画风转变得太快,别说正一脸高兴,娇羞地以为温逸尘要为她报仇的靳秘书没反应过来,就连夏默言也没缓过来总裁态度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他要杀人的眼光中赶紧补充,“总裁,你误会了,靳秘书是为了打蚊子自己扇的耳光。” “你,你不要……”靳秘书脸被憋成猪肝色,气愤地说不出话来,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明目张胆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女人。 “嗯,只要你不吃亏就好,我们走。”温逸尘才不管其他两人的表情,不甘,知道夏默言没吃亏,他心情好了,再次搂着她,体贴地分去她大半个身体的重量,缓缓朝电梯走去。 “刘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靳秘书十分柔弱地唤了一声一直盯着夏默言背影,直到人消失了都还没收回目光的刘山海。 “啪。”回过神的刘山海抬手,狠狠地扇在靳秘书已经受伤的脸上,雪上加霜,那五指印更加狰狞,而她一时没注意,不,准确说她没料到刘总会突然打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冰冷的地上。 “刘总,你,我……”靳秘书梨花带雨的,想要解释。 “蠢货。”刘山海没有管狼狈跌在地上的女人,抬腿,走人。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废物,说她是花瓶都抬举她了,温逸尘搞不定,就连他身边的一个小小的秘书,这个女人也在人家身上讨不到好处,她还能做什么?妈的,一身风尘气,晦气。 自从进了车子后,夏默言就没有说话,闭着眼,没睡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温逸尘以为她是累了,睡着了,一路上将车速尽量地慢。 等到了穿云小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温逸尘迅速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后,侧身轻轻地为她解开安全带。 在靠近她之际,她突然僵硬的身体让他的动作一顿,俊脸上滑过一丝阴郁,这个丫头一直在装睡,她只是不敢或者说不愿看到他。 在她出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迅速下车后,他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轻轻地将她抱起来,一离开座位,她的手像睡着时无力下垂,他的动作一顿,在座椅上停了一下,修长有力的手将她的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出言威胁,“搂好,摔下来我可不负责。” 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此时不愿面对他的女人,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状似无意的威胁。 受到威胁,夏默言乖乖地搂好他的脖子,她知道他已经晓得她在装睡,大家都心照不宣。 打开房门,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再去卧室取来一床毯子和浴袍,毯子是给她盖上的,而浴袍是他进卫生间要用的。 难受死了,他要去洗澡,还真别说,他讨厌今天被那个靳秘书有意无意的靠近,身上有股味道,他必须洗干净才舒服。 等他出来时,夏默言仍然闭着眼睛,可是,泪水却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他顿时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箭步上前,将她连人带毯的抱在怀里,焦急地问,“怎么了,丫头,哪里疼?” 他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方寸大乱,那天,宵筱筱听他说夏默言感冒了时,她脸上的担忧,慌乱,害怕他可全看在眼里。 夏默言有事瞒着他,他是知道的,他不会去逼她说,他相信,那个丫头想要说时,会主动告诉他的,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地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呜呜,总裁,我不脏,我真的不脏。”顾不得其他,她在他怀里大哭,泪水染湿了他的睡袍,靳秘书的话,还是让她难过,她的确非清白之身了。 “不脏,我的女孩儿一点也不脏。”尽管不知道她话的意思,温逸尘还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 “呜呜,呜呜……” 哭了好一会儿后,停了下来,她在他怀里扬起头,有些任性地说道,“总裁,我想喝酒,你陪我喝,我们不醉不归。” 她好想大醉一场! “喝酒?你还没喝够吗?”刚刚在会所她喝了不少,现在还喝,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我不管,总裁,你要不要陪我喝?你不陪我喝的话,我明天就搬回去住。”她凶狠地威胁。 “好,我陪你,不过,只能喝一小点知道不?”拿她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妥协,他想,有他在,再加上又是在家里,应该不会出事的。 “好,总裁,我去拿酒。”得到大总裁的应允后,她连忙从他怀里跳脱出来,顾不得穿鞋,赤着脚跑去二楼小型吧台拿酒和两个高脚杯。 酒瓶里装的是金黄色的液体。 看着她兴奋,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去二楼的身影,温逸尘坐在沙发上脸一阵白一阵红的,他是真的拿这个丫头没办法。 “来,总裁,干杯。”给两人倒好酒后,她递给他一杯,满满的。 “干杯。”他举起就被和她轻轻地碰了一下,神情温柔,目光宠溺,声音柔和。 这丫头,看来是真的有心事,需要发泄一下,居然喝白兰地,烈性酒。 “总裁,你真好,要是谁能被你爱着,我想,她会死而无憾。”看着面前的温润如玉,如风一样缥缈,如云一样洁白,如细雨一样滋润人心的男子,夏默言几分痴迷,几分感叹,还有几分醉意地说着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丫头……”她今天突然的惆怅,多情善感让他迷惑,心也柔软不少。 “总裁,不说了,喝酒。”她抬手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上不知不觉又掉下来的眼泪,对他咧嘴一笑,举起杯子,豪气干云地喝酒。 “默言,少喝点,够了。”他并没有喝,只是抬手阻止她的动作,她那样地豪饮,要不了多久就会醉,而醉酒的感觉很不好受,头痛欲裂。 “总裁,你真啰嗦,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烦死了,隔。”她真的醉了,脸绯红一片,动作虚浮不稳,很不雅地打了个酒隔,“来,总裁,喝酒。” “罢了,你执意要大醉一场,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醉一场。”他无奈地摇头,抬起手,一口痛饮。 “来,干,总裁你真行,嘻嘻,哈哈。”夏默言见对面男人这么给面子,很是高兴,一杯下肚,她开始胡言乱语,“总裁,你真酷,真帅,可也好残忍……” 你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人生,还有,你执意不爱夏微默。 “傻丫头……”半醉半醒的,他也不知道她那句好残忍是什么意思。 “总裁,醉笑陪君三万场,离殇永不诉。”再来一杯,她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八几年的白兰地,好喝,却性烈。 第五十二章 你用身心爱过别的男人 温逸尘以为自己的酒量还可以,他能一直保持清醒,却不料,在夏默言醉倒,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时,他也醉了。 女孩儿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嘴唇红润,娇柔,美好,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开来,有几缕调皮地落在他有些温度过高的手上,柔软无比。 丝丝缠绕,像是要挽留谁的美好年华,谁的柔情一生;松松散散,像是漂浮不定的云,散了谁的黄粱美梦,不自觉地,他看夏默言的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夏默言想要大醉一场,他又何尝不想,这三年以来,他无时无刻的都想醉倒,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他大醉,所以,这次,也不知道是谁陪了谁,谁如了谁的愿! “总裁。”在他看她看得出神的时候,她嘟嚷着叫他。 “嗯,我在。”他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身体前倾,俯在沙发边缘,看着她,手抚上她的脸,声音是像云一般的柔暖。 “嗯,总裁,我要抱,我好困,你抱我睡觉好不好……”他的声音,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柔柔的,让她想要睡觉。 “嗯,给你抱。”他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缓缓的,一个身形不稳,被沙发下的不知怎么就卷起的毯子给拌倒了,有几分狼狈地扑倒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让他不想移动分毫,长长的睫毛不安分地跳动,像两把小刷子,很柔,很暖,似乎在不停地扰乱他冰冷许久的心。 借我一刻力量,让我软弱片刻! “总裁,我难受,身上好重。”他半天没动,迷迷糊糊的,夏默言觉得她快要被大石头压得踹不过气来了,十分难受,放在沙发上的手不停地推动身上压着的大石头,企图让自己好过一点。 听到她不高兴地嚷嚷,温逸尘知道自己的重量,压得她确实难受,所以,他准备起身了,可是,没让他预料到的是: 她无意中挥动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顿时,他所有的热量,血液都齐齐往下身某个地方聚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身体一瞬间燥热起来,而他脸色,也变得十分不自然,憋得一阵红一阵白的。 “呜呜,总裁,你身上藏有棍子,我手疼。”她不高兴了,十分委屈,控诉温逸尘藏着棍子要打她,所以,她哭着控诉。 “唔,嗯……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惹火。”经过她一番“折腾”,他清醒了不少,她柔软的小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害他全身燥热,这丫头居然倒打一耙,怪起他来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可是,这丫头真是不知危险为何与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感觉那硬邦邦的地方还会跳动,她来了兴致,居然又好奇了抚摸了一把,睡梦中还无意识地坏笑了一把。 “丫头,你是在玩火。”他忍着痛,火热的眸子看着她,眼里像泼了厚厚的墨,黑沉得厉害。 “唔,总裁,我难受。”他不但没起身,反而越贴越近,这让夏默言觉得透不过气,而且,身体也开始有异动,似难受却也不难受,似痒非痒,总之,细细麻麻的,让她想要逃离却又想要得到更多,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她无意识地娇喏糯,俏红的脸,以及轻轻地蠕动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本来想在她身上停留一会儿,好让自己缓解缓解身上的难受,不料这个丫头还不安分地乱动。 这不是考验他的忍耐能力嘛,她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关键的是,他喜欢她,所以,闻着她让他安宁却又躁动的气息,他——忍不住了。 “乖,哪里难受?”要办事儿,他总不能稀里糊涂的,所以,此刻,他确定,以及肯定,他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大掌往下探,覆在她的手上,加深了她无意识的动作,嘴唇轻轻地贴在她的耳侧,邪恶地噬咬她的耳垂,暧昧,低沉,邪肆开口,“言儿,好不好玩?” “唔,总裁,放开我,不好玩,不好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夏默言当然不再睡了,她缓缓睁开眼睛,却是半明半寐,手心里又硬又烫的,她受不了,挣扎着,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乖,别动,丫头。”她挣扎着,让他更加难受,全身绷紧,手离开了她的手,却停留在她的脖子上,诱惑开口,“丫头,你热不热?我帮你降温好不好?”就像一个诱小白兔上当的大灰狼。 “不要,总裁,我热……不,不热,总裁,不要,不要……”她欲拒还迎的样子更是惹火了他,不管了,忍不下去了,大手一挥,稍稍用了点力,她的衣服就不翼而飞了,感觉到她的冷意,他宽大,火热的身体紧紧覆上。 “总裁……”在紧要关头,温逸尘居然停了下来,迅速起身后,他将沙发上满脸潮红的她抱起来,有些火急火燎地上楼,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的女孩儿的第一次,他想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不能在沙发上要了她。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温度很低,室内,却是满室旖旎,暧昧,温度节节高升,烫了床上两具紧紧贴着的身体。 凌晨四点半,温逸尘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他伸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着是陌生的号码,怕铃声响得太久了,会吵醒她,只响了两声,手指在屏幕上一滑,他就挂断了。 那是个体力活,但他是男人,自然没有身旁睡熟的女孩儿娇弱,不,严格地说,他已经不是一个女孩儿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在他之前就已经是个女人了。 他终于明白,她昨晚哭着说的那句“我不脏”是什么意思了,昨晚,在与她最后交融的时候,没有他意料中的阻碍,多清纯,阳光,骄傲,干净的女孩儿啊,呵,曾今,她用身心爱过别的男人,或许,现在也还爱着。 他并没有起身,只是侧过身体,伸出手臂,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低头,温柔地在她还泛着红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她鲜艳欲滴的嘴唇,良久,才呢喃道,“为什么不爱了呢?他一定伤你至深吧!” 她被他轻轻地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下意识地她朝他怀抱深处一缩,企图找到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 而她的动作,却让他迷失的深情瞬间恢复了清明,放开她,给她盖好被子后,他揭开被子一角,安静起身,转头,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捏着手机,没有半分留恋,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夏默言,要有多深的恨,才会让你在和我在一起,水乳交融的时候,心里,眼里都盛满了恨,嘴里吐着的那句“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更是让他心痛。 言儿,不爱,哪里来的恨?既然如此爱,又为什么离开,投入我的怀抱呢?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而我对你有多恨。 世间最大的残忍,莫过于,带着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恨,来招惹另一个无辜的人。 卧室与书房的距离,不过短短百步,可期间,电话却想了无数次,挂了又打,反反复复,可以想象,那头捏着手机给他打电话的人,有多耐心,好像这电话他不接通,对方就会一直不停地打,不死不休。 “喂。”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滑落的雨水,像谁无声的眼泪,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可无论他有多努力,还是无法擦干净,最终,他放弃了,转而接通那通固执的电话。 “喂,逸尘,我回来了。”那头的人,并没有因为他挂断她的电话,久久地不接电话而生气,她只是隔着电话,柔柔地叫了一声。 “什么?”玻璃窗上印着他突然变得怪异的脸,不可置信,伤心,悔恨,还有,浓浓的思念,许久,他平复了心情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机场。”他许久没有说话并没有让电话那头的女子恼怒分毫,她温柔体贴地等他消化这惊人的消息,他平复好心情后,她才柔声回答他。 “机场?”眉头深锁,他的手不自觉地拿起窗旁的衣架上的外套,然后开口说道,“等着,我来接你。” “嗯,好。”她语气轻扬,听得出心情很好,在他快要挂断电话之际,她及时地提醒他,“逸尘,路上慢点开车。” “我知道了。” 在往楼下走去的途中,像想到什么,他还是折了回去,来到卧室门外,抬手,在即将要推开房门的瞬间,他停住了动作,思索了一番后,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这回,他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留念,脸上带着即将要见到的人的喜悦神情,头也不回地离开穿云小区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抬手要推开卧室房门的同一时刻,大床上睡着的女孩儿,眼睫毛轻轻地扇动着,似醒非醒,红润的脸上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温逸尘,夏微默原谅你了。” 第五十三章 死而复生的夏微默 不到凌晨五点,再加上下着雨,马路上很少有行人出没,只有三三两两的出租车在雨中缓缓蠕动着,夜雨中的司机们都希望自己运气好点,能有个把夜行的客人。 为了养家糊口,每个人都不容易。 温逸尘也开车在这淋淋沥沥的雨夜中行驶着,不过,他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是为了去机场接他心爱的,离开他三年之久的女孩儿。 他的默默,终于——回来了! “逸尘,这里!”陌桑一下飞机就给他打电话了,她刚将行李拖到大厅,一抬头就看见有些焦急的男人正四处寻找着,她连忙挥手,提醒那个男人,她在的位置。 他来得好快,半个小时不到。 “嗯,怎么这么晚的飞机?”看到那个日思夜想,不管是清醒着,还是梦中,都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儿,言笑晏晏地在大厅不显眼的角落朝他挥舞着玉手,他健步如飞地走过去,捧着她的脸,关切地问,似责怪,但更多的是不放心。 被他责怪着,她调皮地吐吐舌头,伸出手,习惯性地捏着他故意严肃的脸,撒娇道,“雨天,飞机晚点了,再说,你这不是来接我的嘛。” “鬼灵精怪的丫头。”他宠溺地捏了捏她挺巧,可爱的鼻子,满脸宠溺,然后放开她,弯腰,伸出一只手将她地上的行李箱拉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温声说道,“走,回家。” 在牵着她手的那刻,温逸尘不自觉地抿着嘴唇,皱眉,她的手似乎没有以前有肉了。 跟在他身后的陌桑自然没有看到前面温逸尘脸上细微的变化,眼里,心里泛着娇羞,甜蜜乖巧地回道,“好,逸尘,我们回家。” 车子出了机场就往城西别墅区的方向驶去,坐在副驾驶的陌桑看了一眼旁边全神贯注开车的男人,疑惑开口,“逸尘,这里离穿云小区最近,我们不去那里吗?” 那里是夏微默为他布置的房子,一般温逸尘都会去那里住的,她虽然不喜欢呆在有夏微默存在的地方,但现在她的身份是死而复生的夏微默,她当然希望他去穿云小区了,是为了消除他的戒备心,也是为了试探他对夏微默的心。 她的问题让他有片刻的愣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僵了一下,而她的信任则让他脸上快速地闪过愧疚之色,稍纵即逝。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前方的路,似思索,又似什么也没想,良久,他才平静地说着,“那里……那里我好久都没住了,乱得很,现在过去不方便。” “哦,是这样啊!”显然在说起穿云小区的时候,温逸尘的情绪并不高,陌桑聪明地知道此时,不宜说起那里,所以,她淡淡地“哦”了一下,就乖乖地闭嘴了。 “嗯,乖。”她的善解人意让他愧疚之余是满意,他用闲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温柔地笑着。 简单地交流了一番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一个专心开车,一个闭目养神,男俊女可爱,挺般配的一对,可在狭窄,安静的空间里,却显得有几分疏离和落寞。 第二天,夏默言醒来的时候,温逸尘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在床上闭目躺着,可不知不觉地,她竟然想到昨晚的两人在一起纠缠时,那些断断续续,香艳的画面,她就满脸通红。 昨晚,一半清醒一半沉醉。 他伟岸,磅礴有力的身躯,低沉的粗喘,豆大的汗水从高挺的鼻尖滑落,留在她痕迹斑斑的身上,烫伤了她。 她的娇羞,三千青丝一些散落在枕头,一些调皮地缠绕着他的身体,她媚眼如丝,轻轻的呻‖吟声是如此的娇弱,又是如此的多情无助,惹得他疼‖爱连连…… “夏默言,你这个色魔,不要想了,快停下来,停下来。”想着想着,夏默言无法抑制住自己了,越想越离谱了,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尚有几许理智的她赶紧给自己手臂狠狠一下,企图用痛意来阻止自己成魔。 “呼……”她终于停下来了,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将昨晚那个瞬间化身饿狼把她吃干抹净的男人骂得体无完肤,都怪他。 对了,他去哪里了?夏默言赶紧在床上翻了个滚,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摁了一下开关键,才七点,那个男人不会已经去上班了吧! 等她洗漱完下楼的时候,温逸尘从外面开门进来,手里提着的是已经凉透了的豆浆和油条。 “总裁,你这么早就出去了?”那个身心都得到满足的男人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愉悦。 难道昨晚她没有伺候好他,她对她不满意? “嗯,下来吃早餐吧!”他没有心思去看站在楼梯口,一脸怪异的夏默言,淡淡地回了一声后,径直走到餐厅,在厨房里拿出一副餐具,将早餐放进去后,就上楼,去房间换衣服了。 “总裁,你怎么了,你不吃早餐吗?”他一系列的动作她尽收眼底,安静地看着,没有打断他,只是在他绕过她的身子,快要进卧室的时候,叫住了他。 “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保持着进屋前进的方向,他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顿了下来,他并没有回头,淡淡回答,听不出情绪。 他其实没有吃,只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吃早餐,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默默回来了,而她,心里也住着另外一个人。 昨晚,是他的错,他不该冲动。 “总裁,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心情不好。”他强行压制住的淡漠和厌恶,还是让她察觉到了,所以,她抬步上前,试探性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问道。 “我……”她突然的触碰让他有些条件反射地避开,看到她有些受伤的眼神后,他立马解释道,“我没事,我只是想静一会儿。” 他有洁癖,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太脏,尽管,昨天以前,他很喜欢她。 “总裁,我,我其实……” ”我很累!”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了她要说出的话。 “我,我……那你好好休息。”他的不耐烦,还有冷漠让夏默言想要拉他的手缓缓地放下了,然后,局促地捏了捏衣角,企图隐藏她的不安和不自在。 他几不可见的动作或许在别人看来真的是无心之举,又或者说,别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他的动作有任何的不妥,可是,她是谁,她是夏默言,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最爱他的人。 “嗯,你吃吧!一会儿上班叫我。”她了解他,那他何尝又不了接她,尽管没有回头,但他也知道,他的行为动作,有多伤她。 她一直都是个敏感,聪明的——女人。 对不起! 夏默言再也没有多言,安静地下楼,安静地吃着早餐,已经冷透了的油条很硬,割嗓子;冷的豆浆,散着淡淡地腥味,让人恶心想吐。 这早餐一点儿也不好吃,可她还是强迫自己,一点一点的吃完,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滴在光洁的盘子上,微微散开,像谁杂乱的心情。 真的好难吃,看,她都被油条硌得慌,哭了。 将餐具放进厨房的洗碗池里,挤了一点洗洁精将它们洗净,擦干,放进消毒柜里,再回到餐厅将餐桌收拾干净,站在厨房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地方,半分钟后,她转身上楼。 路过主卧,那紧闭的檀木雕花大门,将她看向房间的视线阻挡,停顿了几秒后,她去书房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装好,提在手里,再轻轻地关好书房门。 下楼再次经过卧室,她又止不住地立在门外,想了想,她还是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总裁,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上班了。” “嗯。”里面传来轻易而低沉的声音,冷得不明显,但夏默言却觉得彻骨的寒。 她转身,当踏着第一格阶梯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低头,安静地盯着阶梯,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她捏了捏拳头,似乎是做了最大的决定,回头,几许期待地说道,“还有,总裁,我想搬回我住的地方了。”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里面的温逸尘听到。 虽然清白不是那么重要,你却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甚至超过感情,我不怪你,真的没关系,因为我可以解释,但,你连听我解释几句的话都那么不耐烦,那我又何必不顾颜面地迎合,大醉之后,就应该大醒。 既已疏离,何必留恋,为难别人,也作践自己,伤人伤己。 “什么?”屋里的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不再平静地发冷,但也只是寥寥两字,多一个都不肯,许久后,声线重新回归到原点,他说,“好。” 好,就先这样吧,让大家都冷静冷静,也不过是楼上楼下的距离,默默的突然回归,让他高兴之余,是止不住地惊慌失措。 屋外和屋内的人,隔着一块薄薄的门板,却像隔着天涯的距离,原来,咫尺之间,真的可以容下一个天涯。 “总裁,保重。”最后一丝希冀被斩断,她抬头,扬起明媚而又苍凉的笑,终于,你连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肯给我,犹如三年前,你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说出口。 是谁总是问,难过时为什么要四十五度角地抬头看天空,以前她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这样,眼泪就会逼回去,不会滑下来,别人,也就看不到你在哭泣。 第五十四章 不负责任的理由 夏默言出了穿云小区,她没有等公交车,身上酸痛,脚步轻浮,随时都有一种要倒下去的感觉,所以,她伸手打了一辆车。 因为是打车来的,所以,她到公司时,还有二十分钟才上班。 昨晚没睡好,今天心情又郁闷,所以,她全身酸软无力不说,还脑袋昏沉,可就算这样,到了办公室后,她还是迅速地打开电脑,打算把温逸尘昨天要求的企划案写好。 今天以前,她还以为,她能够在温逸尘身边插科打诨,企图蒙混过关,原来,以前她凭借一点小聪明能在他身上讨到好处,那是因为他喜欢她,在乎她,所以,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放过她的。 温逸尘差不多十点才到的公司,推开办公室门后,他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后,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的夏默言,他楞了两秒。 他没有打扰她,将房门关上,然后转身,放缓脚步,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轻轻地拉动大班椅,坐下,又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提电脑,安静地等着开机。 “总裁。”听到椅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不大,夏默言却听见了,她抬头,朝温逸尘公式化地打了一声招呼。 “嗯。” 她不带情绪的叫声还是让他有片刻的不适,以往,在办公室里,她也是这么认真严肃地叫他,不过,语气里裹着的安然与依赖还是让他轻易捕捉到。 就这样,简单打完招呼后,两人就埋头处理各自的工作了,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气莫名的堵塞,却又莫名的清冷。 “总裁,我……”饿了,夏默言将电脑关了,一抬头,就习惯性地叫人,可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生生顿住。 果然,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会让人害怕。 “怎么了?”她雀跃的声音让他抬起头,赶紧出声询问,就怕,下一秒晚了,她就不会再理他。 “那个,总裁,十二点了,你要不要去楼下员工餐厅吃饭?”为了缓解尴尬,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的解释似乎合理,又似乎……不合理,因为,以往,他们都是去外面吃的,可今后,两人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出去吃了。 “嗯,你等我一下。”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拒绝她不走心地邀请。 因为,孤独真的很让人害怕,她一早上的沉默,是给他最大的折磨,他考虑着,要不要通知李萧,把她调出去工作,她的存在,会影响他工作的效率。 “哦……”她是没料到他会答应。 十分钟以后 “总裁,可以……”了吗? “逸尘,我来找你吃午餐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轻柔的女声打断了夏默言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夏默言暗自撇撇嘴,感觉她是不是最近触霉头了,话老是被打断,等等,这声音…… “咦?逸尘,这是谁呀?”进来的人是陌桑,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脚踩着高跟鞋,推开门后,看到离房门有些远的办公桌上趴着的女人,抬眸问道。 夏默言看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没管她的问话,脑海里想着的确是,三年前,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陌桑,你够狠!以我之矛,攻我之盾,企图利用温逸尘对她的愧疚,来赢得他的心,从而打败现在的她,夏默言承认,陌桑有够狠,够阴的,比她夏默言还无耻至极。 她相信,以她对陌桑这个女人的了解,她此时回归,一定已经早将她夏默言的底细查清楚了,也算好了一切,不过,恐怕陌桑也没有算到的是,她夏默言会再次和温逸尘——上‖床。 “默默,你怎么来了?”陌桑的突然到来是温逸尘始料未及的,他楞了片刻,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已经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独自沉思的夏默言,淡然出声。 “你好,我是总裁的秘书,夏、默、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到温逸尘办公桌前,盯着陌桑,在温逸尘未开口前,一字一顿地介绍自己。 难怪,温逸尘今早会是从外面回来的,原来,是昨晚就走了的呀,呵呵,原来是陌桑顶着夏微默的名字回来了,可笑她今早还在暗忖她技术是不是不过关,没将他伺候满意呢! “你好,我是夏微默。”陌桑楞了一下后,自然地顺了一下耳际的碎发,笑言。 温逸尘最喜欢夏微默喜欢交友,对每个人都真诚的样子,好像有用不尽的热情,她陌桑,对夏微默了如指掌,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她应该真诚地笑。 “总裁,你不介绍一下眼前这个美女吗?”夏默言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问道。 要演戏,她奉陪。 “夏微默,我的……女朋友。”温逸尘刻意不去看夏默言在他和夏微默之间那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介绍夏微默的身份。 她飘忽不定的眼神,浅浅的笑,都让他……害怕。 “原来是准总裁夫人啊,幸会。”夏默言不再去看面色不怎么好看的男人,自顾地伸出手,要与陌桑握手。 真讽刺,女朋友,三年前的夏微默可不是你温逸尘的女朋友,夏微默爱着你十年,你都不愿意,而且执意不爱她,甚至厌恶她对你的感情。 这会儿,和我上了一次床,她夏微默就变成了你温逸尘的女朋友了,温逸尘,你糊弄谁呢!不就是要找一个让我离开你,推脱自己责任的理由嘛,证明你不是一个穿上裤子就不认事的人嘛,温逸尘,你明说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嘻嘻,幸会。”听她说自己是准总裁夫人,陌桑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抬手,与她指尖交握,然后,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巧,你也姓夏,而且,我们的名字有两个字相同,真是太巧了。” “是好巧……”夏默言同样咧嘴一笑,两人的动作,出奇的相似,不,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笑得有些僵硬的陌桑和一直盯着她看的夏默言知道,其他的人根本区分不了。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逸尘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相似动作,可他却敏锐地抓住了夏微默的话。 三个字的名字,两个字相同,他皱眉: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到底是是谁有意为之,夏默言到底是谁的人? “那个,默言,既然我们两个这么有缘,要不,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餐吧,我带的量足够三人吃。”陌桑才没有心思去管此时温逸尘想什么,她只想要摸清楚面前这个仿佛要将人看穿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感觉这个女人很危险。 “不了,总裁夫人难得见总裁一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看了一眼还在陌桑手里的饭盒,之后,略带嘲讽的笑道,“再说,你可不了解我的胃,也不了解你自己的胃。” 夏微默可是大胃王,陌桑。 “这……”陌桑有几分尴尬,她没有料到夏默言是如此的直接,而且,如此的不给她面子,当众让她在温逸尘面前下不了台,让她难堪。 她这不明摆着说她陌桑虚伪,惺惺作态嘛! “总裁,我出去了。”夏默言绕过陌桑的身旁朝外走去,那声招呼也只是客套话,不打算理会他的回答。 在出门之际,她回头,看着那个还处在尴尬,侧着身子的女人,朗声道,“总裁夫人不要介意,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是真的很饿。” 狗急要跳墙,把人逼急了,她真要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好玩了。 夏默言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留恋的出去了,脸上带着自信,耐人寻味的笑。 夏默言低声呢喃,“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开始。”,陌桑,你竟敢冒充我夏微默,那你就准备好接招吧,看我不玩死你! 踏步走进电梯的夏默言恨不得长双翅膀,好飞到餐厅,大吃一顿,她夏默言可不是那种遇事就悲悲戚戚的女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已经再次对不住自己的身子,她不能再对不起自己的胃。 “等等,夏秘书。”在她身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包括她那声低喃也不放过的李秘书,在电梯要关上之际,赶紧从角落里飞奔出来,叫住她。 “干嘛,你怎么在那里?”听到李秘书的鬼喊鬼叫的,她赶紧摁住电梯,悄无声息地全身戒备,恶声恶气地问。 她不知道李秘书到底在那里站多久了,有没有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 “你这女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嘛,我刚刚去丢垃圾,出来时就看见电梯要走了,所以才叫住你的。” 李秘书若无其事地走进电梯,在她怀疑的眼神中,摁下楼层,顺便再解释一下,很真诚,很真诚的,看不出一丁点儿的说谎。 “对了,你去几楼?” “你不觉得已经问晚了吗?”他的体贴,绅士风度换来夏默言的白眼,都摁楼层了,才来问几楼,虚伪。 果然,温逸尘身边没有一只好鸟。 “嘻嘻,那个,夏秘书,你姨妈又来了吗?火气怎么这么大。”李秘书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嗯,刚好,他也要去二楼餐厅。 “李萧,我记得前天不是有个小姑娘冲进秘书办公室,对你又是打又是骂的,怪你没给人家买那个东东,有没有这回事?”夏默言被一个男人问了这么私密的问题,不怒反笑,很是友好地关心起同僚的私生活。 “额,没……没有吧!”李秘书赶紧心虚地回答,和她待久了,他也学会打马虎眼这套,企图蒙混过关。 可惜,夏默言就是打马虎眼的鼻祖,怎么会让他轻易逃过。 她摆摆手,扬声道,“怎么会没有,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什么雅的,啧啧,难怪,李秘书对大姨妈这个隐晦的词都了解,原来是身边有高人指点,言传身教啊!实在是另夏某佩服佩服。” “夏秘书,你不要太过分了哈。”被她说得一脸猪肝色,李秘书觉得无地自容,既然讨好不行,那就换成威胁,她不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油盐不进。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二楼。 她抬步走出去,声音分贝故意拉高了一点,“我就过分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叫那个什么雅的来打我呀。” 此时餐厅里人来人往的,她就是要让李秘书知道她夏默言是得罪不起的,竟敢威胁她,哼,简直是异想天开。 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保不准他刚刚真有听到点什么,以他们宝贝夏微默的程度,搞不好会去通风报信,到时候,游戏就不好玩了。 “那个,小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听到他们这边的想动,餐厅里的同事们有好几个已经朝他们看过来,带着探寻的眼光,李秘书赶紧认怂,说好话。 俗话说:时实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一个夏默言嘛,留着以后解决。 “知道错了啊……”夏默言将声音拖得老长,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偏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笑,然后,在他一片希冀的眼神中缓缓说道,“可惜,晚咯。” “你,你……”他气节,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姑奶奶,说吧,怎么才肯放过我。”他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一副狗腿子样,求放过。 “不放过。” “红烧排骨。” “不行。” “加清蒸鲤鱼”他继续加价。 “不行。”她继续朝打饭窗口走去,头也不回,一本正经地拒绝。 “再加宫保鸡丁和西红柿炒蛋。”忍痛割爱,李秘书做着最后的让步,如果这都不行,那他就没办法了。 “成交。”她清脆的声音响在嘈杂的餐厅,没有特色,李秘书却觉得犹如天籁。 得到一顿免费的午餐,夏默言得意洋洋地在前面走着,而她身后一脸菜色地李秘书却做着惨痛教训的总结,这姑奶奶,不、好、惹! 第五十五章 女朋友 总裁办公室 “逸尘,你说的是真的吗?”夏默言一离开后,顾不得吃饭,陌桑把饭盒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后,再次回到办公桌前,抬眸,认真地问着已经恢复工作的温逸尘。 “什么真的假的?”温逸尘被眼前的女人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停下笔,抬头问她。 “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叫她准总裁夫人,陌桑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脸上也娇羞一片。 “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不是?”温逸尘皱眉,薄薄的嘴唇轻抿着。 “没,没,没问题。”陌桑赶紧将自己柔嫩的右手覆在温逸尘闲着的左手上,甜甜的声音中带着轻轻地颤抖,说道,“逸尘,我喜欢你十年,不,准确的说是十三年,我高兴,只是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 “傻丫头,我知道,那些年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你的感情视而不见。”左手轻轻用力,从她纤细的手中抽出来,改为握着她不赢一握的腰肢,满脸愧疚。 一想到他的默默爱了他这么多年,就连消失的这三年也是爱着他的,他就觉得心如刀搅。 “没关系,逸尘,真的没关系,以后,你好好爱我,那我就无怨无悔了。”她体贴地伸出右手,轻轻地为他抚平不经意间皱起的剑眉,满眼疼惜。 她陌桑,是真的,真的很爱温逸尘。 “好,以后,我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她的温柔体贴让他感动的同时,是无限地怜惜。 他的默默,总是舍不得他有任何的为难,犹如三年以前,他让陌桑作为他的女朋友时。 “逸尘,那个,那个女秘书……” “默默,你能告诉我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还有,三年前那个视频真的不是我做的。”陌桑突然说起夏默言,温逸尘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愿意让默默知道关于夏默言的一切,所以,不自主地,他扯开了话题。 “逸尘,三年前,我,我……”一提到三年前,她声泪俱下,似乎想到什么伤心的事儿,心里抽痛,泣不成声。 看她伤心欲绝的,孱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她的眼泪,是他最大的痛。 温逸尘连忙起身,将她瘦弱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温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傻丫头,以后有我,别怕。” “逸尘,逸尘……”陌桑埋在他怀里抽泣着,在温逸尘看不见的地方,挂着泪水的眼睛里却盛着得逞的光。 “总裁,我的……”夏默言以为陌桑已经回去了,所以,习惯了进办公室不敲门的她直接推门进来,这一进来就看见温逸尘脸上疼惜的神情,还有就是陌桑瘦弱的身体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着。 看见她突然推门进来,两人放开了彼此,温逸尘看着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夏默言,脸色尴尬,而陌桑则是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微乱的头发,脸色潮红。 “那个,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 “什么事?”被突然搅了好事,温逸尘似乎很生气,至少在夏默言看来是这样的。 “那个,总裁,我吃好饭了,准备来工作,只是不知道突然打扰了二位,不好意思。”夏默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尴尬开口。 “逸尘,那个,你一定要吃饭,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就先走了。”不能再继续,陌桑体贴地温柔开口,抬起手,将他额头上有些微乱的头发理了理,叮嘱道,“一定要吃饭,你有胃病。” “好,我知道了。”本来对默默突然的理他头发的动作,他本能地拒绝,只是眼角在看到门边一脸平静,装空气的夏默言,不知怎么的,他就改变了主意。 他温柔地说道,“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到了给我电话,别让我担心,你要乖一点儿,知不知道。” “……”夏默言被呕得想吐,她是真的觉得温逸尘跟个八婆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在这腻腻歪歪的。 “好了,逸尘,有外人在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的,你安心工作,就不用管我了。”陌桑一脸娇羞,声音软糯。 她当然是故意,目的就是向那个女人示威,尤其,她将“外人”二字说的特别重。 “总裁,那个夏小姐才刚刚来,不知道我们已经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好久了,已经很熟了,可以说对彼此“熟若无睹”,没有什么秘密,是不是呀,总裁。” 那个女人居然想给她一个下马威,那她夏默言岂有不配合的道理!左右不过一场无心的戏,哪个多演一点也有什么要紧。 所以,她不紧不慢地走近二人,笑容灿烂的不行,不过,四个“熟若无睹”大字被她用暧昧,妩媚风情的方式说出来,别有一番意味深长,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至少,陌桑突然菜色的脸证明她是听懂了那个“熟若无睹”的深层含义,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夏默言,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还有,你的办公位置待会儿由李秘书重新安排。”温逸尘看着那个此时笑得温良无害,眼里盛满深情的女人,冷声说道。 其实,他知道,夏默言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一点情,至少对他是没有丝毫情意。 她对他迷恋的眼神中,一片清明。 “逸尘,其实,你不用……”陌桑想做好人,准备以德报怨,夏默言那个女人又让她在温逸尘面前失了脸面,不想成为她口中的“外人”,不料,却被突然的出声给打断了。 “默默,你先回去,我自由分寸。”他突然清冷地出言打断陌桑的话,他不想默默介入他和夏默言之间的事儿。 “好,逸尘,那你就先忙。”一副要哭不哭,委屈到不行,陌桑离开他身边,朝门外走去。 既然温逸尘都下逐客令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夏微默最会体贴温逸尘。 “总裁,这是我写好的企划案,你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改的。”重新恢复到工作室的认真态度,夏默言将手里已经打印好的企划案递给了温逸尘。 她知道,今天温逸尘肯定会让她搬出他的办公室的,所以,现在得到他下的命令,她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嗯。”温逸尘面无表情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翻开,大概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然后用笔在不足的地方修改了,递给她,“把我标记的这些再改改,然后直接交给李秘书就可以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工作吧!” “是,总裁。”夏默言认真地接过文件后,扬起职业性地微笑,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看着转身就走,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的女人,温逸尘黑沉的眼睛里划过不知名的情绪。 “夏秘书,你以后的办公桌就是这里了。”夏默言只是去茶水间倒了杯热开水喝,顺便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李秘书就告诉她,她以后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是离总裁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的一个小外间。 “谢谢李秘书。”看到那个小人得志,明显是为了报复她今天中午狠狠宰了他一顿的李秘书,皮笑肉不笑地道谢。 她的内心是一万只草泥马过河,泥马,这样的安排……她差点吐血。 难怪她说李秘书怎么会好心地亲自帮她安排办公区这种小事,原来是在这里等她,诺,这个和在总裁办公室里有什么区别,真是的。 “不客气,以后夏秘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李秘书笑得阳光灿烂。 哈哈,夏默言,这回没有总裁罩着你,看我不搞死你,叫你威胁我。 “嗯,我会的,谢谢李秘书。”难怪圣言,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为难小人,李秘书就是典型的小人。 夏默言在李秘书去忙工作后,也开始坐下来改她的企划案,不知不觉中,她累得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温逸尘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脸色一下子黑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这样睡会感冒的,他不悦地抬手看了下手腕,已经五点半,她怎么还不下班? 昨晚她被他折腾了一夜,有多累,他怎么会不知,今天又被他那样对待,她身心皆疲惫,抬步朝她走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脸,“夏默言,下班了。” “总,总裁?”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夏默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正一脸黑沉地看着她,怕他恼她上班时间开小差,她磕磕巴巴地说着。 “嗯,下班了。” “哦!”原来是下班了,那她就不用怕他了,她没有起身,头再次靠在桌子上。 “夏默言,下班了。”他提高分呗。 “我知道啊!”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她的动作,怒气冲冲,她的无视真的很让他动怒。 夏默言不得不再次抬起头,说道,“总裁,你先走吧,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处理完,先休息一会儿,等忙完后我就走了,总裁再见。” 她其实是真的不想走,不,准确地说,除了他家,她没有去处,因为,赵奶奶去她女儿家了,而她,没有钥匙。 所以,她打算在这里呆一晚。 “随便你。”她的礼貌,疏离让温逸尘的最后一丝耐性都消耗完了,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五十六章 无家可归 天耀集团每一层都有巡视的保安,在晚上十点的时候,保安准备来锁门了,却看到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疑惑地推门进去。 保安接到命令,最坏的情况就是十点之前,让夏默言走人,他以为,她早走了才是。 “夏小姐,下班了。”夏默言是真的又饿又困,所以,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后,又趴在桌子上睡觉了,保安走过去,轻轻推她的手臂。 “嗯?”夏默言手臂发麻,直起腰,打了个哈欠,揉了一下眼睛后,她才看清旁边的人是谁,“张大哥。” “夏小姐,下班了,我要锁门了。”张保安笑着说道。 “张大哥,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如果我今天处理不完,总裁明天会开除我的,所以,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呆一夜啊?” “夏小姐,你是知道公司的规定的,夜晚不能让员工留宿在公司的,这也是为员工的安全考虑,就请夏小姐不要为难我了。” 张哥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在公司里不太爱说话,但对所有人都真诚的女孩儿的请求,他是真的很想帮她,可是,他也没办法,职责所在。 “张大哥,我是真的要处理工作,要不然明天总裁就真的要赶我走了,张大哥,求你了。”她拉着他的衣袖,企图做着最后的努力。 “那个,我只能让你呆到十二点,这是我最大的极限。”保安大哥被她求得心软,没办法,只能答应她了。 这个骄傲的女孩儿,若非情非得已,她何时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 真处理不完工作,她明天真的就得走人,总裁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大家都是出来打拼的,为生活奔波,都不容易,所以,他做最后的让步,就让她再呆两个小时。 大不了他就在保安室再多等两个小时,看两个小时的书罢了。 “谢谢你,张大哥。”知道这是保安做的最大的让步,她放开他的手,真诚地道谢。 能挨两个小时是两个小时,一会儿她再去附近的公园找个热闹安全的地方再呆五个小时,就天亮了。 “嗯,夏小姐处理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张保安说完话后就离开了,剩夏默言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里沉思。 她觉得,她有必要跟温逸尘结算这几个月的工资了,因为,身无分文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如果她此时身上有钱的话,就不必还待在这个冰冷,空旷的办公室里,最起码,她会找一家还过得去,能安身立命的旅馆住着,挨过这晚。 如果她现在身上有三块钱的话,她就不用又困又饿,饥肠辘辘的,还有中午,她就不会死皮赖脸地坑了李萧的一顿饭,然后,被他穿小鞋,她虽不是光明磊落的女子,但也绝不会是个八卦的女人。 “还好还好,总算还没有关门。”当刘思沅的车子停在天耀集团大门口,看到大厅的灯还亮着,他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顺便再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朝大厅走去。 “刘总监,这么晚了,您还有事吗?”他一进大厅门,大厅里的保安就从保安室里走出来打招呼。 刘思沅抬手看了一下表,对面前的小保安说道,“嗯,李兴,都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下班,今晚是有什么事吗?” 按理说公司十点就关门了,今晚都十一点了还没关门,他也只不是因为这个文件明天高层会议上要用,所以他才开车过来碰碰运气的,不曾想,还真是让他遇上了这百年难遇的好事儿。 “没事,就是总裁办公室那层楼张哥说夏秘书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让我们再等她两小时,所以,才到现在的。”李兴如实回答。 “哦,那你先忙,我去看看。”刘思沅眼里散着奇异的光,和他简单说了一句后就匆匆地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他倒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遇到什么百年不见的大问题,居然加班到深夜。 以她的聪敏才智,才不会如此费心工作,以她懒的程度,多工作一分钟,就好像刨了她祖坟一样,红着眼要杀人,所以,他要赶去看笑话。 “咦,怎么没人,夏默言那个女人呢?”办公室灯是还亮着,不过是夏默言电脑旁的一盏小台灯,他走近一看,电脑是关着的,他疑惑了,“不是说在处理工作吗,人呢?” “刘总监?”张哥手里拿着个电筒,看到黑暗中,办公室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他吓了一跳,硬着胆子走近看,才看清那个男人是刘总监。 “嗯。”张保安突然出现也吓了刘思沅一跳,不过,他是天耀集团的总监,当然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在害怕,假装镇定地问,“夏秘书呢?” “刘总监,你是来找夏秘书呀,她刚走。”张保安也是收到夏秘书的消息后才来锁门的。 刘思沅皱眉,指着桌子,不解地问道,“她刚走?可灯还亮着呀!” “嗯,是这样的,夏秘书说她一个人,不敢将灯全部关了,所以,让我来锁门的时候顺便关一下。”张保安一五一十的解释。 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把总裁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孩儿,居然怕黑,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样,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家怕黑那也是正常的。 “噗!”似乎是听到全世界最大的笑话,刘思沅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夏默言那个凶狠得像母老虎,狡诈得像老狐狸的女人,整天不把他们这几个也算是个中翘楚的美男放在眼里,随时随地都不忘坑他们好几把的女人,居然怕黑,保安确定这不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他不知道保安是不是笑了,反正这让他很好笑,在张保安奇怪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失态,刘思沅赶紧说道,“嗯,我知道了,我走了,你锁好门也走吧!” 刘思沅没有将自己笑的原因告诉保安,不管怎样,夏默言就算再可恶,就算要笑话她,也是他们这几个人,别人别说动她一根头发,就是笑话她也不行。 这就是传说中的护短。 “好的,刘总监慢走。” 刘思沅心情大好,一路上哼哼唱唱的,他终于找到了明天可以膈应那个嚣张女人的资本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好好恶整她一番,谁叫他们平时被夏默言压迫久了,差点都失去烈性了。 啦啦啦,翻身农奴把歌唱! 已经想好明天要好好整夏默言一番的刘思沅,在开车经过天耀集团附近的公园时,就看到公园门边,那个拖着疲惫身体的女人正朝公园内走去。 他放慢了车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个女人好好的怎么会在公园这儿? 还有,温逸尘呢,怎么没来接她,他平时不是很宝贝她的吗,他们碰一下也不行,现在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在这儿,这天黑路滑的,如果遇上了坏人怎么办? 虽然说遇上流氓匪徒,以夏默言那个凶悍的女人,他们同情多一点的对象会是那个流氓,但毕竟还是自己人,不能放任不管。 不管了,先跟上去看看,脑海里拿定主意,他立马解开安全带,关好车门,抬腿,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她要去哪里,做什么。 夏默言累极了,找了半天,走了大半个公园,终于在和大街只有一堵围栏的长椅上坐下来,大街上路灯亮着,时不时有车辆经过,看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深秋的夜很冷,夏默言早晨出门的时候没穿多少衣服,她的衣服全部在温逸尘家,中午她没回去拿,先前一直在办公室里开着暖气,而且一路上都是走着,所以没觉得有多冷,可等这会儿停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后,她突然感觉好冷。 所以,她将双腿蜷缩在椅子上,双臂交替,紧紧地抱着自己,脑袋埋在双膝之间,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奈何,衣服太单薄,过了好久,她还是没有暖和一点,反而冷得嘴唇发紫,不自觉地打着寒颤。 她的所有动作,在离她不远处的刘思沅全部看在眼里,他没了先前得知夏默言怕黑时的高兴,现在,他的内心反而是酸酸的,很难受。 理智告诉他,这会儿不要过去,他只要在暗中保护她,不让坏人靠近她,伤害她就行,这也是对她最好的,因为,夏默言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时的落寞,狼狈。 可在看到她冷得不停颤抖的身体时,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他走过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批在她单薄的外套上,平静地出声,“夏默言,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的温暖让夏默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听到声音时,她才反应过来旁边跟她说话的人是谁,抬眸,同样也不可思议地问,“刘总监,你怎么在这里?” 她试图掩藏尴尬,落魄的神情被刘思沅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为了维护她的自尊,他装着随意地说道,“我刚刚和美女那个完,咳咳,你懂的哈,不用明说了,正要回去,这不,路过这儿,就看到和你差不多身型的女人,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呢!” “哦,是这样啊,看来是你是身心都得到满足了,才有心思管这无关紧要的事。”看到前面立着的男人对她对他的评价,眼里快要以星星之火燎原的趋势。 她赶紧再解释,“因为以你以往的德行,不要说看到和我一般身型的流浪女,就算真是我,你也不会叼我一个眼神。 现在你也看到是我了,那还不回去啊!”夏默言是何奇聪明,敏感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刘思沅的用意,他全身上下都没那个完的气息。 知道他是为了让她不难堪,才这样自毁形象,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她也顺着他的话,按平时两人的相处方式,装着随意的样子调侃他。 被夏默言一番数落,刘思沅有苦不能说,有冤不能伸,只能尴尬地摸着鼻子,干笑着说,“啊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果然和狐狸一样的狡猾,既然已经知道是你了,那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去西天吧!” 城西那里是穿云小区,温逸尘的住处。 “谢谢,不过,我现在很饿,在我去到西天极乐世界之前,先填饱肚子,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她是真的又累又困有饿,全身提不起一点儿力气。 “好,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知道她饿,他也没多想,立马转身,发动车子,朝这附近最近的超市驶去。 “喂。”城西锦绣苑别墅书房里,温逸尘准备回房洗漱睡觉了,没想到刘思沅的电话这会儿打来。 “温逸尘,你在哪里?”刘思沅一上车就打电话给温逸尘,想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夏默言一个人丢在公园。 “锦绣苑。” “你怎么放任夏默言一个人在公园,你知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全,有多危险。”他语气有些冲,也有些指责。 他是真的觉得这次温逸尘过分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让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无家可归。 “她在哪里?”温逸尘听完刘思沅充满指责的话,才皱眉问夏默言在哪里。 虽然不满意刘思沅一开口就劈头盖脸地给他说教,但他也明白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时候,夏默言的安危最重要。 他不是让保安让她离开了吗,难道她没回家? “天耀集团旁边的秀山公园。” “好,你帮我看着她,我马上就来。”他没有多言,吩咐刘思沅保护好夏默言后,他就从书桌旁的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顺便给她拿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就离开书房了。 “逸尘,你要去哪里?”他刚下楼,正好遇上从厨房里倒水喝的陌桑。 “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先睡吧!”他没多说,就离开大厅了。 “逸尘,你,我……”人已走远,回答陌桑的是冰冷的空气。 第五十七章 免疫功能下降 公园里 夏默言至始至终都看着刘思源的一切动作,看到他如何明明眼里是关心她的,却为了她那薄弱的自尊,故着对她很恶劣,看他就算此时很想笑她,却又忍不住地关心她。 这个平时看起来很讨厌,很恶劣的男人,其实,他有一颗细腻的心。 刘思沅提着一大推食物回到公园时,以为看到的会是夏默言那个女人感恩戴德的笑脸,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趁机宰那个女人一顿,因为那个女人平时太嚣张了。 不料,摆在他眼前的是,长椅上已经没有那个在深夜中冷得瑟瑟发抖的女人,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自己的外套。 他捏着自己冰冷的外套,楞了好久才回过神,原来,那个女人,是想把他打发走了,她才好离开,尽管,她是真的很累,很困,很饿,但她更怕别人看到她的落魄。 他低头沉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可手里冰冷的外套又提醒了他,所以,他又忍不住低咒,这该死的女人,就算要走,你好歹也要把衣服带走啊! “思沅,她人呢?”等温逸尘赶到目的地时,看到的就是左手提着袋子,右手拿着衣服,盯着长椅,站着发愣的刘思沅。 “我也不知道。”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思沅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有些微喘,额头多了几滴细汗的温逸尘,平静地说着。 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居然出汗,是有多急? “她去哪里了,我不是要你看着她的吗?”没见到她,温逸尘不自觉地提高分呗,声音中有指责之意,怪他没看好那个女人。 “呵呵,温逸尘,你有点好笑了吧!我也想问问她去哪里了。”明明是他温逸尘没照顾好夏默言,让她流落街头,这会儿这个罪魁祸首却在这里怪他没将人看好。 既然这么着急,这么宝贝,早些时候,他干嘛去了。 “刘思沅,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是是是,你是我的上司,也是夏默言的上司,没必要关心她的行踪,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更别说指责。”刘思沅被他莫名其妙的指责,态度也不怎么好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夏默言对温逸尘的依赖,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自立自强,自尊自爱的女人,什么情况下会让她对一个男人依赖,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爱他。 “刘思沅,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要不然,兄弟也没得做。”温逸尘眯着危险的眸子,是提醒,也是警告。 他的兄弟,喜欢,不,爱上了他温逸尘的女人,而且是很早以前,就算他在有夏默言的地方会刻意回避,也不改一直以来和夏默言的相处方式,可他的眼神,行为都出卖了他。 “我,你……”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心思,就这样赤裸裸地放在温逸尘面前,他面色难堪,一阵红,一阵白,“算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分头去找,找到她就通知一声。”既然刘思沅有意让步,温逸尘也不再咄咄逼人,冷静地吩咐道。 “嗯。”说到正事,刘思沅也不含糊。 两人出了公园,朝各自的车子走去,在温逸尘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的时候,刘思沅叫住了他,“温逸尘。” “什么?”温逸尘动作一顿,皱眉看向他。 “为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他知道温逸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温逸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黑沉的天空,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内疚和动摇,良久,在刘思沅以为他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候,他幽幽开口,“夏微默回来了。” 闻言,刘思沅像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所以,最后,他忍不住地笑了。 “哈哈,原来如此,温逸尘,我挺佩服你的,真的。”听出温逸尘平静语气中难掩的无奈,刘思沅居然停不下来了,不知不觉的,笑出了眼泪,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里有水雾,“既然无法坚定自己的心,那你又何必去招惹她。” 刘思沅没有心思管温逸尘听完他话后的表情,他利索地拉开车门,坐进去,然后发动车子,车子如离弦的箭驶出去,溅起了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积累起的水。 温逸尘没有任何动作,思考着刘思沅的话,“既然无法坚定自己的心,那又何必去招惹她”。 他也不想这样,来时,他都想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只要,夏默言乖乖的,不要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可是,夏默言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他,现在也有了默默,所以,他们之间,注定没有可能。 天上不知何时已经飘着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如梦初醒,然后,他给自己的脸一拳,大声提醒自己,“温逸尘,你这个混蛋,夏默言她不爱你,不爱你,默默才是你要守护的人,你不能再辜负她,不能。” 离开公园后,夏默言沿着街道的人行道走着,今早出门时,她没有带伞,下雨了,可这条街是地处办公区,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而她,也没有想过要躲雨,就这样任雨水打湿她的全身。 她身无分文,连找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夏默言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被淋成落汤鸡的街头流浪儿。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温逸尘身边的人,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她傻,她贱。 走着走着,夏默言感觉全身无力,明明身上湿透的衣服很冰冷,可她的身子,却是滚烫,额头上多出来的水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她这是感冒了,她艰难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就算早有准备,可她还是被自己额头上的温度吓了一跳。 她知道,她马上要去医院,因为她一旦发烧就会很严重,那会要了她的命,却不料,才踏出一步,她颤抖的身子缓缓往下坠,整个人躺在雨水里,然后就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远在云南丽江一家农家客栈的童筱筱睡得正香,突然电话响起,被扰了清梦的童小姐极其不耐烦,因为是陌生的号码,她没有任何耐性地接起,“喂,哪位?” “喂,您好,请问是童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女生并没有因为她恶劣的语气而影响分毫,很是礼貌地开口询问。 “嗯,我是,怎么啦?”人家很礼貌,她也不好再语气冲,态度有了改变。 “是这样的,你有一个叫夏默言的朋友吗,她现在在我们医院,我是从她手机里找到你的号码的,请问,你能现在过来一下吗?” “什么?”听到有关夏默言的消息,而且还是在医院,童筱筱的瞌睡没了,整颗心提到嗓子眼上,赶紧问道,“医生,我是她朋友,请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童小姐,你朋友是被一个好心的司机送过来的,送来时她昏迷着,现在还没有醒来,童小姐,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好的,谢谢医生。”童筱筱挂断电话后,立马在通讯录上找到林天萧的号码,顾不得其他,立刻拨了出去。 “喂,筱筱。”在美国洛杉矶机场,此时坐在VIP候机室的林天萧看到是童筱筱的电话,很是意外。 他打算今天到桐城后,不管多远,他都会去捉她的,不料,他人还在美国,这丫头居然自投罗网,联系他。 “天萧,你在哪里,我,我……呜呜。”一听到林天萧那熟悉的声音,童筱筱六神无主,突然哭喊着。 “我在美国洛杉矶机场,怎么了,丫头,出什么事了?”听到心爱的女孩儿的哭声,林天萧慌了,没有刚才的怡然自得,情况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美好,他担心她出什么事,赶紧问道。 “天萧,我没事,是默言,她,她……” “没事,慢慢说,默言她怎么了?”林天萧一听不是他的丫头出事,心放下了一半,人也恢复了冷静。 筱筱那丫头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一遇到夏默言的事,她就会慌乱无措,看来夏默言对她不是一般的存在。 “天萧,默言她在医院里,现在还在昏迷着,你桐城那边有认识的人不,你请他过去照看一下默言好不好?”她现在赶不上去桐城,避免有什么意外,她只有让林天萧帮忙了。 “丫头,没事,别担心,我这就去安排,我先挂了。”他今天下午六点才到中国桐城,注定是赶不过去了,只能找个人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嗯,好。”童筱筱挂了电话后就起身去收拾行李,今天她要回桐城,她不放心默言。 “思沅。”林天萧拨通刘思沅的电话。 “怎么了?兄弟。”刘思沅找了夏默言一个晚上,仍然没有找到她,这会儿他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躺下,不想,万年不理他的林天萧居然突然给他电话了,世上没有比林天萧联系刘思沅更玄幻的事了。 “兄弟,你帮我去桐城市医院看看我一个朋友,她现在还在昏迷中,我可能下午才能赶到。”林天萧也没和他客套地寒暄,直接说明来意。 “好,她叫什么名字,我这就去。”朋友有事,他无论如何都要帮的,就算只有一口气他也要去,何况他现在只是又累又困。 “夏默言。”林天萧直接说了夏默言的名字。 “什么?”刘思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忙不跌地从被窝地坐起来,他再次出声确认,“她叫什么?”他找了她一个晚上,还以为她会在哪个酒店,最不济也是在哪家小旅馆住着,却不料,她居然是在医院。 “夏默言。”林天萧重复了一遍,然后出声问道,“思沅,这有什么问题吗?”刘思沅的反应让他很疑惑。 太过激动了,难道他们认识,或者说是冤家死对头? “没,没问题,我这就去。”怕林天萧察觉出什么,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多问,刘思沅赶紧一边说道,一边揭开被子,下床。 “医生,你好,我的一个朋友叫夏默言,请问一下她在哪个病房?”刘思沅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赶到市医院,气都来不及喘口,就直接在医院大厅前台问了一个小护士夏默言的病房。 “先生请稍等,我帮您查查。”小护士朝他笑笑,礼貌地开口。 “嗯,谢谢。” “先生查到了,您的朋友在306病房。” “好,谢谢。”匆匆道谢后,刘思沅就朝电梯走去,根本没看到那个小护士因他温柔的一句简单地道谢,而脸上泛起的潮红。 “叩叩。”电梯一到楼层,电梯门才刚开一小点,刘思沅火急火燎地出了电梯门,在306房外抬手敲门。 “请进。”一个中年女医生正在俯身观察夏默言的情况,听到敲门声,转过身,就看到门边长生玉立的男人。 “医生,你好,请问一下病人怎么样了?”刘思沅走近夏默言的病床,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心微微疼痛。 “你是她的朋友吗?” “嗯,是的,她的情况怎么样?”虽然担心夏默言的情况,不过刘思沅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嗯,是这样的,你的朋友身体以前遭受过重大创伤,以至于免疫功能下降,一点儿感冒发烧都会要了她的命。 她现在虽然温度是降下来了,不过仍然昏迷不醒,情况十分危险,你要随时注意她的情况,不能再让她温度升高,要不然,就麻烦了。”医生仔细地向刘思沅说着病人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刘思沅点头,似想到什么,他问道,“那个,医生,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和温逸尘找了她一夜,无果,不知道是谁送她来的,还有,她昨晚去哪里了? 第五十八章 两难境地 女医生是昨晚值班的医生。 今天凌晨三点,一个司机抱着一个全身湿透,发着高烧的女人来到门诊室,当时那个女人全身发烫,脸上,嘴唇上全是发烧引起的水泡,看起来很吓人,情况十分危急。 “是这样的,今天凌晨三点左右一个中年司机抱着全身湿透,脸上,嘴唇上全是泡的她来的急诊室。 据那个好心的司机说,她当时是昏迷在开行路街道上的,而他刚好将客人送到那个地方,见她昏迷倒在路上,就把她送来医院了。 来时,人已经烧糊涂了,说着胡话,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好像就是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温,温……当时也听不清她说的是谁。 所以,我们也无法联系上她口中的那个人,只是从她的手机里找到一个备注叫筱宝贝的号码,以为是她的亲人,所以才打的电话。” 医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关心这个女病人,可对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就好比她身体情况他就一无所知。 “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会随时注意她的情况的。”大概了解了是个什么情况,刘思沅客气地和医生道谢。 “嗯,那我就先去忙了,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医生格外的注意。 “好的。” 女医生见男人知道要怎么做也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好检查的仪器后就出病房门,却在门口处停住。 转身朝那个已经立在床边的男人提醒道,“对了,你要经常用清水给她湿润嘴唇,最好请一个女护工来为她身体物理降温,还有,你先去把住院手续办一下。” “好的,医生慢走。”刘思沅赶紧转身,朝医生点头,表示记住了。 医生这次是真的走了,病房里十分安静,刘思沅轻轻地用干净的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紧皱着的眉眼,低叹道,“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就连昏迷不醒念叨的也是他。 刘思沅承认,他只有在无人,她不清醒的状况下,他才敢好好碰一下她。 这个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和她杠上,这个随时随地不忘坑他,让他气到跳脚,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女人,却也是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动,心痛,爱而不得的女人。 多么讽刺,他刘思沅一生留恋花丛,游戏人生,对爱情,对女人嗤之以鼻,却独独对夏默言,那个老是叫他花蝴蝶的女人动情,可他却知道,他和她不可能。 只因为,她不爱他,她是他兄弟的女人,恋不得,念不得,更碰不得的女人。 锦绣苑 时间倒回三小时 温逸尘差不多五点才回到锦绣苑的,他几乎找遍了整个桐城的大街小巷,酒店,宾馆,小旅社他也没放过,就是没找到她。 她就像长了双翅膀,在知道他们要找她的时候,展翅飞了,一点踪迹也没留下。 他将湿透的外衣脱下来,放在了门口玄关处的衣架上,仅仅穿着同样也湿了的白寸衫走向沙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他双手抱着头,低头沉思。 夏默言,你到底在哪里? 刘思沅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世间万物就是造化弄人,缘分这东西,他害怕了。 以前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陌桑,却不知自己最想要的是夏微默,可他却不敢开口说要她,因为他的身世,他复杂的社会关系,他狠辣的心,沾满鲜血的手,这些都会玷污了美好,干净,阳光的她。 他的婚礼上,在她开口说要他时,他是喜悦的,所以,他决定忘记自己的一切不堪,给她一个竹马青梅的故事,结局是所有公主都希望得到的美好。 可真当他决定要好好爱她时,她却死了,因为他而死了,尸骨无存,这是对她多大的残忍,对他又是多深的惩罚。 等他以为,此生再也和夏微默不可能了,他打算忘记她,和夏默言,那个和她脾气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女人好好生活时,夏微默又回来了。 刘思沅怪他得陇望蜀,李萧怪他贪得无厌,既想要青梅,又想要让他开心的夏默言,可是,谁又能真正理解他。 如果他真的无情无义,他完全可以不要夏微默,三年前可以装着不爱,而且一装就是十年,这会儿也可以继续不爱。 如果他真的贪得无厌,他也可以用一笔丰厚的钱将夏默言豢养起来,金屋藏娇,那样,他就不用为难,既不负旧人,也可以继续新欢。 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什么事也没有,尽管夏默言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但终究,他还是犯错了,再次毁了她。 而他又怎么能让那么骄傲的她,成为他见不得光的情人,活得如此卑贱,成了人人口中可恶的小三,被道德所遗弃。 这些,他都做不到! 所以,他要怎么做,才会让所有人满意,造化弄人,缘分到底要让他经历几番周折才满意?人人问他要公平,他又该向谁要公平,为何苍天要如此折磨他,让他陷入这般进退维谷的绝境。 “逸尘,你怎么坐在沙发上,你没睡觉?”陌桑知道温逸尘是五点左右到家的,可没料到他会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而且,衣服也是湿的。 “嗯,睡不着,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听到陌桑的声音,温逸尘抬起头,只是,一个动作维持了两个小时,他的头很痛,手臂很酸。 “我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反而难受,干脆起来活动活动,要好点。”陌桑走进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的同时,平静地说道。 “嗯,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要上班去了。”温逸尘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就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他起身,朝楼上房间走去。 “嗯。”陌桑没有多言,乖巧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进了厨房。 “喂。”刘思沅正在给夏默言湿润着干燥的嘴唇,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却响了,他手里忙着事,没有看来电提醒,他滑动屏幕,直接接起来了。 “你在哪里?”温逸尘在办公室里,当要找刘思沅时,秘书却说他不在。 “医院,怎么了?”他肩膀夹着手机,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弄疼夏默言。 “你送的文件呢?”找了夏默言一晚,现在夏默言不在,就连刘思沅也不在,这让温逸尘的很生气。 “文件?什么文件?”刘思沅的动作停顿了几秒,他都没去公司,哪里知道什么文件?突然,他脑海里想到什么,“你是说今天高层会议要用的关于酒店评估那份文件?” 他记得昨晚就送去公司了,放在温逸尘办公桌上了呀! 坏了,昨天忙着夏默言的事儿,他居然将文件这个重要的事给忘了,该死!难怪温逸尘那个男人就像更年期提前一样,脾气臭得要死。 “你等等,我马上叫助理过来取……”他准备挂电话了,然后打电话让助理过来取文件,却不料在挂电话的时候被温逸尘打断了。 “不用了,会议已经推迟到下午了,你还没说你在医院干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再怎么说,刘思沅也是他温逸尘多年的兄弟,就算昨晚两人因为夏默言那个女人,暂且闹些不愉快,但终归是他兄弟。 听说他在医院,他还是忍不住关心,只是,语气还是有点臭。 “我没事,是夏默言。”最终,刘思沅还是做不到要瞒着温逸尘,不管怎样,那都是温逸尘和夏默言之间的事,他没有任何权利替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做决定。 “你找到她了?怎么会在医院,她怎么了?”一晚上都没有夏默言的消息,这会儿听说那个女人居然在医院,他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点颤音,只是,处于低气压中的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从昨晚到现在还在昏迷着,电话里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你过来看看吧!” 刘思沅想到医生的话,说夏默言昏迷中仍然喊着温逸尘的名字,刘思沅觉得,温逸尘有必要来看看,这个因为他此时变得要死不活的女人。 所以,在没有得到夏默言的同意下,他自作主张地让温逸尘过来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道理一个人痛,一个人像无事人一样美人在怀。 就算是伤,也要一起承担着,这才公平,哪怕结局是同归于尽,那也痛快! “哪家医院?”温逸尘一边快速地收拾桌子,一边问着地址。 “市医院。” 挂断电话后,温逸尘匆匆地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电梯停在30层的时候,从里面走出的人居然是陌桑。 “逸尘,你要出去?”她手里提着自己一大早就起来亲自做的早餐。 他凌晨十二点出去的,回来的本来就晚,又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早餐都没来得急吃,换了一身衣服就来上班。 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回来时衣服脏乱,胡子拉茬的,整个人很颓废,疲惫,憔悴,陌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修边幅的温逸尘。 “嗯,我有点事。”温逸尘担心医院里的夏默言,来不及和夏微默多说,直接绕过她,进入电梯。 “逸尘,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如此着急,诺,这是早餐。”在温逸尘快要摁下楼层的时候,陌桑眼疾手快地摁住他的手,皱眉问。 她回来这两天,温逸尘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到底是谁让他如此疲于奔命,方寸大乱。 “默默,乖,不要闹,我是真的有急事。”温逸尘看着阻止他动作的陌桑,眼里快速地闪过不悦,声音里是不耐烦。 他的默默一直都是懂事体贴的,什么时候这般不依不饶了。 “逸尘,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你。”陌桑还真是打算追究到底了,任性起来,因为直觉告诉她,温逸尘快要不在乎她这个夏微默的身份了。 “罢了!”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儿眼里满满的是对他的担忧,他终究舍不得让他的默默一直为他提心吊胆的,抬手,抚上她的头顶,“是夏默言,她生病了,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真的吗?”那个狡猾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柔弱,所以,直觉上陌桑是不相信的,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她赶紧补救,装着很担心地样子,“我是说她很严重吗,她的家人呢?” “思沅在医院里照顾她。”温逸尘不愿多说,拿开她的手,动作虽然轻柔,却不容拒绝。 “嗯,那你快去吧,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陌桑扬起乖巧的笑,一如从前的真诚,热心。 “嗯,你去办公室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后,他示意陌桑出去后,直接摁下负一层的数字。 电梯关上后,温逸尘没有看到陌桑眼里闪过的恨意 ,她扬起好看的唇,不屑道,“夏默言,和我斗,你还嫩了点。”说完后,她转身直接进去了总裁办公室。 她的一言一行温逸尘是没有看到,却被刚巧从另一部电梯中出来的温逸尘的特理何铭看到。 他也没有多言,只是不解地挑了下眉。 “她怎么样?”温逸尘问了夏默言的病房后,匆匆地来到306,正好看见刘思沅正在给夏默言擦脸,他动作轻柔,似乎怕弄疼她,就像对待他心爱的女人。 温柔,体贴,可这一幕,却让温逸尘想杀人。 他昨晚似乎已经警告过他了! “还没醒来。”突然的声音吓了刘思沅一跳,他回过神,就看见门边一脸晚娘脸的温逸尘。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昏迷不醒了?”温逸尘走近病床,理所当然地接过刘思沅手中的帕子,接替他的工作。 刘思沅也不跟他计较太多,直接两手一摊,他乐得清闲,说道,“听医生说她好像身体以前受到过严重的创伤,免疫功能下降,一点点感冒都会引起高烧,然后陷入昏迷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温逸尘没有说话,脸上的阴郁更加深了,难怪,那天听他说夏默言感冒了,童筱筱那个女人会如此紧张,原来,任何一场小小的感冒,都会要了她的命。 第五十九章 车祸 温逸尘从刘思沅那里将夏默言的身体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他并没有多轻松,心情反而是沉重的。 原来,这个和他生活了四个月的女人,她身体出现这么个大的问题,他居然不知道,他以为,他足够关心夏默言了,给她的宠溺,让步,宽容够多了,她该知足了才行。 原来,一切真的是他想多了,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也从未关心过她,就连知道她并非处子之身时,他也不想多花一秒钟去听她的解释。 还有,他把她的清白看得如此重,真的只是因为他在乎她爱的不是他吗?还是这只是给他一个离开夏默言的借口? 因为他的默默回来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地放开她的手,就连对她的厌恶也是如此的明显,甚至是不加掩饰。 “喂,总裁,夏小姐出事了。”温逸尘打算打发刘思沅走,他好给夏默言擦拭身体,却不料何铭助理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夏微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温逸尘皱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夏小姐刚出公司大厅,就被车子撞了。” “什么?”温逸尘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地问。 他还以为夏微默只是出了点小差错,却不料是出了车祸。 “好,你将她送去医院,我马上就来。”温逸尘挂断电话后,直接给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来照顾夏默言,还有就是把夏默言转入高级VIP病房。 何院长正在院长办公室和几个外科主治医生会诊,讨论如何给夏默言制定开颅手术的方案,突然接到温逸尘的电话,就忙不迭地按照他的吩咐给夏默言换病房和安排护工。 “夏默言脑海里的那块不明硬块需要及时的切除,要不然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但棘手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很特殊,我们无法下手。 因为手术过程中她的抵抗力会下降,随时陷入昏迷中,在手术台上的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是她死亡的时间。 在此之前,因为她的免疫功能下降,再加上她脑子里的硬块,我们只是将她作为特殊病人来看待,救她虽是出于医生的救死扶伤的职责,但也是尽到我们最大的力量就行,能不能成功,看她的造化。 可现在,她是真的成为了我们的特殊病人了,因为温先生交待了,一定要治好她,所以为了不得罪那尊大神,我们必须尽全力,不,而是用我们大家的生命去救那个女人。 所以,还请各位回去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给夏默言动手术。”何院长是真的不想得罪温逸尘,但也是没办法,谁叫他温逸尘是这家医院的最大赞助商呢! 他要救的人,就算到了阎王殿,他们也得把人给抢回来。 “护士,306病房里的病人呢?”下午三点,刘思沅再次来到医院时,306病房内,夏默言没在了,所以,慌乱中的他赶紧跑到护士站去问护士。 妈的,他就不应该相信温逸尘那个男人会好好照顾夏默言,他这才刚走没几个小时,夏默言就不在了,温逸尘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要不是他今天来得太早,再加上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精神有些吃不消,他才不会回去,任由那个不靠谱的男人在这里照顾夏默言。 “哦,你是说那个叫夏默言的病人吗?”一个小护士说道。 “对,就是她。”小护士明显的废话让刘思沅很想骂娘,但碍于他是真的不知道夏默言的下落,所以,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快要爆发的怒火。 “我们院长亲自下达命令,将她转入顶层的高级VIP病房了,对了,还给她请了几个高级护工。”眼前帅到没人性的美男问话,小护士芳心乱跳,仔仔细细地将情况给刘思沅说了。 “谢谢。”那个小护士的用心良苦注定要被此时担心夏默言的刘思沅忽视了,他简单说了两字后,就匆忙朝医院住院部顶层仅有的一间病房走去。 至于后面那个盯着他慌乱中毫不掩饰的潇洒背影的小护士羞红了的脸,他是看不到的了。 如果夏默言此时在此的话,也一定会起哄那个花蝴蝶的,以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美女的性子,早就勾搭上了那个小护士了。 温逸尘得到陌桑的消息后,就匆匆赶去五楼的手术室,手术室外的长廊上,何铭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盯着手术室中亮着的灯。 “怎么样了?”温逸尘突然从走廊的尽头健步如飞,到了何铭的面前后,他直接问夏微默的情况。 “总裁,手术还在进行中。”何铭看着总裁十分焦急,额头上还滴着汗,赶紧说道。 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人都进去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嗯,你坐下休息会儿吧!”温逸尘朝助理点了下头,表示知道情况了,然后就在长椅上坐下来。 此时他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他一定要冷静,他相信他的默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三年前的车祸不就如此吗? 两人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来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沉思着,却心思各异。 助理觉得那个车子有点奇怪,明明看着来势凶凶,按理说以那种车速,夏小姐会当场死亡的。 当时公司大厅里外的员工全部被那个场景吓傻了,都站着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夏微默倒在了车轮下。 他脑子里尚存有几分理智,跑上去抱着她的时候,她却只是陷入昏迷,手臂被划伤了点,并无大碍,还有就是骨折了。 而温逸尘则是陷入了极度的自责和懊悔中,他不应该一听刘思沅说夏默言在医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丢下一大清早来看他的夏微默。 如果他留下来,向她说明夏默言的情况,让她先回去,或者说带上她,那她就不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了。 他真是该死,温逸尘,你欠夏微默这么多,怎么敢,也怎么能再次丢下她,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中?不是说好的要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吗,到最后,伤她最深的却是你温逸尘。 “总裁,手术结束了。”助理一抬头,就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紧接着就是医生护士几个人相继的出了手术室。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被助理拍了一下肩膀,温逸尘从沉思中回过神,看见护士医生出了手术室,顾不得其他,他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医生的手焦急地问。 “嗯,别担心,手术很成功,病人的情况也很稳定。”主刀医生扯下耳朵上的口罩,微笑着对温逸尘说道,他顺便抬着空闲的那只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连续站了四个小时,虽然比起以往一站就是二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这个手术完全是小儿科,算不得什么,虽说不是太累,但也不轻松。 医生说完后,不一会儿就是闭着双眼的陌桑,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脚上打满石膏。 一看到陌桑被推出来,温逸尘连忙放开医生的手,赶紧跑上去,俯着身体,紧紧地捏着她冰冷的手,叫了两声,“默默,默默。” 床上的人却没有反应,温逸尘慌了,立刻抬头问道,“医生,那她怎么还没醒来,是不是手术出了什么问题?” 温逸尘是关心则乱。 “先生,你别慌,病人只是麻醉还没过,所以暂时还没有醒来,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不会出现什么事的。”医生耐心地解释。 “嗯,谢谢医生。”温逸尘再次抓着医生的手,非常感谢。 “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对他笑笑,淡然说着,然后,绕过他的身旁,直接朝电梯口走去。 陌桑还没有醒来,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背上,手臂上有轻度的擦伤,还有就是骨折,所以,按医生的指示,护士们打算将病人送回普通的病房,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可耐不住眼前这个一脸冷若冰霜,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伸出手,放在了病床的护栏上,阻挡了她们的去处。 护士长有些颤微地问道,“先生,你要干什么?”这个男人刚刚明明很关心这个病人的,这会儿怎么阻止她们将人送回病房了? “送她去深度观察室。”温逸尘不理会她们奇怪的眼神,冷冷开口,音量不重,却是不容置喙。 “先生,病人只是暂且昏迷,并没有什么,在普通病房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你不用……”太紧张。 “按我说的做。”温逸尘没有耐性了,不悦地皱眉,冷冷打断了护士长还没说完的话,他懒得和这群看起来比夏默言还要花痴的小护士磨叽。 “是,先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浑身低气压,霸道的男人,护士长们哪敢再多言,乖乖按温逸尘说的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气场好强啊! 陌桑被送去深度观察室,在小护士们悉心的照顾下,下午五点就醒来了。 “温先生,夏小姐醒了。”小护士正准备给陌桑换下已经快要空了的点滴瓶,不经意间低头,就看见病床上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睛,她轻轻出言,提醒那个坐在不远处沙发上,正在办公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有什么问题我会叫你们。”温逸尘从电脑上移开视线,“啪”的一下将电脑合上,然后优雅中又有点霸道的起身,在一群小护士们忍着尖叫的眼神中走近病床。 “是。”男人冷漠的眼神提醒她们,她们如果再在这呆下去,不要说工作不保,就连性命也难说,所以,忍痛告别美色,她们逃命似的的离开病房。 乖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个嚣张,霸道,却又帅到不要不要的男人,啊啊啊,黄金单身汉啊,真是让人尖叫连连。 嗯,要是她们能得到温先生一个温柔的笑,让他们干什么都愿意,真是太帅,太酷,太有型了,长腿叔叔哎! “默默,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去通知医生。”那几个惹人讨厌的护士一走,温逸尘在陌桑的病床前站定,然后俯身,盯着刚刚醒来,脸色苍白的女人关,切地问道。 “逸尘,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就是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看着眼前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都没有任何慌乱的男人,此时却神情慌张,失去她就像失去全世界一样的紧张,她轻轻地拉着他的手,出言安慰他。 尽管陌桑知道,他此时的情感和耐性,宠溺都是因为她此时叫夏微默,但,她还是很心疼,很心疼眼前这个表面虽坚强,实则内心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男人。 “嗯,别说话了,你才刚醒,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你。”看她一脸苍白,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却还不忘安慰他,他就心疼,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再给她掖掖被角,体贴入微。 “逸尘,你对我真好。”她朝他扬起大大的笑脸,嘴角挂着甜蜜。 还别说,此时的陌桑整个就是个病美人,柔弱,干净,不堪一击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疼惜,就怕稍稍用点力,弄坏了那脆弱不堪的身子。 “傻丫头,你是我最爱的女孩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逸尘……” “别说话,好好闭眼睡觉。”他阻止陌桑还要说的话,责怪中更多的是关心,她才刚醒,怕她废劲伤身。 “逸尘,我睡不着,精神很好,你不用紧张,我没事的。”知道他的责怪是因为关心她,所以,陌桑还是忍不住撒娇。 “还是这么爱逞强,你看,你额头上都沁出汗水了,还说没事,乖乖睡觉,不许说话。”温逸尘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人放进被窝里,然后转身处理文件了。 他开始工作,陌桑也不再闹腾他,再加上她才从手术台上下来,身子很虚,所以,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第六十章 失望 温逸尘一直在加重病房陪陌桑,没有再回到夏默言的病房,所以,刘思沅一边骂温逸尘那小子不靠谱,一边小心地照顾着夏默言。 夏默言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五点了,童筱筱和林天萧听到她醒来的消息,一下飞机,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了。 “思沅。”林天萧有半年没见到他兄弟了,一进病房,就看见在夏默言病床前悉心照顾她的刘思沅。 “你们认识?”童筱筱不可思议地问林天萧,这个不靠谱,整天顶着一张妖孽的脸招摇过市,像花蝴蝶一样的刘思沅,她可没少听夏默言提起。 两人的飞机到达桐城的时间相差不多,童筱筱担心林天萧从来没有来过同城,对这里的一切不熟悉,所以,她在飞机场等了林天萧一会儿,两人是一起来的医院。 “嗯,在美国加州大学,我们是同学。”回答她的是刘思沅,他忍着好奇,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刘思沅也只是听夏默言说过她有个死党,是个爱玩爱疯,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她竹马的女人,可惜的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传说中的童筱筱见面。 好东西,这第一次见面,就给他整出这么个惊天大消息,她的竹马居然是他多年的好兄弟,林天萧。 刘思沅用眼角轻飘飘地瞅了一眼旁边两肩一耸,脖子一歪,一脸无辜的林天萧,怪他不够兄弟,居然瞒着他有心爱的人这回事。 虽然他刘思沅也是很爱玩,见着美女就迈不开脚,但他也懂得道上朋友妻不可欺,这条规矩呀!真是,小气的男人,对他还藏着掖着。 “是这样啊!”童筱筱放心下来了的,她还以为又是因为温逸尘那个王八蛋才认识的,她绕过他,直接朝病床走去,“默宝贝?”不是说已经醒过来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吵她,她醒来一个小时太累了,又睡过去了。”刘思沅担心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把夏默言吵醒了,示意旁边站着的男人赶紧去管好他的女人。 “筱筱,别担心,她会没事的。”林天萧上前一步,将那个心急如焚的小女人抱在怀里,温声安慰。 他不像童筱筱那样关心则乱,既然夏默言已经醒过来了,就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天萧,默言真的会没事吗?我好担心她。”童筱筱无论怎样都不放心夏默言,每次只要她感冒,她感觉自己就像经历一次生死,所以,每次见到活蹦乱跳的夏默言,她才会放心。 “傻丫头,她会没事的,有你这个好朋友在,她舍不得出事。”林天萧有时候真心地羡慕夏默言那个女人,能得到筱筱全部的关心。 有时候他很残忍地想,如果是换作他成为夏默言这种情况,那眼前这个小女人又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呢! “筱筱,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我,你会不会为我如此方寸大乱?”不由的,林天萧还是问出了他心中所想。 “闭嘴,林天萧,你别胡说。”突然听耳边他低低的,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撒娇的声音闷闷地问,童筱筱赶紧转身,柔嫩的小手连忙覆上他的嘴唇。 就怕他再说出些什么让她心惊胆战的话来,一个夏默言已经够让她担忧的了,偏偏这个男人还来添乱。 “我是说如果,是如……”果。 “林天萧,你再说个试试。”她突然凌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红红的,就像一只发怒的小母狮。 “好,好,我不说了,就算如果也不行。”她突然的发怒让他楞住了,随即,心里却像喝了蜂蜜一样的甜。 他的丫头,比她想象中还要关心他的安危,只是她不自知罢了,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傻丫头,我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啧啧,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秀恩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一只单身狗外加一只睡着的单身病狗的地方,你们确定是来探病的吗?” 现在夏默言已经醒过来了,刘思沅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会儿也有心思打趣起他的兄弟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林天萧保持着抱童筱筱的动作,只是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多事的男人。 他好不容易将筱筱这丫头哄得乖一点,肯让他抱抱,不料这只见不得兄弟好的男人却要出来捣乱。 “行行行,你是总裁,你说了算。”刘思沅其实也累了,打趣了片刻后,就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病床前,一屁股坐上去,认真地看着沉睡中夏默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筱筱,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刘思沅更合适夏默言。”他在童筱筱耳边轻语,声音控制着,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这个一直游戏人生的男人,终于肯为一个人停留了。 “额……”在林天萧的怀里转了个身,随着林天萧的视线看去,童筱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坐在病床前,一脸认真看着夏默言的刘思沅,说真的,还真挺般配的。 她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一直将她搂在怀里的男人,大眼睛不停地转溜着,突然,她双臂往上伸,勾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的脖子,示意他低下头。 林天萧宠溺地看着她神秘的动作,他知道这个丫头一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只是,听到她贴在他耳边说出来的的话后,他哭笑不得。 这个说风就是雨的丫头,她有没有考虑过惹恼温逸尘那个小气又霸道的男人的后果? 所以,他笑着提醒眼前这个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异常兴奋的小女人,“如果被温逸尘知道是你怂恿刘思沅追的夏默言,那个男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听到他提起温逸尘那个讨厌的男人,童筱筱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才不怕他呢,再说不是还有你嘛。” 就只兴温逸尘霸道,专横,蛮不讲理呀,是总裁了不起啊,她也有总裁好不,拼总裁,哼,来呀,谁怕谁! 林天萧笑着在童筱筱小巧的鼻子上轻轻一点,宠溺地笑道,“你呀,鬼精灵一个。” 得到这个像风一样来去自如,对他的感情也一直视而不见的女人的赞赏和依赖,林天萧很高兴,同时,他也在心里将那个只是听说,还没有正式见过的男人给算计了一番。 只有童筱筱对付不了的人她才会想着求救他,所以,以后,为了得到童筱筱更多的关注和依赖,他要尽可能地利用那个男人,适当的时候还要像那个男人示弱,这样就可以博取童筱筱的心疼。 他期待着他被温逸尘“欺负”时,童筱筱瞬间化作圣斗士,保卫她的领地,和温逸尘叫板的样子,一定是蛮横,可爱的。 “唔……”夏默言是被空气里不自在的气氛给弄醒的,她缓缓地睁开疲惫的眼睛,一转头,就看见床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刘思沅。 “刘总监。”夏默言虚弱地叫他,同时心里泛起嘀咕,他怎么还在这里? “嗯,啊?”刘思沅本能地答应,只是,在反应过来是夏默言叫他,刘思沅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关切地问她,“默言,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紧张又兴奋的刘总监忘记了其实人家夏默言已经醒过一次了,而且,他这话也问过不下十遍了。 “没事,我没事,刘总监不用担心我。”夏默言轻轻地笑了笑,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昏迷了十几个小时,醒来后,刘思沅哪里变了,至少变得幼稚,还有可爱。 感觉那边的温情脉脉差不多了,童筱筱从林天萧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揉乱的头发,开口,“默宝贝。” “筱筱?”听到熟悉的声音,夏默言的注意力从刘思沅的身上转开,微微一抬头,就看见离门口不远处的二人。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刚离开桐城的筱筱会再次回来,她不是要逃离她的那个竹马的嘛,等等,和她站在一起的是谁?她传说中的竹马。 夏默言在心里哀嚎,我的天,这个童筱筱是在闹哪样? “林总。”她朝那个温润无害,干净利落的男人轻轻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默言,感觉怎么样?”林天萧走近病床,出言慰问。 “我没事,谢谢林总的关心。” “筱筱,你怎么回来了?”既然童筱筱是和林天萧一起回来的,那二人暂且不会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我在云南丽江……旅游,突然听到你进医院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我一时赶不回来,然后我又十分担心你,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他了,让他帮我找人照顾你。”童筱筱撇撇嘴,状似无所谓的说道。 她最怕看到夏默言对她感激和愧疚的神色。 “嗯,筱筱,谢谢你。”她对她做的一切,夏默言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为了让她自在些,夏默言只是简单地道谢。 童筱筱好不容易逃脱了竹马的追击,却因为听到她住院的消息,顾不得其他,她立马赶回来,她对她的这份情意,夏默言会记一辈子。 童筱筱接收到来自刘思沅的不满的眼神,她赶紧说道,“好了,默宝贝,你才刚醒来,不宜说这么多话,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夏默言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她乖乖答应,正要闭眼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然后,犹豫半天才开口问道,“总,总监,总裁知道我住院的消息吗?” “知道的,他有事来不了,他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他不会开除你的。”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刘思沅没有把夏微默出车祸,温逸尘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的事告诉夏默言。 她从第一次醒来,就状似无意地打量病房,其实是在找温逸尘的影子,现在,她第二次醒来,仍然没有看到心爱的男人的身影,他知道,她很失落。 “刘总监,谢谢你。”谢谢你不让我难堪,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就算昏迷不醒,我也不是一个人。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他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酸涩,装着轻松的说道。 “好了,我看是真的要让默言好好休息了,她的脸色很苍白。”林天萧知道此时的夏默言需要安静,所以,他走过去,轻轻地揽着还不愿走,要留下陪夏默言的童筱筱。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后,童筱筱才不情不愿地抱了一下躺着的夏默言消瘦的身体,憋着嘴说道,“默宝贝,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你放心吧,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嗯。” 童筱筱两人都已经离开病房,站在门外等了他好久,可刘思沅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似乎打算继续留下来陪她。 夏默言不好直接赶他走,于是找了个理由,“总监,林总是第一次来桐城,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能麻烦你帮我招待一下林总吗?” “……”刘思沅知道她这是不好明着赶他走,给他台阶下,要不然,以以往她的毒舌和嚣张样,她早发飙了,直接撵人。 所以,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轻轻说道,“好,我会招待好他们,还有,夏默言,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说完这话后他是真的离开病房了,他知道,以夏默言的聪慧,一定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怕听到她拒绝的话,他才逃似的离开病房。 人走完后,病房彻底地安静下来了,夏默言没有再继续睡,她吃力地翻身,伸手摇了一下床头下的手柄,将病床稍稍抬高了点,做完这一简单的动作,她已经是大汗淋漓。 重新躺在床上,她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眼泪不自觉地从苍白的脸上滑落,有些掉在被子上,有些流在嘴里,涩涩的,苦苦的。 温逸尘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是真的嫌弃她脏,不要她了。 第六十一章 错过 医生有吩咐夏默言必须住院观察几天,她就算醒来了,也不能出院,但因为白天睡得太久了,不,准确地说,她昏迷的太久了,所以,此时的夏默言,十分的不安分,前所未有地想出去走走。 “夏小姐,你不能出去。”夏默言见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她就想趁此机会溜出去,却不料,后脚才刚踏出病房,正准备转身关上病房门,就被从走廊尽头那边走过来的小护士给叫住了。 “嘻嘻,那个,护士小姐,我没有要出去,我只是去上洗手间。”被当场抓包,夏默言转过身,对已经快步走到她身后的小护士平静地扯着谎。 “夏小姐,这间病房是顶级VIP病房,自带卫生间的,你要上厕所的话,我扶你去。”小护士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夏默言这个不太成功的借口被她一眼就看穿了。 “不了,不了,护士小姐,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从来没上过如此高级的厕所,我怕我会污染了干净光亮的厕所,嘻嘻,所以,我还是出去上。” “夏小姐,你不用客气,你是这间病房的主人,你可以任意糟蹋厕所。”护士看着眼前这个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称话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以她薛玲玲阅人无数,已经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睛来看,这个女人,可不像她说的那种没有受到良好教育的粗鄙丫头。 她虽行为不优雅,甚至是不拘小节,可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培养出来的,那是一种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举手投足间不加修饰,就能够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优雅。 “唔,小,小护士,你为何要如此的认真,为难小女子,我区区一个病人,你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夏默言掩面哭泣,嘴里说着不要钱的,还不负责任就可以乱用的成语。 “……”小护士已经无语了,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完全没见到过如此有“文化”的病人,这些乱用成语,简直要把她玩坏了。 “护士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夏默言见对方不再言语,生无可恋地看着她,她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赶紧出声问。 “夏小姐想让我说些什么,走吧,我还是扶你去上厕所。”小护士二话不说地直接上前要拽她,懒得和这个被晕坏脑子的女人一般计较。 俗话说,你和神经病讲道理,你自己就成神经病了。 “不,我不,你放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从了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夏默言见小护士说不动她,准备来硬的,霸王硬上弓。 她夏默言一直以来视清白如粪土,怎么会让一个女人陪自己上厕所,所以,她紧紧地拉住门把,就是不肯迈开脚。 “别废话,你走不走?”见到这么个难缠的对手,薛玲玲直接恼怒大喝。 “呜呜,呜呜,你凶我,你不爱我,我要投诉你,我要让你们院长开除你。”夏默言此时是病人,很是“柔弱”,突然被人嫌弃,大骂,她很委屈。 “你这个疯女人。”小护士无奈大骂。 说真的,她还真不敢用力,就怕一个不小心,还真伤了这个看起来行为跋扈,气焰嚣张,实则身体真的很虚弱的女人。 “嘻嘻,小护士,你真好,我决定了,不投诉你了。”夏默言很好哄的。见对方真的不忍心用力拉她,她顿时将两人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那个,护士小姐,其实吧,我又没有断手断脚的,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我的。”既然已经被人家看穿了,夏默言就不再继续她那白痴的借口了,而且,小护士看起来挺好玩的。 转而,她神秘地靠近护士,然后十分严重的说道,“你们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可提前告诉你们哈,我是没有钱给你的,你们妄想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要不然我报警了。” 小护士看她一副全副武装,保护自己的模样,从头到脚底打量了她一番后,小护士实在是忍不住地笑了,“夏小姐,我们知道你身无分文,所以,也没想从你身上捞本好处啊!” 这变脸的速度,堪称世上第一绝。 “那,那,那是为什么,不为钱财,难道你们要劫色?我可告诉你们,这不行的,光天化日之下,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的。” 小护士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看似防备心极强,其实很容易相处的女病人,还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她也听不懂,所以,她忍不住朝这个女神经翻白眼。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被我说中了,在考虑着如何杀我灭口吧?”小护士半天没说话,不,准确地说她被小护士嫌弃了,所以,她试探性地开口。 “夏小姐,你是真的想多了,我们医院是市医院,而且,你住的病房是顶级VIP病房,还有,我们照顾你,这都是我们的院长亲自下达的命令。”避免这个才刚醒来不久,就脑洞大开的女人再胡思乱想下去,小护士把情况如实地给她说了。 “为什么呀?我和你们院长不熟的啊!他用不着如此照顾我吧!” 这才是她最奇怪的地方,不图钱财,不图势力,院长为什么要让她住如此好的病房,还请一堆人来服侍她,她是真的觉得院长抽风了。 “夏小姐,我们院长很忙的,他只是接到天耀集团高层的吩咐,才会对你特别照顾的。” “高层?”夏默言疑惑了,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高层,高层,什么样的身份才算是高层,而且还是天耀集团的高层…… 啊啊啊,啊啊啊,刘思沅那个家伙,平时对她横眉冷眼的,每次见到她都像是她刨了他家长祖坟一样,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这次居然这么靠谱,不仅昨晚找到她,今天陪了她一天,现在还给医院打招呼,把她弄到这间高级病房,他真是太好了,呜呜,她忍不住地要给刘总监跪了现在,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小护士,很晚了,我困了,要休息了,你可以下班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搞清楚了,她才不会晕着头四处晃荡呢! 她要出去也只不过是想到处打听一下消息,是什么人把她弄到这里的,对方有什么企图,现在,真相大白,夏小姐要休息咯。 小护士十分嫌弃眼前这个用完就丢,河还没过就拆桥的女人,但职责要求她要温和,礼貌对她病人,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夏小姐,嗯,已经20点了,你确实该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拜拜。”人家小护士才走进病房将她今晚要吃的药放在桌子上,她就在门边给人下逐客令,真是有够无耻的。 小护士将药放好后,又留了一张小纸条提醒她用药的时间和剂量,这才走出病房,“夏小姐拜拜。” 小护士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仔细听都是对夏默言的抱怨,“同样姓夏,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还是506的那个夏小姐温柔。” 夏默言正准备转身进病房,却听到那个小护士的抱怨,她皱眉,姓夏?还是个温柔美丽的夏小姐。 嘻嘻,她脑袋瓜子一转,又是一个主意,反正现在还早,她也睡不着,干脆偷偷跑过去看看她的家门,说不定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要是这样的话,她一定要和她认识认识。 哈哈,反正住院也是住院,没事干脆找点乐子。 506,对,刚刚那个小姑娘说的就是506,夏默言一边又是想,又是低估的,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到人家病房门口了。 “逸尘,你回去吧,我没事的,你都陪了我一天了,你肯定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夏默言正要抬手敲门,却被病房里传来的温柔的声音给生生定住了。 缓缓放下手,夏默言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果然,果然是个温柔的夏小姐。 “默默,我没事,你今天有吓到我了,我不敢离开,我害怕你再次离开我,所以,别赶我走好吗?”温逸尘低沉,颤抖的祈求的声音隔着门板,夏默言还是听得很清楚。 “夏小姐……”远处传来刚刚那个小护士的叫喊声,隔得很远,听不真切。 “逸尘,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小护士的声音,夏默言转身,慢慢地离开了,陌桑的声音也渐渐地远了。 就算没有那个小护士寻来,夏默言也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她夏默言不敢说一生行事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但立墙根偷听别人说话是她最不耻的。 小护士一路十分慌张地跑到夏默言的身边,正准备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病房,同时心里恼她这个病人还是不让人省心,只是,她一走近,就看见夏默言泪流满面,所以,责备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夏小姐,你没事吧!”回病房的途中,小护士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就怕惹她不高兴。 “没事,就是沙子眯了眼睛。”她转头朝正一脸紧张,怕她恼她的小护士笑笑,找了个不能再烂的理由。 “嗯,那夏小姐以后要小心点,不能到处乱跑,5楼的病人比较多,所以灰尘也比较多,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以后别来了,不来的话,也就不会眯了眼睛了。”小护士耐心地扶着她进电梯。 5楼有她在乎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如山如海一样深沉,霸道的温先生。 “谢谢你。”进了电梯,她靠在电梯壁厢上,说了一句“谢谢”后,就疲惫地闭着眼睛,沉默了。 原来,他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是因为陌桑出车祸了,他在乎死而复生的“夏微默”,她知道,他嫌弃她不是第一次,嫌她脏,她也知道,她不怪他,真的。 可是,温逸尘,对于你而言,我真的连那些只拿钱办事,不谈其他的妓‖女也不如吗? 至少,人家出卖了肉体,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就连她的解释,在他看来,也是多余的,而他,也不屑于和她说一句抱歉。 听到病房外细微的动静,还有走廊上那句似有似无,听不真切的叫声,温逸尘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怎么了?逸尘。”他突然的安静让陌桑很是不解。 “没事,总感觉刚刚门外有人。”温逸尘听到声响后就起身去查看了,却发现走廊上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很奇怪自己的感觉。 似乎刚才有人叫了声“夏小姐”,夏默言在顶层不可能来5楼的呀! “一定是你太累了,出现幻听了,所以,你赶紧去休息吧!不要管我了。”陌桑没有多想,直接用手推搡着他,催促他回去休息,都出现幻听了,他还死撑着。 真是的……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我给你安排了护工,有什么事你直接叫她们。”温逸尘不再坚持,起身为她掖好被角,准备回去休息会儿。 他知道自己这一天的精神都在紧绑着,再这样下去的话,身体会吃不消,刚才的幻听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嗯,快去吧!”终于说动固执的他回去休息,陌桑很是高兴,在他快要出门的瞬间,她补充道,“逸尘,路上开车小心点。” “好,我知道了。”朝她笑笑,示意她放心,然后他体贴地关上房门,然后朝电梯口走去。 走进电梯,在摁楼层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想了想,他还是摁下了顶层楼的数字。 他一天没上来,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虽然他早已经知道她醒过来了,可不亲眼看看,他不放心,所以,不由自主地,他已经到了夏默言的病房门口了。 透过门上的小窗户,他看到那个女人侧躺着身子,背对着房门休息了。 他没有打扰她休息,深深看了一眼她消瘦的身子后,转身离开了。 夏默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她再次侧身面对病房门的时候,门外,已经没有了温逸尘的身影。 第六十二章 守护 第二天,夏默言还没有醒来,就听见童筱筱在病房里压低声音的骂骂咧咧,内容她听不清楚,好像是怪温逸尘什么什么的。 迷糊中夏默言好笑地想,童筱筱和温逸尘是不是上辈子是仇人,今生还是仇人,怎么这么不对盘呢! “童筱筱,你小声点,吵醒了默言,我要你好看!”床边响起的是刘思沅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会儿,夏默言是真的不想醒来了,怎么刘思沅也在这里,他难道很闲,都不用做事的吗?真是。 也不知道温逸尘怎么滴就不扣他的工资,甚至是开除他这种只拿钱却不作为的员工,任由他天天往她的病房跑。 虽然说他温逸尘不用担心她夏默言还有什么贞洁可以失去,但也没必要放任这家伙有事没事随时在她病房呀,所以,夏默言严重怀疑,温逸尘已经没有脑子可言了。 “哟哟,哟哟,我就吵醒她了,你要我怎么好看呀,怎么滴,难道你还要咬我呀,她是你的谁呀,你如此紧张她?”童筱筱很嚣张,她叉腰对着刘思沅一阵吼。 总裁在手,说吵就吵!再说了,只有她童筱筱吼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上别人吼她,别以为是他温逸尘身边的总监,她就怕他咯,哼哼,做梦吧! 小心她把他变成真的总管太监! 而且她才不怕温逸尘身边的这个总监,总裁谁家没有啊,她身边就跟着一只,再说,她说这话也是为了激励这个像愣头青的男人,看他是不是真的关心,喜欢夏默言。 要是这个男人对夏默言真有几分真心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当一回红娘,而且不惜得罪那个像坨屎一样臭屁,又蛮横无理,又无趣的男人温逸尘,准备今年就把夏默言给嫁了。 “童筱筱,我,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看在你是默言朋友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别得寸进尺哈。”刘思沅被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给气得,可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他还真是还真惹不起这个疯女人。 他的反应童筱筱很是满意,在心里给这个不畏强暴,敢于抗争他顶头上司的刘思沅点一百个赞,嗯,不错,竟然敢和她童筱筱叫板,看来是真爱。 嗯,既然如此,她再不开口,更待何时! “唉,刘思沅,你是不是喜欢我们……” “筱筱,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呀!”千钧一发之际,夏默言及时地出声打断童筱筱那唯恐天下不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咦,默言,你醒啦?”夏默言突然出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显得尤为大声,吓了一跳正在讨论别的事的童筱筱,而且是关乎别人生死的大事,而这件事的女猪脚正是她夏默言。 “嗯,你们的动作有点大,我被吵醒了。”夏默言在心里嗷嚎,同时将这个没事爱拉红线的女人给揍了个遍,她能不醒来吗,她要再不醒来,就要被童筱筱卖掉了。 “默宝贝,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呀?我去叫医生。”童筱筱走近病床,看到夏默言的脸色只是还有几分苍白,没有什么大事,她才放心下来。 “筱筱,我没事,我只是有点饿,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早餐?”夏默言轻轻捏了一下童筱筱放在被子上的手,微笑着看她,意思,不言而喻。 “我,你,那个,好吧,我去,不过,你要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童筱筱也反手捏着夏默言冰冷的手,看着她,极其认真地说道。 她知道夏默言这是有话要和刘思沅说,才把她打发走的。 而且,看样子,还是和她合计的结果有点差距,嗯,就是拒绝的节奏。 “嗯,我知道,放心吧!”夏默言对她笑了笑,坚定地说着。 “嗯。我不管你了,如果再出现这次晕倒这种事,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一定会把你带走,让他永远也找不到你。”童筱筱看着床上一脸坚定的女人,突然很认真底地说道。 她不再说笑,夏默言知道她童筱筱说到做到。 “好,我知道,谢谢你,筱筱。” “切,肉麻,我去去就来。”童筱筱在夏默言即将要抱住她的那刻,她及时地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她最受不了这些个热泪盈眶啊,抱的,弄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知道她的性子,夏默言也不再多言,只是坐在病床上,微笑着看她逃命似的离开。 等童筱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夏默言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空气莫名的尴尬了两分钟。 “额……那个,默言……”还是刘思沅受不住这样的沉默,主动开口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只是,他手足无措,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刻意压低音量的话有没有被夏默言听到,他既希望她听到,又不希望她听到。 希望她听到,那么他就不必藏着掖着,喜欢就是喜欢,大声说出来又不是多丢脸的事儿,可他又不希望她听到,因为只有这样哪怕是心照不宣,他们至少还是朋友。 总之,就是挺矛盾的。 “总监,你没去上班吗,我没事的,这两天谢谢你了,还有,你给我付的住院费我会想办法一并还给你的,只是,恐怕需要些时日,希望你不要介意。” 夏默言小心地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走到站在病床前,傻傻地看着她一切动作的刘思沅,开口。 “默言,你真的要跟我这么客气吗?”她的礼貌疏离让他受伤,他喜欢她夏默言这有什么错,她为什么要刻意躲着他,和他划清界限。 “总监,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们是最好的同事,最好的朋友。”夏默言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刘思沅她的想法。 “默言,你真的就不能接受其他人吗?非他不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把自己的心思说明白。 “不是非他不可,而是,我夏默言不值得你如此优秀的人付出,所以,总监,以后我们不再讨论这事,好吗?” “默言,我不介意,我知道……”她的自嘲让他难受,刘思沅顾不得其他,赶紧去拉她苍白无力的手,急切地解释。 “总监,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好朋友,但如果你执意有这种想法的话,我夏默言只有辞职。”夏默言另一只手轻而坚定的把刘思沅握着她的大手给拿来,语气,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 “默言,我会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不在意你过去爱过谁,谁又爱过你,我只要你以后真心实意的对我,那就足够了。 默言,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我一天不务正业,游戏人生,对待感情是儿戏,所以,才不愿把自己交给我。 第一次见面,你就不看好我,甚至是讨厌我,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改的,默言,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来保护你。”刘思沅不管不顾,把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对夏默言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憋在心里他难受。 他知道夏默言的心里一直住着的是温逸尘,要是以前的话,他会选择把自己对她的感情放在心里,永远也不说出来,不让她知晓,这样她就不会为难。 那么她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待温逸尘,温逸尘不说在哪方面都比他优秀,但至少在对待感情上,温逸尘是从一而终的,不像他游戏人生,留恋花丛之中,这一点温逸尘就胜过他刘思沅。 以温逸尘对待感情的认真,坚定,他相信温逸尘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他们会好好走下去的,那么,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也可以继续做他的花心大少爷。 可是,现在,夏微默回来了,温逸尘本来就是爱着夏微默的,他一颗心完全在她身上,就连昨天夏默言昏迷一天,也不过是楼上与楼下的距离,他都不曾出现过,一直守在只有轻微受伤的夏微默身边。 试问,这样在乎夏微默的温逸尘,他怎么还会全心全意地对待夏默言,所以,他不在放任自己对夏默言的感情在暗处,他要大声地向夏默言说,他喜欢她,让他来保护她。 刘思沅否定自己的表情夏默言都看在眼里,同时,她也在叹息,刘思沅平时虽然游戏人生,可他从来不都否定自己,甚至认为他自己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自从遇上她后,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对待感情的方式是不是错了,甚至怀疑他整个人,觉得这样不务正业的自己配不上她夏默言,而实际上,他真的很优秀。 唉,她夏默言何德何能,一个既失了身,又丢了心的,破败不堪的女人,怎么能值得这个优秀的男人倾心相待! “思沅,这世上每个人对待感情,诠释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一些人喜欢守着过去,拒绝让所有的人靠近,只要认定是那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变,例如我,例如他……温逸尘。 而你选择用繁华来掩饰你内心对感情的不信任,不愿意安定下来,不再试着用心去体会生活,我虽然不赞许你这种做法,但我也没有权力批判说你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是错的。 至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并不是我讨厌你,或者像你自己想的,我从心里瞧不起你,而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见面方式,因为毕竟那时的我们还是陌生人。”夏默言从来不知道,刘思沅对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不愉快会是如此的耿耿于怀。 “后来,在我们不长也不短的四个月的相处中,我觉得你整个人的内心和你所表现的完全不一样,其实,你是一个很有义气,而且心思细腻的人。” 夏默言真诚而又客观地评价着刘思沅,既不为了拒绝他而刻意底地贬低他,也不会因为怕他受到伤害而刻意地高估他,一切,从实际而出,凭心而论。 看着她眼里的真诚,没有丝毫的言不由衷,刘思沅眼里盛放烟火,原来,他刘思沅在她心里并没有很糟。 他双手用巧力握着她的消瘦的双肩,保证没有弄疼她,他不自信地问道,“默言,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并没有讨厌我?” “嗯,是真的!”夏默言并没有挣脱他,任由他握着她的肩膀,对他真诚地笑着说道。 她知道,刘思沅是一个极其自卑,内心孤独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她挣脱他的双手,虽然没有别的意思,刘思沅也会认为她为了不伤害他,才会说的假话。 “那,默言,既然我没有那么遭,你可不可以考虑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认真对待……” “思沅,你要明白,我和你永远只能是朋友,而且,我觉得友谊才是天长地久的,它不会因为别的原因背叛你,只要你从一而终用心地地对待它,所以,思沅,我想和你做永远的朋友。”夏默言再次出言将刘思沅眼里的希冀给狠狠地斩断,如果不能真心对待,那就不要给对方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念想。 因为这是对待感情最大的卑劣! “默言,真的不可能吗?”他受伤地看着她,态度小心翼翼。 “不可能。”她无比坚定地说道。 “好,那让我们做这世间最好的朋友。”他突然用力,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要挣扎的时候,落寞地补充道,“别推开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我拥抱你。” “好。”夏默言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微笑着回抱他,给他安定,给他力量。 房内温馨相拥的两人,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一脸受伤又阴郁的男人,同样,只顾着愤怒,悲哀的男人,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看着他背影,脸上愤恨,痴怨,穿着病服,拄着拐杖的女人。 第六十三章 心里拥堵 陌桑并没有走上去和温逸尘说话,她只是默默地转身,拄着拐杖,有些吃力地走到安全通道,打算走楼梯,回病房。 也是因此,她和与此同时坐电梯上来的李萧错过。 回到病房里的陌桑,坐在病床上,满脸怨恨,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护士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此时整个人有些扭曲的陌桑,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柔,高雅,美丽。 其实,这样的陌桑是让人害怕,不敢靠近的,但护士来的目的就是要提醒病人吃药的,所以,硬着头皮,她走到陌桑身边,小声说道,“夏小姐,你该吃药了。” “滚。”陌桑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吐了一个“滚”字。 “夏小姐,你必须……” “滚,我说了滚,你听不懂是不是。”护士还要说些什么话,就被陌桑突然站起来,愤怒的话给打断了。 “夏小姐,我,我只是提醒你要吃药了。”虽然她们平时也会遇到一些不听从医生,护士吩咐的病人,受委屈,受叼难也是常见的事。 可今天的护士还是很委屈,她明明是为她好不,再说,有温先生在的时候,夏小姐多么的温柔,善良。 这落差也太大了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才会觉得委屈。 “滚出去,我不要你管。”听到护士的解释,陌桑并没有收敛多少她身上的戾气,一脸阴鸷地看着护士,似乎是透过她看向那个可恶的女人。 “是,夏小姐,我知道了。”护士被她太过阴狠的眼神吓到了,所以,连忙抬着医用托盘退出病房,只是在她快要关上房门的那刻,陌桑突然开口叫住她,“等等。” “夏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护士乖乖转过身,只是没有抬头,低声问道。 “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告诉温先生,要不然……” 陌桑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护士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还有她语气中的威胁之意,连忙回答道,”是,夏小姐放心。” “嗯,去吧!” 护士一路低着头,沉默着,没看路,所以,撞着人了也不知道,“小雅,你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啊!” 小护士路雅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自己撞着人了,连忙抬起头,看到是好同事兼好闺蜜薛玲玲的身影,她顿时很委屈,差点哭出来了,瘪着嘴叫道,“玲玲” “嗯,说说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难道你家大秘书背叛你了?”看到她心情低落,薛玲玲将人带到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打趣道。 “没有,李萧才不会背叛我。”路雅知道好闺蜜是故意逗她开心的,才如此说的,不过她就是不舍得李萧被人家这么说,所以,她出言反抗。 “啧啧,啧啧,小路路,你中毒已深,无药可医。”看路雅如此的宝贝她的那个男盆友,薛玲玲真的是受不了了,抬手,就给她的耳朵一下。 “呜呜,玲玲,你好狠心哦,耳朵都被你拧红了。”路雅被她掐了一下,玲玲并没用力,只是她的耳朵一被人碰,就会不自觉地红,这会儿她也是故意说很痛,目的是博取同情。 “好了,说吧,为什么一大早的,就像死了男朋友一样的悲悲戚戚的。”看路雅心情恢复的差不多了,薛玲玲恢复一本正经,出言问道。 “玲玲,我刚刚被夏小姐赶了出来,你不知道夏小姐今天好凶,好恐怖哦!”说起刚刚受的委屈,路雅就忍不住掉金豆子。 “雅雅,你确定是那个506的夏小姐,而不是顶层VIP也就是我负责的那个夏小姐?”不可思议,薛玲玲挑眉问。 路雅负责的那个夏小姐,温柔,善良,又很善解人意,最主要的是她笑起来很温暖,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但很阳光。 她待人接物也温和,应该不是雅雅口中的会赶人走,还把雅雅搞得欲哭不敢哭的女人。 这是真的吗,她觉得路雅口中恶毒的夏小姐应该是她薛玲玲负责的那个夏小姐才对。 “嗯,是真的,而且,她还威胁我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许告诉温先生。”路雅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给薛玲玲讲。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她的转变也太快了……”薛玲玲也算阅人无数了,她一只手随意地挠着头,在角落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路雅知道她是在思考问题,也没出声打断她。 薛玲玲思索了好久,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立马转身,看着路雅,打了个响指,眼里散发着兴奋的光,“哈哈,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什么?玲玲。” “你刚刚说夏小姐威胁你不准将今天她对你发脾气的事告诉温先生,而我们见她的时候,几乎温先生都在场,还有结合我昨晚看到的,由此说明,这个夏小姐是装的。”她真是佩服自己的智商,这么隐秘,辛辣的内幕都被她知道,她不是一般地佩服自己。 三角恋,看情况,她负责的那个没事爱抽风,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对一切都不在乎,唯独对钱舍生忘死,昨晚却泪流满面的女人,对温先生的爱更多,更纯粹。 哎,可惜了,那个看起来很精明,霸气嚣张中掩藏不住的优雅的男人,把鱼目当珍珠咯。 “玲玲,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看玲玲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成竹在胸,路雅不解地抬头问。 “没啦,也没什么,我就是看出来那个夏小姐对温先生很在乎,所以才会在有温先生在场的时候装成那样乖巧,温顺的样子。 既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变脸了,那这事就好办了,你就顺着她,没事的时候多说说温先生如何如何的优秀,如何如何的英俊潇洒。 不过,你可不能夸温先生夸得太多,而且,最值得注意的是,你在夸温先生的时候,眼里千万不能对温先生有任何的爱慕之意,要不然,她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嗯,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夸了温先生后,不忘加一句万能的句子,就说:夏小姐你眼光真好,而且,温先生好在乎,好爱夏小姐的话,保证她听了心花怒放,就再也不会为难你了,知道吗?”薛玲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差点没断气了。 她虽然八卦,但却没有将顶层的那个夏小姐的事说出来,讲真,那个夏小姐才是名副其实的夏小姐,总感觉,路雅负责的那个夏小姐的样子,全是按某个人的样子来模仿的。 “嗯,我知道了,玲玲,谢谢你。”路雅还担心以后要如何和夏小姐相处,她才不会为难自己,现在得到玲玲的办法,她阴郁的心情变得亮敞了。 面对好友感激的谢语,薛玲玲有些不自在地摆了摆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路雅的头,笑骂道,“切,小样。” 路雅就是没有经过背叛,没有经历过伤害,才会如此的单纯。 成功解决了路雅的事儿,薛玲玲心情大好,一路哼哼唱唱地来到顶层病房,准备叫那个懒散的女人吃药了,不料,来到病房时,里面堵满了人,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我草,尼玛的,这是拿病房当会议室啊,感情都来这里开会啊! “咳咳,咳咳。”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薛玲玲不自然地大声咳着,然后,在众人回头的时候,她一本正经地说道,“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保持安静,最好是出去,别打扰病人休息。” 病房里的人听到门边的响动,大家齐齐回头,看着突然出声的女人。 薛玲玲看到大家都看着她自己,故着镇定,“那个我是在提醒大家,病人需要休息。” 其实,她才不会承认,她此时脚一直在哆嗦呢,这个病房里一共四男两女,病床上坐着的那个姑且不算做人,其余的四男,除了李萧外,其他的有两个总裁,一个总监,她哪个都惹不起,不,就连李萧她也惹不起,那个男人也是狠角色。 还有一个女的,听说是夏小姐的死党,而且,她的竹马是总裁,她也惹不起。 “嗯,护士说的对,你们都走吧!”温逸尘率先开口,本来病房里这么多人,会妨碍夏默言那个女人休息,他本来对此就很不高兴。 “走吧,筱筱,默言需要休息,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林天萧走到此时已经坐在病床上,拉着夏默言的手,无聊滴把玩的童筱筱身边,温柔滴拉着她的手,走人。 “思沅,走,我还有些文件需要你看看,别在这里杵着,耽误她休息了。”看着总裁阴沉着脸,李萧聪明地拽着还在发愣,明显不想走的难兄难弟,再不走,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时之间,原先还堵得人发慌的病房人去楼空,只剩下薛护士和温逸尘。 “药量是多少?” “一天三次,早中晚饭后半小时一次,一次三种药,黄色的一次两颗,剩下的白色和褐色则是三颗。”这话明显是对薛玲玲说的,所以,她很上道,赶紧将手里的药递给温逸尘,说明药剂。 我的乖乖,这个男人也太难惹了,她都不知道这两个夏小姐为什么都对他恋恋不忘,暗自神伤。 虽然她承认他真的长得那个天下无双啦,可这也太冷了吧,让人望而止步,反正她是不会爱上这样的人。 “你可以走了。”他蹙了蹙眉,冷声下命令,他最讨厌别人看他看到出神的地步,这样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任人观赏,烦透了。 “啊?是,温先生我这就走。”薛玲玲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她差点因为美色而丢了生命,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滚出病房。 该罚! 人走完后,温逸尘转身关上了病房门,不紧不慢地走到病床前,将手里的药递给她,不耐烦地说道,“吃药。” “……”夏默言此时很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不,准确地说,从昨晚开始就不想见到他,更别说现在和他说话了,所以,没有任何言语,她直接在病床上平躺下,拉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 直接被无视了,温逸尘更加的冷冽。 他伸手直接揭开快要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给闷死的被子,再次冷声重复道,“吃药。” 这个女人,真是,连吃个药也要人盯着,真是让人不省心。 夏默言转了个身,直接用背对着他。 再次华丽丽地被忽视了,温逸尘是真的发怒了,这个女人胆子肥了,居然敢无视他的命令。 他将手里的药和杯子房在柜子上,俯身,将人从床上给拉起来,哼,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以为他温逸尘很好说话。 “温逸尘,你够了哈。”夏默言被他三番两次地折腾,脾气也上来了,睁开眼睛,红着眼对他怒吼。 “吃药。”他多余的话不说,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两个字。 可就是这执着的两字让夏默言心烦,感情对她多说一个字他都不愿意,她直接从病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温逸尘,你有病吧,我吃不吃药关你何事?” “吃药。”他无视她的大发雷霆,直接出手,将人拦腰一抱,人就到他怀里了。 “我靠,温逸尘你TM是有病吧!”被他暧昧地抱在怀里,夏默言是真的欲哭无泪,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无理的男人。 “吃完药我就不闹腾你。”温逸尘看到她眼里的愤怒,眼里掩藏着笑意,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好笑地摇头,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 “温逸尘,你走吧!药放着,我会吃的。”她在怀里挣扎了半天,无果,她干脆就窝在他怀里,苍凉地说道。 昨晚,他对另一个女人很温柔,对她,却是冷声冷气,恶声恶气的,就连和她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成了施舍。 “不行,我看着你吃,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放心,你吃完后我就走。”伸手将柜子上的药和水拿起,递到她嘴边。 这姿势是不可违抗的意思。 “总裁,我能不能不吃?”条件反射,她就不自觉地说着撒娇的话。 她害怕吃药,她对总裁的依赖是来自骨子里的,从小到大,十三年啊,谁会对另一个人思念如此之久,有时候她挺佩服自己的。 第六十四章 残忍 看夏默言哭丧着脸,其实温逸尘也挺心疼她要吃药这事,可偏偏这丫头,没事老是感冒,而且,听到那天刘思沅说她的身体状况,他想要同情她都是不可能的。 “不行,必须吃。”每次吃药这丫头都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而他就跟监督犯人一样,他要不看着她,她一定会把药给丢了。 他就是昨晚得到照顾她的小护士的消息,说夏默言不肯吃药,还把药给偷偷放进马桶里了,所以他今天一早来监督她吃药的。 “呜呜,呜呜。”夏默言一边低头假装哭泣,一边偷偷用眼角看温逸尘,如果他有丝毫的松动,她一定会采取拖延战术,嘻嘻,最后那药肯定去马桶里游泳咯。 “狠心的家伙。”最后的结局还是逃不过要吃药的命运,夏默言张着苦哈哈的嘴,闭着眼大喊大叫,“总裁,水,水,水,我要水。” “你确定你还要水吗?”温逸尘看她一副我要被苦死了的样子,不但没给水,还好笑地问道。 “要,我确定我要……咦?”夏默言良久都没有喝到水,然后再经他一提醒,她感觉嘴里的味道不一样,然后她睁开眼睛看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喜滋滋地说道,“总裁,好像不苦唉!” 温逸尘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笑着说道,“就知道你这丫头怕苦。” 就是因为知道她怕苦,所以昨天他特意让人从外国进口这种不苦的药,为了早点得到这药,让这个丫头少吃点的苦头,他还用了特殊渠道。 “嘻嘻,总裁。”不苦了,夏默言也不再苦哈哈的了,脸色顿时由阴转晴,扬起大大的笑脸,对温逸尘是感激不尽啊! “傻丫头。”温逸尘微笑着将她堆满快乐笑意的脸轻轻摁在他怀里,心脏跳动的地方,良久,他微微叹息,然后,疼惜说道,“丫头,乖乖留在我的身边,不要闹腾我。” 温逸尘承认,他之所以在夏微默已经回来了,他还是不能放夏默言走的原因,除了他知道他对不住她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女人不爱记仇。 有了点好处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例如这会儿吃药这事,对生活容易满足,懂得知足常乐,还有,就是爱做一些无伤大雅,使周围的人都哭笑不得,却实际是愉快的事。 “……”夏默言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空气不自觉地陷入了淡淡的忧伤中。 温逸尘,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隔在我们中间的人永远是陌桑。 她不说话,温逸尘也不打扰这份难得的宁静,只是,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慌慌张张闯进病房的护士给打断了。 “温先生。”路雅一进门,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赶紧叫到。 “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上这层楼来的?”温逸尘发怒,放开夏默言,站起来后直接沉着脸朝路雅走来。 他不是告诉院长,这层楼除了照顾夏默言那几个专门的护士,闲杂人等一律不许上来的吗?看来院长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活得不耐烦了。 “温先生,对,对,对不起……”路雅要哭了,赶紧道歉,她也不敢违抗上面的命令,可那个夏小姐太闹腾了,她继续喘着气说道,“温先生,夏小姐闹腾着不肯吃药,说药太苦了,她还把药给丢在地上了,温先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请您去看看夏小姐好吗?” “不吃药?”温逸尘沉声问道。 “是。” 路雅回答后,温逸尘就再也没说话了,只是转头看着坐在床上,正对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夏默言。 夏默言无声地笑了,果然,陌桑是了解她的,就连这不肯吃药的毛病,她都学了七八成去。 只是,她现在更好奇的是,温逸尘要如何处理这事? “不肯吃药是吧!”温逸尘自言自语,然后慢慢转身走近夏默言,俯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直到夏默言受不了他的冰冷的气息,还有探寻的眼神,她身子不自然地微微动了一下,他才冷冷开口,“既然不吃那就不要吃了,等到她想吃为止。” 夏默言知道他是生气了,或者说,他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让她夏默言明白,不要鹦鹉学舌,更不要挑战他的耐心。 在他还有耐心时她是宝贝,把他耐心消耗完了,不要说不吃药这种小性子,就连死也是无关紧要的。 所以,他这顿脾气是冲她夏默言来的。 她轻轻地笑了,笑得苍白无力,笑得无奈悲凉,抬眸,同样也回视着他,毫不退缩,坚定而勇敢。 两人在无声的较量,而站在门边,受不了这一室冷气的路雅却是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打破了空气里的剑拔弩张。 “总裁,我可不可以和你打个商量?”两人的无声的较量,最后还是夏默言出言打破的。 “说说看。”他挑眉,居然冷冷地笑了,笑得漫不经心。 “总裁可不可以将这几个月的工资给结了?”言笑晏晏,真诚善良。 “你欠我两百万的饭费,而你只上了四个月的班,你说,你还差我多少钱?”这女人,负债累累,她还敢这里问他要工钱。 夏默言闻言,乖乖闭嘴,在心里暗自算算,她还欠总裁多少钱。 “总裁,我一年二十万的工钱,我上了四个月的班,四舍五入,就当是上了六个月的班,也就是说,我总共会结算到十万的工钱,这样算下来的话,我还欠总裁一百九十万的钱。”夏默言的算数不是小学体育老师教的,所以她算得清。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四舍五入。”这丫头知不知道,她现在是大难临头了,还敢在这里胡诌。 “总裁,那一百九十万的零头我就先不和你说了,那你总该给我那个十万元人民币的整钱的提成吧!”这事她可清清楚楚的记着,温逸尘别想耍赖。 “嗯,这个可以考虑考虑。”温逸尘看到这个小狐狸的狡诈,不给她计较,同意给她十万元的提成。 就是因为她身无分文,她才又累又困,又没钱找地方住,才会晕倒在街头。 “嗯,谢谢总裁,你可以去看夏小姐了。”事已经解决了,她就不留他闲聊了。 “温先生,夏小姐又闹了,她说她要来这里。”一直被忽视,站在门边的路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同事发给她的消息。 那个夏小姐又不安分了,而且更严重的是,她居然要来顶层楼。 “好,很好,很好。”温逸尘咬牙切齿,连连说了两个“很好”足见他有多愤怒。 “总裁,你去吧,那个夏小姐,你的小心肝可是很委屈的,不过,我还是不希望她来脏了我的地方。”夏默言是真的很厌恶那个批着她夏默言以前的皮囊,虚伪,阴狠的女人。 “夏默言,你不要太过分了。”温逸尘虽然有点不满意重新回来的夏微默的任性和那刻意的温柔,可他仍然不允许夏默言说他的心爱的女孩儿。 “过分?”夏默言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笑中带泪地说道,“温逸尘,我就过分了,怎么样?” 她夏默言是因为谁才会变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她陌桑和温逸尘所赐。 “你,你……”温逸尘绝望地看着夏默言,他从来不知道夏默言会如此恨,还有,她莫名其妙对夏微默的恨来自哪里。 “走吧,总裁,我就不远送了。”夏默言不再多言,躺下,背对着他,用冷漠拒绝他们之间这不愉快的交谈。 “哼。”温逸尘最恨的就是夏默言这份说来就来的冷漠,就连和他表示不满的情绪也不会多给,也不会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所以,他不再管她,直接转身离开病房,却在要踏出门口的那瞬间被她的突然出声给止住了脚步。 “总裁,我明天可不可以写辞职信?” “辞职?”他听到她的话,不怒发笑,冷冷而僵硬地说道,“不可能。” “嗯,不行的话,那就不辞职。”被拒绝,夏默言没有生气,同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总裁,我可不可以不还你的钱?” 温逸尘这次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皱眉了,她这是什么问题,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他还是好脾气地回答道,“不可以。” 没了钱,她就会潇洒地离开他了,到时候,他要去哪里寻她?因为他相信,只要夏默言走了,他就别想再找到她了,这次,就是个最大的例子。 所以,他不敢赌。 因为夏默言太无情了。 “那好,总裁,这是最后一个要求了,你再不答应,我就没面子了。”夏默言退而求其次。 “说。”正当夏默言要说出自己的要求时,温逸尘转过身,对路雅命令道,“出去。” “是。”路雅不敢多言,空气中的火药味很浓,她出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 “总裁,我可不可以去死?”听到关门声,她没有再背对着他,揭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温柔地看着他,柔柔地说道。 语气温柔,平常,话的内容确是锥心的无情,残忍。 “夏默言,你找死。”温逸尘是真的无法隐忍她的无理取闹,从嘴里蹦出一个个冰冷的字。 风一样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有力的五指狠狠地掐住她纤细嫩白的脖子,他眼里散着嗜血的红光,犹如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她居然以死相逼,从而达到离开他的目的,夏默言你的心有多狠? “总裁,你威胁不到我的,只要我一心要死,你永远也阻止不了我的。”夏默言根本没看他掐上她脖子上的手,尽管他的手指在一点点的收紧,她也快要喘不过气,她仍然言笑晏晏地说着残忍的话。 就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生死的大事,而是讨论天气一样的平常,随意。 温逸尘,没了你,已经是最糟糕的结局了,生死还变得重要吗?反正,她最多活不过两个月了,她还畏惧什么? “是吗?”温逸尘低沉地笑了,笑得同样阳光灿烂,而夏默言也迷失在这样的灿烂笑容中。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温逸尘露出如此干净,阳光的笑,十年前没有,三年前没有,就连这四个月来也没出现过。 可夏默言知道,温逸尘绝不是像此时表面看到的温润如玉,温良无害。 他从来都是个狠绝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可以把你的脚筋手筋全部挑断,你就无法行走,无法找到自杀的东西,我也可以把你的眼睛给毁了,你就看不到东西,你怎么自杀?” 他放开掐着脖子上的手,改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憋红了的脸蛋,再是漂亮的眉眼,最后是她不薄不厚但却性感的唇瓣挺住,暧昧又冰冷地反反复复摩擦。 他的一系列的动作,神态,皆是柔软,小心翼翼好像怕弄疼她,就好像,他们是这世间最亲密的情人。 你侬我侬! 可是,他的话,却是世间最残忍,最恶毒的话语,所有人都知道,他温逸尘说到做到,既然他得不到的,那他就毁了她,哪怕只是剩下一个会呼吸的躯壳,她夏默言,永远也别想离开他温逸尘身边半步。 “是吗?总裁。”她将他说话的语气学了去七八分,其中的不屑也是极度明显,她扬眉,轻轻地吐出几个字,“那我们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足智多谋,还是我技高一筹?” 夏默言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竹马,会走到今天这个不死不休的地步。 “你……”温逸尘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平时没有正行,惜命如惜钱一样的女人,也有这般狠绝的时候,他皱眉说道,“嗯,我知道你不怕死,就是不知道那个童小姐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舍生忘死。” 第六十五章 恼怒 温逸尘相信,夏默言把童筱筱的命看得比她自己的还重,所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童筱筱的命,她却不得不顾。 “温逸尘,你,你无耻。”不出温逸尘所料,童筱筱是夏默言的软肋,动不得,所以,她不顾一切地站起来,狠狠地掐住温逸尘的手臂,眼里的红光再也隐藏不住,竟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 童筱筱和夏家一家一样,都是她的家人,他居然用她来威胁她,怎么让她不恨。 “呵呵,我无耻?”温逸尘似乎好心情地欣赏着她的愤怒,嘴角擎着笑,嘴唇贴近她的耳边,他挑眉,暧昧地问道,“你今天才知道我无耻吗,那晚的经历你都忘了,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回忆回忆,嗯?” 他要的就是她情绪的大起大落,他恨透了她对他那不瘟不火的态度,让他有种他温逸尘永远牵不动她分毫情绪的挫败。 “温逸尘,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夏默言是真的对温逸尘绝望了,她悲凉的语气更是将这份绝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温逸尘,为什么你要在我打算忘记你给我的伤害,重新爱上你时,你却对我如此狠,如此恨,恨不得毁了我。 在我再次将自己交给你后,现在又来羞辱我,一遍又一遍地用你残忍的话来提醒我,夏默言有多蠢,有多贱,温逸尘,我怕我自己会忍不住开始恨你了。 温逸尘,我爱了十几年的竹马,你知道的,我比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恨你的。 可为何你要如此对待我? “我为什么会如此对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伸出舌头,舔弄着她的耳垂,邪肆又霸道地说着,“当然是因为你不乖,妄想离开我。” “温逸尘,你个恶魔,变态。”他的话让夏默言恨意滔天,他既不爱她,可为什么又要禁锢她,难道他真的要毁了她,让他做他那见不得光的情人? “恶魔,变态?我无所谓。”温逸尘嘴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来,甚至在她印着五指血印的脖子上游走着,含糊不清地话,表达着他的坚决。 夏默言被脖子上的刺痛给惊着了,她红着眼睛,泪流满面,将他的头从颈间轻轻抬起来,盯着他其实也写满伤痛的眼睛许久。 突然,她苍白的嘴唇印上他凉薄的唇,苍凉问道,“逸尘,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逸尘,我只有两个月的生命了,难道就连这最后的短短的日子,你也要我用来恨你吗? 她冰凉的泪滴落在他冰冷的嘴唇上,他没有继续嘴上的动作,受伤的眼神看着她的苍白的脸,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死也不能。”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以后,都不准为难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夏默言放开他的头,擦掉脸上肆意横流的眼泪,让步说道。 两败俱伤是他们最后注定的结局,只是愿她离开后,温逸尘不要做出毁天灭地的事情来。 “嗯,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我就不动他们。”她都已经让步,妥协了,温逸尘自然也不再为难她。 “总裁,你下去吧,我想要睡觉了,可以吗?”夏默言抬眸,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你休息。”心神俱烈,他知道她很累,不再打扰她。 温逸尘离开病床,伸手将窗户的窗帘给拉上,外面强烈的阳光瞬间被阻挡在窗外。 “温先生。”温逸尘一拉开病房门,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十米的路雅赶紧跑上来,打招呼。 “嗯,你去给她脖子上点药,记住,别弄疼她。” “是,温先生。”温逸尘看似漫不经心的吩咐,让路雅不敢有半分的敷衍,极其认真地回答。 她知道,温先生表面的不在乎下,是一颗将这个夏小姐放在骨子里疼的心。 “等等。”路雅准备回药房给506的夏小姐止疼药,给这个夏小姐取药,却不料,刚走到电梯口就被温逸尘叫住了。 “是,温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她停住脚步,回头恭敬地问道。 “药不用你去取,你直接进去陪她,506病房你也不用去了,以后,你就和那个薛玲玲负责陪她说话。”温逸尘当然知道这个小护士。 路雅,他是李萧的女朋友,他当然不能让她继续服侍病人,她就当是夏默言的朋友,陪她解解闷。 “是,温先生。”路雅止住内心的狂喜,表面平静地回答。 真好,她终于不用再服侍那个阴晴不定,看似优雅高贵,却随时能够翻脸无情的夏小姐了。 再说,她终于可以和玲玲在同一个地方工作,照顾同一个病人了,而且,听说这个夏小姐挺有趣的,她也想认识认识。 “夏小姐,我可以进来吗?”路雅话不多说,抬手敲门,礼貌地朝屋内的人问道。 温先生让她陪夏小姐聊天,那夏小姐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说实在的,她不敢此时进去,可温先生交代的事她又不敢不做。 “嗯,请进。”夏默言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出她心情的低落。 路雅看了一眼立在门边不说话的温先生,得到他的同意后,她没有说话,直接走进去了。 温逸尘并没有急着离开,他默不出声,静静地站在房门外。 “是你,夏默言?”大概有几秒,温逸尘听见房内路雅不可思议的欢呼声,他不悦地皱眉,他是不是不应该让她进去的,这样会不会让夏默言休息不好? “你好呀,小雅雅。”夏默言其实早就知道来找温逸尘的那个护士就是李萧的女朋友,只是刚才由于温逸尘的原因,她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 “唔,夏小姐,你这称呼……”原来这个夏小姐就是李萧的那个属下。 刚刚被温先生挡住了视线,路雅没看清楚她。 听李萧说,这个女人虽然是李萧的下属,却从来没有听命于他,甚至和他对着干,这女人的所有劣迹,李萧没少给她抱怨。 可他每次也只是敢在私底下咬牙切齿的,根本拿他那个下属没辙,所以,每次,路雅看到在家就是霸王的李萧被气到跳脚,她就忍不住笑,心里还很感谢那个夏秘书帮她收拾那个霸道的男人。 “小雅雅,你也别叫我夏小姐了,听起来很别扭唉!”有人陪她说话,夏默言的心情恢复了不少,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拉着路雅的手,让她坐在她的身边。 “嗯,那你也不许叫我小雅雅,感觉更怪。”路雅当然也不能任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拿捏她。 说真的,小雅雅,这样的称呼只有这个疯癫的女人叫得出来,恶寒的要死。 “嘻嘻。”夏默言咧嘴一笑,算是暂且答应她了,然后,她突然靠近路雅,一脸好奇地问,“雅雅,你的那个中二病有没有继续治疗?” “中二病?我什么时候得了这种病,你听谁说的?”路雅忍住内心的咆哮,圆目剧睁,一脸凶狠地看着夏默言。 “李萧呀,他说你得了中二病,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夏默言很真诚地,分分钟就将李萧给出卖了。 “李萧,你死定了,我要杀了你。”路雅被气到不行,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挽着衣袖,准备把李萧给剁了。 “嗯,我支持你,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收拾他。”夏默言非旦没有将路雅的被她挑起的怒火给熄灭了,反而火上浇油。 “嗯,默言,谢谢你。” 门外的温逸尘听到两个女人瞬间就达成了共同对付李萧的协议,他好气又好笑,这女人收买人心的速度,让他甘拜下风。 听到夏默言的情绪好了点,他的心情也相应地好了不少,同时,他在心里给李萧道了个歉: 对不住了,兄弟。 夏默言是为了报复他温逸尘,才从李萧下手,李萧被路雅闹腾着,肯定会心情不好,他一心情不好,工作就不顺心,那么,最后头疼的还是他这个老板。 温逸尘承认,夏默言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炉火纯青。 聪明的女孩! 温逸尘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大好地离开了病房,走进电梯,摁了5的楼层。 来到506病房外,房内的陌桑正在歇斯底里的闹腾,她尖叫着,对着面前的几个小护士愤怒说道,“让我出去,我要去顶楼。” “夏小姐,你不能出去,你的脚还没好,你需要休息。”她们得到的指示就是想法设防地不让夏小姐去顶层楼。 “你,你们……”她们一层不变的回答让陌桑很是恼怒,她直接给了离她最近的护士一巴掌,然后恶狠狠地说道,“那你们给我请温先生来。” 她要见的是温逸尘,至于那个夏默言,她以后会解决她的。 “夏小姐,我们,温先生,他,他……”被打的小护士捂着受伤的脸,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样的夏小姐很可怕。 “滚,滚,你们都给我滚。”不让她出去,又不能帮她叫温逸尘来,陌桑是真的觉得这帮人就是废物,她愤怒地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水杯,郑向她们。 “啊!”被杯子打中的那个护士痛得大叫,滚烫的热水将她手臂烫得通红。 “夏微默!”温逸尘突然一边伸手将病房门重重推开,一边重重地出声叫陌桑的名字。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如此飞扬跋扈,失去理智,完全像一个泼妇的夏微默。 “啊,逸尘?”陌桑完全没料到温逸尘会此时来,所以,她慌乱地掩饰住她眼里的狠毒光芒,惊慌失措地朝门口盛怒的温逸尘说道,“逸尘,你怎么来了?夏,夏,夏小姐还好吗?” “呵,我如果不来你打算要闹到什么时候?”温逸尘慢慢地走向陌桑,然后玩味地开口,“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难道是她们骗我不是?” 温逸尘在走向她的过程中,脚步不轻不重,陌桑却感觉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上,又疼又慌,她赶紧哭着说道,“逸尘,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我害怕,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害怕?呵呵,你夏微默也会害怕?”他冰冷地笑着,这次不打算任由她蒙混过去,他抬手指着那个被烫伤,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护士,冷冷说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害怕?” 这次他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个丫头,她现在的歇斯底里完全没有她平时的温和,善良无害,此时的她恼羞成怒便会伤害别人。 这让他想起了已经消失了两年多的陌桑,曾今,她也是这样的伤害夏微默的,虽说不是故意的,却实实在在的害得她的手被滚烫的开水烫起了大大的水泡,整整一个月才消退。 那个时候,因为陌桑是他的女朋友,再加上他以为他一直爱的是陌桑,所以,虽然对她的行为很不满,很恼怒,对夏微默很愧疚,可也没有多对陌桑严厉惩戒。 想想那个时候,他就是对陌桑太过纵容,才养成了她那蛮横不讲理,飞扬跋扈的性子,以至于最后酿成大错,让那种不堪的视频出现在婚礼上,才让他的默默出现车祸,而他差点就失去她了,从此阴阳两隔。 “我,我,逸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我就是,我就是……”陌桑泪流满面,急切地要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严厉对待自己的温逸尘,以前他们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她也伤害过别人,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她伤了夏微默。 当时他虽然很不满意她的行为,对夏微默也很愧疚,但他也没有今天这样冷酷无情地对待她,也是那一次,让她彻底相信,温逸尘是爱她陌桑的,他只是把夏微默当做妹妹般地疼爱。 可今天,温逸尘的表现,让她害怕,她现在明明是夏微默,他却对她如此的冷漠,难道,他从来没爱过夏微默吗,不是她陌桑,也不是夏微默,那他心里爱的人是谁? 夏默言! 第六十六章 精神失常 温逸尘虽然很想将这个此时泪流满面,柔弱的女子拥在怀里,轻轻地告诉她,没关系的,他愿意宠着她,哪怕全世界都嫌弃她夏微默蛮横不讲理也无所谓,左右他温逸尘的女人,自有他来保护,别人的情绪对他们有何干系。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放任她胡闹下去,因为陌桑就是个最大的例子。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那你就自己好好反思错在哪里。”温逸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是强硬的,他只是希望夏微默能够正视自己的过错。 “逸尘,我只是太爱你,太在乎你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陌桑不管不顾地下床,紧紧拉住温逸尘的衣袖,泪眼婆娑地求情他的原谅。 她害怕温逸尘的平静,冷漠,她甚至觉得,此时温逸尘就算对她愤怒不堪,也好过平静如斯,因为这样的他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让她有种其实他温逸尘并没有很爱她,所以,她才不会牵动他的情绪。 “默默,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反省反省,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让温逸尘很失望。 所以,他稍稍用力,将她紧紧抓住他衣袖的手给甩开了,抬步往病房外走去。 “逸尘,不要,不要……啊……” “夏小姐,夏小姐,你怎么了?”陌桑的苦苦哀求和突然地大叫并没有让温逸尘朝外的脚步停顿一下,然而,护士的惊慌失措的呼叫声却让他瞬间回头,随即,在陌桑身子要倒向地的刹那,接住了她柔软的身体。 “默默,默默,你怎么了……”温逸尘抱着怀里冰冷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十分焦急地呼喊。 “夏小姐……” “闭嘴,还不快去叫医生。”还有小护士要拥上来关切一下,就被突然回头的温逸尘给大喝回去,朝她恼怒的吩咐,然后他连忙将昏迷不醒的陌桑抱到床上去。 “是,温先生。”小护士此时顾不得无缘无故被吼的委屈,连忙跑出去叫陌桑的主治医生。 “默默,你怎么样了,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醒来,我不骂你了,你醒来好不好?”温逸尘手不断地轻轻拍着陌桑的脸,试图将陷入昏迷的陌桑给叫醒。 可无论他如何轻拍,如何自责,陌桑就是没有醒来。 “让开,让病人呼吸新鲜空气。”不一会儿,接到小护士通知的主治医生火急火燎地赶来,二话不说就把温逸尘从陌桑身边拉来,取出白大褂里随身携带的听诊器,放在她左胸除,听她的心跳声。 被人突然拉开,温逸尘不悦地皱眉,可他也知道医生是为了救人,所以,才忍着愤怒没有多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就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默默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眼花了,医生在听了陌桑的心跳后,不动声色地放松了神情。 “医生,她怎么样?”顾不得心中的疑惑,温逸尘直接开口询问陌桑的情况。 她突然的昏迷不醒吓到他了。 “情况不容乐观,你们都先出去,我要为病人仔细检查。”医生伸直了腰杆,并没有直接回答温逸尘的问题,而是直接出言赶人。 就算再有不满,温逸尘也不得不听医生的,他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房里还在战战兢兢,显然是被突然的情况吓到的护士们,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温逸尘先出去,剩下的几个小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都没有多言,也相继地出了病房门,最后一个护士还伸手将病房门给关上了。 “可以睁开眼睛了。”人都出去后,年轻的男医生看了一眼房门,眼神复杂,良久,他才把目光重新定格在陌桑苍白的脸庞上,幽幽开口。 “谢谢你,张耀。”得到他可以睁眼的吩咐,陌桑才悠悠睁开一直以来紧闭的双眼,眼眸中一片清明。 “不要谢我,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被叫做张耀的医生平静地回答,仔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幽怨。 他没有一点医生的职业操守,居然骗了病人家属,嗯,温逸尘就算是陌桑的家属吧! 看到他自责,陌桑主动伸出手去拉他的手,给他安慰,“张耀,你没有错,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没有错。” “陌桑,他就真的那么好吗,值得你为他如此掏心掏肺,甚至不惜让自己的脸变成了讨厌的女人的脸,现在又假装晕倒,他就真的那么值得你付出一切吗?” 张耀一路看到她从最初的天真烂漫,变成了整日整夜的郁郁寡欢,最后变的不折手段。 他温逸尘难道就是这天下无双的吗,为什么从小到大,陌桑就是看不见他为她做的一切呢? 一提到那个骄傲,优秀,果敢的男人,陌桑的眼里耀耀生辉,她十分自信地说道,“对,他很好,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这天底下,除了最优秀的他,谁也不配得到我陌桑的爱。” “谁也不配?”他忍住内心的钝痛,盯着她的眼睛,绝望地问道。 “对,谁也不配,除了他。”陌桑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坚定地说道。 “好,我明白了。”整理好心思,张耀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盯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看了片刻,他回头,看向她,平静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陌桑,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只要我有,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毫不犹豫。 “我需要你出去告诉温逸尘,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我损伤到头部了,神经出现失常,经常做了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陌桑刻意地不去看张耀眼里对她的爱慕,失望,痛心的眼神,势在必得地说着。 “陌桑,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张耀是真地很痛心陌桑为温逸尘那个男人变得不再单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温逸尘发现了这一切,你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后果你能承担吗?” 温逸尘那男人,有多狠绝,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相信这么多年,陌桑比任何人都更是将他的脾气了解得十分透彻。 如果有一天温逸尘知道,三年前就是她陌桑害死夏微默的,现在又用她的脸来继续骗自己,以至于让他错失了现在好不容易重新爱上的女人的事,他无法想象,陌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所以,她决定要玩火自焚吗? “我确定,而且十分肯定,至于他知道后的结局,我无所谓,左右不是一个死字。”陌桑听到张耀的话,她笑了,漫不经心地话语更是让她整个人的气息陷入了一种死亡笼罩的悲惨。 “陌桑,何必呢,这样真的值得吗?”张耀叹息,什么样的爱,会让人变得如此疯狂。 还有,他开始怀疑,这样被陌桑爱上的男人,真的是幸福的吗? “值得,这世上,我陌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了,别人也得不到。”陌桑眼里淬满了怨毒。 “好,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便无话可说,放心,我会帮你的,哪怕万劫不复。”既然这是她想要的,他既不能救赎她,也不能阻止她,那么,他就用他的命,他的所有来成全她,陪伴她。 因为,爱的路上,太孤独,太寂寞了,爱而不得,永远是这世间最诛心的惨绝,这一路,他们两个人陪伴,也不孤独。 “谢谢你,张耀。” “不要谢我,我也是帮我自己,你闭上眼睛吧,我要叫他进来了。”张耀不再多言,转身,理了理衣服,然后扬声叫道,“病人家属进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听到病房里医生的叫声,温逸尘片刻也没耽搁,立马推门而入,然后关切地问。 “温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有心里准备。”张耀恢复了医生的严肃,对温逸尘说话的态度和语气都是极度地认真。 “医生,是病人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他一直以为,夏微默只是腿骨折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就没事了,可看如今这个情况,她的病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晕倒的,一定还有其他的都隐情。 张耀看着一脸自责,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以及懊悔的温逸尘,他并没有出言打断他,任由他按自己的想法臆想着陌桑的病情。 他这也算是一种报复吧! “嗯,正如温先生所言,病人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应该是和她以前出现过的车祸有关,以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她情绪一直很稳定,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刺激,所以,隐藏在她身体的病情没有被激发出来。 可今天她突然晕倒,将她一直极力控制的病情给激发了,所以,她才会精神失常,动手打人都不知道,再加上你言语上的刺激,更是让她潜意识里的自卑,害怕给加剧了,以至于晕倒。” “医生,她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温逸尘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平静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颤音。 老天,别开这样的玩笑,温逸尘再也承受不住。 “她脑部出现过创伤,神经失常了。”张耀最终,还是做了陌桑感情里的帮凶。 第六十七章 见面 精神失常? 温逸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夏微默会精神失常了。 “那她的病情有没有康复的可能?”温逸尘虽然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看今天夏微默的突然晕倒的情形,又不得不相信。 “一般精神出现问题是很难恢复的,除了药物上的治疗,还需要心灵上的引导。”张耀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陌桑,认真说道。 “要我怎么做?” “陪伴,你能做的就是尽量地陪伴她,而且,不可再让她受到今天这样的刺激,这样的话,她的病情会有所减缓,最后会康复也说不定。” 张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道,“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有种任何人都想伤害她,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错觉,切记,不可让她厌恶或者陌生的人接触她,以免她再次受到刺激,增加犯病的几率。”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温逸尘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我已经给她静脉注射了镇定剂,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我还有其他病人,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张耀将手里的病例合上,将笔别在上衣口袋里,就抬腿走人了。 “慢走。” 医生走后,温逸尘在陌桑的床沿边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眉眼,低低地叹息,“默默,我该如何做才是对的,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打不得,也骂不得。” 他的话预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床上的人回应,温逸尘极度地疲惫,慢慢地弯腰,散发着清新香味洗发露的头轻轻地靠在陌桑的肩窝处,然后,缓缓地闭眼。 安静的病房里,莫名地弥漫着悲伤,落寞,无奈的气息。 下午一点,助理接到城西温家老宅的电话。 助理何铭推门而入,入眼的是温逸尘疲惫的身体靠在病床上休息,他转身轻轻地将房门关上,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音将睡着的男人给吵醒了。 这个男人,从三年前到现在,从来没有睡过一天的踏实觉,以前夏小姐在的时候,哪怕总裁再忙,她总是在他身边耍赖皮,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他休息。 可自从夏小姐出事,离开后,总裁一宿一宿的没睡着,通宵达旦地工作。 不是因为他太热爱工作,而是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何铭知道,这个男人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想夏小姐,然后就会陷入无休止地自责,痛苦中。 收了收已经乱了的思绪,他抬腿,蹑手蹑脚地走近病房,那模样有几分做贼的感觉,在温逸尘身边停顿了好久。 直到衣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他掏出来一看,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看到总裁有些不悦地皱眉,然后他掐断了,随即,他抬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温逸尘的肩膀。 “总裁,总裁。” “唔,怎么了?”被人突然碰了一下,温逸尘突然惊醒,抬头一看,是自己的特助,绷紧的神经这才慢慢放下来。 “总裁,张阿姨打电话来说,老夫人请您回去。”何铭刚刚掐断的电话就是老宅张阿姨再次打来的,知道他不方便电话,直接发短信过来了,说老夫人醒了,要见总裁,也把夏小姐带过去。 张阿姨刚刚再次打来的电话就是补充将夏小姐一起带过去的消息,可现在夏小姐还没有醒来,看来是不行了。 “奶奶醒了吗?”温逸尘这两天因为夏默言和夏微默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都忘记了前两天才从美国加利福利亚州回来静养的奶奶。 “是的,总裁,张阿姨说老夫人一醒来就要见您。” “几点了?” “总裁,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何铭恭恭敬敬地回答。 温逸尘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原来都下午三点了,不知不自觉地,他就这样靠在病床边缘睡了两个小时了,看来,他是真的太累了,居然忘了时间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两分钟。”温逸尘直接站起来,将房间的窗帘拉上,让夏微默好休息。 “嗯,总裁,我在外面等您。”何铭也不多问,直接朝门外走去。 “默默,我先回来一趟,晚些会过来陪你。”温逸尘弯腰,在陌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地说着。 “逸尘,逸尘,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不要,不要……”在温逸尘要转身的时候,衣袖就突然被人拉住。 “默默,默默……”温逸尘衣袖上突然出现的力量阻止了他要离开的脚步,然后,他回头,就看见默默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拉着他。 “嗯,我不会离开,你乖乖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奶奶醒了,我回去看一下。” “真的吗?奶奶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陌桑离开的时候温老董事长就去美国静养了。 四个月前回来一次,后来病情加重了又回去了,现在听说她回来了,温老董事长不顾美国那边医院的阻拦,就不管不顾地回来了,她这也是从何铭口中无意听来的消息。 “在城西老宅,张阿姨说奶奶醒了,要见我,我必须回去一趟,让她放心。”温逸尘耐心地解释。 “逸尘,我可以去见奶奶吗?我都有三年没见她了,可想念她了。”陌桑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亮晶晶地看着温逸尘,害怕他拒绝她。 “乖,别闹,你刚醒来,好好休息。”温逸尘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担心她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 “没事的,逸尘,我没事的,我想见奶奶,你就让我见一面嘛,我保证,见了她,给她问安后就回来休息,绝不闹腾。”陌桑连忙举起两个嫩白的手指,做出保证。 “你……” “总裁。”听到屋里的动静,何铭知道是夏小姐醒来了,没有得到同意就推门而入。 “怎么了?”话突然被打断了,温逸尘不悦地朝何铭瞅了一眼,这个男人最好是有事要禀告。 “总裁,老夫人要您把夏小姐也接过去。”他赶紧说正事。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总裁。”何铭赶紧出去,不忘将房门给关上。 “逸尘,奶奶说要见我,你可不能拒绝我了,要不然,奶奶肯定会打你的哦!”陌桑听了何铭的话,这会儿更加的坚定了去老宅的决心。 “好,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温逸尘无奈地摇头,宠溺地摸了下她的头。 想着她有三年没见奶奶了,以前她可喜欢粘着奶奶了,现在奶奶都要她一起去了,再加上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医院呆着,就带她去了。 况且,这次奶奶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失而复得的默默。 城西温家老宅 “先生,夏小姐,小何。”温逸尘的车才刚开进别墅,驶入车库,张阿姨就连忙从客厅里跑出来和把车停好,刚出车库的温逸尘几人打招呼。 “嗯,张阿姨。”温逸尘骇首,淡淡地回应,算是招呼了。 “张阿姨,我是夏夏,你不记得了?”陌桑扬起大大的笑脸,熟悉地跳到张阿姨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调皮地朝她做着鬼脸。 “呵呵,夏,夏,夏小姐,三年不见了,过得好吗?”张阿姨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太自然地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陌桑手里抽出来。 这个夏小姐,绝不是她的夏夏,那个经常跟在她后面,闹腾着要她做糖醋排骨给她吃的夏夏。 虽然,她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都和夏夏如出一辙,可就是因为这一丝不苟的同,反而显得一切都很刻板,就像刻意为之。 “张阿姨。”小何看出了张阿姨的不自然,连忙在温逸尘的不悦表现得不太明显的时候,赶紧上前一步,打招呼。 “嗯,小何也来了。”张阿姨朝眼前这个给自己解围的男人笑笑,却不掩其中的感激之情。 “奶奶现在在哪里?”几人的磨蹭,客套让温逸尘有几分不耐烦了,要不是张阿姨是温家的老人,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温逸尘就要发脾气了。 “先生,老夫人精神很好,现在在客厅里坐着的,等着先生呢!”张阿姨连忙回答。 “嗯。”温逸尘轻轻点头,算是知道了,然后,他回头,温柔地牵起陌桑的手,耐心地嘱咐,“一会儿见到奶奶,可不许闹腾她,她才刚醒,经不起你的折腾,知道吗?” 这个丫头,没有片刻的安分,她这闹腾的样子温逸尘还真有几分头疼。 “放心啦!”温逸尘的唠叨,让陌桑有几分不耐烦,不过,她扬起大大的笑脸,然后朝他吐舌头,做着鬼脸,“真是个啰嗦的小老头。” “你……”温逸尘正要教训几分这个越来越无法无天,竟敢闲他啰嗦的小妮子,却不料那个丫头已经杵着拐杖走了,人还没到,就大声地喊到,“奶奶,奶奶。” 看她欢快的样子,温逸尘在后面无奈地摇头,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丫头还真是彻彻底底地扮演了一回王熙凤。 第六十八章 操心 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一身唐装,头发花白,满脸慈祥,精神还算抖擞的老妇人听到客厅外那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声音,她本来就慈祥的脸上更是堆满宠溺,纵容的笑容。 她可爱的小丫头,终于回来了,她以为,三年前的车祸,会让她永远失去了这个她疼到骨子里的丫头。 “奶奶,奶奶,夏夏好想你哦!”陌桑拄着拐杖,一拐一瘸地朝老人走去,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是让人怜爱。 “哟哟哎,我的小祖宗,你慢点,摔着了可怎么办啊!”温老夫人看着不顾一切朝她“发射”而来的小炮弹,连忙抓起旁边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笑盈盈地接住陌桑。 ”嘻嘻,奶奶,夏夏好想你。”陌桑撒娇地搂住老人的手臂,轻轻地晃荡,然后扬起笑容,问道,“奶奶,你有没有想夏夏呀!” “不想,奶奶不想我的丫头。”温老夫人故意不理她,抬起褶皱,却干净的手习惯性地抚摸她的头顶,只是,在对上她盈满笑意的脸时,动作缓了几分。 “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夏夏不理你了。”陌桑故作生气,放开老人的手臂,假装掩面哭泣,实际在悄悄观察眼前这个精明的老妇人的表情变化。 很好,温老夫人并没有怀疑她,一样地对她宠溺,无奈。 “你呀……”老夫人还想笑骂她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几句,却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打断了。 “奶奶。”此时温逸尘已经进了大厅,脚步不紧不慢地朝老人走来,后面跟着张阿姨和何铭。 “嗯嗯,你这小子,还是一样的不瘟不火,老气横秋的,都不知道谁会受得了你这无趣的性子。”老夫人很是满意他这个因她一个电话就赶回来的孙子。 虽然他的态度不热咯,但她也体会得到他对她的尊重和想念。 “老夫人。”何铭恭敬地打招呼,在家里,他们一般不叫她董事长的,上下级的称呼很公式化,这样倒显得生疏了。 “小铭也来了,不要叫我老夫人,和这臭小子一样,叫我奶奶。”老人笑着说道。 “是,奶,奶奶……”何铭不习惯这样喊她,觉得有些变扭。 “嗯,真乖。”温老夫人笑容满面。 她今天很高兴,因为回到这里,陪在她身边都是她疼爱的小辈们,而不是美国那些看似客气,对她恭敬,实则对她没有多少感情的外国护工们。 虽然这次去美国是何铭这小子送她去的,可到那边了没几天,他就去处理美国分公司那边的事了,前天送她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忙事,再加上这几天她精神一直不好,她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 “来,逸尘,坐在奶奶身边,让奶奶看看你有没有长高。”大家一番招呼后,温老夫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朝温逸尘招了招手,然后拍拍她左手边的位置,示意温逸尘坐到她身边,而她的右手边则是陌桑。 “……”温逸尘听到老人的话,顿时黑脸了,她这什么话,有没有长高,当他温逸尘还是三岁小孩子呀,不过,他还是顺从地坐到温老夫人指定的位置。 “嘻嘻,奶奶,你把逸尘当三岁小孩子了,他不高兴了。”陌桑再次拉着温老夫人的手臂,打趣地说着。 “呵呵。”温老夫人适时地抬起要被她拉住的右手,指着前面单独的沙发,“小铭,坐。” 老夫人是经历无数沧桑,洞察人心的老手,不动声色地拒绝并没有让大家起疑,她随即要放下的手轻轻地落在陌桑的头顶上,笑着说道,“他就算一百岁,也是我的孙子,在我眼里就是三岁的小孩子。” “奶奶。”这次不满的声音是温逸尘发出来的,别以为他坐着不说话就当他温逸尘不会反抗。 “哈哈,哈哈哈。”陌桑捧腹大笑,然后它调皮地说道,“逸尘害羞了,脸都红了。” “默默……” “小张,快别忙活了,过来坐,大家聊聊天,我都有好久没见到你们了。”奶奶不管温逸尘的脸臭,高声朝厨房里正给众人准备茶水的张阿姨说道。 “是,老夫人。”厨房里张阿姨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大声回应。 “小铭呀,有没有找女朋友啊,改天带过来给奶奶瞧瞧,合适的话,奶奶就给你做主了,赶紧把终生大事给解决了。”老人家很是关心小辈们的感情生活,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何铭。 “额,那个,奶奶,其实我不忙的,还早。”何铭摸摸鼻子,然后迅速地说道,他才26岁,不忙的。 “不早了,哪里早了,都26岁了,再耽搁两年,媳妇都找不到了。”老人摆摆手,正色道。 “那个,奶奶,其实总裁……” “奶奶,你别急,如果遇上合适的,我会给他介绍的。”温逸尘知道何铭要拿他当挡箭牌,立马开口打断何铭要说的话。 千万不能让他祸水东引,最后麻烦的是自己。 “嗯,这我就放心了,不要将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你也要有当哥哥的自觉,好好照顾他们。”看来何铭暂且没有对象了,她也不可能立马给他介绍一个,这重任还得交给孙子去办。 “是,奶奶。”成功转移了老人的注意力,温逸尘爽快地应下这门差事。 “小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那个腿上的风湿有没有好点啊?”老人真是有操不完的心,这不,又换目标了。 “谢谢老夫人的关心,吃了您让人从美国带来的药,好多了。”张阿姨赶紧回答。 “嗯,好点就行,好点就好。” “小铭呀,思沅那臭小子,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我这最担心的就是他咯。”那小子,整天不就是花天酒地,就是工作的,也不知道安定下来没有,真是操碎心哦! 他们几个倒是无所谓,成家立业那是早晚的事,可思沅那小子,他是对感情,对婚姻失望了,搞不好啊,这辈子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怜,可怜。 老夫人的话让客厅里的气氛暂时僵住,谁也没有开口回答。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小铭。”老夫人奇怪几个年轻人的反应,都三缄其口的,难道出什么事了? 何铭看了一眼对面手中正在削苹果的温逸尘,不知如何回答。 温逸尘则是恢复了因为老人的话暂时停顿的手上的动作,然后快速地削着苹果,没几秒,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老人,这才淡声说道,“有了,这回他是定下来了,奶奶放心吧!” 那天,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温逸尘的脑海里,他想,刘思沅这次是认真的了,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就要宣布这一重大消息。 只是,他一想到夏默言宁愿用死来威胁他,以达到离开他的目的,然后好投入刘思沅的怀抱,他的心就忍不住地钝痛,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怎么了,小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老夫人注意到了温逸尘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事,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就是工作有些久了,疲惫了。”反应过来自己不经意间的失态,温逸尘立马坐正身体,快速地回答。 他怕老夫人的追根问底。 “嗯,没事就好,工作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要好好休息。” “是。” “嗯,思沅那小子既然定下来了,我就放心了,改天让他找个时间将人给带过来瞧瞧,我给他把把关。”老夫人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刘思沅的身上。 “是,奶奶,我记住了。”这次答话的是何铭,他知道总裁现在的心一定很痛,就像被钝了的刀片来来回回的割着,不痛快,心口确是密密麻麻的伤。 “对了,我听说小萧谈了个女朋友,是市医院的高级护士,有没有这回事?”老夫人可谓是连不在场的人也不放过的,一个一个地慢慢来。 “是的,奶奶,他的女朋友叫路雅。”陌桑看了一眼欲要说话的温逸尘,她趁机开口,“现在好像在照顾一个叫夏小姐的病人。” “夏小姐?”老夫人皱了皱眉,“哪个夏小姐?” “嗯,好像是逸尘的秘书,因为感冒住院了,路雅在照顾她。”明明是她陌桑的护士,却转眼变成夏默言的了。 她倒不在意路雅照顾谁,只是,让她不甘心的是,温逸尘突然让路雅去照顾夏默言,这让她不得不多想,温逸尘对那个夏默言的好已经超过了对她的爱了。 “路雅不是高级护士吗,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能得到她的照顾,是谁的主意?”市医院里的人事调度都是要他们天耀集团首肯的,要不然,不可能让一个高级护士随时地更换照顾的病人,再说,一个普通病人,普通的病用得着路雅这样的高级护士照顾吗? 这命令,八成和她这个行事一向有自己主张的孙子下达的。 “奶奶,是我的主意。”温逸尘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 “理由呢?”老人语气还算平稳,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询问事情的始末。 “她和我去谈桐城码头的案子,我被对方灌酒是她挡的酒,然后喝多了,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她成功拿下那个案子了。 为了第二天能够顺利交酒店开发的企划案,她冲了三个多小时的凉水,通宵写企划案,所以,才感冒的。”温逸尘平静地说着谎,夏默言感冒的原因,只有他,刘思沅和夏默言知道。 “胡闹,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家的为你挡酒,而且就算要交什么企划案的,也可以延迟几天再交也行,非要逼人家冲什么凉水,这大冬天的,不感冒才怪。” 虽然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夏小姐,但老人还是从温逸尘短短的几句话中得知那是个要强,有能力的女孩。 “逸尘,那也不用住顶层高级VIP病房呀!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呀!”陌桑今天是不准备放过那个可恶的女人的,只要眼前这个老人讨厌她,她夏默言不要想今后会有好日子过。 “是呀,逸尘,这是怎么回事?”老人也觉得夏微默说的对,就算要补偿员工,也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给她加薪,休假也是可以的,天耀集团又不是那些只要员工办事,压榨员工劳动力,没给好处的不良资本家。 “奶奶,是这样的。”温逸尘不悦地看了一眼此时正在朝他吐舌头的陌桑,继续说道,“因为她的身体很特殊,似乎是什么免疫功能下降,只要感冒发烧的,就会随时陷入昏迷,我也是怕人出现什么意外,才会让她住在顶层的,让专业的人照顾她。” 今天的默默话似乎有点多了,而且,句句针对夏默言的。 “罢了,你看着办吧,只要人没事就好,再说,你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老人家老了,才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嗯,奶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嗯。”老夫人还算满意他的态度。 既然温老夫人都不再追究这事了,陌桑再有不甘,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温逸尘对她今天的行为表现似乎我不怎么满意,所以,她只好乖乖闭嘴了。 接下来就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客厅里的气氛还算和悦,说到好笑的地方,老人家也时不时开怀大笑。 “小张,你去准备准备晚餐,难得今天大家都到齐了,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聊得差不多了,老人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五点了,是时候准备晚餐了,她赶紧吩咐张阿姨准备晚餐了。 “是。”张阿姨连忙起身去准备晚餐。 “小铭,你打电话给小萧让他把她的女朋友带来给我看看,还有,思沅那个家伙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你也叫他来老宅,我们今天大家聚聚。”老人老了就是图热闹,她忙不迭地分配任务。 “是。”何铭起身去打电话。 “对了,如果那个夏小姐身体状况还好的话,请她一起来吧!” 老人最后补充的一句话,除了厨房里准备晚餐的张阿姨,其余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变了脸色。 第六十九章 见面 温逸尘的脸色变化算是三个人中最平静的一个了,其实内心则是波涛汹涌。 他害怕奶奶看到夏默言,以她骄傲的脾气,一定会和奶奶杠着,到时候气着奶奶了,让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要如何处置夏默言。 而陌桑是万万没有料到温老夫人会让夏默言那个女人进温家老宅,她虽然想要奶奶讨厌那个女人,可不代表夏默言可以来温家,现在绝对不能让她出现在这里。 最为难的莫不过于何铭了,他既不想违抗老夫人的命令,可他也不敢得罪总裁,所以,他就保持着侧身站立的动作,进退不得。 “怎么,我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吗?”老人挑眉问道,不怒自威。 她发现这次回来,大家的神情都有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在说到那个叫夏默言的女人时,而这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温逸尘。 知子莫如母,她难道还不了解她的那个孙子吗,所以,更加坚定她要见那个女人的决心。 她倒是要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让他的孙子乱了一身的云淡风轻。 “没,没……”何铭赶紧说道,可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温逸尘,等待他的命令。 开玩笑,老夫人那里得罪了的他可以各种撒娇卖萌把老人哄好,总裁就不行了,他要让他死,绝不会让他掉层皮。 “看我干什么,你没听到奶奶的话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大家的眼光都投向他,温逸尘拉不下脸,直接将何铭骂得个狗血淋头。 该死,他的手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连夏默言都不如,那个女人最会察言观色了,比起她,他还真不够看。 “你小子,你凶什么凶,他还不是看你的脸色行事,听命于你,我这都还没怪你,你倒先发制人了。”老夫人将红木拐杖在地板上杵得响亮,表示她现在很愤怒。 “是,都是孙儿的错,奶奶消消气。”温逸尘最怕自家这尊老佛爷发脾气了,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没有个两天是哄不好的。 “哼,知道错就好。”老夫人见孙子都认错了,她也气消了大半,不给他计较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温逸尘实在是看不惯旁边还一脸懵逼,站着发愣的何铭。 他这个特助,还真不是一般的蠢,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是,总裁,我这就去。”被吼了一声,不在状态的何铭终于回过神了,顾不得看好戏了,一溜烟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就怕下一秒老夫人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他的小命不保了。 我的乖乖,他刚刚看到什么了,总裁居然会给老夫人撒娇,卖萌,而且那功夫,比他还深,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总裁也有这项讨奶奶欢心的必杀技。 嗯,他一定要为总裁保密,就算他的几个兄弟也不说,要不然,总裁知道他的独家绝技被大家知晓,总裁非要把他摁死不可。 “小李子,你在哪里?”何铭悄悄笑得差不多了,翻出电话号码,直接问李萧的去处。 “办公室忙,怎么了?”李萧这里忙得焦头烂额了,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而电话那头的人却听上去心情不错,这不是找抽嘛。 总裁一天天的都在医院,围绕两个夏姑奶奶楼上楼下地跑,哪里还有心思,时间来上班,而他又是首席秘书,所以,这些个破事,全部要他来处理。 都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他这一天滴水未进,五脏庙早就受不住地抗议了。 听出自家好兄弟的怨气,何铭很没有同情心地说道,“老佛爷要见你心肝宝贝,要你带过来给她过过眼。” 李萧拿手机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皱眉问道,“什么时候?” “马上。” “好,我下班了就去医院接她。”老夫人要见的人,就算到了火星上也要将人给弄回来,而且还很急,急如星火,说见就见。 “等等。”在李萧要挂电话的当口,何铭赶紧意识叫停,“还有什么事?” 这臭小子,能不能别说半截话。 “老夫人还要见夏默言,你一并将人给接回来。”何铭拍拍胸脯,只顾着笑总裁和打趣李萧了,差点将大事给忘记了,该死! “什么?”要见夏默言,他何铭确定没有说错话,他没有听错话,“你刚刚说什么,老夫人要见谁?” 那个老夫人怎么知道有夏默言这号人物,现在夏微默就在老宅,现在再去一个夏默言,那总裁的头不是一般的大。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的? 何铭好心情地等李萧消化这一惊人的消息,感觉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说道,“没错,老夫人要见夏默言,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通知刘思沅呢!” “等等。”这回,换李萧叫停。 “怎么了?” “刘思沅也要去?”这不是天下大乱嘛,这老人家是在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啊! “对呀,这有什么问题?”何铭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你去吧,告诉老夫人,我们一会儿就到。”李萧这才记得何铭才刚从美国回来,还不知道刘思沅那家伙的心思,他现在也不便和他多说。 “真是,好了,不和你说了。”何铭还以为有什么大戏可以看,到头来是空欢喜一场,所以,就很果断地挂了电话。 通知了刘思沅后,何铭好心情地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感觉差不多了,他才进屋。 不到半个小时,接到命令的几个人前前后后差不多的都到了。 “雅雅,来,慢点。”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李萧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后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讨好地给路雅开车门。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这个姑奶奶了。 “哼,走开,不要你。”路雅非常傲娇地甩了甩齐腰的秀发,推开前面碍事的男人,直接跳下车子,然后再打开后面车厢的门,小心地扶夏默言出来。 敢说她路雅得中二病,她看他才是得中二病的那个,他这是不想活了。 “这,我,你……” “谢谢雅雅。”李萧想要解释,或者说问清楚路雅为什么要生他的气,话还没成句,就被夏默言轻轻的道谢声给打断了。 开玩笑,怎么能能让他知道路雅生气的原因。 “嘻嘻,不用客气,我们是同一个战壕的生死兄弟,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路雅咧嘴一笑,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脯。 她现在和夏默言达成协议,共同对抗两个人,一个是总裁,一个是首席秘书。 “好。”夏默言也不多言,莞尔一笑。 “默言。”正当夏默言一行人要进大厅时,刘思沅的车也到了,车门也没来得及关,他有些急切地跑过去。 “嗯,思沅。”夏默言回头,投给他一个微笑。 “默言,我不知道你会来,还有温逸尘他……” “没事的,思沅,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我没事。”夏默言再次淡笑,扬起眉,快速地出言打断了他想要解释的话。 她知道刘思沅要说些什么,他担心她看到温逸尘和陌桑两个人出双入对,郎情妾意的,她会受不住。 这有什么,比这个残酷的她都经历过,已经不在乎再多一点的痛。 “嗯,没事就好,走,我们一起进去。”刘思沅见她没有露出一点痛苦之色,坚强的如同当初他遇上她时的强悍,他不再多言,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臂,进屋。 路雅和李萧在他们后面,听到他们的话得内容,看着他们的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默契的没有说话,也抬步跟上。 “张姨。”一进大厅玄关处,几人就碰上正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菜的张阿姨,李萧和刘思沅朝她打招呼。 “唉,你们都来了。”张阿姨笑盈盈。 “张姨。”路雅顺从地叫人。 只有夏默言没有开口叫人,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地看着张阿姨熟悉的脸庞。 “这,这是夏小姐吧?”张阿姨被她看得不自在,主动出声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张阿姨可以叫我夏……小夏。”回过神,夏默言朝张阿姨淡淡地笑了笑。 “嗯,小夏好,赶紧过去坐。”张阿姨手里端着菜,也不好招呼人,直接给李萧二人使了眼色,让他们招呼她。 “奶奶。”几个人朝客厅首位上的老人行了个礼,然后李萧和刘思沅各自将已经准备好的礼物给老人双手奉上。 “呵呵,呵呵,真乖,都快坐下来,一会儿就开饭了。”收到礼物,老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温董事长。”路雅也将手里准备好的礼物给老人递过去,礼貌地开口叫人。 “唉唉,你是雅雅吧!”看她那乖巧样,温老夫人满意的不行。 “是,我是路雅。”路雅赶紧回答。 “嗯,不错,是个懂事的孩子,快坐下来,以后也随小萧叫我奶奶吧!”老夫人双手接过礼物,笑容满面。 每个人都打了招呼,也准备了礼物,只有夏默言,当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满不在乎地看着客厅里的其乐融融,还有,就是大家都当她是空气一般的忽视。 第七十章 莫名流泪 夏默言冷眼地看着一屋子的人欢声笑语,老人慈爱,小辈孝顺,多么和谐融洽的场景。 她在心里忍不住地冷笑,曾今,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这里有她熟悉的张阿姨,有把她当宝贝的奶奶,有从小呵护她的温逸尘。 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宠溺,没有了关爱,有的是冷漠,有的是每个人都当她是陌生人默契。 她夏默言何苦过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看了一眼前面沙发上坐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说过一句话,一脸冷漠的温逸尘,她落寞地笑了,她开始考虑筱筱说的话: 夏默言,因为爱情,放弃所有,真的值吗? 真的值得吗?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坐下。”温逸尘皱眉呵斥道,他知道,这个女人又要放弃他了,想要不顾一切地离开了。 “是,总裁。”夏默言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听话地坐了下来。 “你是叫夏小姐吧,见到我这个老太婆都不打招呼,难道你眼里只有总裁,没有我这个董事长了吗?”温老夫人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训斥这个女人的,可谁叫她一点礼数都不懂。 真不知道温逸尘这小子为什么要和这么个一点儿教养都没有的女人纠缠不清。 “董事长好。”夏默言扯唇,从善如流。 “哼。”老夫人用鼻孔出气,证明此时她气得不清。 可就算眼前这个女人对她很不恭敬,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可她就是讨厌不起她来,这太奇怪了。 “奶奶别生气,夏小姐也是第一次来温家老宅,没见过这豪华的别墅,举止有不当之处也是情有可原的,奶奶就别责怪她了。” 陌桑知趣地打着圆场,然后伸手端起茶几上的龙井茶,讨好地说道,“来,奶奶,喝口茶,降降火。” “嗯。”老人接过杯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董事长对不起,消息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还请董事长不跟我一般见识。”夏默言是真的没有力气和陌桑唇枪舌战了,低眉轻柔,温顺地道歉。 “算了,也是我邀请你过来做客的,也别说这么多了。”老夫人摆摆手,将杯子递给温逸尘,叹气说道。 “多谢董事长。” 老夫人都不再追究夏默言的过错了,其他的人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了,气氛虽然没有好多少,但也没有刚才的冷硬。 张阿姨一个人忙这么多人吃的饭菜,就算再手脚快,再努力还是忙不过来,看着她额头上沁出来的汗,夏默言没有再继续坐着,和老人招呼一声后就起身朝厨房走去。 以前她也经常在张阿姨忙不过来的时候去厨房帮忙。 “张阿姨,我来帮你。”夏默言出现在厨房门边,对站在料理台前忙不停的背影说道。 “啊?是夏小姐啊!”突然被人叫了一声,张阿姨被吓着了,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一回头就看见门边言笑晏晏的姑娘。 “嗯,张阿姨,需要我做什么?”夏默言走过去,往料理台上一看,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无从下手,怕弄乱她的流程。 “不用,厨房脏乱,夏小姐就不要进来了。”张阿姨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免得弄脏衣服。 “没事,张阿姨,我来帮你吧,有个人搭把手快一点。”夏默言已经在水龙头处洗净了手,习惯性地将手上的水珠往张阿姨的围裙上蹭。 “夏夏?”张阿姨看呆了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叫出声。 这个动作,这世上,只有夏夏那个小丫头会做,原因是方便,省事,因为她每次都懒得戴围裙或者找毛巾擦手。 听到张阿姨不可置信地叫她,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在此时有多不合适,夏默言抬头,对她苦涩地一笑,“张阿姨,我叫小夏。” 夏夏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夏小姐不要介意。”张阿姨也知道自己将人给弄错了,尴尬地笑笑。 “没事,张阿姨,我给你切菜吧!”夏默言不再看她,没等张阿姨同意,她就顺手拿起菜刀,熟练地切起菜来。 “小心点,别切到手了。”张阿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也随她去了。 她知道,这个丫头是怕寂寞,怕在客厅里坐着尴尬,想要找点事情做做。 “啪嗒,啪嗒,啪嗒……”张阿姨正在炒菜,却听到旁边菜板上的水滴声,她疑惑地回头,正准备看看是什么东西,不料却看到夏默言泪流满面。 眼泪不自觉往菜板上掉,而眼泪的主人却不自知。 看到这一幕,张阿姨没有出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快速地又转过头,重新继续手里的动作。 客厅里有她在意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啊!”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厨房里发出夏默言痛苦的大叫声。 “怎么了?夏小姐。”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她旁边的张阿姨,她赶紧放心手中的勺子,关切地询问。 “怎么回事?”客厅里,大家只看到一阵影子极速地飘过,然后,厨房里响起温逸尘微怒的声音。 “总裁,我切到手了。”夏默言将鲜血淋漓的手指伸到温逸尘的面前,委屈地说道。 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手指,泪痕斑斑的脸,他既心疼又恼怒,温逸尘压抑不住内心的火气,“活该,叫你不小心。” 说着,他将她的手指自然地放进嘴里吮吸,用唾液给她消毒。 “先,先生,你……”张阿姨被这一幕吓傻了,终于明白这个夏小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流泪。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楼拿药箱啊!”这是第一次温逸尘不顾一切地吼人,完全忘了张阿姨是温家的老人。 “是,是,先生我这就去。”张阿姨赶紧跑出去,去楼上拿药箱。 乖乖,温先生生气起来好害怕。 “别哭了,瞧你那点出息,这点小伤都要哭鼻子,也不嫌丢人。”温逸尘一边恶声恶气地数落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继续嘴上的动作。 温逸尘下意识的温柔让夏默言想哭,所以,她是真的很委屈,不顾一切地大哭出声,“呜呜,总裁,我好痛。” 心好痛! “傻丫头,别哭了,一会儿上药了就不疼了,乖。”温逸尘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拍拍她的头,柔声安慰她。 他最看不得她的眼泪了,他就知道,这个丫头很早前就想大哭一场了。 因为她放不开,也逃不掉! “怎么回事?”老人拄着拐杖,已经站在厨房门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努力压制眼里怒火的陌桑,威严开口。 “奶奶。”听到声音,温逸尘放开夏默言,刻意不去看正看着他,一脸伤心欲绝的陌桑。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同时伤了两个女人,她们都是我无辜的,却因为他,弄得遍体鳞伤。 老夫人是真的很生气,拐杖有力地在地板上敲击着,愤怒地重复,“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 “董事长,是我的错,我切菜切到手了,总裁担心我,所以……”温逸尘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夏默言及时地出言打断了。 “呵,夏小姐还真是厉害啊,一不小心切到手都惊动了无数人,连你的上司都如此的宝贝你,如果哪一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是不是我这个董事长还得给你鞍前马后啊?” “董事长,我,我……”夏默言低头沉默了,低垂的眼眸里盛满了绝望,无助,委屈,还有苍凉。 曾今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奶奶,也会出言嘲讽她,责怪她的做作,不懂事。 “奶奶。”温逸尘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语气也加重了。 奶奶话里话外都是对夏默言的嘲弄,诋毁,觉得她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怎么,你还要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说教我呀!”温董事长虽然不太喜欢重新归来的夏微默,觉得她眼里盛满了冰冷,阴狠,就连笑都是那么的假。 可这不代表她会接受这个让她孙子方寸大乱,做事已经快要失去原则,来路不明的女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董事长我今天不该来的,我这就离开。”夏默言抬头,狠狠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绕过众人,朝外跑去,手上的伤,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她从来没有让人如此践踏过,虽然她知道奶奶此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奶奶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可她还是无法忍受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们将她的尊严放在地上踩的行为。 “夏小姐,药箱来……”了,张阿姨在楼上找到药箱,匆匆下楼,就看到捂住嘴,不过一切朝外跑的夏默言,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人已经不在了。 “夏默言,你……”温逸尘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已经跑出厨房了,他正要抬步追去,就被门边的陌桑拉住了手臂。 “逸尘,你,我……不要去,不要去。”陌桑朝他无助地摇头。 他今晚的行为,无疑在打她的脸,她此时是温逸尘的女朋友,可他却将别的女人抱在怀里,过度地关心她,他将她置于何地。 “默默,你,我……夏默言她一个人跑出去不安全,我去看看她。”温逸尘轻轻地将拉住他手臂的手给拿来,轻言解释。 “啊,不要,逸尘,不要……”陌桑流着泪摇头,不放手。 “默默,乖,我一会儿就回来。”温逸尘绝对不会让夏默言一个人回去,眼看马上要下雨了,如果她再感冒,后果很严重。 第七十一章 惩罚 温逸尘担心夏默言会出什么事,可是,他又不能强硬地甩开夏微默的手,如果换作以前,他倒还可以甩开她的手,因为他相信他的默默是善良的,一定会原谅他的行为。 可是,现在不行了,夏微默她精神失常了,病随时都会发作,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行为谁也不知道。 那天张耀的话给他的震撼,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缓过来。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好好地和她沟通,“默默乖,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再晚就真的要出事了。” “不,我不要你走,不要……”陌桑放开他的手,改为直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任谁也不能将他从她身边夺走。 “默默……” “还是我去吧,这里交给你了。”最后无法,刘思沅主动站了出来。 因为这里,似乎他最不合适去追夏默言,可也是他最适合去。 温逸尘有夏微默,李萧有路雅要照顾,只有他,一直以来都是游戏人生,对待男女感情如儿戏,所以,他去是最合适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减少奶奶对夏默言的不满。 “刘思沅,你……”温逸尘闻声转头看着一直站在客厅里的刘思沅,一字一顿地说着,差点就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他不敢相信刘思沅此时还敢主动提出去追夏默言,因为他对夏默言的感情,他温逸尘最清楚不过了。 他刘思沅难道都不知道和夏默言保持距离的吗?现在公然提出要去保护夏默言,他把他们的兄弟之情置于何地? 刘思沅知道此时他平静眸子里盛满的是恼怒,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朝温逸尘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刘思沅的手搭上温逸尘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他苦涩一笑,淡淡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逸尘,就让思沅去吧,你好好照顾夏夏。”一直沉默的奶奶突然发话了。 哎,这其中的纠葛,她是过来的人,走过的桥比这群年轻的后辈们走过的路还要多,尽管他们极力地掩藏,可她风雨一生,怎么会弄不明白这几个人的纠葛。 她骄傲如初的孙子,还是犯了三年前一样的错,走了一样的路,得而不爱,而她一直担忧的刘思沅,确是坚定了自己的情感。 只是……她在心里叹息,这个夏默言,会像三面前的夏夏一样,对孙子的爱,坚守十年吗? 温逸尘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奶奶眼里对他的失望,对夏默言的厌恶,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定要保证她平安无事。” “嗯,放心吧!”刘思沅说不出此时心里是欢喜还是失望,他转身,快步走向沙发,快速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后,就冲出客厅了,然后,客厅里的人就只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车子驶出温家别墅后,刘思沅才敢放松神情,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块青,一块白的,显然很生气,而他在极力地控制着这份愤怒。 可后视镜中,他的表情,则是平淡,落寞的。 温逸尘,你再一次,放开夏默言的手了。 温逸尘,你何德何能,竟然让她就算是痛,也不愿离开你,不愿意接受我。 温家老宅和夏家老宅是在一起的,在城西半坡别墅区,这里是富豪住宅区,来往的都是私家车,公交车,出租车根本就不会来这里,更何况现在还下着雨。 这会要是有车下山,夏默言觉得那比见了鬼还让人惊悚。 所以,全身湿透的夏默言出了温家老宅,根本没有下山,而是转了个方向,朝温家老宅的南边走去,那里是夏家的以前的别墅。 夏默言以为,夏家的别墅早就被人买下了,最不济也是没有人居住,荒废了,可是,当她像落汤鸡一样地跑进院子,停留在屋檐下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了。 房子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破烂不堪,到处没有修葺,断壁残垣。 相反,房子不但整齐如初,甚至比她家以前居住时还要光亮几分,墙壁,地毯上没有一丝灰尘。 看来,房子是重新翻新过的,也有专人在打扫,照看。 难道有人买下来了?她蹙眉思索着。 可是,不应该呀,如果有人买了,不可能不住呀,两千多万的房子,买来不住,难道是用来观赏的吗,简直是土豪。 不管了,试试看,碰碰运气。 她快速地解开衣领上的几颗扣子,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银色项链,她双手轻轻用力,掰开长方形的项链,里面躺着的是一把金属钥匙。 嫩白的手指拿起钥匙,她并没有急着将它插进钥匙孔,而是盯着眼前的钥匙孔看了好久,直到双眼发酸,她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提醒她,她运气很好,她将门打开了。 怀着疑惑,她踏进了房门,她像走马灯似的,厨房,卫生间,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个遍,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一切都没变,不错,没有变,所有的家具摆设,物品的陈列都没有变,还是他们当初走时的样子。 这一切太奇怪了,如果说锁没有换,她倒还可以用这间别墅的主人很懒,嫌麻烦,就用了她家以前的锁的理由给混过去。 可是,房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就不可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站在客厅里思考问题的夏默言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立马转身,“噔噔噔”地跑上楼,不顾一切地朝自己的房间冲去。 重新站在房间里,再次打量了房间一切,她发现,窗帘,被套,地毯,就连梳妆台都被换了,换成了蓝色,她不喜欢蓝色。 她记得,记忆中,温逸尘喜欢的就是蓝色。 他说,蓝色是天,是海的颜色,蓝色是自由的颜色,他喜欢不被束缚,喜欢在海阔天空里飞翔,他想要在自己的蓝天碧海里扬帆起航。 难道这一切都是温逸尘做的,是他买下了这栋别墅? 一想到这,夏默言的心就忍不住纠痛,如果这真的是温逸尘干的话,那她就真的要失去所有了,他,房子,奶奶,张姨…… 这房子,是他准备要给现在的夏微默的,而不是此时叫夏默言的夏微默。 呵呵,这一切还真是讽刺啊!扬起头,泪水又再次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以前以夏微默的身份爱他时,他爱的人确是陌桑,现在,她以夏默言的身份,再次爱上他时,他却又爱夏微默这个名字了。 这一切,是命中注定,她和他没有结局,还是,老天惩罚她夏微默痴心妄想,想要一个不可能属于她的竹马,永远留在她身边。 难道,这真的是老天因为她的自私,所给她的惩罚吗?因为她这份无望的爱情,她让夏家破产了,让爱她的夏爸爸心脏病犯了,随时都进医院,有不能醒来的可能。 是,是她太自私了,为了自己所谓可笑,又可悲的爱情,她让所有人和她一起遭受苦难。 夏默言,你该死,你活该。 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摆设,眼睛没有眨一下,不知不觉中,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眼前的东西模模糊糊的,在不停地晃动。 她头昏昏沉沉的,脚也没有力量,不足以支撑着她单薄的身体,所以,毫无知觉地,身子一软,就这样生生地倒在了地上,那个离温暖大床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冰冷的地面让她最后的一丝理智还没来得及散去: 她还有意识,清楚地知道,她离温暖,离春暖花开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之遥,确是天涯的距离。 下山的路上,刘思沅的车子都行驶的很慢,虽然有因为下雨路滑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在随时注意着路边的情形,他怕错过夏默言的身影。 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小心,全神贯注,可就是没有看到夏默言的身影。 虽然她早他五分钟出门,可就算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车子呀,他应该早就找到她才是,这天黑路滑的,她能去哪里?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夏默言,你别出事才好! 还是没有,他已经从半山腰到山下,就连公交车站也没放过,就是没有看到夏默言。 不死心,觉得自己可能因为心急没有将路上的情形看清楚,所以,他又再次开车从山下到半山腰,这一路上,还是没有看到夏默言。 刘思沅是真的焦急了,如果是一般的人,淋了点雨也没事,虽然冬天里的雨水,温度很低,最坏不过得个小感冒。 可是,夏默言就不一样了,她那破身体,要真淋个十分钟的雨水,不重感冒才怪,而一感冒她就要发高烧。 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现在不知道她在哪个角落里,找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哪怕是晚一秒钟,她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该死! 刘思沅愤怒地在方向盘上捶了一下,狂乱地挠着头发,秀黑的头发被他生生地扯下来一大把。 夏默言,你到底在哪里? 自责了很久,恢复了理智,刘思沅抬起头,掏出手机,拨通了温逸尘的号码。 第七十二章 打了陌桑 温家老宅 陌桑还是不放心温逸尘,觉得他随时都会离开,所以,就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还是没有放开温逸尘,手紧紧地搂住温逸尘的手臂。 温逸尘被她拽得有些不舒服,可一直看到她眼里的慌乱和害怕,他叹息着,最后终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臂。 “喂。”手机响了,温逸尘用另外一只闲着的手摁下接通键。 “温逸尘,我没有找到夏默言,你知道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吗?” “什么?”温逸尘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迅速起身的动作让来不及反应的陌桑身体跟着前倾了下,狼狈地趴在了沙发上,温逸尘没有发现陌桑的狼狈,直接严肃地问道,“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在小区门口。”刘思沅赶紧回答。 “等着。”没有挂断电话,温逸尘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不要,逸尘,不要……”陌桑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迅速起身,张开双臂,挡住了温逸尘前进的步伐。 “你打个电话给医院,问问她们,夏默言有没有……”温逸尘只顾着吩咐刘思沅做事,突然发现前进的方向受阻,他不悦地蹙眉,将手机拿离耳朵几公分,失去了耐性,严厉地说道,“夏微默,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刘思沅没有找到她,夏默言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就是不要……”抬眼看到他手里的手机,陌桑不管不顾,她直接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温逸尘的手机给夺了过来,然后趁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身,拼命地朝一楼的公共卫生间跑去。 她将手机放进洗手池里,打开水龙头,任冰冷的水淋在还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上,陌桑盯着手机由保持通话中到渐渐黑屏,她眼里得逞的目光,笑容投影在洗漱台上的镜子里,是多么的得意和恐怖。 “夏微默,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温逸尘是一行人中跑得最快的,等他将她狠狠地拉开,伸手在洗手池里将手机捞出来时,手机已经关机了。 “温逸尘,我就是疯了,我是疯子你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陌桑从来都没有今晚这么痛快过,所以,她得意地大笑,表情狰狞。 反正在所有人眼中,她已经是个疯子了,那她还需要顾忌什么,何不如现在就行驶自己疯子的权利。 “你,你简直是……啪。”温逸尘从来没有这么愤怒,他恼羞成怒,直接扬起手,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狠狠地甩在陌桑的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温度冰到极点,拥堵在卫生间门外的众人,傻傻地站着,看着温逸尘如地狱里出来的恶魔,没有进一步动作,没有退后,也没有上前阻止。 而陌桑,则是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脸,眼睛睁得圆满,里面盛满通红。 温逸尘居然打她,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温逸尘动作的还有众人,这世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温逸尘,从小到大,都将夏微默护在羽翼下,任何人碰不得,哪怕一个指头也不行。 可是,就是这个把夏微默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男人,他亲手掌掴了自己疼爱的女孩儿。 这是多么具有戏剧性的场景! “温逸尘,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陌桑声泪俱下,狠狠地盯着温逸尘,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且眼里的愤怒更是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默默,我,我……”温逸尘扬起的手僵在空中,他如梦初醒,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心疼地盯着她血红的,印满他指痕的半张脸,蠕动着嘴唇。 他居然打了她,他一辈子,宁愿用生命来守护的女孩儿,所以,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并不比陌桑少,他眼里的不可思议,与别人不差分毫,甚至强烈于任何人。 “我不听,温逸尘,你居然打我,啊……”陌桑恨意滔天,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温逸尘的手臂,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肉里,而他精瘦的手臂居然被她狠狠地剜下了几块肉来,血肉模糊。 “夏微默,总裁,你……”何铭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却被温逸尘出言阻止了。 “滚开。” 陌桑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透彻,显然她是处于疯颠状态了,所以,再不阻止,受伤的肯定是总裁。 本来何铭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想要把已经疯魔的陌桑给拉开,却不料温逸尘冰冷的开口,声音冷得彻骨。 温逸尘冷冷地拒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上前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不死不休。 温逸尘一句话也没说,不吭声,也没露出痛苦之色,就好像此时陌桑抓着的手臂不是他的,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对他的报复。 而陌桑则是已经疯得不省人事了,不仅仅满足于抓他的手臂了,她改为在他的脸上挠,同样锋利的指甲在他的脸庞上划过,留下一道道血迹斑斑的伤痕。 温逸尘的手臂上被陌桑又是抓又是挠,本来已经够惨不忍睹了,现在脸上又是伤痕累累的,更是雪上加霜了。 其他人不敢动,可不代表温家老夫人不敢动,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孙子,所以,她拨开前面堵着的众人,颤颤巍巍地上前,伸出手,直接就要把陌桑拉开。 却不料,陌桑根本没看上来的是何人,她尖叫着,大喊,“滚开。” 随着她尖锐的声音落下的还有被她狠狠推开的老人跌落在地,红木拐杖与地板相碰发出的哀鸣的声音。 “奶奶,奶奶……”其他几人看到摔倒在地足足有半分钟的老人,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呼,一个个地相涌上前,要扶老人。 “滚开。”这次,是老人孱弱的声音,她的手臂,腰痛得不行,所以,她不知道自己伤到哪里了,所以,她出言阻止了一群慌乱到方寸大乱,欲上前扶她起来的年轻人。 “夏微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温逸尘看着他最爱,最敬的奶奶被夏微默无情地推到在地,温逸尘是真的不想再任由眼前已经疯了的女人再闹下去,所以,他狠狠地甩开她,快步上前去查看奶奶的伤势。 “奶奶,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已经老到不能离开房子,离开床的奶奶,竟然因为他的原因,遭受如此大了伤害。 该死,他温逸尘该死。 如果奶奶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温逸尘万死难逃其罪。 “没事,放心吧,奶奶没……”事,老人最后的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脸痛苦一扬,眼睛一闭,就陷入了无休止的黑暗中。 “奶奶,奶奶……”温逸尘抱着奶奶的上半身,焦急地叫道,可无论他如何呼喊,老人都没有睁开眼睛。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李萧们也慌了,一个二个都朝老人涌来,脸上的焦急神态让路雅呆呆地立在原地,忘了自己就是护士。 被温逸尘无情甩在地上的陌桑看着老人晕过去了,神情恍惚,楞了楞后,她连忙朝老人爬去。 “奶奶,奶奶……”她呜咽出声。 “李萧,将人打晕。”温逸尘狂怒叫道。 “是。”李萧二话不说,上前蹲下,控制力道,就给陌桑的后颈一下,然后,陌桑再想说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何铭,赶紧叫救护车。”温逸尘不知道奶奶到底伤到哪里,也不好轻易碰她,只能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护着奶奶的上半身。 “是。”得到命令的何铭走开,赶紧拨打120。 “奶奶。”温逸尘将事情交代好了后,他再次尝试着叫老人,可老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总裁,让路雅看看奶奶怎么样了,她是护士。”打晕了陌桑后,李萧就半蹲在温逸尘身边,看到他已经慌乱了,差不多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忘了他们身边此时就有一个懂医的路雅,所以,他赶紧出言提醒。 “嗯?对,对,路雅,快来看看奶奶怎么样了。”李萧的话让温逸尘楞了片刻,恢复了理智后的他赶紧将老人平放在地上,起身让开,让路雅过来为奶奶检查身体。 救护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而奶奶也不能一直昏迷着,这样会很危险。 “温先生,放心,奶奶交给我。”路雅也平定可心中的慌乱无措,赶紧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撑在奶奶的心脏处,试着感受老人的心脏跳动。 似乎不确定,只见她又低了低身体,将耳朵贴在了老人的心脏处,感受那老人虽然不是太强烈,但还算规矩的心跳后,才放松了脸上的严肃之色。 还好,老人心脏没事。 随后,她又依次检查了一下老人的后脑,胳膊,肺部,腿上的情况,确定没有大事后,她起身吩咐道,“奶奶暂且没有什么大碍,你们把她抱到沙发上去吧,地上凉,对她身体不好。” 听到路雅说奶奶没事,温逸尘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弯腰将地上的奶奶小心地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暗自庆幸,还好,奶奶没事! 第七十三章 破裂 当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时,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屋里人忙手忙脚的,慌乱不堪倒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难熬,但小区门口的刘思沅却是度秒如年。 木愣愣地坐在车里,他每觉得多过一秒,找到夏默言的时间就会延迟一秒,而她就多一分危险,狂躁不已的他无计可施。 他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用,所以,他用尽了全力,一拳抡在车门上,而他的整只手因为这一拳,骨节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怎么回事?”刘思沅看着李萧的车跟在了救护车的后面,他赶紧下车,拦住了李萧的车。 “老夫人晕倒了,要送去医院。”李萧看到车外的焦急的刘思沅,他赶紧摇下车窗,简单地说道。 “嗯,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李萧担心老夫人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多说,手碰上离合器,车子就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刘思沅不再多言,迅速转身,打开车门,坐进去后他赶紧寄好安全带,正准备发动车子时,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响了。 “喂。”刘思沅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莫阿姨打来的,莫阿姨是他给温逸尘请的管家,负责夏微默家别墅的一切事宜。 “刘先生,我明天有事想请一天的假,你看能不能批准?”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莫阿姨知道此时的她想要请假是多么不合适,她手里握着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明天是女儿莫晓杉的生日,她想请假一天来陪她过生日,那丫头,从很久以前就给她说了,这天无论有多忙,都要留出时间来陪她过生日的。 而这些年,她忙着生计,多奔西走的,都有好多年没有陪女儿过生日了,所以,这次,她不想让女儿失望。 特意打电话来就会这么点小事,不,是算不上的事?刘思沅是真心地觉得他现在的耐性快用完了,“你老板呢,要请假不是应该给他说吗?” 他是不是和夏默言那个女人待久了,被潜移默化了,居然忍着怒火,没发出来,真的不像是他了。 “温先生的电话关机了,而我又怕误了事,所以才来打扰刘先生的。”张阿姨小心谨慎地解释。 其实照看,打理夏家别墅就根本没什么事,只是她是拿人钱财的,就要为人尽心尽力地办事,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事,擅离职守呢! 所以,她必须请假,要得到雇主的同意后,明天才可以不去夏家别墅。 “这个事我做不了主,温先生有事,你明天早晨再打个电话试试,不行的话,你还是必须要去夏家别墅,嗯,就放你半天假,下午你可以不用来了。” 温逸尘的事他的确没有权利做主,不过,他倒是可以允许她下午不来的,一般下午别墅里都没什么需要安排,打扫的。 再说,现在夏微默回来了,温逸尘的事他更是不能擅作主张。 恪尽职守,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不多问,多做是他们做事的标准。 “好的,谢谢刘先生,我知道怎么做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莫阿姨十分感激,她笑容满面,再次答谢道,“谢谢,谢谢刘先生。” “嗯。”刘思沅挂了电话就启动车子了,温老夫人出事他是要去看看的,确定人无事后这才放心。 夏默言到底在哪里他们谁也不知道,就算要找她,他也要确保温老夫人平安无事。 市医院VIP病房 “怎么样了?”等刘思沅到医院时,老夫人还在昏迷。 “没事,医生说只是体力不支,又因为气节,郁结于心,所以才会昏厥的。” 和他说话的是李萧,而温逸尘则是坐在床边,紧紧地拉住奶奶苍白,孱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眼睛里是深深地自责。 都是因为他,奶奶才会这样的,他真是该死。 “嗯,没事就好!”刘思沅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绕过前面的李萧,直接朝病床边的温逸尘走去,“总裁,你知道夏默言可能去的地方吗?” 温逸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病房里的人也不敢出声,因为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周身突然冰冷下来的温度标志着他很生气。 “刘思沅,你有没有发现,你逾越了,是不是我身边的事你都想插手,要不要天耀集团总裁的位置也让你来坐,嗯?”温逸尘没有回头,说出来的话没有多少起伏,可所有人都知道,总裁是史无前例地狠,无情。 这次,他是真的觉得刘思沅过分得无以复加了,对于夏默言的事,他比所有人都还上心,他知不知道,夏默言是他温逸尘的女人。 他怎么能,怎么敢,一次一次地在他的面前提起夏默言,一次又一次地关心她,这让他情何以堪,他越是对她关心,越显得他温逸尘多无情。 所以,他已经顾不得他们多年的兄弟情义了。 “温逸尘,你,你……”刘思沅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不可思议地看着温逸尘平静的背影,他的话让他像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他突然苍凉地大笑,然后,讽刺地说道,“温逸尘,你以为我稀罕你什么,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刘思沅羡慕嫉妒恨的? 天耀集团总裁的位置?你以为我在乎,我刘思沅虽然不是那种得天独厚,无所不能的人,但我行的正,坐得端,我要什么我不会凭自己的双手去争取,要你在这里施舍?”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兄弟撕破脸的地步了。 “我知道你很有能耐,你刘思沅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就可以傲视天下,我也不需要施舍你什么。”温逸尘将奶奶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掩好被角。 然后,他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刘思沅,平静的眸子里是无情,他继续说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施舍你们什么,我一直把你们当作我最好的兄弟,手足。 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感情,你为什么老是抓着夏默言不放,天底下女人千千万,好女人更是不胜枚举,你为什么就偏偏要喜欢上我的女人? 难道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吗?刘思沅,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兄弟。”他第一次,和刘思沅说这么多,不仅是奶奶,而且还是当作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说这些不适宜的话。 若不是忍无可忍,谁愿意将自己兄弟的面子踩在脚下,有什么问题,什么话,他们可以私底下解决,私底下谈,果真,事情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何铭刚从美国回来,还没弄清楚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但现在听两个人充满火药味的谈话,他就是傻子,也看出其中的端倪。 哎,又是一段你爱他,他不爱你,你又不爱我的三角恋的戏码。 不自觉地,他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萧,路雅,看到他们眼里虽然焦急却也是了然之色,他知道,在此之前,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三人之间的纠缠不休。 唉,真是造孽啊,以前是陆祁深因为夏微默的关系,现在是刘思沅因为夏默言的关系,难道他们兄弟之间,注定要因为女人而闹到翻分崩离析,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老天究竟要给他们开多大的玩笑才肯满意? “温逸尘,你不要强词夺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将夏默言从你身边抢走?就算我有这个心思,她夏默言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 对,我承认,我是喜欢她,我想保护她,这难道有什么错的吗?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可你有把她当成你的女人吗,你有做到作为她男人的责任吗? 你只是把她当你无聊时消遣的玩偶罢了,以前夏微默没有回来时,你把她捧在手心里,任何人都碰不得,也不能靠近她。 可现在,夏微默回来了,你随时随地都在放弃她,放开她的手比放开你任何一件衣服还要容易,上次她晕倒,在手术室里抢救几个小时,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可有想过你是她男人? 现在,因为夏微默,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还说你是她的男人,试问天底下有你这样对待自己女人的男人吗,夏默言爱上你,简直是她的悲哀。” 刘思沅刻意压低的声音并没有将他语气里要表达的强硬减弱分毫,这些话,他们早该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说话就没有顾虑了。 也好,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一直藏在心里反而是对大家的伤害。 “就算是这样,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并不是她的谁,并没有资格指责我,她也用不着你来关心,你来过问我们之间的感情。 同时,你是我的下属,你无权过问我的私人感情。”温逸尘一直都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对下莫言的过度关心,她是他的,无论生死,都是。 “呵呵,温逸尘,既然你这样说,我无话可说,从今以后,夏默言由我来守护,你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思沅也不必顾忌什么,甩下这句话就出门了。 他还要去找夏默言,并没有闲工夫和温逸尘在这里胡扯。 第七十四章 闯入夏家别墅的女人 刘思沅只负责说话,至于别人会不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引起多大的反应和震惊,那就不在他考虑和关心的范围了,因为他此时满心,满脑子里都是对夏默言的担忧。 “总裁,思沅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太着急了,加上正在气头上,说的话都不能当真,还请总裁不把他的胡言乱语当回事。” 何铭是真心地没有料到,那个平时没个正经的刘思沅,居然为了夏默言那个女人,和总裁闹翻。 说实在的,总裁只是平时奴役他们兄弟几个而且还从来都没愧疚之色,但他对他们还是挺照顾的,出什么事也是他罩着他们的。 平时他们说错话,做错事,总裁虽然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他也会在背后为他们清理麻烦的,若非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绝不会说出这些无情又伤人的话。 哎,谁说总裁不在乎夏默言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不表现出来,藏在心里罢了,所以,别人以为他很无情,不管夏默言的死活。 温逸尘半天没有说话,没说同意何铭的建议,也没反对。 他只是静静地临窗而立,注视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夜,随手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并没有吐出烟雾,良久,他淡漠地开口,“回去吧,这里没你们事了。” 不管会不会吸烟,都知道这种只吸不吐的吸烟方式最伤肺了。 “总裁,我们可以和你一起陪着老夫人,一切都会没事的。”李萧朝前走了一步,站在温逸尘身后,出言安慰。 知道温逸尘此时最恨听到刘思沅,夏默言这两个人的名字,所以,他很聪明地避开这两个名字。 “不用,你们回去。” “总裁……” “回去,我不想说第三遍。”温逸尘突然拨高的声音打断了何铭还想要劝说的话。 他温逸尘,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关心和同情,因为这些都是属于弱者的。 “是。”李萧退后一步,转身,走到一直站在离病房门不远处的地方,低头沉默的路雅身边,轻轻地将她单薄的身子拥入怀中。 同时他朝还有几分不甘心的何铭投去一个眼神,意思是他此时多说无益,总裁不会听到的,还是赶紧走吧! 明白李萧的意思,就算再有不甘,何铭也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出去了。 总裁固执起来,比夏默言那个女人还要霸道几分。 他们走后,病房里瞬间安静到极点,温逸尘没有转身,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动作,深邃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手指间的烟很快就燃完了,烟头烫着他的手指,可他似乎不知痛似的,任由它继续,最后彻底地熄灭。 “哒哒。”安静的病房里再次响起了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再次点燃一支烟,这次,他并没有让它静静地燃烧,而是狠狠地吸了一口,“咳咳咳……咳咳,咳咳。” 由于吸得太急,他肺受不了,不由自主地咳嗽着,咳嗽很猛,猛烈到停不下,弯腰抚着心口的瞬间,玻璃上映着他深邃眼眸中差点看不真切的星点水光。 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待自己缓和的差不多了,他转身,重新回到病床前,眼神复杂地盯着老人苍老的容颜看了好久,随即,他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奶奶的眉眼,然后,他低沉地开口,“奶奶,对不起,孙儿要再次让你失望了。” 以前,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他娶了夏微默,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在让她失望,今天,他又要让她失望了。 起身后,他直接朝门外走去,轻轻地将房门关上后,他朝护士站走去。 “温先生。”护士站值班的几个护士看见由远而近的温逸尘,大家都停下了刚才因为无聊所以相互打趣愉悦气氛的玩笑,一本正经地和他打招呼。 “嗯。”温逸尘在护士站外停下,不苟言笑。 “温先生,请问您有何吩咐?”几个人中年长的护士率先恭敬地开口问道。 “我要出去,你安排两个人去603病房值夜,病人一旦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是。” 将事情安排妥当后,温逸尘直接朝电梯门口走去,摁下楼层后,他疲惫地靠在了光滑的电梯壁上,闭目眼神。 夏默言,你给我坚持住了,如果这次温逸尘找到你,你还有幸活下来的话,我就……娶你! 刘思沅说的对,他一直说夏默言是他的女人,可他从来都没有履行一个作为她的男人的职业,没有给她关怀,没有给她温暖,他给她的只有威胁,还有,那随时能放开她的手。 默默,你说得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一直,我都在负你。 对不起! “叮。”电梯在一层大厅停下,温逸尘的思绪也被打开的电梯门打断了,他睁开双眼,抬腿,快步地出了电梯,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刘思沅气也没有歇一口,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凌晨三点,他一口饭也没来得及吃,开着车子,将桐城大街小巷地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夏默言的消息。 他派出去找的人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像上一次一样,夏默言又再次消失了,任谁也没有寻到她。 将车子暂时停在了上次遇到夏默言的那个公园门口,刘思沅很挫败,低头靠在方向盘上,长时间没有休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整个人散发出狼狈不堪,颓废的气息。 他找不到夏默言,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他发誓,如果这次让他找到夏默言,不管她乐不乐意,反抗不反抗,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他要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下,一辈子,保她一世安稳! 另一边,城西川菜馆门口 “老板,还是没有夏小姐的消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立在温逸尘的面前,愧疚地禀告。 “再去找,加派人手,一定要将人找到。”温逸尘冷漠的气息差点没让那个男人跪了。 “是。”男人领命离去。 “总裁,还是没有夏小姐的消息。”这次接到消息的时候,温逸尘在星愿广场的许愿池边。 “老板,没有夏小姐的消息。” “总裁,人还是没有找到。” “……” 接到一连串的电话,可没有一个内容是找到夏默言的,温逸尘刚从一家小旅社出来,他气急败坏,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夏默言该死的,你到底在哪里? 川菜馆,许愿池,游乐园,电影院……凡是她爱去的,他知道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她,她难道能飞天遁地了不成? 凌晨六点,温逸尘新买的手机什么也没干,就单单用于接电话,电量都耗光了,最后停在天耀集团的广场上的时候,手机关机了。 算了,既然都都到公司了,干脆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继续找。 找不到她,他誓不罢休! 六点半的时候,莫阿姨打电话给温逸尘,可他手机关机了。 很不巧,温逸尘正在洗澡,手机也没来得及充电开机。 事情又很急,人命关天的大事,没办法,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她再次拨通了刘思沅的电话。 死就死吧,最多不过就是被解雇了,比起救人性命,这一切,值。 “喂。”刚到家,正准备进浴室洗澡的刘思沅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提醒,皱眉,半天没接,可执着的铃声,最后还是让他摁下了接听键。 手机最后一点电,他本来是不愿意将它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的,可不知怎么了,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让他接通了这通他看起来没意思的电话。 “刘先生,你知不知道温先生在哪里,出事了。”莫阿姨心里着急,可那边半天没接电话,她也无法,所以,在电话被接起的时刻,她直奔主题。 她怕对方听不得她的客套话,不耐烦地将电话挂了。 “不知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莫阿姨的声音,很是焦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刘先生,我打温先生的电话他关机了,夏家别墅夏小姐的房间里躺着一个女人,看起来烧得很严重的,我不知道她是谁,所以也不敢贸然报警,不知道怎么办,刘先生,您现在能过来一趟吗?真的很急。”莫阿姨额头上全是汗。 “你打急救电话了吗?”夏家别墅突然闯进了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别墅的安保系统做得很好,不可能有人闯进了都没有发现。 闯入的人能不惊动任何人就能顺利进去别墅,而且还不离开,这是很奇怪的现象。 “没,没,还没有。”莫阿姨结结巴巴地回答,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她又被当时那个场景吓到,没意识到要打急救电话。 “你先打120急救,我马上就来。”刘思沅挂了电话后,快速地穿上刚刚才脱下的衣服,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急匆匆地朝车库走去。 夏家别墅发生了事,这会儿温逸尘又联系不上,他应该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他们是多年的兄弟,怎么说断就能断的。 第七十五章 弦外之音 刘思沅匆匆赶到夏家别墅时,莫阿姨站在大门口,在屋檐下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看向院子门口。 “刘先生。”刘思沅的车子一进院子,还没来得及停下,莫阿姨就连忙跑过去。 “嗯,怎么回事?”刘思沅解下安全带,迅速地下车,一边往大厅走去,一边问道,“人怎么样了?” 莫阿姨跟在他后头,仔仔细细地说着情况,“我早晨六点来的别墅,因为前天接到温先生说要将别墅收拾干净,过两天夏小姐要住进来的命令。 再加上今天下午我要请假,所以我没敢耽搁,来得很早,打算先收拾夏小姐的房间,却不料一进屋就……” “行了,说说人的情况吧!”刘思沅懒得听她的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没一句有用的,他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了她要继续的话。 “是。”看着前面已经在上楼的冰冷背影的男人,后面的莫阿姨知道他这是不悦了,赶紧捡重要的说,“我已经给她做了简单的物理降温,人应该没大碍。” “救护车还没到?”刘思沅觉得市医院的急救车应该换一辆了,这都快过五分钟了,他都到了,车还没到。 “没有。” 刘思沅没有再说话,脚步在夏微默的房间门前停顿了一下,他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思索了良久,他抬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里面的到底是何许人也,会是夏默言那个丫头吗? 房门一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蓝色,窗帘,被套,书桌,就连地毯也是蓝色的,他轻轻扯了下嘴角,晦暗不明地笑了一下,温逸尘那个男人到底有多霸道,连夏微默的房间他也不放过,装饰成他喜欢的颜色。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准备看清床上躺着的人是何方神圣,只是目光在接触到此时窝在被窝里,紧闭着双眼的人儿时,他是真的震惊了。 他猜的没错,房间里的人是夏默言,他找了一个晚上无果,那个突然像从桐城彻底消失的夏默言,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甚至因为她,不惜和他最好的兄弟撕破脸的夏默言。 果然是你,夏默言,不准确地说夏微默。 没有钥匙,夏家的别墅,任谁长了翅膀也飞不进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夏默言她有这里的钥匙,而能拥有夏家的人,除了温逸尘,就只有夏家的人了。 刘思沅想到这,他很想大笑,老天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她夏默言隐藏得够深的,还有,他和陆祁深一样,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先生,先生?”前面的男人盯着床上的女孩儿,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这样呆呆地站着。 他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冷漠,一会儿深情,一会儿悲凉的,这让莫阿姨很不安,所以,她壮着胆子试图唤醒正处在失魂落魄状态的男人。 “嗯?”刘思沅突然被人喊了几声,回过神的他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整理了下思绪,他说道,“没事。” 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夏默言的脸上,他弯腰,伸出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人似乎不怎么高烧了,“做得不错,这个月给你加两千块的奖金。” 要不是莫阿姨及时地为她处理了一下,等拖到他来时,都不知道人会怎么样了,不过,他还是很不放心,等不了救护车来了,他快速地揭开被子,将人抱了起来。 “不用,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你要做什么?”莫阿姨得到他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一抬头就看见刘思沅将人抱了起来,她疑惑地问。 “等不了救护车了,我将人送去医院。”刘思沅才不管她到底要不要接受奖励,将人抱起来后就匆匆下楼。 莫阿姨听到他的解释,也不再多言,“蹬蹬蹬”地跟在他的身后下楼,看能不能有什么需要她帮把手的地方。 “上车。”刘思沅将人放进副驾驶后,朝站在屋檐下,显然没有要跟上来的莫阿姨说道。 “啊?”莫阿姨一脸疑惑,她不明白刘思沅的意思。 “跟上来,我一个人照顾她方便。”刘思沅耐着性子解释。 太过老实本分的人有很多好处,但太过木楞有时候也让人不喜。 “哦,那先生等等,我去锁门。”反应过来,莫阿姨连忙转身去锁门。 一路上都在闯红灯,刘思沅紧绷的面部表情还是让一直胆小怕事的莫阿姨有几分心惊胆战的。 看来情况很紧急,她暗自庆幸,幸好今天来的不是温先生,要是他,这会儿还不提刀杀人啊,温先生发起火来,就像地狱里出来的魔鬼,让人心神俱裂。 夏默言被送到急诊室时,病情加重了,情况很危急,医生直接将人送进了急救室。 刘思沅和莫阿姨在急救室的门外来回的走动着,都很焦急,然而两人所担心的事却不同。 莫阿姨虽然担心,同情急救室里的丫头正处在生死关头,可她私心里更加担心自己,因为今天下午夏小姐就要住进夏家别墅了,而她还没有将屋子打理好,要是因为这样,温先生解雇她的话,那她就惨了。 来年三月,女儿就要开学了,大三的课程很紧,而且都很重要,众所周知,学音乐的花费都很大,三万块钱,一开学她上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温先生开的工资是最高的了,一个月五千块,福利很好,而且平时他允许她可以去做些兼职,只要不她不耽误别墅里的事宜,这会儿要是她被辞退了,她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最主要的是温先生那人虽然平时严厉了些,冷漠了些,不苟言笑,可实际上,他对她还是不错的,所以,她还是真心地想帮温先生照看好别墅的。 而此时已经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刘思沅则是担心这次夏默言会挺不过,他决定了不管急救室里的她是夏微默还是夏默言,他都不打算放手。 “嗡嗡嗡。”莫阿姨衣兜里的电话发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刘思沅的思索,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莫阿姨,然后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了。 “嗡嗡嗡。”震动不断,显然电话没有被接通,因为担忧,烦心事一大推的刘思沅心情很差,他是真的很不高兴了,“怎么,还不接电话?” “先,先生,是,是温先生。”莫阿姨快速地解释,她真的很为难。 “……”刘思沅没有说话,有片刻地愣住,然后他又低下头去,沉默,直到震动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才淡漠开口,“不接。” “是……是。”莫阿姨低头应道,她觉得今天是最难熬的了,上班很不顺利。 “莫阿姨,听说你有个女儿,好像是叫什么莫晓杉的,就读于桐城大学音乐学院,今年应该大三了吧?”刘思沅突然很不适宜地和莫阿姨聊起天来。 莫阿姨虽然很疑惑刘先生的反常,不过,她也不敢冒犯,还是很小心地回答,“是。” 他们这些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想要查查谁,那也不过是简单地一句话的事情,她虽然气愤,但也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要进入他们的圈子,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会或多或少地查一下她的底细。 为了放心,也为了……威胁。 “听说桐城大学的音乐学院大三就可以去维也纳做交换生,但不幸的是,一年只有一个名额,我还听说你的女儿学习不错,就是可惜了家庭条件限制,要不然,还是有机会的。”刘思沅云淡风轻地说着。 “是。”莫阿姨恭敬地回答。 她的女儿梦寐以求的事就是去维也纳做交换生,那里是音乐的摇篮,圣地,是每个学音乐的人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只是那丫头很懂事,为了不让她为难,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事,可知女莫如母,就算她不说,当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女儿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要不要考虑一下。”刘思沅直接抛出诱饵。 “先生要我怎么做?”莫阿姨虽然本分,可她并不愚笨,她岂会听不出他话外之音。 再说,眼前这个男人的语气可不是和她商量这么简单的,他想要让一两个人消失,那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她反抗不了,接受了,反而还可以换女儿一个锦绣前程。 “嗯,不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事,难怪你女儿这么优秀。”刘思沅笑了一下,夸赞了她一番。 “谢谢先生夸奖。”莫阿姨从那笑容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温度,低垂的眼眸里隐去了她的无可奈何。 “你可以接电话了,我想聪明的莫阿姨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有就是如何解释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用我教你吧!” “是,先生,我知道怎么做。” “嗯,去吧!”刘思沅不再看她,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急救室里还亮着的灯,担忧之色又重新爬上他的脸庞。 这丫头都进去两个小时了。 第七十八章 脑壳被烧坏了 莫阿姨得到刘思沅的允许,走到走廊的尽头,在一个小角落里拨通了温逸尘的电话。 “喂。” “温先生,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医院里检查身体,所以没有及时接通先生的电话,还请您见谅。”莫阿姨听到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道歉。 “医院?”温逸尘正在换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皱眉问道,“你怎么去医院了,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他打算今天下午去夏家别墅查看一下,顺便再告诉莫阿姨今天下午夏微默就先不住进别墅了,要她把夏微默的房间恢复成当初的样子。 不料她现在却告诉他,她去了医院,那是不是意味着房子还没有收拾妥当? “温先生对不起,我今早突然头疼,所以就来医院检查了一下,耽误了先生的事,是我的错。” “算了,身体要紧。”温逸尘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想必她大清早地打电话给他应该是为了请假去医院检的事,“嗯,你就不用来了,安心地在家休养几天吧!” “谢谢温先生。”莫阿姨没有料到温先生不但不惩罚她,还放她几天假,她是真的很感激他。 “嗯……温先生,请稍等一下,不要挂电话。”温逸尘正要挂电话时,莫阿姨及时地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温逸尘要摁下挂断键的手指在屏幕上空停顿了,皱眉问道。 “温先生,我,我,我在医院看到刘先生了。”最终,莫阿姨还是没有辜负了温先生对她的信任和宽容。 “什么时候的事?”温逸尘声音陡然提高。 “就刚才。” “他在医院做什么?”温逸尘控制着内心的紧张和焦急,平静地问。 刘思沅不是去找夏默言了吗,难道是他找到夏默言了? “不知道,只是见他行色匆匆地进了医院。”莫阿姨感觉自己很愧疚,她同时辜负了两个男人对她的信任,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良知,做了个不站队的“中间人”。 “他是一个人吗?”温逸尘不死心地再问。 他感觉莫阿姨的声音很奇怪,似乎多了一些愧疚,但他就是想不出到底哪里奇怪了,因为她的话和情绪都很正常,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一个人,如果温先生担心他的话,可以过来看看,说不定情况也不是我看到的那样。”莫阿姨模棱两可地暗示着温逸尘,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亲自来趟来医院。 那么,他就可以发现事情的真相了,那她就不用背负着违背刘先生给她的交代和承诺的负罪感。 “嗯,我知道了。”温逸尘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医院这边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急救室的门从里打开,夏默言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刘思沅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赶紧冲上前去抓着医生的手,焦急地问道。 “刘先生放心,病人暂且没事了,幸好病人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个五分钟,我们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年轻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庆幸地说道。 又是这个病人,夏默言,全医院没有一个医生不知道她的大名的。 本来温先生就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全力医治她的,哪晓得他们这边还没想出个万全的方案,病人倒先又把自己折腾到进急救室了。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夏默言一天不康复,他们的脑袋就一天不保,总有一天,他们要被这个叫夏默言的病人给玩坏了。 哎,可惜了他这个刚从美国加州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了,这还没过几天的安稳日子,又要饭碗,不,人头不保了。 “嗯,谢谢医生。”刘思沅可没那闲工夫去管年轻男医生的心里活动,他道谢后就朝夏默言扑去,关心她的身体情况了。 看着忙和护士推向病房,由于不放心,中途还不忘叮嘱护士小心点,别弄醒夏默言的男人的背影,莫阿姨在后面叹息。 哎,两个小时过去了,温先生最终还是没有来,看来是缘分主宰了一切,她也无能为力了。 风雨半生,她也是过来人,刘先生既然诱惑威胁并存地让她不要告诉温先生发现这个女孩的事,她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不简单,至少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谁为无缘无故地为了一个不在乎的人,花这么多的心思呢! 本来以为病人暂且转危为安了,这儿也就没她事了,她就可以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了,不料,她人还没有出医院大厅,后面就跑来和护士告诉她,刘先生喊她回去。 “先生。”莫阿姨被带到夏默言原来的病房,在门口,她小声地叫着此时正耐心地给病人剪指甲的男人。 “嗯。”刘思沅没有回头,专心致志地继续他伟大而又光荣的任务,“在外面等我几分钟。” “是。”莫阿姨退离病房几米。 十分钟过后 “跟过来。”刘思沅完成任务后,出了房门,径直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在走廊尽头的一扇小窗户前站定,刘思沅头也没回,静静地看着窗外已经放晴的天空,似乎心情不错。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你女儿的生日,趁着这个好日子,你们就提前去维也纳吧! 至于这边学校里的后续事务,我会安排人替你们办妥的,你们就安心地在那边住下来,等着开学就行了……不,干脆就留在那边发展,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人在这边他始终不放心,纸终究会包不住火,只要莫阿姨还在这边,以温逸尘那个精明的男人,早晚会发现真相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所以,她们必须离开,如果不想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去维也纳是最好的结果。 “先生,能不能不走,或者过了年再走,我保证,我会守口如瓶,不,我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们能不走吗?”莫阿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疑心重,所以,她很聪明地说道。 腊月二十六,是她死去的男人的祭日。 “守口如瓶?”刘思沅像听到个最大的笑话,他微微勾了下嘴唇,嘲讽地笑说道,“谈到守口如瓶,我只信一种人。” 呵呵,守口如瓶?一旦被温逸尘察觉到什么,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以温逸尘的手段,就算是棵铁树,他也会让它开口说话。 “什,什么人?”莫阿姨颤抖着问,额头上冷汗淋淋,她大概也猜出来了答案,只是还有一丝心存侥幸。 “死人。”刘思沅冰冷吐出的话,证实了莫阿姨的猜测,“留下来或者去维也纳,你自己选择。” 紧闭了下双眼,两秒后,莫阿姨无力地睁开眼睛,做了最后的决定,“我,我,我们去维也纳。” 再怎么样,不能毁了女儿的前程,丢了她们的性命。 “很好,去吧!”得到满意的结果,刘思沅终于露了他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招牌笑容。 “是。”莫阿姨低头回答,转身离去。 “等等。”还没等莫阿姨走出十米,刘思沅的话从背后传来。 莫阿姨转身,恭敬地问道,“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五个小时,我要得到你们已经离开桐城的消息。”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足够她们准备了。 “不行的,先生,温先生那边会起疑的。”莫阿姨连忙摆手,不赞同地说道。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你只负责带着你的女儿走人就是了。”刘思沅朝她走来,停顿了两秒后,他绕过她,朝病房走去。 莫阿姨刚才给他说了,温逸尘放她几天的假,这几天的时间足够他想出一个莫阿姨母女俩离开桐城合情合景的理由了。 傍晚的时候,夏默言醒了,睁开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刘思沅那张妖孽的笑脸。 夏默言在心里哀嚎,真是造孽啊,苍天怎么能让这个一无是处,成天顶着他那张足以让所有女性同胞们自相残杀的招牌笑脸到处招摇过市的男人好好地活着呢! “怎么,烧傻了,难道脑壳被烧坏了?”刘思沅看着一醒来就对着他的脸,又是叹息,又是恼怒的女人,奇怪地问。 “……”夏默言丢给他一个白眼,成功看到他因被她嫌弃臭臭的脸时,才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果然是脑壳被烧坏了。”刘思沅扶额,然后很是痛心疾首地回答,“这里是你的病房,你晕倒了,又被送来医院了。” “是你找到的我?”夏默言记起来她是在别墅里睡着的,怎么会来医院的,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她,并把她送来医院的? 老天,不要告诉她,是温逸尘发现的她,如果真是他的话,这会儿怎么不见他? “别找了,不是他,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说她在城西别墅区的小区门口发现你的,当时你晕倒在花圃边,还发着高烧呢!”刘思沅很平静地扯着谎。 “真的?”夏默言还是不相信,她清楚地记得,她睡着过去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 “不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刘思沅无端被怀疑了,很是不高兴地抱怨。 看来,这个丫头还不好蒙混过去,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做。 第七十九章 我猜我猜我猜猜 夏默言还是坚定自己在晕倒前的记忆,她的的确确地是在夏家别墅晕倒的,只是她不知道刘思沅为什么会骗她。 不,准确地说不是刘思沅骗她,是那个发现她的女人骗了他,因为如果是刘思沅没有被骗的话,那么,以这个聪敏头脑的男人,肯定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那他现在就不会如此淡定地在这和她说话了,因为,她知道,温逸尘身边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恨夏微默,因为温逸尘的兄弟陆祁深也喜欢夏微默,为此,他二人的兄弟感情出现了间隙。 她低头思索那个发现她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又在哪里呢? “咚咚。”刘思沅很不友好地给夏默言一个爆栗,“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你,你,你疯了,很痛哎,我是病人。”夏默言很不悦地揉着被他一记,有些痛的额头,恼怒地朝他吼。 这个恶劣的男人,难道他不知道她此时有多“脆弱”吗?还用力敲她,真是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哟哟哟,还有力气朝我吼,我就没看出来你哪里脆弱了。”刘思沅用鄙夷的眼神看她,继续损道,“再说,能徒手将一桶水从天耀集团大厅扛到顶层楼的小超人,还脆弱吗?你是在说笑吧!” “额,那不还是有电梯的帮忙嘛,我哪里有你说的厉害啊!”夏默言红着脸摆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随时记着她的那些光荣事迹啊。 话说,这是这么回事,那天,总裁办公室里的饮水机里没有水了,那个时候李萧及一干男秘书都在开小型的秘书会议,都没空抽身去搬水。 而那个时候,十分变态的温逸尘非要喝白开水,没办法,如果叫其他的人搬水来的话,又要浪费些时间,到时候那个来“大姨妈”,心情很不好的男人又要发飙了。 到时候遭殃的又是她这个端茶倒水的小秘书,所以,很焦急的她急匆匆地跑去大厅,在茶水间逮着一桶水就往肩膀上送,“蹬蹬蹬”地朝总裁专用电梯门口跑。 她的风风火火,瞬间化身小超人的英勇行为赢来了此时大厅里来来去去的员工的赞赏,他们个个都停了下来,朝她竖起大拇指,给她点101个赞。 也因此,她在公司里出了名,只要哪里没水了,男同胞都打趣着让小超人,不让她这个小金刚去搬一桶回来。 而每每这个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会不顾形象地朝她捧腹大笑,她也因“小超人事件”再次在天耀集团扬名立万了。 还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哼!她气愤地扭头不看他了。 “怎么啦,怎么啦,被我夸赞还不满足啊!”被人家无情地嫌弃,朝天翻白眼,刘思沅赶紧将她头给回归正道,“别这样嘛,大不了以后爷多给你点赞,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 “走开啦,谁要你的赞。”夏默言很不客气地将他的“咸猪手”给打掉,眨眼眼睛,很是无辜,卖萌地问道,“总监,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嗯,说说看。”被她赤裸裸地拒绝,刘总监也不在意,垂落的手改为双臂环胸,很大爷的开口,“如果是让我临幸你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保留你那少得可怜的自知之明。” “呸,你大爷的,你这只自我感觉良好的花蝴蝶,你以为我是你后宫里的万紫千红啊,等着你来临幸呢!”夏默言不顾形象地朝地上呸了一下,表明她对这只有多嫌弃。 “哈哈,夏默言,你这呸的样子,让我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没有任何形象,流里流气的小渣皮的样子,简直是有辱女人这个专有名词。” “去屎吧,我的总监。”夏默言咬牙切齿的朝他扔枕头。 “噢噢噢,愤怒的小渣皮。”刘总监朝旁边一跳,轻松地躲过了朝他飞过来的凶器,朝她挤眉弄眼地调戏。 “嘿,我这个暴脾气。”夏默言这次是真的不甘心了,决定要收拾一下这个平时被他奴役到已经没有任何作为人的尊严的男人,弯腰,迅速地在地上拾起自己的臭拖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朝他扔去。 轻松避过枕头的男人正处于得意状态,没料到夏默言还有后招,所以,反应迟钝的他,被她的臭拖鞋妥妥地砸到俊俏的脸蛋了,失了面子的他,顿时黑了脸。 “哈哈,哈哈,我的乖乖,总监,你是有多倒霉啊!”夏默言不顾一切地捶着床,无法抑制地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口齿不清地说道,“厉害了我的总监。” 她预计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拖鞋能够砸中他身体,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不想还有意外收获啊,哈哈,哈哈,笑死她了。 噢噢噢,小心脏受不了了,简直太好笑了。 “夏默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渣皮。”气得炸肺的男人眼睛里燃着熊熊烈火,正欲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走去,打算收拾她一番,不料此时手机响了。 “你给我等着。”刘思沅在离她病床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提醒,他恼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表情。 没有立即接通电话,他拿着手机,朝床上还在笑的女人恶狠狠地说道,“接个电话,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去吧,去吧,哈哈,哈哈。”夏默言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她笑得根本停不下来了。 “喂。” “老板,人已经到香港了。”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声。 “嗯,我知道了,给我盯紧了,如果她们有回来或者不去维也纳的意向,不用请示我,直接把人给解决了。”刘思沅扬起一丝笑容,可他的话里却透露出森冷,和他此时温润无害的表情很不相洽。 “是。”那头恭敬地回了一个单字,无论对方是谁,服从命令是他们的职业道德。 “嗯。”刘思沅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正当他要挂电话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叫停,“等等。”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让人给我盯住温逸尘,一有他派人查她们俩行踪的消息,我允许你们先斩后奏,再来告诉我结果,记住,不要闹出人命。” 再怎么说,温逸尘曾今也是他多年的兄弟,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而他要的也仅仅是阻止他查消息,若非到了走投无路,非死即伤的地步,他不会要了他身边的人的性命的。 “老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刘思沅收了电话重新回到病房时,夏默言那女人终于恢复了正常,总算是止住了笑。 “神神秘秘的,谁的电话呀!” “怎么,你感兴趣?”刘思沅慢慢朝她走来,意味不明地笑着,妖孽地开口,“你要有兴趣的话,告诉你倒也无妨!” “好啊!”她还真有兴趣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因为这个电话让她感觉到不寻常。 “你确定一想要知道,绝不后悔?” “不后悔。”夏默言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她拍着胸脯保证。 如果是关于那个发现她的女人的消息就更好了。 “那好,你听好了。”刘思沅朝她抛了个媚眼,桃花眼的杀伤力是杠杠的。 “说吧,说吧,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夏默言不耐烦地催促道。 哼,有话快放,叽叽歪歪的,跟个娘们似的。 “呵呵呵,我是不是男人,夏默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小母老虎因为他的话羞红了脸,他赶紧言归正传,“魅色新来了一个皱,听说姿色还不错,管事的叫我去看看,让我尝尝鲜。” 笑话,惹怒了这只女人可不是好玩的,正值青春年华,他还不想死。 “刘思沅,你这个大色魔,不,大淫魔,你简直丧心病狂。”然而,他的话比吊她的胃口更让眼前的女人想提刀杀人。 这,这,这个男人怎么能毫不在乎地在她面前说起这些不适宜,伤风败俗的烂事儿,他还把不把她当女人了。 “你这女人,是你非要让我说的,这会儿又要怪我。”刘总监感觉自己很冤枉,很无辜的。 他迅速地靠近她,朝她眨着双眼皮,“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独自享受这些人间美味的,我也没忘了你这个兄弟呀,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好礼物,你要不要?” “要。”夏默言一向秉承的理念就是刘思沅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桃花眼,肯定不会留有后招,也不敢玩她,搞不好他还真有好东西给她呢! 到底是什么呢,让她猜猜,一想着有礼物要收,她就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威风凛凛地说道,“先别说,让我猜猜。” “可以。”刘思沅得意地笑。 “手机?” “不是。” “花?”她再猜。 “不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钱?” “……”刘思沅无语,掉钱堆里的女人,钱也算继续? “你有个美男子,还是个牛郎要给我。”这是她最后能想到的了,而且她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了。 “宾果,你真聪敏。”刘思沅虽然夸赞她,实则是鄙夷。 他是真的没发现这个女人是个大腐女,能有这个想法。 “嘻嘻,你教得好嘛。”夏默言摆摆手,拒绝他的夸赞。 “……”刘思沅无语了,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第七十九章大打出手 刘思沅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一直是一个思想单纯到不行的孩子,什么时候教会这么个黄,腐,污三观毁到不要不要的女人了。 “难道不是你吗?”夏默言很无辜地闪动着她的那双大眼睛。 “......”刘思沅再次地对这个女人的厚颜无耻佩服到五体投地。 “总监,你别打岔呀,你还没有告诉我能不能和你商量的事呀!”奶奶个熊,差点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给带偏了,“一不小心,我就被你带到山沟沟里了,你太无耻了。” “哈哈,谁叫你这么笨呢,我都怀疑,要是哪天我把你卖到魅色去,你会不会替我数钱呢!”刘思沅毫不客气地笑她,然后轻咳了一声,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事呀!” “那个,那个......” “赶紧说,要是再这个,那个的,小心我把你给办了,正好爷最近火气旺盛,正愁没地方释放呢!” “刘思沅,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魂淡。”夏默言是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气冲冲地从病床上跳起来,要锤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说好的要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的,看来这想法要推后了。 “哈哈,哈哈......”刘思沅是真的很庆幸自己想到了这个吊儿郎当和她交流,相处的方式,只有和她不客气,有什么说什么,这个丫头才会和他多少几句话,要不然,她都是能避着他,就绝不上前唠嗑。 还有,这个丫头好久都没笑过了,他心疼忧伤的她。 “好了,快说吧!”笑得差不多了,刘思沅恢复正经。 “总监,你能不能把你这一身烧包的红裤子给换了,看起来让人很想捶死你唉。”夏默言嫌弃地瞅了一眼他的裤子,等等,她似乎漏了什么,赶紧补充道,“还有你这一身的花衬衫,也得换,虽然是挺特别的。”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个年纪不轻的大老爷们,居然穿着小孩子家才穿的胸前印着米老鼠和唐老鸭的衬衫,能不特别吗,他幼不幼稚哦。 “这个......”刘思沅考虑了两分钟,然后果断地拒绝,“不行,这是我的招牌行头,要是没这身烧包的行头,那些个妹妹呀怎么会对我投怀送抱呢,要换了它,除非给我十块钱。” “你,算了吧,个人的喜恶我不做评价和要求。”想要她给他十块钱,这不是要了她老命嘛。 他刘思沅难道不知道,她爱钱胜过于生命,谁给她提钱,她非要和他拼命。 “哎,你这女人。”刘思沅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无能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带动夏默言的情绪呢,所以,他也别想夏默言会对他有任何的要求。 她这女人,对别人都会非常的宽容,大度,甚至包容到近乎无情的地步,这世间除了温逸尘,谁也别想得到她一丝一毫的爱恨。 “怎么啦,怎么啦,才十块钱而已嘛,搞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十亿这么的伤心欲绝。”一直处于高昂的气氛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夏默言知道刘思沅又要自卑了,故意带动气氛。 说实话,刘思沅足够优秀,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温逸尘还要出众,可惜了就是无形中爱自卑,这和温逸尘相差挺大的,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现出他懦弱的一面,如果他觉得自己无法掌控的事,人,他宁愿毁了,也不愿留给别人。 所以,夏默言知道,此生,她都逃不过温逸尘的手掌心,谁叫她是他盯上的猎物呢! “呵呵,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二位了。”病房门口突然响起的男声,打断了刘思沅的低头沉默,他不悦地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说道,“确实不是时候,你似乎来早了。” 哼,他温逸尘口口声声说他与多在乎夏默言,这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才来看夏默言,恕他刘思沅眼拙,还真没看出来他这份在乎。 “刘思沅,有些话我不想在这里说,也请你将你的那些不满和不甘心收敛收敛,要不然......”温逸尘看都没看在沙发上坐着的刘思沅,径直走到夏默言的病床前。 一再挑战他的权威,他看刘思沅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就不收敛了,你能把我......”刘思沅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准备反唇相讥时,被床上的夏默言给出言打断了。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两人此时脾气都很冲,火药味很重,怕两人闹起来,夏默言赶紧出言问道。 “怎么,上次的教训没过几天,这都忘了疼?”他低气压地看着她,突然如一只优雅的豹子,慢慢地弯腰靠近她,眼里冰冷的气息让夏默言身子微微颤抖,不安地朝后仰了仰。 “你不要过来,你这个魔鬼。” 上次惨痛的记忆她还没有忘记呢,当时是存有几分和他赌气的劲,再加上不甘于他的无情,所以,她才敢和他反抗的,现在想想他当时的样子有多恐怖,有多吓人,那样的事,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她无形中的退避让温逸尘更加的火大,他刘思沅就可以和她谈心,和她近距离地接触,还能亲密地拥抱,为什么他温逸尘就不可以了? 她难道当他温逸尘是洪水猛兽吗,为恐怖之不及。 “呵呵,我就过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他的脸离她的鼻子只有两公分,吐出的火热的气息全部扑在她的脸上,满意她脸上一片潮红,他挑衅地问道,“嗯,能怎么样,打我吗?” 如果这女人要真的打他几下,他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是猫爪几下,会有多疼,他让她就是了。 “你,我......”夏默言又急又气的,语塞,一脸窘态。 讲真,她还真不敢和温逸尘动手。 “哈哈,哈哈。”温逸尘开怀大笑,每次逗弄这个女人一番,他的心情都会大好。 试问,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舍得放手,他要把她留在身边,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然后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给她无尽的宠,无尽的爱,倾尽他温逸尘所有,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了温逸尘的爱,除了甜蜜,幸福,没有伤害,怨离。 “温逸尘,你没听到她叫你走开吗?你怎么会这么蛮横不讲理。”刘思沅不顾一切朝温逸尘冲过去,准备将他从她的身边扯开。 刚刚温逸尘眼中的坚定的眼神让他心惊,所以,他要阻止温逸尘一切行为,要不然,他就真的彻底失去了夏默言。 “刘思沅,你放肆。”温逸尘是真的恼了,迅速地离开夏默言的身体,站起来,狠狠地抓着刘思沅的领口,冷漠开口。 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他对他的容忍度已经在直线下降,刘思沅不要仗着他是他温逸尘多年的兄弟就可以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肆无忌惮。 “呵呵,我放肆?我就放肆了,怎么样,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所以,你没有权利再要求我做什么,同样,现在夏默言已经不是的下属了,你也不要再纠缠她,要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刘思沅根本不把温逸尘的愤怒看在眼里,低低地笑着和温逸尘对抗。 他受够了温逸尘一副高高在上,把他们当做他的臣民,趾高气扬,发号司令的样子。 “刘思沅,你简直是在找死。”温逸尘的权威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夏默言就算了,是他有愧于她,现在就连刘思沅这个平时不务正业的男人都敢和他叫板,他今天要是不收拾一下他,指不定哪天这小子会和他鱼死网破。 最关键,也是让他最忍无可忍的是,他居然怂恿夏默言那个女人离开他,这是他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所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逸尘一抡拳,直接给刘思沅的脸一记,顿时,刘思沅的鼻血如瀑布一般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刘思沅反应过来,狠狠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将手往面前一看,手上沾满了血,这是他此生流过的最多的血。 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给打过呢,所以,刘思沅也不跟温逸尘客气,也抡起拳头,对准温逸尘的脸,也是一大拳。 “你们,你们两个疯了,都给我住手。”夏默言黑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已经扭在一起,打个不死不休的男人,呵斥道。 她从来没发现,这两个人,岁数加起来都超过了50岁,居然一言不合就干架,幼不幼稚。 可地上已经扭在一起,打红眼的男人们,根本没听她的,或者说,他们直接将她这个人忽视了,该干嘛还干嘛,架打的更加的凶猛,你一拳,我一拳的,都是下死手,没两拳,双方的脸庞,鼻子,眼睛,都挂彩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他们不是闹着玩的,怕出事,夏默言是真的急了,揭开被子,赶紧下床,拖鞋也没来得及穿,站在两人旁边大喊,试图阻止他们。 可无论她多么着急,两人都不理她,双方毫不妥协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双方,停顿了两秒后,像约定好了的,同时出手,朝对方出拳。 说时迟,那时快,夏默言一闭眼,往两人中间冲去,用自己的身体结束了两人的纠缠,但同时,她的脑门上也被狠狠地打了一拳,顿时眼里冒着金星。 第八十章 一手策划 对于夏默言的突然冲出来,温逸尘和刘思沅两个人都始料未及的,所以,突然被夏默言挡在自己面前的刘思沅傻眼了,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推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温逸尘那用尽全力,朝她挥来的一拳。 温逸尘的震惊是三个人中最大的,他不敢相信,夏默言,这个一直和他纠缠不休的女人,居然为了护住刘思沅,所以,硬生生地接住了他虎虎生威的一拳,要不是他在她冲出来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收住了一些力量,他想,夏默言此时已经晕倒在地了。 该死! “默言,你怎么样了,哪里疼?”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思沅,他伸手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抱在怀里,担忧地问。 “夏默言,我,我……”温逸尘想要解释什么,可一开口,他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他的的确确地给了夏默言伤害。 真可笑,他一直都说要保护她的,不允许给她一点伤害的,到头来,把她弄得遍体鳞伤的确是自己。 “温逸尘,你走开,就是你将她弄伤的,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什么?”刘思沅红着眼睛朝伸出手,想要将夏默言抢回去的温逸尘吼道。 “夏默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料到你会突然冲出来,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温逸尘第一次如此惴惴不安,看着夏默言的眼神有几分地慌乱和无助。 “温逸尘,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夏默言头昏昏沉沉地,没心思和温逸尘纠缠。 “温逸尘,你没听到吗,她叫你走,难道你还要让她受伤你才满意?”刘思沅一边将借力在他怀里的夏默言给抱到床上去,一边说道。 温逸尘绝望地看着一副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的夏默言,他沉默了好一阵,终于,他转身,弯腰从地上捡起被他扔到一旁的西装外套,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同一时刻,魅色高级会所 “陌桑,你闹够了没有,别喝了。”会所的一间高级包间了,张耀看着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陌桑,想要伸手阻止再拿起茶几上的一瓶已经开了,但还没有喝的红酒,不顾一切地往嘴了灌。 “走开,不要你管,让我喝。”陌桑用手挡住了张耀伸过来的手,痛快地喝过不停。 她昨晚一醒来,就听说温逸尘不管她的死活,甚至连温家老太太都还没有醒来,他也没管,就不管不顾出去找夏默言了。 凭什么,她陌桑喜欢温逸尘已经十年了,她为他付出这么多,甚至连脸也变成了夏微默的了,可她还是没有成功走进他心里了,眼看温逸尘就要接受她了,她也快要获得了她十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来路不明的臭丫头,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了温逸尘的所有情绪,所以,这怎么能让她不愤怒,她怎么会甘心,将自己已经快要唾手可得的东西让给别人。 “行了,陌桑,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有必要为他这样糟蹋你自己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出息了?”张耀恨铁不成钢地朝陌桑吼道。 “我不要你管,你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好,他曾今对我也很好,可我知道他对我的那些好不及他对夏微默的千万分之一,凭什么,我的爱不比她夏微默的少,可他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陌桑突然扑倒在张耀的怀里,流着泪说着。 “……”张耀看着怀里已经开始说胡话的女人,眼里是无尽地复杂,那你呢,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非要死死抓着温逸尘不放呢!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得到他……我背叛了夏微默,在大学的时候,她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全班去野营的事吗,额,就是,就是那次我受伤了,进了手术室,因为失血过多,需要大量的熊猫血,可血库里根本没这么多血,还是她主动为我献的血。 因为她也是熊猫血,你说,可不可笑呀!”半醉半醒,借着酒劲,她将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因为这些话憋得她难受,她日夜忍受着良心的谴责。 “别想了,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爱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以后,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这比什么都好。” “不,我错,是我的错,你知道为,为什么三年前婚礼上会出现那个视频吗?哈哈,那是我做的。 我本来是想要设计让夏微默给陆祁深上了,所以,我以庆祝和她两人顺利毕业为由,约她来魅色,然后趁她上厕所之际,将她的酒给换了。 我就想,她要被陆祁深上了,看她一个残花败柳,身子都脏了的女人,以温逸尘那个洁癖到疯狂的男人,一定不会接受她的。 却不料,那天晚上,和陆祁深来魅色喝酒的会是温逸尘,中途陆祁深去厕所了,而我安排的人,居然将温逸尘当成陆祁深了,直接将他扶到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夏微默的房间。 然后,然后,他们就发生关系了,而我的目的就是要让夏微默身败名裂,所以一开始就在房间里按了摄像头,将他们欢爱的过程全拍下来了,打算用来威胁夏微默的。 我想,到时候,那么香艳的场景足够让温逸尘及所有的人对夏微默唾弃,指责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风尘女子,却不料,那火辣辣的视频里的男主角却成了温逸尘,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痛快处,陌桑控制不住地大笑。 她根本没有醉意的话,让张耀心惊,他从来没有发现他爱了一生的女孩儿,居然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他一直以为,陌桑只是爱上一个不爱她的人,她只是思想,手段有些极端了,所以,才会在夏微默死后,整容成她的样子,重新回到温逸尘的身边,却不料,这一切的爱恨纠缠,阴阳两隔,全是她陌桑一手策划的。 要有多深的爱恨,才会让一个单纯的女孩儿变得如此的蛇蝎心肠。 “陌桑,你太傻了,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背叛自己的好闺蜜,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心机重重,做出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真的很傻,很傻。”张耀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他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样爱一个人真的很不值得。 “呵呵,我知道,我是个无心的人,所以,所以,你嫌弃了我是不是,是不是?”陌桑突然抬起头,搂住张耀的脖子,不安地问。 “没有,没有,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爱你的,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我有,只要你要。”害怕她再说出什么自嘲的话,他一低头,慢慢地吻上她的唇。 天知道,他是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若不是趁着酒劲,大家都喝醉了情况下,他是不敢侵犯他的女孩儿的。 说是趁人之危也好,说是酒后乱性也罢,他需要的也只不过是想要将他的女孩儿变成自己的女人。 如果再压抑下去,他怕自己会变成陌桑这样,为爱,不折手段。 突然被人吻住,陌桑不适应地扭动了一下不舒服的身体,只是,这样的温暖是她梦寐以求的,所以,她挣扎了一下后,身体就软了下来。 张耀在陌桑扭动身体挣扎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在悬着,急速地跳动着。 他想,如果陌桑拒绝他,推开他的话,他会不会强行继续,只是,他没料到,陌桑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所以,他也不再客气,动作也变得急切了些。 包间里晦暗不明的光线,投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发出迷惑的光,纸醉金迷,让人忍不住沉沦。 “李萧,你在哪里,来魅色,陪我喝一杯。”温逸尘出了医院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正在家里哄媳妇的李萧,直接说明来意。 “好。”话不多说,李萧安抚了一句已经怒火不重的小媳妇,然后拿起沙发旁衣架上的外套,开车出去了。 今晚温逸尘肯定会喝个不醉不归,那只剩下他来开车了,送人的任务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了,所以,不清醒不行呀! “两杯伏特加,加冰。”温逸尘先来一步,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冷冷开口,要了两杯酒。 “好的,先生,请等一下。”调酒师迅速地将酒柜上一瓶伏特加拿下来,倒在酒杯里,再加几块冰,熟练地摇动起来。 “点了什么?”李萧一进大厅,就看见吧台前十分抢眼的男人,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打招呼。 “来了……” “两位先生,伏特加好了,请慢用。”调酒师刚好调好酒,放在两人的前面,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谢谢!”李萧看温逸尘没有说话的欲望,只能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第八十一章 醉酒 “行了,逸尘,别喝了,差不多就行了。”李萧和温逸尘已经转战包间,因为在他两人刚到会所吧台不久,就不断有美女前来搭讪。 至于原因,她们当然以为这两个帅到爆的男人是深夜来这里买醉的,其中那个不断往嘴里灌酒的男人,更是帅到天怒人怨,尤其他全身散发出的冷漠气息,更是让人不敢靠近分毫,但却又控制不地接近。 从他身上,可以领略到禁欲的味道,这是一个集温润如玉和狠绝毒辣于一身的矛盾的综合体。 “别废话,是兄弟就干了这杯。”温逸尘脸都红了,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递给了李萧,然后他自己又从茶几上抄起一杯,也不管李萧要不要,直接塞在他的手里,自顾和他碰杯。 李萧看着被强行塞到他手里的酒杯,哭笑不得,这男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也不放过他,他这满满的一杯酒下肚,他要如何把这个酒鬼给弄回去,总不能让他睡大街上吧! “快喝呀,难道你也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碰杯?”温逸尘歪歪扭扭地将酒往嘴里送,完事后看到对面的男人端着酒杯,没有喝,他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好,我喝,我喝,我喝还不行吗。”李萧是真心地怕这个醉酒的人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抬起杯子,象征地抿了一口,剩下的趁温逸尘不注意的时候,全部倒在身后的地上。 “嗯,这才是好兄弟。”温逸尘见对方将酒喝个底朝天,很是满意,隔着茶几,他起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给予鼓励,坐下后,他又给双方倒了一杯,“来,再喝。” “行了,逸尘,别喝了,一会儿还要回去呢!”李萧抬手阻止他,这个男人喝起酒来简直是不要命了,这都是第几瓶了。 关键是他明天还得上班呀,这都深夜十二点了,他温逸尘是老板,想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反正没人敢管他。 可他不行呀,他是拿人家钱的人,就要规规矩矩地上班,而且,这个疯魔的男人最近都不怎么清醒,脑袋时好时坏的,他要不帮他看着点,这么大个集团,没有人坐镇,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回去?哈哈哈哈!”像听到多大的笑话,温逸尘笑了起来,笑得差不多了,他才喃喃自语,“回哪里去,温家老宅,锦绣苑还是穿云小区?到底哪里才是我温逸尘的家? 奶奶因为我现在都还没出院,夏微默因为我也精神失常了,她呢,因为我,三天两头的进医院,动不动就晕倒,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 你说,我温逸尘是不是很混蛋,很无情,所以,我活该,孤辜负了她们,最后谁也得不到。”他温逸尘从来不和别人说起这些,可现在,他却忍不住地对李萧说起心中的郁闷。 他一直认为,就算再大的苦难,都应该自己背负,自己隐藏好,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体会你的无助,你的孤单,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断地强大,强大到足够庇护他身边的人,给他们安稳,财富,而他也一直这么做的,而且一直做得很好。 可是,今天晚上,夏默言不顾一切地冲出来,为刘思沅挡住他那一拳的时候,天晓得,他有多嫉妒,他想,若她也能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面前,那该有多好。 尽管他发誓,他绝不会让刘思沅伤到她分毫,可是,没有,夏默言从来没有保护过他,一丝一毫也没有,她想的永远是如何离开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他温逸尘也是人,也需要人保护,他也想要一个人把他当成懵懂无知的稚子,给他关怀,给他温暖。 原来一个人孤独久了,在黑暗里行走久了,也会渴望陪伴,渴望温暖,而夏默言是他人生的温暖,所以,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留在身边,汲取她身上的阳光,温暖。 可是,她很不听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着离开他的身边,所以,他才会发怒,才会忍不住对她伤害,因为唯有伤痛,相互折磨,才会让一个人不那么快忘记你。 尽管他知道,她夏默言有多无辜,现在,他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他应该放手了,让夏默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毕竟,刘思沅将她保护的很好,在他的身边,她会幸福,远离他温逸尘,就是远离伤害与苦难。 所以,夏默言,我放你走了,温逸尘再也不强求你留在他的身边了,哪怕注定,他永世孤独。 “逸尘,你别这样。”李萧不会安慰人。 “李萧,其实你也觉得我很无情是不是?”温逸尘第一次和他们说起这些伤感的话题,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些挺无用的,说多了无意义。 “你,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对我的看法,我无所谓,因为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温逸尘不待李萧说出他的看法,他就急切地出言打断了。 他不是木头人,不是刀枪不入,他也害怕听到伤害的话,因为这些,夏默言给他说的就不少。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李萧也不想再回避了,他其实很早就想和他谈谈的,毕竟同时伤害两个无辜的女孩儿,真的很残忍,如果不爱,那就早点放手才是最好的。 “逸尘,你明明不爱夏默言,为什么不放她离开,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你为什么非要将她禁锢在你的身边?”这是李萧最想不通的,他不知道此时的温逸尘醉醺醺的,是否能听明白他的话。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爱她,我不想让她离开我。”温逸尘第一次说爱一个人,以前的陌桑,他也只是说喜欢而已。 而夏微默,他对她,以前或许也爱,但自从她这次回来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不在身边的那三年,他对她的日思夜想的感觉了,因为,他觉得,他一直以来宠爱的默默,似乎变了,变得不真实了。 “你爱夏默言,那夏微默呢,你不爱她?”李萧更加地看不懂温逸尘了,他以为温逸尘只是不甘心他感兴趣的人,三番两次地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而已。 “我,我,我也不知道。”温逸尘头脑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逸尘,既然你不知道你爱的人是谁,那就让一切回归平静,你不能同时伤害两个人,你放过夏默言吧,她是无辜的。”李萧叹了叹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试问,自己喜欢的两个女人,同时被自己的兄弟看上,遭受背叛,而他又不能拿他们怎样,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天知道。 “不说了,喝酒。”温逸尘不再多言,又给两人倒酒。 李萧黑脸了,他这是越喝越上瘾了,差不多得了哈。 折腾了半夜,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时候,温逸尘终于不再闹腾了,他把自己给灌趴下了,在他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那刻,李萧终于觉得这个世界安静下来了,他这把老骨头,经不住温逸尘的折磨。 看着沙发上因为地方窄,睡得不踏实的男人,李萧痛苦地捏了一下眉心,内心是崩溃的,他要如何把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给弄回去。 说好的不喝酒,不喝酒,可架不住温逸尘的威逼利诱,多多少少还是喝了点,微醉。 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后,他就盘算着怎样将这个比他还高两公分的男人给弄走。 叫了个保全,李萧和他二人才勉强把温逸尘朝包间外拖走。 好巧不巧的,温逸尘他们的包间和陌桑他们的包间是相邻的,由于陌桑体力不支,又再加上包间的隔音效果好,所以,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另一个包间里的客人是温逸尘他们。 所以,当她觉得胃难受,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就看见电梯口,李萧和保全扶着的喝醉了的温逸尘。 陌桑皱眉,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要回去了? 不管了,先跟上去看看,如果他是要去找夏默言,她绝对不允许。 看了一眼包间里累极了,还在沉睡的张耀,陌桑咬咬牙,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跟着几人。 “先生,请问去哪里?”会所外,将人成功放进去的李萧还没来得及踹口气,司机就问道。 去哪里?李萧一时还不确定,说实在的,温逸尘的窝太多了,他也拿不准将他送去哪里。 哎,还是去温家老宅吧,再怎么说那里有张阿姨,她会照顾他的,“去城西别墅区,温家老宅。” 天耀集团在桐城是出了名的,温家老宅那个百年老宅,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的,先生。” “跟上前面的一辆车子。”陌桑在会所大厅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也早就用手机叫了一辆车子,她一坐进车里,就吩咐司机跟人。 “女士坐稳了。”中年司机看起来很精明,对跟踪人也有一套,知道怎样才不会让对方察觉,也不至于将人给跟丢了。 第八十二章 尾随 时间倒回八小时前,病房里 “默言,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温逸尘一离开,刘思沅看着病床上脸色煞白的夏默言,担忧地问。 “思沅,我没事,你也回去吧,我想静静。”夏默言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对刘思沅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默言,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突然冲出来,让你受伤不我的本意,真的,我不想伤害你的。”刘思沅自责,他真是没用,居然让一个女人挡在自己的前面,而且还是他爱的女人,他真该死。 “没事的,思沅,你不要这样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没关系。”夏默言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紧握的拳头,出言安慰他。 “默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刘思沅认真地看着她,容不得她有分毫的说谎,尽管他知道他即将说出来的的话对她或许很残忍。 “思沅,我,我……”夏默言被他认真的眼神吓着了,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然后小声说着,“思沅,我能不回答吗?” 她其实知道刘思沅要问什么,她也知道她的回答这对刘思沅来说,会很残忍,因为真话往往很伤人。 “不能。”刘思沅斩钉截铁地说道,态度坚硬。 “那,那你问吧!”夏默言无奈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一片清明。 “你为我挡着温逸尘那拳,其实私心里不是怕我受伤,而是担心温逸尘以后会自责,会难过,是吗?” 刘思沅不安的眼神让夏默言心里一阵抽痛,可她也知道,她不能耽搁他,给他似有似无的幻想,所以,她坚定地回答,“是。” 有时候,不能给对方所有,那就不要让对方一直对自己好下去,因为那才是世间最大的残忍。 “呵呵,果然是这样,你连说一句安慰我,骗我我的话也不愿意说,夏默言,我承认,你真的很残忍,不过,我却无法恨你,因为你做的是对的。”刘思沅苍凉地笑了一下,眼里有水雾。 “对不起,思沅,真的对不起。”夏默言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说对不起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温逸尘那男人太好命了,可惜他不知道你的一片苦心。” “谢谢,思沅,谢谢你。”她是真的感谢他的理解。 以前,她还是夏微默的时候,就是假装不知道陆祁深对她的感情,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说清楚,所以他才陷入了对她的痛苦的暗恋中不能自拨。 以至于后来他和温逸尘两个人闹翻了,伤心欲绝之下,远走美国,现在都快要五年了,还没回来。 所以,她不能再次让刘思沅走陆祁深的老路,她也不能再卑劣地做一回夏微默。 最主要的是,她舍不得温逸尘再次遭到兄弟的离弃,他是个孤独的人,值得世间所有的好,值得拥有温暖。 如果他的那拳真的落到刘思沅的身上,那他们多年的兄弟就真的危险了。 “好了,你也别谢我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再留下来就没有意思了,他也要回去想想以后怎么对待夏默言。 “嗯嗯,那你就先回去,路上开车小心点。” “好。”刘思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门的时候不忘给她将房门给关上。 刘思沅走后,夏默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想着想着,她不免小声地抱怨温逸尘那拳也太用力了,她的头还真疼。 这边,陌桑一路尾随温逸尘几人来到温家老宅,在确定几个人都进大厅了,她才轻脚轻手的靠近大门,看着李萧和司机将温逸尘弄上楼,然后下楼吩咐张阿姨照顾温逸尘后,他两人就要离开。 陌桑见几人要出来了,她敏捷地一闪,灵巧地躲在一个大石柱子的后面,几个人忙着离开,竟也没发现躲得有些狼狈的陌桑。 “夏小姐,你怎么下楼了?”她前脚刚到大厅,就遇见正从楼上下来,准备给温逸尘煮碗醒酒汤的张阿姨。 她以为夏小姐一直在房间里休息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穿得也很正式。 “我,我睡不着,下楼来喝水。”陌桑被当场抓包,有几分狼狈,不过她心里素质好,解释的话也有些生硬。 “哦,那夏小姐你随意,我先给先生煮碗醒酒汤,他喝多了。”张阿姨知道不该管的绝不能过问,竟管她满肚子的疑问。 “嗯,去吧,我去客厅看看电视。”陌桑不自然地拢了下垂在肩上,有些微乱的头发,自顾地朝客厅沙发走去。 十分钟过后 “张阿姨,醒酒汤煮好了吗?”陌桑看似优雅其实内心有几分焦急地走近厨房,状似无意地问。 她酒后乱性了,居然和张耀发生了关系,如果这事被温逸尘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身边的,他有洁癖。 所以,她要想办法把这事给遮掩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失身的事推到温逸尘的身上,这是她知道温逸尘喝醉酒,一路跟随他时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好了,夏小姐。”张阿姨被人突然从后面叫了一下,这大半夜的当然会被吓住,不过她控制住自己的心跳,转身客气地回答。 “嗯,给我吧,我端上去给逸尘喝下,你留下来收拾一下厨房,完事后就去休息吧,我给逸尘喝下醒酒汤后也要休息了,困了。”陌桑也不管张阿姨会不会拒绝,直接将已经装好烫的碗用湿抹布包住,端起来就朝楼上走去。 “哎,这夏小姐越来越霸道了,一点儿也不像当初那可爱,随和的样子。”张阿姨在陌桑走后才敢小声地抱怨,然后就是认命地收拾厨房了。 上楼后的陌桑进了温逸尘的房间,看着里边全都是以蓝色为主的装潢,不由得惊叹,听说喜欢蓝色的人都很低调,高雅。 她在温逸尘的床前停了下来,看着他因为酒精的作用,脸色微红,一副慵懒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地想要亲亲他那薄而有型的嘴唇,听说世间薄唇的人皆薄幸,她也想知道,他的唇是不是凉薄的。 沉睡的雄狮,总是让人忍不住靠近。 她将手里的醒酒汤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俯下身子,慢慢地靠近他,最后,她的唇贴上温逸尘的。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温逸尘的嘴唇是微甜的,混合着他全身似冰冷,似火热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 尝到他甜蜜的味道,陌桑不再满足浅尝辄止,渐渐地加深了嘴上的动作,她再放低了点身子,整个柔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火热的身上,像一只不知满足的狐狸,不断地汲取温逸尘身上的男性气息。 “唔……难受。”身上被什么重物给压住,温逸尘整个人难受的要死,感觉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他的铁臂往上一挥,好巧不巧地扫在了陌桑隆起的胸前。 她刚刚被人滋润,疼爱过,身子正敏感着呢,突然被男性扫了一下敏感的胸,她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 陌桑不管不顾,灵巧地将高跟鞋给蹬了,整个人贴了上去,饥渴难耐地扭动身子,轻轻地在温逸尘的身上磨蹭,似有似无的触感,让温逸尘更加的难受。 “默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温逸尘喃喃自语。 他突然出声,陌桑停止了在温逸尘身上蠕动的身体,她以为温逸尘醒了,害怕地看着他,却发现温逸尘只是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着。 “逸尘,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陌桑轻轻地抚着温逸尘轮廓分明的脸,心疼地说道。 她是真的,真的很爱温逸尘。 “夏默言,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舍得你离开,不要,不要怪我。” “夏默言,又是你,又是你,为什么是你。”陌桑听到温逸尘无意识的话,她的眼里狠厉一片。 她比不过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拥有他青梅竹马的感情的夏微默,这她认命,可半路突然杀出来的夏默言,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想和她抢,妄想从她身边将温逸尘抢走,她简直在做春秋大梦。 所以,陌桑突然从温逸尘的身上下来,走到沙发上,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回到床上,躺在温逸尘的身上,头亲密地靠近温逸尘的肩窝,然后她单手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咔嚓一声,将他们此时的样子给定个下来。 满意地看了一眼图库里的相片,她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再次摆了个姿势,这次是直接唇和他的唇想贴,又定格一张。 她将温逸尘的衣服脱了,剩下光滑有型的上身,她怕他着凉,越过他魁梧的身体,给他盖上被子。 之后她把自己的衣服也给脱了,连内衣也不剩,光着身子,她轻轻地靠近温逸尘的上身,慵懒地趴在他的胸膛上,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咔嚓一声,又定格了一张。 做好这一切后,陌桑收好手机,下床将碗里的醒酒汤倒在马桶里,然后再回到床上,满足地躺在温逸尘的身边。 第八十一章 一个月的出差时间 第二天,温逸尘是被痛醒的,果然,宿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伸手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头疼,感觉差不多了,他将手放下来。 轻轻地舒了口气,他睁开眼睛,习惯性地从床头柜上摸手机看看几点了,可没摸到意料中的手机,他皱眉,手机去哪里了? 他就要睁开眼睛看看,却不料,印入眼帘的是自己光洁中的手臂,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是谁将他衣服给脱了?随即,他轻轻地揭开被子,应证了他的猜想。 他的衣服果然被人给扒了,李萧这个王八蛋,居然扒他衣服,一会儿去公司看他如何收拾他,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打算闭眼再睡一会儿,他的头似乎又疼了,习惯性地舒展双臂,只是,右手落下的时候。 他的旁边安静地躺着一个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旁边。 他顿时雷霆大怒,顾不得似乎睡得正香,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的女人,“夏微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迷迷糊糊中记得昨天是李萧送自己回来的,他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他清楚地记得,夏微默不在的。 “唔,逸尘?”女子的好梦被那一声怒吼给惊醒了,她秀眉微微隆起,慵懒地睁开眼睛,“逸尘,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夏微默,我问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温逸尘才不管她的娇嗔,直接冷冽地问。 该死,他怎么能在醉酒的情况下再次把夏微默给睡了。 “逸尘,你怎么了,明明是昨晚你让我留下的,今天居然问我这么羞人的问题,我不理你了。”陌桑装着委屈的样子,似乎对温逸尘失望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只是,在看到自己时,尖叫一声,“啊!” “闭嘴。”温逸尘被她突然的大叫给弄得心烦意乱,沉声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讲真,他昨晚确实因为酒精的原因,头脑不清,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把人怎么了,可如果夏微默不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他断然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所以,这事很奇怪。 “逸尘,你何苦这样羞辱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出现在你的房间里是居心叵测的,是我故意为之的?” 陌桑眼眶红红的,眼泪要落不落的,继续哭着说,“我知道你昨晚醉酒了,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如果不想负责,你可以明说。 反正我在你心中永远是可有可无的,以前是陌桑,现在又是那个叫夏默言的女人,你永远也看不到我对你的心意,你总是觉得,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忍受,都会感觉无所谓,可你知不知道,温逸尘,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你无非就是仗着我对你的爱,所以你才会如此的羞辱我,如此的肆无忌惮,你不想负责我不怪你,反正你又没把我怎么样。”陌桑说完后弯腰捡起衣物。 温逸尘半靠在床头,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身上的痕迹,双腿的颤抖他都看在眼里,她没有说谎,他的确碰了她,她是真的成为了女人,除了三年前那夜,他不知道外,这次,他是真真切切地看清夏微默的确是个女人了。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 他落寞地仰了仰头,无奈地闭着眼睛,许久,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俊眸里没有了复杂,剩下的唯有冷漠,“放心,我不会推脱责任的,下个月,我会给你一个婚礼,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呵呵,这人生呀,还真可笑,昨天,他还下定决心,言之凿凿地说要给夏默言一个名分,然后,把她捧在手心里,用他之姓,冠她之名,执她双手,一辈子疼她,宠她,免她一生漂泊,一世别离。 今天,他却和另一个女人,再次发生了关系,你说,这多讽刺,这多无奈。 “逸尘,我,我……”陌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口。 “说吧!” “昨天我睡了一天,晚上就睡不着了,然后想起来活动活动,然后再顺便倒杯水喝,我就下楼了,可这时候看到李萧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你扶到房间,然后就是张阿姨要给你煮醒酒汤。 我当时坐在客厅里没事,又想着张阿姨年纪大了,这大半夜的来回折腾也不容易,所以我让她将醒酒汤给我,她留下来收拾厨房,完事后就可以去休息了,我给你喝了醒酒汤后,打算打水给你擦把脸后,就去休息了。 不料,你却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默默,对不起,默默,对不起……’,然后我就安慰了你几句,之后就要转身离去,不料,你突然伸出手,拉住我的手,一用力,就把我拽到床上去了,我拼命挣扎。 可你喝醉酒了,力气大得惊人,我挣脱不了,然后,然后……就是今早你看到的这样。”陌桑事无巨细地说着,没有落下一点儿经过。 温逸尘听着陌桑的叙述,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他记忆中也说过“默默,对不起。”这句话,他觉得陌桑的话有问题,可此时心烦意乱的他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我会负责,只是,我有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我。”温逸尘不耐烦。 “你说。”陌桑梨花带雨的,委屈到不行,倒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娇柔。 “我要出差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好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不许打听我的去处,也不准打电话给我,就当没我这个人,一个月后我出差回来,我们就结婚,你能做到吗?” 温逸尘终究是自私的,哪怕最后一刻,他也不想自己后悔,他承诺要给夏默言的宠,他会去履行的。 “逸尘,我能问问你和谁一起去吗?”陌桑试探性地开口,心存幻想,她以为温逸尘会可怜她,会告诉她,这个月里,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谁和他一起出差,只是,因为不死心罢了,才会多此一问罢了。 “不能。”温逸尘淡漠地回答,彻底地让陌桑死心。 “嗯,我不问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做到,只是你出去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快要圣诞节了,天气冷得很,你去的时候多带几件厚衣服,以防感冒了。”陌桑很乖巧,不该问的不多问,该关心的,一句也没少。 “嗯,我知道,你出去吧!”陌桑已经穿戴整齐了,温逸尘冷冷地下逐客令。 “嗯。”陌桑甜甜地应了一声,不多言,转身出去,“等等。”温逸尘突然出声叫住她。 已经走到门边的陌桑回头,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我,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睡你原来的房间,这间房间在我还没回来之前,就不要进来了。” “为……好。”陌桑强忍着笑,苦涩地回道。 她其实想问他为什么的,可想想她此时不能将温逸尘逼得太急,如若不然,他该要翻脸无情了。 陌桑出去后,温逸尘没有立刻起身,他抬眸,看了一下还在床头柜上的空碗,还有床边歪歪斜斜,水已经所剩无几的脸盆,他沉默了。 他确实是误会夏微默了,她说的是事实,是他混蛋,冒犯夏微默了。 可笑他还觉得是自己被设计了,觉得自己无辜呢!其实他这是无形中推脱自己的责任,他真有够无耻的了。 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温逸尘遇到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张阿姨,“先生,你的头有没有好点,喝了醒酒汤后昨晚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没事了。”温逸尘淡淡地回应,然后绕过她,径直朝餐厅走去。 张阿姨不解地看着温逸尘,先生以前虽然也冷,但不似此时这般冷漠,现在先生全身散发出来的不是冷漠,而是寂静,一种对生命,对生活都了无生趣的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到什么,张阿姨摇摇头,有些事不该她管的,她无权过问,她还是收拾房间吧,尽量服侍好人才是她的本职工作。 如同嚼蜡的早餐,吃得温逸尘火气大,他觉得张阿姨的手艺退步了,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后,他就去市医院了。 有些话,该要和夏默言说清楚了! 后来听说自己的手艺退步了,被温先生嫌弃了,张阿姨满脸迷茫,不应该呀,她敢打包票,她手艺一直是这样的啊! 第八十二章 好好说话 张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仍然还在魅色,他捏着有些疼的眉心,缓解一下头痛。 呵呵,作为一个医生,而且一直以来还是一个洁身自好,烟酒不沾的医生,他当然知道醉酒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 而且,医生是一个随时待命的职业,需要随时随地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可他昨晚却架不住陌桑的央求,居然喝酒了,更为严重的是,他还喝酒乱性,做出荒唐的事。 哎,算了,反正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况且,陌桑是他梦寐以求,做梦都想得到的女人所以,就算陌桑恨他,怪他,他也不后悔。 他扫视了四周,不见心爱的女孩儿,他疑惑,她去哪里了,在狼藉一片的茶几上拿起手机,“喂,陌桑,你在哪里?” “我回来了。”电话那头的陌桑的心情似乎很好,这让张耀不由得放下心中的担忧,只是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心掉入冰窖,冷得彻骨。 “张耀,以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为,为什么?”好半天,张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她终究还是怨他了吗?他赶紧解释,“陌陌,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陌桑快速地出言打断张耀的道歉,然后她沉默了半天后才开口,“还有,你不要叫我陌陌,这两个字只有温逸尘才有资格叫出,所以,张耀,对不起。”说完后她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喂,喂,喂,陌陌,陌陌……”张耀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不甘心地叫着。 可无论他怎么叫唤,陌桑已经掐断电话了,再也听不到他的焦急的呼喊。 “喂,陌……陌桑。”他不甘心地打了好多通电话,估计那头的陌桑被他烦透了,终于还是接通电话,“陌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陌桑知道张耀没有得到她的解释是不会死心的,其实她是不想伤害他的,但他一直纠缠不休,她也很烦,“下个月,我要结婚了。” “结婚?”张耀不相信她会突然说结婚,“和谁?”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逸尘。”陌桑愉快地说道。 皇天不负苦心人,三年以后,她再次拥有温逸尘,她和他的缘分,天注定,不论中间发生什么事,他注定是她的,对于命运这样的安排,陌桑很满意。 “呵呵,又是他。”其实不必再问的,他多此一举了,猜也应该猜到是这个答案,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后,张耀苦涩地说道,“陌桑,祝福你。”这次,不等她说什么,他主动挂了电话。 如果是其他的人,张耀还有信心争取一下,但一旦是温逸尘那个男人的话,他未战先败。 温逸尘到市医院,先去奶奶的病房看了她,她醒来后身体还算稳定,这让温逸尘心安慰了几分,“奶奶,我要出差一个月,这个月里我安排高级护工来照顾你,可以吗?” 奶奶精神还不错,她笑呵呵地说道,“去吧,工作要紧,不用担心奶奶的身体,好着呢!” “嗯,奶奶放心,我把事处理好了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他淡淡地说着。 娶夏微默,这一直都是奶奶希望的! 明明说好的惊喜,但奶奶没从他严重看到喜悦,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傻小子,奶奶不要什么惊喜,奶奶只要我的孙子平安幸福就好。” “嗯,奶奶,我知道。”他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怕奶奶担忧。 “嗯,小子,跟随自己的心意走,一生很短,不要辜负自己。”奶奶知道他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多说无益,并不能改变什么。 温逸尘又和奶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感觉她累了后,扶她躺下后,他就出了病房,直接朝顶层走去了。 温逸尘来到顶层夏默言的病房时,就听到夏默言叽叽喳喳的声音,“血淋淋,听说你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听说还不错,关键还是我认识的?” “……”温逸尘无语,“血淋淋”这是什么称呼? 被叫“血淋淋”的主人不干了,这是什么鬼称呼,她就不应该同情这个随时随地都能招人揍的女人,“谁告诉你的?我有男朋友这回事,我这当事人都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的,男朋友神马的,都是浮云。 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这多潇洒,何苦要带个拖油瓶?笑话。 “这当然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咯。”夏默言看着一脸懵逼的薛玲玲,笑得阴险狡诈。 她和何铭的不对盘,随时随地都在杠上,三句话就跳脚,一脸嫌弃,可没见到对方,又似乎感觉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杀人的神情,她夏默言可没有错过了,所以,这不是爱情的前奏,又是什么? 哈哈,又有好戏看咯。 她的欲言又止,暧昧不断的眼神让薛玲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迅速地跑过去,恶狠狠地卡住她的脖子,“夏默言,你再胡言乱语的,小心老娘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啊,血淋淋,你要谋杀我呀,疼疼疼。”夏默言装腔作势的,明明不疼,可她杀猪般的叫声体现她现在有多痛苦。 “你在干什么,放开她!”温逸尘本来不想急着进病房的,可突然听她大叫,脸色大变,他立马一脸踹开病房门,勃然大怒。 该死,那个女人怎么可以掐住夏默言的脖子,这个世上,除了他,谁也不能伤她分毫。 病房里忙着打闹的两个女人玩得正疯,门突然被人踹开,然后就是温逸尘的愤怒,她俩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搞不清状况。 “该死,你还不放手?”温逸尘急忙走过去,眼里迸发出惊人的火光,欲要将还没反应过来,一直保持着掐住夏默言脖子姿势的薛玲玲给烧死。 “温,温先生?”薛玲玲呆呆地看着盛怒中的男人,疑惑开口,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她才急忙放开夏默言的脖子,整个人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全身颤抖。 “出去。”他一会儿再和她算账。 “是。”薛玲玲得令,逃似的出去了。 “总裁,你怎么,你怎么来了?”夏默言被温逸尘的怒火给吓着了,好半天才敢出声。 “你是猪呀,被她掐着脖子也不知道反抗呀,真是笨死了。”温逸尘还是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坐在床沿上,好看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脖子,温声问道,“还疼吗?” 被他这么突然的温柔以待,夏默言害怕了,本来想后退避开他的手的,在看到他眼里的威胁后,又乖乖地坐好,小声回答,“不,不,不疼。” 我的乖乖,温逸尘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突然演绎温柔戏码,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呀! 难道他忘了,他前几天还狠狠地卡住她的脖子,脖子都给他勒得老青老青了,玲玲根本没用力好不好,比起他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不,玲玲这完全都不能叫巫好不。 “怎么了,难道疼?”她的心不在焉,完全不在状态让温逸尘忍不住担心。 “不疼。”她茫然摇头,还是没弄明白这画风。 “嗯,不疼就好,我还以为你这笨得,连疼都不知道说,简直笨死了,都不知道你活到这个年纪,吃了多少苦,真难为你。” “温逸尘,你够了哈,不要得寸进尺。”夏默言不干了,她不悦地拿开他的手,瞪着他,“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ecaty啊!” “嗯,你不是病猫,你是老虎。”温逸尘看到气呼呼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他忍不住地笑了的,在她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的时候,补充道,“是一只母老虎。” “卧槽。”夏默言忍不住爆粗口,“温逸尘你这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士可忍孰不可忍,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怀疑她夏默言的温柔贤惠嘛,这还了得。 “不许说脏话,乖女孩都不说脏话的。”温逸尘假装生气地训斥她。 “呵呵哒,你是谁呀,管得着我吗,这是我的自由,SO,你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OK?”哼,他昨天砸她的那拳头还痛着呢,别以为这会说几句好话,她就不计较了,简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夏默言!” “咋滴啦?”这个纸老虎,夏默言可不怕他。 “好好说话。”温逸尘无奈。 “咋滴啦?”夏默言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 “我叫你好好说话。”温逸尘肾上腺激素不断往上飙升。 “咋滴……”啦? “你信不信我吻你,再不好好说话。”和她好好说话她不听,看来是欠收拾。 “唔……”夏默言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造次,乖乖巧巧地问道,“总裁,有什么事要小的效劳的?” “嗯,这还不多。”温逸尘满意她的识时务,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顶头,故意将她的头发揉乱,“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出差!” 第八十三章 乖巧答应出差 夏默言很想问温逸尘没有说错话吗,他昨天才给她一虎拳,她现在还头昏脑涨,身体发着虚,此时还在医院修养呢,他就叫她出差。 “总裁,你有没有搞错?”夏默言学着电影里周星驰的神态,动作,发嗲的问。 “没有搞错。”温逸尘却不是周星驰,一本正经地回答。 夏默言向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他肯定没有看过如此经典的电影。 哎,真是可怜的孩子,她伸出手,前倾着身体,像抚摸小狗一样的摸着他,“哎,可怜的孩子,姐姐会照顾你的,别哭哈!” “夏默言,你简直是不知死活,我记得我刚刚提醒过你要好好说话的,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温逸尘晦暗不明地笑了一下,随即,在夏默言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冰凉的唇印上她的。 “唔,唔……”他突然的发疯,是夏默言始料未及的,没有第一次时间躲开,就注定她是逃不过温逸尘的魔唇了。 满意地看着她憋红了的脸,怨恨的眼神,温逸尘笑了,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愉悦,在她快不能出气,要断气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还故意嫌弃地说,“怎么这么笨,都这么多次了还不会换气,简直笨死了。” “你才笨死了。”夏默言眼里嗖嗖嗖地不断发出冷刀子,欲将眼前的这个禽兽给射几个大窟窿,“你以为我是你呀,真是的,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简直就是个疯子。” “哈哈,夏默言,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起来简直就是只不会咬人的母纸老虎?”温逸尘看着她敢怒不敢言,一副想杀他,而又拼不过的样子,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他就喜欢看这个在别人面前嚣张跋扈,平时高冷的像个女王的女人,在他面前吃瘪,而且没有一次胜利过,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逗弄夏默言还要有趣的事情了。 可惜,他不能留她在他身边……一辈子! “你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只……王八蛋。”夏默言的小学语文老师是个体育老师,她骂人翻来覆去的就这个词,简直没有什么杀伤力。 如果能够回炉重造的话,她还是要找个体育老师教她语文,因为这样她就乐得轻松了。 “好了,不闹了,准备一下,明天陪我去出差。”温逸尘恢复了正经。 “要去多久呀,总裁,我这还养着病呢,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要出差找你男秘啊,你的男秘们可等着你宠幸呢!”所以说,被打坏脑子的人是温逸尘,他这不是舍本求末嘛,找她这个拖油瓶。 她多不好意思,就她这破身体,出差?笑话,她走路要扶墙根,吐痰带血丝的,她就不要给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添乱了,增加他的负担咯。 “一个月,还有,夏默言我是不是直的你难道不知道?”她居然说他和他那帮男秘书们有不正当的关系,她简直是欠揍。 “……”夏默言被他气到吐血,她什么时候说他不是直的了?而且,以她这两次不太情愿的经历,她觉得,总裁不仅是直的,而且又直又粗的,简直要人命了。 俗话说,不可语夏虫语冰,说的就是温逸尘这样的男人,妈淡。 “总裁,我是真的生病着的,出不了差,你能换别人不?”夏默言有的是耐性,她决定要和总裁好好唠唠,她是出不了差了。 因为,她最近脑中的不明血块越来越大了,而且前移了,压迫了视觉神经,她眼中出现了模糊,所以,她不能和总裁出差了,怕他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这个男人贼精贼精了。 “夏默言,你不是想辞职吗,这次,你陪我出差一个月,回来后我就准许你辞职。”温逸尘知道夏默言恨他,可他从来不知道,她恨他到这个地步,竟然连出差也不愿和他一起去,她一直是一个尽职的员工的。 “真,真的吗?”夏默言不敢相信温逸尘会放她走,不过这样也好,辞职了她就可以回美国了,就算她的眼睛不能治好,她也应该在最后的日子里,陪在父母的身边。 报答他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还有黎阳,他的公司一直经营的不错,好像再过不久就可以在纽约上市了,可不知怎么的,最近老是受到一股无形中的阻力,公司发展的不顺利,要想上市,可能还得需要一段时,她要回去看看。 她都不知道她最后能不能下手术台,如果不行的话,她就不做手术了,好好陪在她在乎的人身边,至于温逸尘,她想,陌桑会比她更适合陪在他身边,至少,陌桑能陪她一辈子。 “真的。”她就那么想离开他的身边吗,就连掩饰也觉得没必要,她能不能别这么残忍,所以,温逸尘不知道他说出的两个字里满满的是寂寞。 “总裁……”夏默言想出言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知道昨天怒气冲冲回去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落寞,寂静,心如死水让她难过,心疼。 “别说话,好好准备,明天我们就走,回来后,我再告诉你,原因是什么,所以,这个月里,答应我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好吗?”她眼里的疑惑,探究,他看在眼里,摸着她柔顺的秀发,他无奈地说着。 “好,总裁,我不问,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夏默言看着他,乖顺地说着。 最后一个月,她也想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想地陪在他身边,一个月之后,他们海角天涯,阴阳相隔。 她现在不想复仇了,也不想报复谁了,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所以,温逸尘到永远,他都不知道,她夏默言就是夏微默,就让他带着对重生的夏微默的欣喜,过完这一生吧,他一生太苦,太孤独,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总是好的。 “嗯,乖女孩,今晚我来接你出院。” “去哪里?”她眨巴着大眼睛问。 “我们明天才走,今晚你想去哪里?”温逸尘温柔地看着她,宠溺地问着。 “嗯,我想想……”这问题还真难着她了,她一时也想不出来去哪里,她撑着脑袋思考,温逸尘就这样温柔地看着她,也不出言催促她,似乎,能这样看着她思考,哪怕一辈子,他也是欢喜的。 “总裁,我暂时想不到去哪里哎,要不然我们还是回穿云小区吧!”那里是她和他交集最多的地方,曾今,在那里,他也给过她无限的宠爱。 “好,你喜欢就好,我们就回那里。”穿云小区也是他最爱的地方,那里,有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虽然,那个时候他很混蛋,居然在意她是不是第一次。 “总裁,我们要去……” “不是答应我不问不想的吗?”温逸尘假装生气,“怎么又问了。” “总裁,你误会我了,我要问的是,我们去哪里出差?” “全世界,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温逸尘将似乎有无限精力,打算再继续她的十万个为什么的夏默言给拥在怀里,双臂将她圈在他心脏能够接触到的地方。 “总裁……” “好了,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许再有问,乖乖闭眼睡觉。”他打断她,她的问题太多了,而且越问他越回答不上来。 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他多说多错,如果让她知道原因,以她要强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和他出差的。 “总裁,我才刚刚醒来。”夏默言无语,在他怀里弱弱地回答。 “刚刚醒了也要乖乖睡觉。”温逸尘不容许她挣扎,反抗。 “总裁,你简直就是个霸道,嚣张的总裁。”夏默言撇撇嘴,满是对温逸尘的不满。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温逸尘也不纠正她对他的控诉,直接将人更搂紧几分。 “总裁。” “嗯。” “总裁。”夏默言在他怀里恶作剧。 “嗯。”它耐心地回答。 …… 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不轻不重的一喊一答,无限和谐,渐渐地,明明夏默言才刚起床不久,居然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怀里发出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温逸尘低头看着她恬静的容颜,轻轻地,满足地,宠溺地笑了。 夏默言,有你真好! 云南丽江农家客栈 天才六点半,可到冬天,南方都黑得比较早,所以,这会儿童筱筱窝在她的小房间里。 “天萧,听说默言又晕倒进手术室了?”童筱筱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想到什么,她扭头看了旁边正在笔记本上不停敲击的男人,问道。 童筱筱是重新回到丽江来旅游的,可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居然跟过来,她当然不乐意了,朝他吼,他却回答的理所当然,他是来这边谈生意的。 可来了快十天了,她就没看到过他出去谈过一次生意,总是在她眼前转悠,真是。 “别担心,她已经没事了。”林天萧停了下来,耐心地回答童筱筱的问题。 第八十四章 林天萧突然吻童筱筱 童筱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不,是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夏默言还有两个月就要进手术室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可她现在不但没陪在她身边,还心情不错的到处旅游,最主要的是,夏默言再次晕倒,她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她简直是太可恶了。 “傻丫头,别担心她了,她已经没事了。”看着童筱筱独自在一边懊悔,自责,林天萧非常的心疼,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将她拥入怀中,出言安慰。 “呜呜,天萧,你说默言会不会怪我啊?”童筱筱在林天萧温暖的怀里闷声问道。 “不会,她是个好女孩,她心疼你都还来不及,她怎么会怪你,别多想了。” “天萧,我们回去吧,她就要进手术室了,我想多陪陪她。”童筱筱是真的觉得,她不能再满世界跑了,她必须得回到夏默言的身边,给她加油打气。 “傻姑娘,最后的日子,她当然想要陪在她在乎的人身边,而且,她明天就要和温逸尘出差了,所以,别让她分心陪你,让她和他爱的人,好好过完这剩下的日子吧!”林天萧今天接到桐城传来的消息,所以,关于夏默言的消息,他是除了当事人外,第一个知道的人。 因为,他的小女人放不下她的闺蜜。 “出差?”童筱筱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或者说,林天萧确定他自己没有说错吗,所以,她抬眸,傻傻地看着他,问,“她那破身体,能平安无事就万事大吉了,还出差,这个温逸尘简直就是个王八蛋,她都这样了,还让她出差,简直比我还狼心狗肺!” “你呀!”林天萧无奈地摇头,轻轻地抚摸着她瘦弱的身子,笑着说道,“你不明白温逸尘的举动吗,那是出差吗,他是想要陪夏默言罢了,虽然现在我还弄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不过,他确实想要陪在夏默言身边。” 男人最理解男人了,他当然能懂得温逸尘的初衷,只有这个小女人啊,不懂得男人的心思,要不然,就这次来说,他根本就不是来出差的。 不过,幸好,这个女人的神经大条,对爱情不敏感,大大咧咧的,要不然,他该去哭鼻子了。 “真的是这样吗?” “没错。” “那他为什么这样啊,会不会是他知道了默言的病情?”童筱筱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默言的病情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到处寻找解决的办法,听说全世界最好的脑科专家已经被他请到了,应该不久就会到桐城,只是,他可能还不知道夏默言要去美国动手术的事。”林天萧说道。 那个男人,比他自己意想中还要爱夏默言,还要关心她,只是,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听到这里,童筱筱也没有一开始的气氛和焦急了,她问道,“那我们不用担心她?温逸尘会不会欺负她呀,打她了,或者说让她伤心啊!”说去说来,她还是担心夏默言。 “让她伤心倒不会,因为他舍不得,至于会不会欺负她,这就难说了。”男人嘛,只有对他爱的人,才会欺负,而且最常见的地方就是睡觉的地方咯。 “不行,他不能欺负夏默言,我要回去保护她,阻止她出差。”这件事刻不容缓,童筱筱立马从林天萧的怀里挣脱出来,就要冲进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回桐城。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林天萧赶紧阻止这个说风就是雨,纯情到不行的女人,“这样欺负,你也要管吗?”话落,林天萧突然吻了童筱筱。 有时候,言传不一定好于身教,自己的女人还得自己来调教。 “你,唔,唔……”突然被眼前高大,威武的男人给吻了,童筱筱傻眼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缓了两分钟后,她不断地挣扎,还有羞怒。 他,他,他怎么能吻她呢,他们不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嘛,这是干什么? “乖,听话,闭着眼睛就不怕了。”她又急又慌的,慌乱无措,他没有放开她,温声安慰她,宽大温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给她力量。 他知道,他突然的举动让她慌乱了,也吓着她了,可这也是没办法呀,这一关早晚都得过,因为,这辈子,他都不打算放开她的手了,这辈子,她只能是他林天萧的女人,男女之间的这些亲密的动作,只能由他来教她。 童筱筱被他无声的安慰,给了她力量,渐渐地,她身体不再颤抖,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也听话地闭着眼睛,不知不觉中,她不害怕了,还有,她的心,似乎在不规律地跳动着。 脸红得发烫,心就像有一只小鹿在乱闯,搞得她心烦意乱的,所以,不再颤抖的身体,反而又起了另一种感觉,酸酸的,软软的,而手足无法放,无措。 她听话地闭着眼睛,这让林天萧非常满意,很好,看来这丫头不拒绝他,其实,她也喜欢他吧,只是心里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尴尬,所以,排斥他吧! 所以,林天萧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睁开眼睛,心情很好地欣赏着她的窘迫,还有熟透了的红苹果的脸蛋。 以后,他要再接再厉才行,要不然,以这丫头爱玩的心性,要不了几天,就会把这份小心动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晚上七点不到,夏默言准备去护士站溜达溜达的,顺便等温逸尘来接她出院,因为病房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今天是星期五,路雅已经被李萧那个满腹委屈,快要被温逸尘当牲口使,玩坏了的男人给绑架了,所以,早早地,他就来接他的小媳妇了,两个人准备去过快乐的二人世界咯。 啧啧,李萧说实话,在温逸尘抽风的这段时间来,都忙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整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不是处理文件,就是各种大小会议的,绝大多数时间,连午饭也没得到吃,真是苦不堪言啊! 听路雅说,李萧快要撑不下去了,准备卷铺盖逃跑。 李萧不开心,夏默言可开心了,她心情不错的要出门咯,可人才到门边,哼哼唱唱的她就被一堵强硬的肉上给挡住了去路,她顿时小宇宙爆发了,是谁这么的不懂事啊,她的地盘,居然也敢闯。 “谁呀,没看到姑奶奶手脚不方便,还敢挡……”老娘的去路,剩下的话,夏默言自动地将它给消失在嘴边。 因为,一抬头,她就看到温逸尘那个男人黑沉的脸,奶奶的个熊,不是打电话告诉她他今晚会加班,可能晚点回来吗? 这样搞突然袭击,真的好吗? “看来心情还不错啊,嗯?”温逸尘出手,邪肆地挑起她尖细的下巴,尾音轻轻向上挑,整个人说不出的邪魅,风流。 “没有,没有的事儿,我心情不好,总裁。”夏默言暗自磨牙,霸道的男人,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 “要去哪里?”他不再计较这个丫头的言不由衷,回归正题。 “去护士站啊,太无聊,你不是说你要很晚才来的嘛,我就去找她们打发时间。” “嗯,都是我不好,让你久等了。”温逸尘很愧疚,还好,他抓紧时间,把工作提前给解决了。 “总,总裁,你没事吧?”这突然温柔,感觉不是感动,而是惊悚,妈的,突然温柔下来的总裁好可怕哦。 她还是喜欢威风凛凛的总裁,多实在。 “没事呀,怎么会这么问?”温逸尘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温柔以待是有什么错。 “额,没,没事,总裁好样的。”哎,她还是不要找虐了,好好享受这份意外的温柔吧! “嗯,收拾好了吗?走了。”温逸尘早就吩咐好薛玲玲将她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他来就可以将人给领走了。 “嗯,好了,总裁我们走吧!”夏默言衣服鞋子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她本来就是打算去护士站等他的,人一来,他们就可以走人了。 “总裁,回来后,我可以出院吗?”一路跟在温逸尘的后面,她屁颠屁颠地,喋喋不休地问。 这都是第五次了。 “不行,必须接着住院,你的身体太虚了,要好好调理一番。”再过不久,杰森就会来桐城了,到时候后,夏默言必须进手术室,她的病情,拖不得,至少,她无事爱晕倒就是个大麻烦。 “好吧!”她就知道是这个结局,不过,没关系,再问,“总裁,那回来后,我能请一个月的假吗?你放心,筱筱跟着我的,我一定不会出事。” 请一个月的假,那是借口,一旦离开后,她就是永远地离开他了,此生,他的喜与悲,痛苦与甜蜜,再也和她夏默言无关了。 再见,我的竹马,我的总裁,我的逸尘。 “嗯,我考虑考虑。”温逸尘假装思考,看着她眼里的希冀,他开口,“可以,但要让我随时知道你的情况。” 她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毕竟,回来后,他就要结婚了,这对她很残忍。 “好。” 第八十五章 小三上位的胜利品 夏默言从来没想到温逸尘会这么好说话,居然不仅同意她辞职了,而且还可以请假,一个月不住院,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呀。 上次他们不是还大吵大闹的,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也不准许她离开他身边半步的呀,太诡异了,温逸尘最近肯定出现问题了,只是他现在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总裁,我忍不住想要知道……哎,算了吧!”夏默言在后面叫住温逸尘,想要问的问题终究是在嘴角处停留了。 人生乐得一个无知,难得糊涂,什么东西都非要个知根知底的,反而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何必呢,他想要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你的。 “嗯,听话。”温逸尘回头,轻轻地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吻着。 他何尝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他此时不能说,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幸福了,上天,允许他自私地拥有她一个月吧,这一个月过后,随便上天如何待他温逸尘,他也无所谓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一出电梯,夏默言突然感觉到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暗了下来。 奇怪,平时不是都灯火辉煌的,和外面差不多呀,今天怎么这么暗?而且,她都差不多看不清前面不远处的温逸尘了。 “总裁。”夏默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一边轻轻叫温逸尘的名字,她走每一步都感觉是虚的,害怕会摔倒了。 “怎么了?”温逸尘在考虑他们回去后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他要帮她多多准备些厚衣服,因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有备无患,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地将夏默言甩在后头几步远的地方。 该死!她还是病人,居然让她一个人行走,所以,他自责地往回退,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夏默言眼前模糊,根本没看到温逸尘眼里的自责,她试探性地朝前伸了下双手,试图确定温逸尘的位置,“逸尘,你没有发现,今晚停车场的灯光很暗吗?我差点都看不见路了。” 灯光暗,不可能,这和平时没两样啊,温逸尘不禁皱着眉头,“哪里暗?医院的后勤也太不尽职了,得找人来看看了。” 会不会…… 温逸尘不敢想象后果,所以,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没,没啦,有可能是我这几天没吃好饭,有点低血糖,眼睛模糊了吧!”怕他察觉到什么,夏默言赶紧解释。 “嗯,没事就好,回去一定让你多吃饭,你看你这三天两头的生病,工作耽误了不少,我天耀集团可不养闲人的。”她眸子里突然散发出光亮,不像有什么问题也许真是低血糖的原因,温逸尘也不再多想。 “总裁,你不是已经允许我回来后就辞职的嘛,怎么还说我工作不认真呢!”夏默言不满了,不过,她还真是有点愧对她的工作的,从第一次感冒进医院,到现在,反反复复的,恐怕快要二十天没去上班了哈,难怪总裁会抱怨,不满。 要是她的话,手底下有这样懈怠的员工,直接给开除了,但温逸尘不仅没让她卷铺盖走人,而且他还允许总监让她住这么高级的病房,呜呜,总裁真是中国好总裁呀!太感动了。 “你就这么想辞职,想要离开天耀集团,离开我,我们吗?”虽说已经决定放她离开了,不再束缚她了,可她眼里想要离开的光芒,终究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心忍不住地疼。 他温逸尘,从来都不是她夏默言的羁绊,她留下来的理由。 “没有,总裁没有,我不想离开你们,不想离开……”你的,可我身不由己。 “算了,既然已经答应你辞职了,就不要计较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个月,我们应该先去哪里。”她欲言又止,让他还是舍不得逼迫她做出她不想要的决定。 “总裁。”虽然看不清他眼里的落寞,可他语气里的苍凉还是被夏默言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她伸出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道,“总裁,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和筱筱去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那个时候,我就永远留在天耀集团,永远都不离开,请你相信我。” 只要那个时候,我未死,你未娶,我夏默言,愿意用你之姓,冠我之名! “好,天耀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欢迎你回来。”她不似说慌,用坚定的口吻,做出一辈子的承诺,终于,让温逸尘一扫阴霾。 “嗯嗯。”夏默言愉悦地点头,准备要走的时候,她意识到眼睛的问题,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总裁,我脚软,你能不能牵着我呀?” “嗯!”他一直都习惯于单音节,感觉很冷,不过他的动作确是极度地温柔,他轻轻地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带着她朝远方走去,好像只要不放手,她夏默言永远属于温逸尘的。 只要,他不放手,可是……他却不得不放手! 温家老宅 “张阿姨,先生有打过电话回来吗,他有没有说今天晚上要回来?”张阿姨正在厨房里收拾东西,陌桑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听到她的声音,张阿姨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脏乱的手局促地朝围裙上擦拭着,快速回道,“有的,不过温先生说他今晚不回来了,让我们不要等他了,各自休息了。” 自从夏微默回来后,张阿姨已经不再亲昵地叫她“夏夏”了,而是很客气地叫她夏小姐,张阿姨反正就是觉得再次称呼她“夏夏”,感觉怪怪地,不舒服。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收拾好也去休息吧!我上楼了,“陌桑面无表情地说着,转身朝楼梯处走去。 温逸尘对她还真是够无情的了,他宁愿打电话给家里的一个下人,也不愿亲口告诉她,他不回来了,虽然她知道一时之间,温逸尘无法接受他再次将他一直疼爱的默默给那个了,可也没必要搞这么绝呀! 是谁说过,有时候,沉默,是最大的惩罚。 他难道是在惩罚她吗? “桑儿,最近怎么样了?”陌桑才一进门,就接到陌森的电话。 “爸,你等一下,我去关门。”陌桑紧张地捏着电话,警惕性地朝门外看去,害怕张阿姨会突然跟在后面。 “爸,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要是让他们知道就麻烦了,难道你想要坏了我的好事吗?”关紧房间门,陌桑回到床上,躺在被窝里,压低声音地埋怨着。 她现在离成功就只差那么一步了,现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出任何的乱子。 她指责埋怨的话,让电话那头的陌森沉默了良久,陌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试探性地喊了一句,“爸爸?” “嗯。”陌森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的柔和了。 “爸,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呵呵,呵呵!”陌森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冷笑了几声,随即说道,“父亲和自己的女儿通电话居然要看看合不合适宜,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还真是有些忍不住地想笑。” “爸爸,对不起,我也是一时心里口快的,说错话了,还请爸爸不要介意,原谅我这次。”陌桑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她虽然宠她,但不爱她,她最好不要惹恼那个狠绝的男人。 世人都羡慕她陌桑是虹鑫地产老大的掌上明珠,受尽万千宠爱,人前身后,她都风光极了,金钱地位,美貌身段,学识家世,香车美男,她要什么有什么,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风光的外表下,是自己的狼狈不堪的心,她的痛苦绝不比那些平时吃不饱,穿不暖,无父无母的孤儿少。 因为,她父亲根本不爱她,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是那个从一出生,他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女儿,那个他心爱的妻子给他生的可爱的女儿。 那个女孩儿是她的姐姐,不过,她是正室所出的嫡系公主,而她陌桑则是小三上位的胜利品,所以,陌森从小给她的不是关爱,他教她的永远是利益至上,怎样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当初他允许自己和温逸尘交往,后来和他结婚,就连现在允许她顶着一张他不讨厌,但也无法喜欢的女人的脸再次出现在温逸尘的身边,那也不过是因为温逸尘身后的天耀集团罢了。 所以,说白了,她陌桑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用来做交易的棋子,她如果乖乖听话,他愿意一直宠着她,任由她做她想做的事,但一旦发现她不能受他掌控了,他不介意毁了这枚棋子。 在她和他的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亲情,父女可言。 “嗯,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陌森冰冷的话里,根本听不出一丝的情分。 “嗯,我知道,爸爸!”陌桑苦涩地抿着唇,回答。 “明天回家来,我已经有两年多没见你了,想看看你。” “好,明天我会回去。”陌桑说完后,那头就挂了电话。 陌桑盯着黑屏的手机,无情地扯动红艳的嘴唇。 他是想看看她最近进展如何是真,其他的,她还真不敢也不愿多想。 第八十六章 前尘过往 第二天,陌桑早早地起来了,快速地收拾好之后,就往家里赶,等她到鑫源公馆的时候,家里的佣人才醒来。 “小姐?”陌桑才掏出钥匙,进了客厅,张嫂刚好起床,看了一眼客厅中挂着的钟,才六点。 “嗯,老爷呢?”陌桑额头上沁出细汗,可她顾不得擦汗,直接急急地问陌森的人在哪里。 “老爷还没起床呢,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呀!” 张嫂昨天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突然接到老爷的命令,说今天小姐会回来,让她准备准备,要不然,已经变了脸的小姐,她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嗯,没事了,我上楼去等他。”还好,陌森还没有醒来,她没有迟到。 昨天陌森并没有说今天她要几点过来,所以,她才凌晨五点就起来了,这是陌森故意惩罚她的,如果她要来迟了,那她这辈子也没必要再来了。 “小姐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在陌桑即将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瞬间,张嫂快速地问道。 老爷说,小姐快要不听话了,让她好好准备以前给她的那些个早点,让她知道知道,生活在他们这种上层人士的不容易,不能单纯地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娇纵的大小姐。 “我,我吃了来的。”听到张嫂的话,陌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似乎是响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小姐,老爷说了,年轻人早上不吃早餐是不好的,既然小姐已经吃过了,那我就准备少一点,小姐就吃一点,这样我也好向老爷交代,还请小姐不要为难我。”张嫂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她还是认真地重复老爷的话。 “张嫂,你不用忙了,我一会儿会和老爷解释的,你下去忙吧!” “小姐……” “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滚。”陌桑本来就担惊受怕的了,张嫂还不肯放过她,所以,她直接朝张嫂冷声训斥。 她堂堂一个大小姐,居然被一个下人给难住,当她陌桑好欺负。 就算不被陌森宠爱,她还是陌家千金,还轮不到她一个下贱的下人来对她指手画脚的。 “是,是,小姐。”张嫂被陌桑眼里的狠厉给吓住了,大气也不敢出,直接朝厨房里钻。 老爷说的对,小姐果然变得快要不听话了。 “啪,啪,一大早的就看到桑儿气势磅礴的样子,不愧是我陌森的宝贝女儿。”陌森突然出现在三楼的楼梯口,轻轻地击掌。 “爸爸。”陌桑刚感觉发了一通脾气,心情稍微好一点,不料陌森就出现了,她赶紧上楼,走到陌森的面前,低声说道,“爸爸,对不起,吵着您休息了。” 她低眉顺眼的,敛去了眼中的不甘和狠光。 惹到这个鹰一样的男人还真是麻烦,没完没了的,他到底要让她陌桑怎么做,才肯放过她。 难道他的眼里就从来没有把她陌桑当成过女儿看待吗,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那个正室所生的女儿,可她从来没有陪在他身边一天,一直以来,都是她陌桑在他身边嘘寒问暖,承欢膝下的,他就看不到她的好处吗? 现在,他居然因为她昨晚无心的一句指责的话,要让张嫂给她准备带有沙子和着馊的米饭给她当早晨,这怎么能让她不痛恨。 “来的倒是挺早的,看来你是真的有吃了早餐的,今天就算了,以后,就算吃了也得吃,明白了吗?”陌森大风大浪的走过来了,当然知道陌桑的不甘,不过他也不想和她计较得太多了。 他这女儿,和她那个下贱的母亲一样,笨得可以,更可笑的是,她居然不承认自己的愚笨,还认为自己聪明绝顶呢,羽翼还没丰满,就想着展翅高飞了。 顶着夏微默的脸,这么久了,还没有把温逸尘那小子搞定,看来,是他对她的期望过于高了,或许,要把温逸尘那小子搞死,他得另寻目标了。 听阿翔说,温逸尘身边的那个小秘书,倒还挺聪慧的! “是,桑儿明白,爸爸放心吧!”陌森的不追究,让陌桑暗自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陌森转身,朝卧室隔壁的书房走去。 “说说看,最近是个怎么样的情况?”陌森径直走到书桌前,在大板椅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乖乖立在书桌前的陌桑。 唯唯诺诺的,他刚刚还以为她陌桑有几分他陌森的血性呢,原来,是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呢,这样的女人。 难成大器。 “温逸尘答应我下个月就和我结婚。”陌桑直接说重点,因为她知道,陌森的耐性很少,不会听她废话。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陌森还真没想到陌桑能够让温逸尘答应和他结婚了,“这次,千万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到嘴的肉,硬是被别人抢走了。” 据他掌握的消息,温逸尘今天要和他那个小秘书去出差了,说是出差,那也只是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骗骗他这个无脑,有事没事就耍些下三滥手段的女儿。 她是怎么让温逸尘乖乖答应和她结婚,原由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他陌森怎么会不知道,从她母亲那里,就可以看出她是什么货色。 当初,就是她那母亲,用这种不上档次,龌龊的手段得到他的,让他心爱的妻子看到他不堪入目的一面,至使她伤心绝望的,心情波动巨大,早产了。 而他,当时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他浑浑噩噩的,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时,却被医生告知,他的妻子和女儿,因为送来得晚了,抢救不及时,又大出血,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 全死了! 当时的他,不知道今夕何夕,心神具裂,狼狈绝望地走出医院,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躲进他们的卧室,怀恋他们曾今走过的一切,三天三夜,油盐不进,一滴水也没喝,他就这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也不能叫他出来。 他之所以会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就是因为她说,他妻子的肚子里怀的不是他陌森的种,她是在温逸尘的父亲死后,带着温怀远的种嫁给他陌森的,他做了别人的便宜爸爸。 这怎么不让他绝望,失落,他一辈子深爱的女人,居然给他这么大的伤害,他宁愿她什么都没有,也不要她带着别人的种,嫁给他,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耻辱,所以,一气之下,他离家一个月。 就是在这个月里,他对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不闻不问,却和一个夜场女郎厮混,这个夜场女子就是陌桑的母亲。 他后来本想把这个女人给解决了,最后关头,她却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她对他说,你宁愿为别的男人养孩子,也不愿接受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他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准备把她金屋藏娇。 却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说他和一个夜场女同居了,还把具体的位置给妻子发过去了,等她来到目的地后,一开门,就看到他醉醺醺的,搂着一个妖娆的女人,在沙发上做出男女之间那些羞耻的事。 后来的事就是他妻子被下人送去医院的事了。 三天之后,他出了房间的门,连妻子的葬礼也没有去,全部是他妻子的结义哥哥夏青云给操持的后事,而他,在桐城的依梦大酒店,举行婚礼,新娘就是陌桑的母亲。 一开始,他以为陌桑真是他的女儿,他对她百般的好,宠溺着她,把她当成他掌心里的宝贝,是他骄傲的小公主,他下意识的把对自己妻子,女儿的愧疚全部放在她们母女身上,算是对他妻子,女儿的补偿。 却在后来,陌桑两岁的时候,公馆外来了一个醉汉,一看到陌桑,他就死死地抱住她,死也不撒手,还不断地叫她女儿,女儿。 当时他很生气,将那个醉汉给打个半死,全当他是发酒疯,胡言乱语,将人给赶走了,不料,后来几次,那个醉汉还是偷偷来公馆,看着陌桑发呆,嘴里一直念叨女儿,女儿。 当时他生气归生气,但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就命人暗中调查此事,果然,得到的结果是,那个醉汉是桐城的一个落魄公子,曾今和陌桑的母亲有过纠葛,而陌桑就是他和她的母亲一夜苟合的产物。 他又再命人查妻子那天接到的消息,还有给妻子做手术的医生,一层一层地查下去。 他才知道,消息是陌桑母亲给她的,给妻子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保留了那个死婴的一根毛发,这是妻子祈求他做的,目的是为了证实她女儿的清白。 不过,那个医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最后的结果,就被人给绑架了,最后在大火中丧生了。 他的妻子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他,她其实是爱他的,不曾背叛过他,女儿也是他的,这一切,陌桑的母亲设计的。 可惜,当时被气愤冲昏头脑的他,不听陌桑的母亲解释,直接将她和她的相好,也就是那个醉汉给解决了。 第八十七章 没有出路 陌桑从陌森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厌恶,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凌厉又莫名其妙的鄙夷。 她知道,他这是透过她,看到她那死去多年的母亲,那个让陌森感到羞耻和愤怒的女人,那个身心皆肮脏的女人,那个让他妻离子散,那个十多年前就被陌桑处置了的女人。 说实在的,那个女人她也厌恶,她为有她这个肮脏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只是,让陌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陌森看她的眼神也带着浓厚的厌恶,她母亲背叛他,可她并没有哪里对不住他呀! “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是还是不成功的话,你就回美国吧,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陌森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因为过往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于残忍。 “是,请爸爸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陌桑乖顺地回答,眼里是势在必得的锋芒。 陌森之后又吩咐了几件小事后,陌桑得到陌森的允许后,就离开鑫源公馆,只是,在出了大门的时候,恰巧遇上了来向陌森汇报工作的阿翔。 “小姐。”阿翔一直跟在陌森的身边,当然知道陌桑变脸这事,这么早看到她从别墅里出来,再加上夏微默的脸他虽然不熟悉,但还是认得的,所以,他敢确定此人就是陌桑。 “嗯。”陌桑朝对方点了下头,淡淡地出声,算是打招呼了。 “小姐,请等等。”在陌桑绕过他的身旁,朝她的车子走去时,阿翔突然叫住了她。 “有事吗?”陌桑回头,不悦地皱眉,不耐烦地问道。 被陌森训了一顿,陌桑现在心情正郁闷着呢,他最好保证真的有事。 “小姐,我想和小姐聊聊,不知道小姐有没有空,肯不肯赏光?”阿翔似笑非笑地看着陌桑,眼里是不加掩饰地对陌桑的爱慕。 他暧昧非暧昧的眼神弄得陌桑很反感,她话也懒得回他,当即掉转头,径直朝车子走去。 无聊,她没空,不,她有空,只是懒得理他这种无聊又没有品味的男人。 看到她的一系列动作,还有对他赤裸裸的厌恶,嫌弃,阿翔不在意,仍然淡淡地笑,只是,在陌桑发动车子的时候,他走上去,轻轻敲了一下她深蓝色的玻璃窗。 “有屁快放!”陌桑真是被这个狗皮膏药的男人烦透了,眉头紧紧地拧着。 他最好趁她还存在最后一丝耐性的时候,有事说事。 “小姐这么心急,可不是好事!”阿翔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仍然毫不动怒地轻笑说道。 这次,陌桑是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将窗子摇下后,立马启动车子走了。 阿翔没有阻止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绝尘而去的酒红色跑车,眯着狭长的眼睛,许久后,他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的窗口,手指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敲击着,不一会儿,一段文字被他点了发送,然后,他收起手机,心情不错地抬腿进别墅了。 陌桑一路上将车子马力开到最大,差一点因为刹车不及时,闯了红灯。 她脸上的阴郁极重,等了半分钟,红绿灯还没有过,陌桑的脸苍白的可怕,最后甚至扭曲了。 她气急败坏地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方向盘因为重力的缘故,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 妈的,一个二个的都来欺负她陌桑,都爬到她的头上了,以前看起来老实听话的张嫂,居然敢威胁她。 以前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的阿翔,现在居然敢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且,他竟然敢对她漫不经心,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随意。 该死,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忤逆她,看来是她陌桑最近太好说话了。 “滴滴,滴滴,滴滴。”红绿灯已经过了,陌桑的车子没有要动的意思,后面的人忍不住低骂,烦躁地摁着喇叭。 反应过来的陌桑,赶紧启动车子,只是,此时副驾驶上放着的手机滴了一声,提示有短信进来。 她拿起手机,打开短信,一段话突然跳在面前: 小姐,我找到了三年前那个在婚礼上播放视频的男人,你说我要把他交给温逸尘,你猜,后果会怎样?如果想要知道他的下落,今晚十点,魅色503包间见! 又是这个可恶的小人,又来威胁她,陌桑看完这一段短短的文字后,扭曲的脸庞更加地夸张了,她眼里的红光大盛,捏着手机的手指,指甲太过用力,被生生地折断了。 那个男人不是被温逸尘给解决了吗?难道,是他放他出来的,温逸尘,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总裁。”去往桐城国际机场的途中,夏默言十分难受,小声地叫了一声旁边正在想事的温逸尘。 “嗯?怎么……”温逸尘刚接到消息,那个男人居然跑了,落在阿翔的手里了,正想问她怎么了,可当他偏头看着她的时候,被她苍白的脸色给吓着了。 “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温逸尘被她的脸色给吓到了,担心她身体出现什么问题,焦急地问道。 “总裁,我没事,你不用着急。”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心,夏默言心里温暖极了,赶紧出声安慰他,“总裁,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晕车,有些难受。” “晕车?”温逸尘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个毛病。 “嗯,不过就是一点点。”怕他担心,夏默言强忍着,轻描淡写地解释。 她十分晕车,每次晕车,她都跟死了一回似的,所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坐车的,太难受了。 她的脸色,精神状态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很难受,只是,这个傻丫头怕他担心,才会强忍着不适,假装轻松地说着,他心一紧,将她瘦得厉害的身体拥在怀里,叹息道,“傻丫头,难受就说出来,我不是别人。” 可具体他是她什么人,他又不知道。 对了,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瘦,她一米六几的身高,现在却只有八十来斤的体重,这是一种怎样的瘦,用瘦骨嶙峋,行走的骨架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他是怎么照顾她的? “总裁。”夏默言从来都是假装的坚强,因为她不坚强并没有谁会替她坚强,因为没有人依靠,她就算很难受,很害怕,很艰难,她都不会向别人哼一声,不会向别人表现她一丝一毫的软弱,她也想着一辈子固执地坚强着。 可现在,居然有个人出来告诉她,有他在,她不必要假装坚强,哪里不舒服可以说,哪里不满意,可以说,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有人可以依靠。 想着想着,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湿润,心里五味杂全,她爱了一生的竹马,在她快要离开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她的软弱,意识到她是个女人,一个喜欢了他十多年的女人,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宽大的肩膀,温暖的怀抱来休息,哭泣。 原来,再坚强的女孩儿,内心都需要一个人来疼,给她力量。 “怎么了丫头,是哪里痛吗?痛的话我们就回去。”她突然泪流满面的,慌乱了一直以来都胜券在握,云淡风轻的男人。 他不知道她哪里疼,所以,笨手笨脚的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呜呜,总裁,总裁。”夏默言看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她没有笑话他,只是更加地难过,扑在他的怀里痛声大哭。 为什么十多年以前,他对她没有一丁点儿温柔与爱恋,现在,她要死了,他却表现得此生非她不可,待她如手心里的宝贝,恐摔了她一分一毫,老天,你要怎么折磨于我,你才满意。 “别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告诉我。”温逸尘本来就急,可再加上夏默言又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在他怀里痛哭,急火攻心的他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总裁,我晕车难受,我脚难受,我手难受,我头难受,我心难受,我全身都在难受,呜呜,总裁,我的心好痛,好痛,你知不知道。”最终,她忍不住,在他怀里控诉起来,抱怨这么多年他对她的视而不见。 他心也疼,他也难受,他知道她绝不是因为晕车而痛哭流涕,她是因为他们这种进退不得的处境而难受,所以,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所谓的心痛。 他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下吧抵着她的头顶,心疼又苍凉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痛,其实,我也痛,只是,阿言,温逸尘身不由己,你明白吗?”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知道有些感情要懂得适可而止,可是,生生爱着的彼此,真的能因为理智,而无情地放手吗? 有些事,往往身不由心。 “我明白,我明白,总裁,你不要再说了,这一切我都明白。”夏默言泣不成声。 若非身不由己,命运无情的捉弄,她不会放手,不会让自己爱了一生的人,最后陪在别人身边,一生一世。 “阿言,阿言,阿言……”温逸尘的心走入了一条死胡同,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没有出路。 他现在无能为力,能做的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以此来减轻内心的压抑,痛苦。 原来爱到深处,不是毁天灭地,而是爱而不得的苍凉,无奈。 第八十八章 飞机上的闲谈 夏默言在温逸尘的怀里痛哭流涕,温逸尘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这会儿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不停地痛哭,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她,他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吻着她的头顶,给她无声的安慰和力量。 她本来身体就没有好,身体虚弱得很,哭了好一会儿,温逸尘准备叫她别哭了,只是,当他放开她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捞出来时,发现她眼角挂着泪水,却是闭着双眼,原来,她在他怀里哭累了,睡着了。 她梨花带雨的脸庞,让他心痛,他随即又将她的身子稳稳地放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许久之后,他叹息道,“阿言,温逸尘不想结婚,不想离开你,如果你知道真相了,知道我其实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会恨我吗,会吗?” “先生,请问有什么为您服务的吗?”温逸尘是抱着夏默言登的机,一进舱门,空姐看着抱着一个女孩儿的帅气又冷漠的男人,主动上前询问。 被人挡住了去路,温逸尘不悦地皱眉,看对方一点儿也没有无故搭讪的意思,他紧拧的眉微微舒展,淡声说,“给我拿一张毯子......不,是两张,谢谢。” 她感冒还没有好,不能加重病情了,要不是为了他那可耻的私心,她本来可以在舒适的病房里躺着,可此时她却在他怀里,睡得极不安稳。 “不客气,先生,您请稍等。”空姐没有多言,直接走到舱尾,从行李架上拿了两条毯子,回到头等舱,等那个男人小心翼翼,温柔地将人给放在座位上后,她才将手里的毯子恭敬地递给他。 从事这份工作有五六年了,多多少少也看过,接触过不同的人,这是她看到过的最特别的一对人,男人看上去就是那种清淡不好亲近的人,却独独对他怀里的女人温柔至极。 女孩儿呢,一直都是蹙着淡淡的眉,苍白毫无血色,巴掌大的瓜子脸带着淡淡的忧伤,好像心里有化不开的浓愁,整个人在他心里窝着,似乎很没有安全感,却又能够沉沉地睡去,对他极其放心。 好细心,好温柔的男人,这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吧,这个平凡的女人,运气真好,遇到这个温柔却又冷酷的男人,她一定很优秀吧! 只有很优秀很优秀的女孩儿,才能配得上这个寂寞有型的男人。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等温逸尘把所有都收拾妥当,直起身体后,空姐又礼貌地问道。 “暂且没有了,谢谢。”看着夏默言突然难受地皱着眉眼,温逸尘还算有几分好脾气,说完后,他理也不理空姐的反应,直接在夏默言的旁边坐下来,将她有些微颤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空姐见眼前的男人对他怀里的女孩儿很是耐心温柔,她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那个女孩儿应该是生病了吧,她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总裁,总裁......”夏默言头痛的不行,胃里是空落落的,慌得难受,她很想醒过来,可眼皮很重,无论如何就是睁不开眼睛,她只能无助地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眼角挂满了泪水。 “阿言,我在,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停机后就会好了。”温逸尘见不得她哭,她一落泪,他就难受,整颗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炸一样难受,他心疼,不停地吻着她眼角的泪水。 他不应该带她出来的,去过巴黎后,他们就回家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语气很温柔,渐渐地,夏默言感觉没那么难受了,紧绷的身子在他怀里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又睡过去了,知道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她很开心,嘴角上挂着满足的笑。 温逸尘一直注意着她,看她脸上挂着笑容,眉眼尽展,身子也软软的了,知道了她不再那么的难受,他舒心地笑了。 “乖女孩儿。”温逸尘忍不住了,顾不得旁边一直拿张报纸遮着脸,假装看报纸,其实是在看他们的老妇人,爱恋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宠溺地吻。 “你下属?”飞机起飞不久,在云层里稳稳地前进着,那个一直假装看报纸的妇人,终于舍得拿下她的报纸,小声地和温逸尘说话。 她特意压低声音的,就怕扰了这个看起来很难受,好不容易睡着的女孩儿。 她刚刚听那个女孩儿称呼他为总裁,那她一定是她的下属了,而且语气里是满满的依赖,娇嗔,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关系。 不是正常男女朋友,就是情人,不过,应该是秘书与板,办公室恋情的可能性大。 温逸尘见对方并没有要打探别人隐私的意思,似乎对他的回答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单纯地问问,沉默了好久后,他才开口说道,“不,不是我的下属,她是我的……妻子!” 对,她是他温逸尘永远留在心里的妻子,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妻子?”本来已经不期待听到对方的回答,老人刚准备再次拿起手中的报纸,却不料他会给她这两人字。 这世界平凡但却又神圣的字眼。 妻子,妻子,多好的名词,她刚刚还暗自感叹,可惜了这么个好好的女孩儿,终究是被道德遗弃了,却原来,她仍然坚守着这世间最美好的情爱道德。 因为不管怎样一种爱,都不足以成为你破坏别人家庭的缘由,哪怕打着的是至高无上的爱的旗号,也不可以。 “对,她是我妻子……她曾今是我的下属,我追了她好久,她才答应我的。”见对方用探究的眼神看他们这种关系,温逸尘本来不想多说的,最终也忍不住解释了起来。 他不想所有的人都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聪慧,美好的女孩儿,她是这世间最纯洁,最美好的人儿,他不要别人用鄙视,厌恶的眼神去看待她。 “哦?那她一定很优秀吧!”反正闲着也无聊,老夫人忍不住地八卦了起来。 “嗯,她很优秀,她是哈佛大学的研究生,是我从华尔街花天价挖过来的秘书,她工作很认真。”说起她,温逸尘眼里是满满的自豪。 “确实是个优秀的女孩儿,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老夫人向她投去赞许的眼神。 长得美丽,却又善良,自尊自爱,又有才华的女孩儿,值得所有人赞扬。 “谢谢!”温逸尘毫不客气地接受她的赞许和祝福。 “她这是怎么了,晕机吗?” “嗯,她晕车,现在恐怕又晕机。”温逸尘从来不知道到,他一直以为可以坚强到无坚不摧,偶尔会耍点小聪明的夏默言,原来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汉子,其实,她才是最脆弱,最最需要保护的人。 她的病,如果一天不好,她就得忍受不时晕倒,面临随时遭受死亡的命运。 以后没有他,谁来在她身边照顾她,谁会给她坚强和温暖,刘思沅,他可以吗,他可以放心地将她交给他吗? “是去旅游还是出差?” “旅游。” “那打算去普罗旺斯吗?听说那里的薰衣草开得不错,值得去看看。”老妇人是个德国华裔,对普罗旺斯也是十分的喜爱,所以,她忍不住向他推荐。 “不知道,一切等下飞机,她醒了再说,去哪里由她做决定,我在家里一般没有说话的权利。”温逸尘朝老妇人笑笑,竞也开起了不小不大的玩笑。 “呵呵,小伙子很幽默。”老妇人忍不住笑了,直感叹年轻真好。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温逸尘专心地给夏默言理着碎乱的头发,而老妇人则放下报纸,改看一本医院杂志。 “您是学医的吗?”温逸尘自从夏默言三天两头的进医院后,他对关于医学的东西都很敏感,这会儿见老妇人认真地看着杂志,他主动出声。 “嗯,我是巴黎大学医学院的博士,我主攻脑科这块,我都退休了的,准备在家颐养天年了,可最近在研究一个项目。 差不多半年以前,接到美国医学院那边资深脑科博士的一个请求,让我和他一起研究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关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的。 据说她三年前出了车祸,头部受到创伤,脑袋里有了一块不明的血块,那块血块很特殊,它随时都在移动,不知到下一秒会停在哪里,可能会压迫到视觉神经,也许会压迫到中枢神经……总之,是个危险的东西,不好解决。”老妇人放下杂志,温和地说道,她头发花白了,可红润的脸看起来,精神不错。 “嗯,脑科这块一直以来都是世界难题,祝您们成功,”温逸尘对酒店管理是很在行,但对于医学,他是半点不知,所以,他能做的只能是祝这个项目能够成功,那个年轻的女孩儿也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他的阿言,也是被这不公命运捉弄的人。 “谢谢,嗯,一定会成功的。”老妇人双眼熠熠生辉,充满了信心。 事实无常,珍惜眼前人,温逸尘看着怀里睡着的夏默言,紧了紧双臂,就怕一松手,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第八十九章 不愿意再等待 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时候,飞机要在巴黎国际机场停机了,夏默言已经醒了好久了,只是精神不太好,一直软趴趴地窝在温逸尘的怀里闭目眼神。 “总裁,我们到了吗?”好像是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夏默言从他怀里探出个小脑袋。 “嗯,到了,还难受吗?”温逸尘温柔地说着,有些冰凉的手习惯性地抚着她的额头。 “总裁,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别紧张了。”夏默言柔柔地回答。 两个人的亲昵让旁边的老妇人微笑着,直羡慕年轻真好,“呵呵,小姑娘,你先生一直抱着你,手恐怕已经早酸了,一会儿回酒店后,你可要好好照顾照顾他哦!” “总裁,真的吗,你一直在抱着我吗,你累不累?”夏默言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自己一直都处在温暖的地方,却原来是他一直在抱着自己。 “没事,我喜欢这样抱着你,这样你就不难受了。”温逸尘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累,他只要夏默言好好的,乖乖的,不难受就行,那么,他做什么都愿意。 “呜呜,总裁,我好感动。”夏默言顾不得别人的笑意,直接躲在温逸尘的怀里,小声呜咽。 “傻丫头!”温逸尘无奈地笑笑,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谁叫他爱上的就是这个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因为他一小点儿的关心给感动到哭的女人。 “呵呵,呵呵,小丫头,既然感动了,你要赶快为你丈夫生个大胖小子,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爱哦!”老妇人笑容慈祥地说着,她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两口。 她丈夫走得早,那些年,她就是因为工作忙,才会想着以后等稳定了,她就为他生一个孩子,俗话说,一个女人能够给一个男人最大的爱,就是为他生儿育女,因为生孩子很疼,很可怕,女人最怕疼,但女人愿意为为她爱的男人,甘愿承受这份痛苦。 她那个时候一心追求事业,没意识到这事,或许意识到了,她也没怎么在意,想着反正以后时间还长,做什么都来得及,却不料,丈夫却在她28岁那年,她成为医学博士那天,为了去巴黎给她庆祝,出车祸,丧生了。 他都没来得及和她告别,没来得及叮嘱她让她好好生活,要好好照顾自己,事业固然重要,但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而她也没来得及告诉他,她这次回国后,就为他生一个孩子,一个让他们血肉相连,骨血相溶,爱的天使。 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说好再见的人,一转身,就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永远都寻不回来,再也不见。 说好的以后,可一个人的以后却很荒凉,经不起,这些年独自一个人的漂泊不定,深夜独眠。 “丈夫?”老妇人的话让夏默言有片刻地楞住,反应过来后,她知道老妇人可能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那个,太太,我不是……他不是我的……” “听到了吗,要好好地为我生个大胖小子。”温逸尘看她急红了脸,语无伦次的,心情大好,不等她开口解释清楚两人的关系,就出言给打断了。 这样的身份似乎不错,是他梦寐以求的! “总裁,你怎么可以乱说,我们根本就不是……” “小丫头,不要多说,我老妇人也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你害羞了,没事的啦,我又不笑话你,能理解的。” 这次换艾利摆摆手,打断了夏默言火急火燎的解释。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爱搞这些的个浪漫呀,神秘呀,隐婚的,花样百出,层出不穷的,她一副我懂的,你们不用解释的表情,顿时让夏默言百口莫辩了。 “额!”这还能说什么,她这里拼了命解释,温逸尘那里倒好,拼命的抹黑她,她还能怎么办,只能随便他们咯。 看夏默言已经妥协了,憋红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笑笑,这丫头,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 几人的闲谈也因为飞机舱门的打开而终止了,夏默言习惯性地起身从行李架上拿行李箱,却被旁边突然伸过来的一双大手给阻止了,伴随着他动作的还有周围突然冷了下来的空气。 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空气怎么突然变冷了,她疑惑地转头去看身边的总裁,却看他黑沉着脸,薄唇紧抿,好家伙,温度突然降低,原来是这个家伙在不断释放冷气啊! 她不知道前一刻还心情不错的总裁,突然阴沉下来是为毛? 真是总裁心,海底针呀,难猜,所以,她干脆不猜了,用问的,“总裁,怎么了?” “没事!”温逸尘冷冷地回答。 他把行李拿下来后,转身,离开舱门,留下夏默言一个人在原地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就这样走了,不管她了? 夏默言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每次都这样,他只要生气,就会一声不响地走了,习惯性地把她留在原地,从来都不会顾及她的感受,而更可笑,更可悲的是,她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她,也累了,苍白的脸色尽显孤寂的苍凉,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不愿再去思索温逸尘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了。 一个人挺好,而她一直以来不都是一个人嘛,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出门,一个人拎着大箱子,穿梭在人群中,也没怎么样啊!现在不也是还好好的。 夏默言,你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才会这般矫情?故作小女儿家的柔弱,上次,在南京黑乎乎的机场,你不也是一个人呆了几个小时,也没怎样啊! 还是他突然对你远不及对待陌桑万分之一的温柔,你就感动得稀里哗啦,分不清理想与现实,真爱与激情了? 夏默言,你快要死了,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自己给傻死的,所以,你活该。 “走呀,小丫头傻站着干什么?”艾利看着站在原地发呆,面色苍白的夏默言,有些奇怪她的丈夫都走了,她还傻站着。 “艾利太太,你先走,我有些不舒服,缓缓。”夏默言朝她投去一个自认为还好,其实差到极致的难堪的笑容,无力地说着。 “嗯,那你差不多了就下飞机了,我还有事,就不等你了,祝你好运,美丽聪慧的女孩!”艾利不多言,朝她鼓励地笑笑。 “谢谢艾利太太,您也是。” 感觉差不多了,夏默言准备下飞机了,只是,在她准备要动的时候,去而复返的温逸尘出现在舱门口,他不再一脸冰霜,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他再次,将她丢下,在一个她不熟悉的陌生的国度,这样的事还要给她多少次,他才会意识到,他不能随时随地的丢下她,不管是因为什么。 若不是艾利太太告诉他,夏默言在飞机上傻站着,目光呆滞,他还以为她是舍不得和艾利太太这么快就分别了,在和她说话呢!而他不打扰她们。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哪里出现问题,自责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神和心房,艾利太太看着他,没有多言,只给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走了。 他看得出来,艾利太太是真的很忙,分秒必争。 而她的话,让他顿时如坠冰窖。 她说:温先生,你的太太,不再愿意等你了! 温逸尘知道,他反反复复的举动,终究是让夏默言心灰意冷了,所以,她不愿意再等他了。 “总裁,你怎么回来了?”他的去而复返,让夏默言更加疑惑了,不知道他又在干什么。 “阿言。”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深情地看着她,有些困顿地叫她。 “总裁,你怎么了?”夏默言探究地看着似乎没有安全感的男人,“走了,总裁,有什么事下飞机再说。”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是曾今他熟悉而又痛恨的冷漠,决然,温逸尘的心一阵钝痛。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和她之间,永远不能安然地相处,哪怕是情人间的甜蜜美好的旅游,他们也总是有本事把它变成一种绝望的沉默。 另一边 艾利太太坐上回研究所的专车,没有立即处理事情,她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显然就是今天在飞机上遇到的夏默言。 她没想到,她的病人会是这么个坚强的女孩儿。 她想,夏默言一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已经不适合再到处奔波了,此时应该在病房里里躺着休息才是最好的,可是,她居然为了她爱的人,不管不顾,到处流浪。 只因为,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陪在最爱的人的身边,不想让自己遗憾。 其实,刚刚,她更想向温逸尘表达的是,夏默言是她研究项目的对象!只是,那样的话,太过于残忍,对于一个刚结婚不久,彼此深爱的小夫妻来说。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成功。 比起夏默言,当初的她,太过于自私,太过于懦弱。 第九十章 爱情的困顿 两人出了机场,坐在了去巴黎香榭丽大街高级的酒店的车,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夏默言是因为累了,不愿意再说话了,一上车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了,而温逸尘则是看她疲惫的身子,不忍心再打扰她休息,所以,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只是闭着眼睛的夏默言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忧伤和彷徨。 “阿言。”最终,他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冰冷,她的冷漠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开口叫她,他知道,她一定没有睡着。 夏默言的确没有睡着,尽管她很累很累,身和心皆疲惫,十分地想睡,但心里烦躁,就是睡不着,所以,她不说话,但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阿言,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我知道我的很多行为,不,基本上所有的行为深深伤害了你,可是,阿言,你知不知道,我很迷茫,我也很无助。 刚刚,我不是突然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我就在你的身边,可你习惯了一个人,你从来不会依靠我,我不是别人,我发誓,我是想和你走一辈子的,可你完全没有要依赖我的意识,这让我很挫败,也让我觉得,我很无能,不足以和你走完一生,不足以给你遮风挡雨的能力,不足以让你把自己放心交给我。 所以,与其说我生你的气,何不如说我是在惩罚我自己,我没能好好的让你安心,幸福,阿言,你明白我的无助,彷徨吗?”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样温逸尘的心忐忑着,不知道她的心思,是原谅他还是不原谅。 “温逸尘。”夏默言终于出言了,在温逸尘绝望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她打破了一路以来的冰冷,漠然。 “在,阿言,我在。”她终于肯和他说话了,不再清冷,漠然,这让温逸尘喜出望外。 “温逸尘,今天我们就好好谈谈吧,可以吗?”有些事,终究要清清楚楚地说个明白,要不然,就算以后她上了手术台,也会不甘,不能平静地面对死亡。 “可以,可以,阿言,你想要说些什么,你说,我听。”他连忙起起上身,喜悦地看着仍然闭目的夏默言。 “既然是谈谈,那就不用这么严肃,你也不用只听我说,你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出来,看能不能和平解决。” “嗯嗯。”他赶紧点头,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儿,是个明理,淡然的人,只要他们彼此坦诚相待。 “你爱陌桑吗?”夏默言第一个问题,就让温逸尘呆住,她怎么会知道陌桑这个人的是谁告诉她的。 “怎么,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和我谈话,咋们还是改天再聊吧!”夏默言讽刺一笑,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他一直爱的人是陌桑,不会是夏微默,也不是夏默言。 “不,等等,阿言。”在夏默言准备拉过座位上的薄被覆在自己的身上,不准备继续他们之间的谈话时,他急忙出言阻止她,然后他淡漠的回答道,“没有。” 对,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陌桑,以前和她交往,也不是因为她和夏微默是好朋友,而当时他又拒绝承认他对夏微默的不怀好意。 所以,与其说陌桑是他的女朋友,还不如说她是他接近夏微默的理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顺理成章地去找夏微默,要不然,为什么他和陌桑两个人的爱情,却成了三个人的纠缠,只要有夏微默的地方,必定会有陌桑和温逸尘。 “没有?”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外,她终于肯睁开眼睛,不自觉地从椅子上坐直身子,看着他平静认真的眼神,她突然笑了,笑的苍凉,绝望,忍不住讽刺说道,“温逸尘,你让我无言。” 他居然敢在她面前坦荡荡地说他不爱陌桑,那么,那些年,他们的爱恋,为何要让她夏微默无辜受连?若不爱,他大可以说不爱,果断离开陌桑,那么,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么,她还是夏微默,虽不是名流千金,却还是一个幸福的夏家姑娘,衣食无忧,不惧爱恨,她会有一个不喜欢但也不讨厌,或许会把她捧在手心疼爱的丈夫。 而不是现在只剩有两个月的生命,而她爸爸妈妈,弟弟,也不会因为她,变得一无所有,虽不大富大贵,却也安然,舒坦,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现在,什么都毁了,而这一切,都是拜温逸尘和陌桑所赐。 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温逸尘从来都没有爱过陌桑,如果不爱,那么,她所受的这些罪,是为谁,是为什么? “阿言,我是真的不爱她,真的,我可以保证。”看她淡然讽刺的眼神,还有一脸的悲戚,让温逸尘慌了,他以为,夏默言肯定以为自己骗了她。 “其实你不用保证,我也不在乎你曾今爱过谁,谁爱过你,那与我何干?” “阿言……”她的无所谓,平静无波才是温逸尘无可奈何的,所以,他忍不住捏住她放在双膝上冰冷的手,无力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宁愿他此时对她又打又骂,也不要她现在的平淡无波,因为这让他觉得,他温逸尘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他的举动,情感不足以牵动她的心思。 “温逸尘,你既然不爱她,那你又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呢,果断地拒绝她,那么她才不会因为爱你,而心生怨恨,无端地害了无辜的人。”最终,忍不住,她还是忍不住地抱怨,指责起他来,他的无助,孤寂和苍凉让她忍不住叹息。 自古以来,爱之一事,是世间最难控制,最难掌握的,多不得也少不得。 多一分便会时时不断索取,最后因为得不到满足,心生怨恨,做了许多错事,一如陌桑之于温逸尘的爱。 少一毫,便会患得患失,却又不愿意离开,忍不住幻想,或许,她再努力些,再努力些,她就可以拥有了心中所爱的人,哪怕遍体鳞伤,也不远离开,犹如她对温逸尘的情。 若她能理智地守住自己的感情,勇敢地离开,在他去美国读书的三年,应该找个和她相伴一生的人,平平安安,清清淡淡地过完这不悲不喜的一生,那么,便不会有后来的这些纠缠,而她也不会生命走到尽头,父母也不会离乡背井,外国他乡漂泊不定。 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夏默言也是罪魁祸首,怨不得别人。 “我,我,我……”温逸尘发现,面对夏默言清澈见底的眼神,他不能说谎,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因为陌桑是夏,夏微默的好朋友,我只有接近陌桑,我才能顺理成章地陪在夏微默的身边,我就再也不必承受心中那么羞耻,邪恶的念头带来的惩罚。” “呵呵,温逸尘,你果然还是很自私自利,你凭什么认为,她夏微默不值得你爱,难道爱她就这么让你不齿,你又是谁,高贵,优雅? 她的爱能玷污你吗?”她的爱,就这么让他羞耻吗,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和她相知相交十几年,让她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温逸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能让她情绪波动如此大,又轻易地误会他,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在她面前解释起当初自己的对夏微默的爱恋,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在夏默言面前说起自己的青梅竹马,这会让一个女人痛恨和不甘的,可他还是解释了。 他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不堪的印象,他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个无情无义,利用别人感情的无耻小人,虽然他实际上就是这样的人。 “阿言,我是爱夏微默,所以,我才让陌桑做了我感情的中介者,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让你很不齿,但我没办法,我爱她。”他急切地解释着,忽略了夏默言听到他说爱夏微默时的震惊,还有那种对迟来的爱恋的无奈。 “既然爱她,你为什么不说,让她苦苦地恋了你十几年,而你却装作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一个爱你的女孩儿来说,有多残忍。”说不清楚是喜还是悲,此刻知道了温逸尘是爱夏微默的,她心里很复杂。 如果他是真的爱夏微默,那么,现在,他就应该好好地和批着她皮的陌桑好好过日子,不要来纠缠现在的她,那么她就不应该来打扰他们,可这样,她恋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彻底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尤其在她知道他爱的时候,叫她放手,她会不甘心。 但如果现在他不爱已经变脸的陌桑,转而爱她的话,那么,他就是个不长情的人,爱了十几年的女孩儿,他都可以说不爱就不爱,那以后她同样也会面临着今天陌桑的结局,他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薄情,她怎么能把自己的心交给这样一个薄情自私的男人。 所以,此刻,她的心是如此的纠结,五味杂陈。 第九十一章 过往三年 她眼中浓浓的讽刺和对他的不屑,怀疑,这让温逸尘的整颗心都是冰冷的,仿佛寒冬腊月里,被深深地置于冰雪之中肆意地冷冻,疼得他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他不顾她的反抗,冰冷的手执起比他还要冷几分的玉手,叹息着问道,“阿言,如果说我将对夏微默的情意对你说起,你会不会怨我,会不会怪我旧情难忘?如果你在意,我便不说,就算你如何说我薄情寡义,无耻下流我也在所不惜,我要的是现在的你。 但如果你愿意知道我和她的过往,我会事无巨细地给你说,绝不隐瞒分毫,只是,或许曾今我爱的那么炽烈,你会受不住我这份情爱带给你的伤痛,所以,阿言,我让你选择,你要听还是不听?”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真挚,语气认真严肃,绝无半点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他让她选择。 眼前的男人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夏默言相信他说到做到,但现在,他愿意和她说起他曾今对自己的爱恋,她竟然害怕他的认真,更害怕此时自己的摇摆不定,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原来真给了她选择,她反而胆怯了,退缩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夏微默,那现在,她情何以堪?是去是留,是放手还是继续痴恋? “阿言,你说话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听还是不听?”她良久的沉默,犹豫让温逸尘急了,怕了,忍住心,声音的颤抖,急不可耐地低吼。 不管她怎么选择,他都不害怕,也不急,但他最怕夏默言此时对他的默然,这会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和她交流。 以前就算她再生气,她也会和他说话,哪怕那些话是用来讽刺他的,嘲笑他的,甚至是用来恼怒他的,他也不在乎,现在想想那也是一种幸福,不是说他有受虐的倾向,而是,至少那样,她还肯和他交流说话,哪怕方式是用吼的,冷嘲热讽的,但总好过于她现在对他的淡漠,满不在乎,这会让他觉得,他的阿言已经不在乎他了。 原来,他今天才明白,他的阿言最大的武器不是张牙舞爪,而是冷若冰霜的沉默。 “我,我……”他的急切她看在眼里,他微红的眼睛让她知道,此时的温逸尘有多在乎她,有多害怕失去她,可是,这要让她如何选择,神情微紧张。吞吞吐吐的,竟然语不成调。 不管是怎么选择,他无疑都在给她制造难题,无论她选择哪个,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所以,一时之间,她心里一团乱麻,左右摇摆的心弄得她心烦意乱的。 “阿言,你说话呀,你别这样,这样我会害怕,阿言我发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都保证了我没生你气,我只是在和我自己怄气,你原谅我好不好,给我一个死得痛快的方式,阿言。”温逸尘真是无可奈何了,他现在才知道,他的阿言真的不肯原谅他了。 “温逸尘,你闭嘴!”本来就心烦意乱的,被他这一句接一句的询问,弄得她火冒三丈,她恨透了现在她柔软不堪,对他狠不起来的心。 “阿言?”一直在等她的答案,温逸尘的注意力全部在她的回答上,被她突然一吼,温逸尘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吼他。 “少废话,你现在告诉我,你还爱不爱夏微默,不许说谎,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在说到一辈子时,夏默言还是忍不住地顿了一下,心里微微嘲弄,她哪里来的一辈子。 “嗯嗯,我一定实话是说,绝不会有半点的隐瞒之心。”得到她的回答,温逸尘如得到全天下宝贝般欣喜若狂,所以,兴奋之余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夏默言在说一辈子时的停顿和那难掩的落寞之情。 “说吧,叽叽歪歪的,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管理这么大的集团的。”这是夏默言找到的最好的突破口了,她要先缓缓,再选择问哪一个问题。 “阿言,你嫌弃我!”温逸尘被她嫌弃了,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满腹委屈,只不过在她快要愤怒不堪,暴跳如雷时,赶紧说道,“我说我说。” “嗯。” “阿言,我不想骗你,在夏微默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她,出于对她的愧疚,我是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的,可是,渐渐的,在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我不是太爱她了,或许也不算爱,而是我一直以来对她的愧疚在作祟。 三年前,我害她出车祸,以为她死了,我今生再也见不到她了,你知不知道,我那三年,我白天夜晚的睡不着,因为我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她出车祸的场景,虽然我当时不在现场,但我就会莫名地知道当时的情况。 她倒在血泊里,漫天的血将她的一袭白裙给染到发红发黑,每当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漫天的血色,把我无边无际的淹没,我就会窒息,不停地急喘,透不过,有几次,因为窒息,差点死去,幸好李萧他们发现及时,我才没有出事。 我知道我对不住她,她恨我是应该的,可她就算死了,去了天堂,也不曾入我的梦来,让我看看她,问问她在天堂,那个没有可恨的温逸尘的地方,是不是安好,幸福! 可她就是不肯入我梦来,一次……也没有。”最后一句话,温逸尘是苍凉悲哀地说出来的。 伤痛,颓废地说起往事,他并不是要博取夏默言的同情,而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脆弱不适合他,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她的面前如一个孩子,褪去所有的坚强的外壳,不怕她笑话他软弱,狼狈不堪。 这样的温逸尘是夏默言从来没有见过的,哪怕十几年前,她和他挨得那么近,他那么的小心谨慎地护着她,夏微默也从来没有看到如此颓废,伤感无助的温逸尘,终究,心是肉长的,她不忍心他自责,伸手,将他因为回忆不好的事而颤抖着的手紧紧捏在手心里,给他无声的安慰。 叹息,温逸尘这又是何苦,她又没死,怎么入他梦?从前的他从来不信这些鬼怪神灵之说,却因为对她心存愧疚,爱恋交加,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些子虚乌有,说到底,他是真的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是她一直误会他了。 她无声的鼓励,安慰让温逸尘黯淡无光的眼神中充满了光芒,那熠熠生辉,居然晃动了夏默言冰冷的眼神。 “阿言,你不怪我吗?我和你说起我对她的感情,你不怪我吗?”温逸尘试探性地问,那忐忑不安的样子,似乎不是那个一直在商场上引领千军万马,傲视豺狼虎豹,骄傲无边,像帝王一样谈笑间轻取性命的天耀集团的总裁,财团的掌舵者,反而像个犯错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惩罚。 不管曾今如何,那都是过去了,他比任何时刻都清醒,明白此时不该在她面前说这些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多年来的压抑,像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把心中的郁闷,纠结,不甘,寂寞通通给她说,给此时这个本应该生气,却还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他的人儿说道。 他看得明白,她的眼神依然安然,却不是冷漠,她不说话,是不想打扰他,他的阿言,终究不是个小气,铁石心肠的人,他透过她平静的眼神,看到她眼眸深处对他这些年的独自坚守,终日悔恨,自责不已而心疼。 “我为什么要生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爱过谁,谁爱过你,那都是你的过去,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悲悯,如同惊弓之鸟。”夏默言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她只是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她的的确确,而且也不忍心伤害他,让他忐忑,惶恐不安不是她的本意。 “嗯,谢谢,谢谢阿言愿意理解我。”她的话让他如喝了蜜一样甜,笑得如同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 “还有吗,要不要继续?”轻轻出言,她抬眸询问。 故事未完,她想要听听她不在的那三年里,这个可恶却让她无限心疼的男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嗯,还有。”她愿意听他说起那些让他压抑到疯狂的事,他很开心,继续道,“她出车祸后,夏家全家都移民美国了,我一开始是不相信如此美好的女孩儿就这么地离开了人世,这对她不公平。 所以,我曾多次去美国向她父母打探她的消息,可她父母就是不见我,尤其是夏黎阳,我多年的好兄弟,因为我对不住她姐姐,他恨我入骨,当然是不愿意见我。 尽管他们对我冷漠至极,甚至恨不得杀了我的怨气让我难过,但我也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的,所以我不怪他们,最后没办法,我就派何铭去,夏家知到何铭是我的人,当然也不愿意见他了,我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关于夏微默的消息,我只言片语也没有得到。 所以,后来,我找了她差不多两年,在多番确认后,我终于肯相信,不,是终于肯承认,我的默默,她是真的离开我了,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之后我就全身心投入工作,不让自己有片刻的闲暇,就怕一停下来,我就会忍不住想起已经和我阴阳相隔的夏微默,也因此,全公司的人都说我爱工作入狂,恨不得娶了工作,只有李萧他们知道,我是多么的身不由己。 虽然工作能够让我白天暂时抑制住不去想她,晚上没有工作,或者工作处理完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她,而且晚上没有了白天的喧嚣,热闹,我更加疯狂的想念她,我爱她的勇敢,尤其她在婚礼上的那一句:他不愿意,更是让我难以入梦,寝食难安,她的一颦一笑,就像罂粟一样,让我入魔。 没办法,理智告诉我一定不能再想她,我应该忘记她的,可是情感上,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我开始借住于烟酒的力量,不停地吸烟,喝酒,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有好几次,都喝到胃穿孔了,被送进急诊室,后来李萧他们知道我晚上会酗酒,怕我再出事,不放心我,竟然轮番地陪我,照顾我,一年多来,从不间断。 在他们的劝阻和强硬的制止,我也深知这样的我无疑是在玩命,其实她死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留念这个无趣,冰冷的世界,所以我根本不在乎我的这条命,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哪一天我就这样去了,或者默默就愿意原谅我了呢! 后来我想想,我不是一个人,就算我不爱惜自己的命,可我还有奶奶要照顾,我不能让她失去了她疼爱的夏夏,又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次失去我,所以,我就不断地控制我自己,渐渐地,我竟然也摆脱了烟酒给我带来的瘾,最后就是遇上了你的事了。 只是,我没料到的是,在我决定放弃对夏微默的愧疚,爱恋,爱上你后,夏微默会突然回来了,当时的我欣喜万分,决定再也不辜负她了,所以,我就把你放弃了。 那时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地爱她,护她一世周全,却不知,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她已经不是我当初喜欢的样子了,她变得敏感,多疑,就连上次她出车祸摔断了腿,何铭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我后来找人查了,那也是她找人演的戏,后来她突然晕倒,张耀告诉我她精神失常了,一开始我信了,而且是深信不疑。 可那次她不顾一切地掐着我的脸,手臂的时候,我看到她眼中的恨意,根本不是精神失常该有的迷茫,她又再次骗了我,她已经不是我用心爱了十几年,悉心照顾的那个美丽的,天真善良的丫头了,我的默默,她变了,变得心机沉重了。 试问,这样的她,我如何去爱,所以,阿言,我真的不是你眼中的那种见异思迁,薄情无心的人,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说到最后,他是祈求出声,无力地呐喊。 “傻瓜!”夏默言没有说嫌弃也没有说不嫌弃,她只是在他说完这一切都,叹息着。 为他孤寂心疼,同时也为他做这些无用的事而差点丢了性命而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九十二章 魅色交易 晚上九点,阿翔就来到魅色,嘴里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今天去给陌森做工作报告,居然奇迹般的得到陌森的肯定,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要得到那个像鹰一样精明,冷酷的男人的赞赏,还真是不容易,在他手下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阿翔是这里的熟客了,他才踏进魅色大厅,就有工作人员上来和他礼貌地打招呼。 “305包间。”阿翔的好心情还是掩饰不住,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从皮夹里掏出数张粉红钞票甩给男工作人员,算是小费。 “谢谢先生,您请。”工作人员笑容满面,态度更加地谦卑了,礼貌地弯腰引领阿翔去了包间。 到了305包间,阿翔特别享受地在精致的沙发上坐下来,对给他倒水的工作人员说道,“一会儿有个小姐要来,你直接将人领到包间来。” 他的话让工作人员楞了一秒,难道这个男人不要他们魅色提供的小姐,自己带来人了?不过不该他问的他不能多问,恭敬地回答,“是,先生。” 一切工作都准备好了后,工作人员转身离去,轻轻地关上了包间门。 走进员工通道,他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被他胡乱揉在一起的票子,面无表情的数了数,差不多十张,嘴里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次,看来这男人还出手大方了。 他平静地将钱给放入皮夹里,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点头哈腰,有钱就是祖宗的卑微,脸上堆满无数讨好的笑容迅速褪去,反而是一种难见的沉寂。 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是一道男声。 “喂,李秘书,阿翔又来了,不过这次他没有要我们提供的服务小姐,他好像自己带人来的,而且看起来他心情不错,春风得意。”靳伟一五一十地给男人做作报告。 “哪个包间?” “305。” “好,我知道了,你要想办法混进去好好盯着他,他有一举一动都要随时向我汇报,他肯定是要和来的那个女人做交易,好向她提供什么消息,你要盯紧了,这次因为我们的失误,先生很生气,千万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知道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严肃。 “是,我明白,请李秘书放心。”靳伟认真严肃回答道,然后等那边收了线后,他才匆匆把手机放进兜里,没有坐电梯,他直接快步下楼了。 准时十点,陌桑来到魅色,一进门,就有人上前礼貌询问。 “安妮小姐是吗?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靳伟得到阿翔的消息,说十点会有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人会出现,让他问了对方的身份后,直接将人给带到包间。 “嗯,带我去305包间。”对他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她一点儿也不好奇,微挑的声音里是富家千金惯有的骄傲。 阿翔那个男人肯定给他交代好了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叫安妮。 在来之前,阿翔让她以这个名字出现。 不过她也不担心会有谁认出她现在的身份是夏微默,暂且不说夏微默以前只来过一个魅色,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就算认识,她来的时候,“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算温逸尘此时在她面前,也不会认出她就是“夏微默”的。 “安妮小姐,你迟到了五分钟。”在靳伟推门入内的同时,阿翔不高不低的声音从包间里穿出来。 “那又怎样?”陌桑听到阿翔声音里不难听出的暧昧,紧锁眉头,不耐烦地说道。 “啧啧,小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霸道,看来今天小姐心情不好,那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好了,可不能再让小姐难受下去呀!”阿翔没有生气,只是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自认为有几分优雅地朝陌桑走去。 “你……”陌桑眉拧得更紧了,她看着朝她慢慢走来的男人,恶心的让她想吐。 “你带这位小姐出去吧,我有事要忙,一会儿就离开。”阿翔作势拿上自己的外套,准备走人了。 “是,先……” “你要怎样?”靳伟的话被旁边的那个叫安妮小姐的女人给打断了,他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放下高悬的心。 陌桑知道他是故意拿衣服准备要走的,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说什么,更别提阻止了,他知道阿翔这是给她下马威。 呵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陌森身边的一条狗都敢对她吆五喝六,趾高气扬的。 她陌桑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豪门贵女,要什么得什么,全桐城的人谁不知道她是房产大亨陌森的掌上明珠,看到她不都得鞍前马后,唯恐得罪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如今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一些蝼蚁都敢爬到她高贵的身上,肆意妄为,这真是个极大的讽刺,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遗余力,不折手段地得到温逸尘,真正地嫁入豪门。 因为她知道,陌森已经放弃她了,不再管她,那么,她不靠自己的双手,一些手段得到温逸尘,她还能指望谁会帮她,现在连夏微默这身皮囊也留不住温逸尘的心了,所以,除了借助于别的力量,短时间内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重获温逸尘的心。 这是最后的关头,她不能让人再次落单到温逸尘的手里,揭示她三年前做的那些事,所以,她如今不得不向阿翔暂时妥协。 “呵呵,小姐你说笑了,我位低人微的,能把小姐怎么样,我只是今天看小姐来迟了,又见小姐语气不好,所以大胆地猜测小姐肯定是心情不好了,所以才不敢打扰小姐的。”阿翔朝她投去一个温柔的笑,说不出的暧昧,恶心。 “你出去。”陌桑没有理他,反而是转身朝靳伟说道,今天不付出点代价,看来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靳伟听到她叫她出去,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动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见他朝他点头,他才恭敬说道,“是,两位有什么需求,可以叫我。” “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将人交给我?”包间门被关上,陌桑没有立即和他说话,再次打开房门,朝外看了许久,确定门外没有任何人偷听,她才再次把门关上,淡淡开口。 她的动作阿翔看在眼里,没有阻止,嘴角扬起一丝不屑,又似乎是赞赏的笑意,这个女人看来防范意识挺强的,不错,比起三年前,确实多了点脑子。 “别这样嘛,小姐,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人的哎,毕竟,我也是在令尊手下讨生活的,我怎么敢得罪小姐你呢!”阿翔试探性地朝陌桑伸出手,在碰到她腰间时刻,被陌桑躲开了然后就是她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呵呵,看来这个女人为温逸尘那个恶魔倒还算忠贞,就是不知道过一会儿她还像不像现在一般,是一个贞洁烈女呢!不急,夜还很长,好戏还没开始呢! “别给我绕弯子,说吧,什么条件。”陌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还算有几分客气的问道。 “小姐,你来迟了,是不是应该自罚一杯呀,虽然我在你眼中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毕竟还是我先约的你,你无故来迟,不好吧!”阿翔似笑非笑地坐在沙发上,手指轻翘,缓缓地给两人倒了红酒,气定神闲。 “……”陌桑恶心极了,不过不得不妥协,慢慢地走到沙发前,转身,优雅地坐下,看着他手里朝她递来的红酒,没有接,盯着红酒两秒,然后目光投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意思不言而喻,她不相信他! “啧啧,小姐就是想得多了,我是那种人吗?”阿翔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端被别人怀疑,他也不气恼,反而笑意连连。 “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这种没有任何信誉,低贱的男人。”陌桑不屑地看着他,话还是以前的话,只是现在的语气不仅有当初的骄傲,更多的是嘲讽。 “小姐这话都说了不下十遍了,这么得多年你都不腻吗?”阿翔自嘲地笑笑,端起茶几上的酒,一仰头,全部喝下肚,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小姐这下满意了?” 陌桑没有说话,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酒,阿翔知道还不能取信于她,毫不犹豫的,他又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小姐,这下放心了吧!” 他连续的动作终于让陌桑防备的心降了下来,不过她还不敢完全放心,毕竟,时间太短,还看不出什么情况。 十分钟过去后,阿翔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脸因为连喝了两杯酒,有些红。 “小姐,疑心者自疑。”阿翔淡淡说了一句,他和陌桑,都是这种无耻的人,所以,他们是一路人。 “说吧,什么条件。”陌桑今晚反反复复的就这一句话,其他的不多说,自然也不会去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第九十三章 酒里有料 阿翔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比三年前更加地谨慎了,话不多说,来来回回就是这句话,她深知,多说多错,会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不错,看来她学聪明了。 只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有上演,她再谨慎聪明有什么用,游戏规则还得按他说的来。 “安妮小姐,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既然人家无意和他寒暄,他也不能厚着脸皮一直讨好,所以,阿翔一改先前的不正经,有几分严肃地说道。 “说说看,你的条件。”陌桑看似随意地倚在沙发上,实则没有丝毫松懈地看着坐在她右侧的阿翔。 这个男人和陌森待久了,早已经学会了他的阴狠,甚至比陌森多了太多的无耻,这样的人,让她得不得防。 现在没有旁人在,他仍然叫她安妮小姐,这证明,其实他比她更谨慎,毕竟他也怕她出卖他,或者说,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也不放心。 “很简单,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做梦。”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陌桑直接站起来,脸上盛满恼怒。 他简直是痴心妄想,这样低贱的男人,居然也敢向她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此生,只有他温逸尘一个男人能够配得上她陌桑。 “小姐,你先不要激动,让我把话说完。”阿翔全然不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话里话外多了几许玩味,在她探询的眼光投来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做我一个月的女朋友,有名无实。” 这样美好又低贱,看似聪明其实愚蠢更多,整天给自己身上贴上高贵优雅,纯洁无双的女人,哪怕得不到她的心,得到身也不错,啧啧,这样的身材,到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销魂滋味,温逸尘那小子,到是艳福不浅,有个这么美妙的人儿围绕着转,想想也是一种幸运呀! 凡是温逸尘看上的女人,他阿翔都要给毁了,为自己的表哥,那个在生死关头保住自己,却死了的男人报仇。 “不可能,做你的春秋大梦。”陌桑毫不留情,坚定地说道。 就算有名无实,自己的男朋友居然是这种货色的男人,她不用做些其他的,光想想都觉得恶心。 不是说他长得有多惊世骇俗,凭心而论,他长得也算清秀,在陌森的手底下干事也出色,只是在和温逸尘比起来,他简直是不值一提,他连和温逸尘比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单凭一个天耀集团就是无数人活了几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一个却是活在最底层,像蝼蚁一样苟且偷生,整天心思还不单纯,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下贱男人,不用多想,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如果她陌桑是个平凡的人,没有高贵的身份,傲人的身材,美妙的脸蛋,那她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他,可她陌桑偏偏是天生的公主,她从出生的那天就注定了她就应该拥有这世界最好的东西,无论是身份还是男人都是最好的,这个世上,只有温逸尘配站在她的身边。 “是不是春秋大梦现在不是小姐说了算。”她眼里的不屑,像看全世界最肮脏的东西的眼神终究还是把阿翔最后几分的耐性和不忍给磨灭掉了,语气生硬,没有刚才的温和,不正经。 这样强势的阿翔陌桑从来没有见到过,所以,在看到他的气势语气与陌森有几分相似的时候,她竟然有几分呆愣,反应过来,她在他面前居然有几分害怕的时候,她扯开嘴唇,淡淡地笑着,最后讽刺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低贱到尘埃里的男人,也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就算你现在是老爷子面前的红人那又怎么样,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一条任人差遣,整天在人前低头哈腰的狗罢了,你以为攀上了高枝,你就可以肆无忌惮,高傲做人了?” 不怪她现在如此恶毒地说他,而是她最近被他们,一群低贱的人威胁够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呵呵,小姐,你永远都是这样的嚣张,瞧不起人。”听到她侮辱的话,阿翔没有大怒,反而是裂开嘴笑了,只是笑容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反而给人一种胆寒,战栗的感觉,他在她的身边缓缓站起来,突然出手,用力地捏着陌桑的下巴,力道之大,已经让陌桑白皙的下巴生生多出几道青紫,良久,直到陌桑感到疼痛,不停挣扎着,仍然没有挣脱他的手指,放弃后,才听到他出声,“小姐,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这几年来对我的讽刺,羞辱付出代价的,而你,到时候就不会觉得你还高我一等了,永远不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神。” “你什么意思?”他的话,让陌桑有几分心惊,顾不得下巴的阵痛,她抬眼问道。 “没什么意思,小姐只要告诉我你的答案就行,其他的就不必理会了。”阿翔恢复了原样,放了她的下巴后,又玩世不恭地坐在沙发上了,反反复复地倒着酒杯里的红酒。 低下头,看着他玩味地将酒瓶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倒来倒去,反反复复的四五回,最后一杯酒没有再次回到酒瓶,被他端着,若有所思地看着,透过血红的酒,陌桑看到比这酒还要红几分的他的眼睛。 陌桑忍不住皱眉,这次回来,阿翔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不仅一如既往的阴险,眼里好像还多里几分她看不懂的对她的嘲弄,不屑,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这不可能,我没心思在这陪你玩,没什么要紧事我就先走了。”陌桑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假装镇定地从沙发上拿起自己香奈儿的包包,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小姐,你确定要现在离开吗?小姐有没有想过,其实我的这个条件似乎不影响你最后的计划和想要的东西,到时候,我就不敢保证人会不会出现在现场了。”陌桑急着离开,而阿翔却平静无比,在她拉开门,快要踏出房门的瞬间,淡淡说道。 陌桑听到他的话,没有继续出门的动作,但也没有回头,就这样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再三思索,她下定了决心,慢慢回头,朝沙发上的阿翔说道,“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现在将人交给我。” 他说得对,这个条件并不影响她最后的计划和结果,只是可能要忍住一个月的恶心,况且现在温逸尘不在国内,她的行踪他并不一定全部知道,只要她小心一点就好,只差一个月了,这最后关头,她不允许有任何的事,人来坏她的大事,谁也不能。 要不然,她遇神杀神,遇佛灭佛。 温逸尘,她势在必得,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以。”阿翔好心情地站起来,端着两倍红酒走过来,眼神里的笃定,让陌桑更加的心烦和恶心,她敢肯定,他一定知道自己会答应他的条件的。 该死,她居然无法反抗他,任由他牵着鼻子走。 做这一切她都只是为了得到温逸尘,她真的很爱他,眼看她就要得到温逸尘了,可偏偏杀出一个夏默言,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坏了她的事,今天她所承受的屈辱,将来某一天,一定要加诸到夏默言的身上,从这里失去的尊严,她一定要从夏默言身上讨回来。 “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走吧,现在就去将人给我。” “小姐就是心急,我们第一次合作,怎么得也要庆祝一下吧,喝了这杯酒,我就带你去提人。”阿翔将手里的酒递给她,温和地说道。 陌桑皱眉,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接触,有他在的空气,都是肮脏的,不过没办法,她不得不暂时屈服,不情愿地接过酒杯,看了一眼里面红色的液体,最后一饮而尽。 这酒他先前喝过,没问题。 “小姐好酒量,在下佩服。”看她一饮而尽,阿翔笑了笑,一抬手,同样将酒喝个底朝天。 “好了,这下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吗?”陌桑酒量虽然还可以,但也没到一饮而尽的地步,她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饮下这杯酒,实在是她不想和他多呆。 “哎,小姐呀,我就说你太心急了。”阿翔还在重复这他的废话,在陌桑快要发火之际,赶紧补充道,“你等等,我去拿衣服。”说着,他慢吞吞地朝沙发走去。 明显看出他是在拖延时间,陌桑不悦地皱眉,心里渐渐地爬上了一丝不安,但她把心里这份突然涌上来的不安归结为阿翔不想这么快就将人给她,在拖延时间,所以,她也没多想,耐着性子地在门口等他穿衣,整理身上。 五分钟过去后,阿翔终于收拾好了,露出势在必得的笑,这让觉得全身燥热,大汗淋淋的陌桑火气彻底爆发了,“这次……”好了吗?明明很恼怒的一句质问,在她嘴里说出来后,却有几分别样的魅惑。 话没有说完,她就再也支持不住了,昏昏沉沉地朝一边倒去,意识模糊的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全身酸软,燥热,她想开口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到上方让她恶心的男声再次响起,“小姐,我就说你太心急了。”他说完后,陌桑一闭双眼,彻底地陷入了黑暗。 第九十四章 禽兽的定义 法国 两人从昨晚下飞机后就一直在继续着先前的话题,到了酒店后也没有停下来,到最后,夏默言居然听着听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也不怪她不关心温逸尘的情绪,而是她真的太累了,她晕车又晕机,折腾了一整天,能够支撑到深夜十点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熟睡的夏默言,温逸尘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居然睡着了,不过听他说这么久了,他知道她已经尽力了,所以,他舍不得怪她,轻轻地将她抱起来,朝卧室走去,而他,当然是不能走开的,一整夜要守着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女孩儿。 “温逸尘,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会在这里?”第二天,夏默言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本来心情好好的,在她满足地伸着懒腰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在她旁边睡得正香的男人,所以,怎么能怪她一大早的就河东狮吼,扰人清梦。 “阿言,别闹,我困,再睡会儿。”温逸尘眼睛也不愿意睁一下,根本就没看此时瞪着他,眼睛里喷火的女人,长臂一伸,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入怀里,准备再睡一个囫囵觉。 “温逸尘,你个王八蛋,谁跟你闹啊,快点说这是怎么回事?”夏默言才不管他困不困,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死活都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阿言,你不是已经接受我了,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嘛,所以,就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了。”温逸尘还是老神在在的,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她在他怀里闹腾,他是真的很困,昨晚他看着她入睡,确定她没什么不适应,没有什么要求的时候,才敢睡去。 “温逸尘,你个臭不要脸的,谁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了,赶紧给我起来。”经他一提醒,她才想起昨晚她一时冲动,才会原谅眼前这个可恨又可怜的男人,红着脸啐他。 “阿言,你可不能反悔。”听她要不认账,温逸尘慌了,顾不得困,赶紧睁开眼睛,紧张地看着她,却在睁眼的那刻,看见夏默言潮红的脸,楞了两秒后,他竟然低低地笑了,笑得开心,笑得满足。 他的阿言,真的是接受他了,她只是不好意思罢了,不由自主地,他紧紧地将她柔弱的身子给摁在怀里,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不允许她逃离他的身边。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他钢铁般强硬的手臂将夏默言勒的喘不过气来,身子在他怀里左右动着,她知道,现在的温逸尘极度缺乏安全感,脆弱不堪,害怕她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他,所以,她也只是轻轻地挣扎着,不让他惊慌。 “对不起,阿言,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听到她说疼,温逸尘慌了,惊慌失措地放开她,眼里心里都是恐慌,他最怕她恼他。 “你……放开我啦,我要去上厕所。”夏默言现在不敢面对这样的温逸尘,他眼里的火热快要把她给融化了,他的小心翼翼让她心酸,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这样让她无法拒绝的温逸尘。 “不,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走,你还没说原不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言。”温逸尘死死地扣住她的腰肢,不让她远离他分毫。 “温逸尘,你个神经病,快点放手,我是真的憋不住了。”这个男人是在发什么疯,要说什么都要等她上完厕所再说呀,所以,焦急的她直接把他的手臂从腰上狠狠地扯开,好让自己自由。 “唔……”夏默言再要挣扎,唇上突然一热,一个无比深沉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让夏默言猛的睁开眼睛,内急也忘了,就这样呆呆看着温逸尘,连阻止他的动作也忘记了。 只是,平静下来的她,却看见他深沉的眼眸中是浓浓的伤感,不安,还有害怕被遗弃的脆弱。 她想要伸手抚平他深深锁住的眉头,这样的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像一个天神一样主宰别人生死的男人,这不是他,她想要告诉他,她不会离开他的。 然而,温逸尘却将她的动作理解为她的拒绝,所以,不管不顾的,他加深了力度,在她的唇上疯狂地撕咬,吮吸,火热的舌紧紧地纠缠住她左右闪躲的舌,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给吸走,将她身上本来就不多的力量给慢慢地泄了,要说的话,也尽数给他吐到肚子里了。 “唔唔,唔唔……”这样疯狂的温逸尘是夏默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眼里毁天灭地的红光让她发怵,他霸道的力量让她害怕,她的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他这个几乎失去理智的吻让她有些昏昏沉沉,也让她害怕到想要逃离。 她不知道温逸尘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她只不过是要去上厕所,他怎么像受到极大的刺激一样,不管不顾地吻她。 “哧。”身上薄薄的寸衫忽然被他大手一扯,就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夏默言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反应过来温逸尘在干什么后,不停地挣扎着,却只换来温逸尘更加疯狂的动作,一只手一用力,将她已经破了的寸衫给狠狠扯开,丢在木质地板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控制住她不停乱摆的小脑袋,加深了嘴上的动作。 顿时,夏默言消瘦的双肩暴露在空气中,漂亮的锁骨在温逸尘大力的动作下不停地颤抖,似乎在控诉他失去理智的罪行。 顾不得其他,夏默言在他的唇上狠狠一咬,温逸尘疼得闷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放开了她的唇瓣。 “嗯……”夏默言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恢复自由的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爱这空气。 看到她整个人在风中颤抖着,温逸尘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他差点就强了她,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无耻,下流,他顿时慌了,不停地抚摸着着她的脸,低声道歉,“阿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走来啦,你这个王八蛋,我永远都不会理你了,简直就是个禽兽。”夏默言羞红了脸,娇嗔,迅速地从他怀里逃出来,远离危险,然后迅速地将床单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回头恼怒地瞪着他。 他看到她涨红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神情,若有若现的激情在她的脸上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眼里怒火燃烧,可在他眼里,她的怒火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全身上下的血液,不约而同地朝身下某处齐聚,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火热。 他此时,只想完完全全地拥有她,所以,刚刚放开她的手臂,又重新爬上她的腰肢,只是有厚厚的床单隔着,没有刚才的舒心,快意。 他不悦地低头,那灼热的气息全部喷在了夏默言的脸上,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手紧紧锁住她的双肩,几分流气说道,“嗯,我就是个禽兽,要教教你禽兽的真正定义……”说完后,在夏默言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火热的大掌放开她一只香肩,越过床单,朝她光洁的脖子上抚去来来回回摩擦,然后就是一点一点往下,往下,再往下…… “啊!”夏默言突然全身僵住,她没料到已经放开她的温逸尘还在继续着先前的动作,这让她恼羞成怒,等反应过来要推开他时,身上唯一的床单早已经被他扯开了,吓得她忙伸手去挡,却被他一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容不得她反抗,而可怜的床单则被远远地丢在了浴室门口,孤单单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他的手,简直像是火一样烫着她的慌乱不堪的心,呼吸也差不多停止,大脑一片空白,虽然两个人已经肌肤相亲了两次,可那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这会儿大家都是无比的清醒发生什么,所以,夏默言此时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而温逸尘不管夏默言的窘迫,他迷惑的双眼盯着她闪躲的眼眸,她的耳边,响起他沙哑,低沉,又略带诱惑的声音,“阿言,我要你,此时就要。” 唇再次被他啃住,她的双肩又落入了他的大掌中,她裸露的肌肤磨蹭着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寸衫的胸膛,那种薄却无限热的感觉,让温逸尘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给燃烧完了。 这一次,他的嘴唇是火热的,动作却是轻柔的,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没了刚才骇人的红光,没了视觉的冲击,感官上的快意让他欲罢不能,轻轻地抚摸着她背上的光洁的肌肤,感受着她娇弱的轻颤,这样的温柔,甜蜜,暧昧,让他再也不想停手。 阿言,他的阿言。 不知道这个深情又似乎很霸道的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夏默言已经全身酸软,头脑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力气再推开他,所以,她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毫不节制地索取。 轻喘了几声,慌乱之中,她看到温逸尘有些急切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给褪去,露出结实的胸膛,铜古色的肌肤,让夏默言的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天还没有大亮,好梦还可以再继续,一室的温暖,暧昧,足以将之前两人的不安,愤怒给扫去,独留一室的幸福,满足。 第九十五章 温存 室内暧昧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到底持续了多久,昏昏沉沉,全身像被车子碾过,酸痛得不行的夏默言根本就不知道,她从温逸尘再次吻上她的那刻起,整个过程中,她的身子,心都起起伏伏的,如入大海的一叶偏舟,摇摇晃晃,飘忽不定,手足无措的她只能死死地抓住身上的这个罪魁祸首,借助于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她才得以安全地达到美好的彼岸。 温暖芳香还没有彻底散去的卧室里,薄被轻掩,柔柔软软地覆盖在两个相拥而眠的人的身上,夏默言的脸潮红一片,双眼紧闭,从他时高时低,不太均匀的呼吸可以判定,此时将她的身子稳稳的,密不透风固定在他强劲有力臂弯中的男人,他和她一样,并没有睡着,只是,无比清醒的两人都不再说话,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短暂但却不知道是不是美好的时刻。 两人心中都有彼此拼命守住的秘密,我不问,你不说,我们做这世间最明白的一对傻子,自欺欺人地偷得这海市蜃楼般虚幻不真实的美梦,偷来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原来,再次沦了身心的坚守,竟变得如此的沉重。 “阿言。”终究,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还来不及散去的幸福。 他火热强劲的身体紧挨着她的后背,她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正不安又无比坚定地撞击着她的身心,微重的喘息也如丝绸般密密麻麻地包裹着她,任她使出全身力气,也逃离不了他的身边分毫。 阿言…… 夏默言听着他史无前例的温柔地唤她阿言,这个名字,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她是否接受,就这样霸道的从他口中唤出,仿佛在叫这个世界上他最亲密的情人,她叫过她微默,默默,言,言儿,可她奇迹般的,该死的就喜欢这个从他口中轻吐出来的昵称……阿言。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唯一,而她,要做的就是他这短短一个月的唯一。 罢了,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以后就交给以后来决定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短暂的幸福那又怎么样,至少,这一刻他的眼里,心里,怀里,拥着的人,是她夏默言,他唤的阿言,而她这刻,是真真切切地幸福着。 所以,下定决心的夏默言很是轻松地笑了笑,灿烂的笑容穿透所有的犹豫不安,所有的患得患失,阴郁,让将下巴靠在她头顶上的温逸尘跟着笑了,肚子里高悬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 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的阿言恼他! “阿言,你不怪我吗?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最后一个字,连同心底最后的一丝不安,在夏默言突然从他怀中转过身,纤细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薄唇上印上她甜美的唇的那刻,变成了满足的闷哼声,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毫无悬念,接下来又是一阵巫山云雨,在达到人生最美好,彼此的身与心都相融合的那刻,她快乐中更多的是懊恼,她这是作茧自缚,玩火自焚。 等两人都彻底冷静下来,不,准确地说等身上这只禽兽彻底冷静下来后,已经是傍晚了,天啦。 夏默言是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了,简直羞死人了,大白天的,她居然和温逸尘在房间鬼混了一天,这传出去,要让她如何做人,如果童筱筱那个丫头知道了这事,她指不定如何取笑她呢,那个丫头,从来都是个落井下石,不安好心,此生以娱乐,取笑她夏默言为唯一爱好的女人。 “啊嚏,啊嚏,啊嚏……”中国与法国有时差,这会儿天才亮,童筱筱睡得正熟,突然控制不住鼻子里的瘙痒,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她睡眼朦胧的揉了揉鼻子,烦躁地挠了挠一头鸡窝的头发,撇嘴,疑惑地喃喃自语,“奇怪,是谁一大早就开始念叨我……” “筱筱,你是感冒了吗?”听到她不停地打着喷嚏,正在她卧室沙发上坐着处理工作的林天萧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有些焦急地走向床边,伸手抚了下她的额头,担忧地问。 这丫头,昨天玩疯了,在花园里用水浇他,两人闹了一下午,她有可能是着凉了,才会不断地打喷嚏。 “没啦,我敢肯定不是感冒,一定是有人想我了,才会念叨我,一般我感冒的话顶多连续打两个喷嚏,可你看,啊嚏,啊嚏……我这都多少个了,根本停不下来。”童筱筱很有经验地说道,中途控制不住地又打了几个,还真是了。 “你呀,就是调皮,这都能凭经验猜测。”林天萧看着床上拥着被子,本来是一脸迷糊,可又表现得胸有成竹的样子的女人,好气又好笑的,最后无奈地说道,“就算是吧,但还是要喝一点板蓝根的,预防感冒。” 这丫头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他可不敢和她一样的马虎,大意,要不然,她真感冒了,最后心疼的又是他。 “不要,不要,我不要……”童筱筱不愧能和夏默言成为死党,两人都害怕那些个苦哈哈的药片,这会儿一听说这个男人要给她吃那种又苦又甜,恶心到死的药,她不管不顾,迅速地躺下床,纤细的小胳膊一挥,宽大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捂得死死的,连头也不见了。 她做鸵鸟状的样子,又惹得林天萧一阵无奈地低笑,这个傻丫头,以为这样他就看不到她了,她就可以不吃药了?简直是个又傻又可爱的丫头,弯腰,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所在的位置,笑着说道,“别捂着头,会闷坏自己的,乖。” 童筱筱听他一说,还是乖乖地将头从被子里释放出来,大口大口地吸气,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林天萧已经出了卧室了,好像是朝厨房走去了。 “噢耶,噢耶,终于不用吃药了,我靠,林天萧,你个王八蛋,还想逼我吃药呢,你简直想得美,哈哈,哈哈……” “来,筱筱,吃了药……再睡!”等林天萧端着一杯热水冲的药出现在卧室门口时,他以为看到的会是她还死死捂住被子的样子,却不料,这丫头,居然从被子里钻出来,还得意的大笑。 啊?童筱筱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就看到林天萧不容她拒绝地朝她走来,手里的药就像一把杀人的大刀,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一切为时过早,什么叫乐极生悲。 “大哥,能不能不喝,小弟知道错了,求放过。”她马上改变战术,对他点头哈腰的,一副狗腿的样子。 “不、能。”林天萧一字一顿地说着,本来她不吃药就已经让他很不愉快了,她居然还叫他大哥,该死的谁愿意当她大哥呀,所以,童筱筱注定是在找死 “啊啊啊,啊啊啊,夏默言,老娘恨你,恨你,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胳膊扭不过大腿,最后童筱筱的结局还是逃不过喝药的下场,她一边喝药,一边大喊,满腔的怒火和不甘。 都是因为她念叨她,所以才让眼前这个是非不分的男人硬逼着她喝药,简直灭绝人性了。 法国这边 “阿言,我们一会儿去哪里玩,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嗯?”夏默言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温逸尘的怀里,不说话,安静得像只被喂饱的小狗,听话极了,他心情大好。 “呸,你这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都,你还想着玩,简直是无耻。”夏默言累得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软软的,抬抬手指都成了一种奢望。 都怪这个男人,简直没人性,不知节制地要她,缠着她要个不停,别说其他的地方了,一整天,她一步都没离开过这张床,就连,就连中途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要去厕所他也没放过,跟着她一起去,简直不要脸,一想着厕所里发生的一切,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个透彻,像猴子的红屁股。 “阿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她红润的脸让温逸尘的心情大好,他强忍着笑意,故作正经地问她,那样子,一派正人君子模样,完全看不出他先前的疯狂,无耻。 “你去屎,温逸尘你这个王八蛋,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全身痛着呢!”夏默言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滚来滚去,试图逃离他的魔掌,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了一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唔……阿言,别乱动,我快忍不住了。”温逸尘因为怀里乱动的小女人不自觉闷哼出声,她知不知道,她这样胡乱地乱动,会出人命的。 果然,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夏默言在他怀里安静下来,不敢再乱动。 一忍再忍,他平静了下来,终于绷不住了,低低笑出声来,她低沉,略有沙哑的笑声让夏默言脸的红色又加重了几层,“哈哈,再说了,阿言,是你太美味了,根本让我无法停下来,你说,你这个小妖精,是不是想要我死呀!” “对,对,我就是要让你精尽人亡……”被他一激,夏默言条件反射地回呛他,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后,她乖乖地在他怀里闭嘴,不动了,聪明地做起了小透明,该死她到底在说什么,天呀,快下一场雨吧,淋醒她这个脑袋不清,得了失心疯的女人。 精尽人亡,她,她,她怎么能说出口,简直是不知羞耻了。 “哈哈,哈哈,阿言,你真的太可爱了,怎么样,现在终于知道禽兽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了吧,嗯,相比于王八蛋,我更喜欢禽兽这个词。”他的傻丫头,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就这两个骂人的词,不过,无论是哪个词,只要出自于她的口,他甘之如饴接受。 第九十六章 陌桑的愤怒 休息了一个晚上,夏默言终于恢复了一点儿元气,一大早醒来,对着身边的某只男人也没那么大的火气了,一想着她今天不用呆在房间里了,可以出去透透气,她就忍不住地轻扬嘴角,所以,心情很好的她,轻轻地揭开被子一角,轻脚轻手地下床,怕吵醒了旁边睡得正熟,“累”得够呛的男人。 只是,她还是高估了她身体的恢复能力,等她双脚才接触到地面,站起来时,双腿忍不住颤抖着,怎么也控制不住身子,她然后,她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床上倒去,更让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的时,好死不死的,她脸最终着陆的地方,居然是温逸尘的下身所在的位置,天,上帝,来收走她吧,她要被自己蠢死了。 见上方半天了都没有一点儿动静,夏默言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闹了个大红脸的她,在看到温逸尘还在熟睡,没有醒来的迹象,二话不说,她赶紧麻利地爬起来,只是,手忙脚乱中,她又不小心碰到他“那里”了,这次,换来的是温逸尘的闷哼声,从那声沉重,喘息的声音中,可以判定,他刚才忍得有多辛苦,“阿言,你再这样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你今天能够成功出了房门。” 这丫头,一大清早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这会儿又是对他投怀送抱的,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尤其怀里的这个小女人还是自己爱的女孩儿,他能忍住才怪呢! “你,你,你不要脸。”夏默言的脸像煮红了的虾,烫得不行,这个男人,其实早就醒了,他居然不出声,看她闹出这么个大笑话,真是可耻。 “嗯,终于懂得换词了,不错,值得鼓励。”温逸尘顾不得小女人的挣扎,恼怒,长臂一伸,他将她乱动的身子紧紧用在怀里,好笑说着。 “放手啦,我要起床了,我今天要出去玩,你要敢阻止我,我让你好看。” “好,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他不再闹她,轻轻一使力,她借助于他的力量,成功地从床上站起来了。 夏默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朝浴室走去,双腿合不拢,十足的一个唐老鸭的走路姿势,又惹得自己在心中要和自己绝交。 “阿言,你想吃什么?”两人收拾好了后,坐在酒店的餐厅,温逸尘体贴地将手中的菜单给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女人问道。 “嗯,随便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夏默言在他怀里无精打采地说着,不是她无事要在他怀里腻歪,实在是任谁被翻来覆去,以不同的姿势被折磨了一天一夜,都会没有精神了,所以,一脸好心情的温逸尘又被夏默言在心里狠狠骂了个遍。 真是个不知餍足,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好,那我们就先吃点清淡的粥,填填肚子后,我再带你去吃法国大餐。”他知道她被他折腾的够呛,这会儿肯定是没力气的了,他爱怜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心疼的吻,他的阿言,身体太差了,需要加强锻炼。 “好,我先睡会儿,粥来了再叫我,哎,困死我了。”说完后,她就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稳稳地睡过去了。 看着对他无限信赖,慵懒得像只优雅的小猫的夏默言,温逸尘宠溺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低声说着,“好,我一会叫你。” 对于她的病,他俨然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只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地抚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感冒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了,他最怕她在他不知不觉中,悄然地离开自己。 突然变得不安,他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量,密不透风地抱着她,眼里复杂的情绪划过,最后变成了叹息声,“阿言,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别怕,有我在,别怕,我的女孩儿。” “唔……”夏默言似乎是被他勒的难受,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然后,她白皙的脸庞就深深埋入了他的怀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熟睡的人儿,闭着眼睛,睫毛上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水雾。 中国桐城 “你是陌小姐?”三年前婚礼上负责播放视频的那个工作人员小刘此时在一间昏暗,潮湿的地下室的角落里蹲着,突然房间门被打开,橘黄色的光印在他苍白,脏乱的脸上,用手掌挡了一下突来的光亮,等适应过来,看着踏入屋子的女人,他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他不是被那个叫阿翔的男人关着的吗,这会儿怎么是这个女人来看自己,不,也不叫看,那个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女人,她不会这么好心地来看自己的,不会,永远不会,她要的是他手上的东西,还有他的命。 “呵呵呵,不错,我是。”陌桑优雅地朝他走去,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本来想要扯着他的头发的,可看着她脏乱,恶臭的脑袋,她放弃了动作,嫌恶地退离里几公分,“没想到你命挺大的,在温逸尘手里这么多年都还不死,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她千不该万不该,三年前看他一家老小的怪可怜的,饶了他一命,却不料他竟然给他惹出这么的事儿,现在为了他,她又委身于阿翔,那个肮脏,下贱的男人。 他居然在她酒里下了药,她身子再次地背叛了温逸尘。 “小姐,你收手吧,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我这么多年了,没有见过一丝光明和阳光,也算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所以,小姐,回头是岸。”小刘是真的为自己当初的利欲熏心而做了这件灭绝人性的事情,他的一念之差,害了一个无辜,善良的女孩儿,害她年纪轻轻送了性命,害她一家钱财散尽,无法在桐城住下去,只能全家移民美国,他是真的错了,悔不当初。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生活在黑暗中,如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的低贱男人,居然也敢叫我收手,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陌桑腿蹲麻了,缓缓地站起来,环顾了四周,在门背后找到一张椅子,她走过去,在包包了找了纸巾,反反复复地擦了很多遍后,她才转过身,优雅地坐在上面,弯腰,轻轻地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腿。 “小姐,你不配。”他突然出声,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什么?”她陡然提高了分贝,有些尖锐地问道。 “看看,你现在歇斯底里,一副憔悴不堪,扭曲,用尽心思的样子,一点儿也不配拥有夏微默那张青春,善良阳光的脸,多好的一张脸,居然被你给生生糟蹋了,温逸尘肯定不爱你吧,哪怕你复制着夏微默的样子,你也不能得到他,因为,你的内心太过肮脏,太过残忍,你背叛了你自己的好闺蜜,你无知又无耻地认为,有了夏微默的皮囊,你就可以作享其成了,所以,你不配她的脸庞,你侮辱了她。”小刘突然讽刺地说着,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痛快。 “啪。”一瞬间,陌桑愤怒地起身,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肮脏的脸上,响声在空旷安静的房间了,显得尤为响亮,眼里冒着熊熊怒火,尖锐地说道,“我要你胡说,你简直是在找死,我哪里不配了,她夏微默很高贵吗,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我也是堂堂的陌氏千金,她到底施了什么魅惑手段,让你们都被她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小姐,我从来就不认识夏小姐,她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只有你这种思想邪恶的人,才会如此想别人,所以,你根本就不配她的容颜,追一个男人追到这种心机用尽,手段卑劣的地步,小姐你真是可怜,可怜呀!”小刘是陌森的人,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他无比清醒地知道,他说出来的这番话,足以让她将他杀了,而且是不得好死。 “啪啪啪,我叫你闭嘴,叫你胡说八道。”陌桑是真的不能忍受他们这样说她,她如此高贵,怎么能被他们说成这样不堪,下流的人,她要让所有人都闭嘴,都给她闭嘴,滔天怒气的她已经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 “哈哈,小姐,你愤怒了,怎么样,被我说重了吧,怎么样,想不想杀了我,杀了我,就没有人再知道你这些卑劣的手段了,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安心了。”脸被她扇到已经不知道道疼痛了,嘴角不停地流血,小刘竟然痛快地大笑了,他是真的活够了,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暗无天日的苟且偷生,他受够了,所以,他在激怒陌桑。 “呵呵,你简直在做梦。”虽然愤怒,她还是有几分理智的,“把东西交给我,留你一个全尸。” “小姐,你说晚了,东西在温逸尘手里,你关着没用了,哈哈,小姐,你注定要失败的,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就不招呼你了。” 小刘知道他也失败了,所以,不再看盛怒的她,直接倒在墙角,睡过去了。 第九十七章 我们约定,最终相遇 看着前面用背对着她,准备睡觉的男人,陌桑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他一句简简单单的“东西给了温逸尘了”就想打发她了?看来,他是不太了解她陌桑的性格了。 “看来你是脑袋不好使了,忘了没关系,我给你提提醒。”陌桑现在没了刚才的阴鸷,恼怒,反而很有耐性,再次弯腰,用脚尖踢了踢他脏乱的肩膀,语气温柔,话却十分阴毒,“我记得你有个老母亲,一个4岁大的儿子,对了,你还有一个和你是大学同学,长得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说我把他们请到这里来和你团聚,或者说我让他们直接去我家做客,怎么样? 啧啧,你那老婆,这三年,没你在她的身边,她肯定寂寞得很,我要是找个帅气的小伙子去陪她,你说,她会不会对你忠贞不二,又或者说,深夜难眠,她会不会做了不该做的事呢!哈哈哈,哈哈,想想都有意思,不错!”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她阴测测的话,彻底地激怒了闭着眼睛,拒绝交代的小刘,他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要掐住陌桑的脖子,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漂亮却恶毒到骨子里的女人,无奈,手上脚上的铁链让他总是无法将离自己仅仅只有两公分的女人给掐死。 “你有什么尽管朝我来,你怎么能恶毒到这种地步,你现在不仅心,身都龌龊,肮脏,就连思想也和你人一样,让人作呕,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去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寡母,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阴险,不要脸,下流到如此地步的女人,就连温逸尘,他也只是针对于他,并没有为难他一家老小,虽然他知道,他们在温逸尘的手里,但他就是相信温逸尘的人品,他是个恶魔,却是一个不会迁怒无辜的人的恶魔,他不会为难他们,所以,落在他手里,他无话可说,只是,现在他却不敢确定他们还在不在温逸尘手里,到底安不安全…… 可眼前这个女人…… “哈哈,我能不能好死,不是你说了算,你也看不到,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我就放了他们,要不然,你就等着妻离子散吧!”陌桑也不和他废话,眼睛里里泛着阴冷的光,势在必得的样子彻底地让她面部表情扭曲,声音泛着嗜血的冷,尖锐的指甲深深插进了小刘的脖子里,顿时他的脖子上鲜血如注。 “东西真的不在我这里,被温逸尘拿走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关着我也没用,你杀了我吧,你放过我家人吧!”小刘不停地挣扎,手上脚上的铁链深深地嵌入了他的骨头里,疼得他已经麻木了,除了陌桑的话能够让他心狠狠地痛外,他几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悔不当初,他不应该为了钱财招惹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这简直就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为了爱,已经失去人格,人性,道德的疯子。 “想死,没这么容易,我陌桑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来人。”陌桑突然提高了音量,头也不回地朝外叫道。 “小姐。”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大汉,在她面前站定,恭敬地叫她。 “去,好好教训他,让他把手里的东西给交出来,除了别把人弄死,其他的随你们高兴,我过几天再来,没时间陪他在这里耗!”她不能在这里久呆,怕温逸尘发现她的踪迹,再说,最近没有温逸尘的消息,她心里正烦着呢!没时间在这里和他干耗。 “啊……”没走多远,陌桑身后传来小刘惨绝人寰的叫声,她脚步顿了顿,眼里淬着阴鸷的光芒,骇人的笑容,两秒后,她恢复了前进的脚步,优雅地离开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法国 法国的夜市特别繁华,各路的小吃,商品琳琅满目,夏默言白天休息了一天,现在精神不错,吃完晚饭后,她闲不住,就拉着温逸尘到街上来溜达。 “总裁,快点,快点,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呀!”人群中,夏默言蹦蹦跳跳的,很是兴奋地左右瞅瞅,像个快乐的精灵,只是后面的温逸尘慢吞吞的,感觉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哎,真是无趣哎,所以,她有些着急的去拉他,让他跟上她的脚步。 “总裁,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夏默言虽然没心没肺的爱玩,可她还是感觉到旁边的男人的静默,沉寂,虽然他在极力地掩饰,对自己微笑。 “没事,你玩,不用管我。”温逸尘看她探寻的眼神,不想扫她的兴,假装轻松地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 “总裁,你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话,我们就回去了。”夏默言扯着他的袖子,有几分担心地问他。 “好,那我们先回去,明天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他此时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所以,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原路返回。 看,他多失败,多不会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轻易地被她发现了,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不善于掩藏,所以她才会觉得没安全感吧! “嗯,明天我要去艾菲尔铁塔,我要去凯旋门,去卢浮宫,去巴黎圣母院,去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明天你可不能再难过了,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夏默言在他的身后,兴奋地说着她要去的地方,感觉没心没肺的。 “好,明天我陪你去,无论你去哪里都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去哪里都愿意。”温逸尘回头,双手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下巴置于她的头顶,良久,有些温柔,又有些不安地说道。 双臂抱她的力量,史无前例的大,把夏默言的腰差点给弄断了,就好像他不紧拥,她就会化成一片羽毛,从他的怀里飘走了,这样像个不安的孩子在自己的身上寻求安全感的温逸尘,是夏默言所不愿看到的,所以尽管很难受,她仍然没有动,任由他抱住自己。 “温逸尘,夏默言承诺,此生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所以,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不好,不要强求!”她轻轻回抱他,给他力量,在他不规律地跳动的胸膛里,贴着他心脏所在的地方,夏默言轻轻说着。 无论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安,她都不要他难受,只要他开开心心的,哪怕在他身边一天,一个月,她也乐意,也幸福着,能得到他如此倾心相待,温柔,细心地呵护,夏默言死而无憾。 “可是,阿言,我不要你离开我的身边,一分一秒也不行,而我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怀抱里,给你安定,免你一世漂离,阿言,我是不是很无用,这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很糟,很糟。”他苍凉,无奈的声音生生敲击着夏默言的心房,让她想哭,他手臂上更加强劲的力道,足以让夏默言化成血肉融入他身体每个角落,一辈子,也无法让他们分离。 他觉得他此时无力与无能极了,除了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消失在他的身边外,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知道她的叽叽喳喳其实是为了缓解他的尴尬,她怕他自责,她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让他难过,所以,这样的女孩儿,他怎么能忍心她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呢! 不错,他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他刚不久接到李萧的电话,说准备要来桐城帮夏默言动手术的博士在美国出事了,被人绑架了,现在生死未卜,明天,只要明天他就可以安全到达中国了,居然在要出发的前一天出事了,所以,现在,他怎么能心情好,眼看,他都约到博士了,夏默言就可以接受手术了,却在此时发生这样的事! 到底是谁,绑架了他呢,不为钱财,不图他的命,那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肯定不想博士来中国,就算人安全到达中国,幕后之人也会想法设法地让夏默言不能顺利地进手术室,所以,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置夏默言于死地,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是谁,所以他才烦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他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那就好办了,这世间,还没有他温逸尘想要还得不到的人,除了眼前这个随时都可能从他身边消失的小女人他无能为力外。 “温逸尘,相信我,哪怕有一天我离开了,那也只是暂时的离开,因为有温逸尘在的地方,活着的夏默言才有存在的意义,他的怀抱,才是夏默言的归属。 相信我,哪怕有一天,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彻底离开了你,我也只是想让你快乐的活着,我从来都不想让你受伤,你知道的,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温逸尘,我们在此约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问对方缘由,不要轻易地怀疑对方对自己的心意。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好自己的事,然后停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等彼此的归来,其他的交给时间,交给命运,我相信时间不会亏待任何有感情,认真生活的人,命运最终也会舍不得让一直孤独苦难的人孤单,落寞,静寂一辈子,相信我,总会有雨过天晴,拨云见日的一天,我们约定,最终相遇!温逸尘,答应我,这些你都能做到。” 她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对温逸尘说过这些,以前她觉得没必要,可最近温逸尘越来越不安的神情告诉她,她必须要给温逸尘一颗定心丸,她要让他知道,夏默言是个安定的人,她要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尽管她的一辈子可能只有两个月不到,但她不想放弃,她舍不得让他一直孤独着。 “好,我们约定,最终相遇。”温逸尘的眼里顿时犹如灿烂烟火在绽放,光芒闪个不停,眼里心里不再不安,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坚定,勇敢的眼睛,同样坚定地承诺着。 我们约定,最终相遇! 第九十八章天地昏暗 一路停停留留,去过普罗旺斯,卢浮宫等名胜古迹后,夏默言二人已经在法国呆了五天了,约定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他们还有好多好多要去的地方没去,瑞士滑雪,看极光,东京铁塔,美国五角大楼等等,所以,今天,是他们在法国停留的最后一天。 而且今天的唯一任务是去凯旋门,去看毕加索的雕像,去那里看看,那些在街道边,给路人画像的流浪画家,去看他们如何用手中简单的铅笔,描绘出让自己心动,满意,却不一定能轰动整个世界的大作,只要让自己满意就行。 夏默言从小到大,除了爱看书写作外,她还有个爱好就是画画,而且善于人物描绘,不过,这个爱好,她画画的天赋,她从来没有给人说过,也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露手过,她此生唯一的画便是画她的竹马……温逸尘,她也曾发誓,此生只做一幅画,所以,她今天必须得去凯旋门,去给温逸尘素描。 “总裁,今天我会送你一个礼物,给你一个惊喜,你期不期待?”夏默言和温逸尘坐上去凯旋门的公交车,她整个人都窝在温逸尘的怀里,可能想着即将要去完成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她很兴奋,竟然奇迹般的不晕车了,一颗小脑袋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嗯,什么惊喜,能不能提前剧透?”温逸尘宠溺地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子,柔情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怜惜又温情的吻,然后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分暧昧,几分邪肆地说道,“其实,我更喜欢你把自己打包送给我,要不,就今晚,嗯?”最后一个字的音量,被他有意地提高,莫名的有几分别样的魅惑。 “……”这个无耻至极的臭男人,他的话让夏默言在他的怀里定了两秒,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抬头瞪着他,娇嗔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他不是喜欢这两个词嘛,那她就开业大酬宾,来个买一送一,直接给他俩,美死他。 嘻嘻,夏默言的豆腐也敢吃,她看他的胆子比他的脸还大! “哈哈,简直就是个聪明的傻丫头!”温逸尘看她恼羞成怒,又怨恨连连,娇羞着脸,温逸尘心情大好,在她耳边低声地痛快笑出声,他的丫头如此简单,在想什么他岂会不知道! 不过,这丫头,睚眦必报,一点亏也吃不得,简直可爱极了,还有,她此时泛红着脸,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像个被宠坏了的恶劣小丫头,不过,他就是爱她对他毫无保留,依赖到不行,他愿意一辈子宠着她,让她当一辈子快乐的,长不大的小女孩儿。 “总裁,又聪明又傻这不是赤裸裸的病句嘛,你小学语文肯定是自学的,明显的用错词哦!嘻嘻,哪一天我帮你补补,啧啧,你这语文水平,我都不敢将你带出门了,简直是太丢人了。” “好,你可要负责我的语文,我若没毕业的话,就是你这个小老师的错哦,到时候可是要受惩罚的!”男人笑笑,极度配合怀里淘气的小女孩的天真烂漫。 “嘻嘻,总裁,到时候你要怎么惩罚我呀!”夏默言在他怀里抬起头,几分好奇地问,似乎想到什么,她羞红着脸,努力地伸了下脖子,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听不真切的话,然后她就迅速地缩回温逸尘的怀里,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当起了鸵鸟。 “哈哈,不害臊的小丫头!”温逸尘愉悦极了,又忍不住低笑,他从来没发现,他的丫头是个如此开放,爱玩的女孩儿,嗯,此生有爱人如此,夫复何求! 他痛快,舒畅的笑声不大,但夏默言耳朵就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振聋发聩,欢畅到极致的笑声,夏默言的脸更红了,她现在恨不得和自己闹分手,她怎么能说出那些羞人的话语,简直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带坏了,满脑子的邪恶思想,嗯,温逸尘该打,该打。 温逸尘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些,不再去取笑怀中已经羞得不行的小人儿,抬头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车辆,这处的风景独好,觉得这样的烟火气息,才是人间至味! 浪漫的巴黎,我爱你的浪漫! 车子到站后,温逸尘怕夏默言被下车的人群冲散,他紧紧地抓住她嫩白的手,可能是太过用力而不自知,夏默言的手被他勒红了,乖乖跟在他身后的夏默言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有些微痛,可她还是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甜蜜地笑了下,之后脸色变得微微复杂。 她不知道,温逸尘的这份不安是来自哪里,她不是已经给他表明心迹了吗,为什么他还是下意识地害怕她下一秒就要从他身边消失一样,惶恐不安呢? 在过天桥的时候,温逸尘回头看了一眼乖乖在他身后安静跟着,没有说话的女孩儿,奇怪好动,兴奋的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只是一回头,他就看到被他用力抓住的手,嫩白色中更多的是红,他顿时慌了,才明白自己太用力了,弄疼她了,他道歉,“阿言,对不起,弄疼了没?你怎么都不提醒我,我看看,有没有事。” 他的温柔体贴真的很想让夏默言不顾天桥上的人来人往,蹲在地上大哭,怕他看出她的异样,她对他咧开嘴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总裁,我都感觉不到疼哎,我的手肯定是易红的那种,以后你可不能借此欺负我的手哦!” 温逸尘,你给了我全世界最大的宠爱,最深的温柔体贴,夏默言得你如此倾城爱恋,温柔以待,以后,没有你的日子,夏默言该怎么办,以后没你在身边,我可还会知道,何为冬暖,何为夏凉,何为心动,何为爱恋! 所以,如果有可能,我请求你保留一点点你的爱,别用尽余生力量去爱一个人,因为,极致之后,是……落寞!你可知否? 她的温柔体贴如春风一样沐浴着他,感激她的宽容与理解,感激她的明白却不说破,温逸尘没有说话,眼里柔和的光芒将她笼罩着,在她快要受不住他的深情款款时,牵着她的手,回头,继续未完的路! 只是,这次,夏默言感觉手上的力量明显少了不少,但也是她无法挣脱的力量,天桥很长,很长,在走到中间的时候,夏默言不经意间看了一下桥下面的路,此时密密麻麻的车辆来来往往的,极速行驶,奔向目的地,而整条街道就像一张爬满蜘蛛的网,网住大地,密不透风,恐怖至极。 她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脸色霎时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她感觉自己很不舒服,很想要叫住前面仍然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对她的突然状况毫不知情的温逸尘,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她的脑袋再次闪过一阵史无前例强烈的白光,脑袋出现了两秒的空白。 紧接着,便是一阵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由远而近,全世界像塌下来一样,建筑物极速地土崩瓦解,迅速变成灰黑色,最后,停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天地在她的眼前,变成了一片墨黑,“啊!” 她忍不住痛苦地尖叫,头痛得像要炸裂了一样,顾不得温逸尘的震惊,她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因而他捏得不紧,她才顺利地抽出自己的手,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疼得无以复加的脑袋。 她此时的脑袋里,唯一的意识就是,她彻底地失明了! “阿言,阿言,你怎么了?”她突然的大叫让他心惊肉跳,她突然蹲下来的动作,抱头的痛苦让他心神剧裂,他迅速地蹲下来,双手抱着她的脑袋,焦急地问。 “温逸尘,我头疼,头疼。”夏默言痛苦地说道。 “阿言,别急,别急,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医院,医院,该死的医院,在哪里,在哪里?”温逸尘抱着闭着眼睛,痛苦不堪的夏默言,红着眼睛搜寻着附近有没有医院或者诊所,可这里的情况他也不是很熟悉,又加上急,他抱着夏默言极速地下了天桥,在街边不停地跑,竟然没遇到一家医院,又慌又乱的他,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不停地乱闯乱撞,忘了此时他应该求救于周围的人。 “先生,先生,你别急,我就是医生,你快把这位女士放下来,让我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一个当地的法国中年男医生,挡住了他的去路,用着地道的法语和温逸尘说道。 “真的吗,你能救她?求求你,帮我救她,我不能失去她,求求你,求求你。”温逸尘条件反射地用汉语说着,可那个法国医生没听懂他的话,直摇头,稍微镇定下来的温逸尘快速地用法语重新说了一遍,那个医生才懂得他的意思,然后朝他很肯定地点头。 第九十九章 不要祈求 法国医生看温逸尘没有刚才的慌乱,而且他还是个懂法语的人,所以,他省了许多麻烦,不用再找一个中文法文相通的人了,他赶紧指挥着温逸尘,让他按他说的做。 “先生,你把这位女士平放在椅子……”法国医生快速地四周寻了一下,发现路边没有长椅,皱了皱眉,他迅速地说道,“将她平放在地上,让她这样利于她顺利呼吸。” 温逸尘闻言,顾不得其他,他赶紧将怀里的夏默言给放在地上,而他自己也顾不得地上的灰尘会赃了他全身昂贵,私人订制的阿玛尼的西装西裤,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他迅速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夏默言的上半身。 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向雨水一样,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低落下来,而他此时眼里,心里都只有昏迷不醒,但仍然很痛苦的夏默言,顾不得去擦擦汗。 阿言,不要有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有事,不要离开我,不要。 “先生,你试着和她说话,唤醒她的意识,不能让她昏迷过去,她的情况很急,不能让她睡过去。” 她的病来得急,而此时法国医生的身边又没有医用器械,他只能帮她做一些简单的急救。 “阿言,阿言,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温逸尘,阿言,阿言……”温逸尘按医生的吩咐,焦急却又很有耐心地轻轻唤着她,就怕声音太大,她恼他。 “呜呜,温逸尘,我难受,我难受。”过了好久,听到他焦急地叫她的名字,温柔,耐性,这让她渐渐涣散的意识重新聚集在一起,可她仍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 她怕,她一睁眼,看到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她以后,再也,再也看不到温逸尘的脸了,她再也看不见他的欢喜,他的恼怒,他对她温柔宠溺的笑,也再也看不见,他对她咬牙切齿的恨。 温逸尘,我以后都看不见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失去你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你了。 “阿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温逸尘就在这里,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别怕。”温逸尘不敢乱动,就怕一不小心,他就会弄疼他,所以,他只能温柔耐性地安慰她,不让她焦急,他知道他的女孩儿一定很痛,很痛。 夏默言叫他的名字时,是根据她的心情来定称呼的,每当她欢快的时候,她会叫他总裁,每当她伤心难过时,她会叫他逸尘,每当她痛苦,难受,又无能为力时,她就叫他温逸尘,语气里的软弱,轻颤,表明她是真的快要崩溃了,就如现在她很依赖地叫他温逸尘。 “女士,放轻松,不要太紧张,你试着放轻松,慢慢地睁开眼睛,别怕,睁开眼睛。”可能是神经的问题,这才让她头痛欲裂,法国医生只能根据她当时出现的情况初步判定,可能是脑子的问题,也许是神经太过紧绷,所以造成的短暂性的神经性疾病。 “温逸尘,不要,我不要睁开眼睛,你告诉他,我不要,我不要。”她怎么能睁开眼睛,如果睁开眼睛眼前是漆黑一片,她要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和他去凯旋门了,她不能为他画画了,只差几分钟了,他们就要到凯旋门了,她就可以给他画画了,她此生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所以,不要,不要,她不要睁开眼睛,老天不要对她夏默言如此残忍,老天,夏默言在此祈求,只要让她再恢复一次光明,哪怕就是几个小时也行,那么,让她缩短她仅剩不多的时日她也甘之如饴,她离自己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 老天,求求你! “阿言,别怕,我就在你身旁,正在抱着你,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狼狈极了,你不想看我笑话吗,温逸尘就在你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地方,睁开眼睛看看我,阿言,乖!”温逸尘的头朝怀里低垂,轻柔地吻上她大汗淋漓的额头,心疼地哄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睁开眼睛,或许是怕,但她具体怕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轻轻安慰她,让她紧绷的心渐渐放松,听医生的话,慢慢睁开眼睛。 “嗯,我要看温逸尘为我方寸大乱,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要把你此时狼狈的样子记住,一辈子记住,放在心里,留着以后笑话你。”他温柔的安慰让夏默言不那么害怕了,就算真的看不见,她也会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因为,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细微的表情动作,她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心里,脑海里。 所以,看得见与看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就算眼前一片漆黑,凭借她对他多年以来放在心里,刻在骨子里的爱恋,她一定会完好无缺地描绘出他高大英俊,温润如玉,却又霸道无比的样子,嗯,一定,一定会的,她相信她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嗯,阿言,温逸尘愿意让你笑话一辈子,我的乖女孩儿,睁开眼睛看看我。” “逸尘?”夏默言慢慢地放松身体,眼睛试探性地睁开,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老天原来还是对她夏默言一如既往地残忍,“逸尘,你……”她正要说些什么,只见眼前的黑色慢慢变淡,变淡,变成了灰色,然后就是朦朦胧胧的,再过一会儿后,就是彻底地明亮,虽然眼眶还是很疼,但她确实是看见了,她真的看见了,看见了对她笑得温和的法国人,他和善地朝她点点头,给她竖起大指姆,夸赞她的勇敢。 然后,她看着远方,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金黄,美丽极了,这是深冬,在遥远的过度,浪漫的法国,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出现的晚霞,灿烂极了。 像电影里的缓慢镜头,她用了一生一世的时光,慢慢地抬头,看着至始至终都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在看她到勇敢地睁开眼睛,眉里,眼里,心里都装满笑容,鼓励她勇敢的温逸尘,她满足地笑了,笑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几分。 真好,能再次看你,真好! “怎么样,阿言,温逸尘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让你满意?”她没事了,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他又低下头,在她漂亮,闪晶晶的眼睛上落下怜惜的吻,为她的痛而痛,原来远比那些年,夏微默的离开,他独自饮酒到了胃穿孔进医院的痛还痛。 这样割肉刮骨,像无数把尖锐的刀子一点一点地割着他的心窝还痛,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这一次,足够,以后,他替她疼,替她痛。 “总裁,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笑,你怎么能跪在地上呢,你知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无论是为了什么,不要轻易求别人,骄傲的温逸尘,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最优雅的男人,他不该向谁祈求,无论为了谁。 所以,温逸尘,以后,无论怎么样,不要下跪,不要祈求,因为这样的温逸尘让夏默言心疼,她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知道了吗?”夏默言从他怀里起来,跪坐在他的面前,双臂拥着他的脖子,在他肩窝处闷闷又心疼地说道。 法国医生没有多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痛到不行,忍受着非人能够承受的疼,还要坚强地安慰她的爱人,这个女孩儿,让他由衷地佩服,善良又坚强的东方女孩儿,是最美的,他遇到过的,没有之一。 看得出来,她很爱很爱,一直紧紧抱着她,害怕她出事的这个东方男人。 “我的傻丫头,阿言,和你比起来,再多的黄金我也不要,甚至给我全世界我也不会多瞧一眼,没有了你,温逸尘的骄傲,高贵,优雅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夏默言,尊贵于我何用,如果能够救你,那么,温逸尘愿意向全天下的人下跪,祈求,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他抱着她,在她的肩头,坚定而不失温柔地说着。 “女士,我建议你要去医院看看,你的病情……”法国医生实在是不想打扰眼前这对刚刚经历生死的恋人,可是,这个东方女孩儿的情况十分复杂,也十分危机,必须马上住院,接受治疗,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默言给打断了。 “医生,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去医院了,谢谢你,我保证,只要给我五个小时,我一定去医院,真的十分谢谢你!”夏默言转过头,背对着温逸尘,看着法国医生,一脸祈求,她知道,这个资深的医生,他多多少少地了解她的情况,她也知道,她必须得接受治疗,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她不想浪费了此生唯一一次能够看到温逸尘,给他素描的机会,所以,哪怕此时要了她的命,她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女士,你的情况……” “我知道,给我五个小时,我一定去医院,求求你。”法国医生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还是强烈地建议她马上要去医院,可是,他的话,再次被夏默言打断,她眼里的深深地祈求,害怕失去的眼神,让法国医生有一丝的动容。 “好吧,你一定要去医院,先生,你的女孩儿,她必须要去医院检查,你需要陪她去。”法国医生还有事要做,他不能久留,为难地看了一眼对他感激不尽的女孩儿,他把目光投向已经站起来的男人。 “谢谢你,一定。”温逸尘礼貌朝他伸出手,感谢他的出手相救。 “再见,美丽的女孩儿,祝你好运!”法国医生回握温逸尘的手,然后鼓励地拥抱了一下夏默言,收到她感谢的目光,走了。 傻傻的女孩儿,她刚刚不是让她的恋人不要祈求的吗,她自己却没有做到! 第一百章 没有安全感的温逸尘 法国医生离开后,夏默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刚才,她真的很害怕因为她的不肯去医院,他会和温逸尘说起她的病情,好让温逸尘强制性地让她去医院,还好,法国医生还是帮他隐瞒了她的病情,谢天谢地。 千万不能让温逸尘知道她的病情,至少在她还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他不能知道,她无法想象,要是温逸尘知道她是夏微默,她现在所承受的生不如死,苦不堪言是他当初一手造成的,他要怎样的一种毁天灭地?他要如何的自责,惩罚自己?那个场面,是夏默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等她死后,他再知道也不迟,那个时候她都死了,就算他知道也无所谓了,就算再难过,再悔恨,但他终究是活着的,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希望,所有的困难也会过去,夏默言希望温逸尘活着,好好地活着,哪怕,过程很痛苦。 “阿言,我们去医院吧,他说的对,你现在必须去医院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温逸尘从后面伸出双臂,自她腰间,抱住此时看着法国医生离开的方向,站着发愣的夏默言,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 “不要,我不去医院,至少现在我不要去医院。”他从后面抱住她,这让夏默言的心里像得到全世界一样的满足,欢喜,忍不住地,她在他的怀里撒娇,抗议去医院。 是谁说过,一个男人爱你爱到极致的时候,他会从后面抱住你,因为此时你的身体在他的胸膛里,离他的心脏最近,你能够用你的后心,静静聆听他为你跳动的心跳,那声音,犹如天籁,美妙极了。 “阿言,听话,不可任性,我们一定要去医院,你的身体我不放心,你如果不听话,我们明天就回去,你也不要想着去美国,去东京,去瑞士,去看极光了,哪儿也别想去,回国住院去。”容不得她任性,温逸尘有些恼了,直接将她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转了个圈,他双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肩膀,认真严肃地说着。 他什么事都可以依她,唯独这件事不行,刚才的情况是真的吓到他了,他温逸尘活到现在,商场的尔虞我诈,对手的机关算尽,别人的暗箭伤人,他也生死里走了几遭了,在面对这些时,他从来没有怕过,也不惧死亡,可刚才,夏默言的突然状况,却让他害怕了,他承认,他怕得心神剧裂,怕得像世界末日到来,不,比世界末日还让他绝望。 就好像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突然崩塌了,而他,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总裁。”夏默言央求,温逸尘还是无动于衷,她再接再厉,“逸尘,逸尘。”他还是不松口,夏默言做最后的努力,嗲声嗲气的叫道,“温逸尘,好不好,就五个小时,不,四个小时……三个小时也行,我们去凯旋门,完事了我就和你去医院,真的,我保证,绝不耍赖。”她两指贴在耳际,做着保证。 “不行,凯旋门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今天必须去医院。”他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主张,千万不能心软,这丫头鬼主意多着呢! “不嘛,就今天,必须的今天,以后,以后……我就不来了。”其实她想说的是,以后我再也来不了了,她拉着他的衣袖,再次祈求道,“逸尘,就这次,就依我这次,不是说要给你个惊喜的嘛,就今天,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去的地方,我绝对不去,好不好,好不好?” 温逸尘看着拉着他衣袖,忧伤到不行,如白云般柔软的小女人,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叹息一声,“两个小时,只有两个小时,完事了必须去医院。”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今天去凯旋门,罢了,既然她执意要去,那他就依她这次吧,大不了,他时刻把她拥在怀里,注意着她的丝毫的变化。 “不行,两个小时太短,根本都……” “不满足,那就现在去医院。”他突然拉下脸,冰冷地打断她的话。 “好吧,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小气巴交的男人,真是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再过分要求,他肯定把两个小时都给省了,这男人,一向说到做到。 “嗯,听话就好。”温逸尘笑了,恶趣味地揉乱了她的秀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一吻,然后把还有怨言,嘟着嘴,明显抗议他的霸道,专横的小女人拥在怀里,朝目的地走去。 “亲爱的凯旋门,我来了,夏默言来了,我来看你咯,总裁,快点来。”到了目的地后,夏默言就像一只进了山林的鸟儿,肆意地狂奔,欢快,张开双臂,她面带微笑地拥抱着她梦想中的天堂,这个画家都喜欢来的圣地,这个离欧洲文艺复兴最近的地方。 “小丫头,慢点。”后面的温逸尘实在是把前面蹦蹦跳跳,如一个孩童般得到自己心爱的玩具而无限欢乐的小女人无法了,宠溺而又无奈地快速跟在她的后面,人来人往的,怕她一不小心又受伤了。 这个小女人,她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快乐呢,她要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可为什么她就容易快乐呢,还有,她的精神济济差点让他怀疑,刚刚经历过生死,痛彻心扉的状况的女人不是她。 “哈哈,总裁,这里好漂亮,你帮我拍照,我要把这神圣的一刻记下来,快点快点。”夏默言抱怨温逸尘的慢吞吞,还有他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呢,她迅速地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启摄像头,将手机递给他后,她就跑到雕像下面,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虚拟地抱住了毕加索的雕像,笑意连连,温逸尘一摁键,就记录下了她动人的瞬间。 “总裁,我看看,你把我拍得美不美?”连续做了几个姿势后,夏默言激动地跑到温逸尘的旁边,伸长脖子去看她的相片,说实话,她有点不相信温逸尘拍照的技术。 “不美,丑死了,不过是我喜欢的样子。”温逸尘将手机放低了点,让她看到自己开心的样子,嘴里虽然嫌弃十分,动作却温柔的不要不要的。 “呀,总裁,角度,光线都处理得很好,你照相的技术怎么这么好,以后我都不玩自拍了,你直接帮我拍,这照片都可以用去当艺术照了,啵,总裁真棒。”夏默言快速地吻了他的脸颊一下,在温逸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跑远了,偷袭美男成功,她笑得就像一只得逞的小猫,得意极了。 没能成功逮住那个作恶多端的小女人,温逸尘淡笑不语,关闭照相功能,退回桌面时,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他站在天耀集团楼顶,向远处眺望时的背影,楞了两秒后,他平静地朝不远处的夏默言走去,好像她能够把他的照片作为她手机壁纸,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只是,他更加柔和,嘴角止不住上扬的弧度却出卖了他此时的云淡风轻,他欢喜得要死。 “总裁,你过去,我也帮你拍几张照片,留着以后纪念,这里太美了。”夏默言玩归玩,开心归开心,不过她还是没忘记身后某只跟着自己,任劳任怨,话不多的美男,决定还是也给他照几张照片,她太了解这个闷骚的男人了,明明很想和她一起疯狂的玩,却老是要束缚着自己,让自己随时都有处在平静,理智,成熟稳重的状态里,啧啧,这多累呀! “不了,你玩吧,我帮你拍就行了。”温逸尘拒绝,他才不要和她一起大喊大叫的,多丢脸,所以,他还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玩,帮她拍照了。 “切,总裁,你真无趣哎,我告诉你,能够得到我拍照的人为数不多,你确定你不要珍惜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真的不要,确定不要?”夏默言抬头看他,十分认真地忍着笑意,严肃地问他。 “确定不要。” “那好吧,把我手机还给我,我去那边拍风景了,你看,那边的风景多好。”夏默言一副我尊重你的选择的样子,然后从他的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走远了,真的不管留在原处的温逸尘。 她就这么走了?如果她再要求一次,只要一次,那么,那么,他或许会考虑一下放松自己,不再束缚自己,和她不要命的疯玩,可是,她没有再坚持,温逸尘不知道此时空落落的心是平静还是失落。 说放手就放手,说离开就离开,从来不多为谁停留片刻,也从来不去要求别人做什么,大方得要命,温柔体贴到让人咬牙切齿的恨,这个女人,过得轻松自在,过得潇洒如风,可是,这样的她,却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就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她停下朝前的脚步,不为谁滞留,就连他温逸尘也不可以。 他知道她说道做到,给他一生一世只爱一人的承诺是真,不怨恨,不诅咒,彼此信任,无论多久,多远,多难,等待对方归来的信念是真,可不知怎么的,反正他就是很不踏实,无法全心全意地享受着眼前这美好的一切。 第一百零一章 最浪漫的情侣 这位女士你好,请问一下你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对,就是他,我的男朋友,十分感谢你。”不知什么时候,夏默言已经跑到还在原处愣住,没有跟上来的温逸尘的后面,她请了一个法国中年妇女帮她拍照,得到那个女人的同意,说了声谢谢后,她就迅速地跑上前去,在后面抱住了温逸尘。 她在他的后背上做了一个鬼脸,露出她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得意地朝远处笑,而那个女士卡擦一声,就记录了她此时的小甜蜜。 “嗯?怎么回来了?”温逸尘被人从后面突然一抱,他紧绷的身体在意识到抱住他的人是谁后,他身体放松了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问到。 “你不陪我玩都不好玩了,我要惩罚你。”夏默言假装生气,在他后背处闷闷说道。 “傻丫头,怎么惩罚?”他知道自己放不开自己陪她玩,这让她很扫兴,十分愧疚,他转过身,双手搂着她的腰,认真问到。 “嗯,就惩罚你让我掐一下脸。”夏默言在他默许的情况下,嫩白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脸拉到变形,然后,又是卡擦一声,他的窘态就被拍下来了。 “哈哈,总裁,你现在的样子好好笑哦,可爱极了。”实在忍不住他英俊有型的脸被她玩坏了,捧腹大笑,在收到旁边男人不开心,不断放冷气的信号,她赶紧阻止自己的得意忘形,直起身子,在被她捏红了的俊脸上落下一个恶作剧的吻,算是对他的安抚,毫无疑问,这个画面又被定格了下来。 嗯?她这算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既然敢惹他,她就别想逃,二话不说,伸出一只铁臂,另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小脑袋,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唔唔,唔唔……”夏默言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如此无耻,所以,毫无准备的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等意识到自己终于踢到铁板时,在他怀里不停挣扎,可是,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撼动眼前的这个像大山一样深沉,伟岸的男人,所以,她注定是抗议无效咯,只能任由对方宰割了。 世上最美的一刻当然不能错过,给他们拍照的法国中年妇女觉得她此生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就是在法国的街头,凯旋门,黄昏时分,在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戴高乐广场,那对深深拥吻的男女。 “女士,你的照相技术不错哎,谢谢你!”拍了数十张,夏默言很满意,一边和朝他们走来,手里拿着她手机的妇女感谢,一边暗中观察他的动作表情,旁边的温逸尘由一开始的不解到中间的释怀,再到最后的满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逃脱夏默言的眼睛。 她在心里给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百分,她做得不错,温逸尘果然是个闷骚的男人,切,这样的男人,恐怕只有自己将他当成天下至宝咯! “女士过奖了,你们是我见到过的最浪漫的情侣,没有之一,真是太棒了,比我们法国人还浪漫。” “谢谢,谢谢。”夏默言恬不知耻,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人家的赞美,喜笑颜开,心情大大的好。 “两位再见,祝你们玩得愉快!”法国女士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准备走了。 “谢谢你的祝福,再见!”这次还没等夏默言开口说话,温逸尘已经在她前头向别人道了谢。 她的拍照技术,说的话他很爱听! “总裁,你喜不喜欢这些照片呀,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删了,我很尊重你的选择的。”夏默言抬头,眼眸认真地看着假装很镇定的男人,故意说着让他窘迫的话。 嘻嘻,她就喜欢看总裁吃瘪,对她很无奈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 “你,你……”温逸尘知道眼前的这个丫头是故意呛他的,可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自己说不喜欢照相的,最后无奈,他只能恶狠狠地说道,“夏默言,以后你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你就等着被我嘲笑吧,你这个坏丫头。” “哈哈,哈哈。”夏默言是真忍不住了,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总裁现在这个样子,就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样,幼稚极了,居然威胁她,简直太搞笑了,“总,总裁,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哦,哈哈,哈哈。” 这个丫头太聒噪了,能有什么办法让她暂时安静下来呢,嗯,唯有以吻封缄。 再次被禽兽吻住的夏默言学乖了,再也不敢笑话这个小心眼,一言不合就开吻的男人,红着脸跑远了。 两人在广场上疯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温逸尘给她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她有些焦急地在广场上寻找着流浪的画家的身影,想借助他们的画具,为温逸尘作画。 也许是天要黑了,流浪画家们都回去了,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她还是没找到一个画家的身影,现在又不能去买画具,时间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今生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吗? “总裁,怎么办,怎么办?”夏默言死死地拽住温逸尘的袖口,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她全然已经忘了温逸尘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阿言,怎么了,什么怎么办,你在找什么?”半个小时,她都在不停地四处搜寻着,焦急而又认真,他不知道她在找什么,看她很急,他也不好出言打扰她,只能跟着她一路走走停停。 “画,画,总裁,我在找画画的人,总裁,没有,怎么办,怎么办?”夏默言习惯了依赖旁边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如果他都没有办法的话,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画画的人?”温逸尘根本很疑惑她说的话,她要找这些人做什么,“走,我带你去。”不管她要找那些人做什么,看她现在很急的样子,他都必须满足她的要求,所以,没有多问,他拉着她的手,朝广场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走去。 没走多远,在一个小角落里,温逸尘就停下脚步,后面跟着一脸愁容的夏默言还来不及收住脚步,硬生生地撞在了他铜墙铁壁般的后背上,撞得她鼻子通红,眼冒金星。 “总裁,你怎么突然……”在看到温逸尘手指的方向,那里有个人在专心地画着前面的建筑物,没说完的话自动回到肚子里,真的,这里有人哎,她终于找到了,这个隐蔽的小角落里,她找到了她要的人。 “总裁,过去,我们赶紧过去。”喜出望外,夏默言急忙拉着还搞不清状况的温逸尘朝那个人跑去,急急忙忙的,有几次显些摔着了。 “你好,请问一下,我能借你的画具一用吗,我想为我的爱人,诺,就他,做一幅画,可以吗?”夏默言眼前安静画画的是一个年轻的东方女孩儿,此时她眼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不远处隐在灯火辉煌中古老的建筑物,直到面前出现一个急得满脸通红的自己和她说了好久的话,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 东方女孩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看到的是停在不远处,耐心地看着和自己说话的姑娘,温润但似乎很冷的男人,她说的是中文,八成这两个人是中国人,异国他乡遇同胞,她忍不住动容,刚刚被打断的微怒也消失不见了,“可以,用多久都没有关系。” 她有五年没回过国了,只有在他乡漂泊久了的人,才能体会到对祖国母亲的那种思念,只有异国他乡流浪久了的人,才明白来自同一个过度的人才是最亲最亲的亲人,所以,她愿意帮这个看起来很急,但却不失礼貌的女孩儿。 “谢谢你,我用完了就还给你,十分地感谢你。”夏默言朝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的女孩儿笑着说道,对方同样投给她一抹微笑,没有多言,她抓紧时间将自己要的东西从画篓里有条不紊地一一拿出来,之后朝不远处的温逸尘招手,示意他过来。 而旁边的女孩,则暗暗心惊,她是个专业的画家。 “怎么了?阿言。”得到命令的温逸尘快步走了过去,看她在不停地摆弄着面前的画具,他疑惑地问,该不会这丫头要画画吧,她能画吗,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项技能,他的丫头,让他意外不少。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别多问,别废话了,赶紧过去坐好,我给你素描一张。”夏默言时间紧,没时间和他啰嗦,直接一指前面不远处的矮凳,吩咐他坐过去。 温逸尘内心是拒绝的,但看到夏默言一脸忙碌,没时间理他的样子,他就乖乖闭嘴了,听话地走过去,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地坐在矮凳上,从来没给别人当个模特的他,十分地不自在,拘谨,难受,感觉旁边的人都在朝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多坐一秒都是煎熬。 第一百零二章 惊艳 温逸尘如一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不动,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不料,他的“乖巧”却引来夏默言的不满,她的目光从画板移开,朝温逸尘看去,见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她恼了,直接吼道,“温逸尘,你给我自然一点,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放松,表情自然一点,绷得太紧了。” 真是,她都捕捉不到他的灵魂了,他完完全全是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像嘛,这有什么意思,她要的是他的自然,平时一般的高贵优雅。 温逸尘无端地被夏默言嫌弃了,十分委屈,不过,他在她的盛怒下,不敢有半句怨言,听话地按她说的做,慢慢放松身体,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他自认做得很好了,很完美的动作,他像个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的男孩子,急切地需要得到大人的肯定,他忙不跌地朝夏默言看去,想要得到她的表扬,只是,在一抬头的瞬间,他的所有表情愣住了。 夏默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夸奖他,她的目光并没有停在她面前的画板上,她的所有目光投向他,隔着不远的距离,他感受到她目光里的热切,迷恋,欢喜,像穿越千年时光隧道,在今生相遇,不过,这都不足以让他震惊。 让他震惊的是,她看他的眼神中还有深深地不舍,莫名的伤感,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生生将他们这对好不容穿越生死,历经无数磨难,才能相拥的情人给分开,好比那天上隔着滚滚河流,相思相望不相亲的牛郎织女,只是,不同的是,织女牛郎可以一年一度在鹊桥上相会,而他们,过了这一眼后,便永生再也难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看到什么,又或者想到什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哀怨,又无能为力的眼神?该死,他恨透了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总裁,别动,注意你的眼神,看向我。”短暂的沉默后,夏默言恢复了冷静,眼里复杂的情绪也被她掩去了,也就是一瞬间,她自认为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她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在温逸尘的眼里,他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嗯,我不动,你安心地画。” 夏默言没有再说话,她重新执起画笔,认真地在画板上勾勒着他的神态,这次他表现的不错,自然,大方,优雅,高贵。 她的满意让温逸尘暂时放下心中的不安,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深情地看着她的笑容,世界仿佛在他的眼里消失了,没了三三两两停下的人,没有好奇,朝他们这里投来探寻目光的人,没有繁华的街头的灯火闪烁,没有古典的欧式建筑,他眼里,心里,只有为他执笔,他要钟爱一生的女孩儿的身影。 哪怕如画江山也不及你的一颦一笑,哪怕权势滔天,也没有拥有你来得痛快,没了你,赢了天下又如何,失去了你,主宰了世界又如何,位高极致,钱财如贱草,得到的也不过是注定孤寂一生,寝难安,食不知味罢了,没有了她,这世界的繁华与落寞,于他何用,与他何干! 两人的眼神互动,深情隔着空间相拥,欧阳落雪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深情情侣,他们眼中,没有了世间万物,只有彼此。 她以为,她一生所要追求的轰轰烈烈,如火如炬,至死方休的爱恋,才是这世间最伟大,最真挚,最无私,也是最让人向往,唏嘘的爱恋,她以为,只有这样的爱,才是忘我的爱,才是人间至情至爱。 可是,现在,她错了,直到此时,她才知道,什么叫人间至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教会她,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带有人间烟火气息的爱,这才是人类的爱,凡人的爱。 生死相随,天涯海角,上泉碧落下黄泉的跟随,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而他们生在凡尘俗世,也不必如此极端才叫真爱,她从眼前的女孩儿的不含任何杂质,纯粹的眼神,笑容中看到了真情,她从凳子上坐着,明明很不安,很不耐心的男人,却为了他的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眼里没有了别人,只有他的女孩儿,这样的情也是真爱。 有时候,情爱一事,便是如此的简单,纯粹,没那么多的惊天动地。 他们眼神里裹着的只有彼此的深情或许她也不是全部看得真切,可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刚刚眼神失去了半秒的焦距,停顿了一秒的笔,她却看得很真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一分一秒地流走了,专心画画的夏默言不知道,一直温柔注视着夏默言一举一动的温逸尘也没有注意到,所以,离他给她限定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温逸尘却没有叫停。 “好了,总裁,你过来看看我画得怎么样,像不像你。”三个小时后,夏默言终于完成了她此生最大的梦想,以后,她死而无憾了,欢天喜地地朝温逸尘邀功。 “累不累?”连续站了这么久,她肯定很累吧,所以,他顾不得她是否把他画得美与丑,胖与瘦,直接抬手擦拭着她额头上细细麻麻的汗。 至于画,无论她把他画成什么样子,他都会把它珍藏起来,无价之宝。 “总裁,你看看,怎么样?”夏默言习惯性地接受着温逸尘的温柔动作,在他为她擦汗的时候,她再次问道。 “虽然我不懂画,但还是看出来你画得很好,我很满意,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确实惊到他了,他从来不知道,在他面前,不,在所有人面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的阿言,画工如此可得。 旁边的这个女孩应该是个行家了,可他还是看到了她眼里对这幅画的惊艳,她应该从来没有给别人画过画吧,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成了她的唯一,确实让他欢喜十分。 她这个惊喜,是他收到的最大,最好的惊喜,他的女孩,对他用心如此,能够得到这个如风一样飘逸,如云一样纯洁,如大海一样宽广的女人的爱,他温逸尘此生幸运。 “对呀,总裁,你有没有被惊喜到?”夏默言甜甜地问。 “有,我的女孩儿是最棒的,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从实招来。”温逸尘觉得她就像一座无穷无尽的宝库,她有太多的优秀是他,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嘻嘻,总裁,我还有好多好多特长是你不知道的,例如,我会写小说呀,我曾今出版过小说呢,小说在各大网站,书店卖到脱销,有好几次出版呢,诺,现在我还会画画,怎么样,我还可以吧!”在他面前,夏默言就会忍不住地想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告诉他,她要成为他的骄傲,只有她足够优秀,她才能配得上温逸尘。 “嗯,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不错,我的女孩儿是最棒的,她不仅是哈弗的研究生,她还是个才思敏捷,极具画画天赋的画家,不错,我温逸尘得到天下最大的幸运,捡到宝了。”她是他的骄傲,忍不住地,她的自信也让他由衷地欣赏。 “总裁,你真不害臊,哪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嘻嘻。”夏默言被他毫不保留地夸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娇嗔他一句后,她才发现被他们冷落,一直淡笑着的东方女孩,她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借用你的画具这么久,耽搁了你这么长时间,谢谢你。” “没关系,你客气了!”欧阳落雪淡淡地笑了下,她被她无形中散发出来的自信给折服了,也难怪,这么个美好的女孩儿,值得旁边这个看起来事业有成,帅气,但无形中散发出霸道气息,久居高位,历经无数磨难才有的高贵内敛的男人的爱。 “嗯,十分感谢,这是我的号码,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若我力所能及,我定当竭尽全力地办到,再次感谢你。”温逸尘接过夏默言十分默契递过来的小笔记本,将自己的号码写到上面,利落地撕下它,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它递给东方落雪。 他的工作号码一般不会外泄,只有和他有很深交情,有多年来往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才能得到,现在他将它给她,就是要报答她这次的相助。 “好的,谢谢你。”欧阳落雪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在国内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以后自己会不会找到他帮忙,但她还是恭敬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纸,能不能用到暂且不说,但他的这份心意应该得到尊重。 “嘻嘻,总裁,我们走吧,不要打扰这个姑娘了,她可能要回家了。”女孩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从容,可她还是从她细微的动作看出她现在很急,想要回去了。 “嗯,走吧,再见。”温逸尘小心地把画收起来,然后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在走到不远处,夏默言似乎才记起了什么,转过头,朝看着他们背影离去的欧阳落雪大声喊道,“记住,我叫夏默言,你以后回国了来桐城找我,记住,夏默言。” 叫夏默言吗,嗯,我记住了,我叫欧阳落雪,以后我去中国,桐城,一定找你。 第一百零三章 欧阳落雪母子 欧阳落雪还没等夏默言他们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法国灯火辉煌的街头,她就转身,急急忙忙地收拾好画具,十分焦急地往家里赶,等她争分夺秒地回到小出租屋时,一个小男孩已经站在门口了,一副悠闲自在地倚靠在门边,看着气踹嘘嘘的欧阳落雪,他薄薄的嘴唇扬着,眉毛轻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欧阳女士,欧阳家的家规,门禁是什么时侯?背来听听!” “欧阳先生,欧阳家的家规是不能晚归,如果犯了家规的话,必须得洗一个月的衣服,一个月的碗筷,刷一个月的马桶,还有,负责一个月的早餐,而且,一年只能有十次的免赦机会,至于门禁,最迟晚上20点。”说起这无良的家规,欧阳落雪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浑身没有了半分人的气息,有的是无尽的哀怨。 呜呜,这明面上是一视同仁的规矩,可实际是针对她一个人的规矩,因为眼前的这个无良儿子,根本就没有犯错的可能。 “嗯,看来欧阳女士记得比较牢靠,那现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月,你已经把十次机会给用完了,还有,现在是几点了?”欧阳耀控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洪荒之力,平静地和他这个永远都是状况不断,对两人的规定从来不遵循的妈咪说着。 “嘻嘻,儿子,不要酱紫嘛,妈咪给你买了你爱吃的三只松鼠哦,要不要尝尝?”欧阳落雪一直都把自己的这个儿子无法,明明她是他的妈妈,可她在这个家里,根本没一点地位和人身自由权,不许晚睡,不许晚起,不许迟到,不许吃辣的,不许不跑步,不许变胖,不许玩手机,不许……总之不许这不许那的,最主要的是,不许她……早恋! 额!说到恋爱时,欧阳耀把她看得死死的,说女孩子家的不可早恋,这样对身心不健康,每每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个话题时,欧阳落雪忍不住地躺在沙发上翻白眼,她儿子都从肚子里滚出来了,且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三年,他却告诉她,她不能早恋,不能早恋! 欧阳耀双手抱胸,立场非常坚定地说道,“我不接受非法的贿赂,我们公事公办,公私不能混为一谈,好好交待吧,现在几点了,你迟到几分钟了。” 他非常了解他这老妈的性子,她的厚脸皮他一直都不敢轻视,只要他有丝毫的松动,她都会变本加厉地把以前的那些个过错给翻盘,然后就是肆无忌惮地迟到,晚归了。 “嗯。”欧阳落雪将手里的袋子放在门边,画具递给正用余光瞅她的儿子,抬抬手腕,报告时间,“现在是19:60,迟到零分钟。”嘻嘻,她早已经把时间掐得死死的,绝不早但也不晚一分钟,时间刚刚好。 “欧阳落雪,你不要插科打诨,好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说嘛,他的这个26岁的老母亲,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给他嬉皮笑脸的。 “安啦,儿子,我知道你担心我啦,但妈咪没事啦,这不好好的嘛,放心,只要还有你,母亲大人就会活到老不死。”欧阳落雪嘻嘻哈哈的,趁儿子还在生气,没有注意她的档口,她迅速地越过无法用他那小身板挡住门口的儿子,一溜烟地跑进了客厅。 唔,我的个乖乖,这小家伙生气起来,还真是无法忽视哎,小小年纪就有这份魄力,都不知道他的气场是来自哪个星球。 看着躺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十分享受的女人,欧阳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认命地将门口一堆东西拖回屋子里,他已经帮她处理这些个烂摊子已经无数次了,早就熟门熟路了,而他的那个无良母亲根本就不会担心他小小的身体能不能处理这些个事。 在她的眼里,小孩当女人使,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机器人使,她能赢的事,绝不吃亏。 “儿子,老妈口渴了,水。”欧阳落雪在看手机相册,里面的照片是刚不久拍的夏默言画的画,那个如山如海一样深沉,内敛的男人。 这幅画里的妙处她暂且还没有找到,不过她相信夏默言绝不会像她表面那样随意,大咧,她肯定有别样的风采藏在画里,这幅画,远远不止表面给人的惊艳,以她巴黎大学美术系的高材生的专业来看,这幅画,另藏玄机,她一定要弄清楚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诺,给你,懒女人。”就算妈咪没有要水,他也会给她倒的,他的妈咪,他不疼谁来疼,欧阳耀在她旁边坐着,一边给欧阳落雪捶腿,一边问道,“说吧,今晚为什么晚归,是不是又去给人家画画,挣钱了?” 他妈咪为了让他过得富裕一点,不被别的小孩看轻,经常出去给人画画,因为她比较用心画,所以有很多人愿意给她画,出的报酬也挺高的,一副画差不多也有千八百的,不过是用的是折算成人民币的欧元,她也有几个固定的客人,是法国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其中一个叫彼特的男人,每次借着找妈咪画画的理由,趁机想追妈咪,不过每次都被他不合时宜地出现,给破坏了。 笑话,他欧阳耀的爸爸,永远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才不会是那些个棕发碧眼的法国佬。 “冤枉,我发誓,我今天没有给人画画挣钱,我是单纯地去画建筑物的,当然,我那是心血来潮的哈。儿子你都不知道,今天的晚霞好美哦,老妈活了快三十个年头了,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晚霞,当时的天空被一片霞光染得绚烂极了。 而我当时正路过凯旋门,所以就忍不住想把那美好的时刻给画下来,而实际我也这么做了。”欧阳落雪放下手机,举起两个指头,认真说着,手上的动作证明她的话可信度为一百。 见儿子还是一副怀疑的眼神,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拿起被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递给儿子,然后解释道,“我的画具是借给了一个女孩儿,她是个中国姑娘,她用我的画具帮她男朋友素描,诺,这就是妈咪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我这是保留证据,方便欧阳先生取证,所以才回来晚的,情有可原,今天的迟到是不是可以算了,儿子?” “真的?”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问道,明显的怀疑,他的妈咪前科太多,不怪他不给她面子,怀疑她。 “真的,千真万确。”她态度认真,言之凿凿,“那个女孩儿叫夏默言,很巧的是她也是桐城的,她的男朋友似乎叫什么温……温,什么尘的,反正我记不真切,对了,我兜里还有他给我的电话号码,说让我们有什么问题需要他帮忙的,可以去找他。”欧阳落雪从兜里拿出写了号码的纸条给欧阳耀,证明她所言并非胡编乱造的。 她这儿子,鬼精鬼精的,可不好糊弄,她现在是有图有真相,她这算过关了吧? “等着,我去看看。”欧阳耀拿着手里的纸条起身去他的小书房了,熟练地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一串数字,不一会儿,网页上就显示没有这个号码,他皱了下眉,没有多想,他又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电脑屏幕上突然弹跳出一个页面,关于这串数字的信息不多,也就两三条,基本上都在说这是天耀集团总裁温逸尘的工作号码,平时处于保密状态,只有和他来往密切,交情笃深的商业客户才会有持有的号码。 嗯,看来妈咪说的不错,她确实是遇到天耀集团的总裁了,号码,号码,欧阳耀盯着这串数字看了许久,脑子里不停地想着,突然,他好看的丹凤眼里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神色,或许,他该借助这个号码去做点什么事了。 客厅里的女人,为了他,异国他乡漂泊太久了,该回去了。 “怎样,儿子,老妈没说谎吧?”欧阳耀从书房出来时,欧阳落雪从沙发上坐起来,赶紧问道。 这么紧张兮兮干嘛,她真搞不懂,不就是一个简单的号码,一串冰冷的数字儿子,眼前这个小大人似的儿却要亲自去验证,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嗯,这次没错,算你老实,这次就算你过关了。”欧阳耀并没有把电话号码给欧阳落雪,而是直接放在了上衣的衣兜里,末了特意地平了平兜口,恐它掉了。 “嘻嘻,世上只有儿子好,有儿子的妈像个宝,我的儿子就是这么帅。”他的动作欧阳落雪看在眼里,不过她没放在心里,知道儿子这是担心她,怕她被骗了,既然儿子这么暖心窝子,她也绝不亏待儿子,突然豪气干云地说道,“儿子,收拾收拾东西,咋明天跑路。” “去哪里?” “中国,桐城。” “去干嘛?” “找你爸爸。” “我爸爸不是死了吗,坟头的草都被割了好几次了,我哪里来的爸爸,你不会要给我找个后爹吧!我可告诉你哦,欧阳落雪,你要是找到一个不爱你的后老公,他欺负你了,我可不管你的哦!”欧阳耀强忍着心里的激情澎湃,假装镇定地提醒她,她别一时头脑发热,搞乱了他一颗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国的心。 “呜呜,儿子,我是不是你的亲妈,你亲妈受委屈,你难道能坐视不管吗,你很不孝好不好,呜呜,我简直太可怜咯。”欧阳落雪雷声大雨点小,干嚎了半天,也不见掉一滴猫尿。 “亲妈是亲妈,可我也无能为力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娃,面对如此凶悍的后爸,我能干些什么?”呵,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他的亲妈了,早些时候,她骗他说他的爸爸得了失心疯,一不小心掉在臭水沟里憋死了,坟头的草已经割了好几次,养肥几头牛卖了,那个时候,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他亲妈,他是她亲儿子呀! 所以说,她的妈咪是满嘴跑火车,一句话也信不得! “哈哈,儿子,妈咪怕你小,受不住打击,所以才没敢告诉你真相,你爸爸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都不知道他跑了没,所以,咋苦命的儿俩,从此要踏上漫长的寻亲路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哄了乖儿子再说。 “你,你有跑路费吗?”欧阳耀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 “额!”欧阳落雪窘迫,两手一摊,老实道,“没有。” “我有。”就知道她没有,穷得卖儿子的女人,他实在是无法。 “真的?”回国要差不多一万大洋呢,她不信他有。 “真的,私房钱。”欧阳耀受不了她那贼兮兮的眼神,赶紧坦白,遇到这么个白痴的老妈,他也是认命了。 “好,儿子,咋们今晚就走,快去收拾东西,要不然明天钱就被你用了,那我们就永远也回不了国了,你爸坟头的草又该割了。”二话不说,她一阵风吹进房间,兵兵乓乓的打包东西,声音之大,速度之快,毁灭面积之大,就像被大扫荡了一样,一片兵荒马乱。 至于他哪里来的私房钱,不重要,先回国再细细询问,嘻嘻,她有杀手锏,到时候,还怕他不乖乖说实话。 看着风风火火在房间里捣鼓不停的老女人,欧阳耀只能坐在沙发上扶额,这么个二到不行的女人,怎么就会是他的妈咪呢,她是哪里来的基因,给他这么个天才的脑子? 所以,他的爸爸,应该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男人了,能够综合她那为负的智商,真是难为了他的爸爸咯,他为他默哀三秒钟,为即将到来的这个唯恐天下不乱,到处惹是生非的女人而头疼了。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他爸的坟头的草又要割了?所以,他的爸爸到底是死是活,还是个未解之谜? 妈呀,你能不能不要再糊涂了,给儿子一个肯定的答案吧,他快要被你的胡言乱语给玩坏了。 还有,他妈咪想要现在就走,谈何容易,他们的房租,房子不要退了?没指望的欧阳耀起身出门,去房东老太太那里办理相关的手续了。 第一百零四章 陌桑怀孕了 当晚回去后,温逸尘就拽着不情愿,百般推脱,不是累就是困的,反正就是不想去的夏默言去医院了,医生虽然检查出她的身体和脑子都出现了问题,可由于不是她的主治医生,对她的病情没有做细致地追踪,身体免疫功能下降还是检查出来了,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确定她脑子里的不明物是啥,所以,医院给出的建议是要么立即住院,慢慢观察,医院再做进一步的研究,要么回到以前的医院,好接受长期治疗。 只是,这些话,夏默言让医生不要告诉温逸尘,她的理由就是他们快要结婚了,不想在最后关头给自己压力,不想让温逸尘和她一样担心,医生虽然觉得为难,但架不住眼前这个下一秒就可以泪流成河的女人的祈求,所以,他们只是给出建议,没给温逸尘说夏默言的具体情况。 当然了,无论哪种要求夏默言都是不愿意做到的,可耐不住旁边一脸冰霜的男人的坚持呀,所以,各方面综合下来,温逸尘答应她再让她玩三天,三天过后,他们必须回国,她必须接受治疗,博士在美国出事后,他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在美国的K,他专业是外科,虽然不能让她完全康复,但可以先保证她的身体这块,不再该死的时不时晕倒,发烧的。 还有,他不是傻子,在说到病情时,医生的闪烁其词,夏默言当时的不自觉地紧张,他就可以猜出夏默言的身体,除了免疫功能下降这一个问题,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们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回国的,只是后来出现了点小状况,夏默言必须得在法国住院,这院一住就是二十天,难受得夏默言不要不要的,时刻想着出院。 “总裁,我们明天还必须得住院吗,不能再商量商量?”第二十一天晚上,夏默言是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行尸走肉了,坐在床上,抱着枕头,不甘心地继续地八百遍的问题。 啊啊啊,他们是来旅游的,怎么最后就在医院呆了二十几天呢,简直太不像话了。 “不行!”温逸尘坐在床沿给她削苹果,非常有耐心地回答八百零一遍,态度温和,不恼,不怒,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总裁,你似乎忘了一件大事了唉。”夏默言暗自磨牙,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她也是无语了,不就是手不小心被蹭破了点皮嘛,要不要住院观察二十几天,而且还是法国最好的医院,最关键的是,她的病房是最好医院里最高级的贵宾病房,这钱烧的,土豪就是这么任性,也不嫌钱难挣。 要是她的话,温逸尘如果手指蹭破皮了,她连一个OK绷都嫌浪费。 “什么大事?”他挑眉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他还真没什么大事要做! 明天一到,我们就出来了一个月……”夏默言本来是胡乱说一个理由,好让他让她出院,可话说出来后,她才意识到这话有多不对,因为她看到温逸尘在听到这话时,手有一秒的停顿,然后才不着痕迹地恢复,继续为她削苹果。 “那又怎样?”温逸尘毫不在乎地反问。 “……”是呀,能怎样,她能怎样,要阻止他回国吗?要不知羞耻地阻止他回去娶陌桑吗,那个复制她以前版本的女人,要吗,要吗? 前几天,陌桑发短信来提醒温逸尘,这个月一完,他们就要结婚了,让他工作不要太拼,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别忘了他们要结婚这事,她已经在国内准备好了婚礼上的一切,只等他回去后就可以结婚了。 当然,这话,温逸尘最终没有看到,因为当时的他,正在卫生间里洗澡,她看完后就删了,然后自欺欺人的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没心没肺地和温逸尘抗议,她不要住院,不要住院。 所以,她刚才的话有多蠢,她说出口后才知道,她简直就是个天下最蠢最蠢的女人。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事瞒着她,却不知道是人生大事,呵呵,真可笑,她夏默言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两次,有时候命运还真是强大得可以,三年前陌桑要嫁给他,现在换了个身份,还是陌桑要嫁给他,说实在的,她都怀疑,陌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最配他的那个人,兜兜转转,他和陌桑还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但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装着无知地无知快乐着,她以为,只要他还是单身,她就有权利和他在一起,哪怕时间短得可恨,对这偷来的幸福,能维持多久,受到怎样的惩罚,她都无所谓。 “不怎样,当然要回国咯,我和筱筱约定好了,我们要一起去美国处理一些事,她家里给她安排了一次相亲晚会,作为主角,她当然要出现了,我是她闺蜜,当然要为她保驾护航了。”夏默言放在被窝里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从那些不痛快的思绪中逃出来,然后轻松自在地把童筱筱和林天萧给卖了。 闺蜜这生物,没事的时候凉着,有事时拿来当枪使的,所以,二位千万别怪她不仁义,还有,她的大腿,一定很青很青吧! “童筱筱身边不是有林天萧吗,那个男人会允许他的女人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什么相亲晚宴,我看根本就是胡扯。”温逸尘明显的不信,虽然只见过几年,不过他对林天萧那个男人总体来说还不错,配和他做朋友。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她的女人帮童筱筱去相亲,再说,能出现在童筱筱相亲晚宴上的男人,不是有身份地位,就是才华横溢,在各个领域出类拔萃的人,如果在相亲晚会上,有年轻有为的男人没相中童筱筱,反而相中了他的女人,那咋办,到时候他哭鼻子都找不到地,所以,为了他两个大老爷们的幸福着想,他都不能让夏默言去美国。 “林天萧只是童筱筱的发小,发小,发小是啥意思,相信不用我多做解释,他们之间是哥们儿的情怀,不含半点儿异样的情意,所以哈,你说的那个事根本不存在,真的。” “哼,不管是什么,反正去美国的事,你想也别想。”温逸尘才没有耐心陪她胡扯八扯的,这个傻丫头,一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温逸尘,你个王八……”蛋还没说完,温逸尘的放在她身边的手机叮咚了一声,提醒有短信进来,她本性使然地看了一下,亮着的屏幕让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内容。 “呵呵,这下,我们想不回国都不行了。”夏默言轻扯笑容,装着无所谓地说道,内心,是无法抑制的酸涩,麻木,连痛的滋味,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温逸尘不自觉地皱眉,同时,他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生起了一丝慌乱的感觉,她到底看到什么了,停了两秒,他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把苹果递给她后,他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将手擦干净后,才不紧不慢地拿起床上她避如蛇蝎的手机。 摁开手机开关键,他打开信息箱,看到短信内容时,他的脸顿时黑下来了,周身冰冷,屋子瞬间温度降低到零下几十度,如果不是怕吓着她,他现在都要忍不住破口大骂。 “逸尘,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告诉你哦,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怀孕了,我们有小宝宝咯,你要当爸爸,我要当妈妈了,你快些回来吧,我和宝宝在家里等你回来,你要早点回来,想你的默默!” “阿言,我,我……”温逸尘看着至始至终都在微笑看着他,不怒不恼,温柔得像不是人该有的情绪,他想要解释,可一开口,他就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语不成句。 他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还想着,这次回去后,他和夏微默好好说,让她同意解除他们之间的婚约,他要告诉她,他想要和夏默言在一起,他会给她补偿,把夏家公司给她,如果还不行,哪怕她要天耀集团的所有股份,总裁的位置他也给她,只要她同意解除婚约。 可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怀孕了,有了他的孩子,那么,他还能解除婚约吗,就算解除了,夏默言还会接受他吗?她那么要强,对感情有洁癖的人,还会接受已经污浊不堪的他吗,还有,阿言这么善良,美好,她怎么可能去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违背道德,被道德遗弃,受万千人唾骂? 他倒是可以让那些人乖乖闭嘴,可她这关,他是没有任何把握让她不计较这些的。 “温逸尘,你走吧,我想静静。”夏默言还是没有生气,温和地和他说道。 “阿言。”温逸尘害怕她此时的平静,他希望她打他,骂他,最不济,狠狠质问他,可她什么也没做,平静得没有一点人的气息,在夏默言不理他,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他不甘心地再次叫了她的名字,“阿言,我……” “滚!”夏默言将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沉声道。 温逸尘知道,每当夏默言用背对着他的时候,就是拒绝和他交谈,这一个压抑的“滚”字,足以表达她的冷漠了,所以,他不再停留,出了病房,他要赶紧处理这个事情,不能让事情更加复杂,再说,让她静静也好。 急着去处理事情的温逸尘,没有听到被子里传来夏默言压抑的呜咽声,最后,实在无法抑制,她大哭出声,雷雨滂沱。 第一百零五章 世间最毒的仇恨 闷在被子里快要不能呼吸,可夏默言还是执意让自己在被窝里绝望地哭泣,她不敢面对光亮,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不堪,她做了别人家庭的小三,她成了活在黑暗中不能见光的老鼠,她背叛了道德,也终将要被道德所遗弃。 她曾今讨厌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不管是因为什么,哪怕是因为爱情,都不应该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可耻又卑微的女人,现在,她却变成了她讨厌的那种女人。 呵呵,真是讽刺,夏微默终于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爱了一辈子的竹马,两人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终于等到春暖花开,幸福降临到她的头上时,她却成了夏默言,一个和温逸尘有诸多纠缠,却又注定不能在一起,一个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希望她出现的女人。 此时她好想向全世界大声宣布,她是夏微默,不是夏默言,她是夏家的千金,他是温逸尘要娶的女人,可……终究,她还是不能,不能将这所有宣之于口,因为,结局是温逸尘不能接受的事实,这毁灭性的打击会要了他的所有,包括性命。 哪怕是恨他,她终究也是不愿伤害他。 “叮叮。”床头的手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提醒有短信进来的声音,隔着被子,夏默言却奇迹般听见了,她在被子里狠狠地擦了下沾满全脸的眼泪,然后揪开被子,伸手拿过手机,点开信息箱。 “啊!”突然,她控制不住地大喊,手机也被她扔得远远的,她整个人像看到鬼一样,脸色苍白,眼里又流出绝望的泪水,可这一次她的情况比刚才看到温逸尘的短信还骇人几分,因为没过几秒,她嘴唇由苍白变到铁青,晶莹透亮的泪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不停地深吸气,情绪不断地变化,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等自己终于有勇气面对接下来要看到的画面,她下床,重新捡起被她扔到地上的手机,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陌桑发过来的她和温逸尘在床上的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两人一丝不挂的,温逸尘安静地睡着,陌桑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深情地亲吻他的脸颊,唇,还有……他结实的胸膛。 “呕,呕,呕……”还没来得及看完所有照片,夏默言就被他们俩不堪的照片给恶心到了,连忙甩开手机,手抚在胸口,不停地干呕,可呕了半天,半点东西都没有吐出来,可是胸腔里还是堵堵的,腹里却是空空的,太难受了,她准备起身去倒点开水喝,缓和一下胃里的不舒服,只是,当她起身的瞬间,又不小心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她又是忍不住地一阵干呕,“呕,呕,呕……” 温逸尘匆匆忙忙赶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夏默言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地呕吐的画面,他顿时慌了,没有多想,急忙跑过去,蹲在她旁边,急切地问道,“阿言,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关心则乱,他整颗心都在夏默言的身上,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从他冲过来的瞬间,她低垂的头,还有藏在身后,悄悄将手机关了的动作。 “阿言,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不要让我着急好不好,乖,说句话,就一句话,好不好?”她半天没有出声,只顾低着头吐,不知在想什么,温逸尘慌了,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好让她不再那么难受。 夏默言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从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已经变了颜色,她艰难地抬头,看着焦急的温逸尘的脸色由一开始的担忧变为大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她,她怎么会这样,她的眼泪怎么会是红色的,该死,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流出红色的眼泪? 血泪! “阿言,你,你,你怎么会……”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他想问,阿言,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吗,他又想问,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可无论他想要问什么,最后停留在嘴边的是……语无伦次,欲说无词。 看着他的脸,嘴唇,还有此时有几分脏乱的西装,白寸衫,夏默言又忍不住地想起他和陌桑做的那些羞耻,令人作呕的画面,然后,她不管不顾地推开温逸尘,头偏向一边,不停地干呕,“呕,呕,呕……” “阿言,阿言,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又吐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该死,她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温逸尘,你别过来,别碰我,离我远点……”夏默言的余光看见温逸尘伸过来准备要扶她的手,她赶紧出言阻止,在他疑惑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时,她赶紧补充道,“别过来,你脏,让我恶心的想吐,呕,呕,呕……”最后忍不住,她又吐了,苦胆水都吐完了,就是不见一点污秽的食物残渣,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坏肚子,或者说真的是被他们恶心到了。 “阿言,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我怎么了?”他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他心寒的话,顿时,他所有的对她的担心不见了,整个人由刚才的慌乱不堪到最后的冰冷,他面如死灰色,冷冷地问她,她刚才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她刚才说他脏,所以,她不停地躲避他的触碰,不停地往后缩,她是在嫌弃他脏了,呵呵,她夏默言,口口声声说爱他,此生对他不离不弃,为他作画,用不寻常的方式让他和她一起拍照,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孩儿,居然嫌弃他温逸尘脏,呵呵!居然到嫌弃到呕吐的地步。 “我说你脏,你让我忍不住呕吐,所以,我请求你离我远点,别碰我,怎么样,温逸尘,这一次,你听清楚了吗,我嫌弃你脏,你脏,怎么样,满意了吧!”夏默言手死死地压住自己想吐,又疼到不行的心口,异常镇定地说着伤他,同时也伤自己万分的话。 “再说一遍,夏默言,你敢再说一遍吗?”温逸尘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即将要爆发的冷冽被他狠狠地控制住,压抑的声线中有颤动,他不知道,她却能够察觉出来。 “我说你脏,我说你脏,再说一百遍我也敢说,怎么样,温逸尘,这下你满意了是不是,既然已经听清楚了,那就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夏默言眼泪已经干涸了,红色的眼泪在她的脸上留下两条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几分狼狈,几分吓人。 “呵呵,夏默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我一直以来把你捧在手心里疼,怕你伤了,磕了碰了,整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了,为了你那该死,随时都可能晕倒,发烧的病,我走了多少地方,拜访了多少人? 你知道吗,为了你的病,我托了多少人,用了多少财力物力,花了多少心血,我才找到盛名整个医学界的博士,让他来中国给你动手术,可没料到他会在来的前一天出事了,被人绑架了,现在我还在日夜追查着到底是谁绑架了他,你现在却告诉我,我温逸尘脏,配不上你,夏默言,你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嗯? 你现在才来说我脏,那我这一个多月来做的这些又是为什么,夏默言,你告诉我,我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温逸尘被她无情的话刺激到,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控制不住吼出来的话根本没经过脑子,就不停地往外倒,是不甘,也是在向她诉说他这一个月来心里的压抑,难受,无计可施。 “呵呵,所以呢,温逸尘,你后悔了,后悔为我做的这些是不是?”夏默言轻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笑得绝望,苍凉。 原来,他对她的付出,他都是一点一点地记住的,好等有一天,找她邀功又或者找她讨要,成为他要求她做些什么的资本。 温逸尘,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伤害呢?我何苦今天还怕伤害你,苦苦地守着这些伤痛,不能说,不能哭,不能抱怨。 “我,我,我……”她的嘲讽,苍凉的反问让温逸尘一时愣住,“夏默言,我只是讨厌你对我的这份侮辱,我知道我要结婚的事让你难受,可我已经在尽力地挽救了,你还要我怎样? 你为何还要说我脏,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对于爱你的我来说有多残忍?那你呢,你有没有反思过你自己的问题,你的第一次又是给了谁,你心里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真诚,反而是有种你随时都要离开我的不安。 夏默言,你告诉我,你还有资本嫌弃我吗?我们同样不堪,同样不完整,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我不配碰你,会脏了你?”温逸尘回避她的问题,想要极速地找些话来掩盖她的讽刺,诛心地反问,却没有考虑到,他脱口而出的话,会给夏默言的身心带来多大的伤害。 “哈哈,哈哈,温逸尘,你现在来问我,我的第一次给了谁,我也想问问我,到底是给了谁,我也想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贱,为何如此卑微,在同一个人身上摔倒两次,不吸取教训,像个全天下最傻,最蠢的傻子。 我也想问问,我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夏默言何苦要在一个从始至终心都不在我身上,不可能和我白头偕老一辈子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一个人的小半生,最美好的的年华都给了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我这又是何必? 温逸尘,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羞辱,口无遮拦付出代价,你会知道,你温逸尘欠我所有,伤我至深,用你今生,来世所有的情,爱,生命也无法偿还你这辈子对我的伤害,亏欠,你欠我一生的殇。” 世界最大的仇恨,不是有缘却无份,而是你爱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你,说着最不堪,最残忍的话,没有信任,没有体贴,有的是如刺猬一样,用自己的刺去伤害爱的人,自己也是满身伤痕。 第一百零六章 彻底失去温逸尘 她的话,让温逸尘莫名的心惊,他不知道,她眼中的哀怨和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苍凉是来自何处,她说,他欠她所有的殇,用今生和来世也无法偿还,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他到底给了她多少无法言说的伤害和痛? 心不由地一阵抽痛!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问。 “没什么意思,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发泄一通后,夏默言没有刚才的不甘和歇斯底里,胃也没刚才的难受了,平静下来后的她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可由于跪坐得太久了,双腿麻了,迅速起身,一时没站住,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倒去,“小心。” 眼看她就要和地板来一次“亲密”的接触,最后关头还是一旁的温逸尘伸出手臂拦住她不赢一握的纤细的腰肢,美人在怀,温逸尘没人任何的暧昧思想,此时的他心里,脑海里唯一呈现出来的几个字就是,“她怎么又瘦了。”他不由得皱眉,她还要瘦到何种程度? 突然被他抱住,还是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抱住,这让夏默言很尴尬,楞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她居然留念他温暖的怀抱,被他好闻的,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竟然有莫名的安全感,而她,竟然迷恋了他短暂的温柔,该死,她连忙挣脱他的怀抱,不自然地说道,“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夏默言,你为什么要对我冷漠至此,为什么你如此逃避我的触碰,我到底哪里让你如此嫌弃了,你说,我听着。”她避他如瘟疫,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排斥,让他心痛和无助,第一次,不,是所有的时候,他温逸尘在她面前,失去了他所有的骄傲,他一直珍如生命的骄傲,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抛弃,他低声下气地祈求她的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质问我的第一次给了谁,问我心里的那个念念不忘的人是谁,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了,你背叛了我,我也对不住你,我们相互扯平,两不相欠了。 你走吧,回国去,好好地准备你的婚礼,我,我在这里提前祝你新婚快乐,我就不回国了,明天办好出院手续后,我直接从这里去美国了,筱筱已经在那边等我了,我若再不去,她该等着急了。”这一次,夏默言是真的很平静,很平静地说着这些锥心的话,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纠缠着,酸涩无比。 原来,感情真到了分离的时候,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不是歇斯底里,不是厉声质问,不是滔天怒气,有的是平静如斯,呵呵,原来所有违心,悲凉的话,也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来。 既然事已经发生了,现在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争吵,愤怒已经无济于事,反而失去了仅剩不多的骄傲,优雅姿态。 “夏默言,你当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当真要让我回国,娶她?”温逸尘不顾她的挣扎,大手扣着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拒绝,撒谎,冷声问道,“夏默言,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去做,哪怕赔上我一生的幸福,我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你想要的,我如你所愿。” 只要她给他否定的答案,那他现在就会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去民政局,让她成为他一生相伴的人,那么,回国后,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雨,社会舆论,说他温逸尘冷酷无情也好,说他温逸尘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也罢,他都不会惧怕,也不在乎,会一力承担,解决问题,绝不退缩,绝不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只要她敢说,他就敢拥她入怀,一辈子,免她风雨兼程,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暗自神伤,免她…… 他此时的真诚,认真严肃,差点让夏默言相信,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不曾和陌桑发生那些不堪的关系,他还是忠诚于她的温逸尘,他没有婚约,没有孩子,他仍然是一个干净,纯洁的男人。 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她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现实,她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傻傻地抱着那点虚无缥缈的幻想,自欺欺人的和他在一起,享受着那片刻的欢愉,果然,偷来的幸福是要还的,短暂的美好过后,是无尽的苍凉,悲哀。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短暂而美好,还是因为她的美好而短暂,但无论是哪一种,梦终究要醒了,现实,终究将她打败了,她累了,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放弃,迷茫,等待,坚持了这么多年,她累了,也倦了,终于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了,罢了,不是自己的,那就潇洒地放手吧!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夏默言抬头,勇敢地对视着他的眼睛,毫无疑问的,她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他眼里骄傲的,坚定的她,加油,夏默言你可以的,放手后大家都解放了,都轻松了。 她异常冷静地说道,一字一句,清晰,坚定,果断,“是,这是我希望的结局,我要你回国娶你的新娘,好好对对待你的孩子,让他有个安定幸福的家庭。 温逸尘,我只能陪你到现在,以后,你温逸尘就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从此以后,你温逸尘的欢乐,忧愁,开心,落寞,幸福还是痛苦,都与我夏默言无关,我也终将彻底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纠缠,不祝福,也不诅咒,来如风,去无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夏默言这个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听完她的话,温逸尘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心死,哭不可能,笑可是没有温度,放开她的肩膀,他高大的身体,竟然不自觉地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紧捏着的拳头生生将他的愤怒,不甘压住,眼睛里弥漫着滔天的红,冰冷地开口,“好,好,夏默言,这是你说的,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至于我温逸尘以后是否幸福,家庭是否美满,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只要给我记住,这是我温逸尘最后一次祈求,祈求你来到我的身边,让我给你爱,给你守护,既然你执意要离去,那我必不再强求,夏默言,以后,你我形同陌路,你的生死再也与我无关,再见,再也不见!”说完后,温逸尘弯腰,捡起地上因为担心她,慌乱中丢在地上的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朝门口走去。 在即将要出门的刹那,因为不甘心,他还是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看着走廊,再次清晰地开口,“夏默言,我再问你一次,这是不是你希望的结局,满意的结果,你当真要我回国?” 夏默言知道,他这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也知道,今天温逸尘从这里走出去了,那就意味着,温逸尘此生再也不是她夏默言的了,他一直生活在食物链顶端,高高的金字塔终端,他的身边,她没有丝毫的机会接近。 不知不觉地,她泪流满面,她有感情洁癖,她容不得他有任何的背叛,最主要的是,她只有一个多月的生命了,她陪不了他到永远,她的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放手吧,夏默言,他不应该一生孤独的,他需要家庭,需要孩子,需要爱,而这些,你都无法给他,所以,放手吧,放手吧,放手吧!夏默言。 “是。”郑地有声地话从他背后响起,击破了所有的希冀。 “好,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你的想法。”这一次,温逸尘是真的死心了,眼里刚刚因为她的沉默而渐渐升起的雀跃迅速地消退,最后眼里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空洞,平静,墨黑得不见任何的光亮,抬腿,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注定错过了夏默言的泪流满面,错过她眼里再次流出来的眼泪变成了红色,她眼里破碎的,深深的,对他的爱恋,不舍。 “温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温逸尘来到护士站,值班的法国护士长站起来,礼貌地地问他。 “嗯,明天我们就要出院了,我有事先走,明天我太太来办出院手续时,你就告诉她,我给她办好了,她直接可以出院,谢谢!”温逸尘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的,温先生您请放心。”护士长微笑说道。 “嗯,谢谢!”温逸尘说完后,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了,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他又重新回到护士长,想了想,说道,“别说我是她先生。” “好的,温先生。”护士长还是很礼貌地说道。 看着他渐行渐远,无形中散发出的落寞身影,护士长叹气了一声,同时也忍不住感慨,好温柔,好痴情的东方男人,这二十几天来,他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地跑,把他伤得根本不需要住院的太太照顾的无微不至,全然乱了一身的云淡风轻。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次居然不让他们说他是夏女士的先生了,一直以来不是这样的称呼的吗?她摇摇头,表示不懂。 温逸尘走后,夏默言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呆呆地立在原处,眼神空洞,眼睛酸涩,血红的泪水也慢慢地干涸了,留下一条条血迹斑斑,时间久到像历经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几个人世轮回,麻木的双腿提醒着她,这次,她是真的彻底失去了温逸尘了。 那个高高在上,霸道,嚣张,总是以各种理由压榨她劳动力的万恶的资本家,小气巴交,每次吃饭都是她结账,吝啬到另人发指地步,却又让她住全桐城,全法国最好,最高级的贵宾病房的男人。 那个明明很担心她在警察局会被人欺负,焦急来救她,却偏偏装着一副很不在意,很不满意她没事找事,爱给他闯祸的男人。 那个整天欺负李潇,暗自报复他分配许多任务给她,让她忙得午饭都没有吃,背地里给李潇小鞋穿,给她报仇的男人,那个在陌生的国度,人来人往的法国街头,抱着她,跪坐在地上的男人。 那个她出事,他像全世界坍塌一样慌乱,绝望,无助,对一个陌生人,只因为那个人能救她,他就不顾任何尊严,脱口而出的祈求他,让他救她的男人。 现在,她彻底失去了他。 他温逸尘一生流过血,却从来没有流过泪,他温逸尘一生,跪天跪地,却没有跪过任何人,他温逸尘一生,连神灵也没有求过,却放下满身的骄傲,去祈求一个陌生人救她,只因为救她。 她一直以来,抱怨他不爱她,直到这刻彻底离开他后,她才知道,其实他已经将她爱到骨髓,溶到血液里了,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爱,她才会放开他,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老天,温逸尘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应该,也有权利,配拥有幸福! 捡起地上的手机,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想要洗一把脸,只是一抬头,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脸上有无数条血痕,她还是被自己此时的样子吓到,也难怪刚才温逸尘看到她会发怵,会大惊,原来,她现在真的很丑,奇丑无比。 匆匆洗了个脸,胡乱地梳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夏默言又跌跌撞撞地出了浴室门,从衣柜里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手机,银行卡,护照确定都在后,提着小包,她走出了病房。 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二十几天的病房,她轻轻呢喃,“再见了,我短暂的……家!” 这里算得上她和温逸尘临时的家,虽然在法国,但他们还是在这间病房里留下许多的欢声笑语,怒骂嬉戏,这里,也有他们美好的,短暂的回忆。 “夏女士,你的同伴已经帮你办好出院手续了,你可以直接出院。”来办出院手续时,值班人员告诉她,温逸尘帮她办好手续咯。 “哦,谢谢。”夏默言转身,孤单地离去。 原来,他们之间,连朋友也不是了,同伴,呵呵,多么讽刺的词语。 一百零七章 晴天霹雳 温逸尘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打电话预定了一张今天晚上十点去中国的国际航班,等他到机场的时候,他才想到,夏默言那个女人,那个让他气到冒烟的女人,该死! 他和她,终于走到尽头了,后天,就是他和夏微默的结婚的日子。 上一次他和陌桑婚礼上,是夏微默果敢地站出来,说出他“不愿意”的那句话,那句他想说,却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这次,那个女人,她会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吗,她会有夏微默曾今的勇敢吗? 另一边,夏默言出了医院后,她拖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孤单单地走在异国的街头,昏黄的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孤独,无助,在这里,她举目无亲,没有一个认得的人,她要回国去,打定主意后,她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师傅,去机场。” “好的,女士,你请坐好。”法国司机大叔很热心地帮她把行李箱给放到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一直手放在她的头顶,避免她的头碰到车门上。 “谢谢。”他如此绅士,夏默言有几分不好意思,朝他笑笑后,她就坐在副驾驶上不说话了,闭目养神。 “女士,你是中国人吗?你的法语说的真好,要不是你的长相,我还以为你是地道的法国居民。”一路很无聊,司机大叔热情地和她交谈起来。 “是的,我是中国人,我以前准备来法国留学,所以学了几年的法语。”夏默言睁开眼睛,友好地说到。 如果三年前她不出车祸,那她要留学的地方就是法国的巴黎大学了,可惜,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她最终去了美国。 “原来是这样啊!”司机一副了然的表情,认真地开着车。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全程夏默言都是温柔耐心地回答,没有很热络,但也不失礼貌。 “喂,天萧。”快到机场时,林天萧突然打电话来,夏默言赶紧接通,怕童筱筱那丫头出什么事。 “默言,你在哪里?” “我在法国,我正准备回国呢!怎么了,是不是筱筱出事了?”听电话那头林天萧语气紧张,有几分焦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由得也焦急问道,不会真是筱筱那个死丫头出事了吧! “不是,筱筱没事,是夏伯父,他,他……” “我爸爸怎么了,他怎么了?”刚听童筱筱没事,夏默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回肚子里,这会儿又听到林天萧说起她爸,她整颗心又高高悬着,不安地问道。 “夏伯父他心脏病又犯了,被送去急诊室,你妈妈在照顾他,只是,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没有一个年轻人在她身边,她没了主心骨,整个人处于焦急,崩溃的边缘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吃不消的,说不定会病倒。”林天萧是下午才接到美国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又来不及回去,所以才打电话给夏默言的。 “夏黎阳呢,他在哪里,没有陪着我妈吗?”夏默言赶紧问道。 “夏黎阳,他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知道夏黎阳的公司出事了,却不知道他竟然失踪了。 “嗯,是昨天傍晚失踪的,我们的人查出来,最后见到他时,他正在和他……温逸尘的手下在一起,之后,就不见了,伯父就是听到黎阳失踪的消息才会病倒的。” 林天萧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夏默言的打击有多大,她爱的人,一直在伤害她,以前是害得她公司倒闭,一家人不得已逃到美国,现在,又害得她爸心脏病犯了,进了急救室,她的弟弟失踪了,可事态严重,他顾不得她的想法了,必须让她知道这一切。 难道是温逸尘绑架了夏黎阳? 听到这,夏默言倒吸一口凉气,指甲狠狠地陷入她的手掌里,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她现在不能慌,不能乱了阵脚,想了几秒钟后,夏默言开口道,“天萧,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嗯,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定会全力以赴。”林天萧知道她有她的骄傲,从来不肯求救于别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轻易开口。 “天萧,麻烦你派人帮我看着我母亲,还有我爸有什么最新消息,你要及时通知我,我现在去不了美国,最迟明天才到,这一切拜托你了。” “没事,你放心吧,一听到美国那边的消息,筱筱已经过去了,再过两个小时,她的飞机就应该能到美国了,别担心,她会陪着伯母的。”如果他不是为了盯住陌森,他早就去美国了,哪里还会留在桐城,让童筱筱那个丫头一个人去美国。 “好,谢谢你们,真的,谢谢。”夏默言此时知道急也没用,现在听到他们已经将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她心才放心了下来,整个人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正要挂电话时,林天萧及时出声阻止了她。 “默言,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不过决定是什么,还得你来做主。” “嗯,什么事,你说吧!”夏默言擦了下眼角的泪,淡漠出声。 “那个,温逸尘的婚礼后天举行。”林天萧试探性地说道,感觉夏默言平静地听着,他微微担心的神情慢慢放了下来,继续说道,“但似乎陌森不太同意,他派人在婚礼现场动了手脚。” “他的目的是什么?”夏默言直击问题要害。 “要温逸尘的命。”林天萧眸子里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 “为什么?陌桑不是他的女儿吗,他怎么忍心破坏这门婚事,而且这门婚事对他百利无一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陌桑煞费苦心要得到温逸尘,而陌森却要不遗余力地杀了温逸尘,他们两父女到底要干什么,简直是疯子。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我最近的暗中调查结果表明,陌森和温逸尘之间好像有什么恩怨,他十分恨温逸尘,想要的他的命,至于陌桑他们父女之间,好像也存在一些问题,具体的问题我还没查清楚,我会继续追查的。”林天萧把他能查到的消息都给夏默言讲了,至于最后夏默言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能做的就只是把这一切交给夏默言处理,免得以后她会后悔。 “你的意思就是说,温逸尘如果出现在婚礼上,他就会有生命危险,而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结婚,是吗?”温逸尘和林天萧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两个人实力相当,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久居高位,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人,颇有几分英雄惺惺相惜,他也不希望好不容易遇到的对手有事,所以,他才会和她说这些的,要不然,以林天萧的狠绝,冷漠无情,怎么会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 “默言,最后还是由你做决定,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的决定,虽然我欣赏他,不希望他有事,但比起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友情,我还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林天萧不会为难夏默言,他知道去救一个毁了她自己,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有多残忍,所以,他尊重她的想法,无论最后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只因为,她夏默言是童筱筱的朋友,只因为她夏默言是一个敢爱敢恨,坚强勇敢,善良的女人,值得他敬佩。 可惜,这样美好的女孩儿,最终还是不能嫁给爱情!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天萧。”夏默言是真的感谢这个和他仅仅只有三年友谊,却对她真诚的男人。 “师傅,能不能麻烦你掉头,我暂且不去机场了,去威海公寓,谢谢。”夏默言收了手机后,沉默了十几分钟,她才重新抬起头,眼里盛满了坚定的目光。 “好的,女士坐好了。”司机热情地笑笑,加快了车速。 车子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一片高档的小区停下,“女士,到了,艾利夫人就是住在这片小区,具体是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问门卫,就知道了,祝你好运。” “好的,谢谢你。”夏默言从包里拿出钱,付了车费,她拉着行李箱,朝保安室走去。 问道了艾利夫人的住处后,夏默言就拖着行李箱上楼了。 “请问您找谁?”在五楼停下,摁响了门铃,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妇人,看着门外有些气喘的夏默言,疑惑开口。 “您好,我是夏默言,找艾利夫人。”夏默言礼貌开口。 “艾利夫人?您找她什么事,她正在书房里工作,不便见客,您可以进来坐着等她。”老夫人看起来是艾利夫人的管家,她打开房门,请夏默言进去。 “谢谢,麻烦您了。” “您先喝水,我去看看艾利夫人在忙不,我可以帮您问问她,看她是否决定要见您。”老夫人给她倒了杯水后,起身说道。 “好的,谢谢您,夫人。”夏默言感激一笑。 “叩叩叩……” “进来。”书房里,响起一道妇人的声音,很温和。 “艾利夫人,客厅里有一个女孩儿请求见您,您考虑要见她吗?”艾利将手里的咖啡放在书桌上,然后试探性问道。 “女孩儿?叫什么名字?”艾利从文件里抬起头,皱眉问道。 “嗯,是个东方女孩儿,她说她叫夏默言,您看,要见她吗?”妇人见艾利夫人停下来,她赶紧说道。 艾利夫人最讨厌她在工作的时候被别人打扰,刚才,她也是看那个姑娘着急,她这才借着送咖啡的缘由,进书房的。 “夏默言?”艾利夫人像想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最后她说道,“嗯,我这就去见她,你让她稍等一会儿,我整理完这里就去。”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老妇人恭身退了出去,顺便将书房门给关上。 艾利夫人等老妇人出去后,才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最后弯腰在书桌的最后一层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再将抽屉锁好,这才打开书房门出去。 第一百零八章 病情恶化 客厅里,夏默言双手捧着水杯,可她一点儿也没喝,她只是捧着杯子发呆,所以,陷入沉思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艾利太太已经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好几分钟了,只是她没有出言打扰夏默言。 “夏小姐,艾利太太来了。”管家实在觉得尴尬,朝艾利太太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轻轻地在夏默言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提醒她艾利太太的到来。 “啊?”夏默言被人拍了一下,她赶紧反应过来,这才看到对面一直对她微笑,一脸慈祥的艾利太太,她赶紧放下杯子,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艾利太太,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不好意思。” “没事,不用客气,请坐。”艾利太太友好地用手意识她不用紧张,然后朝管家说道,“玛丽太太,我能请你帮我去准备一点儿宵夜吗?谢谢!” “好的,太太,你不用客气,我这就去。”管家恭身离去,准备宵夜去了。 “艾利太太,我,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向您请教,还希望您能帮我解惑,谢谢!”玛丽走后,夏默言赶紧说明来意,虽然她知道她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很不礼貌,但没办法,她的爸妈,弟弟还处在危险中,她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和艾利太太客气。 “你不用紧张,我从那天下飞机后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这不,你来了。”艾利没有问她是什么事,好像有些扯开话题。 “艾利太太,我的病我知道您已经了解得更透彻,深入的了,我就想问问,我一个月后,必须得住院,动手术吗?” “不,你不是一个月后住院,动手术,你需要马上就住院,然后动手术。”艾利太太不想给她幻想,直接说道。 话虽然残忍了些,但确实为她好,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的病情应该加重了吧,哎,可怜的孩子。 “艾利太太,什,什么意思?”她的话很严肃,她的神态很认真,一点儿不像开玩笑,而实际,她也知道艾利太太不会和她说笑,所以,她不能控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近是不是失明过,还有,你现在血红的眼球和眼眶告诉我,你的眼泪已经变成了红色的了,它看起来像是悲伤过度所流下的血泪,其实不然,那是你脑海里的那个血块在不断地变异,慢慢地扩散了,随着泪水一起流出你的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我和美国那边的博士以为血块自动地扩散,不用再压迫你的视觉神经,这对你的病情会有好处,我们也终于松了口气,以为接下来对你药物治疗就可以控制你的病情了,然后再做一个开颅手术,清理颅腔内的污秽物,后期好好静养,你就可以康复了。 哪知道,最近我才发现,血块扩散流出的血泪会污染你的视网膜,要不了多久,你的视网膜会脱落,然后就是你的眼球也会被这血泪所污染,最终会使整个眼球坏死,最糟糕的是,这些污秽物不会排尽,它会一直淤积在你的颅腔里,慢慢地让你整个颅腔受污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用我说,我想你也会知道。 所以,我和美国那边的博士一致决定,通知你明天就回美国接受治疗,我们会考虑先用他最近研发出来的药物对病情进行控制,但由于你耽误的太久了,我们也不敢保证这期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你要有一个心里准备。”艾利太太将所有的最坏的情况给她说明白了,希望她能够重视自己的病情,而不是心存幻想。 现在接受治疗的话,她还有康复的可能,如果再拖延下去,她只会死路一条,任谁也救不了她的,所以,哪怕事实太过于残忍,对于一个花季雨季,梦想和爱还在的年轻女孩儿来说,这无疑是宣判了她的死亡时间,但没办法,真相总是很残忍,她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会挺不住的,她一定会渡过这次危难的。 “艾利太太,如果药物治疗的话,我还有多长时间?”知道最坏的结局后,夏默言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一脸平静地询问担忧她的艾利太太。 反正已经失去了最爱,失去了她最在乎的东西,既然已经注定她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多一点少一点时间又有什么区别,只是,现在她还不能死,温逸尘,爸妈,弟弟还处在危险中,她不能平静地面对死亡,她要让他们都平安,然后她再找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慢慢死去。 “默言,你不要犯傻,你应该接受治疗,我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努力治好你的,你不要泄气。”艾利太太看着眼前平静得好像她们讨论的不是她的生死,她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让她有点吃惊,诧异,然后就是隐隐的担忧,她担心这个女孩儿知道自己的病情后,会心灰意冷,做傻事。 “谢谢艾利太太,真的,我十分感谢您和博士为我做的一切。”夏默言给艾利深深鞠了个躬,对她灿烂地笑着,然后在艾利太太一脸心疼与担忧中缓缓问道,“艾利太太,我希望您能如实地告诉我,如果用药物治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艾利太太,我希望听到最真实的话,谢谢!” “两个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之后就算再动手术,也……无济于事!”艾利太太被她的固执,坚强所震撼了,不得已,她将实情告诉她,她知道她执着于结果,肯定是有事要完成。 哎,怎么会这样呢,还有,她的爱人呢,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男人呢,现在,在这个女孩儿最脆弱,最需要安慰,需要力量,需要勇气,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在哪里,为这样一个深夜能把她抛弃的男人,她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好,我知道了,谢谢艾利太太,谢谢!”夏默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脆弱,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丫头,别哭,你不能哭,你现在每哭一次,你的眼睛就会受污染更严重,所以,你要记住,你现在千万不能哭。”艾利太太亲自看着她流下的血泪,大惊,赶紧站起来,用纸擦着她的眼泪,阻止她再继续哭。 她知道,她哭的不是她的病情,而是这不公平的命运,这捉弄人的缘分。 “嗯嗯,谢谢艾利太太,我一定会注意的,以后,绝不哭泣!”夏默言接过艾利太太手里的纸巾,坚定地说道。 她现在不能哭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去美国,安慰妈妈,然后回国阻止温逸尘的婚礼,至于夏黎阳,她相信他暂且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如果是温逸尘绑架的他,那么温逸尘现在应该不会伤害他,至少最近几天不会,因为他要忙着婚礼的事。 如果是别人绑架了夏黎阳,那一定是为了威胁她,既然她都还没出现,那个人肯定不会为难夏黎阳的,但受些皮外伤是在所难免的了,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只能委屈一下黎阳了。 那个人既然知道她和夏黎阳的关系,从而绑架他,那也一定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了,抓夏黎阳也不过是想要解决她夏默言,呵呵,这幕后之人是谁,其实她也能够猜出七八分了。 只是还有两分不确定,温逸尘,我希望这两分的可能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但愿你不要让我在失望。 “艾利太太,宵夜好了,现在要用吗?”她们谈得差不多了,玛丽的宵夜也好了,她赶紧上前询问。 “嗯,走吧,默言,来吃点宵夜。”艾利太太上前牵起夏默言的手,示意她和她一起去吃点东西,这丫头,满脸倦容,疲惫,今晚应该还没吃晚餐吧! “艾利太太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谢谢!”她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儿心思去想吃的,她满脑子里都是他们几个人的安危,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她要赶紧去美国。 “别急,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要好好吃饭,要不然,你哪里来的精力去抵抗病魔,你要如何去做你想做的事,相信我,一定不会出事的。”看得出来她很着急,但必须要吃饭,所以艾利太太几乎是没有听取她的意见,强制性地拉着她夏默言往餐桌走去。 “谢谢您,艾利太太,也谢谢您,玛丽夫人,谢谢您的宵夜,谢谢。”她知道着急也没用,她也确实好久没吃东西了,先前忙着去机场,倒还不觉得,现在松下来后,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她知道现在必须吃东西,尽管她吃不下。 “夏小姐客气了,太太你们先吃着,我去收拾收拾,有什么用需要告诉,请慢用。”玛丽朝夏默言笑笑,然后和艾利太太说着,之后就去厨房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宵夜,又在客厅里聊了几句,夏默言时间紧,就要起身告辞了,艾利太太知道她有事忙,也不挽留她,将她送至门边时,顺便给了她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嘱咐道,“这里面是你具体的病情描述,还有药物控制时要注意的事项,你必须按上面的要求来,不可私自增加药量,切记!” “好,我知道了,谢谢艾利太太,您请留步吧!”夏默言接过文件夹,看也没看,将它抱在怀里,感激地朝艾利太太说道,然后就拉着行李箱下楼了。 “路上注意安全。”艾利不放心,再次嘱咐她。 第一百零九章夏妈妈发现文件夹里内容 巴黎到洛杉矶要飞差不多三个小时,等夏默言匆匆赶到美国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而夏爸爸还没有从急救室出来。 “怎么样了,妈,我爸怎么样了?”她来不及将东西放好,就拉着行李箱匆匆来到三楼急救室门口,毫不疑问,急诊室门外的走廊上,夏母焦急地来回走着,而童筱筱还没到。 “默默?”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本能地回过头,看到的就是一身风尘仆仆,头发凌乱的女儿,她赶紧上前去拉着夏默言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哭泣着说,“默默,默默,你终于回来了,你爸,你爸他……” 女儿儿子一个个都不在身边,老伴却又进了急诊室,夏妈妈是真的很害怕,这会儿看到平安归来的女儿,她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也忍不住大哭。 “妈,别哭,没事的,爸爸一定不会有事,别怕,我在这里,一切有我,没事了,没事了!”夏默言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将全身无力的夏妈妈抱住,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肩膀,出言安慰,给她力量,几分钟后,她放开夏妈妈,将她扶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给她擦着满面的泪水。 直到此刻,夏默言才知道,曾今将他们护在羽翼下,给他们无限力量与温暖的妈妈,终究还是老了,像个无助的孩子,扑在她的怀里,寻求温暖和安全。 “默默,你说,你爸爸他会没事吗?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夏妈妈在夏默言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好受了些,没有刚才的慌乱,无措,她抬起头,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在不停地找着她可以依靠的肩膀,带她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妈妈,放心,爸爸会没事的,别担心,有我在,别怕,别怕。”夏默言再次将夏妈妈搂在怀里,让她靠在她的肩膀处,不停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心。 她知道妈妈这次是被夏爸爸突然晕倒吓到了,以前就算爸爸也进过几次急诊室,那时都有他们在身边,虽然害怕,担忧,但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六神无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夏默言。 所以,她该死! “嗯嗯,默默,你爸爸会没事的,这么多次了,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会没事的。”夏妈妈也不想夏默言和她一样担忧,慌乱,所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坚定地说着,给夏爸爸加油打气,给自己,也是给女儿一个坚定的信念。 “嗯,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就这样,你安慰我,我安慰你的,夜深人静的急诊室门口走廊上,瘦弱的两母女相互依偎着,给彼此力量,挨过这难熬的,揪心的夜,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淌着,尽管度秒如年,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急诊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紧接着就是四五个医生护士的一起出来了。 夏默言最先反应过来,她轻轻放开夏妈妈,急忙跑过去询问医生,“医生,我爸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医生连续站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全身酸痛,真的很想休息,但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眼睛里全是血丝,担忧到不行的女孩儿,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暂且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等过了麻醉时间就会醒过来了。” “好的,谢谢医生,谢谢你,谢谢!”夏默言听到爸爸终于渡过危险了,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不停地向医生鞠躬,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笑笑,然后就走了。 “妈,你听到了吗,医生说爸爸没事了,他没事了。”夏妈妈赶紧站起来,走近夏默言,她赶紧拉住夏妈妈的手,像个孩子一样的欢腾,笑着说道,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平静,稳重。 “嗯嗯,你爸爸没事了,他没事了,真好。”夏妈妈不停地轻拍夏默言的手臂,笑着说道。 之后就是夏爸爸被推到病房,夏妈妈担惊受怕,劳累了一晚上,早就支持不住了,这会儿看到老伴没事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后,疲惫不堪,夏默言让她回去休息休息,她留下来照看爸爸,知道女儿也是赶着飞机来的,知道她也累,但她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她爸爸,夏妈妈也不再坚持,说明天来换她的班,顺便把夏默言的行李箱给带回去。 夏妈妈走后,夏爸爸麻醉还没醒,躺在床上昏睡着,安静的病房里,夏默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的病床边,拉着他瘦骨嶙峋的手,看着他苍老的容颜,她心里一阵酸痛,曾今高大威武,给他们遮风挡雨,无所不能的父亲,还是老了,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忍不住,眼泪就要掉下来,可她知道她此时不能流泪,所以,她只能红着眼眶,强忍着,一直盯着夏爸爸看,就怕一眨眼,她的爸爸就消失不见了,由于长时间没有休息,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更是红的吓人。 “爸,谢谢你能醒来,谢谢你不让我难过,爸,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我很想你,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我知道你是因为弟弟的失踪才会晕倒的,爸,弟弟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保证,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爸爸,我一直以来,从来没有跟你和妈妈说过一声谢谢,今天,我就和你说说心里话吧,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爸爸,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很自私,要不是因为我,我们家的公司也不会倒闭,你们也不用在异国他乡颠沛流离,你的身体也不会因此受到刺激,三天两头的进医院,我很不孝,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现在,弟弟生死未卜,我一定要去救他,还有,还有……温逸尘,他也有生命危险,虽然他一直伤害我,但我不能对他不管不顾,我舍不得你们其中的哪一个人出事,爸爸,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回中国了,可能以后都没办法来看你们了,答应我,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的。 爸爸,谢谢你,谢谢你们当年收留了我,还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给我满满的亲情,关爱,你和妈是我今生最大的恩人。 我的亲生父母虽然给了我生命,但他们从来都没有在我的成长路上陪伴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去找他们,我爱的是你们,虽说血浓于水,可缺失了陪伴的亲情终究什么也不是,我这一生,只有一个爸爸妈妈,我爱你们,我愿你们以后一家三口能够幸福平安地生活,真的,谢谢,谢谢你们,让夏默言不曾孤单,流浪过。”夏默言轻轻地说着话,就像和爸爸聊天一样,平静而又温和地说着这些年她的经历,感情。 病房静谧得没有任何的声响,床上的夏爸爸安静地躺着,像听到她的话,又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脸祥和,没有安慰,也没有打扰夏默言的低语,像一个忠诚的听者。 这边夏妈妈回到家里后,准备洗一个澡就睡了,可是看着一旁夏默言的行李箱,她又顾不得累了,那丫头这次回来后就不走了吧,那她还是帮她把衣服放进衣橱里吧,嗯,再为她准备好一身要换洗的衣物,呆会儿去医院的时让她回来洗漱一番,再好好睡一觉,她马不停蹄地赶来美国,也累得够呛的。 夏妈妈在夏默言的房间里将她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衣橱里,只是到了最后一件时,她就看到箱底被一件厚衣服压住的蓝色文件夹,她楞了楞,看这样子,这个文件夹应该是夏默言故意藏起来的,到底是什么呢,让那个丫头如此紧张,害怕别人看到。 夏妈妈知道她不应该偷看夏默言的东西的,而且还是如此隐秘的东西,可她又担心这东西会不会让夏默言受到伤害,所以,疑惑万分的她,还是不自觉地打开文件夹,只是,在翻来文件夹时,第一页的内容,就让她大惊,顿时脸色一片苍白,冷汗也不停地冒着,越看到后面,她越心惊,极力控制自己,努力让自己镇定,勉强看完所有的内容,她才慌慌张张地将文件夹收起来,原封不动地放进行李箱里。 将行李箱放进衣橱里后,她就跌跌撞撞地出了夏默言的房间,只是,在踏出房门的那刻,她似乎觉得不妥,停顿了数秒后,她又折了回去,迅速打开衣橱,将行李箱拖出来后,将好不容易放好的衣服又重新给装进箱子里,手忙脚乱地恢复一开始的样子,收拾好一切后,感觉差不多了,她才作罢,这才出了房间。 洗澡,睡觉夏妈妈都是心不在焉的,全程嘴里念叨的就是那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而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场景失控 快到中午的时候,童筱筱终于赶到医院了,问了夏爸爸的病房是哪间后,她就急急忙忙地往病房赶。 “默言,夏爸爸怎么样了?”一推门,她就出言问道,没有得到回应,她看到的是夏默言累得趴在病床边缘睡着了,不过就算睡着了,她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夏爸爸的手,就像小时候牵着父亲的手,那她就不会迷路一样。 “默言,默言?”童筱筱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小声地叫了她两声,可能她太累了,睡得有些沉,没听到童筱筱叫她。 “筱筱,别叫醒她,她太累了,让她睡会儿吧!”安静的房间里突然想起了慈祥,纵容的声音,夏爸爸的声音控制得很好,足够童筱筱听到,但也不至于吵醒到夏默言。 “夏爸爸?”童筱筱没想到夏爸爸已经醒了,惊讶了两秒后,她赶紧关切道,“夏爸爸你醒了,身体有没有好点?” “嗯,醒了,别担心,我好多了,谢谢筱筱,这么老远来看我。”夏爸爸慈祥地对童筱筱笑笑,温和地说着,之后再将目光投向还在熟睡的女儿,爱恋,心疼。 今早他就醒来了,护士进来观察他的情况时,看到夏默言手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连睡梦中也不曾放开过,护士笑着说他真有福气,女儿大半夜赶飞机过来,不顾疲惫,从昨晚到现在,不合眼地照看他,直到确定他没事后,她才松懈下来,沉沉睡去,而他很满足,虽然被女儿一直拉着,手有些麻,但他还是舍不得从她手里抽出来,惊扰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女儿。 “夏爸爸,你别和我客气了,我和默言是最好最好的姐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童筱筱从自己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边削边说道。 “嗯,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夏爸爸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你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使劲使唤。” “嗯嗯,我会的,绝不和你客气。”夏爸爸接过筱筱的苹果,温和说道。 “唔……”夏默言手臂被脑袋枕得麻了,浑身不舒服的她紧锁着眉头,不一会儿就醒了,一抬头,她首先看到的是正慈祥地看着她的爸爸,她赶紧起身问道,“爸爸,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默默,医生刚来看过,爸爸没事,你别担心。”夏爸爸伸出手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急切就要转身叫医生,昨晚她的话,虽然麻醉中昏昏沉沉的,但多多少少,他还是听到一些的,知道她的女儿一路走来不容易,他更心疼这个什么事都装在心里,自己扛的坚强的女儿。 “是呀,默言,夏爸爸已经好多了,你不用紧张。”童筱筱出声道。 这次她被夏默言华丽丽地忽视了,可她没有生气,要换着平时,她肯定是不答应的。 “筱筱?你什么时候到的?”听到声音,夏默言转身,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第三个人。 “刚到不久,我一来就看见你累得趴倒在床边睡着了,是夏爸爸不让我叫醒你的,说是让你好好休息。” “谢谢你,筱筱。”夏默言感激地拥抱了童筱筱,她的到来,让她有了可以依靠的力量,不再害怕,她也好有时间,不分心地去处理她的事,放开她后,她弯腰询问夏爸爸,“爸爸,我去给你买点清淡的食物吧,你都有好久没吃东西了,护士说你醒来后可以吃一些流食,易于消化。” “好,去吧,你自己也要吃饭,一会儿你妈妈过来后你就回去休息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夏爸爸说道。 “筱筱,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爸,我一会儿就回来。”夏默言一边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褶皱的衣服,一边说道。 “嗯,去吧,放心,这里交给我。”童筱筱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力量,让她放心。 夏默言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才记起自己的行李箱被妈妈带回家了,都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打开她的行李箱,要是被她看到文件夹里的文件就遭了,要是他们知道她的病情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还不急疯了,所以,顾不得其他,她赶紧给童筱筱打电话。 “喂,默言,怎么了?”病房里童筱筱正准备帮夏爸爸把床升高,好让他坐起来,一直躺着也不是很舒服。 “筱筱,我现在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你能不能请一个护士帮我看着点我爸,你去帮他买点吃的,行吗?” “行,你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童筱筱收了电话后,帮夏爸爸掩好被角后,说道,“夏爸爸,默言有些急事要回家一趟,我去请个护士来照看你一下,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不用,不用麻烦护士了,我没事的,你去吧,路上小心。”夏爸爸摆摆手,说道。 “夏爸爸,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请个护士来照看一下,这里我不放心。”童筱筱觉得夏爸爸刚做完手术,需要小心照看着。 “没事,去吧!辛苦你了,筱筱。”夏爸爸笑着说道。 “那行,我快去快回。”不再坚持,童筱筱赶紧出了病房,争取早一点回来。 “叮咚,叮咚。”夏默言到家,不停地摁着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开门,慌乱的她才记得自己身上有钥匙,以及妈妈累得睡下的事,她赶紧从包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 进了客厅,她来不及坐下来歇口气,轻脚轻手地走到爸妈的卧室门边,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许久,卧室里没有声音,她才旋转了下门把,走进卧室。 大床上母亲安静地睡着,被子被她无意中揭开了些,夏默言轻轻地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她弯腰在夏妈妈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就像小时候她因为调皮没好盖被子,母亲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一样,也是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不同的是,妈妈那个时候说的是,“宝贝,睡吧,妈妈永远在你身边,不用怕。”,今天,她说的确是,“妈妈,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我会救弟弟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还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爸爸回到中国,回到我们家的,你放心吧!”说完后,她再次将母亲的被角掩严实了,然后就出了房间门,门被轻轻地关上。 被轻掩上的门,隔断了屋外和我屋内的不同场景,屋内夏妈妈在夏默言走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晶莹的泪水从眼角逃出,大颗大颗地顺着耳迹往下流,最后没落在枕头上,失去了滚烫的温度,屋外,夏默言背靠着门板,眼眶红红的,欲哭不能哭,消瘦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疲惫不堪。 这次回国后,她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的爸爸妈妈,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他们了,她是真的不想也舍不得离开他们的身边,可为了他们的安危,她必须离开,必须去解决问题,温逸尘结婚,夏黎阳被绑架,还有爸爸病倒,这一重一重的困难,问题,都是因为她,所以,她要去处理好这些事,这是她应该,也是必须要做的。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在她不经意间,灾难会落在他们谁的头上,但无论是谁,她都不舍得也不会让他们出事。 感觉自己没有刚才的激动了,情绪也平复得差不多了,夏默言起身到客厅里去寻找自己的行李箱,里里外外地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她就去自己的房间找了下,最后在衣橱的最底层找到的行李箱,当时她的心里就闪过一丝的不安,赶紧打开行李箱,当看到原封不动的衣服时,夏默言的心稍微放下了点,她急忙将衣服全部扯出来,看到蓝色的文件夹安然无恙地躺在箱底,她才长舒了口气。 还好,妈妈没有打开她的箱子,嗯,这下她就可以放心地回中国了。 从衣橱里找了一件还不算过时的黄色的羽绒服,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一条蓝色牛子裤,一双休闲的白色鞋子,以及内衣内裤一一放在床上,准备好后她抱着它们去了浴室,十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经过一番的梳洗,她看上去不似刚才的疲惫,风尘仆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在沙发上坐着擦头发的时候,夏默言不小心压着沙发上放着的遥控器,然后电视就被打开了,画面刚好是娱乐新闻,而且好巧不巧地就是关于温逸尘的新闻。 “温先生,听说明天就是您和夏家千金的大喜日子,请问一下,婚后您会把天耀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交给夏小姐打理吗,还是您要让夏小姐在家安心当一个全职太太,相夫教子?”在天耀集团大厅外,温逸尘刚从豪车里出来,就被已经等在大厅外的记着堵着,水泄不通,温逸尘的保镖尽力地控制着场面,怕这群已经失去人性的疯子伤到他们的老板。 其实那个女记者想要问的是,你会把原本属于夏家的公司还给夏家吗?不过这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蠢到说出口,除非你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混了,天耀集团的实力,以及温逸尘这个人的狠绝,在商界可是出了名的。 “温先生,听说夏小姐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人为的,请问一下您知道真凶是谁吗,您会把他绳之以法吗?”记着不甘地继续发问。 “温先生,听说夏小姐已经怀孕了,请问您们是奉子成婚吗?温先生,请您回答一下……”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场面也越来越混乱。 “温先生,请问……” “温先生,听说……” 大家相继地发问,完全不管被他们问到冷若冰霜的主角温逸尘朝后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就是李萧大步朝前,在镜头前说道,“谢谢大家对我们总裁的私生活的关注,但我们总裁不负责回答大家的私人问题,你们还是散了吧,要不然明天你们可能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作为全桐城最大的酒店龙头老大,温逸尘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可他从来不在乎外界对他的看法,像现在敢在公众场合放出这等狠话的人,也只有温逸尘了。 疯狂的记者们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采访温逸尘的机会,怎么会被李萧的一句狠话给镇住,还在不停地继续发问,可全程温逸尘都没有算话,薄唇紧抿,看不出悲喜。 就好像,明天要结婚的人不是他,而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看戏的人。 李萧吃在艰难地保护着温逸尘,嘴里直哼哼这群人简直太疯狂了。 电视机前的夏默言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还在乱糟糟的局面,她平静地抬手,电视关了,然后好像整个世界都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进退维谷 成功摆脱了那群疯狂的记者,李萧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名人就是麻烦,什么交个女朋友呀,结个婚呀,离婚呀,都搞得像世界大战一样,铺天盖地的消息席卷而来,这不,前不久不是闹出明星离婚案的,说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去打拼,却不料被隔壁老王挖墙脚,把自己的妻子给截胡了,顿时大大小小的网站,好心的网友们的声讨,同情蜂拥而至,搞得全世界人尽皆知。 一想到这,李萧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站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男人,心里不平衡地想着,凭什么他们总裁结个婚就会闹得满城风雨的,那阵仗不亚于与那些当红明星的绯闻的破坏力,而他都谈恋爱十个月了,为啥记者不报道他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难道他长得不够惊艳?不应该呀,他悄悄地在光滑的电梯壁上端详自己的相貌,不对呀,他也是一表人才的呀,为什么就不能让外面的那群疯子尖叫呢! 思考无果,李萧将一切归因于他们的总裁太风流了。 “李萧,有法国飞往中国的航班吗?”寂静的电梯里,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 “没有,总裁。”李萧恭敬地回答,总裁这都是第十次问他这个白痴的问题了,从昨天晚上回来后,他就不停地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关注得要命。 他知道总裁要问的是啥,无非就是夏默言那个女人回来了没有,要不然,法国飞往中国的航班,哪天没有呀! “继续关注……”听到李萧的回答,男人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波动,但只有李萧知道这声音里含着一丝凉意。 “是……” “不用了,去婚礼现场帮我盯着点,我不想出什么乱子。”李萧的话被温逸尘打断了,电梯此时在总裁办公室楼层停住,门打开后,温逸尘大步踏出了电梯,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总裁,需要我帮您倒一杯咖啡吗?”在门即将关上的那刻,李萧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他知道总裁自从昨晚从法国回来后,心情就很不好,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但他一直压抑着,表面很平静,实则内心跌宕起伏。 不知道总裁和夏默言在法国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去的时候挺开心的,为什么总裁会丢下她一个人回来了,难道是和明天的婚礼有关吗?但总裁不是已经打电话给他,让他想办法取消婚礼的了吗?而且他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好了的,夏微默那边也同意了的,为什么婚礼还会继续? 不懂,不懂…… “不用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是,总裁。”李萧赶紧把门给带上,去了秘书办,将总裁的吩咐给重复了一遍,免得这群凶平还无脑的男秘们不小心去触了总裁的霉头,给总裁找不愉快。 温逸尘没有处理工作,他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临窗而立,身材欣长,一身剪裁合适的纯手工的定制的高级西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严肃,少了几分随和,自然,轮廓分明的脸庞更是坚硬得前所未有的冷冽,薄唇也紧抿着,无形中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将他包裹住,他不想走出寂寞的牢笼,同时也拒绝别人的救赎。 良久,他脸上的线条终于有了一丝龟裂,紧抿的唇也轻轻蠕动着,“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怪我将你留在异国他乡,独自回国?我不是故意的……” 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尽管办公室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板上也会引起一番天崩地裂,可就是这样的静寂的办公室里,还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或许他说了,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说出口,恐怕当事人也全然不知。 下午五点的时候,夏妈妈人已经在医院了,夏爸爸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人也精神了不少,夏默言在小心翼翼地喂他喝粥,而一旁的童筱筱正在削苹果,一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和谐,温馨的一幕,不知怎么的,夏妈妈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她怕他们看出她的异样,她赶紧吸了口气,装着轻松地开口,“都在呀,正好,我炖了鸡汤,都来喝一点,筱筱,辛苦你了!” “妈妈,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夏默言听到妈妈的声音,回头朝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 “我休息了这么久了,睡不着了,就想着你们肯定还没好好吃饭,就去菜市场买了只鸡回去炖汤,好带过来给你们尝尝。”夏妈妈一边将保温瓶里的鸡汤倒出来,一边温和地说道。 “夏妈妈炖的鸡汤最好喝了,我要多喝点。”童筱筱将苹果小块小块地切好放在果盘里后,兴匆匆地跑过去吵着要喝鸡汤。 “嗯嗯,筱筱多喝点,辛苦你了,谢谢你大老远地跑来美国看你夏爸爸,我很感激。”夏妈妈赶紧给她端了一碗鸡汤,眼眶微红地说着。 要不是她们赶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害怕了生老病死。 “夏妈妈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接下来都让我照顾夏爸爸好不好?我有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挺想你们的,你们可不许赶我走哦!”筱筱挥挥手,对夏妈妈的感激无所适从,一边喝汤一边轻松调皮地说着,一碗见了底,她满足地打了个嗝,撒娇道,“夏妈妈,我还要,还有没有呀!”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夏妈妈有有一秒的愣住,等意识到她说的什么后,她连忙结过童筱筱像个孩子般讨要好吃的碗,笑着说道,“还有,还有,筱筱想要喝多少都有。” “老头子,有没有感觉好点,要不要来点鸡汤?”夏妈妈重新帮童筱筱倒了一碗鸡汤后,弯腰问床上正坐着喝粥,一脸满足的夏爸爸。 “妈妈,爸爸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过几天才可以。”夏默言没有停止喂夏爸爸喝粥的动作,耐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小心地提醒着关心则乱的夏妈妈爸爸的情况。 “是是是,你看我老糊涂了,老头子,你要赶紧好起来才好,我都糊涂了!”经夏默言一提醒,夏妈妈懊恼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有些歉意地对夏爸爸说着。 “行了,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夏爸爸明面上是嫌弃夏妈妈的啰嗦,实则内心是甜蜜的,风雨一生,只有她对他不离不弃,他感激他的妻子对他一生不求回报的付出。 这一生有她足矣! 童筱筱是那种藏不住话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看到这么温馨的场面,她直接说道,“夏爸爸和夏妈妈的感情真好,连我都羡慕了,你说是吧,默言。” “嗯嗯,爸爸和妈妈感情一直都好,双方从来没有红过脸,妈妈嫁给了爱情,而爸爸从来没有让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将妈妈的优雅,美好给消磨掉,这是婚姻里最难能可贵的。”吃得差不多了,夏默言细心地为爸爸擦着嘴,温柔的话语从她的唇齿见流淌出来,说不出的舒服,安然。 夏妈妈被女儿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看对她一脸宠溺的男人,有些娇憨说道,“就你们年轻人的理论多,尽搞这些个有的没的,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有你们这些个文雅的说辞,我们只知道,如果爱了对方,那就全心全意地为他付出,有时候不计较得失的付出才是难能可贵的,也最让人安然,愉悦的。 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事实究竟如何,那是要用心去体会的,只有用心体会了,感知对方的真情,你才会明白有些人值得你去付出,有些人值得你去信任,有些人值得你不遗余力地去争取,要不然,将来一定后悔,到那个时候就会后悔当初没有多付出一点,给对方的信任也不够,没有给对方一点多余的时间,甚至没有多听对方一句解释,就武断地下定论,最后因为一些小误会而错过,那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老头子。” “是,你妈妈说的不错,天下哪有不吵架的朋友,哪有不闹别扭的情侣,但就算暂时的迷惑,困顿阻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但只要不放弃,心存善念,美好,暴风雨总会过去。 我和你妈当初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但由于我们始终相信对方,相信对方对自己的感情绝没有半分欺骗,我们也经历了分分合合,我们自以为是的背叛,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的,哪怕过程很艰苦,我们一路相信,一路相互扶持,幸运的是还是走过来了,风雨飘摇地走了一生,这一生有你妈妈,我足矣。”想起过往的心酸快乐,夏爸爸满脸的唏嘘和淡定从容。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愿意做爱情里的强者,不遗余力地去追求我的所爱,一旦决定去爱,如果此生非对方不可,那我就会争取,努力,所以,默言,你要跟着你的心走,其他的,有我在,别担心。”两位老人说到最后不再单纯地感叹过往,其中的意有所指,童筱筱明白,她相信一直低头沉默的夏默言也明白,只是她过不了心中那关,她无法舍弃她的老母病父,才会一拖再拖,挨到现在,要不然,她早就该回国了,再晚,就真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筱筱。”童筱筱轻轻拍在她肩膀的手给了她无限的力量,可是……她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给她坚强的好闺蜜,不知所措,“放心,一切有我,快去快回。” “默言,默默……”夏爸爸夏妈妈同时叫了她。 “爸妈,我,我……”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她快要离开这个人世了,却没想着要留在父母身边,还在执着于她那可悲又可笑的爱情,此时此刻父亲缠绵病榻,弱母老父她怎么狠心地丢下他们,让他们独自面对病魔的折磨,她作为儿女,不能侍奉病榻前,不能承欢膝下,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试问,这样自私又可耻的女人,真的配拥有爱情吗?她配吗? “默默,别说了,既然放不下,那就勇敢地去争取吧,不管是为了什么,别让自己将来后悔,我们不怪你,你早去早回,这就是对我和你爸最好的报答,加油,女儿,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妈妈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看到女儿的苦不堪言,进退两难,夏妈妈十分心疼,走过去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力量,她苦命的女儿,一生命途多舛。 “爸爸……” “去吧,孩子,你妈说的对,别让自己后悔,早去早回,我和你妈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夏爸爸打断她的欲言又止。 “筱筱,这里一切都拜托你了,谢谢!”既然无法逃脱,那就勇往直前吧,她将这里的一切交给她此生最好的朋友了,谢谢这一路上有她,所以她才不孤独。 “放心吧!”童筱筱狠狠地抱了她一下,在她的耳边嘱咐道,“你一定要小心,保重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嗯嗯,爸妈,筱筱……再见!”夏默言看着他们几个人,良久,一狠心,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了,出了病房门,她全然不顾艾利夫人的嘱咐,控制不住地大哭。 温逸尘给自己也是给夏默言的最后期限是下班之前,如果她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他就和夏默言解释,他和夏微默之间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的身心都是干净的,都忠诚于她夏默言一个人,只要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不顾尊严地解释,挽回她,只要她出现,可是,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她还是没有出现。 他疲惫又绝望,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死心的心最终还是死心了,夏默言还是不够信任,不,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那他又何必悲哀地去追着她跑,苍凉地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算了吧,就这样吧,温逸尘,放手吧! 夏默言,你我此生……形同陌路!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默言的飞机是晚上六点起飞,到中国桐城的时候大概是第二天早上八点,而婚礼举行的时间一般是中午十二点,也就是说,她最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阻止这桩婚礼,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阻止这一切,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找温逸尘,让他不要去参加婚礼。 在候机室里,夏默言时不时地看手机,她既希望时间能慢一点,那距离第二天的到来就会迟一点,她就有时间阻止这一切,但她又希望时间快一点,那么她就可以早点到达中国,早点找到温逸尘。 总之,现在她挺矛盾的,而机场来来去去的人影更是晃得她心烦意乱。 李萧六点到的婚礼现场,去布置了些任务,盯了会儿场后,觉得还差不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他又马不停蹄地往天耀集团赶,只因为今天的主角昨晚熬了一晚的夜,现在人还在办公室里呢! 还真是,他都快要成为温逸尘的私人保姆了,他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都没有停下来泡妞,休息的时间,他的雅雅已经对他很不满意了,可他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呀!对于她控诉他不爱她了,冷落她了,他虽然满腔委屈,但也无法解释呀,谁叫他跟了个无良的总裁呢! 知道今天会特别忙,他不仅要当温逸尘的伴郎,还得注意婚礼现场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况,千万不能像三年前出现抢亲这茬子事,要不然,事情就大条了,那他也不用再在温逸尘的面前出现了,直接卷铺盖滚蛋,可实际呢,他内心里还是希望三年前那幕重演,夏默言那家伙,大多时候挺不靠谱的,但总体来说,还是有药可救的,哎,为什么天下有情人都终成眷属了,而他们总裁总是错过呢! “叩叩叩。”八点准时到了公司,温逸尘那家伙果然还在这里,李萧感觉今天一定会被虐够了。 “进来。”温逸尘站在落地窗前,头也不回地出声。 “总,总裁,您在这里站了一夜?”李萧惊讶,昨天下班了,他就是这么站着的,现在看他僵硬的背影,以及死灰般的气息,他肯定是一夜没睡,哎! “都准备好了吗?”温逸尘没有回答李萧的问题,而是冷冷开口。 “准备好了,总裁,您要不要回家洗漱一番,准备一下该去婚礼现场了。”李萧有些颤抖地说道,他不知道总裁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取消婚礼了呢! “不用。”温逸尘缓缓转过身,坚硬的脸部线条仍然绷得紧,熬了一夜,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抬步走向办公桌,坐在椅子上后,他才对站在办公桌前面恭敬待命的李萧说道,“桐城码头的那块地皮是不是处理得差不多了,把合同,酒店建设图纸和施工预算的文件给我,我要尽快处理。” “总,总裁,那个不忙吧,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应该高高兴兴地当新郎,工作以后随时都可以处理的,不急。”李萧硬着头皮说道,总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感觉,再多说一句,他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 可谁叫他是总裁的首席秘书呢,冒死谏言是他的职责! “李萧,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温逸尘没有生气,只是冷冷地反问,听不出话里恼怒的意思,但李萧还是很敏感地感觉到了本来已经冰冷的办公室气氛更加地冷了,犹如处在零下四十几度的冰窖里,浑身冷得发抖。 “总,总裁,我……”不知道呀,按理说从小梦寐以求的人终于等到了,从此以后夫妻可以夫唱妇随,伉俪情深了,可总裁为什么会不高兴呢,难道还是夏默言的关系?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办事吧,要不然你自行申请去非洲吧,那边的公司正有些棘手的问题需要这边派人过去解决呢!” “啊?哈,总裁,你真会开玩笑,我这就去,您别急,别急。”李萧就知道,眼前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哪怕再伤心难过,他永远不会失去理智,永远保持着一颗睿智的头脑,工作为重。 “嗯。”温逸尘打开桌子上的文件夹,继续处理昨天剩下的文件,在李萧快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他补充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是,总裁。”李萧楞了一下,从昨天到现在,他每进一次总裁办公室,温逸尘就要嘱咐这一句,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呀,再说,谁会不长眼睛,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呀,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不对,总裁再三强调这句话,难道是希望有人来打扰?夏默言,李萧脑海里突然闪现这个名字,总裁是在针对她,才说的这句话,和问他从法国有飞往中国的航班是一个性质,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哎,看来总裁还真被夏默言那个哥们儿给说定了,他就是个外表假装正经,实则内心无比闷骚的男人,明明很在乎,却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哎,李萧又忍不住叹息,看来总裁会移情别恋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们几个跟在他的身边十几年了,也不敌才刚到总裁身边半年不到的女人,她粗枝大叶中独独对总裁的细腻心思,就凭这份情意,也值得总裁对她另眼相待。 李萧快速地去把温逸尘要的东西给准备好了,战战兢兢地将它放在总裁面前时,他立马转身走人,免得总裁因为他话多让他自行申请去非洲,在他洋洋得意终于可以逃脱总裁的魔掌时,温逸尘叫了一声,“李秘书。” “在,总裁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李萧回头,陪着笑脸,你是大爷的,给钱了不起啊,要不要这么阴晴不定,虐人啊!他这心脏,迟早要报废在总裁的手里了,也不知道最后总裁会不会给他算工伤,陪他一笔不菲的钱。 “今天公司有人来闹事没有?”他还是不瘟不火地问道,好像云淡风轻,随意地问道。 可知情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佬是不会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这些个小事,自然有他们这些个打杂的去处理。 可总裁今天十分反常,就好像永远高高在上的神灵,终于落入凡尘,关心起人间烟火了。 “暂且还没有。”脱口而出,等意识到他回答的是个什么鬼后,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他这是什么神回答,暂且没有,那意思他们还期待有人来闹事呀,这不是给总裁心里添堵嘛! 幸好总裁现在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只是淡淡地“嗯,我知道了。”后,就让李萧出去做事了。 临出门的时候,李萧又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埋头处理工作的男人,欲言又止,他是真的很想提醒总裁已经十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就到正式开始婚礼的时候了,而他澡也没洗,礼服还在温家老宅里,再磨蹭,就真的来不及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还有,他还想说,这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夏默言肯定不会来了,死心吧! 纵使有千言万语要说,他不敢开口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间的李萧时不时看手机,时不时盯着总裁办公室紧闭的朱红色的雕花大门,而手里的文件却半个字也没看进去,慌慌张张的,一反常态,这让离他不远的几个男秘书们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着冷静的李秘书会变得坐立难安呢! 而总裁办公室里的温逸尘状况并不比李萧好多少,甚至比李萧还糟糕,文件摆在眼前半个小时了,他以为他处理的是桐城码头的案子,却不料他手上圈圈画画的还是非洲那么分公司高层管理出现问题的事。 “该死!”忍不住的,他低咒了一声,有些烦闷地将文件一股脑地揉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重重地将抽屉门给关上,然后起身去办公室内间休息室的大床上躺下,一晚没合眼,不,准确地说,从在巴黎和那个女人闹不愉快到今天,他都没有合过眼,睡过一觉安稳觉,所以才出现刚才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身心都很疲惫,不一会儿,他就入睡了,只是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办公室外面有吵闹的声音,似乎其中一道是女声,好像和那个女人的声音挺像的,呵呵,他睡梦中自嘲了一下,温逸尘,你以为你是谁,她会来吗?不会。 “李萧,温逸尘在哪里,他在办公室吗?我要见他,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你去帮我通报一声,拜托。”外面夏默言焦急地询问李萧关于温逸尘的行踪,她整个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眼眶红得厉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滴血下来,嘴唇干燥,煞白,平时好看的瓜子脸此时尖得可怕,头发也乱糟糟的,看得出来她是赶着时间来的。 刚下飞机,她就马不停蹄,急急忙忙地往温家老宅赶,被告知温逸尘不在家,从昨晚去公司就没回来过后,她懒得听张姨细细叨叨的,将行李箱交给张姨,请她帮她照看一下后,她就慌慌张张地往天耀集团赶,这好不容易赶到了,可这会儿却遭到李萧无情的拒绝,他不告诉她温逸尘在哪里。 该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给李萧跪下 李萧面对夏默言的苦苦哀求,他其实也想帮她,可看总裁那样子,对她怕是又爱又恨的吧,而且总裁不是一直强调没有他的允许,他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去打扰他吗,所以,现在他是真的很为难的。 “李秘书,帮我进去通报一声吧,如果他执意不见我的话,我马上就走,绝不多做纠缠。”夏默言是真的支持不住了,整个人快要虚脱了,说话的声音充满疲惫和无力,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和他在这里多做纠缠。 “夏默言,你不要让我难做。”李萧看着前面因为他们两个的缘故,好奇地聚集在一起的员工们,他不想让事情闹大,再说,如果他不去通报一下,恐怕她也不会轻易罢休吧,叹息了一口气,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通报一声,但我不敢保证总裁会见你。”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夏默言终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松了口气。 李萧要踏进总裁办公室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眼力,还留在原地窃窃私语的闲散人们,有几分不悦地说道,“你们都很闲呀,还不去工作,等着总裁出来请你们喝茶呀!” 再怎么说夏默言和他们也算相识一场,彼此关系还不错,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她笑话去了,自己的人自己如何欺负都不要紧,别人别说动她一个手指头了,就连多笑话她一下都不行。 再说了,要是让家里的那位知道他不帮夏默言,非要和他闹分手不可,他可不想因为夏默言这颗老鼠屎坏了他的好事儿! 好事者们看着平时挺温和,挺容易相处的首席秘书突然冷了脸,颇有几分总裁的威严,个个都不敢再逗留,大家做鸟兽散走开了,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不敢再对夏默言多加议论了,而夏默言明白李萧的心意,对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李萧用这种别样的方式维护了她那仅剩不多的自尊,谢谢他,也不往和他同事一场。 “叩叩叩。”李萧见人群都散了,他才抬手敲门,里面没有发出任何让他进去的声音,他以为总裁没听见,又再次敲了一下门,这次力度加大了许多。 可等了好久,里面还是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李萧疑惑了,本来打算放弃了,可一看不远处沙发上坐着,对他满怀希望的夏默言,他还是硬着头皮推开前面的门。 他看来非要去非洲不可了,到时候希望雅雅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了。 “总裁,总裁……”李萧进去后顺便把门给关上,四处巡视了一番,偌大的办公室里没有看见总裁的身影,他 皱眉,总裁什么时候出去了?不多做停留,他伸手要拉开门的那刻,他想起了什么,放下门把,转身朝内间走去,推开门的那刻,他就看见总裁躺在大床上,鞋子,衣服都没脱,就连被子也没盖上,就这样睡着了,尽管睡着了,他的眉头还是紧紧地锁着,好像梦着什么不愉快,或者说让他无能为力的事了。 “总裁,总裁……”李萧走近床,弯腰,小声地叫了两声温逸尘,可他没有醒来。 知道总裁多日未曾休息,肯定疲惫不堪,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终究他还是不忍心叫醒好不容易睡下的温逸尘,他轻轻地将被子给温逸尘盖上,拿过遥控器,将房间的温度调到合适的程度,他才转身离开房间,轻轻地将门给关上。 “何特助。”李萧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给何铭打了电话。 “喂,李秘书。”何铭在婚礼现场盯着呢,就怕会出现什么差错,接到李萧的电话,一听李萧对他公式化的称呼,他立马知道是有公事要办,也公司化地称呼李萧。 “何特助,总裁现在在办公室里睡着了,可能不能亲自去温家老宅拿礼服了,你去取一下礼服吧,到时候总裁直接去婚礼现场。” “好,我这就去办。” “辛苦何特助了。” “李秘书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何铭知道事情的严肃性,收了电话后他就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盯着,他自己开车去温家老宅取礼服去了。 “夏小姐,总裁在里面休息,不能见你,你还是走吧,有什么事等总裁醒了再说。”李萧出门后,直接朝夏默言说道。 “李秘书总裁是不愿意见我还是真的睡着了?”夏默言站了起来,关心则乱,她的话无形中伤了李萧,她这话,言外之意就是李萧没给她认真通报,或者说她怀疑他没把话给他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是真的急糊涂了,不好意思。” “算了,看你也是关心则乱,我就不计较了,总裁是真的睡着了,他已经有几天几夜没睡觉了,昨晚又熬了一夜,极度的疲惫,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我就不得而知了。”李萧知道这也不能怪她,这事要发生在任何有情人的身上,都会受不了,谁会接受得了自己用尽一生力气去爱的人,一转眼就要娶别的女人了,这等残酷的事要搁在他的身上他也受不了,夏默言此时虽然慌但却不乱,已经是最优秀的了,他自愧不如。 “李萧,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和他说,这关乎他的生死,我发誓,我没有半分要纠缠他的意思,我能进去等他吗?我保证,我只是进去坐着等他,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动作,求求你。”李萧拉着李萧的衣袖,苦苦哀求。 “夏默言你又何必这样呢,总裁要结婚了,离婚礼开始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思了,你说他有生命危险,他就要和守护一生的女孩儿结婚了,他幸福还来不及,哪里来的生命危险? 听我的,如果你要祝福总裁,那你就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给他送上你最真诚的祝福,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那你就回到你应该回去的地方,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吧,听我劝一句,别弄得最后大家下不来台,你自己也失去尊严。”李萧心疼面前这个执着的女孩儿,可他同情归同情,这事他我无能为力,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插手不得。 “夏默言,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李萧还没有感叹完,就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给吓到了,夏默言居然给他跪下了,被吓坏了的他赶紧扶着她的肩膀,好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他怎么能接受她的下跪呢! 他们知道夏默言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骄傲丝毫不逊色于总裁的她,却给他跪下了,只为了祈求他让她进总裁办公室,这多么不可思议,夏默言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可和她相处久了后,他们才知道她其实内心是很火热的,乐于助人,开朗,热情,有时候虽然也残酷的可以,但不可否认的事,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子,现在,这个在所有人面前从来不低头的女人,居然给他跪下了,将自己满身的骄傲,尊严置于尘埃里去了。 哎,要有多深的爱,才会为对方做到如此地步,明知道对方要离自己而去了,娶了别的女人了,她还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想,哪怕她说的是假话,他也不忍心怪她,罢了,就让她进去吧,真要出了什么事,由他一肩承担吧! “李萧,求求你,真的求求你。”如果不是怕吓着他们,或许此刻孤立无援的她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了,她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不能给李萧解释的太多,因为她也不知道陌森的计划是什么,她说了后会不会使问题更加恶化,温逸尘更加危险,这些她都不知道。 “起来吧,我让你进去,别跪着了,我承受不起。”李萧小心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刚刚沉重的一跪,他相信她的膝盖此时一定是一大片的又青又紫,惨不忍睹吧! “李萧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不论最后发生什么,希望你们都能相信我,相信我绝没有害你们的心思,如若不然,我夏默言愿遭天打雷劈。”夏默言借助于他的力量,吃力地站起来,慢慢朝办公室走去,临到进去的时候,她突然回头,朝李萧无比认真,无比坚定地说着,是保证,亦是誓言。 “去吧,别多想了。”李萧只当她是感激他才说这一番斩钉截铁的话,当时的他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意地挥挥手,示意她快些进去吧!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惊天动地,生死决裂的事时,他才明白她今天不是无缘无故说的这一番感性的话,他想,那时候的她,或许早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只是,孤军奋战,像一个勇士一样在战场上厮杀,拼搏的她,不曾得到他们分毫的信任,她一个人守护这一方安宁。 夏默言明明给他保证了,她不会伤害他们,可最终他还是没有相信她,那是他混蛋,他不可否认,可是,就连,她用生命守护的爱人……温逸尘,也不曾相信她分毫!这算不算夏默言的悲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背负太多人生死 维也纳飞往中国桐城的航班上,飞机快要降落了,广播提醒旅客桐城此时地面的温度是零下十度,让旅客下飞机时注意保暖。 刘思沅靠在座位的靠椅上闭目养神,前几天收到李萧的电话,他说温逸尘要结婚了,当时的他很是吃惊,但内心更多的是绝望,他想不到夏默言这么快就要嫁给温逸尘了,而他人还在遥远的奥地利,只是最后,想不到的是,李萧却告诉他,温逸尘的新娘不是夏默言,而是夏微默。 听到如此戏剧性的结果,刘思沅不知道当时自己的心是悲还是喜,喜的是,夏默言终究还是一个人,那么,他就还有机会获得她的芳心,与她执手偕老,悲的是,夏默言宁愿一个人孤独着,难过着,也不曾给他电话,让他回来给她依靠。 原来在她心里,他刘思沅始终什么也不是,就连作为一个在她难过时,在她身边给她安慰的的普通朋友也不算,呵呵,他刘思沅是何其的悲哀。 夏默言可以找任何一个人和她终老,也不会是他,他是多么的绝望,又何况那个女人,傻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怎么可能选择和不是温逸尘的男人牵手人生呢! 他本来是不愿意回来的,温逸尘如此背信弃义,他不对他大打出手已经是仁慈的了,难道他还要看着他和陌桑那个阴险毒辣,心机用尽的女人恩爱甜蜜,但一想着夏默言那个时候肯定会心碎,而他,始终是他的多年的兄弟,他做不到不管不问,所以,最终,他还是来了,只是还有一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始了,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还有,夏默言那个笨得要死的女人会去婚礼现场吗? 一下飞机后,刘思沅就开机了,开机的第一件事他不是打电话给夏默言问她的情况,而是拨通了一个让他们有几年都没有摁过的号码,那个男人,他爱了一辈子,也是让他逃了一辈子的女人要结婚了,他会来吗? “喂。”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被接过,然后就是冰冷的男声,机械地想着一个单字。 “喂,陆祁深。”刘思沅不管他的冷漠疏离,有些好心情地叫着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是挣扎了好久才接通他的电话,虽然他声音里明显的疏离,淡漠表示他有多么不情愿和他们联系,但五年不联系,他仍然保留着他们的联系方式,就证明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忘了,遗弃了他们这帮兄弟,多年情意,终究还是没有败给女人,败给时间。 “有事吗?”还是一层不变的波澜不惊,陆祁深一手推着行李箱出安全通道,一边问道。 “陆祁深你够了,一直这样有意思吗,再说,陌……夏微默那个女人值得你为她与兄弟反目成仇啊!”刘思沅听着陆祁深的淡漠,一时情绪激动,差点控制不住就将陌桑不是夏微默的事给说出来了,还好最后关头他忍住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他不能容忍刘思沅诋毁他心目中最纯真善良的女孩儿,声音,语气更冷了几分。 今天她就要如愿以偿地嫁给她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了,他替她高兴,同时也愿意亲自送上他的祝福。 “怕你了,你现在在哪里?”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刘思沅不得不妥协,没好气地问道。 该死的,陆祁深不愧是和温逸尘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人,说话的语气,方式,就连那说一不二的性子都和他有五六分像,真的很让他郁闷。 “机场?”他的回答让刘思沅有半秒的停顿了,然后开口问道,“哪个机场?”问完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此一问了。 不会是桐城机场吧,下一秒陆祁深的回答还真的验证了那句“好的不灵,坏的一说就应验”的话,然后刘思沅快速地说道他也是在机场,让他在大厅门口等他一下,他们两个一起走。 五年没有再踏入这块亲切,熟悉,梦里想了无数次,无时无刻都恨不得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拼尽他一生的力气想要守护的城市,如今,重新站在这片可爱的土地上,陆祁深眼眶竟然红红的,终于,他终于回来了。 默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回来了! “陆祁深。”刘思沅远远地看见大厅里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拥挤,热闹的气息的长身玉立的男人,有些激动地大叫一声。 这小子,总算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他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肯定又是那个多事的李萧了。 那个男人果然很有做秘书的天分,整天罗里吧嗦,管东管西的,这几年来像个八婆一样不停地修复温逸尘和陆祁深的关系,他们身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给陆祁深说的,哎,他还真是尽职,无论何时何地,都敬业得要死。 “刘思沅,好久不见。”陆祁深回头,看到面前有些气喘的男人,他浅浅打着招呼,语气温润,放下手中的行李,伸出双臂,给了刘思沅一个拥抱。 “几年不见就是矫情,还搞爱的拥抱呀!”气氛很好,刘思沅不想破坏的,但招架不住陆祁深的突然“深情”,一边回他一个更大的拥抱,一边还是很煞风景的说着。 “你还是一样,永远一只不知疲惫的花蝴蝶,到处沾花惹草的。”陆祁深放开他后,半开玩笑地说道。 “行了,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吧,一见面就开启损我的模式,都不知道你这次回来后,我以后的日子咋过,我发现我简直是在找虐。”刘思沅不满意他的打趣,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胸口擂了一拳后,弯腰提起自己的行李,假装生气的朝前走。 就这样不管他了,所以,他被刚刚见面的刘思沅给遗弃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陆祁深二话不说提起身边的行李,快速地跟上他。 李萧说刘思沅爱上了一个叫夏默言的女孩儿,还和温逸尘发生了些不愉快,看如今他有些回避的样子,证实李萧所言不虚,或许情况比李萧说的还要严重几分了。 天耀集团 夏默言在温逸尘的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温逸尘醒来,等得有些着急,她起身离开沙发,朝内间走去,手轻轻地握住门把时,突然间失去了推门而入的勇气,他此时是醒着还是睡着的?如果是醒着的话,她进去后,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说明自己的来意,说好的不再纠缠,她却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想着时间不多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夏默言,你能行的,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平静地面对他的,加油。 屋外的踌躇不前,屋内的人早就知道了,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她果然在这里,喜悦还没来得及跃上眉梢,脸上的笑意却渐渐褪去,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他绝望又苍凉地笑了,夏默言,你为什么不进来,为什么不肯再走一步,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一次。 最终夏默言还是认怂了,像一个逃兵一样离开门边,慌慌张张地往沙发走去,有些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喘气,幸好刚才没有一时冲动,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又过了十分钟,夏默言又坐不住了,仅仅十分钟之内,她烦躁地起起落落的,气势汹汹地走向房间门,然后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如此反复,踌躇,来来往往的,竟然不知不自觉中已经反复了无数次。 又过了十分钟,夏默言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无比坚定地走到房间门口,抬手敲门的刹那,她还是止住了动作,罢了,她就在这里守着他吧,只要他不出这个房间门,那么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她不知道没见到温逸尘本人,陌森会不会有更加疯狂的报复举动? 但她不是圣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她夏默言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其他人的生死,重若泰山的沉重,她无法去阻止这一切。 坚定了自己的心,这次她没有坐立难安了,安静地在沙发上盯着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摆动着,突然,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怕打扰到他,她在手机响了一声后就摁了静音,她看了一眼对面纹丝不动的房间门,然后拿着手机,朝落地窗走去,接通电话,压低声音地“喂”了一声。 “默言,你在哪里?”电话那头的林天萧在希尔顿酒店的厕所给夏默言打的电话,整个婚礼现场没见到她的身影,他怕她有事,有些着急,再者,情况有变了,事情复杂了。 “天萧,我在天耀集团,怎么了?”听到林天萧有些急的声音,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我的人得到最新的消息,陌森在婚礼现场安排了狙击手,今天出席婚礼的客人都会有危险。” “什么?他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眼里就没有了王法了吗?”夏默言控制不住地低吼。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疯狂的人,为了报复温逸尘,他竟然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温逸尘逃不过社会舆论的谴责,天耀集团会被颠覆,他也捞不到好处,同样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还有,他不管他女儿的死活了吗? 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和陌桑有得一拼,难怪他们会成为父女,果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默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这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我知道你只想着守护温逸尘,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直不出现,当然,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有一天筱筱也出现这种情况,我相信我也会如你一般的决绝,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是,默言,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刚接到消息,陆祁深和刘思沅也来了,到时候,李萧,何铭,再加上他们两个,都会成为陌森打击报复温逸尘的对象,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无辜丧命吗? 所以,默言,你要想清楚,你是要守着一个爱人终生活在后悔中,还是勇敢地站出来,为你在乎的,和在乎你的人赌一把。”言尽于此,林天萧也不再多言,挂了电话,让她自己定夺,他怕他的存在,会让她忍不住做出些自己不情愿的决定,有时候,道德绑架,比任何事都还要残忍。 这一切,都要交由给她,别人替不得她做任何的决定。 收了电话后,夏默言呆滞了,盯着外面高楼林立,眼神空洞,不知不觉中,眼眶湿润,转身,全身无力地顺着玻璃窗缓缓地蹲在了地上,头埋在双膝之间,嘴唇死死地咬住,小声呜咽。 明知不能哭泣,可她一直以来都在哭泣。 为什么从始至终爱温逸尘都好难,以前因为他的不爱,又怕他嫌弃,渐渐疏远她,她就算再爱他,她也强忍着,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内心疯狂的爱恋,假装没事人一样,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他身边,看他给尽陌桑极致地温柔,关爱。 三年后,她放弃仇恨了,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了,怕他内疚,怕他悔恨终生,她宁愿隐姓埋名,用另一种身份陪在他身边,给他温暖,给他阳光时,陌桑又以她以前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这让她如何去爱,怎么可能不顾一切,残忍地破坏别人的家庭,再怎么说,稚子无辜,她怎么忍心让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就没了父亲,从小缺失父爱。 现在,他们之间,仅仅只是屋内屋外,一墙之隔的距离,只要她不顾一切背弃道德,沦为罪恶的奴隶,她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享受着这最后一两个月的片刻欢愉,可是,陆祁深,李萧,刘思沅,何铭,还有其他的无辜生命,这么多人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里,只在她一念之间,他们就可以在这个世上消失,这么多的生命的沉重,她承受不起。 尽管她不知道她有什么筹码可以和陌森谈判,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啊啊啊,啊啊啊……”夏默言痛彻心扉,绝望席卷全身,双膝里她压抑的大叫还是无法让屋内明明醒了的人听见分毫,解救她的痛苦挣扎。 温逸尘,为什么爱你这么难,这么难,为什么这一切要我一个人承受,我不要了,我不要爱你了,不要,再也不要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游戏就要开始了 狠狠地发泄了一番后,夏默言的心情好了一点,再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再怎么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温逸尘和她都脱不了干系,狠狠地把了一下眼角的血泪,她努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朝温逸尘的办公桌走去。 温逸尘,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夏默言为你挡去所有的困顿,为难,以后,她再也不欠你什么,我们之间,恩怨,情爱一笔勾销。 想要阻止陌森,就必须得拿出一些他在乎的东西,而他在乎的东西,只要和温逸尘有关的东西,无论巨细,他都势在必得,既然想清楚了这点,一切就都好办了,她开始在温逸尘的办公桌上胡乱地翻找着,只要一个随随便便的文件就可以了。 可是,找了好半天,桌子上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文件外,其他的有价值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有,她急了,心里焦急不堪,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夏小姐,听说刘总码头上的那块地皮是你谈成的生意,夏小姐果然是美国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能力超群,另在下佩服,佩服!”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阿翔突然打电话给她说的,她当时觉得荒谬绝伦,不着边际的话,现在想来,陌森要的是那个东西,可是,合同以及前期的工程投入的文件都在温逸尘那里,她要如何得到? 该死,她要怎么得到那份文件? 难道她真的就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她双手掩面,她是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去婚礼现场,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打定主意后,她慌乱地站起来,却不小心将桌子上的文件带落在地,发出闷闷的声音。 她楞了一秒,然后快速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起身的刹那,不经意间看到办公桌下抽屉里文件的边角,捡文件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两秒,她迅速地轻轻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非洲那边分公司的,他已经在上面圈圈画画了许多地方,另一份确是整洁的,上面的几个大字让她屏住呼吸,然后内心是掩饰不住的狂喜,码头那块地皮的合同以及工程造价书。 狂喜过后,夏默言内心又纠结起来,没找到还好,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再逼迫自己去做背叛温逸尘的事,现在文件找到了,她却胆怯了,苍白的手指狠狠地捏住文件夹,这份文件一旦送出去了,她和温逸尘这辈子就是真的成为了陌生人了,甚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之间的所有情意都会被这份看似薄薄的几十张纸,却有千金般重,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文件给毁了。 楞在原地许久,久到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夏默言狠狠地闭了下红得滴血的眼睛,转头看了一下仍然紧闭的房间门,再回头时,她眼里坚定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光亮。 迅速将文件放在挎包里后,夏默言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顺便也给自己打气了一下,她伸手拢了下微乱的头发,吐了吐气后,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样,总裁醒了吗?”李潇也很着急,总裁这老是不醒,他又不能去叫醒他,而酒店那边就要开始了,这简直就是为难他嘛,可怜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又不能替总裁做主取消婚礼,更不能替总裁穿上那似乎很沉重的礼服。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夏默言的身上,不过看她慌乱的样子,应该是失败了吧! “没有,李秘书,我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夏默言不自觉地摁了摁肩上的挎包,假装镇定地说道。 “那你先去忙吧,总裁醒了可能就要去婚礼现场了,也不知道婚礼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会不会有人来搞破坏。”李秘书意有所指地说道,但此时有些慌,有些急的夏默言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好的,李秘书辛苦了,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夏默言匆匆忙忙地丢下这句话后,逃似的离开秘书办,踏进电梯离开了。 李潇不解地看了一眼似乎是落荒而逃的夏默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禁闭的总裁办公室的门,刚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看出了夏默言的内疚,慌乱? “叩叩叩。”李潇抬手敲门,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推门而入,直接朝办公室内间走去,又再次抬手敲门,“进来。”这次,终于有人搭理李潇了,李潇热泪盈眶,他都快要被温逸尘玩坏了。 他一直怀疑,总裁是不是一直在装睡,不愿意醒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结婚了,哎! 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总裁,时间快来不及了,酒店那边的客人都在等着您出现呢!”李潇推门而入,看到的不是躺在床上的温逸尘,而是站在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的男人,他看来早就醒了。 “嗯,知道,去准备车子吧,我们直接去酒店!”温逸尘好半天才转过头,不带任何感情的吩咐道。 “是,总裁,我这就去安排。”李潇露出长久以来的笑容了,终于搞定这尊大神了,妈的,他就是个任劳任怨的保姆。 李潇出去后,温逸尘拿起床上的外套,出了休息室,他刚刚听到了夏默言压抑不住的哭泣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躲起来偷偷哭泣,也不愿意和他敞开心扉,刚才,他差点忍不住就冲出来了,不顾她的反抗与深深的厌恶,将她拥在怀里,一辈子也不放开,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她眼里的厌恶和恨意太浓了,他怕了,不敢面对她的眼泪。 不是说有事要找他说的吗,她为什么突然走了,是等得不耐烦了吗? 希尔顿酒店 “小丽,新郎来了吗?”在化妆室里,陌桑的妆容早早完成了,可温逸尘一直不来,她也不能去礼堂,还有十分钟,他会来吗? “夏小姐,刚接到消息,温总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别着急!”小丽是她的化妆师,她职业性地回答。 “嗯。”看来他还是来了,她还是赢了,精致的镜子里,她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了,嗯,不得不承认,夏微默这张脸平时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今天穿上这身白婚纱,竟然也美得惊人! 小丽看到面前这位大小姐开心地笑了,她也渐渐地松了口气,夏小姐情绪太不稳定了,脾气随时都要爆发,她又不敢得罪,整个化妆的过程都秉着气息,小心翼翼,就怕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她发怒,最后丢了饭碗。 “好了,已经很好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休息。”陌桑双脚缩在椅子上,挥手让欲上来给她补妆的小丽,等她出去后,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给我听好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给我拦住夏默言,不要让她出现在婚礼礼堂,没关系,一会儿我把照片给你发过去,你就会知道她是谁,按我说的办,这件事做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陌桑没等那边出声回应,就挂了电话,打开图片程序,将夏默言的照片发给对方。 彩信成功发送后,将短信记录消除后,陌桑这才满意地将手机关了,随意地将它放在梳妆台上,镜子里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会放弃对夏默言的防备,谁知道三年前的那幕会不会重演,所以,以防万一,她必须阻止夏默言的到来,索性的是,那个女人还有点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没什么优势,明智的不出现在酒店,来了也是自取其辱。 夏默言匆匆出了天耀集团后,伸手拦了俩车后,直接朝桐城码头去了。 鑫源公馆 “老板,婚礼就要开始了,车子也备好了,需要现在出发吗?”阿翔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后,见陌森还没有下楼,他就朝书房走去,得到允许后,他推门而入,然后恭敬地报告。 “嗯,走吧!”陌森顺手拿起办公桌旁立着的金属拐杖,深沉的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好戏就要开场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温逸尘的反应了,甜蜜如斯的婚礼突然变成了人间炼狱,温逸尘会不会惊慌失措? 哈哈,那场景光想想都痛快,更别说能亲自目睹这场盛大的演出了,那小子,和他父亲一样,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看似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光明磊落的,实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父债子偿,那小子,在商场上蹦跶了十几年了,他已经不想再陪他玩了,游戏该结束了。 坐上黑色的商务车,出了公馆大院,车子朝希尔顿酒店驶去,在快要到达酒店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阿翔的手机响了,没有备注,但他却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他没有立即接通,而是转头看着陌森,恭敬说道,“老板,是夏小姐的电话,要接不?” “夏默言?”陌森眼睛都没睁,直接问道。 “是。” “呵呵,她上次不是不愿意理你的吗?今天倒有些稀奇了。” “要接吗?老板。”阿翔知道老板是很愿意见那个聪慧却不冲动,狠绝却不卑鄙的女人的。 “接通吧!” “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敢在陌森面前高傲说话 夏默言到码头的时候,陌森等人还没有来,她只能在码头上等着,海风十分强烈,吹得她脑袋疼,可也让她无比的清醒,阿翔让她在这里等他们几分钟,可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还来吗?明明身体很冷,手心里却全是汗。 从出了天耀集团到现在,她汗湿湿的手都是死死的摁住挎包,好像里面的东西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夏小姐,您好。”半个小时后,陌森的商务车到了码头,不过他没有下车,阿翔则很识趣地下车去和站在码头上吹着寒冷的海风的女人打招呼,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她似乎不怕冷,在寒风中站成了一尊雕像。 “嗯,你好!”夏默言回头,礼貌而疏离地回应他。 “夏小姐,我们老板请您到车上去谈。”阿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微微侧身,示意她上车。 “谢谢!”夏默言不再多言,径直朝商务车走去,姿态不高傲但也不卑微,脚步不急不缓。 阿翔跟在夏默言的后面,一两步的距离,看着前面瘦弱不堪,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但走得却无比坚定的女人,他不禁想,前面这个女人,单薄的身体中是蕴藏着怎样强悍的力量? 前不久他联系她时,她还无比坚定地拒绝了他的来意,陌森允诺她虹鑫旗下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的权利,这是别人奋斗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要换作是他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背信弃义,青云直上,可是眼前这个女人,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居然话也不让他说完,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现在,听说温逸尘有危险了,她就义无反顾地和陌森谈条件,她自己也知道,她踏出了这一步,那就代表着彻底和温逸尘划清界限了,他俩肯定是要落到对立的下场,将来还会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可就算这样,她还是选择了和陌森合作,他们曾今有多爱,她对温逸尘有多依赖,温逸尘对她有多宠溺,他在餐厅工作的时候全看在眼里的。 她是有多爱温逸尘那个男人,才会这般的背水一战,公然背叛温逸尘,陌桑那个女人口口说她有多爱温逸尘,为他用尽了手段,耍尽心思,可和面前这个已经将生死,尊严抛弃的女人相比,她的爱太薄弱,太狭隘,也太自私,或许,她那也根本算不上是爱,只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吧! 她得不到,宁愿毁了,别人也不要想拥有!这是爱吗? 凭什么那个男人这么好命,能够得到夏默言这么个清冷的女人的倾心相待。 “陌先生,您好。”夏默言走到车旁,微微欠了欠身,清冷地开口。 “嗯,夏小姐终于愿意见我了,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陌森坐在后座,车窗摇下,他微微伸出脑袋,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了。 “陌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这份殊荣,能够让陌先生惦记这么久,夏默言虽然身份卑微,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夏默言依然不冷不淡地说着,姿态云淡风轻,语气不卑不亢。 就好像她面对的人不是那个让桐城的房地产公司老总们都为马是瞻,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翻云覆雨间让在房产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夏家公司一夜之间倒闭,全家人逃到海外的虹鑫地产的老大。 他手里有无数人的生命,她相信只要他随便一点点头,他取她的性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那又怎样,他难道还能让一个快要死了的人重新再经历一次生死? “夏小姐,注意您的用词和态度,冲撞了……” “阿翔,你退下。”陌森开口斥退欲要上前维护他尊严的阿翔,挥手让他退下。 “是。”阿翔不再多言,识趣地和司机走到不远处的地方规矩地站着,不闻不问。 “夏小姐的胆识果然过量,不过我喜欢,请上车,有什么话我们车上说。”面对夏默言的挑衅,陌森奇迹般的没有生气,这是有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傲的开口说话了,阿翔不敢,刘星海也不敢,他们这些个也算个中翘楚的男人都不敢轻易尝试,更别说女人了,说到女人,他那个女儿,可没有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儿的十分之一的勇气和胆识。 “谢谢陌先生,陌先生客气了。”说完后,她也不再客套,啰嗦,利落地拉开车门,有几分潇洒,几分帅气地坐进车厢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脱泥带水,完全不管旁边陌森眼里露出惊艳,赞许的光芒。 希尔顿酒店 婚礼延迟了半个小时,原因当然是温逸尘在来的途中遇到一点小事故,男主角不到场,婚礼当然要延迟了,宾客虽然对于婚礼被延迟了半个小时微有颇词,但谁让温逸尘是桐城酒店行业的老大,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他们在也必须得忍受着,况且人家只是延迟,又没说要取消婚礼? 最近听说天耀集团想要做一些金融方面的投资,正在寻找合作方,正好,这半个小时可以用来相互探探底,到时候好先下手为强,商界的人只要有头有脸的,充得上场面的人都来了,目的不就是要借着这场盛大的婚宴好谈成几笔生意吗? 就算不能和天耀集团合作,但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为自家的项目找到一些合作方,也不虚此行了,至于是否是真的来祝福这对新人的,说实话,不咋地,这个圈子里的人,真心太珍贵,,太稀有,对他们来说,那是什么东西? 三天两头的结婚,离婚,私底下有几个不见得光的“红颜”,那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捅破那层薄弱的遮羞布,要怎么玩,爱怎么玩谁管你呢! 反正大家也不吃亏,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工作罢了!再说,冰冷的办公室,怎么和这里的美女如云,香槟美酒,衣香鬓影相比呢! “儿子。”酒店大厅外,一个清瘦的女子被前面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拉着手,不情愿地朝前走着,她哀怨地叫了一声。 “嗯,怎么啦?”小男孩儿头也不回,酷酷地问着。 “儿子,你确定我们真的能进去吗?你的邀请函会不会被人看出来是高仿的啊?要不咋们还是回去吧,你看,门卫好凶的样子,到时候被人家看出来我们假冒宾客,到时候丢脸是假,被人爆发一顿,再抛尸荒野,那就不值当了,你老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谈过恋爱呢!”欧阳落雪还在不死心地劝说她的顶头上司,好打消他进去的决定。 听到她在后面的长篇大论,欧阳耀不由得回头,对她翻着白眼,她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去婚礼现场,她怎么会这么胆小呢,“妈咪,我的邀请函是假的话,那他们所有人的都是假中之假了!”他指着手里拿着邀请函,得意洋洋递给门卫的几个看起来身份挺高贵的女人,好像能进去酒店,像得到天下殊荣一样。 他已经得到消息,他的爹地今天也会出席参加婚礼的,所以他亲自高仿了两张邀请函,目的就是要去看看他的神秘老爹长啥样,还有,告诉他赶紧将他媳妇领回家去吧,她完全就是个四肢不发达头脑还简单的女人,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人拐跑了的可能,所以,他是真的不能完成守住她清白的重任了。 “儿子,你说天耀集团的总裁结婚关我们啥事呀,为什么我们要参加他的婚礼呢,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好不,咋这不是自来熟嘛!所以,回去吧!” “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自然要让他还人情了。” “还啥人情?我又没什么事要他帮忙的。”他的话让她疑惑了,这小子啥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这没过几天,就开始向人家索取人情了? 她盯着他黑黝黝的眼睛,认真地问道,“儿子,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而自己又追不到手,所以找天耀集团的总裁给你搞定? 儿子呀,造孽呀,你千万不能早恋,祸害人家小姑娘,还有,明年开春就要扫墓了,咋们先给你爸爸报备一下,取得他老人家的同意再完成这件事好不,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你的主呀!”欧阳落雪是真的不想踏入这场全桐城人尽皆知的轰动婚礼,她总觉得,只要今天她踏进这里后,这辈子就完了。 “你是我亲妈吗,有这样说你帅气的亲儿子的?放心,我是去给我找爸爸的,换句话说就是你未来的老公的,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别不知道好歹!”容不得他退缩,微微用力,将她手里紧紧捏着,已经变形的邀请函连同自己的那张一起交给门卫验真伪。 “可我不需要老公,好吧,是暂且不需要老公呀!你也不要担心将来没有爹地……”欧阳落雪还要再挣扎,门卫已经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她就被儿子给硬生生地拉着进礼堂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由于新郎新娘都还没出现,会场里都是些穿着考究的宾客,男男女女相互来往,举杯,客套地打着招呼,寒暄着,都是些官场上的套话,笑容满面的,却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同时也见缝插针地介绍自己,递着名片。 尽管陆祁深已有五六年不在桐城,他的生意也大都是在美国,桐城只有几家上市的证券公司,但这不影响他在国内,尤其是在桐城的知名度,这不,他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倒时差,疲惫不行的他就被一群人围着,他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很有风度地和大家交谈着。 欧阳落雪他们一进礼堂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那个男人,在一群人中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卓尔不凡,他怎么会在这里?想不到四年不见,他还是如此的芝兰玉树,风流倜傥。 这些年,他还好吗?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有一个温柔善良,不惊艳但足以让他倾心相待的妻子,还有一个或者两个可爱的孩子了吧!他还记得她吗? 四年前,法国街头,他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地在她面前拂过,刹那间,他出现在她的画板里,同时也在她干涸的,孤寂的心田里留下一道不可忽视的柔暖,从此以后,一发不可自拔。 她是一个流浪的画家,居无定所,无家可归,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身无分文,准备寻找一个愿意请她画画的人,好解决午餐,而他,就好像知道她的窘迫,温和地站住,优雅地弯腰,然后缓缓蹲在她的面前,儒雅地开口,“请问,我可以邀请女士帮我画一副素描吗?”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楞地看着他,一脸诧异,他就好像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惊愕,耐心地等待她的反应,不催促,反射弧一直可以延伸到火星上再返回来的欧阳落雪终于明白对方说了什么,看着前方的矮凳,急忙说道,“先生请坐,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谢谢!”很绅士地说着。 “咕噜……不,不用客气。”经历无数风雨,已经看淡人世,可以说心已经到波澜不惊的地步的她,还是因为他的儒雅,绅士,简简单单的二字而羞红了脸,尴尬不已,丢脸的是,她居然在这么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男人面前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嗝,她是饿死鬼投胎呀!丢脸死了。 不敢再看他,她赶紧低下头,迅速地动着画笔,头史无前例的低,而手速,她从来没发现她的爆发力这么强,有人说要想不去想一件事,那就专心致志地做着另一件事,她想,专心地为他画画是缓解眼前的尴尬的最好的方法。 一个小时候后,终于完事了,她小心地取下画板上的画,尊敬地递给已经站起来的他,礼貌开口,“先生,已经好了!” “谢谢女士,我要怎么报答女士?”陆祁深认真问道。 “不,不用,这是我的荣幸!”话说完后,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她要死啊,又犯花痴了,她这是白忙活了一个个多小时,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能吃下一头牛。 “不行,无功不受禄,要不然我请女士吃顿饭,算作是女士为我作为这幅素描的报答,女士意下如何?” “真的不……咕噜,那,那好吧!”该死的肚子,到底要她再丢几次脸才肯罢休,顺水推舟,再拒绝下去,就显得矫情了,毕竟人家知道她此时是有多“饿”。 欧阳落雪收拾好画具后,陆祁深很绅士地询问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忙,她赶紧摆手拒绝,她是真的很难想像,这么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君子,肩上扛着个大大的画篓,那是多么的惊悚啊,那场景,想想都可怕。 她拒绝,他也不再坚持,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解,脚步不急不缓,是她能够与他比肩的速度,尽管两人之间的交流不多,但欧阳落雪完全没有一丝尴尬或者不自在的神情,心里柔柔的,软软的,就好像他们天生就该这样安静地走着,相处着,就算静默,也有一种平淡的安心。 他的耐心,他的绅士,他的恰到好处,不过分的热情,他的懂得照顾女性,不大男子主义,都让她对他有良好的印象。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只是在你的世界里惊鸿一现,却足以惊艳了你的整个世界,从此以后,无论经历多少人世,见识不同风土人情,都不足以让她淡漠了他的身影,他的谦和有礼。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他是她生命里的甘醇,只回味,不占有! “欢迎光临。”晕晕乎乎的,欧阳落雪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能一路跟着他,等听到有人用遥远而又熟悉的中国话说着“欢迎光临”时,她才知道他们已经进了一家中式餐厅。 怎么来这里了?他想要吃中餐? “先生,女士,请问二位需要吃点什么?”他们远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后就有服务员上前礼貌地询问他们。 “欧阳小姐要吃点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陆祁深接过服务员的菜单后没有直接点菜,而是很礼貌地递给了对面还有些恍惚的欧阳落雪。 “啊?哦……”智商老是掉线,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菜单,她有些找不着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尴尬笑笑,赶紧接过菜单,装模作样的看菜单,考虑点啥菜。 只是,一直用菜单遮住脸的欧阳落雪,没有看到对面仍然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的眼中淡淡的厌恶。 太过白痴,太过花痴的女人,他看到很多! “好了,就这些吧,您看看还需要加点什么?”点了两个菜,一个贵的,一个档次稍微高一点,欧阳落雪就将菜单递给陆祁深,让他点自己喜欢的。 “嗯,一份水煮鱼,一份米饭,就这些吧,谢谢!”陆祁深快速地看了一眼菜单后,就将菜点好了,然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好的,二位请稍等。” “谢谢!”欧阳落雪客气地说着。 菜还没上,两人都不说话,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微妙的尴尬,欧阳落雪似乎觉得什么东西在变了,为了缓解尴尬,她帅先开口,“陆先生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我是来这边处理一点小事的,估计明天就得回美国了。” “挺好的。”他这话她发现自己不能接下去了,欧阳落雪感觉自己很逊,简直就是个话题终结者,她问的这是什么破问题,哪有刚认识的陌生人之间问东问西的,简直不礼貌嘛! 出于礼貌,陆祁深还是谈了些无关紧要的小话题,例如对法国的风景呀,历史文化呀,人文情怀等等的了解,虽然态度不是太热烈,气氛也不是很高,但索性还是过了刚才尴尬的局面。 “陆先生喜欢吃川菜吗,我都有三年没有回国了,很想念中国,也很想回国,现在能到吃川菜,我想我会幸福得死掉,所以,谢谢陆先生的这顿午餐,谢谢!”麻辣豆腐,红烧兔头,还有水煮鱼,这些都是她以前特别爱吃的菜,只是现在在国外,这些菜都很贵,而她的钱只能吃些路边摊,还有就是热量非凡的披萨,煎饼什么的。 “嗯,没让欧阳小姐失望就好!”她眼中的落寞,对祖国的怀念没有隐藏,或者说已经隐藏不住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陆祁深捕捉到了,但他没有去安慰她,没有多事地问她既然如此思念,为什么不回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心里总有一个伤口,一个禁区禁止别人提及,就像他,也不五年没回过了吗,夏微默就是他不愿提及的伤痕。 话题似乎又进入了终结,但还好这次菜来了,他们可以吃饭了,不用再尴尬地找话题聊。 陆祁深出生桐城世家,一直受到的都是良好的用餐教育,食不言,细嚼慢咽,优雅尊贵地用餐,整个过程不急不缓,淡雅得如同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而欧阳落雪不一样,她来自孤儿院,从小就在孤儿院里和那帮比她高了好几个头的小男孩儿们一起吃饭,基本上都是用抢的,要不然的话,速度慢了就没她的份儿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多多少少的会有些自卑,更多地去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有时候就算很饿,但她也会忍着,学着别人不急不缓地吃饭,就算刻意为之,不过速度还是比一般的人吃得快。 现在没有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速度,但比起对面的陆祁深,她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看起来急切了不少。 “还需要再加点什么吗?”吃得差不多了,陆祁深放下筷子,礼貌地问着吃得很是满足的欧阳落雪,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儿,看起来若不经风的,饭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三个菜,他就只吃了几口,其他的都被她解决了,当然,他没有嘲笑,讥讽她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感慨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父子天性 “妈咪,妈咪……”陷入了回忆的欧阳落雪没有听到旁边的欧阳耀已经连续叫了她好几声了,直到他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儿子,怎么了?”她疑惑地低头问她酷酷的儿子,只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她平时神气,拽得像个二五八万的儿子突然变得萌萌哒了,眼睛湿湿地看着她,这可把她吓坏了,赶紧蹲下身子问道,“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咪哪里疼?” 他虽然平时把她奴役得够惨的,可谁叫她是他亲妈,这些年有了他之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终于有家了,再加上这个孩子是早产儿,平时就容易得个伤风感冒的,每次都吓得她半死,所以,她怎么敢轻易地忽略儿子的身体,哪怕他有半点儿不对劲,她都会紧张得要死。 看着妈咪的紧张,欧阳耀很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他没事的,但此时不能,因为他的老爸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他顿时脸色苍白,小身体一软,慢慢地朝地上滑去,配上他的软弱无力的声音,“妈妈,我肚子疼,肚子疼。”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啊,儿子,你肚子疼,是一个地方绞着疼,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疼?”欧阳落雪整颗心,全部注意力都在喊肚子疼的儿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朝她们快步走来的陆祁深,在她要吃力地抱起他时,他已经快她一步将人给抱起来了,他轻声询问道,“小朋友,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这个孩子他注意好久了,从他们一进礼堂他就看到他们了,只是他们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没有近一步动作,身边又有许多和他寒暄不停的宾客围着他,他也不好脱身,还有,那个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会儿看那长得可爱的小朋友突然脸色煞白,他不知怎么的,心不由得一紧,身体不受大脑支配,拨开人群,迅速朝他们大步走来。 “叔叔,我肚子疼,我想要躺在床上休息,可以吗?”成功将老爸给骗来,欧阳耀内心狂喜,但面上还是假装虚弱无力,他试探性地请求道。 他查过了,爸爸是桐城的世家公子,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上等的教育,他自然没法跟他比,虽然妈妈也给他法国巴黎最好的幼儿园上,给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儿子,你记住,你可以不优秀,但你不能没有礼貌,没有修养,要做一个优雅,高贵的人,当然,这里的高贵优雅是指精神上和人格上的高雅,优雅。” 他一直都谨遵母亲的教诲,所以,这会儿他虽然装生病,但礼貌是真的,他觉得,只有这样的自己才能配做爸爸的儿子。 “当然可以,叔叔这就抱你去楼上房间。”这酒店是天耀集团旗下的酒店,他们几个在这里都有一套房间,无论什么时候他们的房间都不能给其他客人住,所以,这里也算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了,平时有什么烦心的事,不想回到压抑,孤寂,冷清的家时,可以来这里放松放松。 “谢谢叔叔,你真好!”欧阳耀趁陆祁深抱着他起身时,得意地朝欧阳落雪眨巴着眼睛,同时趁他不注意时,在他英伦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算是给这个初见的爸爸一个鼓励,不错,他的爸爸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看不出来,他那智商老是掉线的妈咪,居然也有这么英明神武的时候,她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事儿就是搞定了爹地,然后有了他这个聪明活泼可爱的儿子。 他无心的一个举动,却引来欧阳落雪他们不同的反应。 欧阳耀突然在陆祁深的脸上吧唧了一下,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从来没遇到过哪个男孩子会像个小女孩似的随便亲人,不过,对于他的亲吻,他奇迹般的没有厌恶。 而欧阳落雪看到一家儿子毫无节操地亲着一个刚刚见面,还没认识的男人,她这个妈妈从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长大,从来都没得到他的一个奖励的吻,这简直是对她赤裸裸的嫌弃嘛,顿时觉得心里委屈到不行。 对了,他不是说肚子疼的吗,这又是干什么,又是对人家亲亲,又是对自己眨眼睛的,难道不疼了?可看他脸色仍然很苍白,难道他是在骗她的?这个小鬼头,她差点被他骗了,不行,回家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怎么能随便骗人呢,而且,他居然用他的身体给她开玩笑,这不是要活活气死她的节奏呀! “妈咪,快走吧!我肚子还疼。”欧阳落雪站在原地不走,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哼哼唧唧地趴在陆祁深的肩头,他知道妈咪八成知道他是说谎了,怕她揍她,他赶紧缩进陆祁深的怀里,寻求爸爸的保护。 爸爸的胸膛很宽广,很温暖,他躺在里面暖和,舒服极了。 “你叫她什么?”听到怀里的孩子叫着后面傻傻站着,不跟上来的女孩儿,陆祁深停住了脚步,迅速回头,盯着欧阳落雪,问着怀里的欧阳耀。 “妈咪!”欧阳耀仍然很是“虚弱”地说道,他没觉得他自己的称呼有哪里错了。 “欧阳小姐,四年不见,你居然有孩子了,这个世界变化还真大呀!”陆祁深冷冷盯着她看了几秒,短短几秒,却让欧阳落雪全身血液一下子被冻。 他还认识她,对了,他这话怎么感觉好怪呀,但具体是哪里怪了她也说不清楚。 “呵呵,陆先生还记得我呀,真是挺稀罕的。”她浅浅一笑,快步走上去,从他怀里接过欧阳耀,语气有些酸,有些埋怨,不过陆祁深的注意力全放在她突然的动作,而欧阳落雪忙着接过欧阳耀,两人都没注意到她话里话外的抱怨,一直盯着他假动作,神态的欧阳耀可是什么都听明白了。 妈妈这是有些小埋怨爸爸把他们孤儿寡母的遗留在陌生而又遥远的法国,这么多年没陪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心里不甘了。 只是呀,亲妈呀,当年你偷偷偷了爸爸的种,还私自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上,爸爸根本就不知道呀! “妈咪,我肚子疼,想要去房间休息一下。”顺便再和爸爸联络一下感情,最后这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因为听到他软绵绵的话,以及对爸爸怀抱的留恋,已经让妈妈黑沉着脸了。 “欧阳小姐,小孩子肚子疼,需要好好看看是什么原因,你要抱着他去哪里?”陆祁深往旁边轻轻一让,错开欧阳落雪伸过来的手,欧阳落雪有些生气了,沉声道,“当然去医院,你……” “妈咪……” “欧阳耀,你确定要留在这里,还有你肚子疼就应该上医院,去房间能干什么,你考虑下要不要走!”欧阳落雪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说道。 这个小鬼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平时对别人冷淡到要命,在家也是小大人的,怎么会突然对陆祁深如此依赖,还有陆祁深,这个男人,不是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怎么会对儿子这么耐心,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天性? “叔叔,我要和我妈咪去医院了,很感谢叔叔,我们以后有缘的话会再见的,叔叔再见!”知道妈咪是真的生气了,他不再粘着陆祁深的怀抱,微微挣扎了一下,从他怀里滑下来,站在地上,礼貌地朝他说着。 “你……”陆祁深还要说些什么,欧阳落雪已经蹲在欧阳耀的前面,耐心地问着他,“需要妈咪抱你吗?” “妈咪,我能走,不是很疼了。”欧阳耀十分内疚,他不能因为要见爸爸一面,不顾妈妈的意思,强行拉着她来酒店,他不应该想要和爸爸多呆一会儿,故意装病,害得妈咪担心,而妈咪明明知道他装病了,却没有真正生他的气,还愿意抱他,他应该满足,就算这辈子没有爸爸,他妈妈给他的爱,足以弥补从小缺失的父爱。 现在,他虽然很想要留在爸爸身边,却不能再不顾及妈咪的感受,爸爸妈妈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一夕之间,或者说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三言两语的就在一起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能让妈咪心冷。 “陆先生再见!”欧阳落雪笑了,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弯腰,伸出纤细的手,拉起欧阳耀的手,一边朝前走,一边赞赏道,“好孩子,你是最棒的,妈咪为你的勇敢和勇于承认错误而欣慰,但有些事,靠的是缘分,不是你做得多,就会得到,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妈咪,我知道了,以后我知道怎么做,绝不再让妈咪失望。”他虽然年纪小,但他多多少少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好孩子,今晚我煲汤给你喝,作为奖励你的勇敢,你是个真正的小男子汉。” “妈咪,咋们能商量一个不。”他抬头,小心翼翼开口。 “嗯,说说看!” “我能不能不喝汤呀!”他妈咪的那个煲汤的技术,他太心疼她了。 “不能!”她突然强硬说着。 “妈妈……” “嗯!” 一大一小往礼堂门口走去的身影,时高时低的男童声音,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女声相互地交织着,不协调,但却十分和谐,温馨。 陆祁深站在原地,不言语,静静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多么和谐,温暖的两母子,她很爱他,他也很爱她,这看似平凡的母子亲情,却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眯了下眼睛,是叫欧阳耀吧,“欧阳落雪,欧阳耀……”他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良久,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笑得有点意味不明……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是个单身妈妈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管理者的职业素养 温逸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站在礼堂大厅,看着门口陷入沉思的陆祁深,他最终还是来了,不管是为他们的多年的兄弟情义,还是为了夏微默,最后结果他还是来了,不是吗!温逸尘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疲惫的笑意。 “来了!”他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还在沉思中的陆祁深。 “嗯,好久不见!”回过神,陆祁深一转身,看到几年不见的兄弟,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和温逸尘一样的笑意,而且好像是约定好了的,都是疲惫的笑容。 他们都不曾想到曾今差点闹到你死我活地步的两人,五年后再见面,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打着招呼,说着平淡却带有释怀的话。 “多久到的?” “刚下的飞机!”陆祁深看着他,下一个动作却是抱住了温逸尘,衷心地祝贺道,“恭喜你,一定要幸福!” 只有他们幸福了,他才有资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以前他以为幸福离他太远,不是他能够得到的,可今天再次遇到四年前的那个矛盾体的女孩儿,还有她可爱的儿子,他才明白他那自我封闭,消极,孤寂的想法和对生活的态度是不对的。 一个单身母亲尚且如此坚强地活着,他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理由放弃生活的美好,所以,他决定了,只要他们结婚了,幸福了,他也会去寻找属于他的幸福。 况且,夏微默那么美好纯真的女孩儿,怎么会忍心看到他一辈子活在自责中,放不开过去,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想,她一定会为他开心的吧! “谢谢,辛苦了,一会儿婚礼结束后就上楼休息吧!晚上聚会时再叫你。”温逸尘放开他,轻笑了一下,不解释,坦然接受他的祝福。 温逸尘知道他的祝福是真心的,可是,时光荏苒,几度横秋,这一切都变了,他变得不是以前的温逸尘,而她夏微默也变得不再是以前的夏微默了,不过,这一切都和旁人无关,他不会告诉陆祁深他内心的痛苦,他不会告诉陆祁深,他今天为什么要和夏微默成婚,他不想毁了夏微默在他心里美好的形象。 有些伤,有些无奈,有些痛苦只能由他温逸尘一肩承担!所有的恩恩怨怨既然因他温逸尘而起,那就让他来结束这一切纷争吧,左右不能娶自己想要的人,那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成全了夏微默嫁给他的夙愿能够让她放了博士,救夏默言一命的话,那就这样吧!他再也不想,也无力再挣扎了。 “嗯,去忙你的吧,你是今天的主角,婚礼一会儿就要开始了,不用管我。”陆祁深鼓励地拍了下温逸尘的肩膀,给他一点儿力量。 大家都是过来人,不说经验丰富,但毕竟用心爱过,多多少少对情爱一事还是有几分通透,温逸尘的无奈他怎么会不知,只是,爱了不一定就能后得到成全,犹如当年他对夏微默的爱,绝不比温逸尘来的少,但那又怎样,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温逸尘,再苦苦纠缠,苦苦挣扎,最后受伤的是三个人。 “嗯,我去忙了。”温逸尘笑笑。 “好。” 温逸尘不再管陆祁深了,他径直朝站在舞台上的何铭走去,何铭是今天的主持人加司仪,看到温逸尘朝他走来,他赶紧将手中的话筒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示意他离开后,何铭才恭敬开口,“总裁。” “情况怎么样了,人都盯紧了吗?”温逸尘靠近他,小声问道。 “礼堂里的人都盯紧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安排了人。”何铭老实汇报情况,他不敢保证陌森那个疯子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安排了人。 “今天来的宾客都是桐城有头有脸的人,无论哪个出事了我们都无法快速地解决,到时候社会舆论的压力会让天耀集团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将人全部找出来,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宾客如果想要开房间休息的话,门外一定要安排人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去,只要客人都被保护起来,陌森自然无从下手。 再有,我已经让李潇去办公室取我放在抽屉的文件了,陌森会有今天的举动,无非就是想要趁这个公开的场合索取码头那块地皮,那块地皮是他的目的,投鼠忌器,他不会搞出太大动静来的,你们只要将他安排的人拦住了,到时候他来了,我自会和他谈判,只要他得到想要的东西,一切危机就会自动解除。”温逸尘不慌不乱地说道。 “是,总裁,我一定按您说的办!”何铭很佩服温逸尘处理危机的能力,就像一个帝王面临国破家亡仍然临危不乱地迅速分析事情的利弊,然后做出正确的决定,这种久居高位的霸气和果断是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到达的。 他之所以知道礼堂里有陌森安排的杀手也是总裁打电话告诉他的,总裁让他注意可疑人员的出入,还有就是无论如何要稳住场子,不能让客人发现这一潜在的危险,并且让他给客人们解释他在路上出了点小事,婚礼延迟半个小时。 至于总裁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他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这也不是他该问的问题,左右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给总裁出乱子就行。 各司其职,恪守本分,分工严明,这是总裁给他们的十二字箴言。 “嗯,去忙吧,我去看看后台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们办事他一直都很放心,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沉着冷静,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所面临的突然危机,这才是一个管理者该有的职业素养。 他想,如果哪一天他不能亲自坐镇天耀集团了,他们也会把公司给管理好的,所以,他很是放心。 没走几步,他又返回来了,刚刚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何铭准备宣布新郎已经到了的消息,看到总裁去而复返,他赶紧问道,“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博士修养好了没,一会儿不忙的时候你亲自过去问问,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安排后天让夏默言动手术吧!”温逸尘说道。 “是,总裁,我一会儿就亲自过去,K昨天打电话来说博士恢复得不错,手术时他也可以帮博士打下手,就是不知道您意下如何。”何铭认真说道。 “嗯,让他和博士商量,一定要确保手术顺利进行,我要夏默言毫发无伤的下手术台。”温逸尘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凝重。 “是,总裁,我会一字不漏给他们说的,您放心吧!”何铭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自然不敢拿夏默言的生命开玩笑,要不要,总裁会怎么样,他们无法想象。 “你先出去。”小丽正在给因为婚礼延迟半小时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新娘补妆,不料,门边突然响起平静的声音。 “啊?”小丽没反应过来,动作在半空定住,陌桑不耐烦了,不过她还是耐住性子说道,“你先出去。” 再在温逸尘面前,她不能发火,不能坏脾气,她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最美好的,温柔,善良。 “是。”小丽快速离开房间,最后还很上道地将门给带上。 “逸尘,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谢谢你,没有丢下我。”陌桑看着面无表情的温逸尘,它赶紧扬起好看的笑容,伸出手臂,想要抱住已经走近她身边的温逸尘,不料,他稍稍偏了下身体,错开了她的拥抱。 “放心,我怎么会不来呢!今天这个婚礼一直以来都是你的愿望,不是吗?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温逸尘突然笑了,可镜子里他的笑容,冰冷得如同外面零下二十几度的温度,冻死人。 他还不如不笑! “嗯,谢谢你,逸尘,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他的冷漠疏离陌桑岂会不知,不过她装着无事人一样的甜蜜着。 “啊……逸尘,宝宝踢我了,你来摸摸看,他可有劲了,他一定是个男孩儿,将来一定和你一样的帅,有这么帅的爹地,他一定会很幸福的。”陌桑突然抚摸了下肚子,温柔,爱怜地说道。 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强,就算不是真的很爱这个孩子,但陌桑的演技,在母性的光辉的掩盖下,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拙劣。 “他帅不帅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我温逸尘的种。”温逸尘一想着她居然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骗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让夏默言不听他的解释,像避瘟疫一样地躲避着他,他就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满是心机的女人。 她现在哪里还有以前的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的夏微默的影子,现在的她变得多疑,尖锐,歇斯底里,最主要的是卑鄙,既然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骗他,他动了她,让他允诺他给她一个婚礼。 她变得残忍,居然派人将博士给绑架了,想要阻止他给夏默言动手术,欲置夏默言于死地,试问,这样的她还是夏微默吗?整个人的灵魂都换了,如果不是那张他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他都怀疑她不是夏微默了。 仅仅三年,为什么她就变得如此彻底呢,陌生到绝望,没给他一点儿的心里准备。 第一百二十章 没有祝福的婚礼 陌桑感觉她全身的血液因为温逸尘这句云淡风轻,意有所指的话儿全部集聚到脑海里,让她的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好半天不知道如何回应他这句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惊慌失措了?”温逸尘挑眉,嘲讽地笑着说道。 “逸尘,你在说什么,孩子是你的,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又自贬身份呢,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有多伤人?”陌桑脸色顿时煞白,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没控制好,轻轻地撞在了梳妆台上,明明不疼,却让她泪流满面。 “默默,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可是,从你回来后,所有的行为,做事的手段都让我太失望了,你说,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温逸尘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手不自觉地捧起了她的脸,悲伤地问道。 他知道他的话很伤人,终究是爱了十几年的女孩儿,他不想也不忍心伤害她的,可往往事与愿违,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这无休止的情感漩涡中,他温逸尘逃不开,夏微默,夏默言,刘思源,陆祁深谁又能够幸运地抽身而出? “逸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绑架博士的,想要置夏默言于死地,我不应该用他来作为你和我结婚的交换条件,可我是真的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做了这些糊涂事,所以,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发誓,我一定会改的,绝对不会再犯错了,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他突然的不忍心以及那句心疼的“默默”让陌桑看到了希望,她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他放在她脸上的手,卑微地祈求着。 “那好,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要听真话!”他就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坦白。 “我……”陌桑知道如果这次她说了谎,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温逸尘的原谅,可她要是说了实话,温逸尘同样也不会要她的,他有洁癖,况且,他语气里的不确定,与其说是个她一个坦白的机会,还不如说是为了套她话,对,一定是这样的,她不能上当,暗自掐了一下手臂,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逸尘,孩子是你的,我对天发誓。” “呵呵,呵呵,夏微默,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温逸尘是那种糊涂,好糊弄的人吗,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你以为今天我会轻易地和你在这里谈话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我是在套你的话,所以,你选择对我说谎,夏微默,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小伎俩的,居然学会用攻心计。 夏微默,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以至于让你的整个灵魂都改变了,你知道吗,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陌桑的影子,那个女人也是用尽手段才让你在全桐城眼中变得如此不堪,最后出了车祸。 今天,你居然也用了这些卑劣的手段去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企图夺了她宝贵的生命,夏微默,你说,你现在的样子,和她像不像?”温逸尘对她真的是失望透顶了,连最后一丝的不忍心都没有了。 他今天就没有打算过要和夏微默结婚,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地爱上了夏默言,今生非她不可了,她是他感情的终结者。 如果他今天和夏微默结婚的话,婚后是不能给她任何的感情的回应的,用一个冰冷的有名无实的婚姻去锁住一个女人的一生,让她独守空房,这是世间最大的残忍,所以,他来时已经想好了,可以给她夏家的公司,天耀集团旗下在美国的分公司也可给她管理,让她去美国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愿意背负着被新娘当场拒婚的难堪,因为他是真的不想伤害她的,从来不想。 可是,最终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不,我不是她,我是夏微默,对,我是夏微默,我做这一切都只是想因为我爱你,我爱你。”陌桑嘴唇颤抖着说道,明明知道他对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但她却不甘心,企图让夏微默这个名字让他回心转意。 “好了,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了,那我也不必多说,你如果执意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那好,等他出生后我们个亲子鉴定,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温逸尘退离她身边几步,认真说道。 “不,逸尘,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侮辱我,不要……” “来人。”温逸尘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陌桑的不死心。 “温先生。”小丽站在走廊不远处,听到房间里男人的声音,她赶紧跑过去推门而入。 “给新娘补妆,婚礼马上开始。”温逸尘再也没看一眼泪眼婆娑的陌桑,径直朝外面走去。 “是。” 宾客从早上六七点起来各种收拾的,都迫不及待地来参加天耀集团总裁的婚礼,最迟的也是十点过就到了,生怕来迟了少了温逸尘的面子,可都快下午一点了,婚礼还没开始,虽然何铭一直都在努力地周旋着,各种好话,各种理由的,可客人们还是等得不耐烦了。 毕竟他们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人,大家都争分夺秒地拉客户,跑项目的,彼此又没什么交情的,白白浪费了四五个小时,任谁也受不了,就在大家躁动不安的时候,何铭宣布婚礼开始了。 紧接着就是温逸尘像个帝王一样优雅霸气地登上舞台,来到舞台中央,接过何铭递过来的话筒,真诚地道歉他来迟了,“为了感谢大家的亲临和对浪费了大家宝贵的时间的歉意,我们特意安排了一项特别的节目,所有宾客都可以参加,这次天耀集团金融项目的合作方就是今天众位宾客中游戏的胜出者,提前祝贺大家玩得愉快,再次感谢大家亲临我和夏微默小姐的婚礼,谢谢!” 之后就是婚礼进行曲的播放了,新娘在一阵镁光灯的照射下,优雅,高贵,幸福甜蜜的上场了,然后站在舞台的另一端,深情地看着温逸尘儒雅地说着感谢的话,他像个尊贵的王子,宠辱不惊,谦和有礼。 对,这样的天之骄子才是她陌桑的选择,这世界上只有他才配拥有她陌桑,今天所做的一切,她绝不后悔! 舞台两旁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温逸尘和夏微默从小到大在一起的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照片,可细心的客人们还是看出了这场婚礼的别扭,从始至终,大屏幕上没有出现过一张新朗新娘的结婚照,如果不是酒店门口那张新娘穿着婚纱,笑得甜蜜,而一脸严肃的新郎好像是p上去的海报,估计大家都会怀疑这不是一场婚礼,而是对过去的怀念的派对,对已经逝去的青春感情的祭奠。 可就算明白这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相互举杯,祝贺着今天这对新人,麻木不仁,信手捏来,虚伪地说着愿他们钟爱一生的祝词。 每一场婚礼基本上逃不过新郎致词的环节,首先是要感谢女方的父母将自己手心里的疼了二十几年的宝贝交给他了,可惜,女方家没来任何一个亲人,这个环节就可以省去了。 这其实是挺尴尬的,但女方给出的解释就是夏家夫妇人在遥远的美国,再加上夏父的身体不好,不适宜舟车劳顿,来回折腾,就不来参加婚礼了,不过祝福还是少不了的。 大家听到女方的解释,都纳闷了,老的来不了,小的年轻力壮不可能来不了吧,不会是三年前夏微默那个伤风败俗,火辣辣的视频给夏家丢脸了,所以才不愿意出席的吧!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家虽然败落了,但余威还在,是真的丢不起这人,女儿大婚不来,看来人家是放弃这个女儿了,哎,有时候豪门贵女也悲哀,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了,说不要就不要,只差登报宣布,断绝一切父女关系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女,还比不过小户人家的父母亲情。 到了新郎感谢自己父母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了,可温家夫妇去世得早,只有一个耄耋之年的奶奶——天耀集团的董事长,因为身体不好,在医院静养,所以这个环节又省了。 最温馨最催人泪下的环节都被省了,宾客们都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这是结婚吗?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参加了一个假婚礼。 之后就是新郎感谢新娘的话了,但因为婚礼已经延迟了半个小时,新郎就长话短说,寥寥几句这个环节又过了! 明明很期待的梦中的婚礼,却以这种方式出现,陌桑是真的心寒了,别人就算了,她无所谓,可她的爸爸陌森,哪怕不以她父亲的身份出现,就以一个一般的宾客的身份出席婚礼,他都不愿意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孤独太久了 陌桑努力地忍住眼眶里要掉下的眼泪,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红红绿绿的灯光,照在她精致的妆容上,花了一脸的妆容,虽然大家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哪怕看到她哭泣,他们也会认为她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喜极而泣,所以,感谢这个特定的气氛,让她的哭泣变得不那么难堪。 何铭此时的身份是司仪,把气氛搞嗨是他的职责,他提高分贝说道,“现在,我们的新郎可以朝站在生命另一端的新娘走去,然后执起新娘的手,和她牵手走到舞台中央,在上帝面前宣誓,你们会彼此钟爱一生,朋友们,见证最幸福的时刻到了,来,掌声送给这对新人,愿他们恩爱缠绵一生。” 他的话刚落,礼堂里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祝福的,有敷衍的! “夏微默,你确定要嫁给我吗?”温逸尘走近她身边,低声问道,错开别人的视线,就好像他在深情地吻着她的脸颊。 “温逸尘,我确定,我确定要嫁给你,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我的一生的所有青春都用在你的身上,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嫁给你,谁也不能阻止我。”陌桑毫不畏惧地盯着温逸尘,坚定地说着。 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爸爸不要她了,失去爸爸的庇护,她陌桑什么也不是,再也不是陌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再也不是所有人眼中的高贵优雅的公主了,所以,她一定要嫁给温逸尘,当上豪门阔太太,身份,地位,金钱她必须有一样或更多,她不能什么都没有,她做了这么多,不能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好,你既然坚持,那我就奉陪到底。”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在T台另一端他们二人谈了半分钟,何铭他们都不同程度的紧张了,说实话,现在的夏小姐他很不喜欢,心机太重,不折手段,夏默言那个女人虽然很不靠谱,但至少她是真心爱总裁的。 刘思沅站在礼堂的角落里,夏默言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做的就是不让夏默言受伤,难堪。 几个人中反应最大的就是陆祁深了,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就算你仔细看他的所有神态都不会发现他有任何的变化,然而,内心翻腾的他,却时时刻刻地盯着台上的新娘。 她不是夏微默,从她出现在舞台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夏微默,她的眼中的怨恨,不甘,阴狠,尽管她一直在隐藏着,但却还是无法抑制了,这个女人和夏微默千差万别。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温逸尘是在爱情与恩情,真情与习惯中来回摇摆,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他才不会发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再加上夏默言给他的无可奈何,让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都不会被他发现。 他其实想上去告诉温逸尘,他前面的那个有着夏微默面孔的女人,她其实不是夏微默,但理智却阻止了他,他看得出来,其实温逸尘是真的不想继续这场婚礼,要不然怎么会一拖再拖,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能省去中间那些甜蜜,幸福的环节,整个过程显得简单又苍白,看得出来明显的敷衍。 他有苦衷! 一个男人明明不喜欢一个女人,可他偏偏要娶她,若非有什么非娶不可的理由,那他是不愿意终结了自己的感情的,这一切是和夏默言那个女人有关吗? 她不是夏微默,那真正的夏微默去哪里了,真的不在了吗?一想着那个美好的女孩儿,是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心就忍不住地绞痛。 默默,你到底在哪里? 温逸尘给了站在他面前的何铭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接受到总裁的指令,就算不愿意,何铭也不得不继续,他心想,总裁对夏默言那个家伙还真是太好了,竟然用一生的幸福去换她的生命,这样隐忍,深沉的爱,让他们都忍不住唏嘘。 要有多深的爱,才会让一个男人放开深爱的女子的手,去将就一生不幸福的婚姻?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夏微默小姐,您愿意用他的姓冠您之名,甜蜜地嫁给温逸尘先生为妻吗?今后无论富贵与贫穷,健康与疾病,您都对他不离不弃,一生为伴吗?” “我愿意!” 多么熟悉的场景,三年前他们在上帝面前,也是经过这神圣的一问,只是不同的是,三年前问的是陌桑,今天问的是夏微默,但不管怎么样,她的答案都没变,最后还是她陌桑得到温逸尘。 最后终究还是她赢了不是吗? 在何铭问陌桑的时刻,温逸尘并没有像天下要成婚的新郎一样,激动,紧张又温柔地看着新娘,就怕自己心爱的女孩儿突然说不愿意了,而他的注意力却在礼堂大门口,他希望三年前那幕重演,那紧闭的大门,能够从外面被人给打开。 只是,到了此刻,那似乎有千斤重,满载着他的希望与绝望,幸福与孤寂,爱与不爱的大门,始终紧紧闭着,没有移动分毫! 阿言,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温逸尘眼中的希望一点一点的裂开,消失,最后停留在他深沉冰冷的眼眸中的是绝望和苍凉,何铭太他妈难受了,堂堂七尺男儿,大老爷们一个,居然湿了眼眶。 这一刻他是真的为这个在别人面前呼风唤雨,优雅高贵,说一不二的尊贵的男人而心疼! 他表面坚强,霸道嚣张,内心其实是孤寂,脆弱的,是害怕被抛弃的,他一生孤独,没有父母陪伴,没有姐妹兄弟可以争吵,相亲相爱。 他渴望陪伴,渴望别人眼中那平淡他却视若珍宝的情感,他不是坏人,他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爱情,最好的陪伴,最好的幸福,因为,他孤独太久了! 这话是夏默言给他说的,想不到,这个世上最了解他温逸尘的是夏默言那个对谁都冷情的女人,明明她陪在温逸尘身边的日子短短不到半年,却比他们所有人都还了解他,这份刻在骨子里的熟悉,了解,就好像她已经在他的身边千万年了。 只是,对他了如指掌,熟悉到骨子里,那个爱他到骨血里的女人,却不是今天的主角,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那个女人,那么,总裁是该有怎样的欣喜若狂? “咳咳!”何铭的出神另陌桑不满,但此时又不能将这份不满表现出来,她只能小声地咳嗽了一声提醒他。 “额……”何铭尴尬了,他怎么又走神了,一点儿也不敬业,见鬼,都怪那该死的女人!又想到她…… 再次清了清嗓子,他庄严地问道,“温逸尘先生,您愿意让夏微默小姐成为您的妻子吗,您愿意成为此时站在您面前的这位美丽的新娘的丈夫吗?以后无论幸福与苦难,疾病与健康,您一生都会执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生的尽头,幸福的终点,让她一路和您风雨同舟,您愿意吗?” 温逸尘就像没有听到何铭自认为很深情,很成功的问话,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坐在草地上,展开双臂,享受阳光,笑颜如花的女孩儿,那个他曾今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看着看着,他发现她慢慢变成了夏默言。 那个女人,平时老气横秋的,只有被他气到跳脚时,才会表现出这种小女儿家的娇憨,嗔怒,而此时,她的如月牙的眼睛十分像夏微默的,阿言,你是她吗? 渐渐地,他的眼眶湿润了,前所未有的,温逸尘在何铭的面前落下滚烫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背对大家,别人看不到他眼中的绝望与孤寂。 何铭是真的觉得他太难受了,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他真的好想丢下话筒,跳下舞台,甩手不干了,谁愿意干谁来好了,可是,他不能,不能让坚毅的总裁在万千人面前露出他的软弱,所以,就算很难,他也要继续下去。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台下宾客窃窃私语,不知道这短暂的沉默是什么意思,而旁边的陌桑,看到温逸尘居然因为屏幕上夏微默的笑颜如花而落下骄傲的眼泪,她恨,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柔嫩的手掌里,她轻轻扯了扯呆楞住的温逸尘,小声提醒他,“逸尘……” 回过神,微微偏头,温逸尘看着焦急的陌桑,他突然闭着眼睛,良久,再睁开时,眼里剩下的是决绝,他冰冷口,“我……” “碰……”一直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这突然而来的声响把场内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了,大家面面相觑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陌桑和温逸尘两个人同时愣住,一个脸上是扭曲的表情,眼里的狠,恨,愤怒再也不加掩藏,她完全忽略了她此时的表情,眼神已经让对面的何铭惊了,她怨恨地回头,想要看看夏默言那个女人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坏她好事。 温逸尘承认,他从来没有如这刻害怕过,他怕一回头,见到的不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但他又很想回头,快速奔跑到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温柔说道:阿言,你没舍得丢下我,来迟了也没关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求之不得 陌桑愤怒地回头,她倒想要看看那个一无是处,病魔缠身的女人到底拿什么和她争温逸尘,只是,当她转过身时,看到的不是她意象中的敌人,而是站在门边,脸色凝重的李萧。 不是她,陌桑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紧握着的手也渐渐地放开。 哼,夏默言,算你识相! 温逸尘一直僵着身体,没有回头,他感受得到旁边的女人的情绪有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平和,由一开始的不甘到最后的得意,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推开这一闪厚重的大门的人,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她终究还是不要他了! 呵呵,夏默言,温逸尘输了,他承认输了,输在将感情全部付出,却石沉大海了。 “何铭。” “是,总裁。”何铭忙收回投在突然出现的李萧身上的视线,恭敬应道。 “继续!”温逸尘面无表情,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雕塑,冷冷说道。 “是。”何铭再次开口问道,“温先生,您愿意娶夏微默小姐为妻吗,一生一世对她不离不弃?” “总裁。”在温逸尘准备开口说话时,李萧顾不得场合,大步跳上舞台,迅速来到温逸尘身边,小声叫了一声。 “什么事?文件取来了吗?”一定是出了大事,李萧才会不顾场合,失礼地上了舞台。 “总裁,文件不见了。”李萧低声说道,虽然极力控制声音,但旁边一直注意他,眼里盛满怒火的陌桑却听见了,不过她聪明地没说话,她很想知道是什么文件丢了,李萧继续说道,“今天只有她进入办公室过,还有,我们的人看到她和陌森了,在码头。” 李萧心凉了透了,急躁不堪,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罪魁祸首,因为人是他放进去的,一切事故他要负主要责任。 “什么,人在码头?”李萧突然出现,文件不在了他猜到几分,所以,一开始听李萧说时,他不太惊讶。 他想,文件最多被夏默言拿走了,他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夏默言拿着那份文件来威胁他,让他不娶夏微默,所以,他一直不担心,也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现,可等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现在却听到她和陌森在码头,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敢与他温逸尘为敌? 夏默言,是我宠你过火了吗,所以,你才会如此地肆无忌惮。 “嗯,是的。” “走。”温逸尘如千年寒冰,冷得让人绝望,他霸气地转身,将身上的礼服给脱了,往何铭方向扔,示意李萧跟上,他就跳下舞台,大步朝门口走去。 “逸尘,不要。”后面是陌桑不甘心地大叫,她泪流满面,在宾客的诧异中不顾形象地跑去追他,在他即将要踏出大门那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卑微地祈求道,“温逸尘,别走,今天别走,或者,完成了仪式再走,求你!” “放手。”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不要,逸尘,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求你。”陌桑不顾他的挣扎,死死扣住他的腰身,死也不放手,她离成功只有一句话的距离了,再坚持一下,她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夏微默,我有重要的事要办,现在必须要走,放心,我会补偿你的。”温逸尘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地说完后,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将陌桑交缠在他腰身的手给掰开,神态,动作,决绝,坚定。 夏默言那个女人她知不知道,陌森是什么人,竟然敢和他谈条件,万一惹恼了他,她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他怕,他晚一步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走! “温逸尘,我恨你,我恨你们,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陌桑撕心裂肺地大喊,扭曲的样子完全和她一身的白婚纱不匹配,再也抓不住他迅速离开她的身体,他远去的孤傲的背影是那么决绝,绝不回头。 “什么情况?”坐上车后,温逸尘冷冷地问副驾驶上的李萧。 “今天夏默言从公司出来后,急急忙忙的,不小心撞到公司的员工,然后她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洒落在地,包括一份蓝色文件夹,当时那个女员工觉得无端撞了人,怪不好意思,所以,当时没怎么注意那份文件夹里的内容。 直到我去公司取文件,文件不在了,我才调了大厅里的监控录像来看,再秘密询问了那个女员工事情经过,才知道文件是被夏默言拿走的。 还有,总裁,陌森,是夏默言主动约的他!地点就是在码头。”最后一句话,李萧是小心翼翼地说出来的,他心颤抖着,怕温逸尘发火。 空气无端陷入了凝固,温逸尘没有说话,沉默到死亡,在李萧快要受不住这样低沉,没有任何人性气息的温逸尘却轻轻地笑了,“呵呵,呵呵。” 她竟然敢,主动约的陌森,夏默言,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呀,哪怕要我温逸尘的命我也毫不犹豫,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给你,可你却不要,你一直将我的真心放在地上践踏,陌森到底给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让你如此决然地背叛我? “再开快一点!”温逸尘冷声下命令。 “快点,再快点。”李萧赶紧给司机使了个眼神,让他识趣点,老板现在心情很不好。 “是。”司机小刘赶紧加到最大码数,车子如离弦的箭,朝目的地射去。 车子很快就到码头了,在离码头还有百米的地方,温逸尘示意司机停车,车子还没熄火,李萧赶紧下车,绕到温逸尘座位一边,给他打开车门,然后温逸尘优雅地下车。 此时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虽然他们的车已经很低调了,但桐城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不比得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鱼目混珠,所以,低调奢华的宾利停在江边,人们还是停住脚步,左右,前后瞅着他们的车子,连连感叹哪个豪门贵公子开得如此霸道却又低调的豪车。 温逸尘现在很烦挡在他前面的三三两两,议论纷纷的人,不悦地皱眉,李萧很识趣地上前为他开辟了一条道路,这条道直通码头边上的黑色商务车。 “夏小姐,他来了!”外面突然的热闹陌森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点燃一只雪茄,左腿随意地叠在右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意味不明地笑着说道。 温逸尘的出场方式就算很平常不过,但总会引起一片哗然,陌森知道他会来的,现在,他终于来了。 “那又怎样?”夏默言不慌不乱,转头,淡定地对视着陌森,不挑衅也不屈服。 “夏小姐果然胆识过人,只是不知道你用所有勇气,自尊,爱情,背叛道德也要保护的男人,他会不会因为你的背叛而痛恨你,甚至不惜和你同归于尽?一会儿看着他恨你的眼神,夏小姐会后悔吗?”陌森真的很乐意看到温逸尘绝望,卑微,脆弱的样子,他想看看,一向无坚不摧的男人,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软肋。 “这个就不劳陌先生操心了,毕竟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夏默言无所谓地笑笑,虽然不是阳光灿烂,却也无惧无悔,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下窗外,他脚步匆匆,掩饰不住内心焦急万分,他是怕她出卖他,毁了他多年的心血吗?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她回过头,突然喃喃自语,“同归于尽,有时候却也求之不得!” 生不能不裘,死能同穴,想必那也是满足的,可惜,哪怕孤独绝望地活着,她也要让他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再多的情缘,再深的悲伤,也会随时间慢慢消逝。 “夏小姐说的对,同归于尽,有时候也是求之不得!”听到她近乎听不见的呢喃,陌森楞了一下,夹着雪茄的手指僵硬了,良久,他才恢复动作,深深吸了口烟后,叹息道。 第一次,他同意一个外人的观点,这句话,不正是他和妻子的真实写照吗?她宁愿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带着他们的孩子,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人世,她也不要他陪着,跟随她们,能同生共死,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她们怕他肮脏的身体玷污了她们纯洁的心灵,是他,亲手毁了他们的爱情,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妻子女儿送到天堂里去了。 他不知道将来他下去了,还能不能找到她们,他想,恐怕是不能的吧,她们那么善良,美好,是要去天堂的,而他,肮脏不堪,心狠手辣,亲手解决了自己的好兄弟,背信弃义,是要下地狱的。 “怎么,夏小姐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还是觉得像我这种无恶不作,阴险狡诈的人不配谈感情?”陌森回过神时,看到的就是夏默言有些疑惑的眼神。 “不,没有不对,每个人有都有他的人生经历,别人无权判断对错……再说,敢明明白白说自己是小人的人,要远比自我标榜是君子的人强得多,至少,他是真小人,而伪君子,才让人防不胜防。”夏默言淡淡说道。 “哈哈,不错,夏小姐说得对,我是越来越欣赏夏小姐了。”陌森从来没有这样痛快地笑过了,真小人,伪君子,想不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敢肯定他陌森是个真小人。 不错,有点胆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两个人的战场 温逸尘一脸寒霜地朝商务车走来的同时,阿翔他们也向温逸尘几人走去,到了的码头中间,两帮人都停了下来,严阵以待地看着对方,海水拍打着海岸,潮湿的海水也没能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叫做一触即发的紧张给减弱分毫。 “温总,我们老板和夏小姐正在谈事,还请您移步别的地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对方只有三个人,他们这边的人明明比温逸尘那边的人多出十倍不止,可他面对坦然处之,好像他们的人都是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儿害怕的男人时,他承认,他有些怕的。 这个男人太霸道,也太嚣张了,他相信温逸尘一定知道老板在这里等他的,也早就把人手安排好了,明知道前方有危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没有任何俱色的来了,他佩服温逸尘的胆识,这样的对手,此生有一个了无遗憾了,可惜…… “滚开,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在这里说话?”温逸尘全身散发着戾气,毫无惧色,仿佛信步庭院的往前走。 “温总,您别太欺人太甚。”温逸尘的步步紧逼,让阿翔忍不住地后退,他一后退,他后面的的人也跟着后退,能够单枪匹马杀过来,这个男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 “一个吃里扒外的人,我通常对他没有任何耐心的,今天我的目的不是你,滚开。”温逸尘冷冷说道,脚下的步调还是没变,一往直前。 “那她呢!”像听到什么讽刺的话,阿翔笑了,他头也不会,手指指着五十米外的黑色商务车,他有些狠绝地说着,“温总,那个也是背叛您的人,您会把她怎么样,碎尸万段,还是送给您这帮忠心耿耿的手下,让他们也尝尝温总的女人是如何的风情万种,魅惑百生,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阿翔知道他这话是在挑衅,他知道他今天这话,等不到明天就会付出代价,可他管不了,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这些年,忍受够了,要不是温逸尘亲自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的表哥给杀了,他绝对不会公然反抗他的,他也不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随陌森的来对抗他。 以前,表哥就给他说过,温逸尘那个男人惹不得,只要你不得罪他,尽心尽力为他办事,他不会亏待你的,但一旦让他发现你背叛他了,别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死路一条。 以前他不信,他不信温逸尘能只手遮天,目无王法,不会如此视人命于草芥,当表哥跪在温逸尘的脚下,苦苦哀求他,让他放了自己,他犯的错,他这个表哥愿意一力承担,要杀要剐都可以,只要温逸尘放了自己,他都不信。 当表哥僵硬地躺在了温逸尘脚下的血泊里,而他眉头也不眨一下,似乎嫌弃表哥的鲜血染了他的西装,他将外套脱下来后,直接一把火给烧了,连着的还有他那死不瞑目的表哥的身体的时候。 他信了,信了这个表面温和,优雅高贵男人,其实他内心里住着一个魔鬼,能毁天灭地,抬手间,便取人性命于无形的男人的狠戾。 “哈哈,哈哈……”他的话,让他后面三十几位兄弟都笑了,笑得不堪入目。 “你找死。”温逸尘身影如鬼魅,大家都还没看清他是怎么近阿翔的身,怎么动手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掐住了阿翔的脖子,阿翔憋着气,面如猪肝色,而温逸尘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冷冽,全身戾气如一团一团的浓浓的黑烟,围绕着他们二人。 “咳咳,咳咳……”阿翔不能说话,脸色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了,他只能困难地呼吸,双手不停地挠着温逸尘的掐住他脖子的手臂,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没有撼动他分毫。 他简直就是个魔鬼,现在,他就要为他刚才的一时痛快吐出来的话付出代价了吗,这惩罚,来得太快了。 他知道,今天,他非死不可! “呵呵,就这点胆色,也敢和我叫板,你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你哪里来的胆子来挑衅我的?” 夏默言被他掐住脖子的时候,不怒不挣扎,只是很悲凉地对着他笑,就好像不惧生死一样的决然,可眼前这个男人,前一句还出言狂傲,现在却差跪地求饶了,这样的人,也配提夏默言那个女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他盯着阿翔似求饶,似绝望的眼睛,他冷冷地开口,语速极缓,“你该庆幸你有一个好表哥,可惜,现在,你的表哥也救不了你了,那你就下去陪他吧,想必你们好久不见了,也是很想念的。” “温,温,逸……”阿翔眼神剧裂,挣扎无望,祈求无果,就连艰难地吐出他的名字也是一种奢望。 “温逸尘,不要……”正当阿翔绝望地闭着眼睛,认命地感受脖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时,一道女声却突兀地出现在黑暗中,带了一丝光明。 这是谁的声音,干净极了,虽然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单纯的焦急阻止,却足以让他回味终生,是谁,在生死之际,出来阻止那个魔鬼,救他一命,陌桑,是你吗? 不,不,不会是她的,她没有如此干净,纯洁的声音,她有的是对他无尽的讽刺和鄙夷。 那会是谁呢,他想不到了! “不要?你是我谁,我凭什么听你的?”温逸尘挑眉,冷冽地看着突然从车里冲出来的夏默言,讽刺地说道。 她总是这样,一如既往地挡在别人的面前,以前是刘思沅,那人用心去爱她,她感激他,替他挡下自己那雷霆万钧的一拳,他无话可说,可现在呢,她又凭什么让他放手,饶了一个和她不相干的陌生男人,况且,她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阿翔死吗?她听不到他对她侮辱的言语吗? 夏默言,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连这些路上的阿猫阿狗都不如? 温逸尘的动作看似没有丝毫变化,但阿翔却突然觉得他似乎能够呼吸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救他的那个人是谁,能让温逸尘妥协的人是谁,当他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寒风中仍然孤傲站立的那个女人,那个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开来,眼眶红得滴血的人,是他刚刚出言不逊,侮辱的对象……夏默言。 “我……”夏默言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立场叫他住手。 “这是怎么回事?”刘思沅,何铭,陆祁深他们解决好了酒店的事后,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剑拔弩张的局面,明明是双方不死不休的战场,但他们都感觉是局外人一样,被屏蔽开来,整个战场,只有静静对视的两个人,同样眼眶红红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滴出那惊人的鲜血来。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李萧头也不会地回答了何铭的白痴问题。 “她就是夏默言?真像!”陆祁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自言自语地说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在寒风中,明明随时都要倒下,却倔强地站住的女人,她才像夏微默,这份固执,坚强,就像夏微默对温逸尘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倔强,难怪,短短半年,温逸尘会在她那里失了心,败了爱! 他的自言自语却让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思沅心铃大响,难道陆祁深看出了什么吗?他会不会已经猜到夏默言就是夏微默?毕竟,他曾今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夏微默的,他对她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 控制内心的不安,刘思沅假装无事地问道,“真像,像谁呀!” “没什么!”已经恢复了震定的陆祁深,对他淡淡一笑,然后目光又投在了战场中的两个人。 “温逸尘,别杀他。”夏默言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地位了,而且现在她已经公然对抗他,出卖他了,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了,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双手沾满血腥,因为他会不快乐。 “呵呵,夏默言,你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你他妈的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你的,所以,今天,他非死不可。”温逸尘本来想听听她服软的话,那么,他就会放了阿翔也说不一定,可她反反复复就这句话,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躁,她有多在乎这个男人,他就会有多强烈的欲望想要毁了他 既然不能爱,那就恨着吧,若你对我总是平静无波,那我宁愿你歇斯底里地恨我,今生今世,生生死死,不死不休。 “不要,不要……”夏默言疯狂地朝他跑来,死死地扣住他要收紧的手,她清楚地知道被温逸尘掐住脖子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以后她和他都会后悔,内疚。 她就要死了,倒无所谓,可他只有28岁啊,还有长长的一生要走,她不要他活在痛苦中,不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从来不相信我 面对疯狂咬着他手腕,对他又是拳打,又是脚踢,但就是无法改变他主意分毫的夏默言,温逸尘感觉不到手的疼痛,脚的疼痛,因为身体里有一个叫心痛的地方,把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都给掩埋了,渐渐地,他低低地笑了。 夏默言,以前,你舍不得我受伤分毫,就连一小点儿的擦伤,你都像是自己受伤了一样,疼得一边去慌乱地找着药箱,一边大哭,现在,我的这些疼痛,却是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亲自加诸在我身上的,你不疼了吗? “温先生,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可不是件好事。”正当夏默言绝望之际,陌森柱着拐杖,从车子的另一边出现,不急不缓地朝他们走来。 “呵呵,我还以为陌总要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让一个女人冲在前头,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温逸尘嘴唇轻挑,讥讽道。 如果他不再爱她,他不再在乎她,不再不忍心伤害她,她以为她夏默言还能和他平安无事地站着说话,此时还能近了他身,对他拳打脚踢的吗? 他就说陌森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夏默言竟然敢和他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 “呵呵,温总这话好笑了,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个英雄好汉了?刚刚,你的女人,对,就是背叛了你的这个女人还夸我了呢,她说我是个真小人。”陌森完全没有了一个年长的人该有的身份,居然有些厚颜无耻,看着温逸尘不屑,鄙视的眼神,他继续微笑着说道,“不过,夏小姐说,真小人远远比那些个伪君子要来得真实,你说,她口中的伪君子,是不是温大总裁呀!” “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人?”时至今日,他如果再想不通的话,他就是白痴了,如果自称夏微默的那个女人不是陌森的人,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将人给安排到婚礼礼堂里去的,若非里应外合,他的手下没有这么愚笨,就给算计了。 “不错,那个女人确实是我的人,我不妨再告诉你多点,那个女人还是我的女儿——陌桑。 怎么样,自称天下最聪明,是个商业奇才,高傲得如同一个帝王的温大总裁,从始至终都被同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种感觉怎么样,好不好? 你心心念念,小心呵护的女人,她一直是我的女儿,而你的默默,他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你手中,哈哈哈,哈哈!”陌森要的就是温逸尘自责,懊悔,不再神态自若,他要温逸尘慌,温逸尘乱,他要用他最在乎,最心爱的人去毁了他那一身的云淡风轻。 这是仇人的儿子,这是他的妻子和她前夫的儿子,他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他要他生不如死,他的父亲,凭什么能够得到悦儿的所有爱,所以,他们都得死,哈哈哈,都得死。 “啧啧,别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我,你没有本事杀我的,知道为什么陌桑出现时是夏微默的容貌吗,那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当然,她也很喜悦这样做。 我就是要利用你对夏微默的自责,懊悔去好好对待陌桑,怎么样,再次因为陌桑错失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是什么感觉,心痛不,懊悔不,是不是很想杀人呀,来呀,杀我呀,我要你们父子都尝到到这种生不如死的痛,哈哈,哈哈……”陌森已经陷入了报复的快感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陌森,我要杀了你。”温逸尘从来都没有想过,再次回归,变得不像他善良,阳光的女孩儿居然是别人有心安排的,因为自责,悔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怀疑她的突然大变,原来,他真的是个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温逸尘,别急,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说呢,也别这么仇视地看我,我们曾今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呢,这不,三年前,夏家公司,你得到的可比我多,我要的只是其中属于我妻子的一部分,而你,却拿走了整个夏氏集团呢……” “啊,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夏默言顾不得其他,摇晃地从温逸尘的脚步边站起来,迅速地跑到陌森的面前,红着干涩的眼睛,苦苦哀求他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温逸尘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夏默言,你让他说,让他说。”温逸尘红着眼睛,死死盯住笑得得意,疯狂的男人,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哼,你和你的那个父亲一样,就是个伪君子,你们口口声声说爱,你看看你爱了吗,你不是爱夏微默么,怎么连陌桑那拙劣的表演你都看不出来,你不是说你爱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吗,可你却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温逸尘,你的爱就这么容易被转移,你们口口声声标榜的爱情就那么廉价吗?哈哈……” “你,陌森,我和你拼了……”刘思沅再也听不下去他的胡言乱语了,再怎么说,他不能同时侮辱他的两个在乎的人,然而,红着眼睛往前冲的他却被旁边一言不发的陆祁深给伸手拦住了,“你干什么,让我过去,教训那个口出狂言的老不死的,他居然这样侮辱他们。” “我也去,我也去。”何铭和李萧都看不下去了,挣扎着也向上冲。 “胡闹,都给我站住。”温逸尘听到身后的动静,突然回头,大喝一声。 “别过去,这是他和陌森的私人恩怨,我们不能参和,让他自己处理。”陆祁深赶紧说道,就怕盛怒中的几个人又冲动了,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温逸尘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别人这样践踏他高大,神圣的父亲,他要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父亲的尊严而战! “温逸尘,我求求你,你回去吧,别再说了,回去,我求求你。”夏默言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终于顺着脸庞,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在地上砸起一个,一个的血窝。 “夏默言,阿言。”李萧,刘思沅和温逸尘三人同时出声,只是不同的是,李萧和刘思沅的声音是震惊,担忧,而温逸尘则是心神剧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眼睛出血,是她心伤而泣血吗? “温逸尘,你信不信我?”夏默言没有再苦苦哀求陌森,她发现,在强者面前,她连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让他们放过彼此。 她突然发现,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眼泪,她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朝温逸尘走去,态度坚决,动作决然,像走向生命的归属,她感情寄托的地方。 “阿言,我……”相信你,只是,在夏默言背对,看不见的地方,陌森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蓝色文件夹,笑得一脸得逞,他无声地吐出三个字,他却奇迹般地听清楚了,温怀远,那是他父亲的名字,所以,那未完的三个字,注定消失于他的唇齿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这份文件,不,或许码头这块土地和他的爸爸有关,要不然,陌森也不会不顾一切地都要拿到这块地,阿言,你知不知道,你这招对我是多么致命的伤害,你用我最在乎的东西去伤害我最在乎的人,我的父亲,你却将他交给了我的仇人,公然背叛我,阿言,你说,我要如何相信你,又拿什么相信你? 阿言,你说呀!你说! “不相信我,是不是?”夏默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平静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温逸尘?” 他的沉默让夏默言的心一点一点儿的死去,泣血的眼眸中所剩无几的期待一点一点破灭,在她固执地一声一声的询问,而他始终保持沉默中,最后,消磨殆尽。 温逸尘,你总这样,懦弱,没有勇气去承认你自己的内心想法,以为沉默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三年前,婚礼上,你如果果断地说出那句“我不愿意”,那么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风波,现在,如果你果断地说信任我,那么,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夏默言,绝不皱一下眉头,陪你生死与共。 可惜,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不再执着于他的答案,夏默言悲凉地笑了,泪中带笑地错开他僵硬的身体,朝他身后走去,他想要抓住她的手臂的手定在半空,就这样任冰冷的海风在其中间肆意穿梭。 指尖再也留不住片刻的温存,只剩冰冷的海风。 “你们呢,信不信我?”夏默言在几个人面前站定,抬头,死死盯着他们,重复问道。 “我,我们,夏默言……”何铭和刘思沅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敢妄加断言,再想要说什么时,夏默言已经了然地错开他们,走到李萧的面前,机械地问着同一个问题,“李萧,你呢?”她想,他最有发言权了,她在天耀集团明明白白给他承诺过,她夏默言绝不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夏默言,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办公室里的文件不见了,我要负全责。”李萧痛心说着。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是要引咎辞职的,他此时痛心的不是工作,他是痛心他愧对了温逸尘多年的信任,还有,他痛心自己识人不清,阅人无数的他,还以为夏默言是个值得相信的人,他为自己的骄傲自满而愧疚。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年前就该死了 还剩一个,陆祁深,那个曾今也用生命爱过她,只是,她目光永远停留在温逸尘的身上,注定要被她辜负的男人,心痛到麻木,何必再问,不甘心一直追问下去的结局就是自讨没趣。 呵呵,多么讽刺,她以为她夏默言错失了爱情,在爱情上一败涂地,但在友情上会输得不那么难堪,再次回头看了他们几人,几人的默不作声何不是对她一直以来的真心相待的嘲讽,夏默言,你活该,自以为是的女人最讨厌。 “我相信你!”正当她心灰意冷冷,落寞转身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祁深突然拉住她纤细的胳膊,坚定地说道。 “你……”夏默言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刚从美国回来,对她可以说是无一处了解,完全算是陌生人的陆祁深,他凭什么相信她?沉默几秒,她抬高手,将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给无情地打落,倔强地抬头,扬声道,“我夏默言就算再落魄,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没有同情,是真的相信,就好像生命中该要相信你一样。”不顾她的拒绝,陆祁深再次拉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突然的认真让夏默言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陆祁深会这么无条件地信任她,所以,她夏默言也不是很失败对不对,破涕而笑,她突然伸出手,单臂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还没等陆祁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夏默言已经迅速离开他的身旁,朝远处走去了。 夏默言突然爽朗的笑声,让几个低头沉默的男人们迅速抬起头来,看着呆楞住的陆祁深,他们一起将目光投向已朝陌森走去,只剩下背影的夏默言,他们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她给你说了什么?”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李萧,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为什么陆祁深刚刚回国,却没有任何理由地信任夏默言那个女人,他是脑子有病吗,还是有其他原因?他现在整个人乱糟糟的,急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平衡点。 “没说什么,简单的感谢之类的话。”陆祁深隐藏住内心的笑意,看着远方,看不出悲喜。 她刚刚突然的动作让他大惊,因为这个动作只有夏微默那个丫头会对他做,她说他是他最好的哥们儿,这是她的专属动作,别人不能这么做,而她刚刚在他耳旁低语,让他从震惊到淡然,最后是舒心。 她说: “陆祁深,夏微默不是最失败的对不对,至少还有你肯相信她!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我的身份。” 他就说,夏微默那个善良,阳光,美好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离开人世了呢,真好,她还在。 “陌先生,我们走吧!”走到陌森的面前,夏默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走?去哪里,不想看看我是怎么给你报仇的,让这个负心的男人尝尝锥心之痛的滋味?”陌森忍住不看眼前这个脆弱到随时都可以被海风吹走的女孩,盯着冷若冰霜,实则拳头握得紧紧的温逸尘,缓慢说道。 他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微微的疼,那是一种又酸,又柔,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软,疼痛,他也想听这个女孩儿的,放了温逸尘,可一想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时机,他再也找不到打击温逸尘的事了,所以,他不能放过温逸尘。 “不要了,走吧,我求你。”夏默言是真的累了,她不愿意再帮温逸尘自欺欺人了,但她也不愿意看到他落魄不堪,经受不住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的打击,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们自己去算,只要不牵扯到她,她随他们去吧! 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佛知不知道,就算她入了地狱,也并不能得到别人的感激,理解,一如既往的不相信,再浓厚的爱情,也会消磨,再深的情意,也会败给沉默,猜忌。 温逸尘,我决定了,夏默言不要你了! 自次以后,我们各自成殇,各自幸福! “夏默言,过来。”一直沉默的温逸尘突然开口了,带有几分宠溺,几分霸道,几分急切。 她要走了,要去哪里?不许,他不允许,无论她去哪里,都要有他温逸尘陪着,今生今世,上天入地,碧落黄泉,哪怕就是十八层地狱,他也要她陪着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过去,过去哪里?”夏默言像听到这世间最好听的笑话,突然悲凉大笑,“咳咳,咳咳……”笑得急的她再加上吸了几口海风,嗓子止不住地痒,不停地咳嗽,终于停了下来,她扬起头,看着面前茫茫大海,悲凉说道,“如今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夏默言的容身之地?” “夏默言,我再说一次,过来,今天这一切我既往不咎,只要你过来。”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她最好见好就收。 “呵呵,温逸尘你总说我自以为是,我看这世间最自以为是的人是你,你凭什么断定我现在还要你,一个脏了身,乱了心,对我从来没有任何信任的男人,我夏默言不稀罕。 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倒是想问问温大总裁,你深究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无论是什么,我夏默言等着就是了。”没有希望就不会绝望,人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你给了别人伤害你的权利,所以,她再也不会傻傻地让自己伤心难过。 “盗取商业机密,这是在犯罪,夏默言,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可以和我抗衡,只要我一句话,你这一辈子,都会在冰冷,阴暗的大牢里度过,所以,过来,这是最后的机会。”温逸尘努力地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躁,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不敢保证,狂躁的他,会不会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把那个可恶的女人给就地正法了。 脏了身,乱了心,她不稀罕?她那小巧玲珑,好看的嘴唇不是一直都在说着这世间最好听的情话吗?现在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让他火冒三丈的话来? “呵呵,大牢?或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她无所谓地笑笑,沉思了一番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冰冷的大牢中静静的,悄无声息的,不惧也不忧的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她这生,活得太累了。 是谁说过,一个人把所有的力气,身心都交给了爱情,那么,她这辈子,注定会活得很累,她遇上温逸尘,这是她的劫难。 温逸尘,但愿,下辈子,我不会再遇到你! “夏默言,你找死!”温逸尘终于控制不住了,火山爆发了,她怎么可以将那冰冷的牢房看着是最好的去处,又或者说,她夏默言宁愿一辈子背负着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在冰冷黑暗的牢房中度过漫长余生,也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她就真的这么恨他吗?他就这么令她讨厌吗? 他都查清楚了,孩子不是他的,他没碰夏……陌桑,他没有背叛她,身,心皆没有,只要她肯听他解释。 “哈哈,找死?温逸尘,我三年前就该死了!”夏默言就像疯了一样,控制不住地大笑。 海风将她的头发吹乱了,遮住了她看他的眼睛,她胡乱地吧啦了一下,无果,最后她烦躁地扯了下头发,它还是不听话地乱舞着,她失去耐心了,将绑着她头发的头绳给扯下来,任由风在她身上穿梭,强烈的海风席卷着她瘦弱,不堪一击的身体,欲要将她带入那茫茫大海,让她在深沉,宽广的海中安静入睡。 夏默言,不要,这是温逸尘的第一直觉,所以,顾不得其他,他朝她跑过去,就怕再多停一秒,她就会乘风归去,与那黑沉的海水混为一体,分不出彼此。 将她抱住的那刻,他才觉得他的世界安静下来了,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怀里充实的感觉,让他终于知道,他还是活着的。 “温逸尘,放手。”夏默言冷冷地说道,她不能被他跳动的心脏给骗了,他是个善于演戏的高手,就算他此刻是真心的,爱情的游戏,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玩了。 对不起,温逸尘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不放,夏默言就算是鬼,你也是我温逸尘的鬼,无论生死,你永远不要想离开我,永远不可能。”温逸尘紧紧抱着她,不顾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坚定地说着。 还有,三年前就该死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三年前……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只是,在最紧要关头,被她突然出言破坏了,之后,再无踪迹可寻。 “呵呵,如果你要一个魂魄,我倒是随时可以成全你,只是,到那个时候希望你还能像现在一样镇定自若,别害怕才是好的。”不再挣扎,夏默言安静地任他抱着,嘴里吐出冰冷,锥心的话。 “夏默言,你永远都知道什么话才是最伤我的,对你,我无能为力。”温逸尘下巴靠在她的肩窝上,低低说道,语气里的受伤,低落的情绪,差点让夏默言忍不住地捧着他的脸,询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没有任何动作,不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由他抱着,抱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另一种爱的方式 她突然的沉默,不闹也不满,安静地任由他抱紧,再抱紧一点,哪怕就算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中,她也不吱声,她最怕疼,可他那么大的力气,她还是没有半分挣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没有半分生气。 “夏默言,你说句话。”他最怕她的冷漠,她一旦沉默,就代表着她拒绝和他交流,那么,无论他多么生气,绝望,她都不在乎。 “说什么?” “随便。”只要不再沉默,哪怕骂他,打他也行。 “要不你给我点提示,好让我知道如何开口!”夏默言莞尔一笑,那笑容却像是镜子里盛开的花朵,灿烂极了,却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生气。 “说你爱我,说你爱我……”温逸尘无能为力,忍不住地低吼,狂躁不堪,就算不去看她的笑容,他也知道,里面有的是无情,全部是冰冷。 “我爱你,我爱你。”他要,她给,他想听什么,她说就是了,从来能宣之于口的都是信手捏来,爱之一字,难的是写,更加难的是做。 誓言是开在舌尖上灿烂的莲花,刹那便成泡沫。 能听到她亲口说爱他,温逸尘明明知道她有多敷衍,但他却自欺欺人地笑了。 就算敷衍又如何,他得到了她的爱不是吗,只是,还没等他愉悦的心情到达高潮,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窖,“怎么样,还满意吗,要不我再多说点其他的好听的情话给你听?只要你愿意听,我保证不带重复的,呵呵!”。 顿时,他周身冷得绝望。 他黑沉下来的脸,周身散发的戾气,很好,不过,还不足以让他拂袖而去。 她扬唇,再继续,“你是我这辈子的希望,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活着,什么叫幸福,什么叫快乐,我舍弃了家人,我背叛了道德,我沦为了罪恶的奴隶,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为你做这些,我不后悔,但我祈求下辈子不要遇见你。 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的父亲母亲是谁,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遗弃,养父养母对我很好,但他们的爱再多,也无法补偿我心里缺失的那份父爱母爱,不是我贪得无厌,渴望双倍的亲情,而是我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们要那样狠心地遗弃我,寄人篱下,你们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以为我会孤独地一直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你的出现明明让我很反感的,正好,你也不喜欢我,我至今都还记得你那句话是怎样说出口的,你说:对于我不兴趣的东西,别说费尽心机,就算给我,我也不屑一顾。 呵呵,多么不负责任的话,当时我想,这样的你说出来这高傲的话,必定会践行到底的,如果一直厌恶下去也不失一种幸运。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陪我读书,一遍一遍耐心地给我说:我的默默,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笨,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孩儿,你只是不愿意让你身边的人伤心罢了。 班里有几个坏孩子欺负我,你二话不说,从桌子上跳起来就将他们一顿暴打,当然你身上也挂了彩,之后你被请了家长,被奶奶罚了一个月不允许去我家找我。 你白天很听奶奶的话,好好在家修养,但到了晚上,你就会悄悄地爬上我卧室的窗台,轻轻地吹着口哨,在我看到你鼻青脸肿,腿上还打着石膏的时候,我忍不住哭泣了,我说:你是傻子呀,我要你帮我出头了吗?受到欺负我不会去告诉老师呀,要你强出头! 还有,你为什么不解释呀,现在你这个样子,都是你活该,自讨苦吃,然后,你不管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二话不说,将我抱在你的怀里,沉默许久后,你才安慰我说: 傻姑娘,这都是我自愿的,我不能忍受别人欺负你,别担心我了,我是故意让他们打成这个样子的,要不然,他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我,他们丢不丢人,会无穷无尽地来找你麻烦,那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该要怎么办? 温逸尘,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这话很熟悉呀!”夏默言从他僵硬的怀抱里轻而易举地出来,扬起明媚的笑,残忍地问着呆楞住的男人。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和夏微默是什么关系?说!”温逸尘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后,紧紧地扣住夏默言的双肩,凌厉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似乎想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住在她身体的灵魂是谁。 这些事,这些话,只有夏微默和他两个人知道,这是他们之间一路走过来的酸甜苦辣,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说我会是谁?”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勇敢地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地问。 “你是夏微默,只有夏微默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是夏微默,对不对,默默,你是默默……”温逸尘一阵狂喜,他眼里流光溢彩,仿佛看到了远处的光辉岁月照得他安心,舒适。 “呵呵,夏微默,这个世界上还有夏微默吗?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被你和你心爱的陌桑给害死了,你亲手夺去她家公司,害她成为了夏家衰落的罪魁祸首,让她死也不安心,你们在婚礼上播放的视频,让她被万千人唾骂,至今谈起夏微默,别人眼中,口中的她,是一个表面清纯,实则骨子里是贱到没有底线,人尽可夫的妓女……”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温逸尘知道错了,别说了,他知道错了……”她干涩的眼眶里再也流不出那血红的眼泪了,终于,他害怕了她那平静无波,却像无数把钢刀插在他的心脏上,千创百孔的话。 眼泪滚烫地滑过脸庞,落在夏默言的脸上,灼伤了她苍白的肌肤。 “温逸尘,你也会哭吗,你也会流泪吗?我以为,你的骄傲会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你问我是谁,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夏微默的重生,你信吗?”轻轻捧着他的脸,她爱怜,缓缓说道,“一直骄傲地活着不好吗?别回味过去,过去再美好,再残忍终究是过去了。 别再问我是谁,好好地活着,回到你的生活中去,放了夏默言,忘了夏微默,这辈子,我们形同陌路,相忘于江湖。”夏默言放开了他,退离他面前几步,平静地说道。 “不,不要,我不要。”温逸尘快速拉住她要转身的手,低吼。 “啧啧,温大总裁,人家都不要你了,就别死缠着人家了,死缠烂打可不是你的个性哦。”一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的陌森,突然走近夏默言,将她护在他的身后,笑着说道。 “滚开。” “哟,脾气挺大的嘛,和你的父亲倒还有不同,你那个父亲呀,总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一个,我最讨厌这中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了,所以,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陆祁深,陌森什么意思,夏默言和逸尘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他又出来倒什么乱,看他样子是要为夏默言出口气了?”刘思沅看着远处了几个人,疑惑地问道。 “没这么简单,陌森不会轻易罢休的,我们能查到的就是温逸尘的父亲温怀远和陌森有很深的仇恨,温伯父也是死在他手里的。 可看如今的情况,陌森和逸尘之间还有其他说不清的仇恨,这个仇恨或许连逸尘也不知道,所以,陌森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在逸尘的面前提起温伯父,目的就是激怒温逸尘,看样子,连夏默言也无法阻止这场硝烟了。”刘思沅快速地分析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夏默言刚才……”何铭大惊地问道。 “不错,夏默言之所以将夏微默搬出来,就是要逸尘愤怒,然后一走了之,那么陌森想要激怒逸尘的目的就达不到了,那她就赢了。 我想,那份文件,只是她用来拖住陌森的脚步的手段,好让我们那边快速地完成婚礼,等陌森再过去后,一起都来不及了,陌森的计划也就泡汤了。”陆祁深叹息,终究,夏微默还是不忍心看着温逸尘受伤害,才会用伤害的方式逼迫对方离开。 要有多深的爱,才会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相让,要有多深的爱,在明知对方会恨自己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和他的仇人合作? 温逸尘,今生,你得夏微默的爱,何其有幸! “只是,逸尘不懂夏默言的良苦用心,还是被陌森激怒了,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刘思沅也看出来了,这是陌森下的套,只是,就算他们明白,也不能冲过去告诉他,这所有的结,都需要他自己去解。 无论多么冷静,理智的人,遇到自己在乎的人,都会失去理智,之所以无所谓,那只是无关自己。 “那文件还在她的手上吗?”李萧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错人,至于总裁,他相信,总裁会处理好的,他相信他。 “不知道。”陆祁深看着远方,眯了眯远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言,我不是故意开枪的 温逸尘的反应是陌森乐意看到的,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把温逸尘给逼疯,让他生不如死,只要他生不如此,他才能解了这么多年的恨,才能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报仇。 如果不是身负血海深仇,他和温逸尘两人不是不死不休的死路,夏默言那个坚强,聪明,勇敢的女人,他会好好待她,把她收为干女儿也不错,说不定她的祈求他会答应,可惜,他身不由己,怪只怪她爱错了人。 “温逸尘,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他是国际刑警,他一生战功赫赫,最后不是光荣地死在战场上,而是默默无闻地死在了金三角丛林中,他被一些犯罪团伙打死的,他的行踪是我泄露的。 对了,打死他的人是我的手下,我听他们汇报的时候,说他全身枪扫射了无数个窟窿,都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啧啧,那样子,还真是可怜,我以前就告诉过他,我说,大哥,我喜欢悦儿,你不要和我抢她好不好,要不然,我会和你拼命的,他不信,硬是要和她结婚,生下你这个杂碎,所以,最后,我就真的把他杀了。 可怜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背后出卖他的人是我,是他结义的,多年的好兄弟,他到最后都是死不瞑目。”说到过往,陌森很心痛,不再看温逸尘,稍稍转了点身,不知不觉中落下了眼泪,他报复了仇人的儿子,却还是不能让他的妻子和女儿复活。 他闪亮的水花,其他人看不见,只有夏默言站的角度比较特殊,被车灯反射过来,她才看到的。 “陌森,你简直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兄弟,他那么护着你,你居然对他下黑手,你简直禽兽不如。”温逸尘声音颤抖,手抚在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一阵绞痛。 他们的关系,他早就查清楚了,他们是兄弟,却因为其他的原因分道扬镳了,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女人,而那个女人,却是他的妈妈,那个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女人。 “我禽兽不如,我早就告诉他的,我要悦儿,他不听,偏要和我抢她,所以他该死。”陌森任由海风吹干了他眼角的水珠后,转过头,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从来没见到过你的母亲,那是因为她生下你不到一年年,你父亲就出任务去了,他首要目标就是鹰集团的首领,要抓的人就是我。 你母亲知道后,不顾还在幼儿的你,就将你托付给了桐城一家福利院的院长,那个院长是你母亲的好闺蜜,她祈求她好好照顾你,后来你是被刚从美国回来的夏董事长接回来的,再后来的事,不用我重复,你知道。”陌森说到这些时,情绪还算平静。 顿了顿后,他继续说道,“你母亲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晚了,你父亲已经死了,但她不知道是我下的手,她伤心难过,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一度以为她会随你的父亲去了,所以我派人24小时的监督,保护她。 不想,一月不到,她想通了,主动提出要嫁给我,但前提是让我放了你,不再去打扰你,也不要让你知道她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因为她没有颜面面对你,我开始以为她是心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但我不在乎她心里是否还有温怀远的位置,我只想着,我用一生去爱她,去温暖她,她一定会感动的,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说她爱我,从始至终都爱我,她说她怀孕了,我的孩子。 可是,我不相信她,不能这么快的,我们……”陌森眼里的温柔被恼怒蔓延,狠绝从他眼中漫出来,“她的孩子,还是温怀远的,她是你妹妹,呵呵,多讽刺,我陌森从头到尾都是个傻子,被人玩弄的傻子,我心心念念的孩子,还是别人的,这怎么能让我放了你,放了她们? 所以,最后,她们死了,都死了,现在只差你一个,你们全家都可以团圆了,杀了我,你就可以为他们报仇了,来,杀了我,杀了我……”陌森差不多陷入了疯魔,只一心一意想让温逸尘愤怒,最好是杀了都他,那么,他们就可以同归于尽了,他也不用孤独地活着了,死了的人不知道,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生不如死。 “好,我成全你。”温逸尘红着眼睛,一步一步地朝陌森走去,身上带着骇人的冷冽。 “不要,温逸尘,不要。”夏默言大惊,赶紧从陌森身后朝他跑过去,站在他前面,阻止他再进一步。 陌森死了,他也活不了,法律不会放过他的。 “让开。”温逸尘冷冷说道。 她总是阻止他做他想做的事,她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从来没有和他并肩作战过。 “温逸尘,不要……” “来,温逸尘,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过来杀了我,为你家人报仇,要不然,他们地下也不会安心,夜夜缠着你,怪你不孝,变成厉鬼缠着你,哈哈,哈哈,哈哈。”陌森仰天大笑,笑得疯狂,得意。 “陌森,你闭嘴,阿翔,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带你老板走,快走。”夏默言紧紧地抱住已经失去理智,不顾一切朝前面冲去的温逸尘,她愤怒地朝傻傻站着的阿翔吼道,然后,又回头死死抱住温逸尘的腰,不让他再往前走。 “夏默言,让开,你给我让开。”温逸尘试着挣脱夏默言的双手,可是怕伤了她,他不敢怎么用力,只能红着眼睛吼她。 她还是不放手。 “走,老板,快走。”阿翔先前没见过这种仗势,一时之间傻了,等夏默言大声提醒,他才回过神,赶紧拽着已经入魔的陌森,赶紧离开,妈的,温逸尘那个疯子,发起疯来不是一般的可怕。 “夏默言,我再说一遍,放手。”温逸尘看着已经远离他们几步远的陌森等人,急火攻心,低吼,可是夏默言还是没有放手。 突然,夏默言感觉肩膀被坚硬的东西硌着,她意识到是什么后,她迅速放开他,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要命地朝陌森跑去,在她身体刚贴住陌森的后背那刻,她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然后就是浓浓的火药味。 之后,就是背后粘糊糊的,她感觉不到疼,只知道自己身体好软,她好想睡觉,然后,她就顺着陌森僵硬的背部滑下,轻轻地倒在了水泥地上,倒下时,她头朝温逸尘的方向,看着温逸尘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笑了,笑得绝美,笑得解脱,笑得安然,她终于还是阻止了他,她太累了,以后,他自己要保重。 “阿言……” “夏默言……”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谁也没有料到温逸尘会不管不顾地朝陌森开枪,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夏默言为替陌森挡了一枪,难道,只因为他是她最爱的人吗? “夏默言,你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陌森,枪声使他恢复了理智,将地上的夏默言抱着,不可思议地问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能死。”夏默言没了力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阿言……”温逸尘快步朝她跑来,“站住。”夏默言出言阻止了他。 “阿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温逸尘突然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在离夏默言十米的地方,跪倒在地。 他亲手朝他心爱的女孩儿开枪,他亲手杀了她! “带我走,求你。”夏默言不再看他自责,懊悔的样子,艰难地转过头,死死抓住陌森的衣领,痛苦地说道。 “好,我这就带你走,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别说话了,保存力气。”陌森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单膝跪在地上,伸出手臂,就要抱起她。 “老板,我来。”阿翔上前说道。 “滚开。”这个女孩儿,他不要别人抱她,她是为他而伤的,他自己抱着她,站起来后,他朝车子走去,阿翔也不再坚持,赶紧打开车门,好让老板将人放进去。 “阿言,阿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温逸尘就要起身追过去,却被突然跑上来的李萧几人摁在地上,他愤怒吼道,“滚开,你们要干什么,让我去,阿言要走了,放开我。” “将他打晕,带走,警察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陆祁深严肃地说着,然后刘思沅趁温逸尘不注意,给他后颈狠狠一拳,他就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留在他脑海里最后的一幕是,那不远处她躺在血泊里,身下那触目惊心的红,和三年前夏微默出车祸时的场景是一样的,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下雪了,空中突然满天飞舞的雪花,也没能把那滩血色给染白。 这是桐城有史以来第一次下雪! 码头上的人早在一切冲突开始的时候就被疏散开了,这会儿警察过来巡查,看到的也不过是陆祁深留下来应付的人,三言两语问不出究竟,警察无法,最后还是放他们走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 陌森等人没有去医院,上车后,他一直抱着夏默言,急切地吩咐阿翔赶紧打电话回别墅,让他们做好急救准备。 领命后,阿翔不敢耽搁,迅速地安排好一切。 这里去离别墅比去医院要近许多,再说,枪伤一般都比较麻烦,医院里那群工作人员问东问西的,医生战战兢兢的,反而耽搁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说实话,他不想让这个女人死,再怎么说,她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今天,温逸尘让他非死不可。 “夏默言,你怎么样了,哪里疼?”怀中的女人一直流血,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落在他的衣服,裤子上,脸色苍白的可怕,陌森不安地问道。 他从来不知道生命如此的脆弱,他手脚僵硬,不知道往哪里放,就怕弄疼了她。 “疼,我疼……”夏默言神智已经不清了,不知道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只觉得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周身暖和和的,舒服极了,就像小时候每次生病,爸爸抱着她,轻声安慰她,下意识地,她哼道,“爸爸,默默难受,爸爸,难受……” 她无意识的呢喃让陌森如遭电击,浑身僵硬,良久后,“你们是死人吗?快点,再开快点,没听到她喊疼。”陌森恼怒地朝司机吼道。 爸爸,爸爸…… “是。”司机不敢多言,猛踩油门。 “夏默言,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了。”陌森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真的就是一个父亲爱怜地安慰生病的女儿,满眼尽是温柔,心疼。 后视镜中看到老板的一切动作,阿翔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唇。 “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是血呀,老爷……”一开门,阿姨就大惊,絮絮叨叨的,还要说什么,就被陌森给吼住了。 “住嘴,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房间准备好了吗?”陌森一脚踢开吓傻了,还挡在门边的阿姨,一边朝楼上跑去。 “老爷,准备好了,就在二楼第一件房间。”顾不得膝盖的疼痛,阿姨赶紧跟着跑上楼,一边爬楼,一边大声说道。 “老板,您先出去,我们要立刻为她动手术。”陌森的私人医生是全亚洲最好的外科专家,他严肃地和已经将人放在洁白的床上,正在起身的陌森说道,示意他先出去。 “戴林,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你保证她活过来,知不知道?” “是,老板,我一定让她活着,您先出去,她耽搁不得。”从来没见老板这么焦急过,戴林也不敢马虎,坚定地说着。 “嗯,谢谢。”这是第一次,陌森给他的手下说谢谢,但他没有感觉到别扭,就好像为夏默言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出了房间后,陌森慢慢地下楼了,先前紧绷着身体,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放松下来后,感觉周身疲惫,恍惚间,他才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多大点事儿,他就力不从心了,以前枪林弹雨的,见的血比今天见到的还要多,他都不曾心跳过,眼睛眨一下,更别说,像现在一样慌乱,急切。 他们留在房间别说帮忙了,不添乱就万幸了,阿翔和阿姨跟在陌森的身后下楼,阿姨看着陌森微陀的背,蹒跚的脚步,她才发现,老爷好像五六个小时不到,就老了好多岁,明明今早出去时候还兴高采烈的,这会不到下午三点,他就落寞不堪了呢! 还有,那中枪的女孩儿是谁,为什么老爷看着她的眼神是满满的难过,心疼,就像一个父亲看着受伤的女儿一样难过。 还有,老爷刚刚抱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儿上楼的时候,居然没有用拐杖,他的腿脚不好已经好多年了,她是知道的。 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刚刚小姐急匆匆地来找了老爷一圈后,没见到他,又疯了似的冲出去了,还有,阿翔脖子上的青紫勒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他也一脸难过的样子?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变得好奇怪了,不过,现在她不敢多问,也不该多问。 一切,都要等那个生命垂危的女孩儿醒来再说。 “老爷,您衣服脏了,要不要我去为您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等陌森坐下来后,阿姨小心翼翼地为他倒了杯茶,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他衣服上全是血迹,想必是那个女孩儿留下来的吧! “不用。”陌森没有动作,眼神迷离地看着对面的墙壁,似乎陷入了过往。 那墙壁上的照片是他的妻子,她笑得明媚,她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儿,可爱极了,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他的女儿,那个孩子是他让人P上去的。 “老爷……”阿姨再要说什么,一旁站立的阿翔突然拉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别说了,阿姨明白他的意思后,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在不远处,让陌森一个人静静。 今天的事给陌森的打击太大了,如果单纯的是夏默言救了他一命倒好,大不了给她一些补偿就行,但可怕的就是……阿翔不敢再想下去。 “老爷,不好了。”十分钟不到,戴林身边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地下楼,朝陌森叫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听到她的惊呼,陌森立马从迷茫中醒过来,不自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切问道。 “子弹被姑娘的肩胛骨给卡住了,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但她失血过多了,如果没有血的话,怕是要挺不住了,再加上她有孕在身,情况会更加危险。”小护士虽然慌乱,但基本情况她还是叙述清楚了。 “什么,失血过多,那就给她输血呀,要多少,我立马联系医院,让他们送过来。”陌森说着要去打电话,却被忽视出言阻止了。 “老爷,没用的,那姑娘是罕见的RH阴性血,一般医院的血库里是没有这种血的,怎么办呀,老爷。”小护士焦急万分,再没有血,那个姑娘必死无疑,然而现在去哪里找这种血,等血来了,她都死了。 “RH阴性血?”陌森想到什么,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 “是,老爷。”小护士以为陌森不知道这种血,她赶紧补充道,“就是我们俗称的熊猫血。” “走,上楼。”陌森没有多言,直接朝楼上走去。 “老爷……”后面的两个女人想要再说什么,就被一直沉默的阿翔给我阻止了。 “戴林,情况怎么样了?”陌森顾不其他,直接推门进去。 “情况越来越危险了,再没有血,她必死无疑。”戴林看着床上疼痛已经不能唤醒她知觉的女孩,努力控制慌乱,还算平静地说道。 老板交代的任务,他看来是完不成了。 “她最多还能撑多久?”不到最后一刻,陌森是不敢轻易去认证什么的,因为结果太残忍,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住的。 “五分钟时间不到。”戴林实话实说。 五分钟,五分钟……那就是说,就算别的地方有这种血,也来不及了…… “戴林,抽我的血,立刻,马上。”陌森下定决心,转身朝屋内的沙发上坐下,平静地说道。 “老板,您,您的血?”戴林不可思议地看着陌森,惊讶地问。 “别废话,救人要紧,我是这种血。”陌森严肃地说着,脸色凝重。 “是。”戴林不再多言,赶紧吩咐后面跟来的小护士抽血,救人要紧,什么事以后再说。 小护士得到命令后,不再多言,拿出工具迅速地抽血,虽然动作哆哆嗦嗦,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但总算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够了吗,不够的话我还有血。”陌森被抽去大量的血后,脸色掩饰不住的苍白,说话也有些无力,可他还强撑着,怕血不够。 “够了,老板,不能再抽了,您已经是极限了,放心,有了这些血,我保证她平安无事。”戴林自信地说着。 “好,戴林,谢谢你。”陌森再次答谢。 “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先出去休息吧,完事了我再通知您。”陌森在这里他不好展开工作,总觉得被打扰。 “好,我这就出去。”陌森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嚣张,脆弱得就像一个无助的中年老人,被阿姨扶着,在要出门的那刹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叫道,“戴林。” “老板。” “做个亲子鉴定什么时候知道结果?” “戴林的手僵在半空,不过一秒,他快速地恢复过来,转头,说道,“最快明天晚上。” “好,我等你答案。”陌森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血总算止住了,戴林额头上的汗密密麻麻的,小护士不断地给他擦着汗,子弹是取出来了,可夏默言身体有太多的问题,就像一个破败的房子,空有外表,实则里面腐朽不堪,随时都有倾倒的可能。 首先就是胎儿的问题,她身体太虚弱,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难说,还有就是她身体的免疫功能下降这也是难点,至于她脑子里的问题,他不是脑壳专家,他不清楚,不敢妄加断论。 就单纯的这些问题,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不是那种人 陌森出了房间后,直接去了书房,阿翔一声不响地跟在他的身后,静静待命。 陌森从前进书房都是直接坐在椅子上处理工作,今天,他却没有处理工作,走到落地窗前,已经晚上七点了,可是夏默言还没有醒来,而窗外的雪仍然没有停,从下午三点一直下到现在,地上,树上已经积了很厚的雪。 “阿翔。”陌森沉默了很久后,他突然冷声叫道。 “是,老板。”阿翔立马上前。 “温逸尘为什么又突然要和陌桑结婚,不是婚礼已经让李萧取消了吗?”以前他不在乎陌桑如何闹,只要她听话,不要做出让他损失的事,至于她要和谁结婚与他又有关系,可现在却不同了…… 今天看温逸尘对夏默言的感情,他相信温逸尘对她是真心的,既然真心的爱,他怎么会和陌桑结婚,温逸尘可不是个软柿子,任由人拿捏,仅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温逸尘是不会乖乖任由一个女人摆布的,所以,这事一定有内幕。 “好像夏默言生病了,而且病情挺严重的,温逸尘给夏默言找到一个医学界最权威的专家,要让他来中国给夏默言动手术,可是在来的前一天被小姐给绑架了,她欲置夏默言于死路。 温逸尘回国的时候查到她了,可毕竟他对夏微默有愧疚,所以,不忍心伤害她,再加上夏默言那个时候和温逸尘吵架,他一气之下就回国了,然后事情就就成今天这样了。”阿翔事无巨细地说着查到的消息。 “所以,温逸尘是为了救夏默言才妥协的?”那真是这样的话,温逸尘也太容易妥协了。 “不,据我们今天在婚礼现场的人传来的消息,温逸尘根本就没想着要和小姐结婚,他借故在来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故,婚礼推迟半个小时,还有,小丽说了,温逸尘和小姐说了,如果小姐不嫁给他了,他愿意用夏家公司和天耀集团一半的股份来交换,可是小姐不答应,执意要嫁给温逸尘。” “呵呵,她的胃口挺大的,一个夏家公司她当然看不上,至于天耀集团一半的股份,是天大的诱惑,但比起温总裁夫人,豪门贵族生活,这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陌森眯着眼睛,冷静说道。 “嗯,看来是这样的,只是,恐怕她现在什么都得不到了,温逸尘能不能放过她,都还是个未知数。”阿翔也被陌桑那个女人的野心勃勃给吓到了,同时也在心里为陌桑悲哀。 这么多年了,她难道还不了解温逸尘吗,他的东西,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居然敢算计,玩弄他,她当温逸尘是良善之人呀! 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她连温逸尘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都不了解,这真的是爱吗? “以后她的事不用理会,吩咐下去,整个公馆如果看到她,不要让她进门,如果她来找我,直接让她去公司。”陌森说道。 “是,老板。”阿翔知道老板这是要公事公办了,陌桑彻底被他丢弃了。 本来她要听话的,老板肯定不会如此冷酷地对她,可她偏偏不安分,动谁不好,居然动了老板的心头肉,陌家真正的千金。 简直就是个愚不可及的人! 过了几分钟,安静的书房再次响起了声音。 “对了,美国那边来消息了吗?”陌森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还没有!”阿翔低头,小心地回道。 “都是干什么吃的,消息还没传来?”陌森陡然一转,凌厉地看着阿翔,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美国医院那边有人暗中保护着夏青云夫妇,我们安排的医生被人给掉包了,夏青云好运地躲过了一劫,现在医院外面守着不少保镖,我们的人近不了他的病房。”阿翔弯腰说着,额头上的汗不断地往外冒,爬满他的额头,可他不敢伸手去擦。 “究竟是什么人?”陌森从来不知道,已经没落了的夏家居然还有这种能力,这事不简单。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据那边的人说,他们这两天看着童筱筱经常出现在医院,每次都来得早,手里提着早餐,晚上回去得晚,不过每次都有保镖跟着。”陌森赶紧将查到的蛛丝马迹给陌森汇报,就怕晚了惹恼了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 “童筱筱?” “是,听说是夏默言的好友。” “去查查,看这个童筱筱是不是洛杉矶暗夜之王童老大的女儿。”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要不然,一个夏默言的闺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出行随时有保镖护着。 还有夏青云身边的保镖,又是谁派去的?而童筱筱去医院,这两者有关联吗? “是,老板。” “出去吧!” “是。”阿翔领命离开书房。 下到楼后,他把陌森的话给何阿姨重复了一遍,让她明早通知公馆里的所有下人,不得有误。 “阿翔,出了什么事了,老爷为什么突然不让小姐回家了,还有,楼上的那个姑娘是谁?”阿翔将事情交代后,本来打算要离开了,不料突然被何阿姨给拉住了,她疑惑地问道。 “何阿姨,你已经是公馆里的老人了,还不知道规矩,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你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好奇心重可不是一件好事。”阿翔看在何阿姨平时对他不错的份上,额外地给她多说了几句,提点她,别老了就犯傻了。 “阿翔,我知道,我这不是怕一不小心做得不周到,惹恼了楼上那个小姐嘛! 何阿姨老了,可经不起那些个娇娇小姐的折腾,我这不是要做好准备嘛。”何阿姨知道她今天话有点多,不该东问西问的,但看刚刚老爷那仗势,那个小姐可不是个平凡人物,搞不好比小姐还难伺候。 “她不是那种人。”阿翔条件反射地回答,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后,他尴尬地补充道,“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她醒后尽心服侍她就好,她不会为难你的。” 对于他这种公然背叛温逸尘的人,还有他图一时痛快出言侮辱她,她都不计较,求温逸尘放了他,他相信,她是个良善的人。 虽然她救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想温逸尘那个男人手染鲜血,不过终究,她还是救了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还有,在温逸尘开枪时,她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为老板挡住那一枪,是出于她的本性,可不是预先算计好的,毕竟,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她有可能是陌森的女儿。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呀,阿翔。”何阿姨真心道谢。 “好好服侍她。”阿翔说完这话后,就直接出门了。 他和何阿姨都是在人家手下讨生活,都不容易,或许今天以前,他还会觉得他高何阿姨一等,可今天看到夏默言苦苦哀求温逸尘放了他那刻,他意识到,不管什么身份的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只有善良与邪恶,爱与不爱,熟悉的人和陌生人的区别。 她悲凉地问他们信她不信她的时候,她是拿他们当真心朋友的,那个时候,温逸尘已经放开他了,站在不远处,在李萧他们沉默的时候,他看到她眼里的失落,绝望。 那个时候,他想,就算他不能成为温逸尘,被她幸福的爱着,能够成为李萧他们其中的一个,被她当成朋友,那么,他都会欣喜,满足,然后,无论为她做什么,他都会死而无憾,心甘情愿。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在温逸尘的餐厅做事,她第一次来餐厅吃饭,他为他们服务,她乖巧而又不失调皮地挨在温逸尘的身边,在看到他的时刻,她睁着大眼睛问道,“总裁,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那个时候,不仅温逸尘好奇她突然发问,连他也好奇,递菜单的手几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别人或许看不出,但温逸尘却看出了他的异样,不过他没有管他,偏过头,宠溺地问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你是土豪呀!” “这和土豪有什么关系?”温逸尘问出了他好奇的问题。 “因为这里金碧辉煌,菜都死贵死贵的,关键是这里给我们点单的美女帅哥很多。”,为了找证据,她跳起来,拉着他的手臂,朝温逸尘笑盈盈说道,“这个小哥就很帅,我都有点不想走了。” 她的话顿时让他一阵脸红,同时也让温逸尘黑沉了脸,立马恼怒地斥道,“夏默言,你能不能别犯花痴,给我正常点。” 她立马笑嘻嘻地拉着温逸尘的衣袖,讨好道,“总裁你别肿样,人家小哥确实长得挺帅的呀,欣赏美是人的天性嘛,不能扼杀的,对不对,小哥?” “二位请稍等,菜一会儿就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接过菜单,微红着脸,落荒而逃了。 “看吧,总裁,你很凶耶,吓到帅帅小哥了。”她不满的声音响起。 “夏默言,以后没有我跟着,你不许一个人来这吃饭,听到没有?”霸道的男声加重了几分。 “为什么呀?” “不许就是不许。” “哦,那好吧!”她妥协道。 背靠在墙壁上,听到房间没再没发出什么声响后,阿翔手里捏着菜单,匆匆往厨房走去了。 这事就这么平静过去了,可有好一段时间,他注意到,她真的没独自来这吃饭过。 那时他想,这个女孩儿真无能,真听话,老板叫她干嘛她就干嘛。 收回思绪,阿翔抬头看着院子里的白雪,重新整理了一下大衣上的落雪,快步朝车子走去。 现在想想,她那时不是软弱无能地听温逸尘的话,而是,她爱他! 只有爱,才会不自觉地去顺从一个人,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懂得,也不会委曲求全。 第一百三十章 迟到的父爱 阿翔出去后,陌森仍然保持着临窗而立,漫无边际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昏黄的路灯将花园里的青竹上的雪照耀得有些别样的暖,金黄金黄的,竟有另一番滋味。 桐城从未下过雪,现在已经小了不少的雪没有下午那场雪来得急切,空气似乎也没回别墅那会儿冷了,这场雪,他很欢喜。 只愿这场雪,来得不是太迟! “老板。”经过8个小时的努力,夏默言的命总算保住了。 “戴林,她怎么样了?”听到身后推门进来的声音,陌森赶紧回头,有些急切地问立在他身后的戴林。 “放心吧,老板,小姐暂且没事了,子弹取出来了。” “暂且没事是什么意思?”陌森凝重地问道,子弹不是已经取出来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以前出过车祸,那场车祸给她留下了后遗症,最严重的是她身体的免疫功能下降,还有就是她脑子里的那块血块,已经恶化到最严重的地步了!” 戴林是真的挺佩服这个姑娘的,可以说,她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了,按理说,她早该倒下了,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想到什么,他继续补充道,“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情况更加复杂了。” “竟然这么严重?”陌森不可置信问道。 “现在子弹是取出来了,但不敢保证她后半夜会不会发烧,如果发烧就严重了,她身体免疫功能下降,抵抗力极差,一旦陷入深度昏迷就麻烦了,随时都有可能醒不过来。 至于其他的病情,也只能等她伤口好了,身体养好一些再做研究。”戴林认真地说道。 “嗯,戴林,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着她吧,一有情况通知你。” “老板,这怎么行,我来就行了,怎么能让您守夜。”戴林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老板是何等身份,怎么能让他守夜,虽然这个女孩可能和他有很大的牵连,但也不能让他守夜呀! “戴林,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情况,现在我也不想瞒你,不错,她对我非常重要,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父亲,我亲手害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样的我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可老天怜我,眷顾我,他把她送到我的身边,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所以,就让我补偿这些年我犯的错,履行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吧!”陌森声音呜咽,尽显苍老之态。 “老板。”戴林动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生叱咤风云的男人会如此脆弱,他拍了一下陌森的肩膀,安慰道,“老板,小姐是个善良的人,我想她不会怪您的,再说,结果不是还没……” “戴林,别说,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我该做的,就算她不是我心心念念,想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她舍命救了我,生命危险,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陪在她身边的。”陌森打断了戴林的话,现在,他平静了,他希望那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儿,就是他的女儿,他的陌陌。 他想,等她醒来后,知道真相后,无论对他是恨是爱他都能够承受,毕竟是他对不起她的,她恨他是理所当然的。 “好,老板,那我就去休息,有什么情况您随时可以叫醒我。”戴林还能再说什么,世界再多的情感,都没有一个父亲对女儿的那份守护的情意来得浓烈。 再怎么狠绝,霸道,他终究是个渴望亲情的父亲! “辛苦你了,戴林。” “老板客气了。”戴林说完后就出去了。 戴林出去后,陌森整理了一下血已经凝固了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后,他转身,走出书房。 千难万难,总要踏出那一步的。 “老爷。”晚上十一点了,何阿姨都准备睡觉了,不料陌森突然敲响了她房间的门,她拉开门,问道。 “你明天早点起来,准备一些清淡的东西,给陌……夏小姐送去,服侍她吃饭。”陌森吩咐道。 “是,老爷。”何阿姨恭敬说道。 陌森吩咐妥当后上楼回房间换了一套全新的睡衣,他怕他脏衣服上的细菌感染到她的伤口,戴林的话他没忘。 免疫功能下降,陌桑,三年前,你竟然害得我女儿如此惨烈,而我,竟成了你的帮凶,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该死! 轻轻推开房间门,陌森走了进去,转身将门轻轻关上后,他朝床走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出一些苍老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握住夏默言被子下的手,沉默不言。 “我不是贪得无厌,想要拥有两倍的亲情,我就是想要问问他们,是不是我做得哪里不好,让他们把我遗弃,我告诉我自己,我不会原谅他们的,寄人篱下,他们永远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耳边再次响起了下午码头她悲凉,绝望的话,那刻,她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脏,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那莫名其妙的刺痛来自何处。 他陌森一生杀人如麻,别人在他的面前,只有弯腰低头的份,别说忤逆他,就连和他大声说半个字都不行。可她见到他时,满脸的高傲,倔强,而他,居然奇迹般的不生气,反而心里很痛快,愉悦,欣赏她那份勇敢,坚毅。 他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欣赏她的人,所以才纵容她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直到她不顾一切冲上来,为他挡住那颗子弹,他全身僵住,心脏疼到不能呼吸时,他才明白,却原来,这是父女天性。 “陌陌,你会原谅爸爸的,对不对,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爸爸的,对不对?”陌森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因为伤口疼,微微蹙眉的女孩儿,喃喃自语。 “爸爸,爸爸……”床上的人儿突然轻微叫了一下,陌森一惊,赶紧俯身过去,夏默言又无意识地说了一句,“爸爸,默默疼,疼,好疼……” “陌陌,爸爸在这里,不疼,不疼了,爸爸在呢,不疼,不疼……”陌森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心疼地安慰她。 我的陌陌,是不是每次你受伤,或者是感冒了,都会这样喊着爸爸,可惜,爸爸一直不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从来没有。 只是,陌陌,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是爸爸错了,他错了! “爸爸,你别走,别走,默默很听话,不要丢下默默,不要……”像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夏默言微微挣扎着,一直焦急地喊着。 “好,爸爸不走,爸爸不走,一直陪着我的陌陌,不走。”陌森轻轻拍着她的身体,柔声安慰她。 得到承诺,夏默言像个孩子一样,梦中笑了,然后无意识地呢喃,“爸爸不走了,不走了……逸尘,逸尘,我爸爸不走了,他没有不要我,没有……” “傻孩子,爸爸再也不丢下你了,再也不。”陌森滚烫的泪水,就这样毫无知觉地落了下来,滴在夏默言放在外面的那只手的手背上,陌森慌了,赶紧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怕她第二天起来恼他。 夏默言半夜还是发高烧了,可把陌森吓着了,他赶紧去隔壁房间将戴林叫醒,然后房间就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听到楼上的响动,楼下的何阿姨被吓醒了,赶紧穿衣上楼一起帮忙,烧水,端水,拧帕子,给她降温。 戴林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在小护士的配合下,慌却不乱地给夏默言处理伤口,折腾了一个小时,总算把温度给降下来了。 “老爷,您先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夏小姐。”处理好了后,何阿姨和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手忙脚乱,但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满脸焦急的陌森说道。 老爷什么时候这么担心过别人了,就连小姐生病的时候他也只是吩咐她陪着小姐,喂她吃药,给她叫家庭医生,从小到大陪都没陪过她一次,更何况是守夜这事。 这更加证实了这位夏小姐来路不简单,身份尊贵,连老爷都这么宝贝,紧张她,自己更加不能怠慢了她。 他在这里看着她受罪他也难受,再加上身心疲惫,他身体实在也吃不消,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好好照看她,等她醒了就喂她喝点东西。” “是,老爷。” 陌森几人走了后,何阿姨不敢大意,时不时地要看一下床上的夏默言,看得次数多了,她也算把她打量清楚了,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夏小姐长得真漂亮,轮廓和夫人真像。” 之后她又絮絮叨叨了几句,不过人老了,似乎也没什么精神,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听不真切她在叨唠些什么。 夏默言感觉自己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她梦到她从来没见过的父亲,他守在她的身边,温柔地叫她“默默”,他拉着她的手说他再也不会丢下她了,他要一直陪着她,然后她就在梦中安心地睡去了。 她其实是很想睁眼看看她从来没见过,却对她很温柔的父亲是长什么样子的,但她怕一睁眼梦就醒了,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她又自欺欺人地睡过去了,这样,爸爸就不会离开她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夏默言又添新伤 温家别墅 “阿言,阿言,你别走,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丢下我……”温逸尘一阵惊吓,然后就从睡梦中醒来了。 “先生,您醒了?”一直在房间里守着温逸尘的张阿姨听到叫声,赶紧跑过来,就看到温逸尘睁开了眼睛,那迷茫的眼睛里有许多的血丝,应该是与夏默言那个姑娘有关吧,让人挺心疼的。 昨天下午将人送过来时,李萧他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从几人严肃的神态以及先生虽昏迷不醒仍然叫着的名字可以猜测,这事八成和夏默言有关。 哎,昨天先生和夏微默没有成婚,董事长知道后虽然也气恼,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估计她也不太想两人成婚吧! “张姨,他们呢?”温逸尘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他有好多的事要问他们,他要知道夏默言昨天给陆祁深说了什么,他要知道,夏默言为什么会知道他和夏微默之间那么多事,还有,他要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哎呀,先生您不能起来,您需要好好休息。”看到他要下床,张阿姨连忙阻止他。 “我没事,他们呢?”他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再次问道。 “陆先生交代过了,您先好好休息,他们天亮后就会过来的,到时候您想要知道什么他们都会告诉您的,您就好好躺下休息,他们到了我会给您说的。” “不行,我现在必须要见到他们,我要知道夏默言到底怎么了,我亲手开枪打了她,她现在一定很疼,也肯定生我气了,我一定要去找她,给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温逸尘语无伦次地说着,跌跌撞撞地起床,拿起床上的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他等不到天亮了,他必须要找到夏默言,看看她是不是平平安安的,他怕,他怕她会这样离他而去了,他怕她一辈子都不理他了。 “哎呀,先生,您等等,等我去给陆先生们打电话,等等……”温逸尘不管不顾地冲出房间,张阿姨很急,赶紧追出去,但腿脚不方便,没能追上他,只能在后面干着急。 “陆先生,那个温先生急急忙忙地开车出去了,说是要去找夏默言,他慌慌张张的,我怕他出事,所以才打电话给您的,您帮我劝劝他,这火急火燎的,要真……” “张阿姨你别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没事的,放心吧!”陆祁深一边起床穿衣,一边安慰慌乱的张阿姨。 “好,那谢谢陆先生了,我等着您电话。” “好。”没有多说,陆祁深挂了电话后,冲出房间,在茶几上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车子启动后,陆祁深赶紧给温逸尘打电话,打了很多个都没人接听,该死,他忍不住低咒,温逸尘一定是急得忘了带电话了。 现在知道紧张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调转了车头,速度加快,车子朝鑫源公馆的方向驶去。 鑫源公馆 夏默言迷迷糊糊中感觉全身都疼,不过最疼的就是背部的伤口,那里火辣辣的疼,她刚想动一下身子,就牵扯到背部的伤口,“嘶……”,微微睁开眼睛,她被疼醒了。 昏迷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她趴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新被子散发出的芳香让她很想再舒舒服服的再睡一觉,可全身太难受,她睡不着。 “我这是在哪里?” “啊?”房间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趴在床边打瞌睡的何阿姨惊醒,抬起头,她就看到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她的夏默言,她急忙离开床沿,慌乱,急切地道歉,“夏小姐,对不起,我不该靠在你的床上睡觉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她急忙解释让夏默言好气又不好笑,她又不是洁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再说,这里根本不是她的房间,她赶紧说道,“没事,你不用紧张,没关系的。” 她觉得,如果她再不出声的话,眼前这个中年妇人该要哭了,她看得出来,她是这座房子的保姆。 “谢谢,谢谢,谢谢夏小姐。”得到她的原谅,何阿姨连忙道谢。 还好此时不是小姐,要不然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小姐可爱干净了,一般都不允许她随意进她的房间的,说是怕把她房间弄脏了,更别说还能趴在她的床上休息的了。 “那个,请问一下我这是在哪里呀?”夏默言趴着和她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受,“还有,请问我要如何称呼你?” “夏小姐客气了,这里是鑫源公馆,我姓何,如果夏小姐不嫌弃,可以叫我何阿姨。”何阿姨从来没被人这么客气对待过,有点不适应,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手也不自然地搅在一起,局促了不少。 “那个何阿姨,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起来坐着,这样趴着太难受了。”夏默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瘫痪在床,不能自理的废人。 “能能能,夏小姐客气了,我这就帮你起身。”何阿姨顾着紧张去了,忘了要扶她起身这事,趴了二十几个小时,能不难受吗? 扶她坐好后,何阿姨这才记得老爷的吩咐,连忙道,“夏小姐,你就这样小心地坐着,我去给你端粥来,你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肯定很饿。”真是的,这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差点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让她卷铺盖走人不可。 不说还好,这会儿听何阿姨说到吃饭,她还真是有饿了,关键是这时肚子也很配合地叫了一下,她迅速捂着叫得咕咕的肚子,大囧,这下想要客气一下都不行了,淡淡一笑,“谢谢何阿姨。” “夏小姐客气了,我这就去端粥。”何阿姨说完后就笑容满面的出去了。 她一边下楼一边想,阿翔还真没骗她,这个夏小姐文文弱弱的,却很礼貌,客气。 何阿姨出去后,夏默言无聊,四处打量起这间房间的布置,窗帘是那种米白色的,飘窗的颜色是淡粉色的,梳妆台是嫩白色的,床单被套是天蓝色的,床尾有这个单独的米白色的大沙发,简单,大气。 这房间的布置从物件陈设和颜色都是她喜欢的那种,不是梦幻中的公主房,却是符合她心思的简单,自然,温馨款式。 这房间应该是新布置的吧,看起来似乎没有人住过,嗯,这就好,说实话,她虽然不是那种洁癖到无法容忍的地步,但还是不喜欢用别人的房间,总觉得有些膈应。 “夏小姐,粥来了,啊……”何阿姨激动地端着粥进屋,走近床边,却没看到脚下的小凳子,那是她先前端过来坐着守着夏默言的,这会儿却成了拌倒她的罪魁祸首,想要减缓速度已经不可能了,身体往前一倒,她眼睁睁地看着粥尽数洒在夏默言放在被子外无法迅速移开的手。 她肩胛骨上有伤,手不能乱动。 “嗯……”夏默言疼得不行,不过她没有大叫,只是闷哼了一声。 “夏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何阿姨赶紧将手上的托盘给放在床头柜上,害怕极了,小心翼翼拿着她的手,不停地吹气,道歉。 “何阿姨,我……”疼,你别动,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陌森给恼怒地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让你照顾人都做不好,简直该死。”陌森看着夏默言的手通红一片,好像要起水泡了,他急忙叫道,“戴林,戴林……” “怎么了?老板。”才走到房间外准备进来的戴林赶紧加快脚步,有些着急地问道。 他从来没没看到老板这么急,他以为夏默言又出了什么大事了,何阿姨不是说人已经醒了吗,暂且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有没有烫伤药,快拿来,陌……她的手被烫了,要起水泡了。”陌森心疼地坐在夏默言的对面,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手,却又怕碰疼了她,所以,有些手足无措。 “是,我这就去,老板你别着急。”戴林不敢耽搁,赶紧出去了,夏默言的手红肿,红肿的,看起来确实挺严重的。 “老爷……”何阿姨小心翼翼地开口,低着头,身子抖得如筛糠,想要说什么,却被陌森无情地打断了。 “闭嘴,什么事都干不了,我要你何用?你知道怎么做的,出去。”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粥会洒在夏小姐手上,夏小姐,你快给老爷说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何阿姨急了,十分慌乱地看着夏默言,眼神中带着卑微,祈求。 老爷的惩罚远远不止让她卷铺盖走人这么简单的,他的惩罚太可怕了,小姐是这个家里的主人,是他的女儿,他都不心软,那惩罚就连小姐是也受不住的,更何况是她这把老骨头了,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这个夏小姐了。 “出去。”陌森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妇人火冒三丈,他的女儿被烫了,手疼得厉害都没哭,她倒好,在这里号丧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来是老了就不中用了,那她还留下来干嘛,伤了他的宝贝女儿,她还想平安无事躲过去吗?简直是当他陌森太仁慈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为她骄傲 夏默言看着眼前这个像要丢了命,对着她不断哭泣,点头又摇头的妇人很心疼,也很无语,她倒是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呀,她就算给她求情,也得让她开口呀! 再说,她的话陌森不一定会理睬吧,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面子,但看着何阿姨焦心的样子,就算没多大把握,她还是要开口试试的。 “那个,陌总,能不能算了,何阿姨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腿上有伤,再加上端着托盘,她看不清脚下的东西,才会被这个小凳子给拌倒的。”夏默言看了一眼床下被带翻了的凳子,淡然说道。 “真的,老爷,我不是故意的。”何阿姨很感激夏小姐给她求情,而且她还细心地注意到她腿上的有伤,这真的很让她感动。 “伤?她哪里来的伤?”陌森抬头看了一眼立着,低着头,颤抖着的何阿姨,疑惑地问道。 “腿上,我看到她出门的时候一拐一拐的,应该是不小心碰到哪里了!” “老爷,夏小姐,我没事的。”何阿姨摆摆手,连忙解释道,她怎么敢说她腿上的伤是昨天老爷着急踢的,就算是老爷故意踢的她,她也不敢说的。 “既然没事就出去吧,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夏默言顿时无语,感情她这说了半天也没让他改变主意啊! 对了,夏默言惊奇地发现,陌森在和她说话的时候不再冷冽,盛气凌人了,反而是说不出的温柔,不应该呀,难道说她睡了一觉起来脑子就不好使了,眼睛花了? “老爷,小姐……” “那个,陌总,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不可以饶了何阿姨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夏默言不忍心看到何阿姨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一把年纪了,还出来给人做事,很不容易。 “戴林,戴林,药怎么还不来?”陌森没有理会夏默言,扭过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来了,来了。”戴林赶紧将医药箱里的烫伤药给拿出来,小心地挤出了些许,轻轻地涂在夏默言的手上。 他一边涂,心里一边吐槽,老板这也太着急了吧,一分钟不到,他就算再迅速,也不可能从楼下提着箱子往上跑吧! “嘶……”戴林想着事,没注意到手上的力度,夏默言疼得不行,手忍不住往后缩,然后就是扯到后背的伤口了。 “戴林,你小心点,你没看到她很疼吗,你简直是越来越笨了,涂个药都涂不好。”陌森看着夏默言疼得忍不住蹙眉,心里一紧,不满地训斥着戴林,然后不耐烦地抢过他手里的药,“我来,笨手笨脚的。” 戴林手里的药被夺走了,双手一摊,正好,他落得清闲。 老板也太宝贝夏默言了吧,好像亲子鉴定的结果今晚才出来吧,目测夏默言还不是他的女儿吧,虽然她的轮廓与他有几分相似,但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不见得都是他陌森的女儿吧! 一向精明冷漠,果断的老板去哪里了,他表示不懂。 “嘶……” “啊,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忍忍,一会儿就好。”陌森才是笨手笨脚的那个,他从来没做过这些事,看起来简单易懂,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虽然有意识地放轻了动作,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将夏默言弄疼了。 “我没事,你不用紧张的。”夏默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说道。 其实陌森的动作是真的很轻很轻的,她只是觉得这刻的陌森太温柔了,暖暖的,让她想起远在美国的爸爸,他也是这么耐心,温柔地对待生病的她的,很想哭,所以,她手上的伤也被此时的温暖给放大了,疼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陌森笑笑,他的女儿,总是那么善良,不忍让别人难受,还有,她褪去了对他明显的抵触,笑得柔和,这让他很高兴,也很满足。 “陌总,那个……” “想让我放了她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陌森知道她要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直接打断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什么条件?” “不要叫我陌总,这样显得生疏。” “那叫你什么?”夏默言疑惑问道,再说,我们本来就生疏呀,用不着转变这么快吧,她只是替他挡了一枪,又没干什么。 “就叫,就叫……”爸爸,在看到她朝他投来的探究的眼神,他终究还是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就叫叔叔吧!”他不能逼她,怎么可能无端冒出个父亲,她要如何接受,再说,他也承受不住她拒绝,恨意连连的眼神。 罢了,这辈子夏青云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他这个亲身父亲没给她的关爱,陪伴,夏青云都十倍百倍地给她了,现在她长大了,根本不用他的陪伴,守护了,那他就当她生命中的无关紧要的人吧,只要她不排斥他,能让他近她身,给她关怀就好,那他就别无所求了。 只是,今生听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亲口叫自己一声爸爸,他终究是不甘心的,但也别无他法,他造的孽,终究是要他自己来偿还的。 “那个,陌总,我们好像不熟吧,再说,你也不必要这样,你这样子我觉得不真实,挺瘮得慌。”夏默言挑眉,做着古灵精怪的动作,说话的语气也挺轻松愉悦的。 不知怎么的,夏默言在陌森面前一点儿也不紧张,也能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杀人如麻,冷酷无情,又自私自利的商人,而是一个对小辈慈祥,友爱的老者。 “哈哈,我看你一点儿也没有害怕我的样子,倒是挺得意的。”陌森心情很好地说。 “我这不是故作轻松,给自己壮胆嘛!” “不用,以后你在我的面前保持着你原来的样子,看惯了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下属,偶尔听到一些真性情的话,也不失一种乐趣。”陌森温和笑着说道。 “切,陌总,你就是平时太凶了,所以大家都不敢惹你,才会对你言听计从的,隐藏着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所以你才听不定这世间最纯,最真的话咯。” 陌森的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就连他的女儿陌桑,他也只是用对待下属的方式去对待她,父女之间没有那种轻松,愉悦,友爱的方式相处,荣华富贵中缺少了份自然,倒显得刻板,机械,严肃了。 再加上那天他不经意间落泪,她知道其实陌森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不管他年轻时多么的呼风唤雨,手里掌握多少人的生死,但都不可否认,他实在是很孤独的,所以,他也是暴躁,冷酷的。 人缺少了什么,就会渴望得到这种东西,但由于不善于表达,所以,他就会用相反的方式去表达他这种缺失,表现出来的当然就是另一种极端了。 就像温逸尘,他害怕孤独,但不会表达他这种情感的需要,就会用命令的方式去要求他身边的人对他唯命是从,哪怕就是她,他也用极其极端的方式去留住她,他不能忍受她背叛他分毫,哪怕是死,他也要她死在他身边。 其实,很多时候温逸尘和陌森是一样的人,孤独,霸道,且嚣张。 “呵呵,小丫头就是胆子大,你不怕我?”陌森假装很凶地问道。 “我怕你有用吗,你要杀了我,那就不管我到底怕不怕你了,你都会要了我的命,我这人很懒,不想去猜人心思,也不想费尽心思去讨好别人哎,所以,你的威严在我这注定是没用的。”夏默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戴林看着床上坐着的女孩表面看起来顺从,天南海北地和陌森胡扯着,但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儿的防备心很强,她不肯在老板这儿妥协,她只是在试探他,看他能容忍她到何种程度,然后,她要的东西,就会容易得多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丫头,论计谋,是个个中高手。 她虽聪慧,但老板风里来雨里去的,走过了大半生,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伎俩他没遇到过,之所以让着她,也不过是看她奋不顾身地救他,是他女儿的份上! 老板脾气易暴躁,喜怒无常,手段毒辣,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他能够像今天一样开怀大笑,也算难得,所以,他们还是要感谢这个突然出现在老板生命中的女孩儿的。 对了,老板没让何阿姨立马出去,这算是饶过她了吧,这倒是史无前例。 “陌总,咋们说了这么多,也算是“熟人”了,你就爽快一点,你说,何阿姨是饶还是不饶?”夏默言态度突然强硬了些,再扯下去,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她看陌森的精神好得很,有的是话说。 “呵呵,小丫头,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没耐心了?耐心,定力不够,这可成不了大事!”陌森笑容冷了几分,语气似教训又似教诲。 “不好意思,陌总,我不需要成什么大事,我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至于权势,财富,谁爱要谁拿去,我不稀罕的。” “小丫头果然有个性,我喜欢,不愧是我陌森看上的人。”陌森一改刚才的冷,对她大赞。 能视权势,财富为粪土,这样的魄力,潇洒试问天下有几个人做到?他的女儿却做到了,她比他还优秀,还有气场。 她学识,修养,能力超群,处变不惊,不媚俗,不趋炎附势,不盛气凌人,平等对待众人,他不得不承认,夏青云将他的女儿教得很好,他为她骄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夏默言的威胁 夏默言磨破了嘴皮子,终于黄天还是不负苦心人,陌森最后答应放了何阿姨,当然,他的条件是不可能变的,毕竟,这是最低的要求了。 而夏默言倒无所谓,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比起何阿姨的事来,这都不是个事儿。 哼,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一个称呼吗,别说叫叔叔了,叫祖宗她都叫。 陌森得到自己想要的,很是满足,嘱咐她要注意好好休息什么的,就回房间休息了,毕竟人老了,又是自责,又是担惊受怕的,折腾了一夜,他早就支持不住了。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求情。”何阿姨眼眶里的泪水没忍,就那样掉下来了。 “啊呀,何阿姨,你这是干什么,这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别这样,别哭了,我怪难受的……嘶……”夏默言最见不得就是别人在她面前哭泣,尤其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她想要起来阻止她,可不小心扯到背上的伤了,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我靠,温逸尘那个王八蛋,还真下得去手啊,她这背上的伤,估计没一段时间,是不能好了。 哎,她真是倒霉!本来已经苟延残喘,破败不堪的身体又加枪伤,烫伤,老天这是看她还不够惨,尽情地玩她啊! “小姐,你别动,别动,要不然伤口又要疼了。”何阿姨看着夏默言为了安慰她,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大汗淋漓,她心疼的不行,赶紧阻止她的动作。 “嗯嗯,那你就不要再哭了,哭得我心里乱糟糟的,我这人最怕人家在我面前哭了,就好像我欺负她一样,心里怪难受的,所以,别哭了哈。”夏默言朝何阿姨挤眉弄眼的,那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噗呲,是,小姐。”何阿姨破涕为笑,夏小姐真有趣。 “还有,何阿姨,你也不要再小姐小姐地叫我了,感觉挺别扭的。”她搞不懂这些个豪门是在闹哪样,有名字不好好叫,非要叫什么少爷,小姐,多不自在呀! 温逸尘家的张阿姨叫她夏夏,看,这多亲切呀!还有利于感情的沟通呢! “不行,那怎么行!”何阿姨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安地摆摆手,连忙说道,“小姐,你身份高贵,我是下人,怎么不叫小姐呢,我可不敢。” “我身份高贵吗?” “那当然,小姐千金之躯,当然高贵。”何阿姨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的身体值千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值钱?何姨,你是怎么看不出来的?”夏默言不解,偏头问道。 “我当然看得……哎呀,小姐,你怎么逗弄我老婆子呢!”何阿姨条件反射地说道,只是说到最后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急得大叫。 “对吧,连你自己也看不出来,那不就结了,小夏,夏夏,默言,最不济夏默言,随便你挑,只要不再是小姐都行,要不然,我让陌……陌叔叔把你关进小黑屋,让你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看见阳光,不能和人说话。” 夏默言把能想到的威胁的话全部说出来,脑海里突然想到什么,她眼睛里顿时亮亮的,散发着奇异地光芒,补充道,“我让阿翔捉几只老鼠放进小黑屋里,让它们啃你的脚趾头,手指头,夜夜唱歌给你听,吱吱吱,吱吱吱……”说着,她还学了几声老鼠发出来的声音,别说,还有几分相似。 嘻嘻,这是温逸尘那个臭男人平时用来威胁她的手段,无论她一开始如何强烈地拒绝,不屈服于他的淫威,最后也不得不妥协,乖乖听他的差遣。 谁叫她夏默言天生天不怕,地不怕,老虎,狮子,蛇见到也不绕道走,却偏偏怕那些个在地上乱窜,灰不溜秋,随时都能够发出令人恶寒的细细碎碎的响声,恶心极了的小东西。 咦,一想着被老鼠啃手指甲,脚趾甲什么的,她就忍不住发怵,全身发毛。 “……”听到她恶狠狠地威胁的话,装着凶狠的样子,何阿姨忍不住地翻白眼,这叫什么威胁。 她平时不小心冲撞了小姐,或者不停她的安排,小姐一般都是把她关进黑屋子,对她一阵毒打的,用针刺她的指甲的,她都习惯了。 不过夏小姐不喜欢她这样称呼她,那她就随了她吧,只要夏小姐高兴就行,“行,那我就叫你小夏吧,不过,这只是不当着老爷的面才叫的,要不然老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成交。”夏默言灿烂一笑,爽快地答应,嘻嘻,反正她在这里也呆不长,到时候谁还去管陌森什么反应呀! 两人谈妥了后,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夏默言有些累了,就让她去忙她的事了,说要休息会儿,何阿姨不吵她,扶她侧躺,给她整理好被角后就出房间了。 在楼下厨房准备早餐的何阿姨听到院子外的响动,好像是在叫谁,然后又是男人之间的说话声,她疑惑,放下手中的锅铲,解下腰间的围裙,打算出去看看。 是谁这么不长眼睛啊,竟然敢在公馆外大声喧哗,他们不知道这是谁家吗?要是吵醒了老爷,准是吃不了兜着走,趁现在老爷还没被吵醒,她还是去把人打发走吧,老爷的脾气暴躁,最好别惹他。 “你们谁呀,这在大吵大闹的,快些离开吧,要是吵醒老爷就糟糕了。”何阿姨打开院子大门,探出脑袋,朝门口站着的两个好看的男人说道。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脸上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起来颓废,糟糕透了,虽然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但这副急躁,慌乱的样子,还是有损他的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另一个男人,他虽然看上去也是疲惫不堪,但人还算平静,他也是温润如玉的,整个人干净,温和风雅,随便往一个地方站,就好像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画,舒服极了。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呀?”看那个男人一副不理睬她的样子,她再次开口,重复问了一遍,“你们是谁,快走吧!如果再闹,还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 “逸尘,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先离开这儿。”陆祁深上前扯着温逸尘,想要把他带走,哪知温逸尘根本就不配合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大叫,“夏默言,阿言,你出来吧,出来,我要见你。” “逸尘,先离开,你这样大喊大叫的,于事无补,夏默言听不到的。”陆祁深劝阻道。 “不,我不,我不会离开的,我一定要见到夏默言,我一定要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我才放心,祁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我不是有意朝她开枪的,真的,你相信我。”温逸尘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拉着陆祁深的手臂,不安又急切地说道。 他急需要见到夏默言,急需要向别人说出他心里的不安,他怕夏默言恼他,他怕她不见他,但他更怕夏默言有什么危险,还没醒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夏默言她也知道,知道你不是有意朝她开枪的,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怪你的,放心,她不会。”陆祁深从来没见到过如此慌乱,害怕,乱了一身云淡风轻,淡定从容的温逸尘,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出言安慰。 “不,不,她一定是怪我的,要不然到现在她都还没给我任何消息,她一定是怪我的,恼怒我了。”温逸尘不安地摇头。 “温逸尘,你冷静一点,再闹下去,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陆祁深加重了语气,提醒他,他们现在站的地方不安全,是敌人的地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果然,爱情不仅会使女人的智商瞬间变为负数,男人也不例外,谁碰了爱情,无论他平时是多么冷静,理智,聪明,果断的男人,也会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淡定,不安。 “不……”温逸尘想要再说什么,就被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 “哼,你就是那个男人啊,就是你朝夏小姐开的枪啊,你还好意思来,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要打你了。”他们一直不理她,也不回答她的话,她一开始挺生气的,后来听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她总算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就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然后听清来龙去脉的何阿姨不淡定了,直接抄起院子里靠墙的扫帚,耍得虎虎生威,防备地对着温逸尘两个人,防止他们再靠近一步。 哼,夏小姐对她那么好,还给她求情了,她一定要保护她,不让这个男人再来伤害她,刚才亏她还挺同情这个看起来疲惫不堪,一脸受伤的男人,呸,现在看来她简直是瞎了眼睛,同情错了人,活该,活该,他活该。 “你是谁?怎么知道夏默言,又是怎么知道我朝她开的枪?”何阿姨的话让差点乱了心智的温逸尘瞬间清醒,转身,阴鸷地盯着眼前全副武装,对他防备的老妇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次掏枪 温逸尘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沉重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尖上,惊得她手心里全是汗,身体也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大了,冷冽起来丝毫不亚于老爷,刚刚还说他温润如玉呢,现在看来他就是只优雅的豹子,轻轻动动手指,他都会要了她老命。 “别,你别,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保安了,别过来,我会打你的。”他带着骇人的气息朝她走来,这让何阿姨有些害怕,不安地紧了紧手中的扫帚,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她虽然有武器在手,但看他的气势挺吓人的,她这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场。 “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夏默言现在怎么样了?”温逸尘大步上前,伸出手,狠狠地扣住她的肩膀,不容她再后退,让她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哪里知道你是谁呀,我刚刚是胡说的,哪里来的夏默言呀,我不知道,不知道,放开我,快放开我。”何阿姨不甘心地挣扎,故意提高声音好给自己壮胆。 她才不会让这个暴力,冷冽的男人知道夏小姐在这里,这个凶残的男人,要是知道夏小姐在哪里,还不知怎么残忍地对待她呀!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满身的伤,肯定打不过这个如山一样强悍的男人的,所以,她才不会出卖夏小姐。 “说,你再胡说,我要了你的命。”温逸尘死死扣住她的双肩,不停摇晃,红着眼睛,发狠地盯着她,不让她胡扯。 “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阿姨固执地回答。 “不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地步。”温逸尘突然放开她的肩膀,轻扯嘴唇,残忍地笑笑,只见他手往背后一摸,下一秒,黑洞洞,冰冷的枪口就对准了何阿姨的脑门,“现在说还是不说?” “你,你,你要干什么?”何阿姨全身湿透,不停地打颤,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这是怎么了,到哪里都在被威胁,刚从老爷的手里逃出来,这会儿又被眼前这个男人用枪指着脑袋,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呜呜,太可怕了,她吓破了胆,“我,我说,我说。” “说!” “说什么,从,从哪里说起?”何阿姨不是不配合,不是不怕死,都被人家用枪指着脑袋,她还能胡说吗?只是她被他一吓,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看你简直是找死,还不说是吧……” “逸尘,你够了,不要为难一个老妇人,收起来。”陆祁深实在是看不下了,上前一步,手用力摁在他的手上,让他把枪收起来。 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短短两天,他掏了两次枪,枪是用来对准势均力敌的敌人的,而不是朝自己人开枪,也不是用来指着一个孱弱老人的。 他简直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了,幸好夏微默没死,要不然,知道真相后,他还不毁天灭地,彻底奔溃,疯狂了。 “可是……”温逸尘还要说些什么,陆祁深却打断了他。 “别怕,慢慢说,你就告诉我们昨天你见到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说。”见温逸尘不甘心地将枪收起来后,陆祁深放开他,转而看着一旁抖如筛糠的妇人,温和说道。 “说不全也没关系吗?”何阿姨颤抖地问道,汗水如雨水顺着脸庞淌下来。 “没关系,慢慢说,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陆祁深想要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但看到何阿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还在盛怒中的温逸尘,他认命地摇摇头,淡笑说道,“不用怕,他只是着急,不会伤害你的。” 好吧,人家根本就信不过温逸尘的人品,谁叫他动不动就掐人脖子,动不动就用枪指着人家脑袋,他以为谁都是夏默言那个女人啊,掐她,枪指着她也不害怕。 阿翔那个男人都会怕了他,又何况面前这个脆弱的老人。 “那个,夏小姐,她昨天全身血淋淋的,是被老爷抱着回来的,是老爷的私人医生戴林医生帮她做的手术,但由于子弹卡在肩胛骨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弱,还怀有身孕,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你说呀?”温逸尘认真地听着,不料这个妇人中途停了下来,哭哭啼啼的,他一阵心烦,急不可耐地吼着问道。 “呜呜,呜呜……”何阿姨顾不得他又暴怒了,这次不怕他了,心疼夏小姐遭得罪,小声哭着。 她一生无儿无女的,夏小姐就像她的孩子,她遭受这么多的罪,她替她心疼,心里难受。 “别哭了,烦死了,你再不说……”本来就担心夏默言的安危,他急得不行,偏偏这个妇人只顾哭泣,让他火冒三丈,但一想到要从她口中得知夏默言的消息,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全身就像被火烧了,火急火燎的,难受。 “你冷静点,让她慢慢说,你这个样子她怎么能说话。”陆祁深实在无语了,伸手阻止了在他面前踱来踱去,像只暴怒的狮子的男人,他别再吓她了。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她刚刚说夏默言怀孕了! “她身体不好,伤口大出血,但由于没有和她匹配的血,她命悬一线,危在旦夕。”顶着寒冷,何阿姨终于把话说完了。 “什么,大出血,那后来呢,她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温逸尘像听到什么骇人的消息,不可置信,双目剧睁,再次控住不住心中的狂怒。 “冷静,冷静,让她把话说完。”陆祁深听到夏默言命悬一线,也是十分焦急,但他知道此时不能乱,捏着温逸尘颤抖的手,给他力量。 他也是服了眼前这个存心要让温逸尘吓破胆的妇人,她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她再吞吞吐吐,磕磕巴巴的,他都不敢保证温逸尘会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后来,后来老爷为她输了血,她才得救的,至于醒过来没,我就不知道了。”哼,她才不会告诉他夏小姐已经醒了,还好心地给她求情了。 敢拿枪指着她脑袋,欺负一个脆弱的老妇人,他很了不起呀,还有,现在知道着急了,那他朝夏小姐开枪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着急呀! 简直是自作虐不可活,他活该,活该!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温逸尘刚放下的心又高高地悬起,不安地问道。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陌森家的佣人吗,你现在进去帮我看看她醒了没,快点去。” “你,我……”我凭什么听你的,只是看他要杀人的眼光时,何阿姨乖乖闭嘴。 “阿姨,你就帮我们去看看夏默言有没有醒来,我们都很关心她,想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放心,如果她醒了我们就会离开的,绝不多停留片刻。”陆祁深对何阿姨温和说道,眼里一片情真意切,是真的很担忧夏默言的情况。 “这,你,我……”何阿姨,有些为难,她知道眼前的两个人肯定是夏小姐在乎的人,可是没有老爷的允许,她怎么能擅自将夏小姐的消息给他们呢! “阿姨,我们是她的朋友,是她的亲人,我想她也不愿意我们一直记挂着她的危,我想你也不想她难受,所以,拜托了,阿姨。”陆祁深知道陌森家的人怎么会轻易把关于夏默言的消息给他们呢,但看她刚才对夏默言的维护,他可以猜测这个妇人不忍心伤害夏默言。 “那,那好吧,我就进去帮你看看,不过……”何阿姨话锋一转,防备地看着温逸尘,开口道,“你要看好他,不允许他再大吵大闹的,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好,我保证他不再闹。”陆祁深无奈地扶额,这温逸尘到底有多不让人放心啊! “嗯,这还差不多。”何阿姨总算有点满意了,转身进去,但她似乎还是不放心,三步两回头的,时不时盯着温逸尘看,就怕他下一秒就不顾一切地冲进院子来。 而温逸尘为了让她帮忙去看看夏默言的情况,只能捏紧拳头,忍受着她像对待小偷一样对他不放心的老妇人。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陆祁深看温逸尘一直紧绷着身体,手指不自觉地捏得咯咯响,它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 这种因为对方一丁点儿的不妥就方寸大乱的感觉,他体会得并不比他少,对夏默言的爱,他也绝不比温逸尘来得少,只是,他没温逸尘幸运罢了,现在,她又有了他的孩子,这份幸福,他替温逸尘高兴。 他的安慰支持让温逸尘动容,这些年他们两个人因为夏微默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的,后来他远走美国,多年来没有任何音讯,因为他大婚,陆祁深才回国,现在在又因为夏默言的事,来不及休息,和他东奔西跑的,他感激他对他的这份兄弟情义。 “我们是兄弟,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我之间,无需多言。”看出他的心思,陆祁深淡笑着,平静说道。 “谢谢,兄弟。”温逸尘突然疲惫地抱着陆祁深,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放松下来,还好一直有他,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 幸好,他的兄弟,终究没离他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要当爸爸了 何阿姨上楼的时候遇上了戴林身边的小护士,她朝自己打招呼了,然后说道,“何阿姨,夏小姐的药我已经给她放在床头柜上了,一会儿她醒来后你照顾她服下,谢谢。” “好的。”何阿姨爽快地回答。 “对了。”小护士走了几步后回头叫住了快要进夏默言房间的何阿姨,“夏小姐手背上的烫伤很严重,会有火辣辣的疼痛感,再加上裹着纱布,她会很难受,会忍不住拆了纱布来寻求凉快,你要监督她,千万不能让她碰到伤口,要不然会很麻烦,谢谢。” “我知道了。”何阿姨这次的情绪明显地不高了,脸上还带有内疚之色。 “唔……何姨?”何阿姨进屋的时候夏默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她将夏默言搭在被子上的手放进被子里时,夏默言醒了,小声嘀咕着。 “嗯,夏小……小夏,不好意思弄醒你了。”何阿姨忍不住地眼眶微红,她是有多疼,才会有一丁点儿的动作都会被疼醒。 “没事,何姨不用担心,我没事。”夏默言朝她温和笑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儿,不让何姨自责。 “嗯,小夏是个善良又坚强的孩子,何姨不担心。”眼泪最终没忍住,她还是掉泪了。 “何姨,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就难受……”夏默言没办法了,这怎么又哭上了,怎么眼泪这么多,刚收住没多久吧! “不哭,不哭了。”何姨快速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才说明来意,“小夏,外面有两个男人说要见你,我给他们说了你还没醒来,不见,让他们走,可其中一个男人太执拗了,说什么也不肯走。 我怕他们再闹下去会吵醒了老爷,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所以我就答应他们上来看看你,要见他们吗?” “两个男人?”夏默言疑惑一问,想了想,可能是温逸尘他们,问道,“其中一个是不是眼睛里全是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疲惫不堪,而且他的脾气是不是特别暴躁?” 他一定很自责,肯定没休息好,因为担心她安危,不顾危险地来到敌人的地盘,将生死置之度外。 温逸尘,是你吗?你怎么会这么傻! “对呀,对呀。”被夏默言说重了,何姨赶紧附和,然后想到刚才他的行为,她立马委屈地朝夏默言说道,“他不仅脾气暴躁,使劲地摇着我的肩膀问你的情况,而且最后还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说我要是不说的话,他就杀了我,呜呜……”一想着她差点死在那个男人枪下,她就忍不住大哭。 “什么?他用枪指着你,他是不是疯了?”夏默言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这个温逸尘是不是疯了,随时随地地掏家伙,他当那是玩具枪呀! “嗯嗯,他就是疯了,另外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就是这么说他的,要不是他阻止了他,估计我现在都不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了,呜呜。” “他简直是脑子有病,去给他们说我还没醒,让他们赶紧走。”夏默言恼羞成怒,她现在伤口还火辣辣地疼,那个男人倒好,又要故技重演,居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简直是气死她了。 “小夏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我这就去打发他们走,不让你心烦。”看夏默言气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何姨赶紧出言阻止她,说着就要出去赶人。 “嗯,去吧……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夏默言本能地应着何姨的话,只是在她的脚步要踏出房门的瞬间想到何姨的话,她赶紧出言将人留住。 “啊?我说我要去打发他们走。”何姨不明所以地回头,说道。 “不是这句,上一句。” “上一句?”何姨认真地想想她刚才说了什么,突然一拍脑袋,她大声说道,“我说生气对胎儿不好呀,这没什么错吧!” “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夏默言努力地控制着心里的狂喜,颤抖着,小声地问,她怕这不是现实,声音太大,会破坏了此刻的美好。 老天,这是真的吗,但愿你不是和我开玩笑,让我空欢喜一场! “是呀,难道小夏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听戴林医生说都快一个月了。” “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怀孕了,哈哈,我真的怀孕了,谢谢,谢谢戴林医生,谢谢何姨,谢谢苍天。”夏默言喜极而泣,她眼里笑意连连,人激动着,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小夏,你没事吧?”何姨看着夏默言突然的激动,有些不放心,快速走回床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在确定她没有发烧的时候,不安地问道。 就算她先前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现在知道了欢喜,开心是正常的,但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感觉像突然着了魔。 “没事,我没事,何姨,赶紧出去打发他们走,不用担心我,我好的很。”夏默言笑着,没有受伤的手推搡何姨,让她快些去,好心情的她暂且不想听到关于那个无聊男人的任何信息。 “真的没事吗?”何姨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 “那我出去了?” “嗯。去吧,去吧,回来后帮我熬粥,我要喝皮蛋瘦肉粥。”现在有了孩子,她一定要好好吃饭。 “嗯,那我去了。”她还是快去快回吧,夏小姐这个样子她始终不放心。 “等等,何姨。” “怎么了?”不会又出事了吧? “额,你就去告诉他们,我醒了,不过暂且不想见他,让他走吧!如果再闹下去,我就真的不理他了,谢谢!”她简直是上辈子甩了温逸尘,欠了他,今生才会无休止地被他纠缠,伤害。 本来她已经放弃他了,决心离开他了,等伤好了后她就回美国去,在最后的时间里陪着父母,然后安静地离开这个人世,可偏偏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又怀有他的孩子,看来,他们之间孽缘不浅,注定要纠缠至死了。 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他,她醒了,暂且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好,我这就去。”何姨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夏默言不可思议地抚摸着肚子,隔着被子感受不到任何动静,她干脆将手伸入被子下,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和他来一个近距离地接触。 是什么时候有的呢?为什么他来得如此突然,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静静地待在她的肚子里,不闹腾,所以,她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宝宝,你来了,真好! 三年前医生告诉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车祸严重破坏了她的子宫,绝孕,现在,他突然出现,让她极致快乐后接踵而来的又是不安,怀疑这是不是梦,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上天和她开的另一个玩笑,她真的还能有做母亲的权利吗? 她不相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腿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狂喜,这是真的,是真的,她没有在做梦。 温逸尘,我有孩子了,你要当爸爸了,你高兴吗? “她怎么样了,醒了吗?”何姨还没在出院子,温逸尘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吓得何姨赶紧后退,不过他用眼神威胁她,不让她再退后半步。 “醒,醒,醒了,快放开我,你捏得我骨头疼。”何姨用力地掰着他紧扣着她肩膀的大掌,疼得她大汗淋漓。 这个疯子,都不知道为什么夏小姐那么宝贝他,偏爱他,他都把她弄成这样了,她还不忍心让他担心,害怕,依她看,他担惊受怕都是应该的,他活该。 居然能朝自己心爱的女人开枪,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敢了,这样的男人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温逸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快乐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祁深,她醒了,你听到了吗,她醒了,醒了。”温逸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处走动,在看到不远处立着急的男人时,快步上前去,拉着他的手,又是一阵絮叨,然后是满足地笑。 “嗯,我听到了,她醒了,她醒了,这下你放心了吧!”陆祁深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孩子气的温逸尘,他的满足,他的笑容都感染了自己,轻轻拍着他拉着自己手的手,温和笑着。 温逸尘,能得你所爱,你是如此的幸运,所以,你要加倍地对她好,努力给她幸福。 “真是,没见到过如此傻笑的人,切……”他的兴奋快乐让何姨忍不住撇撇嘴,刚才不还对她舞刀弄枪,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样子,现在又是哭又是笑的,何啥子差不多,变得真快。 “……”忙着快乐得温逸尘好心情,仁慈地不跟她一般计较。 只要阿言能够醒来,这比什么都重要,看在她被他吓得不清,又帮他打听清楚了阿言情况的份上,他就饶过她这次对他的冷嘲热讽。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惩罚半生孤寂 温逸尘知道夏默言没事了,他一直紧揪着的心终于放心了,本来他想见一面夏默言,确定她真的平安无事后他才放心,可还没等他说出要求,何阿姨就将夏默言吩咐她的话给他们说了,那温逸尘当然不敢造次了,在陆祁深连推带拽的情况下,不得不瘪着心里的气,委屈地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陌森睡醒了,吩咐何姨准备晚餐,他直接朝夏默言的房间走去。 “言言,今天感觉怎么样?”他睡了一天,都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满足地抚摸肚子的夏默言听到屋子里别样的称呼,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笑得温和的陌森,她无语,这称呼,她和他很熟吗? “怎么了,不舒服吗?”她不说话,一直看着他,这让陌森很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加快了脚步,他一下子移到床边,抬手就要抚上夏默言的额头。 “停。”他还没没碰到她,她赶紧出言阻止这个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的男人,在他有些委屈的表情下,她认命地说道,“我没事,陌叔叔,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实在是受不了你的突然大变,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改,行不?” 他这样还真是挺恐怖的,你想啊,一直都是个杀人如麻,视人命于草芥的人,突然变性了,成了一个仁慈,对谁都友爱的天使,这能不惊悚吗? “言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太伤心了。”陌森看着夏默言对他一脸防备,委屈地说道,他虽然有点夸张,但还真的有点伤心的。 他的女儿,对他很防备,刚刚得到戴林给的亲子鉴定报告,他接过那个报告,没有第一时间看,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他害怕结果,怕他多年的梦终究成了一场空,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最后,他还是颤抖着双手,打开手里的报告。 当那象征着亲子关系的99.9999%的数字呈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当戴林担心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要的结果。 接踵而来的是不能抑制地狂喜,虽然早知道结果,但当证据在他眼前时,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终于找到他的女儿了,心心念念二十几年,时时刻刻,让他夜不能寐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真好! 现在,他不但找到了女儿,他还拥有了一个孙子,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了,这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陌叔叔,你是不是发烧了,在说胡话啊,我是夏默言,是夏默言,不是你的女儿吧,你不要这样,我只不过是替你挡了一枪,这没什么的吧,如果我要知道你会变得这么不正常,我才不傻傻地冲上去,现在伤口疼死了,后悔死了。”夏默言故意说着,还做出了一个心痛的动作。 “言言,我就是感谢你,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会为别人奋不顾身的,在你冲上来那刻,我就被你的勇敢和无私震住了,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我陌森可以对不起天下人,也绝不会对不住那个叫夏默言的女孩儿。”陌森突然认真地说着,夏默言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这让她有些愣住。 “言言,或许你觉得你那不经意间的举动没什么,但对我来说确是极其珍贵的,我陌森风雨一生,枪林弹雨,害过人,也被人背叛过,人们都只会臣服于我,哪怕就是救我,也只是为了得到我赋予他的权利,但那不是他的真心,所以我也不会铭记于心,他要的我给他,但对于你不同,因为你救我是真心的,不带任何利益,私心。 我一生孤独,对亲情淡薄,除了你,没人为我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言言,不要拒绝我对你的感激,关爱,好吗?”说到最后,陌森眼里带有丝丝水雾。 他无助苍凉的话让夏默言惊住,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时候,张嘴,却语言,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她多多少少猜出来一些他对她的好是来自于感激,可她防备心太重,不愿意让人轻易接近,尤其和陌桑有关系的人,她都防备,被背叛了一次,犹如惊弓之鸟,不愿意再相信。 可今天听到他这些发自内心的话,她心里还是湿湿的,热热的,她知道他是个孤独的人,却不想,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愿意在她面前敞开心扉,展示自己的无助,或许,她不能拒绝一个老人对温暖的需求。 贫穷之所以让人厌恶,不仅是因为它不能满足自己,还因为它不能救赎别人,其实感情也一样。 爸爸曾今说过,人的心很小,如果被恨充斥着,那么,爱就无立足之处,感情的匮乏永远比物质,金钱的匮乏来得让人绝望。 所以,就算再遭受背叛一次也无所谓,对不对,反正她有满满的情感,热情。 想清楚了,夏默言也不再纠结,她扬起头,给了陌森一个大大的微笑,“陌叔叔,我愿意接受你给我的所有,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其他的,只要你是真心地关心我,那我就不会拒绝,当然,我也会回报你同样的真情。” “你不怕我骗你?”陌森眼里有光亮升起,灿烂如烟火,开心又颤抖地问道,她不再排斥他了,愿意接受他了。 “骗我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不要你就是了。”夏默言信心满满地说道。 陌桑以前和她是好闺蜜,为了温逸尘走到今天这个相互仇视的地步。 当初如果她因为陌桑的背叛就对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将自己的心墙高高筑起,自己不走出去,也拒绝别人的靠近,画地为牢,在自己的方寸天地里固守着。那么,后来,她就不会有幸遇到童筱筱,那个如火如歌,敢爱敢恨,无论对亲情,友情,爱情都忠贞无比,如果对方不是真心地给予,那她宁愿不要的骄傲的女子。 这个世界,这世间所有人都不欠你什么,无论是爱情,友情,缘分到了尽头,该放手时就放手,不要留恋,不要怨恨,好聚好散,也别祈求谁放过你,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你在为难自己,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你若海阔天空,谁还能阻挡你自由的心。 “好,好,我的言言才算得上这世间真女子,真英雄,我一定不辜负你这份良苦用心。”陌森十分畅快,对她无限赞许。 “嗯,叔叔,你若真心对我,我夏默言绝不辜负你,无论你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在乎,只是,可不可以不要无辜迁怒别人,也不要轻易动怒,因为我知道,你做这些时,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夏默言真诚地说着,看着他的眼眸里,有希冀,有请求,唯独没有害怕,责备和厌恶。 那天,在谈到温叔叔时,他眼里泛起的泪光暴露了他内心的柔软,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的孤独,无助,他的内疚,痛苦,所以,他才会想法设法地激怒温逸尘,好让他杀了他。 这其中,同归于尽的成份很大,但不可否认,他其实是累了,倦了,想要离开了,那样他就解脱了,不管天堂地狱,那里终究是有他妻子,女儿,大哥的。 看到他时,哪怕他们会恨他,怨他,但至少他还能见到他们,哪怕是打他,骂他,他也是快乐着的,在那里就算痛,恨,也好过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安静,无情的世界里,演着没有观众,没有对手的独角戏,那样,太过于孤独,太过于悲凉。 他一直渴望亲情,也渴望爱情,只是,当爱情和亲情相冲时,他笨拙得如同孩子,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取舍难分的情感,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种种恩怨,亲自设计取了自己兄弟的命,夏默言相信,他在做这些时,脸上肆意地笑着,身体里有个叫做心脏的地方,却在土崩瓦解,痛到麻木。 亲情被亲手摧毁,而他渴望的爱情也没有如期而至,幸好,她来了,不顾千里奔波,来到他的身边,而当终于等到春暖花开时,他却不相信了,不相信他一个十恶不赦,肮脏不堪的人,居然也会被上帝眷顾,得到梦寐以求的宝贝。 半喜半忧,半幸福半怀疑,懵懵懂懂地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对对方苛求了些,因为爱,所以卑微,觉得温逸尘的母亲不是真心爱他,没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所以,在得知自己夫人怀孕后,他首先不是狂喜,而是怀疑,半信半疑的,才会让别人钻了空子,听了别人对陌夫人的诋毁流言,终究让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命丧黄泉,他就那样在孤独,绝望中亲手毁了自己背叛了所有,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够了,够了,不管他曾今有多不对,二十几年来的惩罚已经足够了,什么样的爱,什么样的恨,都不足以深到让一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青年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希望,孤寂半生。 “好,我答应你,这辈子,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依你。”陌森看懂了她懂他的心思,宠溺地抚摸着她柔软的乌发,温柔说道。 前尘过往,恩恩怨怨,在她明亮,理解的眸子里,都显得不重要了。 今生,有她,足矣! 有女儿如此,夫复何求!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认识一个人要多久 第二天一大早,夏默言缓缓地睁开眼睛,没完全拉上的窗帘挡不住窗外已经透出的淡淡青白,天光大亮。 天气很好,这是入冬以来最好的一天了,夏默言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甜甜的笑,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爱怜地抚上自己的肚子,温热的手掌贴着小腹,静静地感受那里不知什么时候住进去的小人儿,然后又是一阵低低的笑。 “小夏,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何姨手里端着托盘,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侧躺在床上,面对着门笑得明艳动人的夏默言。 “何姨,今天外面天气是不是很好呀!”夏默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手仍然抚在肚子上,肚子传来的温热让她心里一阵柔软。 “是呀,天气很好,有太阳,而且温度也不低。”何姨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一边给她准备药,一边随意地问道,“怎么突然关心起天气了?” “何姨,我都已经躺了两天了,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是呀,确实躺了很久了,人肯定会很难受,不过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我去问问老爷,要是能下床走动的话,我就陪你去花园走动,走动,适当的走动对胎儿也好。”何姨将药递给她,然后将温水端着,这样她吞下药后就可以喝水了,这丫头,枪眼都不怕,就怕吃药。 “何姨,我能不吃药吗?”虽然很想出去走动,但一看眼前红红绿绿,白白黑黑的药片,药丸,她的好心情瞬间减了不少,抬头,委屈地看着何姨,求放过。 “不行,生病哪里有不吃药的道理,必须吃。”何姨哭笑不得,假装训斥地说道,“再说了,你怀有孩子,肯定不能老是吃药,药对胎儿不好,所以,你要赶紧将身体养好,才能不继续吃药。” “那,那好吧,不过你要赶紧给我水喝,这药太苦了。”一咬牙,一跺脚的事,为了孩子,别说吃药了,刀山火海她都不怕,嗯,拼了。 “好。”何姨笑笑,将药递给她后,耐心地看着她将药乖乖给吞了,然后她再迅速地将水给她递过去。 “何姨,我吃完了,你快去帮我问问我能不能出去。”肚子里的宝宝说他现在就想出去溜达溜达。 “好,你等等,我这就去。”夏小姐就是性急,她迅速将柜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后就赶紧出去了,就怕这丫头等不及了。 “丫头,听说你想要出去?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你不能下床的你不知道吗?要好好养着,你知道吗?还有……”没过几分钟,陌森就风风火火地冲进她的房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来了,他就一阵劈天盖地地问。 “那个,陌叔叔,你能慢慢说吗,我这还没出去吧,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夏默言简直无语了,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高冷的不要不要的房产大亨去哪里了,貌似不是现在这个火急火燎的中年男人吧! “怪我,怪我。”被她一提醒,陌森一愣,才发现自己似乎太激动了,然后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你身体还没好,不能下床走动的,要卧床静养。” “陌叔叔,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昨天戴林医生说我今天就可以下床适当地走动了,一直躺着对身体恢复不好的,是吧?” “有,有吗?”他否认。 “有,绝对有。”夏默言赶紧点头,见他不为所动,她状似无意地隔着被子抚摸了一下小腹的位置,然后就是一阵自言自语,“宝宝,妈妈虽然知道你很想出去走动走动的,可是眼前这位爷爷他不让妈妈出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陪妈妈在这里郁闷了。 虽然妈妈知道妈妈的心情不好会使你难受,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说咱娘儿俩怎么这么命苦呢,想要出去走走都不行,你说我们还有一点儿人身自由权没有,宝宝啊,是妈妈……” “停,我让你出去还不行吗,快别念了。”陌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妥协,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女儿这么能念,这碎碎念叨,他算服了她。 “哈哈,陌叔叔,你终于允许我出去了,真好。”夏默言顿时喜笑颜开,手也不再放在肚子子上了,一边揭开被子,一边说道,“宝宝,快谢谢爷爷,他同意我们出去了。” “……”陌森很无语,这么小的宝宝真的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吗?无力地望了一下天花板,他才说道,“小心点,别扯到伤口了,何姨,快去帮小姐。” “是,老爷。”何姨喜滋滋地赶紧上前,小心地帮着夏默言下床,夏小姐能出去走动她也替她高兴。 “好了,终于可以出去咯,宝宝走了。”夏默言成功站起来后,朝陌森明媚地笑着,温柔地低下头去,轻轻拍了一下小腹,“宝宝,爷爷对你真好,将来你出来了,一定要送一个大礼物给爷爷,表达一下你对他的感激哈,要没你,妈妈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出去呢!” “哼,行了,这么大点他知道什么,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现在就只能在院子里走动,知道吗?”陌森笑骂,真是个会见风使舵,见缝插针的鬼精灵,他终于知道刘星海那块地皮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给糊弄过去的了。 “遵命!”夏默言笑嘻嘻,朝陌森做了个鬼脸。 她不知道她和陌森的相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对他的排斥,到现在对他无意识的依赖,就像她小时候对爸爸耍赖,撒娇一样,感觉随心所欲,也不害怕他会打她,骂她,恼她无理取闹,这过程,真的很奇妙。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为什么陌森突然会性情大变了,对她不加掩饰地宠,疼,就就好像他面对的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单纯地救命恩人,想得头疼后,她干脆懒得想,只要他对她好一秒钟,她就十倍,百倍地还给他好。 走在小道上,花园里的空气很好,几天不见阳光,她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温柔地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小夏,来,在这里坐坐,你都已经走了十分钟了,休息一会儿。”走到一条长凳边时,何姨小心翼翼地扶夏默言坐下来。 “何姨,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没事。”她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就怕一不小心就给弄碎了,这让夏默言温暖的同时也哭笑不得。 “那不行,老爷吩咐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当然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宝贝,要是你们哪里不对头了,老爷非要我的小命不可。”何姨哪敢大意,夏小姐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宝贝,珍贵得要死,她才不会让她难受呢! “老爷吩咐,老爷吩咐,何姨,要没有老爷吩咐,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没由得,童心未泯,夏默言就想打趣一下何姨。 “不,不,就算没有老爷吩咐,我还是要好好照顾小夏的,小夏这么可爱,善良,值得所有人对你好,真的。”何姨在她旁边坐下来,认真说道。 “谢谢你,何姨。”夏默言收住了玩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捏着何姨有些颤抖,本能地想要隐藏的手,真心道谢。 她对她的真心,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小夏,不要谢我,应该我谢你才对,你本来已经够疼的了,我还烫伤了你,可你都没怪我,还好心地帮我求情,你真的很善良,对我也很好。 我是一个低等的下人,可你从不打我,不骂我,不给我脸色看,整天对我笑嘻嘻的,不摆架子,随和,平易近人,很有礼貌,你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人。”何姨一脸认真地说着。 “何姨,这才到哪儿啊,我和你的相处也不过是短短的两天,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最好的呢,想要了解一个人,是需要花很多精力,很长的一段时间的。”夏默言紧了紧手中力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确实是这样,她和陌桑从高中到大学,走了七年,一直都是室友,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她了,她也算是陌桑的半个亲人了,她们这辈子会一直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相互鼓励下去。 可是,最后的结果呢,她们还是走到今天这个陌生的地步,陌桑设计陷害了她,一段短短的视频,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她从此不敢真面目示人,每当一提起夏微默这三个字,人们给她的评价就是混乱不堪,不知廉耻。 一场车祸,她失去了原来的模样,身体也受到极大的伤害,这辈子她差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她以为,她的离开,静默,能让陌桑有一点儿的愧疚,能有一丁点儿的良知,从此好好做人。 可是,她不知悔改,居然整容成她的模样,再次回归温逸尘的身边,再次夺走她好不容易等来的幸福。 幸好,上天垂怜,她有了孩子,这个孩子让她和温逸尘终于能够紧紧相连了,他再也不是她无法企及的天神,原来,她也可以拥有他一次,她和他之间,不再是冰冷,虚无缥缈到绝望。 哪怕这个孩子最后不会出现在温逸尘的眼前,不去破坏他和陌桑的家庭,她也是很感激上天的赐予的,她一定会做个好妈妈,给他无尽的关爱和良好的教育,让这份母爱足以弥补那份缺失的父爱。 只是,宝宝,妈妈这样不顾你的意愿,自私地将你带到这个世界,又自私地留你在身边,你会怪妈妈吗? “小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两天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长到足以认识一个人,知道一个人的品性,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你始终会是个善解人意,善良,坚强乐观的孩子。”何姨突然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夏默言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既然何姨这么自信,那我绝不会让你失望。”夏默言笑了,笑得真诚,纯粹。 时间长短又如何,谁也没有规定认识一个人要多久,若是真心,那就珍惜,别的,交给缘分就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处宣泄的爱情 上午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然后又是在客厅里和何姨看了会儿电视,中午的时候何姨在厨房准备午餐,她无趣,本来想要进厨房陪何姨聊天的。 哪知何姨怕她磕着碰着的,再加上厨房里油烟味太重,对她身体不好,她就只能在何姨搬来放在厨房门口的矮凳上坐着,陪何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在聊天过程中,她得知何姨是北方人,她的丈夫是陌森的手下,可在一次混乱中为救陌森死了,然后他的遗言就是让陌森收留她,让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至于老了还四处奔波,流浪。 他丈夫之所以这么安排,全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没来得及拥有一个孩子,他就撒手人寰了,他不忍心,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才凭着他救陌森的恩情,将她后半身给安排了。 “何姨,你后来就没想过要重新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吗?毕竟,一生,真的很长!”夏默言叹息,轻轻询问,她怕她的声音过大,会勾起眼前这个妇人的伤心往事。 何姨摘豆角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话,良久后,她只是叹息,“哎,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没读过几学书,来城里谋生也是千辛万苦的,进了陌家,好不容易在城里站住脚,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对我来说非常奢侈的情呀,爱的。 我只想着好好在人家做事,努力工作,赚够了钱就回家乡去,好好孝敬父母,然后再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然后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这也不错。 哪知,我来陌家没两年,还没等我赚够钱,我爸爸就得急性脑血栓,没几天就走了,我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经受不住我爸去世的打击,没半年,也走了。 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孤苦无依的,不知道何去何从,本来打算料理完我妈的后事后,就在镇上找个伙计做,维持生计,然后再找个人嫁了。 谁知,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他,也就是我后来的丈夫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外,很急切地摁着门铃。 当我开门的那瞬间,他顾不得气喘,紧紧捏着我的肩膀,疲惫地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就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之后,他就转身走了。”说到过往,何姨脸上有悲伤,有幸福,也有苍凉。 “那后来呢,他走了后就没回来过吗?”夏默言忍不住地问。 “没回来,我当时傻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追出去的意思,心想他可能是有事办,顺便来看看我的,我不在意,他走后,我继续着以前波澜不惊的生活。 没过半年,他又回来了,开门的时候他还是重复了那句话,不过这次简短了些,他说,“你怎么还不回去?”我没回答他,只是抬头问了一句,要进来坐坐吗? 他呆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一阵狂喜,努力地点头,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给他倒水的身影,低低说道,“我以为你还像上次一样不理我,上次我出去后,想着你会来追我的,我在你家楼站了一晚上,你都没来。” 当时,我听到他受伤,落寞的语气,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他慌了,急忙跑到我身边,像个犯错的孩子,笨拙得要死,要哄我不是,要替我擦眼泪也不是,总之就是手忙脚乱的。 我问他,“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我回去?”当时的他,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一句话在嘴边来来回回,滚了又滚的,终于在我耐心又好笑的表情下,憋红着脸,吐出了那句让我这辈子最开心,最无悔的话。”何姨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嘴角挂着幸福甜蜜的笑。 “他说了什么?”夏默言轻颤,忍不住追问。 “他说,他是个路痴,好不容易找到我,不敢一个人回去,让我陪他回去。” “原来,何姨的爱人,才是这世间最浪漫,也最懂你的人。”他是怕何姨自卑,觉得没有容颜,没有学识的她配不上自己,才说自己是个路痴,需要她与他风雨同舟,为他领路,陪他走完一生。 “他其实不懂浪漫,平时都不苟言笑的,对于老爷下的命令,他也是一眼一板的执行,他说,等赚够了钱,他就求老爷,让他离开,之后他就可以给我一个家了。 老爷看他平时也很老实的,做事也认真,周到,答应了他的请求,愿意让我们离开的,他感激老爷,说陪老爷出完最后一次差,他就可以带我走了。 只是,那次出差后,他再也,再也没有回来过。”何姨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她摘菜的手背上,振聋发聩。 “何姨,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夏默言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何姨,让她泪流的脸紧紧贴在她热热的小腹上,尽情地哭泣。 “呜呜,呜呜,呜呜……”何姨在她怀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好多年没有哭过了,她以为她早就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心跳,却原来,一想着过去,她的心还是活的,还是会疼。 终于,她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了,忍了二十几年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水,止不住往下流。 原来不是不疼,不是不伤,而是,她知道,没有人听自己的故事,就连悲伤都没有权利,无处宣泄,现在,将所有的伤,痛全部哭出来后,心不是空了,而是释怀了。 “何姨,你是我最敬佩的人。”一个是陌森身边的一把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里的权利,财富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一个是陌森家里的佣人,手无寸铁,薪金薄弱,地位低下,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差距,就算再爱,也足够让人望而止步。 然而,她却不自卑,勇敢去追求幸福。 她丈夫死后,她没想过要重新再找一个人,花季雨季,在青春张扬的年纪,守着那短短几年爱的甜蜜记忆,过完这不悲不喜,寂寥无望的岁月,她的坚强,无悔,让她唏嘘。 她以为,她足够爱温逸尘了,这世间,再多的深情也不过如此,能守着那个爱而不得,望而止步的男人十多年,她足够痴情,无悔的了,却原来,她自以为是的爱情,深情,在何姨这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没错,她就算再得不到温逸尘的眷顾,怜爱,但至少他还在,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对她温和地笑,体贴周到的关心,哪怕是因为他当她是他妹妹的关系,至少她的感情,还有投放的地方。 而何姨,她的丈夫却是离开的,留给她的除了那浅薄的回忆外,是夜里无穷无尽的冰冷,而她,终是没有辜负他对她的深情。 情到深处,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我爱他,很爱很爱!”何姨呜咽着。 “我知道,他也知道。”夏默言抚摸着何姨苍白许多的头发,叹息道,“何姨,你该知道,他爱你,也知道你爱他,那他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生活,若他泉下有知,知道你孤独一生,无依无靠,他该多心疼,多痛。” “我知道他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幸福,可是,小夏,没有他,我还能怎么幸福,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他一个人。”何姨抬起头,看着夏默言,喃喃道。 “他用短短几年深情俘获你一世的爱,若他还在,不知道会怎么做。”他的心动,痴情,却牵动她一生悲喜,若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那他还会义无反顾地爱吗?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若不勇敢,那换我去勇敢,追着他跑!” “何姨,以后,你就是我的长辈,我想,你丈夫,他愿意,也放心将你赐予我,给我做干妈可以吗?教我爱吧,我需要你的无私,勇气,支撑我活下去,我想,我的宝宝,他也希望她的母亲能够像你一样,坚强,勇敢。”夏默言蹲下身,捧着何姨的脸,认真地说道。 “不,不,不可以,这怎么行,不行!”何姨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一个下人,没身份,没地位,何德何能,能得夏小姐如此对待。 “何姨说说为什么不可以。”听到她的拒绝,夏默言没有生气,温柔耐心地问道。 “我,我一个下人,身份卑微,小夏身份高贵,学识,品性,学历,工作,能力都是极好的,我,我怎么能,怎能当你的长辈,不行。”何姨急了,急忙摇头说道。 “何姨怎么知道我身份高贵了,我是总统的女儿,是皇室公主,还是王妃?就怎么身份高贵了?” “你是,你是……”你是老爷的女儿,何姨急了,差点就将这话说出口了。 “看吧,连何姨也说不出来我哪里高贵了,若说高贵,何姨才是最高贵的,纯洁,忠贞,良善。” “可是,可是,可是你学历高,工作好,品性,学识好,我没什么能教给你,怎么能当得你长辈。”何姨不甘心地找着理由,此生能得她一女儿,她死也愿意,可她不能委屈了夏小姐。 “可是我没你勇敢呀,我害怕离别,我害怕伤害,我害怕背叛,我更害怕我爱的人不爱我。 现在我有了宝宝,将来这个宝宝出生了,会是人人瞧不起的私生子,别人会嘲笑他没有父亲,他们会说他的妈妈,未婚先孕,会笑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而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我害怕我不够强大,不够勇敢,不足以一笑置之,不足以给我的孩子厚实,温暖的保护,所以,何姨,为了我的私心,为了我的孩子,你愿意成全我这小小的心愿吗?”夏默言没有强迫何姨答应,而是无比真诚地请求。 她是真的需要何姨给她活下去的勇气,不过两个月的生命,如何十月怀胎,如何孕育她的宝贝,前途迷茫,未知,害怕终归如影随形。 “小夏,我,我,我真的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眼里有期待,有希冀。 “何姨,不,干妈,这是夏默言的幸运。”夏默言笑了,缩在何姨的怀里,如同一个漂泊许久,终于到家家的孩子,开心,满足。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终于有家了 晚上九点,夏默言坐在床上用手机和童筱筱视频,夏妈妈推着夏爸爸去医院楼下花园散步,她一人在病房的沙发上和她聊天,两人这才没分开几天,却都十分想念对方,现在终于逮着一个机会了,就在一起腻歪了。 “什么,温逸尘那个男人居然朝你开枪,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想活了。”童筱筱一听夏默言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她受伤后,忍不住跳脚,愤怒不已,恨不得立刻马上回来替她报仇。 “筱筱,你别激动,我这不是没事嘛,人好好的。”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知道不能让她知道,可面对童筱筱的锲而不舍地追问,她又不能撒谎,要是让她知道她骗了她,后果更严重。 “夏默言,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你都这副鬼样子了,就差一口气上不来了,你还说你没事,你是不是笃定我现在打不死你,你才会肆无忌惮的。”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是让童筱筱火大,恨不得手指戳破屏幕,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女人。 “嘻嘻,筱筱宝贝,别肿样,我知道错了,我错了,女王陛下,小夏子知道错了,求您别生气。”对面女人铁青着脸,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愤怒,在不停地颤抖,夏默言知道她一不小心踢到铁板了,赶紧认怂。 “哼,不原谅,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会不知天高地厚,你随时都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夏默言,我看你能耐着呢!”童筱筱将头往一边扭,气冲冲地,说什么也不原谅。 “宝贝,宝贝,筱筱宝贝,你如果原谅我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全天下最好的消息。”看来要拿出杀手锏才能哄好处在盛怒中的女人,这女人,生气起来可是不容忽视啊!难怪林天萧那个也算人中龙凤的男人都搞不定她。 “什么消息,说说看,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夏默言脸都笑僵了,准备再接再厉时,童筱筱终于气消了点,恩赐地扭过头,看着得意洋洋的女人,尊贵地开口。 “嗯,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受伤的消息。” “哟呵,感情你还和我讨价还价了,说。”童筱筱不干了,这好不容易灭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往上冒,烧到尾巴,全身炸毛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姑奶奶,我说还不行嘛。”这女人,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整个人太易怒了,她不敢惹她,也不敢再卖关子了,扬了扬眉,清了清嗓子,“那个,童筱筱女士,现在,夏默言女士郑重地通知你一声,你即将要荣升为干妈了,请做好发红包的准备。”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童筱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问,或者说她有点听不懂夏默言的意思。 “你要当干妈了,要准备好给我儿子的见面礼,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夏默言,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要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和我睡觉了。”童筱筱脸色终于不再臭臭的了,不过阵势不能丢,她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 “……”额,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污,心里软软的,酸酸的,她扬起笑脸,隔着屏幕给童筱筱一个吻,开心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哪能骗你呀!” “去去去,你别恶心我了。”对于她隔着屏幕的吻,童筱筱一脸嫌弃,笑着拒绝。 想到什么,不放心她,叮嘱道,“夏默言,你给我好好的,再敢把自己放在危险中,我要你命,等这边夏爸爸情况再稳定点,我就回中国去照顾你,听说孕妇的脾气时好时坏的,没我陪你,还不知道你要怎么闹腾呢,知道吗?” “遵命,女王,我一定在这乖乖等你回来。”夏默言心里涨涨的,暖暖的。 “嗯,知道就好,你这女人,简直不省心……”该说的说完后,童筱筱就开始絮絮叨叨的了,活像一个步入中年的大妈。 听到那头童筱筱的絮叨,夏默言没有觉得心烦,反而很是感动,嘴角噙着笑,活动了一天,她有些累了,眼皮很重,渐渐地,她陷入了梦乡。 “喂,夏默言,你还在听吗?喂……”童筱筱说了一大通,等停下来后才发现对面没声音了,她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她想她应该是累了,也不再吵她,童筱筱收了电话。 她想,过几天还是让林天萧再派些人过来,顺便再找几个高级护工来照顾夏爸爸,她回中国去,那丫头,她本来就不放心她,现在又有了孩子,她更加不放心她了。 当温逸尘通过没关上的床爬进夏默言的房间时,夏默言已经睡着了,不过她手里捏着手机,随意地歪在床头上睡了过去。 这丫头,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身子还没好,就肆无忌惮地玩手机,都累到睡着了,她到底玩了多久?无奈又宠溺地笑笑,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手里的手机给抽出来。 看了一眼没有关上的手机,她在和童筱筱视频,将视频窗口给关上后,他正要放下手中的手机,这时,手机“滴”了一声,提示有短信进来。 明知偷看她的短信不好,可抵不过内心的欲望,鬼使神差地,他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动,然后,一段长长的话呈现在他的眼前。 “夏默言,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你现在怀有身孕,都是当妈的人了,别不知道天高地厚,随时随地地给我制造惊吓哈,你一定要给我照顾好小宝贝,等我回来要是发现你……”后面说了什么,温逸尘不知道,他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脑海里只剩下那句话,“你都是当妈的人了……” 这话什么意思,童筱筱的意思是说,他温逸尘要当爸爸了吗?是这样的吗? 夏默言姿势不对,睡得不舒服,轻轻地动了一下肩膀,嘴里哼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咂咂嘴,满足地睡过去了,这次,睡得更加舒适了。 温逸尘没有听到夏默言不优雅地咂嘴声,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床上的夏默言,然后缓缓地挪到床边,蹲下,将头贴紧她盖着薄被的肚子,闭上了眼睛。 那里,住着他和她的孩子。 慢慢地弯起嘴角,从今以后,他再不会孤独,他有家了,一个有她,有孩子的家。 夏默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窗外一片寂静,她记着窗子没关,怕夜晚冻,所以才醒的。 手想要抬起,发现手被人紧紧捏着,动惮不得,疑惑,微转过头,便看见一头黑发的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 温逸尘! 似乎察觉到她的动静,温逸尘抬起头来,握着她的手,眼中流转的是盈盈喜意。 “阿言,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她正要开口询问他怎么在这里,温逸尘急忙抢在她的前面开口,他怕她嘴里说出让他绝望的话。 “温逸尘,你怎么在这里?”夏默言才不理他的小心思,还有他看上去很欠揍,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挑眉问道。 “阿言,我很开心。”他紧了紧她的手,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露出大白牙,欢快说道。 “嗯,确实挺开心的,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敌人的地盘,还翻窗户进来人家姑娘房间,这等小人行径,的确让你很开心,很满足。”夏默言轻扯嘴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这什么特殊爱好,就这样也值得他露出得意的笑容,白痴一个。 “阿言。”她这嘲讽的话温逸尘不爱听,委屈地叫了她一声后,他埋怨地说道,“阿言,我都要当爸爸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想要一个人私藏我儿子是不是?” “呵呵,温先生这话很好笑哎,你的儿子不应该是在陌桑的肚子里吗,我哪里来的本事,敢私藏别人的孩子。” “阿言,我说的不是她,我说的是你。”温逸尘感觉自己这话表达的还不够明确,他伸出手,大掌贴在她的肚子上,温柔说道,“我的孩子,他在这里,这是我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孩子,当然,将来,这里还会陆续地住着他的弟弟或妹妹。” “走开,你别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夏默言脸不自然地红了,扭头不看他,小声地狡辩。 “阿言,你真是不老实,我这就给你找证据。”温逸尘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下开关键,发现手机有密码后,他楞了一秒。 之后在夏默言得意的眼光中,他熟练地输入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后,手机瞬间解开了,然后在她睁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中将童筱筱发给她的短信找出来,放到她的面前,嗯,现在铁证如山,他看她还怎么狡辩。 “温逸尘,你个无耻的王八蛋,谁让你动我的手机,看我的短信的,你还要不要脸了?”夏默言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设的密码的,他还是不是人。 “阿言,你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说我还有什么不能看的?”他没有丝毫愧疚之色,挑眉,理所当然地问道。 “你,我……”夏默言一时语塞,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密码设别人的生日,被人家当场抓包,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吗? “阿言,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打算带着他跑路吗?阿言,嗯?”看她半天不说话,温逸尘笑笑,坐下来,头突然靠近她的肩膀,嗅了嗅她颈间芳香,几分魅惑,几分邪肆问道。 “温逸尘,你走开。”夏默言感受到颈间他喷出的热热的气息,十分不自在,难受极了,身体轻颤,扭头,气息不稳,小声说道。 这男人,动不动就对她使用美色,她正怀着孕呢,身子极度敏感,经不起他的挺逗,诱惑。 还有,貌似她还没原谅他对她开枪这事吧!现在他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还对她做出这些暧昧的动作。 第一百四十章 不要轻易许诺来生 其实从决定来这里时,温逸尘的整颗心都是绷紧的,他不确定夏默言能不能原谅他,会不会见他,他都想好了,无论夏默言如何的对他拳打脚踢,骂他个狗血淋头,他都甘之如饴,只要她不对他冷漠,她要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看到她对他虽然恼怒,愤懑,却没有冷漠,疏离,温逸尘七上八下,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可以安心地放回肚子里了。 “阿言,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孩子,一个家。”温逸尘将夏默言折磨得够呛后,他见好就收,不敢再得寸进尺,慢慢地起身,心里憋着笑意,要是惹毛了这只母老虎,那就不好玩了,站定后,他脸色露出痛苦之色,沉默了好久后,他才缓缓地说道,“也谢谢你,肯原谅我。” “哼,你想得美,我什么时候原谅你了,孩子是我的,关你何事?”夏默言扬眉,傲倨说道。 “阿言,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你说,我做。”温逸尘急了,忙坐到夏默言的面前,捧着她的脸,不安地说道,“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原谅我,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好受,能原谅我,那么,我愿意去死。” “温逸尘,你别胡说。”夏默言急忙用手指点住他的嘴唇,不想从他嘴中听到任何的不吉利的话,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急切后,她才惊觉自己似乎太过于激动了,尴尬不已,不自然地说道,“谁要你死呀,我才没那么变态好不。” 这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动不动就用死来威胁她,他当她真心不会让他去死呀! “阿言,她的孩子不是我的,真的,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遭天打雷劈,这辈子不得好死!” “温逸尘,你TM有病呀,你再说死,死,死的,我就真的一辈子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夏默言更加生气,顿时苍白着脸,颤抖着,手不自觉地捏紧,极力地控制着情绪。 她很想活着,却只有短短的时间可以享受这世间的美好,父母的疼爱,朋友的友爱,可他倒好,好好的却不知珍惜,偏偏要死,死,死的,简直是气死她了。 “可是,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不原谅我,这比死更难受。”温逸尘突然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着,“我一直错过你,一直以来也没有真正地看清自己的心,摇摆不定,等我发现我非你不可的时候,你我已经走远了,你不再愿意陪我了,所以,我害怕你离开我,害怕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如果你一直不原谅我,那我宁愿现在就去死,那么,我还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点的位置,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你会偶尔想起我,那我便满足了。”温逸尘将脸贴在夏默言温热的掌心里,低低地说着。 爱到极致是卑微! 听到他无力的声音,看着他疲惫的身体,颤抖的双肩,还有掌心里温热的水珠,夏默言没有说话,良久,她才开口唤他,“温逸尘。” “在,阿言,我在,你说,我听。”温逸尘听到她突然叫他,他心里狂喜,连忙从她的手掌心里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我想要听你的解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你愿意说吗?就这一次,我们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尊重你的想法,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当然,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纠缠,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这个孩子是你的,但那又怎样,如果我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那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并不会改变什么。 我相信你是知道我的骄傲的,我不愿意为他而委屈我自己,捆绑了你,道德绑架,从来都是我夏默言所不屑,现在,你愿意解释吗?”夏默言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问道。 何姨的经历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在还能挽留,还能爱的时候,不要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一时意气用事,错过了本来就可以拥有的幸福,要不然,转眼之间,说好再见的两个人,却是天人永隔。 陌森,何姨他们都是被无情命运捉弄的人,死了的人倒无所谓,一了百了,可活着的人往往要受无穷无尽的煎熬,一隔生死万重山,不要许诺来生,因为天上人间的凄丽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住,所以,今生债今生偿,今生情今生还!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说。”温逸尘忙不迭地点头,他的女孩儿,永远都知道如何去体谅别人的难处,虽然她本身就很难,不过她从未怨天尤人,也不歇斯底里,这让他很动容。 “阿言,陌桑的孩子不是我的,你还记得那次医院,你替思沅挡了我那一拳吗?那时候我很愤怒,觉得你可以为了任何人,甚至是个陌生人而与我为敌,你永远都站在我的对立面,从来没有和我并肩作战过,我很绝望,很失落,我一气之下就跑出医院,然后找李萧去酒吧喝酒了,最后喝多了,被李萧他们送回别墅了。 之后就是夏微默,不,是陌桑,她代替张姨照顾我,她把张姨给我煮的醒酒汤给悄悄倒进了马桶里,所以我一晚上都在沉睡中,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不过我保证我没有碰她分毫,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未着寸缕的躺在我的身边,含羞带怯地说我碰了她,她要我允诺她婚姻。 当时我被你气到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头昏昏沉沉的,烦躁极了,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我都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了,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又有什么关系呢,出于这种破罐子破摔,消极不作为的态度,我答应了她。 不过,我的条件就是要和你去旅游,一个月的期限,这是我欠你的,而她在这期间不能打扰我,不能过问我的行踪,不能问我和谁去,她也答应了,之后发生的事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或许听到这些你会认为我是在狡辩,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一个女人,这我承认,因为我的懦弱,才让你伤心难过,受了这么多的罪,所以不管你把我怎么样我都愿意承受。 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最过分的事就是在陌生的巴黎,将你一个丢在那里,独自一个人回中国。 之后我发誓,这辈子,无论生死,我温逸尘,再也不放开夏默言的手,哪怕刀山火海,我绝不再丢下她,独自一个人离开。”说到最后,温逸尘眼里布满悔恨,坚毅的脸庞绷得紧紧的,眉头深锁,能夹死几只苍蝇。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作对,我一辈子都不会与你为敌,你该相信我的。 不管你最终能不能和我走下去,我夏默言,不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人,爱与不爱,半点不由人,我不怪你,哪怕你最后的选择不是我。”夏默言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地掰开他不自觉紧握的手指,就怕他一不小心伤了自己。 听到这些,她忍不住叹息,他们之间隔着误会,存在问题,她一直都知道,可让她想不到的是,竟然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如果一开始她愿意听他的解释,那后来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而他们,也能够在一起了? 答案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温逸尘急切说道,“后来刘思沅给我说,‘温逸尘,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夏默言为了不让你后悔,替我挡了一拳,她怕你被人说为了一个女人,他温逸尘竟然朝自己的兄弟出手,所以,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替你挡住了所有的灾难。 她夏默言要是能为我做到这万分之一,我刘思沅就算是死,也决不皱一下眉头,你永远都都是仗着她爱你,才会如此的张扬,肆无忌惮’。 静下来想想,我确实是他口中说的那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不过能从他口中得知你爱我,我还是很兴奋的,所以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你了,以出差的名义,狠狠地霸占了你一个月。”温逸尘得逞地笑了笑,就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能够得到满足,这比拥有全天下还让他兴奋。 “你那晚匆匆回国是不是急着回来处理陌桑的事?” “是。”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找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你回去找我,我就不会如此心灰意冷了。”夏默言无力地闭眼,她发现,提到那事,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抽痛,一直强迫自己平静,平静,原来,她也不是圣人,会有情绪。 “我,我,我不敢。”温逸尘吞吞吐吐地说着,低下头,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惶恐地等着家长的批评。 “为什么?”他的话,让她不可思议。 “因为先前你一直在呕吐,我怕你嫌弃我脏,我再回去的话,你又要吐个不停。 我舍不得看你苍白着脸,颤抖着身子,恨不得将胃里的苦水都给吐出来,那个样子太难受了,我舍不得。”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意看到她要死不活,煎熬的样子。 “你,你,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吐的。”一想着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才受不了的呕吐,她就满脸潮红。 她怎么这么傻呢,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没做任何的安全措施,当然会怀孕了,不过,那个时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这个男人这么慷慨,一次就让她中奖了,而且还在医生宣布她绝孕的情况下,所以,她怎么能想到这些。 “嗯嗯,我知道,你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才吐的,怪我,都怪我,你打我两下吧,是我误会了你。”她的娇柔,羞涩让温逸尘心情大好,执起她的手,轻轻打在自己的胸膛上,不是他怕疼,而是他皮糙肉粗的,他怕没打到他,反而弄疼了她自己。 她是他手心里的宝贝,这辈子,谁都不可以欺负她,包括他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放开过去,拥抱未来 是谁说过,两个闹矛盾的人,女人要是知道错了,会不停地给对方承认自己错了,而男人则沉默不语,直接去做事表达他知道错了,但这事要是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别人的定理就不灵验了。 温逸尘在不停地说对不起,而夏默言,她悄咪咪地摸过身边的手机,打开相册,准备在温逸尘忙着认错,不注意地时候,将陌桑发给她的关于他们两个的那些暧昧的照片给删了。 说实话,那些照片在她手机里存放着,她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为了提醒自己温逸尘对自己的背叛,不让自己心软,她早将照片删了。 现在得知温逸尘并没有背叛她,那留着那些照片已经没有意义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放不开过去,拥抱不了未来。 “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快让我看看。”温逸尘本来就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别以为她的那些小动作会逃过他的眼睛,他长臂一伸,快速地夺过她因为心虚,本来就拿不稳的手机。 “不要……”夏默言还没来得及阻止,温逸尘已经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了。 “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温逸尘脸突然阴沉了下来,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照片,他手指紧紧捏着她的手机,欲将手机给捏碎。 他终于知道那天她会忍不住地呕吐了,原来,除了怀孕这个原因,最大的理由在这里。 “这些不重要了吧!反正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就行了。”夏默言朝他眨着眼睛,打着哈哈,企图将这事给混过去。 “是陌桑发给你的对不对,你早有了这些照片,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说你从来没有想过来质问我,那是不是证明,你没那么爱我,阿言,对不对?”面对这些低俗的照片,她是怎么做到平静的,要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提刀子杀人。 所以,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温逸尘在她夏默言那里,不那么重要,她无所谓? “温逸尘,你够了哈,不要无理取闹,我现在困着呢,没空陪你在这里干耗。”夏默言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这些又不是她的照片,她都不生气,他哪里来的气,简直是,她不伺候了。 如果一方总是不相信另一方的真情,时不时怀疑对方的情意,试问,一段没有信任的感情,要如何进行下去,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要分道扬镳的感情,要如何去经营。 “我,阿言,我,我……”她突然失去了再继续交流下去的冷漠,让温逸尘慌了,赶紧抱着她,忙不迭地解释,“我不是要质问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心疼你在面对这些照片时,是如何的心碎欲裂。” “温逸尘,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夏默言任由他抱着,平静地说着,“我在看到这些照片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爱的人他在别的女人怀里温存着,我不是大度,不是不痛,而是懂得冷静处理。 照片如果是真的,你肯定得试图隐藏这些不堪的照片,那么在我这里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照片如果是假的,那它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和意义,去深究就显得没意思了。” 温逸尘终于爱了,因为只有爱了才会惶恐,才会不安,才会反复的确定,当一个人在感情里患得患失,那么他就失去了所有的优雅! “好,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之间只剩下信任,至死不疑。”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会抓着不放,从今以后,他好好爱着她,守护她就好了。 “嗯,我累了,你是要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夏默言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缩在他的怀里。 “我留在这里。”温逸尘轻轻拥着她的头,试图给她找个舒适的位置。 “那随你,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许闹我,不许吵我,还有,天亮之前必须消失在我的眼前。”哼,她可不想明天何姨来了,看到她屋里有个男人,那她就是长了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好。”他知道她累了,不再闹她,宠溺地说着,只是在她满足地要睡去的时候,他才想起了什么,轻轻地说,“我明天就去准备婚礼,要不然肚子显了,你可难受了。” “嗯?”突然听到他说到婚礼,夏默言刚要合上的眼皮轻轻地扯了下,不过没在意,又打了个哈欠,像个小懒猫地又在他怀里拱了拱,“嗯,你自己安排了,我无所谓,困死了。” 以前她梦寐以求的事就是和温逸尘来一场不奢华但足够惊艳,浪漫的婚礼,现在真的等到这天了,反而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知道他爱着她就行了,其他的什么婚礼,仪式的,都不重要,心平静得如同吃饭睡觉那么自然。 “小懒猫。”温逸尘笑笑,看她实在是撑不住的样子,很是无奈,大掌落在她柔软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她。 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他结婚,要不然,他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凌晨六点不到,温逸尘恋恋不舍地离开夏默言的房间,他是真的很不情愿离开的,恨不得和夏默言纠缠在一起,每分每秒,但怕别人发现,到时候夏默言这个女人又要恼怒他了,所以,三步两回头的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 温家别墅 中午,客厅沙发上坐着温逸尘身的边人,陆祁深,李萧,何铭,当然,还有刘思沅。 “什么,你要和夏默言那个丫头结婚,认真的吗?”温老夫人不可置信,惊讶地看着对面冷静的男人,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刚刚在来的路上,何铭那小子跟她说了温逸尘今天有事要说,一路上她还疑惑他要说什么,特意将她接回家,原来石破天惊的,给她这猝不及防的消息。 ”是,我是认真的。”温逸尘平静地说道。 是他今天早上让何铭将老夫人接回家静养的,最主要的是他要和老夫人商量这事。 他温逸尘想要和夏默言结婚,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也不必要争取别人的同意,唯独在她面前,他不能为所欲为。 可她不是别人,是一辈子陪着他,给他关怀,给他家,给他温暖和疼爱的奶奶,他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她的意见对他很重要,同样,他想要得到她的祝福。 “温逸尘,你认真的,认真的,你告诉我,你哪一次不是认真的? 三年前我死活都阻止不了你,前几天婚礼我也阻止不了你,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你现在是来和我商量的还是来通知我的,如果你是来通知我的,那你可以走了,我收到了。”老夫人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控制不住地朝温逸尘怒骂。 “奶奶,我想要得到你的同意。”温逸尘看老人喘息不停,身体颤抖着,他赶紧给她顺气。 “你现在翅膀硬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了,不,不,我从来就没能管得了你,你温逸尘能耐大着呢,天耀集团的执行总裁,要做什么一声令下,就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你办到。 怎么,现在你来征求我的意见,是什么意思?”老人不耐烦地拍下他放在她背上帮她顺气的手,冷声嘲讽着。 “奶奶,我真的很爱,很爱她。”温逸尘的手被温老夫人无情地打落,受伤地说着,眼里盛满了绝望。 “好,那我问你,夏微默你爱吗?你曾今也说你爱她,可现在呢,你却取消了你们的婚礼,你说,你爱吗,我看你就是不负责任。”老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温逸尘,眼里是满满的失望,曾今她骄傲无比的孙子,原来也是穿着文明外衣,打着爱情的旗号到处留情的野蛮小人。 “她不是夏微默,她不是。”温逸尘解释。 “原来真的不是啊,我的夏夏,她终究还是对这个世界,对我们失望了,不愿意回来了。”楞了两秒后,老夫人了然地摇摇头,叹息道。 她早知道那个回归的夏微默不对劲,太过于掩饰自己,不真实,可以说很善于演天真,善良的戏。 本以为只是夏微默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所以才会性格上有些改变,但她从来没有怀疑,或者说不敢也不愿意怀疑她不是真的夏微默,因为,如果去深究,才知道真相是很残忍的。 原来,当真相被无情地剖来,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她才发现,错了就是错了,容不得你去后悔,如果,当初她不惜用死来阻止温逸尘结婚,她的夏夏,还会发生那些不幸吗? 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卖! “奶奶,不怪你,你不用自责,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看着老人的内疚,温逸尘心疼,不顾她的拒绝,温逸尘伸出手抓住了老人冰冷的手,“是我对不起她,但我不想再错下去了,辜负了一个好女孩,所以,我要娶夏默言。” 他怀疑夏默言就是夏微默,不过现在还没找到证据,他也不敢轻易地给奶奶保证什么,一切都要等他将所有的事给弄清楚再说。 “非娶不可?” “非娶不可!”温逸尘坚定地说道。 “你们呢,也同意他这么做吗?”老人没看温逸尘,抬眼,扫向众人,她倒是要看看她骄傲满意的这个男人,对夏默言那个丫头什么看法。 说实话,她倒是挺喜欢她的性子,不迁就,不委屈,勇敢,但太过于淡漠,她怕她对自己的孙子不够关心,爱和包容,不足以陪他走完一生。 “我同意,我同意。”陆祁深和何铭首先表态,李萧,刘思沅两人则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萧呢,你什么态度?”老人精明地看着李萧,问道。 “我,我,老夫人,我……”李萧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同意或者不同意,他的意见于温逸尘他们而言,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愧对夏默言对他的信任,所以,他已经失去了作为朋友,家人给他们的意见和祝福的权利。 “有什么意见就说,奶奶让你说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如往常一样,温逸尘不耐烦你训斥着他。 “是,我同意。”听到熟悉的训斥声,李萧迅速抬起头,感激又内疚地看向温逸尘,没几秒,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绽放,流光溢彩。 总裁原谅了他,那是不是代表夏默言也原谅他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悲剧不会重演 李萧的神态表情被老夫人尽收眼底,她敢断定,在她在医院静养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现在就剩下刘思沅了,这个小子,可不是一般地喜欢那个丫头,对她可谓是很上心,两个月前他不顾一切冲出门去追她的样子,她可还清楚地记得,是真的担心,着急。 “你呢,思沅,你也同意吗?” “我,我……”刘思沅也是犹豫不决的,苍白着脸,一一看过众人,在他们耐心,平静的眼神中,他颓废地靠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和决然,“我同意。” 他同意,只要她能幸福,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辈子,他和她再也不可能了,在她问他们相不相信她的时候,他们就不可能了,他的沉默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真可笑,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的人,最终却不信任她,试问,这样的他,可还有什么理由,以什么身份去站在她的身边,关心她呢! “你呢,张姨,你有什么看法?”老人挑眉,看向正弯腰给他们添茶水的妇人,问道。 “我?”张姨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连忙抬起头,微乱的手有些控制不住,茶水不可避免地洒了些在茶几上,她一边急忙用袖子擦去水珠,一边诧异地,“老夫人你是说我吗?” “对,你有什么看法?”张姨算是温家老宅的老人了,这些年跟着她,也算尽心尽力了,她早就把她当成这个家的一员了,所以她的意见也很重要。 “老夫人,这怎么使得,温先生的终生大事我怎么能发表意见呢,这不符合规矩。”张姨将水珠擦完了后,直起腰身,规矩地站到沙发边去,低声说道。 “张姨,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也算我亲人,如今我要结婚了,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温逸尘站起身来,认真地朝张姨说道。 前两次婚礼,是他一意孤行才犯了那么多的错,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这次,是他想娶夏默言,他要听取身边亲人的意见,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他再也不敢无所顾忌地去做他认为对的事了,他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了,他要对他们负责。 他会努力去做一个负责,成熟,冷静,果敢,能承担重任的丈夫,他要拼命地给他们的孩子温暖,安全,做一个尽职的父亲,不让他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他不要他的孩子一出生,得不到他身边的人的喜欢,那样会委屈了他。 所以,他们的意见对他很重要,他相信他们的意见对于夏默言来说也很重要。 “先生,我何德何能。”张姨眼眶湿润,她知道他性格内敛,淡漠,不轻易表达他的感情,她一直以为温先生对她只是尊重罢了,却原来,她也算是他的亲人。 “张姨,你希望我娶夏默言吗?”温逸尘再次认真问道。 “希望,希望,我希望你们幸福,甜甜蜜蜜一辈子,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张姨的眼泪终究没有控制住,不过她笑得很慈祥,灿烂,真诚又激动地说着。 她想着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坚定,果敢的姑娘,明明在笑,可她眼里的哀愁和沧桑是那么的不忍直视,她热心地帮自己准备晚餐,用自己的围裙擦着手的调皮是那么鲜活,明艳。 悲伤与勇敢同在,笑中泪,泪中还爱,多么善良又勇敢的女孩儿。 现在想想,她就忍不住心酸,她时常遗憾那个如风一样优雅,如云一样纯洁,如骄阳一样热情如火,最关键是用生命爱着先生的姑娘,最终和他却有缘无分,没能牵手走在一起,那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悲伤。 但苦于人低言微,她也不好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深深叹息,感慨。 幸好,有心人天不负,现在,小夏终于等到春暖花开,迎来了属于她的那份幸福,先生要和她结婚了,她怎么能反对呢,她拍手称快都恐来不及。 “谢谢你,张姨。” “很好,很好,你们都同意是吧,看来我的意见也显得微不足道了。”老夫人脸色看不出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她盯着温逸尘看了许久,在他希冀的眼光中慢慢冷了脸色,突然正色道,“容我想一晚,我明天给你答复。” 再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这次,她不想随了他的心意,任由他想干嘛就干嘛,她还得考察一番夏默言那个女孩儿到底人品,学士,修养,关键是她对孙儿的感情如何,婚姻大事,容不得马虎,大意。 以前错了的就错了,没能阻止一切事情的发生,没能尽到一个奶奶该尽的责任,她愧对温家列祖列宗,愧对儿子,媳妇对她的重托,这次,就算要了她这把老骨头,她也要为他把好关,为他张罗好这一切。 “奶奶,我是真的……唔……”温逸尘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突然站起来朝他大步走来的陆祁深给捂住了嘴,打断了,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陆祁深连忙说道,“奶奶,逸尘同意让您考虑考虑。” 这个男人,他还想不想要娶夏默言了,着什么急,媳妇,儿子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了,多一晚怎么了? 再说要不是他做的荒唐事太多,有许多前科,温老夫人至于这么怀疑他吗?这男人,平时挺聪明紧的,这会儿怎么净犯傻呢!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的智商可以忽略不计。 “嗯,去吧,你们都有事忙事去,没事的也去找点事做做,我累了,上楼去休息了。”老夫人就着身边的拐杖站起来,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后,她蹒跚着朝楼梯走去。 “奶奶,我扶你去休息。”反应过来后的温逸尘也不再冲动,赶紧跑过去扶着老人的胳膊,好帮助她上楼。 “不用你,你也走吧,我暂且不想看到你,看着你我就闹心。”温老夫人轻轻一让,躲过了温逸尘伸过来的手,她回头,朝张姨说道,“小张,你扶我上去吧,哎,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连上个楼也要人扶,果然是老了,老了。” 想想她年轻的时候,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跑业务,谈生意,饭局,酒桌,哪里不是孤身一人,家族企业给她的重担将她年轻稚嫩的肩膀压得变形。 后来嫁了人,本以为重任终于有人替她抗了,卸下负担,她也可以做一个有酒,有画,有诗和远方的知性女子,谁知温逸尘的爷爷命薄,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儿和弱妻。 所以,忍泪重新接过担子,再次负重前行,可生活哪里有这么容易,孤儿寡母的,免不了受人刁难,要不是凭借铁血手腕将天耀集团那帮倚老卖老的家伙给收拾妥帖,后来孙子接手集团时也不会那么顺利了。 现在,人老了,连走路,上楼都成问题,哪里还威风得起来,这天下,这时代,终究是他们年轻人的时代。 “奶奶……”一再被嫌弃,拒绝,温逸尘心里免不了一阵失落,张姨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叹息,忙上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没事后,她赶紧搀扶着温老夫人,温和地应着,“来,老夫人,慢慢的,别急,一步一步上楼。” “走吧,老人家暂且不想看到你,你是去公寓还是去我那里坐坐,又或者说出去喝几杯?”老人已经消失在二层楼梯口,温逸尘还是没有收回视线,维持着先前的动作,背影落寞极了,陆祁深不忍心看到如此沉默的温逸尘,上前一步,拍着他的肩膀,变相地安慰。 “嗯,去喝一杯,哥几个好久都没聚在一起了,今儿个好不容易齐全了,去喝个痛快,不醉不归。”何铭识趣地上前,朝两人笑笑,提议。 最近他们神经绷紧,关系莫名地变得紧张,确实需要放松放松,也好冷静下来弄清楚最近发生的这些糟心的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相信温逸尘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欺骗自己的陌桑的,和那个女人的账,也该算算了。 温逸尘看着已经朝自己走来的刘思沅二人,想了想,说道,“也好,走吧!”然后就径直朝外走了。 几人都有开车来的,但要去酒吧,大家都懒得开自己的车,几人划拳,看最后哪两个输了就开车,做免费的劳动力,几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谁也不服输,如同一帮长不大的孩子,欢声笑语,嬉笑怒骂,就好像回到孩提时代。 温逸尘站在人群外,看着他们打闹,脸上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有多少年了,这里都没听到过这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欢乐了? 刘思沅一如既往地耍赖,输了也不会去开车的,而众人又拿他没办法。 何铭呢,一直都是乖乖男的形象,愿赌服输,老实诚恳得和西游记里的沙和尚可以做兄弟了,没有多言,乖乖上车,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陆祁深一直都是那种睿智,冷静的人,他总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分析利弊,洞察人心,然后根据人们不同的面部表情,神态,语言来揣测他们的心思。 所以,要让他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了,行云流水地上车,给驾驶座上的何铭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成功解决了两人,剩下的三人咋办,谁来开车?刘思沅输了,却比赢了还神奇,眼神四十五度朝天看,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 剩下李萧和温逸尘了,看了看前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刘总监,李萧认命地掏出车钥匙,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不情愿地坐进了驾驶室,发动车子。 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指使总裁来开车,人家总裁的手,是用来指点江山的。 分工好了后,两俩车子一前一后地驶出了温家老宅。 二楼落地窗前,临窗而立两个老人,将几人的打闹场景尽收眼底。 温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和悦,张姨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说道,“放心吧,他们都很好,不会再次重演上一辈的戏。”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温老夫人笑笑,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轻轻呢喃,天气很好。 她儿子,孙子,但愿有不同的结局!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公是要调教的 夏默言早上醒来的时候温逸尘当然是离开了的,看着身边的床单被人睡过的痕迹,楞了一下后,她扯过他枕过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轻轻地吸了一下,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让她的心莫名的安心。 怀里抱着枕头,头靠在上面,轻轻闭着眼睛,享受了几分钟,再睁开眼睛时,她眼里掩饰不住地笑意流淌出来,泄了满地的温柔,红唇清扬。 那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她让他消失他就消失,片刻都不敢停留,不用亲眼所见,她都能够想象得到他早上离开时的那不情不愿,一脸哀怨的样子。 “呵呵,呵呵。”夏默言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开心,最后都忍不住地掩嘴轻笑出声。 没多久,何姨就准时来到她的房间,帮她收拾好一切后就扶她下楼吃早餐,然后就是去花园逛了一圈,中午午休了两个小时,下午在房间里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再和童筱筱在电话里唠嗑了许久,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小夏,你今天是不是在等电话呀,我看你时不时地盯着手机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吃过晚餐后,夏默言陪陌森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看着她有些疲惫的倦容,何姨就扶她回房间了,这会儿将人给安全送到床上,何姨一边给她塞被角,一边状似无意地说着。 “啊,没有啊!”夏默言被何姨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狡辩,“我只是在等童筱筱的电话。” “真是这样吗?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何姨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女儿家的心思,不过她也不点破,继续装着无知地问,“小夏,那你脸为什么这么红,是童小姐给你说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吗,还是因为别的人?” “干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不理你了。”夏默言被何姨一本正经地打趣,娇羞不已,红着脸,娇嗔道。 “是咯,是咯,不理我是吧,那就不理了,我看我在这里会妨碍你想人,我还是识趣地出去吧,免得遭人嫌弃。”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何姨也不过分,随便两句后就出了房间。 怀孕本来就辛苦,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要好好休息的,她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何姨出去后,夏默言脸上的红晕慢慢地退了下来,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信息,就连微信上也是静默无声的,夏默言感觉自己心里凉凉的,有些空空的感觉。 她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一天了,都没联系过她,也不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怀孕会不会很辛苦,是不是很累,今天有没有想他。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等到十点的时候,手机还是静悄悄的,夏默言突然失去了再等下去的勇气了,伸手关了床头的台灯,睡觉了。 是谁说过,一旦有所期待,开始祈求的时候,就失去了该有的优雅! 温逸尘再次翻窗而入的时候,夏默言已经睡下十分钟了,立在床边,看着她平静的脸庞上有掩饰不住地失落时,他心里微微揪痛,他一天都没有联系她,是因为他在和他们几个喝酒,企图将他们都给灌醉了后,好让他们酒后吐真言。 他知道关于她的有些事,她宁愿死也不会告诉他的,而刘思沅,陆祁深知道的比他多得要多。 弯腰,他用他一天都没有修理过,出现许多青色胡茬的脸轻轻地蹭她白净,柔嫩的脸,看她不耐烦地伸手打他的脸的时候,他笑了,有种恶作剧的窃喜。 等她舒服了一阵,安心再睡过去的时候,他又故技重施,这次加大了点力度,不过并没有弄疼她,只是让她感觉脸上痒痒的,这次夏默言是真的恼怒了,不耐烦了,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她床前的他,眯着的一条眼缝里射出恼怒的光芒。 “宝贝,你醒了,是我把你弄醒的。”夏默言怨恨地看着他,他露出得逞的笑容,再次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几分开心地说着。 人被他弄醒了,他非但没有一点儿的内疚,还很骄傲地说着自己的杰作,简直忍无可忍,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消失了一天,现在突然出现在她的闺房中,还如此得寸进尺,这让夏默言很火大。 “温逸尘,你这个疯子,你把我弄醒干嘛,消失了一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现在出现又是用胡须扎我,又是弄醒我的,你到底要怎样?”她努力地控制,控制再控制。 冲动是魔鬼,世界很美好,她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嘻嘻,嘻嘻。”他咧嘴一笑,像个顽皮的孩子,将外套脱了后,利落地翻身上床,将她拥在怀里,他愉悦地说道,“宝贝,你是怪我冷落了你一天吗,我不是故意的啦,我是和李萧他们出去喝酒了。” 要不是为了多刺探一点关于她的情况,他至于这么拼命吗,他容易吗? “什么?你喝酒了?温逸尘,你找死啊!”一听说他喝酒了,夏默言激动不已,他难道不知自己曾今胃穿孔过,不能再喝酒的嘛,这个男人,简直不让她省心。 “唔……”怀里的人儿胡乱地动着,急切地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喝酒了,这让温逸尘忍不住地闷哼了一声,努力地控制了许久后,他才沙哑着嗓子,“宝贝,别动,你在我怀里动来动去的,这简直是在考验我作为男人的能力,而我,对你一直都没有什么免疫力的。” 她知不知道,再动下去,会死人的。 “你,你,你这个色胚。”他公然地挑逗她,说着色情的话,这让夏默言忍不住脸红,小手轻松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不重,却是闺房乐趣。 “宝贝,这不能怪我呀,是你太美好了,我忍不住嘛。”温逸尘按住怀里不安分的小人儿,粗嘎着嗓子说道。 “你,你,你还说。”娇嗔着,夏默言抬眼,瞅了他几眼后,在他怀里寻了一个安心的位置安置了她的脑袋,她才一副兴师问罪的高傲姿态问道,“你喝了多少酒,从实招来。” “嘻嘻,就喝了那么一小点点,我保证,就一点点。”看到她明显不信的眼神,温逸尘用手形象地比划着他说的一点点。 其实,以一敌四,他差点就喝趴下了,要不是怕被她骂,他也不用回公寓又是醒酒又是洗澡的,一来二去的,时间耽搁了不少,感觉身上的酒味差不多了,他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的。 “你简直就是胡闹,你不知道你不能喝酒的吗?还几个人一起出去喝酒,都多大的人了,还学那些个毛头青年呀,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呀!”夏默言是真的忍不住要说教了,黑沉着脸,表示她此时有多生气。 从他怀里挣脱出自己的脑袋后,盯着他笑意满满的脸,她这十分严肃,他倒好还笑,这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牙痒痒地补充道,“还有,李萧们是干什么的,明知道你不能喝酒,还陪着你一起胡闹,我看他们简直就是欠揍。” “是是是,宝贝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偷偷喝酒了,就算要喝也要获得你的批准。”大丈夫能屈能伸,向自己老婆妥协并不觉得丢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再说,她的喋喋不休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过,他被训斥了,那帮男人也别想好过,死了他也要拉着他们下水,他执起她温暖柔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很是委屈地说道,“李萧他们说,要是我不把他们喝倒,下次喝酒再也不叫我了,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听他们的了。” 哼,敢瞒着他关于夏默言的任何消息,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想要收拾他们,分分钟的事儿。 “他们简直太过分了,以后你都别和他们玩了,这帮没良心的家伙,看我如何收拾他们,为你报仇。”她想了想,在他一脸宠溺,温柔的眼光中,小人得志地笑了,笑得阴险,狡诈,“明天我就让雅雅和玲玲过来陪我聊聊天,顺便问候一下她们的男人最近怎么样了。” 她的人,谁敢动,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额,温逸尘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嗖嗖的,他都可以想象得到明天过后,那几个男人是怎么样的一副惨绝人寰。 他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将全身的酒味给散了不少后才来的,要不然,唔……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她逮着,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怎么,你很冷吗?”抱着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夏默言好奇,轻轻抬了下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抬眼,问道。 “没,没,宝贝,我不冷,不冷。”他赶紧解释,就怕下一秒,怀里的丫头又要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来对待他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嗯,酒的事告一段落,事出有因,今天就不追究你消失一天的罪了。”夏默言十分地善解人意,至少在温逸尘看来是这样的,只是,她接下来还要三堂会审呢! “说吧,为什么要出去喝酒?” “……”不是告一段落了吗,为什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她抬眉,威胁地问道。 “没,没,好回答,好回答。”这个丫头,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以前打不得骂不得,现在人家肚子里有他的种,更是吼不得,而且还得必须有问必答。 “嗯,说吧!”老公是要调教的,好老公当然得用心调教的,这会儿不修理,那明天他就成了别的女人修理的对象了。 “奶奶说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这让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就去喝酒了,阿言,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失望,生气的。”本来是不想告诉她这些糟心的事的,所有的事他去办,她只要安心地做好做他新娘的准备就行。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养胎,可看她是真心的关心他,又怕她着急,他不得不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行半生归来仍爱 夏默言在他的怀里认真地听着他有些受伤,无助的话,楞了许久后,轻轻地笑了。 他终于学会了什么事都会和她说了,就算她帮不上他的忙,但至少她还在他身边陪着他,安慰他,鼓励他,而她,也不再觉得,他是她生命中高高在上的神祗,遥不可及,不能亵渎。 原来,她伸手,也可以触碰到他,原来,有一天,她也可以缩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平稳的呼吸,双手捧着他俊郎的脸庞,柔柔地唤他一声“老公。” 竹马终究变成了她的老公,多年的痴怨,等待,开花结果了,她湿了眼眶,但并没有流下眼泪,她怕吓坏他,抬头,在他的薄唇上深情一吻,呢喃出声,“老公。” 谁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恩恩怨怨,走走停停,来来去去,蹉跎了多少青葱岁月,他仍然没有走远,还在她的身边,给她无限的温暖,安慰,他才是这世间最情深不悔的男人。 “阿言,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温逸尘身体僵住,搂着她腰身的双手如同打了石膏,动惮不得,仿佛出现幻听,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所以,急不可耐的,他想要听她再叫他一遍,这世间所有情人之间,专有的称谓。 老公…… 被他深情又期待地看着,夏默言满脸潮红,他火热的眼神让她无处可逃,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她大声地连续叫了几声,“老公,老公,老公……” 她虽然害羞,但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小女人,再说,这称呼,也是她用尽一生力气换来的,一旦确定了心意,除非这世间再也没有了爱,要不然,她不会轻易放手,离开。 “嗯嗯,嗯嗯,阿言,阿言,我好开心,我好快乐,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的。”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逸尘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词能够表达他此时喜悦无比的心情,出口的反反复复的就是这几个字。 繁华落尽是平静,绚烂到极致是平淡,爱到了极致反而没那么多的轰轰烈烈的甜蜜誓言,有的反而是真,是简单。 “傻瓜。”她爱恋地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极致地温柔。 “嗯,我是傻瓜,一辈子愿意当你一个人的傻瓜。”出走半生,还好他和她都回来了,这次,他绝不放手。 默默,我的默默,谢谢你,爱我半生,以后,换我爱你一世。 “别怨奶奶,她也是希望你幸福,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知道他不安心,缺乏安全感,急需要用婚姻来证明她再也不会离开他,她懂,也理解这份不安,所以,她愿意陪着他,无论结局怎么样。 “谢谢,谢谢你,阿言。”温逸尘深情地吻上了她的眉眼,柔声说道。 知道她的良善,不愿意去谴责,抱怨,所以,她的宁静也给了他躁动不安的心一片安宁。 “好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别说这个伤感的话题了,搞得我心里闷闷的,儿子说他不开心了。”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也不愿再让他难受,夏默言抚摸了一下肚子,学着宝宝的样子,故作生气。 “他敢,他要是敢弄得他妈咪难受,等他出来后,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温逸尘听她说到孩子,一颗心柔软了下来,大掌抚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有模有样的训斥着。 “呵呵,我倒是要看你如何收拾他了,别到时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那就尴尬了。”夏默言红唇扬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开心。 奶爸被宝宝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故事层出不穷,她很期待,自己最爱的男人和自己的儿子要上演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戏。 “不会。”他又用他的胡须扎她了,这好不容易歇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他不故技重施她都忘了这茬子事了,纤细的手指捏着他的耳垂,恶声恶气地问道,“为什么要用胡须弄醒我?” “宝贝,我故意弄醒你就是想要听你慵懒的声音,好听极了。”温逸尘笑着解释,样子也十分享受。 “……”夏默言无语了,她还能说什么,这恶趣味,她也是够了,也不再和他多费口舌了。 她发现这个男人,从前恪守本分,是一个尽职的哥哥,现在,却是一个穿着文明外衣,实则对她流里流气,撒娇,卖萌,耍赖,公然耍流氓的流氓。 第二天温逸尘还没有起床,电话就响了,是温家老宅来的,电话是张姨拨的,通知他回老宅,老夫人有话要和他说,挂了电话后,他没有立马起身,反而不安地把夏默言紧紧搂在怀里。 感受到他的紧张和不安,夏默言叹息,伸出双臂,抱着他精瘦的腰身,脑袋倚在他的怀里,柔声安慰他,“没事的,放心去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嗯,你一定要等我,很快,我就会把你接回去,以后再也不让你乱跑,离开我身边一步。”他下巴放在她柔软的头顶,呼吸着她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闭眼,满心的满足。 温家老宅 “小张,通知那小子了吗?”老夫人昨晚和张姨谈了好久,又打了好几通电话后,差不多十点才睡的觉,心中有事,今早又起身得早,精神不怎么好。 “老夫人放心吧,我已经通知先生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的,你别担心。”张姨一边帮坐在梳妆台前的温老夫人盘着头发,一边耐心地说道。 “小张,你说,那个夏默言是不是夏夏,我觉得她和她很神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虽然刻意隐藏,避开了和夏夏的相似,但还是掩饰不住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大气,善良。”温老夫人看着镜子里满头花白的头发,小声问道。 昨晚听小张说夏默言为孙儿做的一切,不惜背叛孙儿,也要阻止陌森对他的伤害,还有孙儿朝她开枪的事,她就忍不住地心惊胆战,虽然感激她对他爱的情真意切,但自己终究还是不放心让孙儿就那样轻易地娶了她。 所以,她又打了几通电话,让他们给她查了一些事,还好最后结果没让她失望,更加肯定夏默言对孙儿的感情是真的。 只是,种种现象显示,夏默言的身份很是神秘,也很奇怪,她查到夏默言出现在夏青云身边过,就是前几天夏青云心脏病突发,进急救室那次。 所以,她是不是死而复生的夏微默? 听她一问,张姨的手在温老夫人头顶上顿了一下,抬头看到的是镜子里满脸慈祥的老夫人的脸,她笑了。 恢复了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说着,“老夫人,你希望她是,她就是,你若希望她不是,那她就不是,但不管她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伤害先生,她爱他,比我们想象中还爱。 要不然,就先生亲手朝她开枪这事来说,她也不会轻易地原谅了他,她是个善良,美好,勇敢的姑娘,她是夏夏,是所有阳光美好的姑娘,这样的女孩儿留在先生身边,陪着他,他才不会孤独。 至于是不是夏微默,那又什么关系呢,不管是夏微默,还是夏默言,只要她是她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话这样说是没错,可这样会很委屈她,改名换姓的,终究是我温家对不起她。”老夫人叹息道,她是老了,但不糊涂,张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还不明白,那她就白活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只要是她就行,而她对先生的爱,早已经超越了所有,脸都不在乎了,又何况其他的,所以,只是个名字而已,我想她也不会计较,在乎的。”张姨动作很巧,没有弄疼她,轻轻松松地就给她盘好头发。 “和我结了亲家,也不知道夏青云那男人会不会怪我,将他的女儿弄得面目全非,连名字都没了,哎,造化弄人啊!”温老夫人在镜子里左右瞅瞅,很是满意张姨的心灵手巧。 “老夫人,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对小夏的打击很大,改名换姓,重新来过未尝不是好事,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接受新的东西,放不下过去,拥抱不了未来。”在衣橱里给她拿了一件厚实的素净长衫外套,张阿姨温和说道。 “是咯,是咯,老了老了,到头来还是你看得清,你都快要成哲学家了,是我目光短浅,入相了。”老夫人就着拐杖站起来,乖乖地任由张姨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哪里,是老夫人爱之深,责之切了,你也是为他们两个好,希望他们经历过人生的三番五次,苦难折磨后,能够携手一生,不离不弃。”搀扶着她,朝浴室走去,那里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牙膏,毛巾。 “嗯,说的是呀,只要他们幸福,孙儿别走他父亲的老路,将来下去了,我也好向他们有个交代。” “老夫人静胡说,你要长命百岁,看着先生的孩子出生呢,听说都快两个月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享受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乐趣了,生活很美好,一定会幸福的。”将手里的牙膏递给她,张姨笑着说道。 “对,对,我们还要享受天伦之乐呢,你也是,和我一样,都要好好爱那个来之不易的孩子。”说到孩子,老夫人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先生会是一个好父亲的,孩子一定会是个懂事,礼貌,聪明的小家伙,因为他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儿,最宽容的妻子,最伟大的母亲。” “嗯,快些收拾就下楼去,那个小子肯定要到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我的答案了。”满嘴泡泡,第一次,温老夫人不顾礼仪,尊贵,从容,像个孩子,边刷牙边调皮说道。 “好。”张姨轻笑着应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同意婚事 温逸尘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来的温家老宅,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奶奶刁难的准备,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说服奶奶同意他和夏默言结婚的。 “奶奶。”在客厅里等了半个小时后,温老夫人才在张姨的搀扶下缓缓地下楼,朝沙发走去,温逸尘赶紧站起来,有些不安地叫道。 “嗯,坐吧!”老夫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用手指了指他后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之后开口,“你也知道今天让你来的原因了,我的意思是……” “奶奶,我是真的爱夏默言的,她也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对不起她,今生非她不娶。”温逸尘还没等老夫人说完,他急切地打断了奶奶的话,他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你急什么,我话都还没说完呢!”自己的话被他突然打断了,有些不悦,她还有没有一点威严了,斜了他一眼后,才慢慢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管你们的事,但唯一的条件是夏默言在怀孕期间,必须回老宅来养胎,对你,我不放心。”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挺精明能干,睿智冷静的,一旦碰上了与夏默言有关的事,他就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若,变得狂躁不堪。 再说了,年轻人在一起,没个正行,他要是控制不住,不知轻重,将她的小重孙给弄没了,到时候她找谁哭去,那她才是真的愧对温家列祖列宗了。 “奶奶,你的意思是?我不明白。”没有想象中的阻拦,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以至于他怀疑他所听到的,不可置信看着努力做威严长辈的奶奶,希望她给他解释一下这话的意思。 “先生,还愣着干嘛,老夫人同意你们的婚事了,你赶紧谢谢老夫人呀!”先生真是,老夫人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还傻楞着,她都替他着急了,没办法,只好出言提醒还很懵,完全不知怎么回事的男人。 “奶奶,谢谢你,谢谢你!”反应过来后,温逸尘激动不已,顾不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起身在老夫人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他一直矜贵惯了,平时也是冷静自持,稳重淡然的,他自己的动作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却吓坏了两位老人。 他居然做出这些个小孩子家才有的讨好的动作,温老夫人脸上堆满笑意,努力地装扮高冷,而张姨不可思议,嘴巴张得老大,她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先生。 “哼,你小子,有了孩子都不告诉我,你还把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吗?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老人不干了,自家孙子有了孩子,她这个做奶奶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不是伤她心嘛! “是,是孙儿不对,奶奶要打要骂都可以,我决不反抗。”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温逸尘心里正乐着呢,顺着老夫人,让她发泄发泄又怎么了,再说这事确实是他不对。 可是,奶奶呀,我也是比你先知道一小会儿,还是陪了半条命,把陆祁深灌醉了才得到的消息,他也很无辜对不对! “你小子还想反抗。”老夫人眉头一皱,酝酿怒意。 “……”他这奶奶,比夏默言那个丫头还不讲理,还难搞定。 “总裁,公司出了点事,你来一趟吧!”祖孙俩还没将婚礼的事给说明白,李萧就打电话来了,知道他在老宅,他模棱两可地说着。 “嗯,我马上来。”李萧的口气很严肃,温逸尘也不多耽搁,起身,朝老夫人说道,“奶奶,公司出了点事,我先去处理,你和张姨先选出几款婚纱,我晚上送去给夏默言看看,之后再定下要哪一款。” “嗯嗯,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和小张呢,你去处理事!”听到李萧说公司出了点事,温老夫人也不在意,更没有过问,她只是不耐烦地摆着手,让温逸尘赶紧离开,他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妨碍她们为夏夏选择婚纱款式呢! 至于公司的事,无论多大的事,在她孙儿那里,都不是事,她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走出温家老宅,温逸尘一边朝车子走去,一边掏出手机给李萧拨过去了,“怎么回事?” 他刚刚听到李萧口气里的不善,绝对不是公司里一般的事,要不然的话,他们都会处理好的,根本用不着烦他。 “是陌桑,她来公司闹了,说要见你,不见到你,她就不会走,楼下的保安对她也无法,她大着肚子,横得很。” “呵呵,要见我是吧!好啊,我没去找她,他倒找上门来了,给我盯着她,我马上就来。”温逸尘轻扯嘴角,阴冷,残酷的笑在他的脸上慢慢蔓延开来。 收了手机,打开车门,他行云流水地坐进驾驶室,一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朝目的地射去。 还没到公司,放在座椅上的手机响了,温逸尘看了一眼,眼里突然光芒大盛,赶紧带上蓝牙耳机,温柔地开口,“阿言。” “温逸尘,怎么样,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实在是不放心,夏默言想想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这都快中午了,还没他消息,她免不了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老夫人给扣下了。 “宝贝,你是担心我吗?还是说没有见到我,你整个人都不对了?”温逸尘一直紧绷着的脸部线条,在她柔柔和和的关心声音中慢慢地软化下来,顿时心情很好,忍不住逗她。 那丫头别看她平时张牙舞爪的,最是受不的这些个露骨的挑逗的话,巴掌大的脸总是不自觉地红,嗯,像猴子的屁股。 “温逸尘,你个无耻的王八蛋,看来你挺好的,害我白白为你担心,既然没事我挂了,真是的。”夏默言隔着电话线啐他,真是个不正经的男人。 她那高冷,傲娇,优雅,犹如天神般不可亵渎的竹马呢,为啥变成现在这个一说话就满嘴油腔滑调,不着边际,污得不行的无耻男人呢! 上天,请把我高冷的竹马还给我吧!把这个妖孽给收回去吧! “别呀,宝贝,咱再聊聊呗,联络联络感情。”温逸尘忍不住笑出声,她娇羞的样子仿佛就在他面前,“昨晚我们差点就……” “温逸尘,你个神经病,我挂了。”这次,夏默言不再和那个禽兽废话,“啪”的一下就将电话给切断了,再让他说下去,她的脸烫得都可以摊大饼了。 “呵呵,真是个纯洁的小丫头。”夏默言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挂他电话的人,看了一眼已经黑屏了的手机,他没有发怒,反而是无奈地笑笑。 难道她就不担心奶奶会反对他们的婚礼吗,她就不关心他努力的结果吗?她就那么相信他,他一定会搞定这一切的吗? 特意打电话只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在奶奶那里受气了?嗯,被人无端信任的感觉真好,尤其她还是他捧在手心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孩儿。 他的阿言,他的宝贝啊! 十分钟后,温逸尘大步流星地踏进天耀集团的大厅,在偏厅坐着等他的陌桑听到保安对他打招呼,她顾不得其他,连忙抓着沙发上的包包,朝他跑去,梨花带雨地叫道,“逸尘。” 温逸尘眉头皱起,嫌恶地往旁边一闪,轻巧地躲过了陌桑的拥抱。 “逸尘,你怎么了,我是你的默默,你不要这么对我,不能。”他无情的拒绝让陌桑心寒,极力地掩饰住脸上的阴狠,假装无辜地问道,伤心欲绝。 “戏演得倒是不错,可惜了你一身的演技,不过也不晚,我决定要投资一部电影,准备让你去任演女一号。” 既然这么爱演戏,他就成全她,她不是爱扮演别人吗,那她就去电影里做那些个火辣,劲爆的女主吧,他相信以她精湛的演戏,一定会大火的。 “逸尘,你什么意思?”他的话,让她无端地颤抖。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要说什么?”他对她除了厌恶就没别的了,多看她一眼,他都怕污染了眼睛。 “逸尘,我们去你办公室谈吧,这里人多,不方便。” “别,你还是别去了,要不然我还得换办公室。”她要去他办公室,简直是做梦,他的地方,能出入的女人只有夏默言一个。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上去了,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你玩,你只要好好准备准备,下个月准时出现在电影拍摄现场就行。” 以她对夏默言做的那些,他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现在他有了妻子,孩子,他不能手上再沾有血腥了,他要为他们积福,积德,所以,让她去拍三级片,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不,不,逸尘,你不能走,不能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陌桑慌了,疯了似的冲上去,狠狠地拉住温逸尘的胳膊,尖锐地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夏微默,我是夏微默。” “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给架出去,出了什么事算我的。”温逸尘突然回头,凌厉地看向陌桑,欲将她千刀万剐,扬声,朝门口的保安冰冷地下着命令。 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在她大腹便便,是个孕妇的份上,他好心放过她,她居然不领情,还敢拉扯他的衣服。 她不知道这件衣服是今天阿言帮他整理的吗? 她怀着孕,身上又有伤,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折腾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上面的褶皱给弄平的,她有多不容易,她有多辛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现在被她脏手一抓,简直恶心极了,她简直是找死。 “是。”得到命令的两个保安大哥再不顾及,直接上来就将人往外架。 而陌桑则死命的挣扎,不甘心就这样被丢出去了,嘴里大喊着,“温逸尘,我是夏微默,你要把夏家公司给我,还有夏家的别墅,它是我的,是我的。” 既然人得不到,不能嫁入温家,不能做豪门阔太太,那她也要得到夏家的东西,做一个优雅的公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护老婆到没原则的总裁 知道和温逸尘结婚那是奢望了,陌桑当然不会愚蠢地再死死抓着婚姻这条救命稻草不放,退而求其次,这也是没办法中的绝妙办法。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好父亲,已经将她的所有卑劣手段给全盘托出了,夏微默这个名字,已经不能保护她,不足以给她带来她想要的一切了。 温逸尘像听到一个最大的笑话,他手在空中动了一下,两个保安识趣地放开了陌桑,面无表情退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他冷冷地盯着陌桑看了好久,久到陌桑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渐渐到冰冷绝望,再到最后的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他的眼神太过于冷冽,就像X光一样将她全身扫射一遍,由内而外,他仿佛将她看穿了。 “逸尘,我是夏微默,你不和我结婚可以,但你要补偿我,我不会要太多,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份,我要拿回夏家的所有。”他不说话,只是无情地看着她,这比打她,骂她还要让她害怕,所以,为了夺回主动权,她主动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个男人太过于可怕,原来除了那些血腥,残忍的手段外,他的冰冷沉默也是把利仞,杀人于无形。 “呵呵,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愚蠢的女人。”温逸尘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嫌弃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后,他才缓慢地说道,“陌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过你?” “什么?,你叫我什么?”犹豫晴天霹雳,陌桑瞳孔睁大,脸色顿时失去了以往的光泽,一片死灰色,不停地退后,就像要逃离恶魔似的急切。 “你还要夏家的所有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把给夏微默的伤害在你自己的身上重演一遍,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不,不要。”陌桑身子犹如风中落叶,不停地颤抖,摇摇欲坠。 “刚才我还想着,我就要和我心爱的女孩儿结婚了,我是个罪人,双手沾满血腥,本来已经脏了,就不怕再多你一条贱命,但为了她,我不愿意让你肮脏的血染了她一身纯洁,所以我才放过你,既然你不满意,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温逸尘突然提高分贝,朝空气中叫道。 “是,老板。”极速一秒,所有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个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衣的精瘦男人已经出现在温逸尘的面前,恭敬地朝他弯腰。 “带下去好好伺候,别把人弄死了。”温逸尘无情吩咐着,轻瞟了一眼她凸起的小腹,嫌恶地说道,“至于孩子,就看他的造化了,带下去。” “是。” “温逸尘,不要,不要,我是爱你的,一直爱你的,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会不得好死的,夏默言那个贱人也会不得好死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陌桑被人无情地拖走,嘴里不甘心地大喊,头发在混乱中散开了,嘴唇上是她故意咬破的血迹,企图得到他的怜爱,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犹如一个疯子。 没两秒,空旷的大厅终于安静下来了,天耀集团的员工们都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就仿佛刚才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沉默着的,有职业性地微笑着的,有行色匆匆的…… 温逸尘没有立刻离开,他抬头看了看大厅的天花板,除了大大的简约派的吸顶灯外,什么外加的装饰都没有。 简单的装潢给人干练,舒服,轻松,褪去表面的浮华,尊贵,只剩下干净,纯洁,本真的感觉。 依稀记得,那个丫头第一次来天耀集团上班时,也是这样抬头打量大厅天花板的,十分投入,就连他在她身后站了足足两分钟她都没有发现。 那个时候他很好奇,她到底在看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在这里她想要什么? 财富,权利,名誉,还是那像所有花痴,愚蠢的女人一样,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企图用捷径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今天,经过陌桑一事,他抬起头像她一样细细观赏着她曾今看过的风景,他才知道她当初看到了什么。 信念,纯真,朝气,阳光,奋斗,还有对他默默无闻的守候和爱! 原来不怕死的人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有自己的坚持,信念。 犹如夏默言,面目全非,改名换姓,全凭对他无限的爱,以陌生人的身份再次来到他的身边,给他关爱和快乐,哪怕她知道,这一过程,这一举动有多危险,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在发现他有可能背叛爱情后,她敢挑战他的权威,为了纯粹的爱情,自由,不惜以死来威胁他,要离开他的身边。 再犹如,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挨了他一枪,不是为了救陌森,那个于而言他有无数恩怨纠葛,于她却无关紧要的男人,而是她怕他双手再染血腥,将来会后悔,会不安。 少一份罪孽,多一分安心。 而陌桑呢,却是最愚蠢的人,一次一次地用那卑劣的手段来欺骗他,还企图在他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这样自私自利,机关算尽,不折手段的人,不配得到爱情。 嘴角轻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那个丫头,她在做什么,可有想他?他好想立刻见到她,但不行,现在是白天。 温逸尘加快脚步,朝总裁专用电梯走去,嗯,看来他要抓紧时间准备婚礼了,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到他的身边,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了。 “阿嚏,阿嚏,阿嚏……”夏默言正在花园的躺椅上舒服地晒着太阳,突然鼻子痒痒的,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她伸手狠狠地蹂了几下鼻子,感觉舒服了好多。 妈的,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没事念叨她干嘛,害她难受,打了好几个喷嚏,简直不能容忍,要让她抓到他,她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小夏,你是不是感冒了?”听到她连续打了喷嚏,在不远处做着针线活的何姨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不放心地跑到她身边,弯腰询问她情况。 “没事,干妈,你别紧张,我只是鼻子不舒服而已。”夏默言咧嘴一笑,无所谓地说道。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现一丁点儿差错,虽然有太阳,但温度还是有些低,我们进屋去,我给你量量体温,千万别感冒了。”何姨才不管她说什么,直接将人给扶起来,朝屋里走。 “哎哎,干妈,我没感冒,不知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念叨我,我才这样的,我没事……”夏默言一边不情愿地被扶着往屋里走,一边抗议地说着。 “我不管,必须进屋,量体温。”何姨毫不动摇地说道。 “干妈,你外孙的衣服,衣服……”夏默言不死心地指着旁边被丢下,孤零零躺在篮子里的布,企图用它来拖延时间。 “没事,我一会儿再来拿。” “干妈……” “闭嘴。”何姨恼了,朝夏默言吼道。 “哦!”这次,某女乖乖听话了,再也不敢造次了,何姨发威,她怕怕。 强迫自己在办公室里好好工作,不断告诉自己现在是白天,他不能去找夏默言,心里建设很有效果,可温逸尘还是觉得时间难挨,度秒如年啊! “总裁,这个文件需要您签一下。”正当温逸尘坐立难安,烦闷不堪的时候,李潇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还不怕死地开口让他签文件。 很好,撞上来的羔羊,他就用他来打发打发时间。 “什么文件?” “非洲那边留守儿童基金会的文件,这一年我们要再加资一千万,需要您签字。”李潇感觉后背发凉,快速说着,赶紧弄完他好出去,温逸尘夫妇太无耻,他还是远离的好。 昨晚雅雅给他的惩罚他今天想起来腿脚发软呀!他知道,一定是夏默言那个女人给雅雅说了他什么坏话,要不然为啥昨天还高高兴兴出门去见她的雅雅回来后就对他大发雷霆,各种折磨的手段,大刑轮番上演。 现在总裁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这更让他惊魂不定,冷汗淋淋啊! “李潇,你是不是最近脑袋被猪踢了,整个一个猪脑袋啊!这么个小事你都来烦我,你最近的工作都在干什么呀!”温逸尘慢慢站起来,盯着李潇,冷冷说道。 既然敢不相信他老婆,这简直是罪不可赦。 “总,总裁,那个,这个文件是需要总裁亲自签名的,我这个首席秘书无权签字的。”李潇快给他跪了,怎么遇到个这么个睚眦必报,护老婆到已经没有原则的上司了,这文件,是他能随便签的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温逸尘拉长了声音,一幅了然的样子,越过办公桌,来到他的身边,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头。 “对,对,总裁,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看样子是放过他了,李潇赶紧很狗腿地露出标准八颗牙的笑,讨好卖乖。 “那你是怪我给你的权力不够吗?所以才不能这些个文件上签字?” “没,没有,总裁,你冤枉我了……”乐极生悲,说的就是他目前的处境。 “我知道我一直都愧对于你,你是个有才华的人,让你当一个小小的秘书确实挺委屈的。” 温逸尘忏悔的样子真的不要太逼真,差点让李潇信以为真了,他知道总裁是开玩笑的,不会为难他的,对,一定是这样的,他一定要挺住了。 “不委屈,我不委屈,总裁对我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好了。”李潇赶紧摇头,摆手,就差跪地求饶了。 “不行,我不能再委屈你了。”温逸尘重新回到座位,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非洲那边公司的任职书,你去当临时总裁,明天就去报道,为期半年……” 李潇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他还是低估了总裁的无情,不过,还好,只有半年,这样好了,带雅雅一起去,就当去旅游了。 “李秘书。”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快要出门的李潇急忙回头,恭敬地问道,就怕他再魔性大发。 “不允许带家属,你今夜就出发吧!”想美人在怀,想得美。 “温……总裁,你赢了。”李潇敢怒不敢言,最后乖乖认命,出去了。 他要想想怎样和雅雅说这不幸的消息,要让她独守空房半年,都不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废了他,让他从此不能人道。 李潇出去后,温逸尘心情很好,将腿优雅地搭在了办公桌上,不顾形象地吹起了口哨,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下班,他又换成了哼小曲儿了。 不能翘班,不能迟到,不能早退,这是他老婆今天早上给他下的死命令,他不能违抗的,还好,只有十分钟了,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七点到家的时候,李潇发现客厅,厨房的灯都是亮着的,他疑惑了半秒钟,雅雅不是说今晚要加班的吗?这怎么回事? “李潇,你回来了,赶紧洗手过来吃饭吧!”端着菜出来,就看到门边愣住的李潇,她扬起笑。 医院临时放假,这让路雅心情很好,去菜市场买了菜,准备犒劳犒劳他们最近高强度工作的身体。 “雅雅,你不加班了?”李潇换了鞋子,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后随着她一起进了厨房,在背后抱着她,讨好地问道。 “临时换班,我休息。”路雅打了一下腰上作乱的手,无果,瞅了他一眼后,就随他去了,继续手上炒菜的动作。 “嗯,雅雅,你真香。”李潇在她脖颈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意乱情迷地说着。 “李潇你够了哈,快洗手吃饭了。”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路雅的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娇嗔。 “遵命。”他还有事没交代,不敢惹这个母老虎。 所以,就算很难受,他忍。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这该死的洁癖 李潇帮路雅将炒好的菜全部端上餐桌,他数了一下,四菜一汤,其中三个是他喜欢的菜,只有一盘西红柿炒蛋是她最爱的,他嘴角咧开,傻笑起来。 “傻笑什么,去洗手呀!”路雅将碗筷端出来时,就看到在餐桌旁傻站着,笑得傻不拉几的男人,无语,深深剜了他一眼。 “是,老婆。”李潇立马跑去厨房,在水龙头下快速地洗手。 “李潇,你不要脸,谁是你老婆了,别乱叫。”路雅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一边给他盛饭,一边不自然地说着。 “你不是我老婆谁是我老婆,要不要给你看看我是不是合法行使我的权利的证据?”李潇用毛巾擦了手后,一屁股坐在餐桌旁,十分大爷地享受着自家亲亲老婆给他盛饭,还有欣赏她脸上的红晕,可爱极了。 “李潇,你够了哈,全天下就你一个男人结婚呀,要不要这么得意?” “可全天下只有一个路雅呀,她是我合法的妻子,其他的男人都没有,独一无二的,这难道不能成为我骄傲的理由?” “好啦,好啦,快吃饭,说不过你。”路雅发现不能和这个自恋狂说下去了,她没有他的厚颜无耻,能和他不相上下,不,能让他甘拜下风的人只有夏默言夫妇了。 “嘻嘻,我老婆真是体贴。”笑盈盈地接过她给他夹的菜,不忘夸赞一番他刀子嘴豆腐心,聪慧又美丽的老婆。 吃完饭,李潇主动提出要洗碗,这让路雅着实惊了一番,这个男人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变成五好老公了,以往不都是吃完饭后他就一头扎进书房处理工作的吗? 有事,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难道他在外面招惹是非,被仇家追杀,这是要准备丢下她跑路了?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倒是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个穷凶极恶的男人。 “老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碗也洗了,餐桌也收拾干净了,就连地也拖得光亮光亮的了,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的,拖延只会让他死得更惨。 “嗯,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正在沙发上和夏默言微信聊天,路雅抬起头,看着前面有些不安的男人,她努力地憋着内心的狂喜,假装严肃地说着。 “我要出差了。” “多久?”原来是这事儿。 “半年。” “去哪里?” “非洲。” “我去,这么狠!”路雅激动了,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补充道,“什么时候走?” “马上。”李潇要哭了,看起来他的老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只是,老婆啊,我不能带你去非洲了,你白高兴一场了,“我一个人去。” “嗯,我知道,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很晚了,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了。”路雅站起来,给他一个拥抱,放开他后,她给他理了理有些乱的领带,同情地说道,“你去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了。” 他再不走,她就要破功了! “老婆,我舍不得你。” “老公,我也舍不得你。” “老婆。” “嗯?老公。”路雅心里直骂他的叽叽歪歪,但恐他怀疑,她不得不配合。 “再叫几句老公来听听。”李潇撒娇。 “我去。”路雅又爆出口了,都是夏默言那个女人传染给她的坏习惯,在看到李潇委屈得要哭的样子,她赶紧连续叫了几声,“老公,老公,老公……”这下,可以了吧! “老婆,十一点的飞机,我走了,回来给你带礼物,去到那边会给你报平安的,别担心我。” “我知道。”路雅将公文包给他,送他到门边,看着他不情不愿地出门,他心里肯定将他那无良的上司给骂了个千百遍吧! 啧啧,温逸尘也是够可怜的了,替夏默言背的黑锅,他都快成背锅侠了。 “怎么样,怎么样,人走了吗?”路雅才刚发了个消息过去,夏默言那边就按耐不住地问她事情结果了。 “走了。”路雅发了个OK的表情过去后,再加了一条消息,“作战成功。” “哈哈,李潇那小子,居然敢不相信我,我要他好看,他自己的老婆怀孕了,他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夏默言觉得这一切大快人心了,笑得直捶被子。 嗯,自家老公看来还是很给力,只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李潇居然去的是非洲,果然够狠,以后还是别惹温逸尘那个小气,霸道的男人。 “哎呀,默言,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让你家老公将李潇那个男人给弄走,我这怀着孕,都不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来,终于能够清静一阵子了。” 李潇不知道,他被他老婆给黑了,可怜了温逸尘夫妇,背了这黑锅,招他怨恨。 “莫事,莫事,小意思。” “那我下了哈,还得给去他收拾几件衣服,明天好请何铭顺便给带过去。”路雅虽然很开心李潇离开,但她还是舍不得她家老公在那边受苦的。 “去吧,去吧,我也要下了,要不然一会儿温逸尘来,看到我玩手机,他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拜拜。”夏默言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跳跃着,将**好的消息发过去后,她松了一口气,迅速将手机给收好,放在床头柜上。 “十,九,八,七……”她耐心地数着数字,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三,二,一。” “老婆。”最后一个数从她嘴边消失后,温逸尘低沉,魅惑的声音在窗台响起。 “温逸尘。”他堂堂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每晚居然像个市井无赖,翻窗爬进她的房间,这样真的好吗? “宝贝,你有没有想我?”一天不见,他有些猴急,立马跳上床,急忙将灰色的外套丢在床边,缩进被窝里,伸出铁臂将夏默言的纤细的腰肢搂在怀里。 “温逸尘,你个疯子,别伤到宝宝。”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轻重,可吓坏了夏默言,她赶紧将肚子保护好,看着他,一脸愠色。 “宝贝,你不能只要儿子不要老公了吧,老公都当了好几个月的和尚了,我忍不住了。”温逸尘将头深深埋在夏默言的肩窝处,闷闷地说着,满心满意的哀怨。 “那也不行,宝宝还小,我们都要注意。”夏默言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滑稽,她忍不住,掩嘴笑着。 “你这小妖精……还笑,臭小子,你要快点出来,再敢霸占你妈咪,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拿老婆没办法,温逸尘只好把所有的不甘撒在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上,语气恶狠狠的,也不怕吓坏了宝宝。 “你行了哈,还有没有一个父亲的样子了,这你都要和他争,知不知羞的。” “老婆,老婆……”温逸尘才不管她对他的嫌弃,手又缠上了她的腰肢,这一次,方向略微向上偏了一点,小心翼翼中带有几分试探。 “你,你……”感觉到他身体变化,全身绷紧,如同钢铁,夏默言闹了个大红脸,娇嗔。 “老婆,你帮帮我。”他难耐地请求道。 “不行,你自己去洗个冷水澡。” “现在是冬天,很冷的,你不怕我感冒了?” “那你就安分一点。”夏默言拍了一下他继续往上作乱的手,怒斥。 “老婆,你帮帮我,我快不行了。”他感觉他的身体快要炸了,心爱的人能够看到,摸到,抱到,却吃不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里不行,我怎么帮你?”终究是不忍心看他难受,夏默言几分叹息,几分无奈问道。 “手。” “……”这男人!不要脸。 在夏默言不情不愿的帮助,手又酸又痛的,都快断了的时候,温逸尘终于好了,放松下来后整个人很满足,抱着夏默言又是亲又是蹭的,愉悦地说道,“宝贝,谢谢你,你真好。” 夏默言感觉手心里黏黏的,热热的,十分难为情,手在温逸尘的白寸衫上擦了又擦的,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满意地收手,红着脸怒斥,“温逸尘,你再这样受罪的可是你,别指望我再帮你这些破事儿。” 他还有完没完了! “宝贝,别动,我冷静冷静,一会儿就好。”这丫头发起火来,他都不敢惹,乖乖地离开她的肩窝,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 她满意他的识时务,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算是鼓励。 “老婆,我好了。” “嗯,现在来交代为什么要换一件外套的事了。”她没记错的话,早上穿的还是黑色的西装外套,现在突然变成灰色的了,如果没点事儿,他绝对不会换衣服的。 今早他宝贝那衣服,一副不舍得穿的样子她可没看错。 “老婆,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温逸尘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 “先说说看,我再根据情节的严重性来斟酌是否要打你。” “衣服脏了,我就丢了。” “温逸尘,你这败家玩意儿,你知不知道你那件衣服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值十几万的银子,你居然给丢了,你简直气死我了。”夏默言一听,火了,控制不住地河东狮吼。 “老婆,别生气,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让衣服弄脏了,我也会好好工作,努力赚钱,把你和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他讨好地在她气得发抖的嘴唇上一吻,安抚她的躁动。 她一怒,他的天下大乱啊! “你呀,以后别让其他的女人近你的身了,要不然又要浪费白花花的银子了,你这该死的洁癖,只有我能受得了你了。” “嗯嗯,宝贝,我记住了,以后离那些个疯狂的女人远一点,太难受了。”温逸尘终于放下心来了,他来的时候就怕这个小女人怪他小题大做,恼他。 而且,听她口不对心关心的话,心疼银子是小,她是怕他难受,一想到她这些默默无闻,不宣之于口的关怀,他心里甜蜜如斯。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陌森生日 李萧到达非洲时已经是晚上了,没有去公司给他准备好的酒店,而是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下榻了。 第二天晚上,他还没到达天耀集团在非洲酒店的房间,就接到何铭的电话了,说是媳妇托他给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他大包小包的,不方便,让他去接机。 等李萧疲惫地达到机场时,何铭推着行李出了安全通道。 “你怎么来了?”李萧赶紧跑上去,帮他减轻一点负担。 “和你一样的理由。”何铭有气无力地说道。 “哈哈,哈哈,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终于找到一个倒霉孩子了,李萧心里平衡了,也不再埋怨总裁了,只顾幸灾乐祸的大笑。 虽然不能时刻见到自己的媳妇,但好歹他已经结婚了,雅雅肯定不会背叛他的。 可何铭不一样,他和薛玲玲才刚确定关系没多久,两人正处于热恋期呢,整天腻歪在一起,恨不得成连体婴,片刻都不分开,现在突然被总裁来这一招,等半年回去,他的媳妇估计都不是他的媳妇咯! 何铭听到李萧的笑,恨不得掐死他,可奈何他没有力气了,再说,既然已经成定局了,多说无益。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宁可负了天下人,也不要得罪夏默言。 那个女人,太,可,怕! 今天是周六,陌森没去上班,留在家里陪夏默言,这可吓坏了那孩子。 “陌叔叔,你今天不是约了云天公司的董事长打高尔夫的吗,时间快来不及了。”言下之意你该走了,他在家里,她浑身不自在,尤其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眼神盯着她,更加让她毛骨悚然。 “取消了,不去了。” “啥?”夏默言傻眼了,不是上午才约的吗,这才中午,怎么就取消了呢!不科学呀! “我给他说临时有事,就不去了。”陌森看着眼前惊讶,嘴里能塞一个鸡蛋的女儿,有些好气又好笑。 他是她爸爸,多陪在她身边不好吗,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他伤心啊! “好吧,你是老大,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夏默言对他的生意,行踪不感兴趣,她只是想让他别老盯着她看,让她心里毛毛的。 “言言,今天陪叔叔去逛街好不好?”陌森突然神来一句,惊了正在捧着杯子喝水的某女。 “噗……咳咳,咳咳……”夏默言一时没忍住,喝进嘴里的水就那样被她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然后是被呛到鼻子里了,不停地咳嗽。 她有没有听说,陌桑要逛街,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好玄幻了。 陌森要逛街,就好比让温逸尘吃青菜一样,简直是天方夜谭。 “言言,怎么了,有没有被呛到?”她的不雅并没有让陌森嫌弃或者说是训斥,他急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用手不断地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好受些。 “咳咳,我没事,陌叔叔不用担心。”夏默言咳嗽了几下,又有陌森的帮助,舒服多了,停下来后她才不急不缓地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下难受了吧!”陌森温柔地训斥她,满心的都是对她的关爱。 “叔叔,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你突然说出让我吃惊的话呢!这不应该是你说的话吧!你是不是最近发烧了啊!” “言言,你这个样子很是让我伤心哎!我知道你是不愿意陪我逛街了,那还是算了吧!”被自家女儿如此嫌弃,陌森故作伤心,捧着一颗受伤的心,孤独地坐回沙发,然后就是低头沉默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安静,难道真的生气了?她表现有这么不情愿吗,她只是惊奇而已,并没有嫌弃他,也没说不愿意和他一起上街啊! “陌叔叔,陌叔叔……”夏默言试探性地喊了几声,但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仍然低头沉默,她再叫,“叔叔,叔叔……”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去,我去,行不?”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些个大男人时不时就来这招沉默以对,比她们女人还难搞定,陌森如此,温逸尘也是如此,都不知道上辈子她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到他们。 “真的?” “如有虚假,以一赔十。” “行。”陌森终于抬起头了,喜笑颜开的,赶紧朝厨房叫道,“何姨,何姨。” “老爷,怎么了?”何姨正在为夏默言炖鸡汤,这会儿听老爷叫她,还很急的样子,她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出来。 “我和小姐要去逛街,你上楼去准备准备,帮小姐准备衣服,包包。”陌森说道。 “是。”何姨笑着应道,然后!解下围裙,放在餐厅座椅上后急忙上楼去准备了。 老爷和小夏的关系再慢慢地拉近,她看在眼里也替他们高兴。 他们是父女,本来就应该要多多相处,培养感情,缺席了二十几年,老爷也是想要弥补他这些年在她生命中的缺失,尽力去做一个好父亲,只是希望这一切都不晚,还来得及。 “叔叔,我们不带干妈去吗?”看这样子,陌森是想和她单独相处了,只是,一路上没有其他人陪着,就她和他两个人,会不会很怪,很尴尬? “干妈?” “嗯,就是何姨。”她夏默言解释。 “她什么时候成为你干妈了?”陌森皱眉,不解地问。 “就在前两天,我现在和她感情可好了,她每天都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给我吃,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我都胖了好几斤了,她还和我聊天,我才不无聊的。”说到何姨,夏默言脸上堆满了笑意。 “你呀!”陌森听到她有意无意的解释,净是为何姨说好话,他无奈地笑了,她是担心他会反对吧! 简直把她无法了,她干妈他为什么要反对,再说他看得出来何姨对她是如亲生女儿般疼爱,知道她是为了弥补何姨一辈子无儿无女的遗憾,这才认她为干妈的。 说实在的,他倒是要感谢她的举动,她在用间接的方式偿还他对何姨的亏欠,毕竟当年是他丈夫为了救自己才失去生命的,而她才一辈子孤苦无依的。 现在有夏默言陪在她身边,让她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甜蜜与责任,也算是一桩好事,他的女儿,总是用一些温和,简单,又不伤人自尊的方式关心着身边的人,对他如此,对何姨也是如此。 夏青云到底给了她多少的爱,才会让她有源源不断的热情,真情去认真对待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每个人。 “叔叔,你还没说能不能让干妈陪我去。”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夏默言很是忐忑哎,要是何姨能一起去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和她说话了,三个人同行,她也不会觉得尴尬。 “言言,我知道你和你干妈的感情很好,也希望她陪你一起去,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想就我们两个人去好吗? 以后我工作的时候,她也可以陪你去的,去多少次都无所谓,这一次,就我们两个人吧!”陌森试探性地说着。 “特殊的日子,什么日子?”夏默言没纠结何姨能不能去的问题,她耳朵灵光地捕捉到了陌森说的一大段话中的关键词。 “这个,那个……”被她如此认真的一问,陌森反而不好意思了,脸有些不自然的红,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今儿个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叔叔,今天不会是你的生日吧?”夏默言抬眉不确定地问,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父亲节过了,中秋节过了,国庆节也过了,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再说这些个西方的节日,目测陌森不热衷于它们,那剩下的只有是他的生日了。 这个的确算是每个人的特殊日子。 “嗯。”被她猜中了,陌森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地应着。 “啥?还真是呀,我简直是铁嘴,说的太准确了。”夏默言乐了,没料到随便一说,居然对了。 也难怪了陌森会如此扭捏,等等,他不会从来没过个生日吧!天啦噜,陌桑是怎么当人家的女儿的,自己父亲的生日她都不知道,也没陪他一起过个,简直无语了。 唔!看在他可怜兮兮的份上,夏默言决定舍命陪君子了,这次豁出去了,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了,陪他去,顺便给买个蛋糕回来。 不,不,这么有意义的生日,不能用外面现成的蛋糕,他们早点回来,然后她请干妈帮他做一个生日蛋糕,她帮她打下手,这样的生日才有意思。 “言言,你愿意陪我去逛逛吗?”既然都被她猜出来了,陌森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干脆直接了当地问道,他要她的心甘情愿,所以才会重复同一个问题。 “去,怎么能不去,十分乐意去。”这次夏默言是心甘情愿的了,脸上神采飞扬的,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证明她一片赤诚丹心。 “嗯,谢谢言言。”陌森笑了,笑得满足。 虽然何姨没有跟随,但陌森还是让她为夏默言准备好鸡汤和一些小零食,就怕在逛的过程中她会饿,会无聊,小吃能给她消磨一点时间。 在去桐城最大,最高档的至尊购物商场的路上,司机在前面安静地开车,夏默言和陌森在后面聊天,虽然没有很热络,但气氛还是很温馨,和谐的。 “叔叔,你介意我先发一条短信吗?”交谈了许久后,夏默言礼貌地问道。 “言言随意,和我不用这么客气。”陌森笑笑。 “谢谢叔叔。”夏默言朝他一笑,然后快速地打开手机,**短信:老公,我要去逛街,你给我点钱花花呗!发完后她就将手机收起来了。 又和陌森聊起天来,不一会儿手机有短信进来,她朝陌森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拿起手机看短信。 “我已经给你卡里打了十万块钱,如果不够再给老公说!” 夏默言撇撇嘴,简直是土豪,逛个街哪里要得了十万块钱,还担心她不够花,他当她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娘们儿啊! 腰包里有了金子,夏默言终于有底气了,脸不烫了,心也不慌了,就连一直含着的胸也挺直了。 妈的,钱简直是个好东西!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另有安排 到了至尊购物商场露天停车场后,陌森让司机先回去,他们两个人上去,等他们好了后,他再来接他们。 陌森虽然说要来逛逛的,但真到了目的地,他反而不知道要买些什么,鞋店,服装店,手机店,金店,反正能去的地方他们都去了,三个小时过后,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逛了三小时,陌森担心夏默言身体吃不消,两人就在商场二楼的咖啡厅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叔叔,你缺什么,或者说你想买什么?”看着对面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买不到想要的东西而心烦的男人,夏默言一边悠闲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问道。 陌森自然不缺什么,他要什么,一句话,自然有人给他送来,这会儿闲逛,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缺什么。 “想要什么?”她的话让陌森楞了一下,他似乎什么都不缺,金钱,名利,权势,他都捏于鼓掌之中,如果非要说想要什么的话,他想要亲情,想要温暖。 “叔叔,你没想好要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想要买的东西,言言累了吗,要不我们回去了。” “叔叔,你介意陪我去买件衣服吗?男士的。”夏默言突然说道。 “行,行,走,咱现在就走。”女儿的要求,他怎么能拒绝,不介意,不介意,他求之不得。 陌森的迫不及待让夏默言的额头上忍不住多了几条黑线,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重新返回范思哲男士服装店,店员一层不变的笑脸相迎,“客人,欢迎再次光临。” “你好,请问一下你们店里有黑色风衣吗?” “有,女士请随我来。”店员微笑着,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将他们带到店里不太显眼的一面衣架面前,“女士,这里是我们今年到的全部新款,您可以随便挑选,我就不打扰您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好的,谢谢。”夏默言微笑说着,她买东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在后面随时随地的介绍,她享受买东西时那种放松的感觉,有人在身边,反而让她不自在。 这个店员显然知道她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喜恶,所以不多言,客气一番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言言,你要给谁买衣服啊?”店员走后,陌森很是好奇地和正一脸认真挑选衣服的夏默言说话。 “不告诉你。”夏默言偏头,看了一眼如好奇宝宝的陌森,调皮地说了一句。 “言言,你就告诉我呗,搞不好我还可以给你提供点参考。”陌森不死心地说道。 “行。”夏默言爽快地说着,“我想为一个长辈买一件衣服,你看看哪一件合适呀?” “长辈?” “对。” “他平时喜欢什么样的类型的衣服,是休闲的,还是正装,还有,他年纪是哪个阶段的?”陌森认真地询问着,准备当一个尽职的军事,女儿好不容易有件事需要他的帮忙,他得尽心尽力。 “嗯,他年纪和叔叔相仿,平时都喜欢穿正装,而且他衣服基本上都是黑色的西装,我想为他买一件灰色的休闲衣服,让他看上去不那么的深沉,绷紧,灰色低调,舒适,我想肯定很合适他。 叔叔,你就按你的喜好来给我建议,我想他应该会高兴的。”夏默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陌森,很是自然地说道。 “行,那我就按我自己的标准来说,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们再看看。”陌森很是自信,对于穿衣,他信得过自己的眼光。 “好。” “我个人不太喜欢风衣,因为我觉得老年人需要的是舒适,利落,风衣的话有时候不太方便,运动装不错,可以穿着它锻炼,至于颜色,灰色确实不错。 如果你长辈和我身材,身高差不多的话,我建议你买中号的,衣服宽松点穿起来舒服。”陌森脸上的笑意掩藏不住,说起话来语气也有些飞扬,不难看出他心情不错。 “叔叔,你笑什么?”他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了吧,要真这样,到时候就没什么惊喜可言了。 “我觉得能给言言建议,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以言言的眼光,品味,自然不需要别人多言,今天我感觉自己有被重视的感觉,这还不错,挺开心的。”陌森得意得如同一个孩子,就好像被夏默言需要,是一件多么自豪,了不起的事儿。 “……”夏默言无语,他这是什么逻辑,感情被她奴役,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儿?陌森确定他没有被受虐的倾向? “嗯,叔叔的建议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风衣好,我再看看这件黑色的风衣,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前面沙发上坐着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那,那好吧!”陌森得意的笑容慢慢地冷了下来,在它还没完全消失的时候,转身,朝沙发走去。 原来,失去的东西注定就是失去了,他之于她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喜恶终究是不能影响她的判断,因为这衣服是她要送给长辈的。 看着陌森落寞,孤寂,失落,有些淡淡忧伤的背影,夏默言的心不可遏制地疼了一下,她不明白这突然涌上心头的不忍,愧疚是源于哪里! 不忍再看他远去的背影,夏默言回头,迅速地将手里黑色的风衣抱在怀里,在陌森不注意的时候,朝运动去走去。 结账的时候,夏默言故意将手里的风衣高高举起,递给了收银员,陌森看到她眼里的满意,落寞地低下头,不再看不远处的女孩的笑脸。 提着袋子走出服装店,夏默言淡淡地回应了店员热情的相送,她手里捏着发票,心里庆幸总裁给他的钱不是太少。 风衣去了五万块钱,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嫌弃她给他买的衣服太过于廉价了,那男人,挑剔得很,衣服穿的全部是纯手工定制的,最低价格的也是十来万,用他话说,衣服是最贴身,最让人享受的东西了,当然要穿得合身,舒心。 运动套装花了八万,还好她卡里还有点积蓄,要不然,今天这两件衣服,非要让她下不来台不可。 不过,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卡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她穷光蛋一个,两件衣服就让她破产了,就是不知道温逸尘知道后,会不会嫌弃她败家,会不会嫌弃她一无所有。 前面走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陌森,夏默言安静地跟在后头,她想了想,还是跑了上去问他还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没,她陪他去,而陌森心不在焉地说没有了。 然后夏默言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半了,估摸了下时间,再晚就来不及了,所以也没再多言,随了陌森的意思,两人朝商场外走去,等他们到了停车场时,接到消息的司机刚好赶到。 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回去的时候静默了,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开着车。 到了公馆,车子进了院子,何姨听到声响,连忙跑出来迎接他们,在看到后面的夏默言心情不错,前面的老板反而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心情不佳,她愣住了。 “怎么回事?老张。”等两人走远了些,何姨才放慢了些脚步,小声地问了下旁边的司机。 “我也不清楚,老板没让我跟去,可能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吧!” “哎,怎么会这样呢!今天是老爷的生日,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吗?”何姨忍不住叹息。 “不知道,我们进去吧!”司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加快了一点脚步,在走了几步后,似乎想到什么,他倒退回来,问道,“蛋糕都定好了吗?” 每次过生日,蛋糕都是在桐城顶级的面包店定做的,因为老爷不喜欢吵闹,也嫌麻烦,明明是他生日,可这天最平静的就是他了,看不出悲喜。 至于小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老板生日,这天她不是去找那些豪门贵女们玩,就是跟在温逸尘身后,根本就没注意到,每到今天,老板都不去公司,在家休息的。 而老板也不允许他们多嘴告诉小姐这事,所以,每次过生日,也就他们这几个人陪他一起度过的,这样反而显得,他们这些个下人,倒比作为女儿的陌桑有人情味多了。 “还没打电话定做。”何姨回答。 “是有事耽搁了吗,何姨,你是公馆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这事是不能马虎的。”有些急躁,司机语气有些不好了。 “是小夏,她不让我定,她说等她回来后,她有安排,到时候让我们配合她就行了。 她是真正的小姐,我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呀,再说了,说不定小姐真有什么计划,我自作主张的安排的话,反而打乱了她的计划,反而弄巧成拙了。”何姨不紧不慢地解释,她知道小张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所以她不怪他语气有些不善。 “对不起,何姨,是我误会你了,我态度不怎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原来是这样,知道原委后,老张赶紧赔礼道歉。 “我知道你也是为这事着急,我没事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共同努力让这一次的生日过得与以往不同吧,这是第一个有小姐参与的生日,我想老爷肯定会很高兴的。”怕夏默言等不及,何姨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快速地说道。 “谢谢何姨,我想这会是一次难忘的生日。”看着已经站在门边有些焦急地等他们的夏默言,司机笑了笑。 但愿,这个小姐,不会让他们失望,也不会让老板失望! 第一百五十章 缺少一个出现的理由 夏默言还没等何姨和老张明白怎么回事,她就急不可耐地拉着何姨往厨房跑,“干妈,快点,快点就要来不及了。” “小夏,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呀,急急忙忙的,你可小心身上的伤。”何姨看眼前的丫头火急火燎的,她担心她的身体。 “干妈,我没事啦,你不用紧张。”夏默言赶紧将昨晚从京东上买的奶酪,鸡蛋,面粉等全部从塑料袋子里拿出来,忙不迭地和弯腰下来帮忙的何姨说道。 “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吗?”两个女人在忙,而且其中的一个身上还带着伤,他一个大男人反而站在一边看热闹,老张有些不好意思,试图找一点事做,缓解尴尬。 “嗯,张叔,如果可以的话,你去帮我找一些蜡烛,彩灯来,蜡烛越多越好,彩灯的话就十来个就了,对了,你首要的任务是阻止陌叔叔进厨房,别让他知道我们做在什么,可以吗?” “可以,小姐,我这就去办,你放心吧,绝对不会给你弄砸了的。”老张爽快地答应着,现在他有些猜到小姐要要做什么了。 “嗯,谢谢张叔。”夏默言将手里的奶酪放在料理台上,回头朝张叔笑笑。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太客气了,这让张叔有些不好意思,他赶紧说道,“那行,小姐,你们先忙,我也去准备准备了。” “行。” 张叔走后,夏默言让何姨帮她把没有受伤的手洗了,然后问道,“干妈,你会做蛋糕吗?” “会倒是会点,不过做的不好看,样式也很中规中矩的。” “不好看也没关系的,我倒是会几样款式,可惜我手不方便,干妈,我说你做,可以吗?” “可以,小夏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何姨赶紧将围裙戴上,然后在水龙头下将手洗净,等待着夏默言的吩咐。 “嗯,好的,干妈,你现在就先和面,做出一个简单的模型,然后我再来修饰,这样分工合作会快一些,我们一定要赶在晚餐之前做好,现在都快要五点了,时间好紧。” “行,赶紧动手。”何姨话不多说,利索地和面。 在何姨忙的时候,夏默言也没有闲下来,她离开厨房后直接上楼,朝陌森的书房走去。 “叩叩,叔叔,你在吗?” “进来。” “叔叔,我能借一下你的电脑吗?”夏默言推开门,很是惊讶地看着此时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的陌森,问道。 以往,只要陌森在书房里,不是办公就是看书,像今天这样坐在沙发上沉思,还是第一次。 “电脑?”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她怀着孕,用电脑干嘛?“言言要用电脑做什么,是无聊了,想上网吗?” “不是,我想上网查一些资料,十分钟就好,叔叔,可以吗?” “当然可以,用多久都没关系,不过你现在有孕在身,辐射对胎儿发育不好,你要控制时间,如果你以后想上网的话,我让他们给你去买一套防辐射的衣服,那你就可以多玩一会儿了。”陌森起身牵着夏默言的手温和地说道,一扫先前的阴霾,不甘心。 他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先前是他钻牛角尖了,他之于夏默言来说,本来就是个陌生人,不,准确地说,他是她的敌人。 是害得她出车祸,改名换姓,面目全非,经历许多苦难,将夏家公司搞垮,全家移民美国,在异国他乡漂浮不定的敌人,他们这辈子都应该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或者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 要不是她善良,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了一枪,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他出现在她生命中本来就是始料未及的,现在他却突然要求她像对长辈那样对他无话不谈,信赖有加,想想都是不可能,是他想的天真了。 “嗯,我知道的,谢谢叔叔。”夏默言看他不再落寞,犹豫,沉寂,神情也轻松了不少,她说,“叔叔,逛了这么久,我看你也累了,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休息,一会儿晚饭好后,我去叫你吃饭。” “没事,我不累,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出去,约了一个客户谈点事,晚饭你们也别等我了,我可能很晚才会回来。”虽说不在意,但在这特殊的日子里,人容易脆弱,悲伤,他还是出去走走,只要不见到她,或许他心里的那份愧疚会少一点,自己也会轻松一点。 “阿翔和你去吗?叔叔,今天能不出去谈生意了吗?工作每天都能做,今天就休息休息吧!”如果晚的话,他在十二点前赶不回来,而她们也不敢打电话去打扰他,那他们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阿翔不去,每年今天阿翔都是放假的。”陌森说。 “那好吧,那叔叔注意身体。”看来他是一定要出去的,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他决定的事没有谁能改变,“那叔叔,你能在十二点之前赶回来吗?” “我尽量吧!”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们都会陪他过生日的,只是,那精致的蛋糕,丰盛的美味佳肴已经让他的心波澜不惊,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了,开心,兴奋再也不属于他了。 陌森走后,夏默言不耽搁时间,快速地搜了几款生日蛋糕的样式,将它们全部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后,她离开书房下楼去了。 “干妈,每年的今天阿翔来给陌叔叔过生日吗?”站在厨房门口,夏默言问道。 “来的呀,怎么了?”何姨问道。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既然他每年都在的话,今年也不能例外,一会儿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方便的话,陌叔叔回来的时候让他去接,张叔忙,脱不开身。” “也行,阿翔一个人也怪孤单的,只是这小子最近怪怪的,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以前他没事就来公馆,汇报完工作就会和我聊会儿天,可自从你来了后,这都几天了,也没见到他的影子,也不知道是有事忙,还是生病了。”何姨有几分担心,叹息道。 “可能有事忙吧!一会儿干妈有空就给他打个电话,这样就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了。”夏默言说完后就朝沙发走去了。 她多次提到阿翔,是想利用他来知道陌森的行踪,毕竟他是陌森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比所有人都清楚陌森的动向,她承认她是用了点小手段,因为她有些不情愿去主动关心陌森的去向,或者说她有些害怕陌森会恼怒她的多管闲事。 可这会儿听干妈不经意间说起阿翔的最近情况,她多多少少猜测得到他为什么会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他被温逸尘掐过脖子,她救了他,虽是无意的,但那种场景,却也让阿翔无地自容。 让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胆怯,恐惧,这对于一个男人的自尊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尤其他还是陌森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权有势,在温逸尘面前,却也无能,害怕。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逃离,自欺欺人的不出现,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自己曾今的懦弱,不堪。 其实,她想说的是,阿翔真的想多了,面对死亡,谁都会胆怯,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并不会因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而有所改变。 “阿翔啊,你在哪里?”晚上八点的时候,何姨在夏默言的提示下,拨通了阿翔的电话。 “在家,怎么了,何姨?”阿翔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综艺频道。 “你今晚不来公馆了?今天是老爷的生日哎,以往你都在的,是不是还在忙,还是说身体不舒服呀?”何姨说。 “不,不来了,我还有点事要忙。”阿翔捏手机的手顿了一下,不自然地说道。 “哦,那你忙吧,小姐还说要是你不忙的话,就顺便去接接老爷,你张叔被小姐安排了任务,脱不开身,只能等他忙完了后,他再去接老爷好了。”何姨看着面前茶几上夏默言匆匆推过来的字,不紧不慢地重复。 “等等,何姨,是小姐让我去的吗?张叔有事的话,那我去接老板。”最后关头,阿翔还是心急口快地说着内心的想法。 “是呀,张叔被小姐安排了好多任务,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了,小姐也挺忙的,我也抽不开身,今天一天都没见你,小姐以为你会有时间的,所以才麻烦你的。”何姨听着电话那头有些紧张的呼吸,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行,我去,老板现在在哪儿?” “老板出门的时候给小姐说了他去外面走走,你知道他的去处,如果天黑了他还不回来的话,让你去接他。” “行,我知道了,何姨那我先去接老板了。”阿翔收了电话后赶紧进房间换衣服,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匆匆出门了。 “行了吗?干妈。”那边一挂断电话,夏默言就赶紧问道。 “错不了。”何姨笑着说道,“小夏,你怎么就知道阿翔一定知道老爷在哪里的?” “我不知道呀!”夏默言眨巴着大眼睛,很是平静地说道。 “那你刚刚让我说的话……看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还以为你知道呢!” “阿翔最是了解陌叔叔去哪里,就算他没在他经常出现的地方找到他,他大不了打电话去问就得了,到时候就说去接他就行了,反正最后挨骂的不是我们,那就行了。”说到最后,夏默言狡诈地笑了笑。 “小夏,你好坏呀,阿翔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被你给坑了。”何姨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笑得狡诈的女孩儿,很是无奈地说着。 “嘻嘻,谁叫他笨呢,还放开,所以咯,他就得接受我的阴谋诡计。”其实不是阿翔笨,被她坑了,而是他缺一个来公馆,出现在她面前的理由。 阿翔足够聪明,凭那份聪明的头脑,会在他的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可他还是缺了一份霸气,自信,果断,所以,他哪怕跑得再快,爬得再高,他也要屈居于人下。 一想到这,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出现了温逸尘的样子,那个男人,有阿翔没有的霸气,自信,果断,坚毅,孤傲,还有就是对她不死不休,死缠烂打,无耻到极限的纠缠。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是她的骄傲 今晚要给陌森过生日,可能要很晚,所以,他今晚是不能再爬窗户进她的房间了,要是被大家知道了他小人行径,他们笑话他堂堂天耀集团的总裁居然晚晚偷进她的房间不说,笑话她夏默言身上有伤,还忍不住寂寞,夜夜私会男人这才是最大的事儿。 所以,今晚,只能委屈他独守空房了! “宝贝儿,你想我了吗?”九点的时候,陌森还没来,夏默言就借口进房间休息休息,实则是给温逸尘打电话。 “温逸尘,你给我正常点。”他暧昧不清,自恋的声音实在是让夏默言受不了,侧躺在床上,她捏着手机的手因为他肉麻的话不可遏制地抖了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宝贝,一天不见,你也不想我,还凶我,我伤心。”办公室加班,温逸尘停下手中的笔,十分享受地靠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说着。 “温逸尘,你能不能正常点,我是来通知你的,今晚别过来了。”夏默言恼了,手指不停扣着手机,就好像能让电话那端的男人感受到她的愤怒似的。 “为什么?不要,阿言,我不干。”一听她这话,温逸尘急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提高分贝,完全没有刚才的悠然自得。 他都快要被自己老婆踹了,他哪能泰然处之啊,这事把他急的。 “让你别来你就别来,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再啰嗦,我废了你。” “呜呜,老婆,你好凶哟,你是不是有了儿子就不要我了,你都不爱我了。”夏默言的怒吼让温逸尘的气焰嚣张得不到发挥,乖得如同一只小猫咪。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以前他对夏默言有多恶劣,有多冷漠,有多嚣张,高傲得如同一个说一不二的帝王,今天,他就不得不把这角色给换过来了。 “我简直是受不了你的发疯了,今天是陌森的生日,整个公馆都会给他庆生,你来了要咋办,难不成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翻窗,昭告天下我夏默言夜夜私会堂堂天耀集团的总裁?”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严谨,幼稚可笑了,他还是那个高冷,尊贵得如同帝王的总裁吗?貌似已经被她给玩坏了。 “不要,我才不管他过不过生日,凭什么因为他,你就丢下我了,我不要,我不要。”温逸尘不干了,他们才认识几天呀,他们从小青梅竹马的,凭什么他一出现,他就要让着他呀,阿言是他的老婆,老婆。 “额……”这个男人,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幼稚呢,她还能说什么,哎,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哄了,“老公,乖啦,只是一晚,明天你就可以看到我了,就这次好不好,要是你答应今晚不出现的话,我明天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 这男人,不把他毛给顺溜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真要往众人面前一站,一张嘴,给她一个真相大白,那她还怎么在人前活了。 尤其每天早晨何姨进她房间帮她起床,洗漱时,她盯着她,笑得暧昧,意味不明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别人肯定知道她每晚在干什么。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脸红,全身躁动,还有,恨不得提刀子冲向温逸尘,那个罪魁祸首,无耻到极限的王八蛋。 “不要。”福利太少,他不能被诱惑了。 “礼物你也不要?可别冲动哦!”大灰狼哄诱小红帽。 “不要。”他坚持,忍痛拒绝。 “那你说说,你到底要怎样才答应不来公馆。”夏默言狠狠捏着手机,努力控制着愤怒,咬牙切齿地问。 只要他不来,她暂且忍了,满足他的要求,谁叫她小时候眼神不好,就看上了这唯一一个竹马呢! 哎,要是多几个竹马的话就好了,那她都不会这么纠结了,更不用在这里和他低声下气了。 果然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说的别早恋,别早恋,不是空穴来风,它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么多年了,时至今日,她才得出了这条血淋淋的教训。 “我要你给我快乐,一次……”他厚颜无耻地说着要求,最后才发现吃亏了,加价了,“不对,两次,是两次,嘻嘻。”他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肉了,整天清汤淡水的,他都快要成和尚了,还有七八个月呢,这还没等孩子出生,他就先废了。 “温逸尘,色狼,你怎么不说三次呢!”夏默言闹了个大红脸,娇斥着,他倒无所谓,反正是无耻,下流惯了,她却经不起他的撩,脸红心跳的。 “嘻嘻,如果宝贝愿意的话,我倒无所谓,决战到天明,保证腰不酸,腿不疼的。”温逸尘站在落地窗前,心情大好,故意将声音拉得老长,窗明几净,玻璃上映出他愉悦又邪恶的笑。 “温逸尘,你简直就是个混世淫魔,你这无耻程度,也是没谁了。”她败给他了,她承认,和温逸尘比下流,她甘拜下风。 “老婆,那你是答应了?”他挑眉,压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地问。 “嗯。”电话那头夏默言的声音如同蚊子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可温逸尘却奇迹般地听清楚了,她的羞涩,难为情他想象得到,正当他要得意大笑的时候,夏默言补充了一句,“不过只是一次,多了我就不伺候了。” “三次。”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到嘴的鸭子,怎么能仁慈地放过。 “一次。” “三次。”有些原则不能破,要就算咬牙也要守住。 “两次,再多就不给了,不干拉倒。”夏默言被他惹毛了,怒吼,他别得寸进尺,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拍两散。 气愤不已的她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哪里不对。 “哈哈,干,怎么不干,两次就两次,不干白不干。”温逸尘忍不住笑了,笑得酣畅淋漓。 这丫头太可爱了,怎么会这么单纯呢,她难道不知道有些动词是不能乱用的吗,尤其还是对一个成熟的男人说,这简直要他命呀! “你,温逸尘,你无耻。”他不笑还好,一笑夏默言就后悔她说出的这些不经过大脑的话,羞红着脸。 “宝贝呀,你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就这几个骂人的词,我都对它们免疫了。 不和你扯了,你就好好做好准备吧,明天晚上我可要来收债的哦!”还有工作要忙,他不能和她聊太久,再说了,今天她忙了一天,也够累的吧,她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 他和奶奶商量好了,将婚礼定在新的一年的开始,在那个欣欣向荣,辞旧迎新的一天,牵着她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从此,她的喜怒哀乐,悲欢惆怅,幸福甜蜜,都由他温逸尘来负责,哼,别人别想觊觎他老婆。 所以,为了能够安心地筹备婚礼,他只能加班加点的工作了,没办法,李萧,何铭都不在,什么事都要他亲自过问,整天忙得根本停不下来,就连吃饭,上厕所都是按秒掐好的,分秒必争呀! 他这里忙成狗了,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到底是派他们去非洲受苦的,还是去享受的? “老公。”她突然软糯糯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让他准备挂电话的手指停在半空。 这丫头,这么乖?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吧,每当她依赖又无助地唤他的时候,肯定有事要和他说,要不然,她绝对不会这么温柔,柔软的。 “嗯,我在,你说。”虽然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过温逸尘还是很宠溺,耐心地说着。 “老公,我想你。”夏默言声音酥软,柔媚,多情。 “老婆……”温逸尘顿时红了眼睛,僵硬着身体,声音也暗哑了许多,这丫头,他都打算放过她了,她还来招惹他,简直是在玩火。 “老公,我要向你坦白从宽一件事,你能保证不打我吗?”那边他的宠溺,耐心,温柔终于让夏默言高悬的心放下了一丢丢,赶紧直奔主题了。 给颜色就开染坊,给根竹竿就往上爬,这是夏默言一贯的做事原则。 “嗯,你说说看,情节如果严重的话,相应的教育还是必要的。” “那个,你今天给我的钱都被我花光了,你会不会怪我呀,嫌弃我败家。”夫妻之间重在坦诚相待,她想和温逸尘一生一世走下去,所以,她愿意依赖他,也愿意和他敞开心扉,钱虽然是小事,能及时沟通才是感情得以保鲜的真谛。 “一分不剩?” “一分不剩,就连我的两万块钱也被我花了。”夏默言嘟嚷着嘴,手指不停地扣着床头柜上的水晶,随意,安然。 “阿言,你认为我工作的目的是什么?”花钱这事不是小事,必须得教育教育她,要不然的话,以后想教育也来不及了。 “啊,这和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有啥子关系?”温逸尘突然跑题一问,这让夏默言一头雾水的,不过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是为了赚钱呀,赚很多很多的钱。 不过,更多的是,我老公想要证明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他不仅能给自己满意的生活,他也能给别人带去财富,让别人也少一些颠沛流离。 我爸爸曾今告诉我,贫穷之所以让人生恨,不仅仅因为它不能让自己得到满足,最主要是它无法救赎别人。 我老公虽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人,但他却在用他的一言一行,绵薄之力去真真切切践行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不断努力地去创造财富,让更多的人能安身立命,年轻人能大展宏图,中年人能养家糊口,真正做到让他们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他是她的骄傲,所以,在说到这些时,她脸上得意的神情,在没有外人的房间里,也依然熠熠生辉。 “阿言……”温逸尘嗓子堵塞,千言万语一拥而上,反而不知该如何表达。 原来,她懂他的骄傲,他的追求,在她眼中,他不是唯利是图,不折手段,一身铜臭的商人,他原来也可以成为她的骄傲,阿言,此生有你,足矣。 “温逸尘,你很好,真的很好……”她面带微笑,恬静地说着。 “嗯,我知道我在阿言心中很好。”温逸尘笑得满足,骄傲,他补充道,“阿言,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赚钱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而已。 所以,我都是你的了,那些钱还算什么,傻丫头,以后,像今天一样,做我温逸尘会花钱,听话的老婆就行。” 她懂他就行,至于别人对他的看法是什么样子的,他无所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娶我姐,做梦会比较快 温逸尘疯狂地想要见到夏默言,可他知道分寸,千万不能给她带去困扰的,刚才的那些话虽然很大程度上是表达他的不满,可更多的是逗那个丫头玩的。 他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难堪呢! 听到那头有人轻叫她的声音,也不再缠着她,温逸尘叮嘱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十点了,该是时候回去了,温逸尘收了电话后,转身走向茶几,拿起车钥匙和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走出办公室。 “臭小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又加班了?”半路,温逸尘接通了温家老宅打来的电话,奶奶不满但有心疼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让他心里柔软一片。 真好,被人关心,挂念的感觉真好。 “在回来的路了,奶奶别担心,不过我暂且不回老宅了,我要先去一个地方,晚些就回去,奶奶不用担心我,累了就先去休息。”温逸尘温和地说道,脸上带有柔光。 “行,你开车注意些,老了,经不起折腾,我要去休息了。” “嗯,奶奶晚安。” “切,臭小子。”奶奶在电话那头有些受不了的啐了一声,然后就是电话被切断的声音,单调却不烦躁。 温逸尘车子停在了夏家别墅的院子前,他下了车,身体随意地靠在车门上,他抬头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别墅,不悦地皱眉。 不是叮嘱了莫阿姨,要随时让别墅的灯亮着的吗,这样才有烟火气息,这样才不会觉得这栋别墅的主人已经离它而去。 灯火辉煌,阑珊灯火,那他的默默就没有离开,还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他。 转身弯腰从车座上拿起电话,他拨了莫阿姨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谢谢……”电话里传来礼貌而又机械的声音。 “该死。”温逸尘挂了电话,忍不住地低咒,莫阿姨离开了他居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他没有收到她辞职的申请? 压下心中的烦闷,他大步流星地踏进别墅,从贴身衣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客厅的灯,他没在客厅多停留,直接上了二楼,进入夏微默的房间。 整个房间是他吩咐莫阿姨布置的蓝色,看着那些自己喜欢的颜色无孔不入地充斥着夏微默的房间,温逸尘烦躁的心终于好了点,嘴角也挂上柔和的笑意。 他在想,自己的老婆要是知道她不在的这三年里,他霸道地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她的地盘上,她会不会恼他,然后就是不让他亲近她,也不让儿子理他? “阿言,谢谢你回来,这里,再也不会荒无人烟。”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后,发现房间里纤尘不染,温逸尘最后疲惫地躺在了大床上,细细思索起来。 “温先生,我有点不舒服,来了趟医院,不过我保证我不会耽误工作,别墅我会打扰干净的……” “温先生,我看到了刘先生,在医院里,他是不是生病了,你来看看吧!” “温先生,我今天想要请半天的假,我想要陪我的女儿过生日,你看……” 耳边不时地回荡着莫阿姨的话,几个月前,她一大清早打电话给他时,语气的纠结,慌乱。 当时他正烦着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夏默言,根本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闪烁其词,现在想想,那时的莫阿姨肯定是看到了夏默言,虽然她不认识夏默言是谁,可她提到了刘思沅,她说刘思沅在医院里。 傍晚等他担心刘思沅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赶去医院时,看到的就是他和夏默言在病房里的打闹。 他们找了整个桐城都没找到夏默言,偏偏刘思沅在医院里出现了,夏默言就在医院了,而与此事毫不相关的莫阿姨却在。 这些事说明了找到夏默言的不是刘思沅,而是一早去别墅打扰的莫阿姨,那也就是说,夏默言那晚离开后去的是别墅,因为那里是她的家,所以,她有钥匙。 莫阿姨是第一个发现她的,而当时夏默言生命垂危,所以,莫阿姨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的,他却没接到。 之后她才打给刘思沅的,也就是说,从那天起,刘思沅就知道了夏默言就是夏微默,他却瞒着他,现在打不通莫阿姨的电话,她们应该是被刘思沅逼迫离开的吧,目的只是让他继续不知道夏默言的真实身份。 该死,曾今他们离得那么近,如果他能耐心地听莫阿姨把事情说清楚,那么,后来的诸多误会就不会发生了,他和夏默言也就不会兜了那么大圈子了,那她也不会对他失望,绝望,伤心,黯然了。 真可笑,他口口声声说他爱夏微默,爱夏默言,可到头来,谁都看出来夏微默就是夏默言,张阿姨,陆祁深,刘思沅,只要她用心对待的人,他们都发现了,可独独只有他,身在局中,像个傻瓜一样被陌桑骗了,差点就失去了他此生唯一的爱恋。 默默,对不起,对不起…… “黎阳。” “嗯。”电话那头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情。 “我要娶你姐姐了,婚礼就定在元旦节,她希望你们都来,得到你们的祝福,后天我会亲自去美国,接爸妈。”温逸尘平静的语气里裹着安然,不顾那头夏黎阳的冷漠,疏离,有点自说自话。 “别,我们高攀不起,他们是我爸妈,不是你的,还有,我劝你最好别去,我爸妈要见到你会忍不住扒了你的皮。”夏黎阳冷漠讽刺的声音传来,让温逸尘平静的脸庞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有多恨他,不,他们全家有多恨他,温逸尘比所有人都清楚,曾今,他带给夏默言的伤害那么深,那么浓,那么不可饶恕。 “要打要骂他们尽管来,这是我活该,我受就是了。” “温逸尘,想娶我姐,你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你给她的伤害,倾你十辈子所有,也无法偿还她的痛,她的伤,而你,也永远不会得到救赎。 你千万别天真的以为,你从陌桑手里救下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姐就会不顾一切地嫁给你,你做梦会比较快些。”一口气将心里所有的怨恨发泄出来后,夏黎阳不管温逸尘听到他这些话会有什么反应,直接将电话挂了。 “嘟嘟,嘟嘟……”手机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提醒着此时呆滞住的男人,他该放手了。 是不是做错了就不能得到饶恕,得不到原谅,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 十点半何姨收到阿翔的的短信,说是已经成功地接到了陌森,正在回来的路上,让他们做好准备。 十一点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汽车的鸣笛声夏默言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借着手机发出的光芒,朝沙发上坐着的紧张不已的何姨,张叔看了一眼,示意他们行动。 二人接到她的指示,两个中年老人居然孩子气的将藏在身下的宝贝给拿出来,大厅一片黑漆漆的,他们小心翼翼地朝大厅门口走去,严阵以待。 “阿翔,他们都睡了吗?”陌森下车后看到别墅里黑漆一片,他回头,问着紧跟而来的阿翔。 “可能是很晚了,他们等不到我们吧,所以先睡了,小姐今天忙了一天,估计身体受不了。”阿翔忍住内心的喜悦,很是平静地说着。 “哦,她今天确实累了,早该休息了。”说不出的失望,才十一点,距生日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原来,一切都太迟了。 “老板,我们进去吧!”阿翔说道。 “嗯。”陌森抬手推开沉重的门。 “啪,砰,砰,砰……生日快乐。”陌森推门的那一刹那,大厅里的灯一下子被打开了,突然的光亮还没让陌森缓过神来了,接着就是圣诞喷雪在他的脸上,身上像雪花一样地散开来,带着不真实的梦幻。 “老爷,老板生日快乐。”何姨,老张看着还没弄清楚这突然而来的惊喜,楞住的陌森,他们上前,祝贺。 “陌叔叔,生日快乐。”在他惊愕不已的时候,夏默言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带着坚定,微笑,祝福。 “孩子,谢谢你!”陌森回抱着她,哑着嗓子说道,眼眶里是他极力控制住的水雾。 他以为,她不在乎他,所以,早早地睡了,尽管他的生日还有一个小时才过去,他失望,落寞,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殊不知,他的女儿,在他不知不觉中,给了他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 “嘻嘻,陌叔叔,生日快乐,永远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的。”夏默言被憋得差点死去,好不容易从他的怀里掏出脑袋,对他灿烂一笑。 “好,好,好……”经历失望到满怀惊喜,任凭陌森大风大浪地过来了,也说不出比这更好的词语来表达他的欢喜。 “陌叔叔,走,我们去吃蛋糕,我晚饭都没吃,饿死了。”受不了他的感激,兴奋,夏默言吐吐舌头,俏皮地拉着他僵住的手臂,朝餐厅走去。 “好,吃蛋糕,不能饿着孩子。”陌森任由她拉着他朝餐厅走去,脸上的笑意不再抑制,再怎么样不能委屈他的宝贝女儿,宝贝孙子。 “来咯,香槟,蜡烛,蛋糕……”老张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变戏法地将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放到餐桌上,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他看得出来,老板很高兴,这笑,是自从夫人去世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笑容,重新爬上他苍老的脸庞,还好有小姐,她没让老板失望。 “陌叔叔,这是我和干妈做的蛋糕,不好看,你不要嫌弃哈。”将盒子拿开,夏默言看着想象中精致无比,做出来却奇丑无比的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明明想好的高大上,小巧玲珑,为毛最后变成了这一坨陀的东西,我去。 “不嫌弃,不嫌弃,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吃过最好的蛋糕,很好,很好。”陌森看着面前插着五根蜡烛,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陌叔叔,生日快乐”的蛋糕,泪水就那么没有预料的流了下来。 悦悦,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回来了,就在我的身边,我很高兴,快乐,满足,你看到了吗?谢谢你,没有将她带走,留给了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分配礼物 气氛十分的好,夏默言站在陌森的面前,将生日王冠戴在他的头上,一把年纪了,突然搞得像小孩子过生日似的,陌森不太好意思,不过拧不过执意要帮他戴上的夏默言,挣扎了一下后就放弃了。 女儿一个“凶狠”的眼神杀过来,他能不屈服吗? 夏默言满意地看到陌森的妥协,朝何姨说道,“干妈,麻烦你将灯给关了,咋们要唱生日歌了。” 她怀着孩子,不能乱动,就怕黑夜中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就麻烦了。 “嗯,我这就去。”何姨赶紧去将灯给关上,然后夏默言示意阿翔拿出打火机将蛋糕上的蜡烛点上,之后就是大家围坐过来,准备给陌森唱生日歌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boarthytoyou,happyboarthytoyou……” “叔叔,赶紧闭上眼睛许愿。”整齐温暖的歌声停下后,夏默言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感动,兴奋的陌森许愿。 “许了的愿忘一定会实现吗?”陌森看着她,迷茫地问道,他不信这些,这一生,失望太多,早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 “那当然,心诚则灵。”夏默言朝他笑着,温暖而坚定。 “好,我许,我这就许。”陌森看着她眼里的淡然与宁静,忙不迭地双手合于胸前,闭眼。 我愿我的女儿一辈子,平安幸福! “老板,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小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客厅的灯打开后,老张把已经准备好的礼物恭敬地送到陌森的面前,面色有些不自然。 “谢谢你,老张。”礼轻情意重,他知道老张担心自己嫌弃他送的礼物轻了,根本不会被他看在眼里,他哪知道,自己奢求的不是一份简单的平凡,真情罢了。 人老了,要的不是富贵荣华,权倾天下,而是平淡无奇的生活。 “老爷,生日快乐。” “谢谢。” “老板生日快乐。” “谢谢。” 几人都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真心祝福他,夏默言却没有任何准备,她笑着说,“好咯,来吃蛋糕了。”给他们每人一份蛋糕。 几个人都各捧着一份蛋糕安静地吃着,还别说,夏默言她们做的蛋糕样子是难看了点,但味道绝不输于外面的那些精致的蛋糕店做出的蛋糕,再加上这是用心做的,带有祝福的心意,大家吃得很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都还规矩,专心吃着手里的蛋糕,陌森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现在虽然不端着架子,可一直久居高位,气势还是在的,他们当然不敢造次,肯定不会不怕死的往陌森脸上涂奶油。 但夏默言不一样,她是陌森手心里的宝贝,她真要做些什么,陌森也不会怪她,只是她才刚来,加上本身就不喜欢和自己不依赖的人打闹,再加上陌森是长辈,她也不会轻易做出什么举动。 所以,气氛虽然温馨但没有青年人之间那种放松,欢快,打闹的场景,少了几分热情,活跃。 在差不多收场的时候,夏默言不小心将奶油弄到自己的脸庞上了,然后陌森宠溺地伸出手要给她擦了,结果反而是将手上的奶油蹭到她的脸上了,顿时像个小花猫一样。 “哼哼,小花猫。”陌森笑了。 “叔叔,你怎么能这样。”不帮忙就算了,反而火上浇油,夏默言不干了,不甘心,在陌森得意的眼光中,调皮地将手里的蛋糕往他脸上弄。 顿时,他的脸上就多了几坨了五颜六色的奶油,她顿时心满意足了,“哈哈,哈哈,大花猫,叔叔是个大花猫,大花猫。” “你,你这丫头,居然敢说我是大花猫,看我怎么收拾你,”陌森也不干了,站起来,将手里的奶油准备给夏默言还回去,夏默言肯定不会妥协,四处逃窜,躲避陌森的攻击,顿时,空旷的大厅里,因为两人的追逐打闹也变得温暖而充实。 何姨几人着两个来来回回,不停追逐的人,忍不住内心的感慨,热泪盈眶,老张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说道,“好好的别哭,老板是第一这么开心,像个孩子,我们都要为他高兴。” “是呀,幸好有小姐,是她给这个豪华却死气沉沉的家带来欢声笑语,是她圆了老爷此生的愿望,儿女承欢膝下。” 一旁的阿翔,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又向往地看着那个不停躲避陌森的“报复”四处逃窜的女孩,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真挚,那么热烈,明明病魔缠身,她却笑容满面,她是哪里来的热情? 第一次餐厅见到她时,他就知道,如此美好的女孩儿,他不配拥有她,她应该值得这天下最优秀的男人,所以,对她那一丝丝的情愫,他狠心掐灭。 因为他的爱,会让她可耻!可是,为什么,明明说好的不念,不求,今日,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原来,就算不能得到她的一个眼神,看到她快乐,他也欢喜。 “好了,丫头,不能再闹了,要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在沙发的角落里逮着气喘吁吁的夏默言,陌森一边宠溺地说着,一边温柔地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这个丫头,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嬉笑怒骂,贪玩多动。 “遵命,长官。”夏默言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忙了一天,现在又你追我敢的,确实累了,跑不动了,恐怕现在上楼都成困难了。 “还差五分钟就十二点了,生日结束了,感谢大家今天为我陌森做的一切,我很开心,谢谢,不早了,都去休息吧!”陌森转身,朝老张们说着。 “等等。” “怎么了?丫头。”陌森好奇地问。 “我还有礼物没给陌叔叔,你等等我,我上楼去取。”恶作剧也差不多了,惊喜如果过了时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说着,夏默言顾不得累的要死,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这丫头孩子有什么鬼花招,她说还有礼物没给他,他以为,她给他最好的礼物就是帮他办了这个不盛大,却足够有意义的生日,却原来,还有礼物。 何姨和老张也是面面相觑,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诺,叔叔,这是你的礼物。”夏默言怀里抱着一大推乱七八糟的东西,花花绿绿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她依依将礼物分给了大家。 “这是干妈的。” “我也有?”何姨很意外,收到礼物,这是老爷的生日,她怎么会收到礼物。 “张叔,这是给你的,谢谢你最近以来对我的照顾,还有今天忙坏了你,不好意思。”夏默言为了陌森的生日,安排了老张很多活,她实在是过意不去,准备用一些小礼物来对他表示感谢。 “不,不,小姐,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客气的。”老张连忙摆手,没要继续。 他是老板的司机,做什么都是我应该的,小姐吩咐他做事,这是他分内的事,她这么客气,反而让他不好意思。 “张叔,你是陌叔叔的属下,你理应听命于他,这无可厚非,但你和我并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而且你是长辈,我今天为了布置生日宴,安排你做些事,实在不好意思,小小礼物表达我的感谢,还请张叔收下。” “这,小姐,我……” “老张,收下吧,这是孩子的心意,收下。”老张还要说些什么,陌森就打断了他,然后看着一脸认真的夏默言,笑了。 他的女儿,很优秀,懂得尊重人,懂得知恩图报,不以身份压人,哎,他活了一生,到头来,却没有她的淡然,温厚的情怀。 “是,老板。”老张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礼物,然后说道,“谢谢小姐的礼物,以后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嗯嗯,我会的,谢谢张叔。”夏默言笑着说。 “额,那个,阿翔,我……”夏默言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并不确定他能来,傍晚时才匆忙地准备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所以,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说。 “小姐,阿翔没关系的。”大家都有礼物,他却没有,说不失落,不尴尬是假的,但看她为难的样子,他只能掩饰住心里的失落,假装不在乎地说着。 “这个,阿翔,这是我在网上买的篮球,希望你喜欢。”管不这么多了,反正就这样了,时间匆忙,她也来不及准备,再说了,她和他又不是太熟,大家都有他没有,多让人尴尬,礼物给了,他要就收着,不要拉倒。 嗯,她就当是为温逸尘向他赔罪了,看,那个男人掐人家脖子的手印这么多天了,都还在呢! “谢谢,谢谢小姐,我很喜欢。”阿翔心里说不出的甜,她居然知道他喜欢篮球,接礼物的手有些颤抖。 “不谢,喜欢就好。”夏默言淡淡说着,没有再和阿翔多说,她又跑到陌森的面前,指着陌森手里的袋子,故意说着,“诺,小气鬼,你不打开看看是什么,不好奇我送你的礼物是什么吗?” 这个男人,和爸爸一般大的年纪,居然因为她不选他给她建议的衣服而闹别扭,真是有够幼稚的哦! “嗯,不管言言送的是什么,我都喜欢。”陌森喜笑颜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里包装好的袋子,一边说着。 “言言,这,这是?”袋子打开,他看着手里的衣服,觉得不可思议,内心潮热,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着正看着他,一脸“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的夏默言。 “就知道你会别扭,准备给你个惊喜的。”夏默言实在是受不了他的一愣一愣,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娇憨,可爱。 “言言,你对我太好了,我是个恶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值得,不值得。”捧着手心里的灰色的运动套装,陌森湿了眼眶,有些喃喃自语。 他以为她不会听他的,却原来,她是想将衣服买给他的,是他误会她了。 “你确实不是个好人,但自从我住进这里以来,你对我嘘寒问暖的,怕我郁闷,还特意留下来陪我,都不去公司,我很是感动。”她真的好困啊,能不能别煽情。 “可我曾今……” “行了,陌叔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都不在意了,相信我爸妈也不会再揪着当年的事不放,所以,你也别太自责了。”夏默言知道陌森肯定已经将她查得个底朝天,也知道他现在想要表达什么,轻声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过去的不能重新来过,再说了,肉弱强食,商场如战场,他们两家本来就是利益冲突的两方,站在他的立场,他做的这些也无可厚非,商人重利,只是,手段有些恶劣罢了。 “言言,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我愿意补偿你,我愿意将我手里所有的东西交出来,弥补我当年犯下的错,只求你能原谅我。”陌森拉着她的手,认真说道。 “不用,你和我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把你所拥有的给我,至于我夏家的东西,我会用我自己的能力,双手去把她赎回来,那是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我不会让她一直在外流浪的。” “言言,我可以把夏家的公司给你,真的,虹鑫地产我也可以给你……” “不必,那是你的事业,心血,你要留给你最重要的人,我不需要的。”夏默言坚定的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她困得不行,连忙说着,“叔叔,很晚了,我要睡了,今天累死我了,咋们都去睡吧!” 她想,明天,她就和温逸尘说,把爸妈接回来吧,异国他乡漂泊了这么多年,他们一定很想家,她也很想他们。 “言言,言言……”陌森看着她无所谓地上楼的背影,不甘心地叫道。 “老板,别急,给小姐一点时间,让她缓缓。”老张拍了下陌森的肩,劝到。 小姐这么骄傲,美好的人,怎么会接受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东西呢! “哎,也只能先这样了。”陌森有些无力地垂头,叹息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饿了的男人 因为昨天累得不行,晚上又睡得晚,第二天夏默言肯定是醒不来了,到了吃早餐的时间还没下来。 何姨将给她准备好的营养早餐放在餐厅后,准备上楼去叫她起来吃早餐,怀着孩子,可不能饿着。 “小何,小姐还没醒吗?”陌森穿着夏默言昨天给他买的运动套装,出现在楼梯口。 他宝贝女儿给他买的衣服,他急不可耐地穿上,准备去晨跑了,虽然今天的晨跑有些晚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是的,老爷,可能是昨天累着了,现在还没下楼。”何姨有些担忧地说着。 “你将早餐给小姐端上楼吧,那丫头昨天确实累坏了,她吃了后可以继续睡。” “是,老爷。” “嗯。”陌森径直朝餐厅走去。 “小夏,你醒了吗?”何姨手里端着营养早餐,在房间外敲门,屋里没有传来她一如既往的慵懒而又欢快的声音,何姨忍不住皱眉。 “小夏。”半天没有听到回应,何姨有些慌了,生怕她身体不适,直接推门进去了,在看到床上睡得安静,美好的容颜时,她心才算有了着落,这才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唔……干妈。”夏默言睡眼朦胧,睁眼看着床边慈祥地抚摸着她额头的妇人,咕哝着。 “这孩子,快起来吃早餐了。”还好没发高烧,何姨小心地将她扶起来,坐在床上,然后转身将托盘端到她的面前,里面是牛奶,面包,煎蛋等。 “干妈,我还没洗漱。” “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居然忘了你还没地洗漱这回事。”何姨被她一提醒,懊恼地说着,连忙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作势要扶她下床。 “干妈,我没事的,我能自己来,你不用紧张。”夏默言朝她笑笑,揭开被子,自己下床,她又不是卧病在床,每次干妈都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她都不好意思了。 “傻孩子,别逞能,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 “是是是,就孩子宝贝,你们都不管我,我可伤心了。”说到孩子,夏默言眼里充满笑意,满足,但面对何姨的紧张,关心,她就忍不住地调皮,有些小孩子心性。 “傻丫头,都当妈妈的人了,还和孩子较真,真是个孩子。”何姨哭笑不得,一边跟着她去卫生间,准备帮她放热水,一边数落她。 “嘻嘻……”夏默言偏头,朝她调皮地吐着舌头。 “干妈,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人可好了,对我可宝贝了,还有,黎阳,我都有好久没见到他了。” “小夏想念他们了?” “嗯,很想很想,我想他们回来,一家人住在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一辈子都不分离。”温逸尘自从那天说奶奶反对他们结婚后,就再也没提起结婚这事,也不知道最后奶奶答应没有。 “小夏是个好姑娘,值得所有人温柔以待,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何姨温柔地说着,夏家夫妇,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对人温和。 “嗯,到时候我就把干妈接到家里去,给你介绍他们,他们可好了,温和,淡然,一点儿也不凶。” “行,到时候一定去拜访他们。”何姨笑着说道。 “干妈,我中午想喝银耳莲子粥,想喝鸡汤,你给我做,好不好?”她一边洗脸,一边朝何姨撒娇说道。 “行行,想要吃什么都给你做。” “嘻嘻。” 温逸尘醒来时,依然躺在夏默言的床上,他捏着眉心,居然在这里睡着了,奶奶一定很担心他,他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老宅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他的情况,然后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就去公司了。 明天要去美国,今天会很忙,何铭和李潇没去几天,就纷纷被他召回来了,他接下来会很忙,去美国,准备婚礼,都要他亲力亲为,脱不开身,公司的日常事务要他们处理。 忙了一天,晚上七点,他工作还没处理完,在办公室加班,夏默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阿言。” “喂,温逸尘,你该不会是闲着没事做,特意等我电话的吧!”电话只想了一声,就被温逸尘迫不及待地接起来了,她都怀疑那厮是不是闲得蛋疼,就等她电话。 “没呢,很忙,现在还在加班。” “吃饭没有?” “还没,阿言,我饿!”温逸尘撒娇说着,故意压低声音,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引起夏默言的同情和可怜。 “活该,谁叫你不好好吃饭的,工作再忙,你也要吃饭啊!”这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去吃饭。 “呜呜,没老婆疼的男人最可怜,你凶我,都不爱我了。” “停,温逸尘,你别抽风了,今晚什么时候来,说了要给你惊喜的,要不要来。”言归正传,夏默言才不管电话那头的男人故意装柔弱,一本正经问着。 “要,我要。”终于等到他老婆大人的召见了,天知道,他这一天一夜的没见到她,熬得多辛苦,顿时来了精神,“阿言,你要给我什么惊喜呀?” 他很是期待她给他的惊喜,会是什么礼物呢! “说好是惊喜,你没来,怎么能剧透呢!麻利点,十点之前没到,我就睡了哈。” “老婆,你等我,我马上就来。”二话不说,温逸尘赶紧起身,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胡乱地披着外套,就朝外走去。 “你能不能稳重点,说风就是雨的,小心开车,路上注意安全,不用赶时间,我会等你的,别担心。”就怕他赶时间,不管不顾的,夏默言不放心地叮嘱着。 “嘻嘻,老婆大人,要进电梯了,我挂了。”温逸尘大步流星进了电梯,摁下负一层。 “嗯,注意安全,挂了。” 温逸尘一路紧赶慢赶的,等到了公馆时,九点四十,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夏默言的床,就要拥着一天一夜不见的老婆温存下,不料,遭到他老婆的嫌弃。 “温逸尘,快去洗澡。”夏默言挣扎着,不让他碰。 “老婆,你嫌弃我。”温逸尘撇着嘴,幽怨地看着正瞪着他的女人,小声控诉。 “快去,不洗好就别上我的床。”红着脸打掉他朝她胸前伸过来的咸猪手,恼怒地说着。 “老婆,我还没吃饭。”他突然跑题一说,不过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什么,你还没吃饭,一天都没吃?”夏默言惊讶地问道,这个男人,能不能让她省心一点。 她这一天,担心小的不算,肚子里倒还安静,可面前的这个大的反而不让人安生,这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要吃饭。 “嗯,没吃,你不在,我不想吃饭。”温逸尘突然抱着她,在她肩窝住闷声说道。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点儿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夏黎阳的话,让他心惊,害怕,他知道他罪孽深重,他给夏家,给夏默言的伤害那么大,他怕她不会原谅他。 “你,你,你简直是……”夏默言无语了,他怎么就像个孩子一样,她不在了,他就不会好好吃饭,睡觉了?这让她说他什么好呢! “老婆,你别生气,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饿,不饿,真的。”感觉到她有生气了,温逸尘慌了,赶紧放开她,捧着她的脸庞,看着她眼睛里的怒火,他小心翼翼地道歉。 “哎,等着,我下去给你弄点吃的,真是的,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也不知道厨房里还有什么能吃的。” 夏默言推开他,就要起身去给他弄点吃的,不料,人还没动,就被他突然给压在床上,紧接着他宽厚的身体覆了上来,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你发什么疯,快点起来,我去给你找吃的,难道你不饿了?”两人的此时的动作有多亲密,暧昧,夏默言不用脑袋想都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双手贴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微红着脸,小声说道。 “饿!” “那还不赶紧起来?” “不饿。” “妈的,温逸尘,你耍我呀,到底饿不饿,说。”被他闹得没脾气了,顿时火气压不住了。 “老婆,我不饿,不想吃饭,我饿,我想……吃你。”最后两个字,他是贴着她的耳际说的,灼热的气息缠上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地颤抖。 怀有身孕,身子本来就很敏感,偏偏这个可恶的男人还来撩拨她,说着这些暧昧不清,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温逸尘,你简直太无耻了,给我正经点。” “老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得到吃不到我会疯的。”他气息不稳,伸出火热的唇,吻着她纤细,嫩白的脖子,声音颤抖,沙哑着,证明他此时忍得有多难受,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你是不是疯了,前天来了两次,现在又发疯。”夏默言奋力地躲避着他,艰难地反抗。 “才两次而已,哪里够,再说,昨天都没有,我现在很难受。”他无辜又无耻地说着。 “你……” “唔……”夏默言还要说些什么,唇就被某人叼了去,嗯,还是安静的阿言最讨人喜,她的唇好甜,真是人间美味。 “温逸尘,不要,孩子……孩子……”夏默言有所顾忌,手不自觉地护着肚子,企图用言语让已经化身为狼的男人清醒。 “老婆,别担心,我会注意的,不会弄疼你的,不会伤着孩子……”他下身忍到爆,天知道他此时只想做,多说一个字都是煎熬,但为了安抚身下不安的小女人,他只能艰难地说道。 “嗯……唔……”夏默言还要说些什么,就被他突然用力一撞,唇边只留下一些破碎的话,然后就是不可抑制地呻吟。 罢了,就随他去了,其实,她也有些想念被他拥在怀里,肆意爱恋的滋味。 情到极致,夏默言大汗淋漓,全身酸软,累得动一下指头都是奢望,她柔软地趴在他宽厚,火热,湿润的胸膛上,耳边想起的是他认真的话,他说,“阿言,明天我要去趟美国,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她累得只想睡觉,已经没有力气问他去美国干嘛了,婴咛了一声后,她就彻底地睡过去了。 看着她疲惫,潮红的容颜,温逸尘叹息一声,双臂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下巴枕在她头顶,眼里布满了复杂之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有权选择不原谅 第二天夏默言醒来时,温逸尘已经离开了,一想着昨晚两个人不顾一切的疯狂,现在全身酸痛,她就忍不住羞红了脸。 都怨那个男人,老是不满足,缠着她不放,最后实在是累得不行,她昏过去了,全然顾不得他不死不休的疯狂。 那时累极了的她,当然是没注意到温逸尘眼里情欲大盛背后的不安,彷徨,以及小心翼翼。 “唔……”夏默言想要去卫生间,不曾想一动就扯着身子某处的疼痛,还有,双脚沾地,她根本就站不稳,不可遏制地朝床边倒去,潮红着脸,嗔怒,“温逸尘,你个臭不要脸的。” 天啦,她昏过去后,他到底多久才结束的?全身酸痛难耐,以后,定不让那个男人近她分毫,不准他碰她了,他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个野兽。 身子软软地在床沿靠了几分钟,攒足了力气,夏默言艰难地起身,一转头就看到床头柜上工整地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 夏默言没有管银行卡,直接拿起字条,笔迹优雅中又不失苍劲有力的字跃在雪白的宣纸上,赏心悦目: 老婆,我要去美国出差,少则两天,多则五天就回来,床头柜上是张五十万的银行卡,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打给你,爱你的老公,逸尘留。 “温逸尘,你真当我是败家娘们儿啊,五天给我五十万块钱,当初给你打工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爽快?对了,你还欠我一百万的工资呢,回来记得给我把工钱结了,要不然我跟你急,哼!” 夏默言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给温逸尘,虽然脸上装着很愤怒的样子,不过,那认真,小心收起银行卡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出差了也不忘把你老婆儿子给安排妥当了……嘶……温逸尘,你个王八蛋,禽兽……”夏默言一边朝卫生间走去,一边嘀咕着,本来好心情的她,因为不小心扯到了腿根处的伤,嘀咕变成了压抑的低吼。 温逸尘的飞机是八点,七点二十时他在机场高级VIP休息室看着报表,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提醒他有短信进来。 他这次去美国纯属于去处理私人问题,身边没带一个人,工作号码也关机了,这会儿有短信,他刚刚盯着电脑看,一脸平静看不出悲喜的脸,一扫低沉,突然放晴,有些焦急,兴奋地掏出手机看。 只有那个丫头会耐心地给他发短信,其他的人都是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直接说,李萧他们不会给他客气,老宅也不例外,至于其他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私人号码。 “温逸尘,你真当我是败家娘们儿啊,五天给我五十万块钱,当初给你打工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爽快?对了,你还欠我一百万的工资呢,回来记得给我把工钱结了,要不然我跟你急,哼!” 看着这一大段的文字,隔着手机屏幕,他都可以想象得到那个丫头在发这一段文字时的张牙舞爪,还有昨晚她对他羞红着脸求饶的娇态,无助,媚惑,多情极了。 温逸尘嘴角轻扬,低笑,“傻丫头,我都是你的了,还怕你败家吗?”你若倾了我的国,我的家,我才叫欢喜呢! 你是我这一生的求之不得,我倾尽所有,使出浑身解数,恐不能让你展言欢笑分毫,命都是你的了,又何况钱财这些身外之物。 七点半时,广播提醒登机,温逸尘飞快地回了她一条短信,然后就关机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他心情大好,意气风发地出了贵宾室,全然不顾他英俊淡雅,无意间露出的笑容引起了休息室内外女性同胞们的尖叫,男性同胞们的嫉妒,怨恨。 夏默言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准备再睡一个囫囵觉,床上的手机却实时地响了一下,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拿起手机,“老婆,等我,等我回家,给你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切,多大的男人了,还搞神秘,简直幼稚死了。”反正她现在对温逸尘那只禽兽很不满意,他做什么都不能让她高兴,要不是他,她还需要再补觉吗? 浑身无力。 他倒好,吃饱喝足了,拍拍屁股走人,她这里还要抓耳挠腮的,寻思着一会儿要如何向干妈解释她还想睡一觉的原因。 “小夏,快来吃早餐了,今天给你做了爱吃的荷包蛋,三明治,还有小米粥。”等夏默言艰难地下楼,还没踱到餐厅,何姨已经眼尖地看到她了,连忙招呼她。 “谢谢干妈。”夏默言笑着走过去,努力地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怪异,不能合上的双腿,走起路来就像一只左右摇摆的唐老鸭。 “嘁,这孩子,尽跟我客气。”何姨给她倒了杯牛奶,看了一眼她有些微凸的肚子,说道,“宝贝儿,将来你出来了,可不能像你妈一样和外婆客气哈,要不然外婆不和你玩了。” “干妈,他还小,哪里知道这些呀!”说起孩子,夏默言就会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撕着三明治的手停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肚子,红唇轻扬,悠扬地说着。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万一他知道了!我这不是为了提前和他说好,将来他出生了,我们祖孙俩才更加好沟通嘛!” “好好好,看你那得意的样子,我认输,行了吧! 就这小子金贵,这还没出生呢,大家都盼星星盼月亮的,恨不得他现在就从我的肚子里蹦出来,简直是极万千宠爱于一身嘛,都羡慕死我了。” “你看看你,哪里有半点当妈的样子,连这么大点宝贝的醋都吃,真是个孩子。”何姨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话却是笑着说的,眼里掩饰不住地宠溺。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你们都说我是个孩子,和小孩子争风吃醋,他就老说我是个孩子,我也才小他两岁吧,就爱装老,动不动训斥我,哼!可恶。”最后这半句话,夏默言的声音很小,有点自言自语。 “谁呀,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让我们夏小姐又爱又恨的?”看她一脸娇羞,憨态毕露,小女儿形态,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何姨就忍不住打趣她。 这丫头,简单,易满足,恩怨情仇,喜怒哀乐都一丝不挂地写在脸上,是个纯真的孩子,难怪她会很幸福。 “没,没有谁!干妈你听错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赶紧捂住嘴,睁大着眼睛,连忙摇头,极力地掩饰自己一不小心的嘀咕,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行吧,没有就没有了,反正能得我们夏小姐芳心的人也不多,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第一次见到我,就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扬言要杀了我的天耀集团的那个霸道总裁呢!” 说起这事,何姨就忍不住地低骂,那个男人,也太嚣张了吧,动不动就掐人脖子,动不动就拿枪出来吓人,要不是她胆子够大,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她都被他吓死了。 “干妈,对不起,我为他给你带来的伤害说对不起,他虽然性子冰冷,淡漠了些,但干妈,相信我,他不是坏人。 他只是当时太急了,才会乱了方寸,不管不顾,这才让你受到惊吓的。 干妈,对不起,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要不然他会亲自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看在他也是无心之举的份上,原谅他。 当然,如果干妈觉得他给你的惊吓不是单纯的道歉就能够弥补的,那你可以保留你对他的不满,毕竟受伤的是你,我无权也不能自私地要求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但不管你是否原谅他,对这件事是否释怀,我都尊重你的想法,你永远是我敬重,爱戴的干妈。”夏默言拉着何姨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态度认真,语言真挚,正式地给何姨道歉。 这话不是托词,温逸尘曾几次跟她说过这事,他深刻认识到当时自己有多混蛋,他再急也不该掏枪吓唬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也真心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向干妈道歉,但苦于他一直都是翻墙爬窗地进去她的房间,所以,这事就给搁置了。 “小夏……”何姨声音有些呜咽,被她拉着的手也有些僵硬,良久,她才反握住她的手,认真说道,“我知道他当时是因为牵挂你的安危,才会如此的,要不然,以他隐忍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不合宜身份的事来。 若不是他为你乱了一身优雅,冷静,云淡风轻,我才不会轻易地原谅他呢,那小子,简直就是条骄傲的暴龙。” “干妈,那你的意思是你原谅他了?”夏默言小心地看着何姨,不太确定地问道,毕竟,干妈有理由选择不去原谅一个对有自己伤害的人。 “嗯,原谅了,这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就算有再多的不甘,自卑,怨恨,在她开口,真挚地给她道歉这刻起,她就原谅了温逸尘。 夏默言终究不是将她看成一个有用就放在身边,没用就冷言冷语相待的佣人,这刻她知道她把自己看成一个平等的人,也当她是个长辈,尊重,信任,爱戴她。 原来,她也有她的喜怒哀乐,也有喜欢,讨厌一个人的权利。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有尊严,有权利说不的人,夏默言的出现,让她明白了这点,麻木不仁,委曲求全终究不是她。 “干妈,谢谢你!”夏默言会心一笑,像个孩子,钻进何姨温暖的怀抱里,开心道谢。 “不谢,他是个幸运的人。”何姨眼中一片慈祥,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叹息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温逸尘命真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端的恐慌 温逸尘的飞机在洛杉矶机场降落时,国内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了,他一下飞机就给夏默言打了电话。 因为他知道那个丫头一定会很担心他,就算十点了她困得要死,也会熬着,等着他报平安的电话才会安心地去睡觉。 “喂,逸尘。”夏默言缩在被窝里,不断地打着哈欠,这会儿温逸尘的电话终于来了,她赶紧接起来。 “老婆,我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在那边注意安全,注意休息,没事我就睡了,困死我了。”夏默言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不过该叮嘱的她一样也不少。 “老婆,你要乖乖的,不能任性,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不允许贪嘴吃冰凉的东西,晚上不许熬夜,还有,记得好好吃饭,知道吗?”温逸尘提着行李,走出机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是天耀集团在美国分公司的助理来接的他,每次他来这边处理事都是他来接机。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就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头,你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至于我,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照顾着,你不用担心,好好处理自己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出差,啰嗦。” “你呀,我们是要在一起走一辈子的,现在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我都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了。” 知道她就是不太习惯于这些夫妻之间的甜蜜,温存,情意绵绵,才故意说的这番话,温逸尘不恼,反而小小地抱怨了一番,活脱脱像个被抛弃的怨夫。 “温逸尘,你特么有完没完,没事我挂了,啰嗦。”夏默言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磨磨唧唧,两只眼皮在不停地打架呢,她困得要死了。 再说了,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像个要长期离家出行,永远不回来的丈夫一样,对她挂念,唠叨,这让她无端地慌了,不是生离死别,却感觉到了死亡,寂静的气息,这让她很难受,只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 “行,嫌我啰嗦,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安定下来后再给你电话。”尽管那边夏默言的脾气有点臭臭的,但温逸尘还是很温和地说道。 那个丫头,一直都有起床气,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不能睡觉,她的心情会很不好,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再剥夺她睡觉的权利,再见简单地交代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总裁,是去酒店还是去公寓?”助理见他收起手机后,连忙问道,前面就是岔道了,去这两个地方的方向不一样。 “去公寓。”他平静地说着。 “是。”看起来总裁心情不错,司机也不没什么压力,轻快地回答。 这边夏默言手机丢下后,虽然困得要死,反而是睡不着了,因为温逸尘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 前几天是神神秘秘的,这两天是患得患失的,有时候精神恍惚,她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回应,等反应过来后,就是抱着她不动,良久沉默。 再者就是结婚这事,一开始给她提了一遍后,就再也没提过,她又没好意思主动提起,所以,婚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几天他来她这里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每次来都很疲惫的样子,她本来想要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她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做一个最忠诚的听者,她还是能的,别有事就憋在心里,难受,可他不回答,每次都转移话题。 既然他不愿意和她说,那她就尊重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他想说了自然会主动和她说的,她也没多想,因为两个人的感情是需要信任和包容的。 可是,今晚,他一遍又一遍的吩咐,叮嘱自己该注意什么,吃什么,这让她无端地火大,这几天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疑惑,烦躁终于逃脱了理智束缚的牢笼,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温逸尘,你到底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别人,我是你最亲最近的人,有什么不甘,愤怒,无能为力的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落寞地叹息了一声,被窝里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她轻柔地说道,“宝宝,我们应该相信爸爸的对不对,他肯定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去承担所有,他很爱很爱我们的,对,我们一定要相信他,相信他。” 夏默言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一遍一遍地强调要相信温逸尘,渐渐地,她困意袭来,脑袋一偏,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温逸尘都有打电话给她报备他的行踪,见了哪些人,处理公司的一些小事儿,她已经没了那晚上的不淡定,温柔地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再忙,也不能不吃饭,他也都听话地执行了。 “干妈,你有没有看到那天我回来时提着的袋子呀?对,就是陌叔叔生日那天,我回来时提着的那个乳白色的袋子。”夏默言一大早地,就在衣橱里翻个不停,找她给温逸尘买的风衣。 那男人说明天要回来了,她寻思着等他回来时,就将风衣送给他,原本打算他出差的前一晚送给他的,哪知道那个男人一见到她二话不说,就只知道做做做,她又一整晚都累得不行,当然就没记得这事了。 现在只愿那个小气幼稚,嚣张霸道的男人别怨她不关心,不重视他才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也不能怪她,谁叫他精虫上脑,没给她说话的时间。 “啊?那个袋子里的衣服不是你送给老爷的礼物吗?”何姨正在给她整理床单,被罩,趁今天天气好,拿出去晒晒,这样晚上睡起来舒服一点,听她突然一问,也没在意,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随口说道。 “不是,我给陌叔叔的那个袋子是黑色的,我说的那个是乳白色,奇怪了,我记得当时明明是放在床尾的沙发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没见到过。”这下何姨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赶紧停下手中的事,帮她找起袋子来了。 “哎。算了,不见了就不见吧,大不了过几天再去买一件得到了,反正它都是在这个房间里,早晚会出现的,走了,干妈,咋们去晒太阳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夏默言也不再坚持,转身,朝何姨说道。 夏默言是那种不爱钻牛角尖的人,她对什么东西都是泰然处之的,费了一番心思后仍然不能得到她就会自动放弃了,礼物这东西,虽然很大程度上体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用心程度,但实在没办法,她也不能强求,只能做好更加用心地去挑选下一个礼物的准备,是弥补,也是道歉。 不过,万事也有例外,例如,她爱温逸尘这事,整整十三年,不,准确说再过十多天元旦一过就十四年了,她仍然没有想过要放弃,她是真真的钻了一回牛角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行,我们出去吧,我会留意你说的这个袋子的,等我看到它了,我就告诉你,你也别急。”何姨重新回到床边,一边把被子,床单拢起来,一边说道。 “谢谢干妈。”夏默言笑着道谢,然后走到她的旁边,伸出手,说道,“干妈,我来帮你。”这本来就是她睡的床单,被罩,还要劳烦干妈帮她搬进搬出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咦,你这孩子,别动,好好地给我呆着,别添乱。”何姨轻轻地挡开她的手,说着。 “干妈,我帮你,我拿这个叠整齐的床单吧,不重,我能行的。 你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的,就连吃喝拉撒你都帮我承包了,那我还能干什么,都快成为一个废人了。”夏默言没有妥协,瘪着嘴,假装不满地说道。 “你呀,就你这嘴,利索得很,干妈这不是看你怀着孩子,辛苦得很,这才不让你干活的,你倒还有意见了。”何姨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夏默言光洁的额头,无奈地教训她。 “嘻嘻,干妈,快走吧,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花园晒太阳了,感受阳光撒在身上柔柔的,舒服极了。”夏默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有丝毫动摇地抱着床单,朝房间外走去。 “你等等我,小心点,哎,你这孩子!”拧不过她,何姨只好作罢,在后头追着她。 第二天晚上,温逸尘没有回来,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他回国的时间要推后三天,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夏默言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一想着他正事要紧,也没多大情绪波动,简单地叮嘱了他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什么的,然后就挂了电话,听他气息压抑不住地焦急,慌乱,估计事情还很棘手,她就没再打扰他了。 能让他焦急,慌乱的事不多,若非十万火急,又棘手的事,他是不会乱了方寸的。 美国 温逸尘一身黑色的风衣,在一家高级餐厅,他要宴请两个贵宾,一个是艾利夫人,一个是艾伦博士,他们还没到,趁这段空闲时间,他给夏默言打了个电话。 这两个人是夏默言的主治医生,他这次来美国,一方面是接夏家夫妇回国的,一方面是来美国拜访艾伦博士的,只是很巧的是,艾利夫人正好也来美国这边和艾伦博士讨论关于夏默言病情的研究情况的。 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所以,他就邀请二位,他想知道她的病情到哪个地步了,身份是夏默言的先生。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落石出 温逸尘收了电话后,就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后,他就大步朝餐厅大厅走去。 离三人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出于礼貌,他必须得去大厅等候客人。 “温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艾伦博士和艾利夫人才下了出租车,朝大门走来,他们两个人是直接从实验室来的。 “艾利夫人客气了。”温逸尘一边伸出手,一边礼貌说道。 “谢谢!”艾利夫人笑着回握温逸尘,然后对着旁边同样花白着头发,精神有些不振的老人介绍道,“艾伦博士,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那个了不起的东方小伙子,他很棒。” “我知道。”艾伦博士朝她点点头,然后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他是默言的先生,他昨天就来拜访过我了。” “艾伦博士,打扰了。” “温先生客气了。” “嗯,那就好。”艾利爽朗地笑了笑,这样一来,她倒省了给两人相互介绍的麻烦事了。 “两位博士里面请。”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后,温逸尘尊敬地请他们二人朝自己已经定好的包间走去。 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慢慢说,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详谈,倒不是会降低了他的身份,而是会怠慢了二位贵客。 “温先生,默言最近还好吗?”一坐下来后,艾利夫人就很急切地询问夏默言的情况,她只祈求那个女孩的病情不要恶化才好。 “谢谢艾利夫人的关心,她很好,快要做妈妈了。”知道她是真的关心阿言,温逸尘多说了一点她的情况。 “什么?做妈妈,她是怀孕了吗?”还没等艾利夫人反应过来,艾伦博士已经不淡定了,惊呼道,“上帝,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不能怀孕的,这会要了她的命,我敢保证。” “温先生,艾伦博士说的没错,你最好,不,你一定要阻止她做这危险的事,她身体本来就不行了,是没办法再去孕育一个新生命的,她会吃不消的。”艾利夫人皱眉说道。 “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我真是该死。”温逸尘捏紧拳头,忍住战栗的身体,低沉说道。 “小伙子,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趁那个小生命还没成型时将他拿掉,然后将默言带回美国接受治疗,她现在的病情不能拖,要不然就糟糕了。 我们最近研究出了一套开颅手术的方案,虽然成功率只有千分之一,但也是一种希望,只要她不放弃,我相信活下来这个奇迹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赤艾伦博士很理智地说道。 孩子这事虽然是个大事,那也是个鲜活的生命,但比起夏默言的命来说,利弊权衡,大家都知道该如何做。 “我赞成艾伦博士的说法。”艾利夫人说道。 “以后,那以后,她还会有孩子吗?”温逸尘蠕动着干裂的嘴唇问道,目光有些呆滞。 她有多喜欢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如果她知道孩子没了,是被他亲手拿掉的,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恨他,认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不会,我敢断定,这个孩子一旦没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做妈妈的权利了。 三年前医院给的诊断书就是她子宫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终生不孕,这个孩子还能到来,这恐怕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话虽然很残忍,但艾利夫人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他是个男人,就得为他的太太承受这些极致的痛苦,更何况,这些痛苦很大部分是他施加给她的,哪怕在炼狱中艰难前行,他都必须咬牙挺着。 “小伙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在纠结于孩子的问题,你的太太你不要了吗?她才是你最重要的人。”艾伦博士对温逸尘一心一意在孩子上的注意力不满意了,忍不住说道,语气有几分责怪和不理解。 “我,我……”温逸尘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发现,一开口,他居然哑口无言。 他还能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把夏默言害成今天这个样子,再说,艾伦博士的指责也不是没有道理。 “艾伦博士,你别急,你误会他了,他不是舍不得这个孩子,才纠结在孩子的问题上的。 以我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别说一个孩子,就算他自己的命和夏默言安危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 他之所以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怕默言那丫头会绝望,会崩溃。”那次在飞机上的相遇,他把她宠入骨髓里的爱是真的,如果这都是假的话,那么这世间最顶级的演员也无法做到他的那份情真意切。 “哼,最好是这样。”艾伦博士有些不服气,鼻孔里哼了一声。 “温先生,你也别太在意,艾伦博士只是太担心默言了,所以言语有些不当,希望你能理解。”眼看艾伦博士的脾气又要上来了,艾利夫人赶紧出言调和。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讨论这些细腻的情感问题,怎么能指望他们能够了解彼此的想法呢! 一个是隐忍惯了,事事都会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年轻商人,一个是只和医学打交道,不懂人情世故,况且脾气还有些火爆,急燥的老人,中间隔着不同的文化差异,情感经历,当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了,这也是情有可原。 “没事的,谢谢艾利夫人。”温逸尘朝她无力地笑笑,然后又和看着他还一脸吹胡子瞪眼的老人,真诚道谢,“也谢谢艾伦博士,谢谢您对我太太的关心,谢谢。” “哼,她是我的病人,我理应关心她。”老人还有点不服气,别扭地说着。 “好了,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还是来想想解决的办法吧!”艾利夫人有些无语,这个倔强的老头,是不会向温逸尘服软的。 “孩子必须拿掉,这是不容商量的。”艾伦博士首先给出自己的观点,态度强硬。 “……”艾利夫人无语,这明摆着板上钉钉的事嘛,还要他一再强调? “嗯,我回国后就把这事解决了,然后立刻带她来这边,艾利夫人和博士觉得那个开颅手术可行的话,就放心大胆的做,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全力配合。”温逸尘认真说道。 “那个方案还有许多的地方要改进,还不能立马实施,至少我们还得再加班加点研究十天,如果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就是许多的先进仪器,需要专业的人去德国那边进口,而这些都需要你亲自参与,全程监督,毕竟这套设备她是第一个人使用,中间会出现什么问题我们都无法预计,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从中浑水摸鱼,所以,这事只能你去办。”艾伦博士说到正事时也不含糊,态度十分端正。 “好,我全程参与,一丝不苟。”温逸尘站起来,朝二位老人深深鞠了个躬,感谢他们的尽心尽职。 “嗯,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已经和哈佛大学附属医院那边打好招呼了,吃完饭后你直接去医院那边,你过去后,他们将所需要的人员给你配齐,我们还有工作要忙,就不送你过去了。”艾利夫人说道。 “嗯,有劳两位博士了,温逸尘在此,感激不尽。”温逸尘认真说道。 “好了,也别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同一个人,快吃饭吧,还有事要做,分秒必争。”艾利夫人端起面前的碗,有些顾不得优雅,从容了,只想赶紧吃完饭后回去工作。 接下来大家都没再说什么了,认真地吃着饭,温逸尘一脸凝重,心事重重的,倒是没注意到对面时不时朝他瞅瞅,又怕被他发现,迅速收回视线,低头吃饭的怪老头。 告别了两位老人,去医院的路上,温逸尘坐在后座,低头沉默,而助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他,只是更加小心地开车,稳却不慢。 温逸尘靠着座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是自责。 他是怎么做她的丈夫的,自己的妻子身体已经可以用强弩之末,油尽灯枯来形容了,他却不知道,以为她还是他看到的那么鲜活,精神头十足。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忍受着不为人知的疼痛,而他那一枪,孩子,无疑是在她有严峻病情的身体上雪上加霜,无时无刻不在消耗她所剩不多的精气。 他一直都知道她身体不行,受不得过度劳累,不能感冒发烧,身体免疫功能下降,但也只是限于这些他知道的,他看得见的,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保证她身体万无一失,不感冒,不发烧。 他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却原来,真正的杀手,魔鬼,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不愿意让他担心,自责,懊悔,所以,她选择瞒着他,瞒着所有人。 如果不是前几天张阿姨问他夏默言寄放在老宅的行李要放到他的卧室不,如果不是他准备帮她将衣服给放进他的衣橱时,他不小心看到那份文件,那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的阿言,到底还有什么病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在看到那份文件后,他才会惶恐不安,对她既粘呼又不得不疏离,他怕她发现他的异样,他的女孩儿太过聪慧,灵敏,太过于了解他,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切,那他就随了她心愿,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无知的角色。 隐隐约约猜到她其实已经时日不多,病情恶化到需要加大药量才能控制。 所以,他才会来美国,接她父母回国的同时,拜访两位博士,他自欺欺人地认为,不到最后一刻,他不相信她的病会这么严重,他急切地需要得到医院官方权威认证。 现在,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他才发现,也才明白夏黎阳说的那句含义,他倾尽十辈子的物力财力,情感精力,也无法偿还他对她伤害的万分之一。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选孩子 第五天的时候,温逸尘还是没有回来,夏默言都怀疑温逸尘是不是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被人逼债,然后他丢下他们娘儿俩跑路了。 怀着孩子一般晚上都会睡得很早,基本上九五十就睡了。 她洗漱完了,一边擦拭着头发,朝床边走去,一边柔声说道,“宝贝,你看,自从有了你,妈妈都没有夜生活了,以前我可是要看小说,写小说到深夜十二点的,将来你有了好吃的要记得分一半给妈妈,知道吗?” “喂,温逸尘。”温逸尘的电话准时在这个时候打来,她缩进被窝里,捏着手机,有些依赖,有些委屈地叫他名字。 都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她好想,好想他的! “怎么了,阿言,不开心?”但凡她有点小小的情绪波动他都会察觉得到,又何况她这不加掩饰的依赖,委屈。 “温逸尘,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她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思念,牵肠挂肚的折磨。 “阿言,快了,我快要回来了,我保证这一次出差后,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身边半步,到时候我去哪里都带着你!” 温逸尘知道她想念他,而且是疯狂的想念,就像他想念她一样,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只好再委屈她几天了。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吗?”她迷茫地问道。 是谁说过,这世间最美的情话就是“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对,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一生不必漂泊,不必离殇,也不必委曲求全。”他低沉,暗哑,好听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夏默言的耳朵里,说不出的安然与理所当然。 “嗯,我等着你回来,你不来,我不走。” “乖孩子。”他失笑。 “温逸尘。”她又叫了他一声。 “嗯?”对于她,他有无限的耐心,哪怕只是在她口中听到简单的这三个字,他都是享受。 “今天宝宝动了,他竟然踢我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心里酸酸的,软软的,柔柔的,也暖暖的,总之,很复杂,却很美好。 要是你在的话,就可以感受那种奇妙的感觉了,那是一种初为人父,初为人母的骄傲和喜悦……喂,温逸尘,你有在听吗?”夏默言自顾说着,中途才发现那边的他沉默不语。 “嗯,阿言,我有在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在听。”她的话将他从沉思中拉扯回来,赶紧出声应道。 知道他在认真听她说她初为人母,孕育生命的喜悦,夏默言很是满足,笑着说道,“温逸尘,你要快点回来,你要再不回来的话,宝宝都不认识你了。” “阿言。”这次换他低喃。 “嗯,怎么了?”他心情有些低落,只顾自己乐呵,倒是忘记了他这次尤其的沉默寡言。 “如果在孩子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是执意要他,失去生命,还是放弃他,陪我一生一世? 他知道这是个多么残忍的选择题,无论她怎么选择,无疑是对她的一种凌迟。 只是,阿言,你知不知道,只要有你,我不在乎什么孩子,若有幸得一儿半女,我温逸尘会对他无以复加的好,如果没有孩子,没关系,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倾尽所有对你好,只要你在我身边。 “温逸尘,你为什么会这样残忍的问?”她脸上的喜悦幸福随着他这一问,极速褪去,只剩下满脸的苍白,呼吸停滞,不停喘息。 “阿言,告诉我,你会选择谁?”他固执地寻求一个答案。 “二选一,非选不可?” “非选不可!” “那好,温逸尘,你给我听好了……”夏默言呜咽着,忍住心里钻心的疼,紧紧缩在一起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过,她仍然努力控制住身子的颤抖,坚定地说道,“温逸尘,我选孩子,我的答案是选孩子。” 我选孩子,因为孩子是你我生命的延续,他会代替我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照顾你,直到你老到哪儿也去不了,到天堂里去找我。 而我放弃孩子选你的话,我怕我这破败不堪的身体不能陪你到最后,那么,当我撒手人寰后,你要如何度过这寂寂人生? 孤独,绝望会把你逼疯,那么,就算我在天堂里,我也会不得安生。 “我知道了,阿言,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忙了。”温逸尘苦涩一笑,良久之后,才低沉着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却原来,当在脑海中回荡千百遍的答案,从她嘴里说出来后,是如此的让人绝望。 他好想告诉她,阿言,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哪怕让我亲手杀死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在所不惜! 电话是在洛杉矶机场打的,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医院派来的医用器械专业人员,他们即将要飞往德国。 距那次不欢而散的电话后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夏默言的心情都处在低谷期,尽管这七天里温逸尘都有打电话给她,但夏默言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直觉告诉她,温逸尘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一问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安地问出这对她对他都很残忍的问题呢!但不管怎么样,她的答案都不会变的,永远不会。 “干妈,陌叔叔呢!”今天周末,夏默言中午却没有看到本来应该在家休息的陌森,随口问道。 “公司临时出了点事儿,老爷过去处理了。”干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坐在矮凳上摘着豆角,抬头对站在厨房门口的夏默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夏默言看着何姨手里的菜,兴奋说道,“干妈,这是我爱吃的菜耶,都有好几天没吃到了,可想念死我了。” “你这个丫头,说你是孩子你还不服气,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喜欢吃我以后都做给你吃……” “鸠占鹊巢的人,不配得到我陌家所有,就连佣人的关怀也不能得到。”不知何时,客厅里响起了陌桑冰冷,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何姨未完的话。 “陌桑,好久不见。”听到她不甘,愤怒的声音,夏默言淡漠一笑,缓缓转过身子,淡定看着她。 “确实好久不见,想想这老天还真不公平,竟然让你这种朝三暮四,低贱的女人活到现在。 以你龌龊,脏乱的身体来说,你三年前就该死了,活着都是在浪费空气。”陌桑放下手里已经沾满泥土的包,朝夏默言走来。 她披散着头发,脸苍白得怕人,颧骨高高的,下巴尖尖的没有当初的圆润,衣服破碎不堪,隐约见还能看出上面已经凝固了的黑色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堪。 种种现象表明,陌桑最近过得很不好,而且是超级不好的那种。 “小,小……你怎么来了?”怕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伤害夏默言,何姨赶紧放下手中的菜,急忙跑出来,站在夏默言的面前,以保护的姿态。 “呵呵,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厚颜无耻和下贱的尺度,怎么,把陌森那个老不死的服侍妥帖了不算,连这又老又丑又低贱的佣人也被你收买了?”陌桑嘴角挂着极度讽刺的笑,整个人尖锐,刻薄。 “你,你胡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夏呢,老爷是……”何姨不能忍受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些污言秽语,她内心是有多肮脏,才会有这些龌龊的思想的。 “你滚开,你这低贱的丑妇,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陌桑面部扭曲,扬起手,准备给何姨一巴掌,手却在空中被夏默言截住了,“夏默言你干什么?放手。” “放心,我当然会放手的,你那肮脏的心理会让我不自觉地退离你千里之外。”夏默言将何姨护在身后后,才避如蛇蝎地甩开陌桑的手,就像她全身上下沾满细菌,会传染她一样。 “夏微默,你这个贱人,从小到大就会装清高,装好人,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她的一言一行,毫不在彰显着她夏默言在她面前有多优越,这怎么不让她怨恨,愤怒。 她就是无意中听到两个保镖说起温逸尘出差了,才咬牙撞在尖锐的桌角,流产了,那两个保镖才慌了,把她送进医院,然后她在张耀的帮助下离开医院的。 又打听了陌森今天去了公司,她才来公馆的,这千载难逢的羞辱夏默言的好机会,她怎么能放过,所以,今天,她要让夏默言不死也脱几层皮。 “陌桑,看你如今的境遇,样子,也只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了,我要是你呀,还是有自知之明地找个不见得光的地方躲起来,舔舐那些溃烂的伤口吧! 怎么,原来我夏微默的脸,还是不能让你得偿所愿呀,爱情,财富,名利,权势看来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嘛! 怎么样,我这张脸,用起来还顺手吧,一想着我曾今的脸被你如此糟践,我就为它默哀,还有,我为曾今和你拥有同一张脸而感到耻辱。”夏默言看着她眼里火苗大盛,却很淡定从容地说道。 和她嘴皮子,陌桑还要再修炼几年,她翻来覆去嘴里就那些污言秽语,她却骂人不见脏字。 不伤害别人是一种教养,不被别人伤害是一种气场,没道理人家都欺上门来了,她还能忍气吞声,她夏默言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要流产了 夏默言在前面怼陌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身后的何姨却感觉痛快淋漓,她从来没发现一直淡雅,柔软,一副好脾气的小夏会有这么霸气的时候,说真的,小夏的口才好好哦,比那个陌桑的好多了。 呸呸呸,意识到自己竟然将陌桑的那些才是真正的低贱,污秽的词与小夏富有哲理性的话相比,简直是侮辱了小夏的人格,降低了她的品味。 所以,她很是嫌弃自己地呸了几声,也不知不觉地做出了实质性地朝地下干呸的动作。 而她这无心的举动却是将本来就肝火大盛,尖锐极端的陌桑惹到极致了,她潜意识里认为她的举动是在嘲讽她,如今,连一个下人都敢嫌弃她了。 她曾今是全桐城最高傲,最尊贵,最纯洁,被陌森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跟随的都是些豪门贵女,富家千金,哪个不是对她鞍前马后的,何姨算老几,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在却敢来羞辱她。 难道真的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吗?这口恶气,叫她怎么能够忍受。 她顾不得已经停下来,不屑于和她唇枪舌战,挡在何姨面前的夏默言,她迅速上前一步,就要打何姨,只是,她的动作再次被眼疾手快的夏默言阻止了。 “夏微默,你这个贱人,当真无孔不入啊,我要教训我家的下人,关你何事?你确定要和我作对,要想赢得我父亲的芳心,你还是乖乖地站到一边去,说不定讨好了本小姐,倒是可以赏赐你一个后妈的角色过过瘾,怎么样还不……” “啪啪啪……”陌桑还没说完,脸就被突然火辣辣的疼给干懵逼了,怒睁着眼睛,她看到夏默言正嫌弃地甩着手,一副后悔却又不得不甩她耳光的样子。 “夏默言,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打我?”陌桑捂着左脸上火辣辣的三个巴掌印,不可置信地怒问。 “收拾你这种人就该用最粗鄙,最原始的方法,因为你根本不配别人用文明的方式对待。 贱人贱人,你反反复复的就会这几个粗俗不堪,不入流的词啊,读书少可以理解,但还乱用词就不能原谅了,你最好从哪里就滚回哪里去。 教训人,你要教训谁呀,我干妈吗?你也不在外面狗撒的尿里照照镜子,你配吗?我看你是自我感觉良好了,居然还自称陌家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被陌家当成垃圾,扫地出门了吗? 陌桑,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惹我,你三年前对我做的那些好事,我不提并不代表我忘记了,或是原谅你了,我只是现在太幸福了,不愿意和你一般计较,脏了我的手。 你真要得寸进尺,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敢保证,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干妈一个手指头,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一步。”夏默言的好脾气都被陌桑弄没了,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疯狂了的女人,一字一顿,冷冽,坚定说道。 长长几段话,并没有将她的气势减少分毫,反而气场更大。 夏默言轻易不会生气,但一生气起来,那骇人的气势并不亚于温逸尘,如果温逸尘是魔鬼的冷冽,黑飒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心神剧裂,那夏默言就属于那种高高在上,冰冷,无情到毁天灭地的堕神,无情到让人绝望,分不清混沌。 至少,现在她身后的何姨就好受到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冽。 “哼,夏微默,你以为我会怕你,今天我还真要当着你的面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她以为攀上了一个落没家族的落难公主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简直是痴人说梦。”陌桑强忍着内心惧怕,不服输地朝夏默言大吼。 她的气势确实让陌桑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如果今天没有外人在场,或许惧怕于夏默言的骇人气场,她会选择息事宁人,反正她们之间的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你输我赢一两场,早已不是什么鲜有的事了。 可关键还有一个狗奴才在,这口气,她是不能不出,这阵势,她不能丢掉的。 一战定输赢,此刻她要是不拿下夏默言,以后,等陌森和温逸尘回来,她就再也有机会接近这个女人了,所以,今天,她和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陌桑,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不会让你伤害小夏的,你快滚,快滚。”何姨又冲上来,不顾一切挡在夏默言的面前,大声呵斥她,企图让陌桑知难而退。陌桑她眼里的决绝,鱼死网破的戾气吓到了何姨,她怕她的疯颠,不顾一切的举动会给小夏带来伤害,毕竟她身子弱又怀着孩子,自然敌不过丧心病狂,失去理智,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的陌桑。 “呵呵,还真是忠心的一条狗,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后,陌桑突然转身,快速地从包里抽出一把小匕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就要给何姨一刀。 陌桑的动作太过于迅速,夏默言还没来得及反应,等惊愕到她做什么后,眼看着陌桑就要刺向挡在她面前的何姨,连忙上前,双手死死地抓住她执刀的手。 “陌桑,你这个疯子,你怎么敢……” “夏微默,你看我敢不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陌桑嘴角扯出邪恶的笑,眼里淬满了怨毒的光芒,手不断地往下使力,不顾一切地刺向夏默言。 她本来就要比夏微默高处半个头,又是身强体壮的,夏默言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你推我搡,拉扯间,刀子堪堪划过夏默言的耳际,锋利的刀子将她几丝头发削落。 渐渐地,夏默言的手发软,发酸,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最主要的是,她手上不断地使力,带动着她背上才刚刚愈合没几天的枪伤,还有,肚子在隐隐作痛,她感觉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陌桑,你快,你快停手,快……小夏……”何姨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旁边急得大叫。 “干妈,快去,快去打电话求救,她疯了。”夏默言忍着全身的痛,艰难地对慌了神的何姨说道。 “对,对,打电话,打电话,这个女人疯了,疯了……”一经她提醒,何姨马上反应过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要朝客厅跑去,却不料急急忙忙的她被陌桑伸出来的脚给绊倒了,而且她一直脚还踩在何姨的背上,何姨顿时爬不起来。 “想找人帮忙,夏默言,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幼稚。”陌桑不再废话,她深知她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会有无法预料的危险,必须速战速决。 猩红着眼,面部扭曲,咬牙切齿的,一跺脚,一抬手,她奋力一拉扯,夺过了两人中间拉扯不断的刀子,迅速弯腰,狠狠地朝何姨背部刺去。 “不要……啊……”夏默言要阻止她,只能去拉扯陌桑的胳膊,却被陌桑转身,狠狠一脚踹在肚子上,身子不可遏制地朝地上摔去,顿时隐隐作痛的小腹剧痛难忍,大颗大颗的汗水朝下流,瞬间湿了她全身。 腿间也有黏黏的液体不断往下流,她大汗淋漓,声音嘶哑,身子在地上不断蜷缩着,僵硬的手指不断地捂着肚子,企图留住那即将要离开她身体的小小而脆弱的生命。 宝宝,不要,不要,不要离开妈妈,不要这么残忍,不要…… “陌桑,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魔,恶魔……”被夏默言一阻挡,陌桑还来不及再刺何姨,手指颤抖着。 看到地上躺着的脸色死白,腿间不断留着鲜红液体的夏默言,何姨满腔怒火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陌桑踩在她背上的脚,一反手就夺过她手里的刀子。 “你,你要干什么?”陌桑看到盛怒中,身体里像突然注入无限力量的何姨,有些害怕了,不断往后退,企图逃离这个疯子杀伤力的范围。 她本来就是凭着一口恶气,才会敢杀她们,这会儿被她反抗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反而害怕了。 “杀你!”何姨眼里红光弥漫,一字一把尖刀,无情地射向颤抖,慌乱不已的陌桑,她今天就要杀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要杀了她。 “干,干妈,快,打电话,我的孩子,我要留流产了……温逸尘……”一句话简单的话,断断续续的,却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最后一个名字尚未在她唇边消失,她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小夏,小夏,你别吓我……电话,对,电话……”何姨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夏默言,再次乱了阵脚,不过还好她记得夏默言要她做的事,赶紧提着刀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客厅座机处跑去。 而陌桑手里没了工具,又被刚刚何姨那要吃人的样子吓到,顾不得其他,赶紧狼狈地捡起地上的包包,仓皇逃走了。 “喂,老爷,小,小姐,昏过去了,要流产了……”说完后,还不等那边陌森有什么反应,她就丢下话筒,方寸大乱地朝地上躺着的夏默言跑去。 德国 “阿言……”温逸尘在酒店里休息,大半夜的突然从梦中惊醒,全身大汗淋漓,他刚刚听到阿言叫他了,那声音,声嘶力竭,彷徨无助,心碎不已…… 阿言,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心会如此痛,痛得像被烈火焚烧,又像被丢去千年寒冰中冷冻,气息奄奄,就好像什么东西要从他的生命中流逝一样! 回国,对,回国,他要回国,立刻,马上,刻不容缓! 第一百六十章 幸好你还在 市医院 夏默言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的那刻,映入眼帘的是周围极致的白,还有空气中漂浮着的似有似无的刺鼻的药水味儿,她明白,她此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她之所以感觉病房里的药水味儿似有似无,那是因为,它被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给掩盖了。 “阿言?”夏默言本来想伸出手抚摸一下靠在她床沿边,因为极致的疲惫,不自觉睡过去的男人,却不料温逸尘如惊弓之鸟,她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他都草木皆兵,瞬间惊醒。 “嗯,逸尘。”夏默言的手没有因为他的突然醒来而收回来,固执地抚上他坚毅,紧绷,胡子拉碴的脸庞,努力扯出一摸笑,虚弱地说道,“逸尘,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阿言,是我来晚了,是我该死,我不应该离开你这么长的时间,对不起,你打我吧,你打我。”温逸尘顺势握着她的放在他脸庞上的手,用力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逸尘,你别这样,这不怪你!”她眼里的深沉,悔恨,自责让她心痛。 “阿言,阿言……”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就怕下一秒,她会在他不经意间就离开了自己,他没有再要求她打他,他怕弄疼她的手。 “逸尘,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是我没用,我把他弄丢了,呜呜,呜呜……”一想着那个在她肚子里呆了快三个月的小生命就这样离开自己了,她心像刀扎得疼。 哭不出来,这才是世间最大的痛,她怕她的眼泪会吓坏了他。 “阿言,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好妈妈,再说了,孩子……”温逸尘想要说什么,却被夏默言突然的举动给楞住了,然后能做的就是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不断地安抚。 “逸尘,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做母亲的权利了,我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我,我……”泣不成声,夏默言脑袋缩在温逸尘的怀里,以为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面对孩子离开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傻丫头,他如果知道他妈妈是个爱哭的女孩儿,会不会嘲笑你呢!”温逸尘叹息,双臂牢牢地圈住了怀里薄如蝉翼,随时都有乘风归去的人儿,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哭笑不得地说道。 “逸尘,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孩子,孩子,他还在?”听到他的话,夏默言不能相信,迅速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问道,就连呼吸都怕打破这一刻的脆弱的希望。 “嗯,还在,别急,他很坚强,我的女孩儿也很坚强!”温逸尘宽厚的怀抱给她遮风挡雨,修长好看却似乎带着颤抖的手指温柔地揉着她红红的眼眶,企图让她好受些。 “逸尘,逸尘,他还在,幸好他还在。”一瞬间,从地狱到天堂,从绝望到满心欢喜,夏默言脸上的笑容像穿透阴沉,厚重的乌云的阳光,温暖,炫目地洒在大地,给黑暗中带来熠熠生辉。 “嗯,幸好……”幸好你还在,温逸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苦涩一笑,坚毅,紧绷的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的留下而柔和下来。 德国到中国,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只恨他没有长着一双飞翔的翅膀,在她痛苦难耐,生死关头的时刻飞到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痛,一起殇。 其实,他应该趁这个机会将孩子拿掉的,这样他就可以省了好多的事要做,他也可以安心地带着她去美国接受治疗,可是,最终,他还是不敢赌,他怕她眼里的绝望,然后整个人了无生趣。 温逸尘收紧了手臂上的动作,将她单薄的身体更抱紧了些,她视孩子如生命,那他呢!她有没有想过,没有了她,他要怎么活下去! 夏默言刚刚醒来,身体极致地虚弱,她能和温逸尘说这么多话,全凭她对孩子的不舍,悲痛支撑着她,现在得知孩子没事了后,她的整颗心放松了下来,身子如风中残叶,软弱无力地缩在温逸尘的怀里。 “逸尘,你是不是一直未眠?”七十二小时,她下了手术台后仍昏迷了这么久,她相信温逸尘肯定在这里陪着他,寸步不已。 他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像苍老十岁的容颜,蓬松缭乱的头发,像雨后春笋不断往外冒的胡渣,还有就是雪白的寸衫上不易察觉的污渍,有些皱巴的黑色风衣,这些都是他守着她的证据。 他的洁癖是到了入魔,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可为了守住她,他不敢离开半步,不说收拾一番,至少回家换身衣服也没有。 为了守着她,他忍受着身上若有若闻的酸味,他是那种宁愿不吃饭,不睡觉,但必须要洗澡的男人,卫生间就在离他不足百步的地方,哪怕只是匆匆洗一个澡,他也不愿意。 温逸尘,夏默言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倾心相待! “阿言,别担心我,我没事的。”温逸尘放开她,捧着她担忧的脸,红着眼睛说道。 “傻瓜,你就是个傻瓜!”忍不住又想哭泣,她扑在他的怀里,轻轻捶着他的胸膛,恼怒中是满满的心疼,感动。 “嗯,我就是个傻瓜,你不要和一个傻瓜置气,这样会伤身。” “你现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顺便换一身衣服?”夏默言觉得她还是督促这个男人去洗漱一番吧!他要有多大的忍受能力,才会对这一身的邋遢视若无睹? “不,我要守着你,我不要回去,哪儿也不去。”他像个孩子,固执地守在她的身边,害怕下一个转身,她又徘徊在生死边缘,他怕他的不经意间,他们便是生离死别,阴阳两隔。 “温逸尘,你别闹了,听话,回去舒服地洗一个澡,好好睡一觉,乖。”夏默言无奈地哄道。 这个男人简直幼稚得要死,她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了,他有必要如只惊弓之鸟,就连离开一秒钟都害怕呢! “阿言,我不要,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听你话的,别让我走,不要……”温逸尘将头埋在夏默言温暖,消瘦的肩窝住,闷闷说道。 “哎,算了,不愿意走就不走了。”他声音里的脆弱,颤抖让夏默言心疼,他知道他的惶恐不安,杯弓蛇影来自何处。 是她吓着他了,她拉着他的手,轻轻说道,“你要不要上来躺着?放心,安心睡一觉,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守着你,保证你一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好不好?” “嗯,我就在这里睡。”像得到奖励的孩子,温逸尘一扫刚才的阴霾,颓废,眼里充满笑意,欢快说着,然后在无意间瞥到自己一身的狼狈,怕酸臭的味道让她难受,他说,“我去洗个澡,很快就会回来。” 夏默言微笑着,示意他赶紧去,然后温逸尘就匆匆往浴室跑去,五分钟不到,他腰间堪堪围着她的浴巾,有些别扭地走出浴室,不安地看着她,他没带衣服过来,他怕她恼他私自用了她的浴巾。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睡呀,你都不困的吗?”那个男人,腰间围了明显比他身材小好几号的浴巾,有些好笑,不过,她此时可不敢笑,那个男人别扭的要死,惹毛了他,她准没好果子吃。 得到特赦的温逸尘别提有多欢快了,大步朝床走去,揭被,上床,躺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看也不看她一眼,整个过程动作一气呵成的温逸尘,夏默言有些傻眼了,她都有点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预谋很久了,那些脆弱,悲伤,颓废都只是为了博得她的心软,好成功留下来。 “怎么了?阿言。”看着她一副探究地眼神看着他,温逸尘心里有些小小地不安和心虚,在她恼怒之前,赶紧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拉下来,紧紧拥在怀里,然后撒娇道,“陪我睡觉,困。” “你……”这个男人,这岁数和他的智商不同步增长!无法,夏默言不再闹腾他,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不打扰他睡觉。 “阿言。” “嗯。” “出院后我们就结婚吧,我和奶奶原本商量的日子是元旦节,因为那天新年新气象,我们定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可是现在……”他怕了,所以,他提前举办婚礼,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了。 “结婚?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她以为,他把这事给忘了,却原来,他是私底下进行了,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吧! “嗯,都准备差不多快一个月了,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的,现在,我却不能不提前,把你放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我才安心。” “对不起,吓着你了!” “阿言,我把爸妈从美国接来了,还有童筱筱,黎阳过几天就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想,你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温逸尘低头,深情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和说道。 “爸妈他们都来了吗?”夏默言不敢相信,天知道,她多希望在婚礼上看到他们,得到他们的祝福。 “嗯,我这次去美国就是为了接他们。” “他们为难你了吗?”要不然会需要这么多天吗,差不多半个月。 “没有,他们很好,他们希望他们的宝贝女儿幸福!我还处理了一些小事,才会来晚的,对不起。”温逸尘温柔浅笑,将在夏家门外站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彻夜不眠给省略过去,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 “傻瓜,以后别说对不起!”夏默言在他怀里重新找到个舒适的位置,淡然说道。 “好,以后,不说对不起!”他点头,承诺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是我们的骄傲 十天后,夏默言出院了,出院这天,来医院的人很多,夏家夫妇,童筱筱和林天萧,何铭,李潇,陆祁深他们更是不能缺席的了。 她无语,朝天空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出个院吗,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像是去干群架似的。 大家争先恐后的,都要搀扶夏默言,童筱筱就罢了,那个丫头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可是,谁来告诉她,路雅,薛玲玲这两个孕妇也跑来凑什么热闹,这都是在闹哪样? “默言,咋们走吧,温逸尘那个臭男人肯定又是忙着婚礼的事,都不来接你了,气死我了,他这老婆,还要不要娶了。”对于温逸尘,童筱筱是一百个不满意的,夏默言今天所受的罪,全都是他带给她的。 尤其他竟敢朝夏默言开枪这事,说什么也不能饶恕。 “童小姐,我的老婆孩子,我自己会负责。”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了温逸尘有些冰冷的声音,众人回头,只见他提着西装外套,朝林天萧走去,“林总,麻烦你管管你的女人。” “行。”无视某个人眼里的警告,林天萧好脾气地朝他点头,然后两步走到童筱筱旁边,温柔说道,“筱筱,他都来了,我们就别这里堵着了,默言他会照顾好的。” “哼。”童筱筱轻哼了一声,明显的不服气,可还是听了林天萧的话,放开了夏默言的手臂。 夏家夫妇见温逸尘人来了,夏父赶紧说道,“今天是默默出院的日子,大家都去家里坐坐,张姨他们都准备好了饭菜,回去就可以吃了。” “行,走啦!别说还真有点饿。”陆祁深率先踏出病房,然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出了房门,就连气鼓鼓的童筱筱也都被林天萧连哄带骗的拥着出去了,只剩下夏默言和温逸尘。 “阿言,还行吗?累不累?”温逸尘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好着呢,别紧张。”夏默言笑笑,将自己的手捏成小小的一团,安心地放在他温暖干燥的大掌里,任由他包裹着。 “走吧,奶奶们在家里等着我们呢,还有你干妈,她也过去了。” “那陌叔叔?”她试探性地问,他们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怨仇,他不会允许陌森去家里的。 “他也去了,是他送你去的医院,还有,在那天,他见到爸妈了,爸爸和他谈了好久,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回来之后,两个人的脸色不再是苦大仇深的了,虽然不至于笑脸相迎,但也相安无事。”温逸尘平静说道。 “逸尘,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知道你能放下对他的仇恨是多么不容易,所以,我很感激。”这次是陌森救了她和孩子,她很感谢他。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来就是同体的,哪里还需要谢不谢的。”温逸尘低头,在她嘴唇上印下一吻后,低叹道,“和你比起来,所有恩怨情仇,利益抱负都不重要,温逸尘只要夏默言,其他的,无所谓。” 他感谢陌森最后关头救了他的宝贝,所以,他和他之间的恩怨,两清! “嗯,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人比肩而行,温逸尘怕她身子吃不消,近她身,分去她身子大半部分重量,而她怀里抱着他送去干洗的风衣,出了病房门,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认认真真地朝电梯走去。 夏默言们到夏家别墅时,何姨拉长着脑袋,不停地朝院子张望,温逸尘将她从车里小心翼翼地抱下来后,她赶紧冲上前去。 “小夏,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干妈……” “干妈,我没事,你不用紧张。”夏默言朝她浅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干妈,对不起,也谢谢你!”夏默言认定的人,温逸尘就随着她叫。 “不,不,温先生,我不能接受你的称呼!”受宠若惊,何姨赶紧摆手,不断往后退去,他叫她干妈,这不是要她命嘛! “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你何姨,谢谢你,用命护着我妻子,温逸尘此生,感激不尽!”他无法想象,当时如果何姨不在场,他的阿言,还在吗?那个惊心动魄的场景,他想起来都后怕。 “小夏是我女儿,我当然要护着她了,再说了,都是陌桑那个疯女人,她完全失去理智了,扬言要杀我,小夏也只是拼命保护我才会被陌桑伤害的。”何姨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差点就要失去小夏和外孙了。 “好了,干妈,一切都过去了,我门进去吧,大家都等急了。”夏默言示意温逸尘将她放下来,她想要安慰一下何姨,哪知这个男人如此小气,抱着她的手臂硬是不松分毫,她只能作罢,在他臂弯处出言安慰。 “嗯,走,我和张阿姨准备了好多吃的,有你爱吃的小米粥!”何姨擦了一把眼泪,赶紧说着。 “谢谢干妈!” 被温逸尘明目张胆又理所当然地抱进客厅,当大家齐刷刷的眼神朝他们看来时,夏默言还是脸皮薄地红了脸,不自然地一偏头,躲进了温逸尘宽大的怀里,做起了鸵鸟。 “夏夏,过来,到奶奶这里来。”最后是温老妇人打破了大家的会心,祝福的笑容,慈祥地朝他们说道。 “奶奶。”夏默言一被温逸尘放在沙发上,赶紧朝温老妇人躲去,对于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她有多远躲多远。 这个男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他最近基本上去哪里都要带着她,有时候都不管在场的有没有长辈,肆无忌惮地对她宠着,溺着,她都怀疑哪一天她要被他给宠坏了。 “好好,我的夏夏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一次一次的难关的,奶奶高兴,兜兜转转了几年,我的夏夏还愿认我这个奶奶,真好,真好。”温老妇人将她拥在臂弯处,爱恋地抚着她的脑袋,欣慰地说道,眼里的泪水快要控住不住地往下流。 “奶奶,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奶奶,不管夏夏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好好好……”温老妇人连忙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对着坐在另一旁的夏家夫人说道,“青云,沁雅,你们养了一个好女儿,把她教得很好,我顾云悠代表温家谢谢你们给我温家如此优秀的孙媳妇,谢谢!” “老夫人客气了,她是我们大家的骄傲,有时候她的宽容大气,聪慧通透都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愧不如。”夏青云夫妇相视一笑,夏青云宠溺地看了一眼对面乖巧的女孩儿,骄傲得意地说道。 夏青云想不到,他夏家,陌森,温家,这看似一辈子解不开的恩怨情仇,纠葛纷争,就被他的女儿用宽容,耐心,真诚给化解了。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有这样夸自家女儿的吗?也不害羞,是不是呀!妈妈。” “默默,你爸爸这次还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确实有我们老一辈人身上没有的豁达,大气,还有宽容。”夏妈妈沁雅真诚说道。 如果不是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为陌森挡了一枪,他们夏家和陌森之间的仇恨就不会终了,如果不是陌森及时地救了她,温逸尘也不会轻易放下心中多年的仇恨,主动原谅陌森。 那么,今天,以他们三家多年来的积怨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了。 安悦,温怀远,你们看到吗,我们的女儿,她很优秀,她值得所有人对她好,对她温柔以待! “妈妈。你怎么也这样,我不理你了。”他们一个二个的把她夸到天上去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羞红着脸说道。 “言言,这次是叔叔对不起你,是我没看好陌桑,我也不应该那个时候去公司的,这才给了她伤害你的机会,对不起。”陌森其实不想开口打破这一刻的温馨的,但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就像个局外人,靠近不了他的亲生女儿分毫,他终究是不甘心的。 “陌叔叔,我不怪你的,你是你,陌桑是陌桑,她犯的错不应该你来承担的。 再说了,如果她想要我的命的话,你是防备不了她的,所以你也不用自责,我反而要谢谢你及时赶来,救了我和宝宝,宝宝,我们快谢谢外公。”夏默言摸着肚子,柔声说道。 “言言。”陌森沙哑着嗓子,看着她,嘴唇颤抖着,她让宝宝叫他外公,天知道,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的称呼了。 “我老婆和儿子累了,有什么话等他们休息好了再说。”一直听着他们“情意绵绵”的话,温逸尘本来挺骄傲的脸色慢慢地淡了下来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阿言都不能休息了,她才大病初愈,身子弱着呢!起身,他准备抱她上楼休息了。 “温逸尘,你干嘛?走开啦!”夏默言赶紧躲避他伸过来的双臂,红着脸娇嗔。 这个男人,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这里三代同堂,不,是四世同堂,他居然明目张胆地抱她,也不怕别人说他们公众场合,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他不要脸,她还要皮呢! “我抱我自家老婆去休息,谁还有意见呀,李潇,何铭,陆祁深,刘思沅,你们有吗?” “没有,我们没有。”坐在沙发最边缘,挨在一起,好心情地听着大家说说笑笑,却突然被无端点名的四个男人赶紧齐齐摆手,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个男人太腹黑,也太无耻了,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呀! “我们也没有。”路雅她们三个女人也赶紧战队。 “林总,你呢?”温逸尘看着对面霸气内敛,同样优秀,足以和他温逸尘当朋友,当对手的男人,挑眉问道。 “温总随意,我没意见。”林天萧朝他淡笑,双肩一摊,明哲保身。 这个男人太狡猾了,他问的都是同辈人,李潇他们当然不敢反抗,至于他,只是夏默言一个朋友,当然不会说什么,真正能对他施加压力的是这几个长辈,而他却聪明地选择跳过他们。 “行了,你小子就会装模作样,以权压人,赶紧抱你老婆孩子上楼去休息吧,我们几个长辈再商量商量后天婚礼的事宜,你就别来参和了。”最后还是温老妇人看不惯自家孙子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出言啐他。 “是,奶奶。”得到最权威的奶奶首肯,温逸尘才不管夏默言的躲避,反抗,大手一挥,抱着怀里的可人儿上楼咯!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终于等到你 夏家一家移居美国多年,别墅没人住,虽然温逸尘一直都在找人打扫,修葺,但没人居住,还是缺少了点烟火气息。 所以,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一方面是祝福夏默言出院,另一方便是来别墅闹闹,给别墅增添点人气。 一整天别墅里都非常热闹,人多好办事,在准备晚餐时,大家都过来帮忙,准备给何姨,张阿姨她们减轻点负担。 不料二位老人赶紧朝几个孕妇摆摆手,这可怎么使得,这要有哪里磕着碰着了,那可是大事,所以,最后能成功留下来的就只有童筱筱了。 偏偏那个丫头是个捣乱的主,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会儿尽是帮倒忙,反而让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工作变得混乱不堪,最后林天萧实在是看不过那个丫头的搞破坏,直接过来失物招领了。 花园里,温逸尘和陆祁深几个男人坐在石桌旁聊天,他看着陆祁深,低沉问道,“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派出去人全城搜捕陌桑,陌森也派了不少人搜寻,现在全桐城机场,码头,火车站,客运站全部被我们的人盯紧了,只要她还在桐城,那她就插翅也难逃。”陆祁深说道。 “嗯,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无论如何,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温逸尘眼里淬着嗜血的光芒,嘴角挂着嗜血的冷笑,他双手已经有好久没有沾满血猩了。 “行,放心吧,交给我们,你就安心地做好你的新郎就是了,这一次,一定要幸福。”陆祁深拍着他的肩膀,祝福道。 “谢谢,一定会。” 二楼书房 “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夏青云坐在书桌后面,朝沙发上坐着的高傲的陌森说道。 他们这三弟呀,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么多年了,还是盛气凌人呀! “你们将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很幸福,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其实已经无所谓了。”陌森讽刺一笑,眼底的落寞不可忽视。 “行,尊重你的意见,其实看她对你的敬重,也是真心实意将你当长辈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不告诉她了。”夏青云无所谓说道,他并没有觉得陌森不公开他和夏默言的关系,他就可以独自霸占他的宝贝女儿了,她是他们共同的心头肉,手心里的宝贝。 “夏……二哥,谢谢你将她养得这么好!”夏青云的淡定从容让陌森自行惭愧,沉思了许久后,他终于开口说道。 “三,三弟,这是二哥应该做的,安悦妹子要不是为了救黎阳,她年纪轻轻的也不会去了,说到底,还是我夏家对不起你,害得你们夫妻阴阳相隔,父女二十几年不能相认,是我夏青云对不起你。”说到过往,夏青云脸色苍白,懊悔不已。 “二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悦儿时怎么离开医院的,还有当初给我的那个死婴又是怎么回事?”陌森第一认真正视过往,他过去犯浑,害得自己妻离子散的,这么多年来,也自欺欺人的不去想过往种种,那他就可以以为,不是他亲手造成了这些悲剧。 他的大哥死了,妻子死了,现在连女儿也是命在旦夕了,他是这所有的罪孽的缔造者,其实,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悦儿大出血,她又被你误会就心灰意冷的,自暴自弃的,以为一死就一了百之了,哪知给她动手术的医生是我多年的好友,以前无意中看到过她,所以,他就说了一句话,让她终于肯努力了,最后将孩子生下来。 他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但怕你再次找到她,还有,陌桑的母亲当时很有手段,我们也不好公开说她母女俩还活着,怕她对她们不利,所以,才找了个死婴来代替的,我就趁夜将她们转走了。 果然不出所料,陌桑母亲发现被骗了后,就派人绑架医生,企图从他嘴里问出她们母女俩的消息,只是最终没能得偿所愿。” “那个医生呢,现在还活着吗?”最后现场爆炸了,里面的人尸骨无存。 “几年前死了,那次爆炸事故,他虽然没有死,但也伤得不轻,身体组织器官受到严重损害,几年前油尽灯枯就去了。”说到那个用职业道德,正义救了夏默言母女的老友,夏青云忍不住唏嘘呀! “又是一条因我而死的生命,我陌森这辈子就该不得好死,下辈子下地狱的。”陌森自嘲说道。 “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过去的就当它过去了,你要好好活着,加倍对默默好,偿还你对她的伤害,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人这一生,谁也不是圣人,多多少少的怎么会不犯一些错,既然事已经发生了,懊悔,自责有什么用,只能尽己所能的去弥补那些年犯的错误了。 “嗯,谢谢二哥。”陌森抬起头,呜咽道谢。 “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客气,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多坐会儿腰就犯疼,走,陪我出去走走,好多年没在一起散步了,怪怀念的。”夏青云站起来,扶着腰杆朝书房外走去。 两天后 全桐城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空前盛大的婚礼,天耀集团的总裁和陌森干女儿夏默言的婚礼,出席此婚礼现场的都是极具身份地位的人。 夏家夫妇回归,虹鑫集团董事长陌森,还有前不久才从美国回来的金融企业的总裁陆祁深,一直盘踞在美国洛杉矶,有无数个庄园,几乎垄断了整个欧洲市场红酒生意的林氏集团的总裁林天萧都出席了此婚礼。 为了办这个别致,不奢华但足够惊艳的婚礼,天耀集团总裁温逸尘整整一个月没上班,夜以继日地准备婚礼,就想给他的新娘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婚礼是在天耀集团大楼的顶层举行的,今天阳光明媚,天耀集团外面的主干道上车辆禁止通行,挤满记者,无数架直升飞机在大楼上空盘旋,向露天礼堂喷洒着蓝色妖姬,红玫瑰,百合,郁金香等花瓣,整栋大楼徜徉在一片五颜六色的花瓣中。 给你一场七色花的梦幻婚礼,可有让你终生难忘,从此在我身边停驻! 桐城所有算得上有些档次的花店里的花全部被天耀集团购买了,只为这场惊动全城的婚礼,据说天耀集团的总裁嫌花还不够,打算去欧洲空运些薰衣草过来,后来被盛怒中的总裁夫人给阻止了,这才停止他疯狂的举动的。 其实,忘记说了,这场盛大的婚礼不仅在于花的芬芳让人陶醉,还让人尖叫的地方就是伴郎团是桐城出了名的多金,帅哥队伍。 五个伴郎,皆一身黑色礼服,齐刷刷地往那儿一站,嘴里叼着一枝红玫瑰,桃花眼一眨,绝对是一道让人疯狂的风景。 休息室里的夏默言有些紧张,她觉得今天这一切都太不现实了,感觉像做梦一样,不,就算梦中她也不敢奢望她和她的竹马会走进婚姻的殿堂,她以为,他们会生生世世错过的,因为,爱不能勉强。 哪知这一天却是真真的出现,她终于等到竹马了,夏默言傻笑着,这让几个大肚子伴娘们集体鄙视她,夏默言才不管她们对她什么看法,她伸出手,使劲地在童筱筱穿着无袖礼服的手臂上掐了下。 “啊,夏默言,你发什么疯?”童筱筱突然被人拧了一下,痛得哇哇大叫,怒视着突然抽风的女人,咆哮着问。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会疼,原来是真的哎!”夏默言很无辜,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去,夏默言,那你干嘛不掐你自己呢,为什么要掐我,为什么?”要试验,好啊,那你倒是掐自己呀,她站着打瞌睡也中枪。 今天四点不到,就被从床上挖起来了,她容易吗? “我竹马舍不得,会心疼。”夏默言冲她展颜一笑。 “那我竹马就不心疼我呀!”童筱筱抓狂,她这是什么理由。 “我是新娘,他不是新郎。” “我靠,新娘了不起啊,赶明儿我也当新娘给你看看。” “我是孕妇。” “……”好吧,你赢了! 还没到吉时,夏青云和陌森两个人来休息室看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还没走近呢,就听见里面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一片笑翻了的女声从房间传来,说不出的活跃,青春。 “默默,准备好了吗?”夏青云推门而入,陌森尾随而来。 “爸爸,叔叔。”夏默言抬头,笑盈盈说道,“准备好了。” “默默,今天爸爸有些不舒服,让陌叔叔陪你走上主席台,好吗?”夏青云温厚说道,完全不顾他身后已经惊呆了的陌森,还有一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了的女孩儿们。 一般不都是父亲送女儿出嫁的吗?夏爸爸这是干嘛? “爸爸……” “二哥,使不得。”陌森还没等夏默言说什么,就赶紧上前一步拒绝,他为他做的这些,他都懂,只是,他已经失去了送女儿出嫁的资格。 “爸爸,我想你和叔叔两人都陪我一起去,我怕前路太坎坷,我一个人走不下去,你们送我到他的身边,好吗?”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但她不愿意多想,不去深究。 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好,她暂且不想要去弄得透彻,有时候,人生难得糊涂,太过于清醒反而是一种累。 公馆客厅里挂着的那幅女主人的画像,和她以前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行,怎样都行,只要我们的女儿幸福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夏青云笑笑,懂她的言外之意,示意陌森,两人一左一右,轻轻执起她的手,给她力量。 丫头,前途就算坎坷,你有两个爱你的父亲,一定会坚强,会幸福的! 等夏默言几人上了会场,礼堂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他们曾今相遇的点点滴滴,从青春年少的相看两生厌,到后来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他对她的关怀,她对他一路不求回报的痴爱,每一个瞬间都很美,每一个眼神都让人心醉,每一个镜头,都值得珍藏,怀念。 同一个新娘,却是不同的两张脸,其中一张还是前不久被天耀集团总裁新郎婚礼上遗弃的新娘那明显要僵硬得多的夏微默的脸。 看到这里,大家都静默了,没有怀疑,或许也有人满腹疑逗,但不管怎样,看着新娘此时笑得幸福甜蜜,单纯满足的脸,众人就只剩下祝福。 豪门深宅,真真假假,谁是凰,谁是公主,恩恩怨怨,来来去去,走走停停,蹉跎了半生岁月,一切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人生在世,留一半沉醉,留一半清醒,真正内心强大,努力创造幸福的人,世人的流言蜚语,终究打败不了他们,只因不畏风雨,携手同行。 张靓颖的《终于等到你》单曲循环着。 终于等到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不爱他的附属品 主席台另一端的温逸尘,他丰神俊朗,一袭剪裁合适的黑色礼服将他的优雅,高贵,霸气发挥到淋淋尽致。 他微笑着,看着他美丽的女孩儿,左右挽着两个儒雅的男人朝他缓缓走来,曾今,是夏青云给她万千宠爱,护她安康,以后,她的一切,就交给他,她以后的人生,他负责。 “爸!” “嗯,我把我手心里的宝贝交给你了,以后,她的喜怒哀乐,健康幸福,由你负责。”夏青云将手里的宝贝亲自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虽有万千不舍,但她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人生有个归属,他替她高兴。 “爸,你放心吧,从来她在我的生命中都是第一,任何东西都不能超越,哪怕是我的命,那也不行。”温逸尘执着她的手,庄重承诺。 “言言,答应叔叔,一定要幸福。”陌森放开夏默言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既高兴又难过,他说,“臭小子,好好对她,你要是欺负她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斗了十几年,突然之间他们又有割不断的姻亲关系,还没转换过来,温逸尘不自然地说着。 “爸爸,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很幸福。”夏默言笑得满足,安然。 “好,去吧,孩子们。”夏青云泪湿了脸庞。 整个婚礼的流程,温逸尘做得都虔诚而庄重,他怕夏默言穿着高跟鞋,怀着孩子,会很累,几乎能抱着她的时候,他绝不让她站着或者是走着。 他们幸福甜蜜着,她却过得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整日活在不见光,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夏微默,凭什么,你会如此好命,我不甘心,隐蔽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陌桑扭曲着脸,眼里淬毒。 重新换了一套礼服,温逸尘搂着他的小娇妻穿梭在几个老辈之间,不停地敬酒,他旁边的夏默言虽然不能喝酒,但礼数不能少,温逸尘就吩咐给她准备白开水,用它代替酒。 “黎阳。”从始至终,夏黎阳都只是在席间沉默不语,自顾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好像不知醉的,温逸尘轻轻拍了拍夏默言挽在他手臂上,因为担忧,有些颤抖的手,示意她放心,温和打招呼。 “温逸尘,你别得意,你要是敢欺负我姐姐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夏黎阳红着眼眶,狠狠地说道。 “很抱歉,剥夺了你做鬼的机会了。”温逸尘得意又温和地笑笑。 “你……”夏黎阳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自大,顿时瘪得满脸通红。 他的这份自大,高傲,还有厚颜无耻,才是追到姐姐的最终原因吧,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礼仪廉耻,知难而退。 “黎阳,别这样,姐姐现在很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祝福姐姐吧,我想要你的祝福。”夏默言拉着他颤抖不已的手,柔声说道。 “姐姐……” “黎阳,你永远是我的好弟弟,姐姐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不能像牵逸尘的手一样牵着你到永远,因为他是我爱了一生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这世间,除了他能执你之手到满头华发外,不是我,也不会是别的男人,不能的原因并不是我不够优秀。”夏黎阳了然地说着,陆祁深足够优秀,在她眼里却也不能倾倒她的芳华。 “对,我的弟弟他很优秀,只是,能用另一种眼光,另一种身份欣赏你这份优秀的人不是我,我相信最终你也会成为别的女孩儿心中的不可代替,天下无双,所以,祝福我吧,黎阳。”夏默言轻柔说着。 看了一眼旁边拥着她,始终淡笑不语,却满脸骄傲的男人,她眼里的流光溢彩,思慕,敬佩,尊重泄了一地。 “祝福你,一定要幸福,姐姐。”夏黎阳正色,真诚祝福。 “谢谢,好弟弟。”她满足笑着。 “谢谢你,黎阳。” “哼。”夏黎阳别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怨恨,不甘,嫉妒,有的只是作为小辈的别扭,不自然。 夏默言水喝多了,想要上洗手间,温逸尘不放心,要陪她去,哪知被她红着脸娇嗔,就让童筱筱陪她去,哪知那丫头兴奋的不知跑哪儿去疯了,最后只能让细心体贴的路雅陪她去了。 十分钟过后,夏默言她们还没回来,温逸尘的脸上渐渐露出担忧之色,想要出去寻人。 “喂,雅雅,怎么了?慢慢说。”旁边的李潇突然接了电话,那边喘息,惊慌的声音让温逸尘出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面带疑色朝他看去。 “默言,是默言,她被陌桑给带走了,他们有三个人……”路雅在卫生间里哭着给李潇打电话,她肚子被陌桑打了一拳,疼痛难耐。 “雅雅别怕,我这就来,别怕。”李潇顾不得其他,心急如焚,飞身朝卫生间跑去。 该死!陌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吩咐下去,凡是进了会场的人,一个也不准放出去,死活不论。”温逸尘一边朝外走,一边拨打电话,魔鬼般的气息顿时将他笼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叮。”二十分钟后,坐在会场监控室的温逸尘手机有短信进来,赶紧掏出手机,强迫自己镇定的他,差一点就让手机滑落出去了。 “温逸尘,想要你的老婆,就一个人来码头仓库,不准报警,要不然,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对了,我只有一个小时的耐心哦!” 天耀集团到码头起码要一个半小时,她只给一个小时…… 温逸尘手机也没来得及收好,疯了一样冲出监控室。 “妈的,这个陌桑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难怪这几天我们无论如何也搜寻不到她,原来,她把自己的脸划花了,整个人人鬼不分,怎么会有如此疯狂的女人。”何铭看着监控录像里陌桑打晕了一个负责卫生间保洁的阿姨,扒下她的衣服给自己套上,隐藏在卫生间,愤愤说道。 陆祁深沉默不语,脸色凝重,他捡起地上温逸尘落下的手机,看着短信内容,淡漠说了一句,“世间能懂爱的人从来都是寥寥无几。”之后就大步踏出监控室,他的兄弟有难,他理应和他并肩作战。 码头仓库 “哈哈哈,哈哈哈,夏微默,你不是说温逸尘爱你的吗,为什么他还没到来,规定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没来,你说,他是不是不敢来了,单枪匹马的,他怎么会来,怎么敢来。”看着地上躺着的被她绑住手脚的夏默言,陌桑痛快地大笑。 笑着笑着,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是不甘,是委屈,是绝望,也是幸灾乐祸。 原来,她没得到那个薄情,绝情,冷酷的男人的爱,别人也没得到,她该是庆幸该是落寞。 “他来了你能做什么吗?”夏默言忍住肚子的疼痛,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不能慌乱,她如果紧张,会让孩子危险的。 “我要他跪在我地上,向我求饶,这辈子,他欠我陌桑所有。”陌桑红着眼眶,尖锐说着。 “求饶了又怎样,这样他就会爱你了吗?陌桑,你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你的生命中,除了爱情还可以有其他的,你为什么把自己活成一个死局,何苦呢!” 何况,你根本不懂爱,谁的爱会让人如此疯狂,窒息,只是,她没说出来,她怕会惹怒了陌桑,那么,她的孩子,有危险了。 “闭嘴,不用你来说教我。”陌桑弯腰就给夏默言一个狠狠的耳光,愤愤说道,“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他才不会爱我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是你蛊惑了他,他才看不到我的好。”曾今,她是他的女朋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陌桑,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爱你的,我不在的这几年,他宁愿孤独着,也没让你近他身边分毫,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你何苦呢!”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企图和陌桑敞开心扉谈谈,让她不再那么尖锐,冷静下来,不再歇斯底里。 “凭什么,凭什么我那么爱他,他都不愿意看我一眼,我是陌森手心里捧着的宝贝,身份高贵,锦衣玉食,他算什么,一个从小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被温怀远捡来的野种,他哪里来的骄傲,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陌桑不解又不甘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是爱他的身份,还是爱他这个人?你从来爱的都是他的权势,金钱,名利,你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扪心自问,陌桑,你真的爱他吗?” 温逸尘的身份,他从小就知道了,因为他爸爸告诉过他们他敬佩的大哥出行任务时,捡到一个两岁的孩子,带回家养着。 只是,他们没有接触过,虽然知道有他这个人,却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才会在一开始相遇时两看生厌,但也只是纯属针对他当时的傲倨,纨绔外表,和身份无关。 “爱,我爱他,我都委曲求全地爱他了,不在乎他的出身不明,低贱,不顾脸面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他凭什么高傲得如同帝王一样,对我不屑于顾? 若说身份,他连你也不如,我爱他,他就要给我所有的一切,爱,名利,财富,地位,他都要给我。”陌桑愤怒说道,扭曲着脸,纵横交错伤疤的脸庞,让人几分唏嘘,几分嫌恶。 “你爱他的附属品,我爱的从来只有他本人,他如同帝王一样的高傲,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今天的所有,全是他辛苦努力得到的,他理所当然地骄傲。 我们本是很好很好的姐妹,却走到今天这个对势的局面,除了因为他之外,还在于我们对爱的定义,理解不同,所以,注定我们会分道扬镳。” 三观不和,这样的两个人,别说做情侣,就连朋友都无法做到。 “夏微默,你知不知道,我就恨透了你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好像全世界就你高贵,纯洁,而我陌桑就是个不折不扣为物质而活的女人。 所以,背叛你,不也全是因为他,我发誓,我要毁了你引以为傲的纯洁,美好,所以,我才命人拍了你淫乱不堪的视频,哪知道,最后得到你的纯洁的还是温逸尘那个男人。”说到这里,陌桑都分不出她到底是毁了她,还是成全了她。 “毁了我又如何,如果他爱我,自然不会在乎,若他真在乎我是不是清白之身,那这样的男人,我不屑和你争夺,送我我也不要。”夏默言肚子又加痛了几分,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细汗,几分艰难说着。 希望,她能够支撑到温逸尘的到来,孩子,别怕,有妈妈陪着你呢,爸爸一会儿就来了,他会来救我们的,别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结局(上) 自己的身子有多弱,夏默言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希望温逸尘快点来救她和孩子,但她又害怕他来,现在的陌桑已经失去理智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要她处在危险中! “小姐,离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温逸尘还没来,我们赶紧处理了走吧,一会儿警察来了就走不了了。”一个消瘦的男子从外面进来,在陌桑身后焦急说道。 “是你?”陌桑错开了一点儿位置后,夏默言就看清了他是谁,原来是当初在公交车上猥琐她的那个男人,只是,他的两只衣袖里空荡荡的,他的双臂呢? “呵呵,夏小姐记性倒真不错,居然还记得我,怎样样,是不是疑惑我的手臂去哪儿了,都是拜你所赐,你那个丈夫呀,不是一般的冷血,残酷。”猥琐男嘲讽地说道,盯着她的肚子,危险地说着。 是陌桑无意中遇到奄奄一息的他,然后救了他,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一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但更多的是他要报复温逸尘,报复那个魔鬼。 “对不起。”夏默言道歉,虽然他错在先,但罪不至此,是她害了他。 “行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废话。”猥琐男转身朝陌桑说道:“小姐,这个女人怀有孩子,是做了还是留?”其实他更想两个都解决了,让温逸尘痛恨终生。 “留?留下来让你当便宜爸爸呀!”陌桑像听到最好好笑的笑话,蹲在夏默言的面前,捏着她的脸庞,笑得温柔,冰冷,“我的好闺蜜,他是不会来的了,那么,你就带着这个野种下地狱吧……啊……” 陌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然后就是温热的液体湿了后面衣衫,她没回头,忍住剧痛,淬着寒光的锋利匕首迅速抵上夏默言。 “温逸尘,你怎么……”猥琐男以为他不会来了的,哪知道他竟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后面,他却没发现,直到他朝陌桑开枪了他才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鬼魅!他不陪陌桑玩了,他虽然命贱,可他还不想死,慌乱转身,朝仓库大门跑去。 对于猥琐男的临阵逃脱,陌桑冷冷看着,也不阻止他,任他跑了。 哼,真是天真,他以为,外面的警察会放过他,陆祁深他们会放过他?从他决定和她一起绑架夏默言那刻开始,他就注定是个死人了,逃出却不能升天! “温逸尘,你终于还是来了……别过来,想要他们活命的话,你就别过来。”陌桑抵在夏默言嫩白脖子上的匕首更近一点,顿时鲜红的液体触目惊心,成功让温逸尘朝前的脚步生生顿住,眼神骇人。 该死! 陌桑,你早该死了! “你要怎么样?”温逸尘冷冷说道。 “我要你爱我!”陌桑大喊着,最后竟然是一无所有,她不甘心。 “不可能。”温逸尘坚定说道。 “好,那你和我同归于尽,要不然,你就给他们收尸吧!” “好,我答应你!”温逸尘瞳孔剧烈睁大,在陌桑扬手的瞬间,惊呼,出言阻止了她。 “逸尘,不要,你快走,别管我,快走……” “闭嘴!”陌桑不耐烦地大吼,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没有丝毫的松懈,她扯着夏默言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极力地稳住身体,后背的伤让她差点就站不住了,她冷笑道,“既然生不能得到你的爱,那么,死了我也要和你纠缠在一起,只是,那个世界太孤独,我们都要下地狱。” “陌桑,你想要和我一起死,我不反对,但你必须放了她。”温逸尘表面镇定地说着,手心里却是被指甲剜出的一片血肉模糊。 是他将她一次次地置于危险之中,是他该死,阿言,哪怕用我的命去交换,这次,我也要除了陌桑,让她以后都不能伤害到你。 “不要,逸尘,不要……”夏默言这次没忍住,血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在苍白,有些淤泥的脸上显得惊骇,眼里一片血红,她摇着头拒绝。 “祁深,我把她交给你了,替我扶她出去。”温逸尘平静地对已经来到他身边的男人说道。 陆祁深上前,从陌桑手里解救出夏默言,陌桑十分配合,无所谓地放手,这次,她不会让他们轻易地在一起了,他们必须阴阳两隔。 他温柔地看着夏默言,柔声说道,“阿言,别怕,我说过,以后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相信我,我会没事的,你先出去,我和她有几句话要说,你出去等我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回家,乖。” “温逸尘,我不要,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夏默言被陆祁深扶在怀里,痛苦大喊,死也不走。 “默言,先跟我出去,你留在这里对他反而不利,他会分心,放心,陌桑根本伤害不了他的,我们先出去吧,走!”虽然对陌桑能轻而易举放过夏默言,陆祁深心里也是十分的疑惑,但他相信温逸尘的能力,一个女人而已,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况他手里有枪,他会没事的。 “真的?”她不要成为温逸尘的软肋,她不会让陌桑威胁他的。 “真的,走。”陆祁深不再多言,朝温逸尘看了一眼后,扶着还有些拒绝,疑惑的夏默言出去了,在经过他身边时,温逸尘无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说吧,怎么个死法?”温逸尘看着一脸得意,自信满满的陌桑,平静地问道。 对于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不折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有就是,想要的东西,就算死也不会放手,她既然肯轻松放过夏默言,肯定是有后招的。 “温逸尘,你还真是高傲得要命,你不是最恨我缠着你吗,那我们这次就彻底地不分开了,你说咱们来个粉身碎骨,不分彼此如何?”陌桑冷笑着,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上面定着时间,还有十五秒就会自动引爆炸弹。 “随便你!” 夏默言被陆祁深急切地扶着出了仓库,到了安全地带,看着前面匆匆而来的大队警察,她还没来得及求他们去救温逸尘,后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毁天灭地的巨响。 意识到什么,她惊恐着,艰难回头,她看着高高的,犹如庞然大物的仓库,在她的面前,轰然倒塌,然后就是周围的树枝,杂草被熊熊大火吞噬。 一瞬间,她的世界和被熊熊大火吞噬的仓库一样,荡然无存…… “温逸尘,你个骗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默默……”陆祁深神色大变,惊呼,赶紧上前扶住因为极度悲伤,已经陷入昏迷的夏默言。 夏默言在医院整整昏迷了十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如果没有那丝微弱的呼吸,他们认为她是死了,她不醒来,医院只能给她输营养液了。 大家虽然焦急,她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愿意醒来是多么的危险,可也束手无策,只剩下叹息。 温逸尘死了,死在爆炸的仓库里,尸骨无存! 第十五天晚上,夏默言还是没有醒来,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病房里安静得可怕,似乎她气若游丝也能引发一阵惊天动地,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 “夏默言,如果你觉得你这样不死不活的躺着能对得起他为你付出的生命,那你继续沉沦下去,我无权干涉。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但我想,如果你再继续不吃不喝,继续糟蹋你的身体的话,他留给你的最后一点东西,你也留不住了,所以,如何做,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脚步声渐行渐远,床上的夏默言没有睁开眼睛,良久后,病房里响起一阵痛苦的呜咽之声,手抚上肚子,泪流满面,“陆祁深,我只是太疼了,太疼了……” 第二天清早,照顾她的高级护士一如既往地来到病房,以为面对的还是那个了无生趣,像木乃伊一样的女人,只是,当她走近病床时,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突然虚弱地说道,“我饿了,谢谢!” 护士楞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半天没反应,等反应过来时,她像个疯子一样朝病房外跑去,惊慌之中还是不忘拨通了电话,“陆先生,病人说饿了……” 六个月后 医院走廊尽头的产房的灯一直亮着,里面传来女人一声高过一声嘶声力竭的叫喊声,隐隐约约听得到中年女医生鼓励她,让她加油的话,但被那痛苦的大叫声给掩盖了,听不真切…… “老公,你说默默会不会有事,这都进去六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产房外,长椅上沁雅焦急地说着,手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捏着坐在旁边的夏青云的一角,平整的衣服瞬间变得皱着不堪。 “别担心,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夏青云拍拍妻子的肩膀,给她力量和安慰。 “是呀,夏妈妈,不会有事的,默言这么坚强,她一定会没事的。”路雅大着九个月的肚子,挣脱李潇的怀抱,朝沁雅走去,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哎,夏夏这孩子呀,怎么会这么命苦呢!”温老妇人经历了许多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儿子,她孙子,早已疲惫不堪。 现在又是担忧夏夏和她的儿子,这无数次的打击和折磨,这让她如何坚强。 她活了八十几年了,死的应该是她才对呀,老天,你真是苍天无眼啊! “奶奶,别担心,默言会没事的。”童筱筱放开林天萧的手,走到坐在长椅上落寞,精神不济的老人身旁,红着眼睛安慰她。 “筱筱。”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叹息! “老公。”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何铭听到娇妻的低唤,赶紧蹲下身体,看着椅子上的薛玲玲,担忧问道。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薛玲玲没有说话,有些疲惫又伤感地依偎在他宽厚的怀里,闭着眼睛,泪水滑过脸颊。 温逸尘,你看到了没,你的老婆,她很坚强,勇敢,她一直都在努力地活着,尽管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傻丫头。”何铭将她拥在怀里,宠溺又叹息。 之后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低头沉默,为夏默言祈祷,祈祷她们母子平安,祈祷温逸尘在天有灵,护他妻儿一世安康。 “啊……哇,哇,哇……”产房里,突然响起夏默言极致的痛呼声,然后就是新生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天空白云翻滚,突然放晴。 一切……尘埃落定!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结局(下) 三年后 “温云轩,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披着你爸爸的风衣到处跑,你还小,穿不了。”明媚的周六,温家老宅客厅里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女声。 “妈咪。”一个粉妆玉砌的小男孩儿穿着一件大大的黑色风衣,双臂展开,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的,当蜘蛛侠,在看到一脸怒色的女人从楼梯上下来时,他赶紧停了下来,朝她讨好地笑笑。 “温云轩,你又调皮了是不是,你简直是要气死我了。”夏默言手里拿着一件蓝色的小夹克,哭笑不得地朝那个小小人儿走去,拿走他身上大大的风衣,将夹克给他穿上。 初春,温度还有些低,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她不能大意了,任由他胡闹。 “曾奶奶,我妈咪凶我,她不爱我了,我好可怜的,你不能不爱云轩哦。”小男孩儿见自家妈咪脸色不好,他穿好衣服后,赶紧朝沙发上坐着的老夫人跑去,小脑袋扎进她的怀抱里,撒娇,讨好。 “哎哟喂,臭小子,你慢一点,曾奶奶爱你爱你。”老夫人笑呵呵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满脸慈祥,然后对坐在她对面的夏默言说道,“夏夏,孩子还小,闹腾一点也没关系的,你不用紧张的。” “是,奶奶我知道了。只是他不能再披他爸爸的风衣了,这衣服被他弄得全是皱巴巴的。”夏默言看了一眼奶奶怀里缩着,笑得单纯的孩子,无可奈何地说道。 风衣是他留给她除了孩子以外的最后重要一件东西,上面有他的气息,抱着它,就像他不曾离开她一样,所以,她不能把它弄坏了,不能。 “小子,你妈咪说的对,小孩子不能穿大人的衣服,等你长大了,曾奶奶也买一件这种衣服给你好不好?”知道这风衣对夏夏的意义不同,老夫人赶紧哄着怀里的小人儿,别再折腾这风衣了。 “曾奶奶,那你要说话算数哦!”看着妈咪一脸怀念地看着怀里风衣,抱得紧紧的,小孩子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抬头看着曾奶奶,撒娇地说着,“那我要吃糖醋排骨,曾奶奶请张奶奶帮我做,好不好?” “好好好。”哪里有不好的道理,这小人儿,太讨喜了,夏夏将他教得很好。 “行呀,小云轩要吃什么,都告诉张奶奶,奶奶帮你做。”正在厨房里忙的张阿姨听到小孩子脆生生的话,赶紧出来,笑着说道。 “谢谢张奶奶,小云轩爱死张奶奶了。”小家伙听到能有好吃的了,赶紧从老夫人怀里起来,小跑着过去,一头扑进张阿姨的怀里。 “不谢,我们小云轩最乖了,走,陪张奶奶去准备准备,让妈咪和曾奶奶说会儿话。”张阿姨看了一眼盯着夏默言,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说的老夫人,牵着小云轩的手走开,让她们说话。 “嗯嗯,小云轩能帮张奶奶摘菜,妈咪说我是小小男子汉,能做好这些事的,悄悄告诉奶奶,妈咪有教过我哦!”小家伙乖巧地任由张阿姨牵着手,朝厨房走去。 “嗯,我们小云轩最棒了。” “夏夏,公司和虹鑫那边你来回跑,身子会不会吃不消啊?”小孩子一走,老夫人就关切地问道。 “还行,公司这边有李潇他们帮衬着,倒也不累,可虹鑫那边我对房地产开发本来就不怎么熟悉,处理那些文件有些吃力,我爸又不帮我,整天和他的二哥去散步,钓鱼的,直接当起甩手掌柜了。”夏默言笑着抱怨。 一年前,她和陌森正式相认了,这不认还好,一认了陌森就将虹鑫直接丢给她了,也不管她能不能胜任,幸好有阿翔在一边帮她忙,教她怎么处理那些烦心的文件,要不然的话,这两边来回跑,她非要累死不可。 再有就是温老妇人把董事长一职给辞了,温逸尘的股份也全部转到她的名下,所以,她现在是两个集团的总裁,天耀集团的代理董事长,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夏夏呀,既然累的话,要不考虑找一个人来分担一下吧,你说你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又要管理两个集团公司,能不累才怪,再说你身体才做了手术,还没康复过来,可不能大意了。”温老妇人看着她,一边叹息,一边试探地问。 是她温家对不起她,孩子给他们家带到这么大了,已经足够了,她不能再自私地霸占着她不放了,夏夏年纪轻轻的,正是花样年华,不能就这样不悲不喜地过完一生,太苦了。 “奶奶,我都二十九了,过完六一,我就三十岁了,谁还要我这个昨日黄花呀,所以,我还是守着你吧,赖在你身边不走了,你可不能赶我走。”知道她要说什么,夏默言起身坐到她的身边,调皮说道。 “夏夏,你是我温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奶奶肯定不会赶你走的,可是,你现在年轻倒不觉得,可将来老了怎么办呀,身边总要有个人陪着吧!”老夫人苦口婆心地说着。 “奶奶,你说,我要是不在了,逸尘会另娶他人吗?”夏默言突然一问。 “不会,那个臭小子傲着呢,才不愿将就,宁愿孤独着也不会委屈自己。” “奶奶,我也和他一样,以后这些话不要再提了,云轩渐渐长大了,听到这些话不合适。”夏默言握着温老妇人的话,平静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可是……” “奶奶,没有可是。” “哎……” 星期五下午,桐城最好的幼儿园大门外,温云轩被老师牵着手,等他妈咪来接他。 但夏默言临时有事,就委托张阿姨来接,可能路上堵车,人还没到,他只能等着了。 “老师,我妈咪……爸爸,爸爸……”小云轩本来想要问问老师他妈咪什么时候到,可一抬头就看见对面人行道上走着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突然开口朝他大叫,然后,甩开老师的手,朝他跑去。 “云轩小同学,你不要乱跑,温云轩……”女老师没料到温云轩会突然放开她的手,朝对面人行道跑去,路上车来车往的,她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去追他,还有打电话给他妈妈。 “爸爸,我是云轩,你不要走,爸爸,爸爸……” “嘶……”是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司机傻眼了,吓出一声冷汗,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被他撞到的那个突然从对面人行道上跑过来的小男孩儿。 “小朋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蹲下来,关切问着千钧一发之际,被他抢过来的孩子情况。 天知道,他刚刚听到有人叫爸爸,然后就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时,他心骤然停住的骇然,幸好,他眼疾手快。 “爸爸,我没事,云轩没事,你不用担心。”小云轩显然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可他没哭,只是依赖地窝进男人的怀里,懂事地说着。 “小朋友,你几岁了,为什么突然窜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的,你要出了什么事,你爸妈会伤心的。”男人惊魂未定,但感受到怀里小人儿的身体的颤抖,他训斥的话就说不出来,将他小小的身子从怀里挖出来,柔声问道,“还有,为什么要叫我爸爸?” 虽然,他的轮廓和自己有几分像,但这世间相似的人太多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命,拥有这么个聪明,乖巧,礼貌,又可爱的孩子。 他的妻子,在他离开的这三年,或许已经找到了人生的伴侣了吧! 阿言,我不怪你选择他人,你本身就很优秀,身边从来不缺乏真心待你的人,是我离开得太久了,原谅我,没能说话算数,不能陪你到最后。 那天,他看到了阿翔,那个曾今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如今却能呼风唤雨的男人,他和她比肩而行,而她,对他,投去明媚的笑,那笑,足以让温逸尘绝望,也足以让这世间所有的苦恼,不甘,怨恨烟消云散。 他不怪她,但也没有再出现的必要,看到她幸福了,他也没有遗憾了,他准备回美国了,今晚的飞机。 “三岁,不,你就是我爸爸,是我的爸爸,我妈咪每天都有给我看你的照片,我不会认错的。 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妈咪很想你,曾奶奶也很想你,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小家伙有些语无伦次,激动地说着,就怕下一秒,他爸爸就消失不见了。 “你认错……” “云轩,温云轩……”清丽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刚出天耀集团大门,就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温云轩出车祸了,当时把她魂都吓没了,在司机的提醒下,才匆匆往学校赶。 这是熟悉到骨子里,日思夜想的声音,温逸尘握着小家伙的手紧了紧,全身僵住。 她来了! 等等,她刚刚叫他什么,温云轩,温,他姓温,三岁…… 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散开,绚烂烟火。 “妈咪我在这里,我找到……”爸爸了,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默言训斥的声音给打断了的。 “臭小子,谁叫你横穿马路的,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妈咪了,老师也被你吓到了。”夏默言蹲下来,将小云轩抱在怀里,后怕说着,差不多时,她准备向一直看着她们的男人道谢,只是一起身,一抬头,呆住了。 我曾穿越了时光隧道,看过了无数暮雪千山,也在浮生烟火里等待过,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坚持,直到这刻对上你宠溺,深沉,懊悔,惊喜,感激,快乐的眼睛,我才知道,我在坚持,等待什么。 余生烟火,停在时光里,我只为等你归来!然后许我——一世流年未殇! “温逸尘,好久不见!”她扬起笑容,没有怨恨,没有不甘,没有委屈,只有淡然,柔和。 “阿言,好久不见。” “爸爸。” “嗯。” “妈咪。” “咋啦?”她似乎有些不耐烦问道,整个人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小猫。 “我们回家吧!”小家伙忽略妈咪因为他横穿马路而起的怒火,喜滋滋地说道,欢快极了! “问问你爸爸要不要回家!” “爸爸……” “儿子,老婆,我们回家。”弯腰抱起小家伙,伸出长臂拥着他的女孩儿,朝家的方向走去。 幸好,一切都不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