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她是君大少罩的 许俏俏将手里的戒指递过去,十分诚恳地请求:“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君大少很高冷,一动不动。 许俏俏有点尴尬,仍厚着脸皮,很执着。仪式没了,她自己也呕得要命。亲手为她戴上戒指,多少能让她心理稍稍得到些安慰啊。 她就站在他身边,小鹿般的眼睛眼巴巴瞅着他。 君牧野冷冷地道:“还需要这么讲究吗?” 许俏俏知道他的气还没全消,但已经态度软化了很多,她乘热打铁,眼眸弯成月牙儿,唇边梨涡深深,笑得甜美可爱,卖乖的点头,“要的要的。因为只有你才可以替我戴上这婚戒呀,我想要你帮我戴上。” 她凑近他,撒娇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叫了声:“老公。” 君大少特别吃她这一套,很没出息的就妥协了。俊脸仍是板着的,却拉着她手,轻轻一拽,将她带入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拿过她手中的戒指,执起她的手,凝眸盯着她的纤细的手指,状似欣赏。 许俏俏有点儿心急,小手往前移了移,示意他快点。 君牧野忽然将她手移到唇边,俯唇张口咬了一口。 许俏俏“嘶”了一声,微微挣扎。 耳边传来她的呼痛声,他总算松了口。 许俏俏皱着小脸抽回手指,无名指上已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她抬眼瞪他,还没来得及发难,他已将戒指套进去了。 君牧野轻捏着她的下颚,低沉的声略冷的道:“这是最后一次。” 许俏俏对上他有些锋利的眼神,一时间忘了抱怨疼,也不太确定他指的是哪件事,只能被动地点头。 君牧野这才满意,手移到她脑后,将她按向自己,攫获她的双唇。吻得一点都不温柔,有些野蛮粗暴的啮咬她娇嫩的唇瓣,火热的舌强势入侵,来势汹汹。 良久,他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那肿胀的下唇,凝视着她酡红的小脸,微启的红唇略略急促地喘着气,他才好心的放过了她。 虽说他已经原谅了她,可对于他准备了一个月的“惊喜”,许俏俏一直心怀内疚。 接下来的几个月,许俏俏不再接任何工作,安份守己呆在家里,偶尔陪君牧野去公司。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许俏俏拜托龙宇琛去查的事,也没查出个头绪。 起初她还整天盯着手机,可再无接到任何可疑的信息或电话,这几乎认为那晚只是她的幻觉。 可这样的平静,却没有让许俏俏完全放下心来,她每天仍旧提心吊胆,却只能压在心底。 时间一晃,她已是大腹便便。 还差两周便满八个月,日子一天天推进,许俏俏心情便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而君牧野呢,更是如临大敌,神经完全处于高度紧绷,无论她做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完全将她当成易碎娃娃,这不许那不让的。 有时候管得严了,她也会小小的抱怨一下。南宫夫人总是笑着安慰她,这是准爸爸的心态,习惯就好。 跟南宫夫人相处得越来越好,虽还没正式认祖归宗,却也默认了关系。 而许俏俏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那位总统哥哥,竟然就是那次被她误认为牛郎的男人。 许俏俏顿时尴尬得无以复加。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故意隐瞒,存心看她笑话。 两人通过几次电话,说会抽空再过来跟她正式的认识一下。但她这位哥哥是真日理万机,几个月过去了,也一直没抽出时间。 许俏俏了解他的职责所在,倒也没与他计较。 南宫夫人私下提议带她回去看看她出生的那片土地,她随意的跟君牧野提了下,他不同意的,她也就作罢了。 在她息影的这几个月里,她却一直没有退出大众视野。她拍的电视剧热播了两个月,收视稳居前三。新电影也在周五上映,第一天便拿下票房第一,反响很好。 好的剧本,加上扎实演技,很快博得观众的喜爱,可谓一夜爆红也不为过。口碑逆转,微博粉丝很快破了千万。当然,除了自身的努力,这里面,可少不了君氏这个强大的幕后推手。 她代言的广告产品销量也相当好,对方公司有意想跟她签下长期代言合约,但她至今还未答复。 她已经向大魔王写下了保证书,在此期间,所有心思只能放在家庭上。 有人兴荣,也有人衰败。MK集团破产轰动了各大媒体,连带十几家中小企业也跟着受牵连。龙氏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龙家老太爷因受了巨大刺激而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与此同时,龙氏亲族的商业罪证被匿名递交到司法机关,被抓的抓,逃的逃。 这一番调查下来,龙氏族亲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唯独龙宇琛全身而退。 刚出事那会,新闻媒体对他这位继承人大肆报道了一番,但随着他的消声匿迹,媒体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下来,而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MK集团的事情也被人们淡望。 偶然还有人提起,人们更有兴趣八卦君氏。这足以见证了君氏总裁运筹帷幄的本事。有人说君氏之前的被动劣势,其实就是君牧野欲擒故纵的计谋。而只有许俏俏知道,这分明是小白借刀杀人。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精心密谋,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要用龙氏集团来祭奠他的母亲。 许俏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愿达成,应该替他开心的,可她却感慨万千。 而他,现在又真的开心了吗?算起来,她有两个月没看见他了,虽还保持着联系,时不时打来给她报平安,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不得而知。放在她这保管的东西,也一直没取回去,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唉! “叹什么气?”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许俏俏扭头看去,扬起嘴角,慢吞吞的从躺椅上起身。 人还没坐起来,君牧野便率先一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扶坐起来。 凝望着她面色红润健康的小脸,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拂了拂她额前的发,问道:“怎么了?” 许俏俏敛起心绪,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儿无聊。” 君牧野看了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却转移了话题:“你忙完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 “这么快呀?”她感觉才眯了一小会的功夫。 君牧野帮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瞥了一眼搁在小茶几上的吃剩的点心。 她最近食欲越来越大,肚子也圆鼓鼓的,大得有点儿夸张。身上其他部位还是很纤细,小脸比之前圆润了许多,但皮肤依旧光滑白净,一颗孕斑都没长。 他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他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许俏俏小手覆在他手背上,笑了笑,“嗯,很乖。” 君牧野望着她小脸泛起的柔软光辉,竟有一点嫉妒。 他心头的那种危机感随着她的预产期的推近而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很快不保,她对他的关注是越来越少了。 一天到晚不是看母婴知识,就是研究宝宝的名字,要么就是去逛各种婴儿用品,或是跟那些长辈呆在一块,听取学习育儿知识。 他觉得她的心思过度的投入到宝宝身上了,这还没出生呢,他不知道出生后他在她心目中还有没有一点地位? 许俏俏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兴致勃勃地跟他说道:“我今天早上又想到了几个名字,你觉得……” 她话未说完,君牧野便打断她,“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许俏俏很无奈地看着他,每次一想跟他讨论宝宝,他就兴致缺缺。“干嘛这么冷淡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宝宝的后爹呢。” 君牧野瞪了她一眼。 “你别这样呀,虽然他还没出生,但也是有感应能力的。小心将来他跟你不亲啊。” 君大少很高冷的哼了一声,他并不在意好吗! 许俏俏见状,啼笑皆非,戳了戳他冷酷的俊脸,“闹什么别扭啊?” “你不觉得你对宝宝过分关心了吗?” 许俏俏眨眨眼,这是什么话呀,宝宝是她用血肉孕育的,哪个做母亲的不关心宝宝呀?况且她又是新手上路,自然会更紧张一些。 “你跟宝宝计较什么呀,丢不丢脸?” 这小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竟然敢鄙视他。君牧野恨恨地凑过去往她软嫩圆润的脸上咬了一口。 “这些帐我都记着,以后再慢慢跟你算。”他低沉地说道,深邃眼眸中闪烁着只有她能读懂的暗光。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娇嗔地瞪他一眼,习惯性的往他结实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嘴上骂道,“小气鬼。”心里却是甜蜜。 君牧野的爱很专一,很霸道,也很小气,小气到无法将他的爱分享给除了她以外的人,即便是他们的宝宝。 许俏俏一直都知道,他对宝宝只是爱屋及乌。她有时候也会替宝宝感到委屈,她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为何能如此偏执到近乎极端,但她无法去埋怨君牧野,因为正是如此,她享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全部宠爱。 许俏俏有一次随口说,如果哪天她不在了,他一定要对宝宝像对她一样无微不至的好。结果被他严厉的训斥了一顿,还跟她冷战了一个小时。 许俏俏却没料到,当初的一句无心之话,很快便将一语成谶…… 第002章 撒酒疯 车身如同深海鲨鱼般穿梭于沉寂的夜色之中。 车内,却不太平静。 某个恢复了些力气,却还神智不清的小女人正发着酒疯。 “你、你要、要带我去哪……” “坐好!” 许俏俏歪着脑袋,一会皱眉,一会眯眼,困惑的咕哝:“奇怪,你、你是谁啊……你、你凭什么、命令我——” 君牧野微微蹙眉,看她醉得不轻,懒得与浪费唇舌。 “你再、再不放我下去,我要叫了……”许俏俏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可她越动就越晕,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脑袋里转圈圈。 她用力甩头,转头瞪着他,生气的说:“你、你别晃来晃去的……” “我没动。” “你明明在动……”她撅着嘴,声音在酒精作用下,变得软软糯糯的抗议着。 “你醉了。”男人皱眉,低沉的声是肯定的语气。 “乱讲!我才没醉……”说着,头已经沉重得往他肩上靠去。 这是醉鬼最具标识性的一句话。 君牧野低眸,幽暗的眸光落在那张酡红的娇颜上,她迷蒙的眼眸半阖,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着,粉嫩丰润的唇微撅,像果冻一般诱人品尝。 他眸色暗了暗,一惯冷沉淡漠的神情有些恍惚。 倏地,那小女人却又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君牧野听不太真切,将她扶起来,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 倏地,他脸色微变,沉声命令:“莫叔,停车!” “唔……”车子里沉闷的空气和刚才的一番晃动挣扎,让许俏俏的胃部早已难受的翻搅起来。 车子还没停稳,她就已憋不住的,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稀哩哗啦,一吐为快。 君牧野脸色一黑,下颔抽紧。 莫叔回头看了一眼,大少爷浓眉纠结在一起,车内满是那刺鼻的恶心味道,让他暗叫糟糕。 大少爷有洁癖,无法忍受一点的脏乱污秽。 莫叔连忙摇下车窗,让空气流通。 “大少爷……” 君牧野脸色难看,却摆了摆手,拧着眉等她吐完。 他抱她下了车,让她透透气,并将被弄脏的昂贵外套脱了,随手塞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等莫叔将车内清理干净。 “大少爷,要不您坐到前面来吧。”他担心大少爷会忍受不了那个气味。 君牧野没出声,却坐回了原位,俊脸有些紧绷,沉声说:“去景苑。” 突然改变方向,让莫叔愣了下,随即说道:“大少爷,不送许小姐回家吗?” 君牧野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话多。 莫叔心里是有顾虑的。 这景苑是大少爷的私人住宅。而许小姐又是二少爷的未婚妻,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始终不太好吧。 可看大少爷冷脸不悦,他只能无奈听命。 吐过之后,许俏俏感觉比较轻松了一点,又有精神闹腾了。 她眯着眼望着身边的男人,歪着小脑袋,皱着秀眉,看了好久好久…… 突然出声:“你们干嘛绑架我——” 这大声的质问,让君牧野愣了下,随即轻蹙眉头,维持着平稳地语气说:“没人要绑架你。” “你分明拿绳子绑着我!”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嘴角抽了下,说:“那是安全带。” 然而那意识不清的小女人却将他的话听歪了,她倏然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安全套——你、你想上我?” 第003章 别以为我好欺负 君牧野表情难得一阵错愕。而前面专心开车的莫叔,险些将方向盘打错。 “你、你别以、以为我是女的就好、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可是会、跆拳道的……我下手是很、很残忍……很暴力的……”说着,她还挥着拳头恫吓,可惜那满是醉态的小脸,实在做不出让人害怕的表情来,反倒觉得滑稽。 君牧野一只手环着她的肩,按住她的挣扎的身子,沉声喝斥:“给我闭嘴!” “我干嘛要闭嘴?你们这些坏人……放开我……我、我真的会打你的……”她毫无威慑性的威胁叫喧着,一边胡乱挥手打人。 “安份点!”他抓住她的手,低声警告:“再乱动我就把你从车窗扔出去!” “我、我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某个小女人慷慨激昂的吼回去:“人生自古谁无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跟你拼了……”嘴一张,牙一咬。 君牧野瞪着那个咬住他手臂的女人。她是属狗的吗? 嘤嘤~怎么这么硬?换个地方好了。 她蹭蹭蹭,一路蹭到了他颈边。 君牧野一惊,连忙抬手抵着她的额头,阻止她靠近。 这下不当狗,想改当僵尸了。以她现在这神智,估计真有可能把他颈动脉咬断。 咬不到敌人,酒醉的小女人像只暴躁的小兽一般低呜抗议。 君牧野额头挂起了黑线,冷抿的唇显示出他在忍耐。 莫叔坐在前面,非常想专注的开车。可是听到后面的动静,又实在是忍不住想笑。真是憋得好辛苦啊! 饶是再沉稳内敛的大少爷,遇上这样的小女人,也很难淡定吧。 低低的呜咽声在察觉没人理她时,慢慢的放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女人哭相,有泫然欲泣惹人怜的,或低声抽噎让人心疼的。 有时候他觉得这些女人的哭相完全是一种特技,妆容能保持完整,既不显狼狈又能让男人心动。 面前这个哭得毫无形象的女人,完全不会勾起男人任何一丝欲念。可是,那五官皱在一块,眼泪鼻涕的,毫无美感可言的女人,偏偏就能让他束手无策的投降。 他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别哭了!” 许俏俏抬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用哀怨委屈的眼神瞅着他,哭声小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许俏俏看着他,嘴一瘪,幽幽怨怨的控诉:“你凶我……” 君牧野:“……” 许俏俏吸了下鼻子,嗡声说:“你道歉。” 君牧野挑了下眉,道歉? 许俏俏见他没反应,小脸又垮了下去,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大有一副他说错话就立马洪水决堤给他看。 可他还是不出声,她大方的退让一步,“那你唱歌给我听。” 君牧野再度无语。 再次得不到回应,她很是委屈。 “呜~~” 君牧野心里在想要不要直接将她敲晕。要他唱歌,简直是天方夜谭。 谁知,一开口却是—— “你想听什么。” “吱——”轮胎摩擦柏油路面发出的刺耳声音。 君牧野身子往前一倾,又及时的稳住。但身旁的女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莫叔,你怎么回事!”君牧野沉声责问。 第004章 怎么会是他! 莫叔转过身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大少爷……” 都怪他定力不好。他认定这种无理的要求大少爷会严厉拒绝的,谁知却听到大少爷话锋一转。害他一时震惊,踩错了刹车。 “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你专心开车!” “是。”莫叔回过头,稳定心神,竭力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车来开。 许俏俏则将头凑了过来,瘪着嘴,哼哼唧唧的告状:“好疼~” “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他仔细一看,有点红肿,但还好没磕破。 “吹吹。”许俏俏像个受伤的小女孩,微微仰头,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对着他,寻求安慰。 平日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躲开的小女人,主动亲近他,让他难得卸下冷硬的面具。 干燥而温暖的大掌捧着她的小脸,对着那一处微红轻轻吹了吹。 莫叔偷觑着后视镜,心里大叫不妙。 他知道平时大少爷对许小姐就很关心。可是,这举动似乎有点太过于亲密了。 二少爷明天就要回国了啊…… 然而,没人理会莫叔心里的忧虑。 “还痛吗?”见她安静下来,君牧野低眸看着她,询问的声低柔得魅惑人心。 许俏俏特别乖顺的看着他,眼前这张面孔,似乎也熟悉了起来。耳边听他低沉的嗓音滑入耳际,像闷热的夜忽然拂来一股清风,拂去所有的躁动。 许俏俏慢慢的靠向他的肩,缓缓闭上眼睛,呢喃一声:“瑾年……” 君牧野眼眸骤然冷了下来。 ———————————————— 翌日。 晨曦从厚重的落地窗帘缝隙挤进来,星星点点的将幽暗的房间照出一点光亮。 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酣。 直到一阵刺耳的铃声突兀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她伸出手,窸窸窣窣一阵摸索,终于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掉。 室内再度陷入了沉静,床上的人儿已没了睡意。 她浓密的睫毛似蝶翼振翅般轻颤着,不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却是难受的嘤咛一声。 头胀欲裂! 怎么回事? 她坐起来,抚着沉重的脑袋,记忆似乎断片了。 她试图回想昨晚的事情。 然而还没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便率先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她猛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时间一看。 糟了,都九点多了!瑾年的飞机十一点就要到了! 许俏俏急急掀开被子,双足还未落地,便听到一道转动的门声,随即一抹身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醒了?”低沉的嗓音带着独特缭绕的尾音蛊惑着她的耳朵。 许俏俏一愣,眨了眨眼,对于室内凭空多了一人而感到疑惑。有点反应不过来,表情显得呆呆的。 昏暗的室内,让她无法瞧清对方的脸,但声音却颇为耳熟。 那抹高大的身影走向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射了进来,如薄金般的铺洒一室。 许俏俏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等适应了之后才移开,慢慢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高大颀长的男性体魄。 金灿的晨光在他周身圈起朦胧的光芒,他优雅的踩着宛如黄金点缀的地毯走过来。 修长的双腿、细窄而结实的臀部、宽阔的肩,以及那肌理分明,仿佛蓄满无穷力量的肌肉。 她自认不是花痴,却也不可否认自己被眼前的那副精健的体魄给吸引。 可是,在看清那张脸时,她骇然一惊,已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情。 她的房间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出现! 这个男人怎么会是他!? 第005章 她跟未婚夫的哥哥…… 许俏俏愕然的张着嘴,半晌,惊颤的声音叫出了那个令她避之不及的名字:“君牧野!” 他双手环胸,依然是那一脸的淡漠,唇微勾,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很高兴你终于认出我了。” 许俏俏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君牧野淡淡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许俏俏闻言,飞快地环顾了一圈,被惊呆了,哑然半天,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又质问道:“我怎么会在你房里?” “你说呢?” 许俏俏睁大眼看他。 他裸着上身,身下只围着一条浴巾。更严重的是,她竟然看到了他颈上无法忽视的几处醒目的……吻痕! 她目光一转,低头,赫然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竟是一件男性衬衫! 许俏俏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 My God!这是怎么回事? 做为一个成年人,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她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尤其是闻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一个可能性立马在她脑海里形成。 他们酒后那什么了? 这个认知像颗炸弹,“轰”地一声,炸开了她的脑子。 许俏俏脸色发白,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她跟自己未婚夫的哥哥发生了关系! 许俏俏摇摇头,喃喃自语:“不!这不是真的!” 瑾年今天就要回来了啊!她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在一周前就欢天喜地的将今天的行程腾出来,打算亲自去机场接他,给他一个惊喜的。 许俏俏蓦地抬头,瞪着他,大声指责:“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我怎么可能跟你……” 可是,为什么她才一站起来,就感觉腰腿一阵酸疼。 难道这不是做了某种激烈运动的后遗症吗? 君牧野缓缓走向她。 伟岸的身躯逼近,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对他一直有着莫明畏惧的许俏俏,下意识地往后退,却绊倒在了床上。 还没等她起来,君牧野便倾轧而下。 许俏俏倏地全身僵硬起来,甚至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他的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的目光被他深邃的眸子所吸引,她的鼻端,被他的男性气息所侵占。 刚刚沐浴过后的他,头发湿濡而凌乱,少了平日一丝不苟的严肃,显得几分慵懒,却让人觉得更加的危险。 他盯着她,岑冷的薄唇缓缓开启:“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回、回忆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有些局促而紧张。而此刻更不用说了,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变得结巴起来。 他慢慢抬起手,在要碰到她的脸时,被她一把打掉,“别碰我!” 君牧野面无表情,眼神冷得让人寒从脚底起。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制造严冬腊月天的气氛。 许俏俏因为受了打击,而勇气大增,可话一吼完,就后悔了。 她不安的觑着他,面上却还要佯装镇定。 君牧野微勾着唇,淡淡地说:“现在才要撇清关系,不嫌太晚了?” 第006章 戏弄 “你、你不要胡说!” “昨晚的你,可是热情如火。”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许俏俏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呆呆望着他,这不是她认识的君牧野。那个冷酷寡言的男人,怎么会有这般邪魅的神态。 她一定是眼花了! 许俏俏用力眨了下眼睛,目光却不经意瞥到君牧野的脖子上可疑的红点点,一路往下蔓延…… 暧昧而壮观得……简直不忍直视! 许俏俏有点崩溃的闭上了眼睛,拒绝面对现实。 “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许俏俏睁霍地开眼,双颊嫣红如霞,眼里却喷着火,“你、你趁人之危——” “是你主动靠向我。我不是圣人,经不起这样的诱惑。”他说得理直气壮的。 “我不相信!” 君牧野一副“就知道你会赖帐”的表情。他从容不迫的掏出手机,打开视频。 许俏俏定睛一看,小脸霎时一阵红一阵白。 不,她拒绝承认视频里那个女人是她! “你的舞,跳得不错。”低哑的声在耳边响起。 手机里,是她在他面前火辣热舞的诱惑勾缠。 许俏俏瞪着他,还没看完,便失去冷静的将他的手机打掉,恼羞成怒的骂道:“你、你无耻!” “无耻?”他目光阴沉了下来。 许俏俏心脏一紧,却倔强的直视他。 他冷冷地说:“或者,你更希望现在躺在的是别人的床上。” “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只是冷淡的看着她。 许俏俏在他如冰般的眼神下,脑子被冻得清醒了,记忆回笼。 她记起来了,昨晚她跟若南去应酬来着。酒桌上,那郑先生总是借故动手动脚的,话里有话的暗示着,并且不断的要她敬酒。酒量好的若南帮她挡了不少,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她就倒下了。 她强辩道:“有若南在……” “是她打电话给我。”君牧野淡淡地说。 许俏俏:“……” 君牧野是被她列入瘟疫病菌隔离区中,若南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若南绝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去找他的。 话被堵了回来,她不甘心,又说:“那你可以把我送回家。” 你分明是居心叵测,早有坏心。 她眼里如是的指责批判。 他几近冷漠的说:“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不是故意吓她,捉弄她,而是认为该给天真的她一点教训。 “你不要为你做的事情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许俏俏生气的说:“我是瑾年的未婚妻,你是他的大哥,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不能……”她咬着唇,越发觉得委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他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好半晌,他才直起身,从沙发上拿起已经洗干净的衣服丢过去,“去换上。” 许俏俏愣了愣,看向他。 君牧野迳自走向衣柜,一边取出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今天他回家,你想跟我在这里耗一整天?” 许俏俏低头看了一眼,揪紧手中的衣服,抿了抿唇,讷讷地说:“可是……” 她有点无措,六神无主。她要怎么面对瑾年呢?难道要她隐瞒事实,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瑾年在一起? 君牧野没理会她,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很快便穿戴整齐的出来,冷眸睨了一眼还坐着发怔的女人,走了过去,拿起柜子上的手表,低头戴着,淡淡地说了句:“我对当强暴犯没兴趣。” 许俏俏蓦地抬眼看他,表情呆呆的。 而君牧野却不再看她,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房门。 第007章 你很怕我? 许俏俏下楼时,君牧野正坐在餐桌边,身姿舒展的靠向椅背,一条修长的腿叠在另一只的膝盖上,姿态优雅而沉静的看着财经报纸。面前,搁着一份吃得差不多的食物。 他显然是在等她。 她站在楼梯的扶手处,久久不动。 君牧野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缓缓抬眸。 “还不过来。”那低沉而华丽的声音,明明好听得要命,可对她而言,却如磐石般沉重的压向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她心里有些懊恼,却不得不向走过去。 然而,在他那迫人的注视下,许俏俏的四肢变得僵硬,宛如机器人般,竟然以同手同脚的姿势行走着。 那滑稽的模样实在是搞笑,可是,男人的涔冷的唇抿得更紧了。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许俏俏感觉像是万里长征般,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艰难地抵达了餐桌。 “吃吧。”他淡淡地说了句,又打开报纸,低头继续看。 许俏俏深吸一口气,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安静的吃着面前的早餐。 让人窒息的沉默。 许俏俏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刚开始还安份,过了一会,便坐不住了。 东挪挪,西蹭蹭,一会调整一个坐姿,一会拿着刀叉将碟子里的食物摆成不同的形状。 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太多问题,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偷偷抬眼,觑着那张俊美无比,又沉静漠然地脸庞。 “吃完了?” 男人倏地抬眸,低沉的声蓦然响起。 猝不及防,手上的刀叉“哐啷”掉在了桌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视线被被逮个正着,许俏俏神情有些慌乱。 君牧野看着她。 “你很怕我?” 许俏俏怔然的望着他。 君牧野将看完的报纸合上,搁在一旁,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随意的搭在光滑的桌面上。 四目相对,静默片刻。他再次问道:“你很怕我?” 许俏俏拾起了刀叉,捏在掌心里,紧了紧,将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惊吓给压下去,摇头,“不、不怕。”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足足有半分钟,才淡淡地“嗯”了一声。收回视线,起身,“走吧。” 许俏俏又愣了愣,随即问道:“去哪?” 君牧野低眸睨了她一眼,“送你回家。” 许俏俏站起身,“我……”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淡漠冷沉的目光投来,到嘴边的话自动咽了回去。 “刚才伯母打来了电话。”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 君牧野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和桌上的钥匙,转眸看她。 明明是一脸的耐性,可却偏有种让人不敢挑衅他耐性的威严。 许俏俏看他一眼,又低头盯着光可鉴人的地板,脚尖动了动,说:“我不回去。” 她声音很小,然,耳力很好的他还是听到了。 片刻,许俏俏抬起头,说:“我要去机场……” 君牧野只是挑了挑眉,默了几秒,冷淡地说:“你确定要带着一身酒味去见他?” “我……” “一夜未归,伯母很担心你。” 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才不会担心哩。母亲的心思,她太了解了。 君牧野没再说话,迳自离开。 许俏俏瞪着他伟岸的背影,有点气恼,有点不甘,在他身后,偷偷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男人蓦地转身,许俏俏一吓,鬼脸来不及收回,像做了坏事般心虚窘迫。 君牧野眸光微闪,却只道:“还不走。” “哦。”许俏俏回过神来,连忙收敛起表情,乖乖跟了上去。 第008章 大写的尴尬 副驾驶的位置上,许俏俏正襟危坐,两只小手平平的放在膝盖上,如同幼儿园的乖宝宝。 只是,维持不到几分钟,她就坚持不住了,偷觑了正专注开车的男人一眼,然后整个身体放松的卧进宽大舒适的座椅内。 骨碌碌的眼珠子左瞟瞟,右瞄瞄,像是在寻找说话的最佳时机。 车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下。 许俏俏转头看着他,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君大哥……” 他嗯了一声,眼睛依然望着前方的交通路况。 许俏俏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问:“昨晚我们……”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君牧野沉声说道:“要不要顺路去趟医院?” “嘎?” 他侧目淡淡睨了她一眼,又转开眸子,说:“做个检查,给你开张处女膜证明。” 许俏俏一愣,紧接着脸一红,脸上大写的尴尬。 心里忿忿地将他骂了个遍,嘴上仍有质疑,“那、那我为什么……”后面的话,低若蚊鸣。 “大声点。”没有一丝起伏的低沉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许俏俏暗暗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豁出脸皮的质问:“为什么我会感觉腰酸背痛……” 此时,绿灯亮起,君牧野发动引擎,继续往前行驶。 沉默的气氛让许俏俏越发的尴尬难捱,小手抓着身前的安全带,手指无意识的抠着。 过了一会,才听他冷冷地说:“跳一晚上艳舞,做了那么多高难度动作,能没有一点后遗症么。”顿了顿,他侧目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不过,你的柔韧性很不错。” 许俏俏一脸的呆相。 好一会,才消化完他话中的含义。 她身体的酸痛是因为跳舞的缘故吗? 许俏俏囧了囧。 过了一会,她又听到君牧野道:“你的酒品很不好。” 许俏俏:“……” “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有违商人的原则。” 许俏俏有点迷惑的看着他。 君牧野侧目,深深的睇了她一眼,眸光沉了沉,幽幽说道:“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许俏俏明显察觉到那轻淡的语气里隐藏的危险,她头皮一悚,连忙避开他太过深沉的眸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 —————————————————— 许俏俏刚进家门,手机里就收到了君牧野传来的一个视频。 好奇的点开来看,前面的是她火辣热舞的视频,继续看下去,却是—— 许俏俏猛地瞪大眼睛,火速的将视频给关掉。 她、她竟然像个女色狼一样主动扑向他,扒他的衣服,还对他又亲又咬…… 他试图拉开她,她却不依的哭闹起来。 密密麻麻的黑线织成一张网罩住了她整张脸。她嘴角抽搐,一脸凌乱。 终于领悟了他最后那几句话—— 许俏俏有点崩溃的捂着脸哀嚎。太丢脸了!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好想找根面线上吊! 在玄关处凌乱了好久,她才收拾起心情,勉强打起精神走进去,却发现母亲并没有在家。 正好,落得耳根清静。 看了看时间,瑾年应该下机了。 趁这机会,赶紧打个电话给他,免得到时被母亲听到了,又要唠叨。许俏俏抛开杂念,迫不及待的拨了他的号码,手机那端却提示无法接通。 她纳闷的皱着眉,随即又给二太太,也就是瑾年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二太太说瑾年的飞机延误了,要下午才到。 许俏俏松了一口气。还好! 与二太太寒暄几句,才挂了电话,随后又接到若南的来电。 得知她平安无事,张若南才放下心来。本还想询问什么,可听到她声音里的疲惫,便只关心了几句,就收线了。 许俏俏拖着慢吞吞的脚步回到房间,重重地扑向了柔软的大床,紧绷了一个早上的神经才全然放松。 折腾了一晚,没睡好,今早又被那可恶的君牧野捉弄,害她虚惊一场。现在精神状态不佳,不如趁这空档补个觉,下午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瑾年。 她翻身调好了闹钟,旋即抱着枕头,没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闹钟准时响起。 许俏俏懒洋洋地爬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半个小时后—— 望着镜中的那张脸蛋。 修剪精致,浓淡相宜的蛾眉,明亮有神的大眼,唇色润泽饱满,肌肤白里透红。顾盼间,风情无限。 长发束成马尾,两缕微卷的发丝垂落腮边,凭添几许的妩媚。耳上镶着珍珠蝴蝶结的耳饰,鹅黄色的A字无袖鱼尾裙,越发显得青春亮丽,精气神十足。 许俏俏满意的扬起嘴角,拿起包包走出房间。 可刚下了楼梯,就听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 第009 什么态度 许俏俏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到母亲从客厅走来。 她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江芸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昨晚的事牧野已经跟我说了,他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你怎么一起来就要往外跑。” 许俏俏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出去干什么?” 质问的口气,让许俏俏感到有些烦躁。她讨厌这种被管束的感觉。 “我找若南有点事。” 江芸脸色倏地一沉,厉声说:“还撒谎!”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是要去见君瑾年,对不对?” 许俏俏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知道了,那她就不必隐瞒了。 她点了点头,说:“我要去机场接瑾年。” “不许去!” 许俏俏皱起了眉,抗议道:“为什么?” “他是君家二少爷,自然会有人去接。” “那怎么能一样!”她是他的未婚妻,等了五年,他回国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那得一定是她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别忘了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许俏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说:“我又不是什么当红大明星,连代表作都还没有的新人,谁会注意我?” 她伶牙俐齿的顶嘴换来江芸一记瞪视后,说道:“总之就是不行!你今晚得陪牧野出席一个慈善酒会。” 许俏俏纳闷:“我什么时候答应要陪他参加什么酒会了?” “牧野刚刚打电话来的,说需要一个女伴。你今天不是没工作么,我就替你答应下来了。” 又是这样! 许俏俏有点生气了,口气不太好的说:“他又不是我老板,我没义务陪他应酬!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自作主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江芸厉声数落她,“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你在不满什么?这些年来若不是君家的照顾,你能衣食无忧的长这么大吗?牧野可是君氏集团的接班人……” “所以你就要我去讨好他吗?”许俏俏冷笑的打断她:“别忘了我的未婚夫是君瑾年。” “那个君瑾年有什么好的?这些年来对你不闻不问,相反,你的大事小事,哪次不是牧野出面解决的?” “我是很感激君大哥对我们的照顾,但这不能构成你拆散我和瑾年的理由!” “我怎么拆散你们了?妈是过来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的幸福着想。” 呵,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幸福就是建立在金钱上的吗? 噢,差点忘了,在她母亲的观念里,可不就是这样嘛。不然,当年爸爸破产了,她也不会…… 想起以前的事,许俏俏不由得冷诮顶撞:“瑾年有什么不好?就因为他不是君家顺位继承人是吗?你在乎君家的地位,可我不在乎。我又不是你的生财工具,你想巴结他自己去好了……” “啪” 一记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客厅里。 她白皙的脸上,烙下了一个五指印。 许俏俏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而她的母亲打她一向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头被打偏,痛得眼泪差点飙出来。她握紧拳头,颤抖的隐忍着,倔强的性子不容许她掉眼泪。 她缓缓转过脸来,摸了摸脸,扯着嘴角,想笑,但脸却痛得让她笑不起来。然而她语气却像不在乎的轻松道:“啧,力道不小啊。看来妈妈你虽上了年纪,但身体还是很健康呀。不过我好歹也是靠脸吃饭的,打坏了损失得可是你喔。” “你这是什么态度!”江芸气得脸微微扭曲。 她耸耸肩,“我实话实说啊。” “你——” 在她第二个巴掌即将落下来时,许俏俏恶劣的笑道:“妈妈,你如果还想教训我的话,我是没意见啦。不过,你真的要让我顶着个猪头脸去陪君牧野吗?” 第010章 震惊 江芸扬起的手蓦然停住。 许俏俏看她神色迟疑,扬起叛逆的小脸,无所畏惧的看着她,语带嘲讽的嬉笑道:“妈妈果然很重视君大少爷呢。看来为了以后少挨点耳光,我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抱好大少爷这条大腿。” “许俏俏,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江芸被她激得脸色铁青。 “您是我的妈妈呀,我不止把你放在眼里,还把你放在心里呢。毕竟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呀!”她话说得诚恳,漫不经心的表情却毫无说服力。 江芸冷厉的瞪着她,却不由得深思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敢这般忤逆她了? 许俏俏也不管她在想什么,抬手看了一下表,说道:“好了,妈妈,我得走了。时间赶得及的话,我会履行你擅自应下的邀约。”说完,她挥挥手,转身潇洒的走出大门。 车驶离了别墅一段距离,许俏俏才缓缓将车靠在了路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卸下伪装坚强的面具,望着后视镜中那张微肿的脸,眼眶便红了起来。 她蓦地仰起头,强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能哭,不能掉眼泪。哭有什么用,又没人会心疼你,还会把妆弄花。 用了几分钟时间来平静情绪后,她对着镜子补了下妆。但脸上依然有点肿,红印也不能完全遮盖住。 许俏俏不由得苦恼起来,她不想被瑾年看到这样狼狈的模样。 看来得等些时候才能消退了。哎,这下又不能去机场了,许俏俏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 算了,只好晚上再见了。 这时,她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许俏俏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她母亲打来的。 她眸色冷了冷,自嘲的笑了笑,想必是不甘心,又打电话来骂她吧。 她直接挂掉,扔回座位上。目光却瞥到副驾座椅上的一本杂志,封面上的人物让她有几秒的发呆。 许俏俏不由得拿起那本杂志。 她是不看这种财经杂志的。 这是上次小小落在车上的。小小是她的大学死党,典型的花痴。她一年轻姑娘当然也不会对金融感兴趣,纯粹是因为对这期的采访人物有着疯狂的崇拜。 许俏俏盯着那张轮廓深邃五官俊美的面庞。他表情淡漠,眼神坚毅,薄唇微抿,总是给人一种高贵疏离感。 光是这样看着他的照片,许俏俏都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感到懊恼,从小到大对他就有种莫明的畏惧。而且这种畏惧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增无减。 真是让人……挫败极了! 许俏俏用力瞪着他,像是要将他瞪穿。她眼珠子忽地一转,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将他的脸涂得面目全非,才扬起嘴角,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孩子气笑容:“故作深沉的人真是让人无法喜欢,哼!”将杂志丢到一旁,她才重新发动引擎,扬尘而去。 —————————————— 君瑾年的公寓里。 许俏俏站在虚掩的房门前,一脸的懵逼。 母亲那一巴掌,是不是把她的耳朵打出问题来了? 她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为什么瑾年的房间里会传出如此暧昧的声音? 抬手,刚要碰到门把,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里边有恐怖的鬼魅一样。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外,听着令人耳热心跳的呻吟和低喘声。 过了一会,里面的声音渐歇。 随后,她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响起:“你要走了吗?” “我该回去了。” 许俏俏一震,这明显是瑾年的声音。 不是说飞机延迟,要六点半才到吗?怎么提前下机却没告诉她。 许俏俏心里一沉,隐约猜到了什么。 “急什么呀~”女人慵懒的声带着娇嗔:“再陪我一会嘛~” 许俏俏挪了下步子,从虚掩的门缝看进去。赫然看到女人浑身赤裸的从身后抱住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男人转过身来,那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君瑾年,还能是谁。 “听话,以后的时间多的是。” 女人不依的说:“你回来了,哪还会有时间陪我。” 君瑾年说:“在法国我已经陪了你两个星期,还不够么?” “不够!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嫌不够。” 君瑾年仍是一脸温柔,话却无情,“你知道我是有未婚妻的。” 女人猛地转身,一脸怒颜:“可你并不爱她啊!” 许俏俏睁大眼睛,看清了那女人的长相。 温曼妮—— 怎么会是她? 许俏俏震惊不已。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难怪,难怪她之前拼命的争取国外的工作,原来就是为了私会情人啊!可真是煞费苦心。 一种被背叛,被愚弄的愤怒铺天盖地而来。许俏俏脸色阴沉,紧紧握紧了拳头。 “我不爱她,但我必须娶她,这门亲事是从小就定下来的。”她听到君瑾年这样说道。 他不爱她…… 许俏俏有种被榔捶敲在脑袋上的感觉,整个人都蒙了! 第11章 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 她等了五年! 满怀期待和喜悦的等他归来,没想到迎来的是这么一个“惊喜”。 他不爱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他变心了,还是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而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情人节的时候,她还特地飞去找他。那会,他还表现得很开心,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完全没有一点可疑迹象。 这事隔才两个月啊! 是她太迟钝了,还是他伪装得太好了? 什么叫不得不娶她?不爱她就直说好了,她又没拿枪指着他,逼他娶她。 她知道君瑾年不喜欢住在家里,猜他回来后一定会来这里。 这套公寓是在他没出国的时候,她陪瑾年来看的。而在他离开后,她也一直让人定期打扫。 在得知他即将回国,她还特地去买了新的床单换上。 可现在,他们竟然在她铺的床,她买的床单上滚来滚去—— 简直不可原谅! 许俏俏愤怒急遽上升,这时,她听到温曼妮说道:“那我怎么办?” 她看到君瑾年温柔的抚着她的脸,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 愤怒爆表! 忍无可忍! 许俏俏蓦地推开门,胸臆间充斥怒火,可脸上异常的平静,甚至在面对那对奸夫淫妇错愕的表情时,她居然还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既然你们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好了。” 突兀的声音响起,惊了房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拉开距离,转头看去—— 君瑾年神色一变,“俏俏——” 许俏俏笑靥明媚动人,俨然见了老朋友般自然地打招呼:“你回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有没有很惊喜?” 她太过于镇定的表情,令君瑾年心中忐忑。 “噢,看你的样子,比较像惊吓。”她娇俏的吐吐舌头,说:“我实在不想打扰你们,但,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 君瑾年沉默的看着她,表情有些费解。 许俏俏指着那床单,说:“这是我买的。” 君瑾年定定看她的眼神,仿佛不认识她这个人似的。 温曼妮也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短暂的惊慌过后,却又镇定下来。 面对这个与她同一公司的新人,没有一丝的心虚和羞惭,反而还有些正中下怀的得意。 也好,这样省得她再偷偷摸摸的。论地位,论长相,她哪点比许俏俏差?君瑾年这样的天之骄子,只有她才配得上! 许俏俏又指着温曼妮身上的真丝睡衣,说:“这衣服也是我的。” 温曼妮愣了下,嘴角一抽,脸色复杂。 本以为未婚夫出轨,奸情撞破,她会歇斯底里的撒泼,正好让瑾年看到她这丑陋形象。谁知,她竟还能保持优雅笑容,语气和平的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见那两人都沉默着,并用怪异的眼神瞅着她。许俏俏言笑晏晏的继续说道:“不过我不喜欢有异味的衣服,尤其是那股狐狸精的臊味,隔这么远都能闻到。” 这话外弦音,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温曼妮心里气极,却不能当着瑾年的面发作,只能委屈的靠过去,媚眼水汽氤氲,一脸柔弱得像受了天大的欺侮似的,软声哽咽,“瑾年,你看她啦……” 第12章 撞车了 君瑾年却因她的话而微微勾唇,笑了。 会骂人,挺好。还以为她当真无动于衷了呢! 他不着痕迹的将温曼妮推开,淡淡地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温曼妮愣了下,抬眼看他。那眉目分明还是那般的温柔如水,可却隐隐透着一股冷漠疏离。 都这个时候了,应该把话摊开了,给彼此一个交待不是么。可,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反应,都这样的平静。 “瑾年……”温曼妮不愿走开。 许俏俏瞥了她一眼,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轻轻柔柔的嗓音听起来毫无威胁性,可言语却无比的犀利:“不必脱了。既然你喜欢,就当我送给你好了。虽然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但,我没有跟别人共享的习惯。”她幽幽看向君瑾年,笑容愈发的明媚,继续说道:“就算再喜欢,被人用过了,我也会将它丢掉。” 君瑾年微怔,表情未变,只是眼神更加的深沉,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不过,前辈,有一句话叫……不告而取视为偷,这种行为,真的不太好呢!身为当红偶像,应该给广大粉丝树立好榜样才行,这要是传出去……”她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温曼妮脸色一阵尴尬,心中羞愤不已,咬牙切齿,暗暗握拳,很想要将她那张伪装的面具给撕下来,却只能隐忍着。 贱女人,装什么装!就算你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怕是早就哭成河了吧!虽然瑾年没有出声维护她,但也没有偏袒那女人。总归,她还是占上风的。 许俏俏盯着她暗自得意的表情,有点费解。现在的小三,都已经嚣张成这样了?三观不正,道德沦陷,节操已丢,羞耻心全无。 被人捉奸在床,不觉得心虚,反而还一副胜利者姿态。而一旦受了指责,人家还能搬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也真是够了! 许俏俏特别想给自己现在的状态点32个赞。没有当场冲上去跟他们撕逼,自己也真是修养极好了。 但,修养好,也不能继续在这让他们恶心了自己。她一向不是个自虐的人。 许俏俏扬起甜美的笑容,说:“你们继续忙,我先走了。噢,对了,晚上我就不替你接风洗尘了,我还得陪君大哥出席一个酒会呢。”说完,她姿态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而君瑾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俊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 六月八日,日岁破。忌:破土、嫁娶、出行、会友。 许俏俏低头看完屏幕上的显示,再抬起头来望着眼前那张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劈哩啪啦轰炸着她耳朵有将近十分钟,仍未有停下来的迹象。 又一分钟过去,她的耐心终于告罄。 “你有完没完?谁的责任还没弄清楚,先声夺人比较有理是么?” 今天时运太低了,出门前就受了一顿气,又碰上出轨这种狗血的事情,这会路上还出了事故! 只是两车蹭刮了一下,本不是什么大事,换作平时,她也懒得追究是谁的责任,直接给钱息事宁人。 可今儿个赶上她心情不好,这女人还一副气势凌人的态度,一下车就对她斥骂恐吓。 对你三分礼让你丫还真以为自己占理了,得寸进尺了? 许俏俏打量着她一身的名牌,看起来也是个有钱的阔太太,不过素质当是不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我在讹你吗?”贵妇打量着她身后的车,一脸鄙夷。“你这车顶多就值我的四个轮子,我需要敲诈你吗?” 许俏俏一脸恍然的啊了一声,“原来现在事故责任是谁的车名贵谁有理啊?” “明明是你超速超车,才撞到我的。”贵妇瞪着她指责道。“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那点赔偿,我有的是钱。但你必须向我道歉!”她够仁慈了吧。 赔偿道歉?许俏俏表示这亏咱不吃! “等交警来了,判定是我的责任,该有的赔偿我一个子都不会少。” 许俏俏拿着手机准备拨号报警,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怔了下,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犹豫片刻,才按下接通键。 “你在哪?”还没等她开口,手机那端便传来低沉淡漠的声。 旁边的女人还在不停的叫嚣:“你以为叫交警我就怕了,我告诉,我可是认识交通局的副局长……” “怎么那么吵?”彼端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半度。 许俏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微微蹙眉的表情。 瞥了一眼正在叫嚣的女人,心里烦躁的就脱口而出:“我撞车了。” 第13章 多动症儿童 许俏俏怔然的望着眼前那抹伟岸挺拔的身影,从侧面盯着他岑冷的薄唇逸出的声,低沉而华丽,语调坚定而沉稳,每一句都清晰有力:“她的车在原车道上,车速限制范围内正常行驶。而你在实线内强行变更车道,属于违规。所以这起事故你要负全责,并给予相应的赔偿。” 他刚才是在附近吗?不然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许俏俏整个人还有点懵,完全插不上一句话,也不需要她插话,其实他一出现,就感觉已经掌控着局面了。 那泼妇一样的女人瞪着他淡漠的脸,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那仿佛天生的领导者,不容人置喙的威严。 听到他有条不紊的分析说明,女人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反驳。 他停顿了下,淡漠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不急不徐的补充道:“这段路上有监控录像,如果你有质疑,我们可以到交警队去解决。” 女人愣了下,到交警队去,若判定她违规,那就还得扣分啊。 一开始,她就注意到这男人开来的车,虽然低调却奢华尊贵,但起码是上千万的。他的衣着也很有品味,腕上的名表,价值不菲。 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非富即贵。而且是真正的上流社会,有钱有势的人! 她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这种男人,需避而远之,少招惹为妙。 于是,她故作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就蹭了一点漆,这点钱我又不是出不起。搞这么麻烦干什么!”说着,她便要上车去。 许俏俏终于有了反应,绷着小脸,不悦地说:“事故责任不在我,何况我的车也被撞了,损伤更严重。怎么,没理站不住脚,现在想粉饰太平了?” “你——”她脸一僵,有动怒的迹象。 君牧野淡淡斜视了许俏俏一眼,遂又正眼看着那满脸不甘的女人,说:“车牌号我记下了,车子我们会送进维修中心检修,确定好赔偿金额后,会再联系你。如果你还有什么异议,直接找我的律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女人怔怔的接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带人离开了。 她低头一看,名片上的那个律师名字,竟是非常有名气的大牌律师。 ———————— 许俏俏安静的坐在车上,侧脸望着窗外的景物,一脸专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牧野开着车,淡淡地瞥了一眼,忽地开口:“心情不好?” 陡然响起的声音,惊了她一下。转过脸来,困惑的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她张口,说:“没……” 话未说完,他便打断她:“见到瑾年了?” “呃……” “是跟家里吵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下意识的握着安全带,手指抠了一下,目光飘移,讷讷地说:“我……没有心情不好。” 君牧野专注的望着前面,语气漫不经心的说:“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 许俏俏愣了下。 君牧野侧目看她,说:“平时的你,就像个多动症儿童。” 第14章 比被打还难过 多动症儿童? 这是哪得出来的结论! 她明明就是很淑女好吗! 抗议! 许俏俏瞪着眼,如是的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君牧野淡淡瞥她一眼,转开目光,无视。 什么态度! 目中无人的自大狂! 许俏俏嘴皮子无声的动着,腹诽着。 “被打了么?”他又突然出声。 正专注骂他的小女人先是一惊,接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许俏俏下意识的摸了下脸,明明已经消肿了不少,也用遮暇膏遮住了印子,他怎么还看得出来? 就连瑾年都没有注意到。想到他,许俏俏神情蓦然黯淡了下来。 她心里讽刺的冷笑。呵,他怎么会看得出来呢?他根本就不在意她。 他甚至……从来没有爱过她! 多可笑啊!像个傻瓜一样,愚蠢的等了这么多年。这下,母亲该偷笑了吧! 如她所愿了! 她甚至已经想象到母亲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许俏俏轻轻揪着胸前的衣服,感觉胸口很闷,堵得慌,亟欲找个宣泄的出口。 这就是真心被践踏的感觉吗? 原来这么不好受…… 比被打的感觉还要难过。 许俏俏感觉鼻头酸酸的,赶紧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侧过脸去,佯装若无其事的望向窗外。 她没回答他,君牧野也没继续问下去,深深的看她一眼,便又沉默了。 明明是她自己不想跟他说话的,可见他这样,又有些浮躁了起来。 瞥了一眼外面的景物,开口道:“这是要去哪?” 君牧野淡淡地说:“送你回去。” 一听要回家,她顿时就心生抵触了。“不是要参加酒会吗?”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半晌,沉声说道:“我以为你不想去。” 许俏俏心情不好,说起话来也不由得冲了起来:“妈妈已经答应你了,我敢不去么?我要不去,回去还不得被打死!” 君牧野默了默,依然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语气,说:“你经常挨打?” 惊觉自己态度失控了,她微微敛眸,又故作平静的说:“也没有啦……” “需要我跟她谈谈么。”君牧野问。 “啊?”许俏俏愣了愣,随即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大哥,能别端着这种领导的架势么,这实在……让人很有压力诶。害她每次跟他相处时,都拘谨得像学生面对古板严肃的老教授一样。 “不用了,不要小题大作。”许俏俏拒绝道。 君牧野轻蹙了下眉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许俏俏微微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坐姿,开口道:“我可以陪你出席酒会。” 虽然跟他说话有点沉闷,但沉默的气氛,更让人压力山大。 这个问题,她已经纠结了很多年了。为什么,她在他面前,就是无法轻松起来呢? 就连妈妈在他面前,也总是小心翼翼的说话。可是,却要逼她去亲近他。 许俏俏自认为没有当唯唯诺诺小媳妇的天份,这样的男人,她忍受不了,也驾驭不了。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瑾年不太喜欢她跟君大哥走得太近。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吧。 许俏俏想着,扬起笑脸,看向他,说:“不过我得先去换身衣服,但我不想回家。” 君牧野转过脸来,她冲他眨了眨眼,笑容灿烂,眸底却闪过一丝顽劣:“不如我们去夜宴吧。” 第15章 傲慢大小姐 夜宴,是S市最数一数二的顶级晚礼服店。在这里定制一件礼服,费用昂贵,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而且,一件礼服不管多奢华,在宴会上都只能穿一次。上流社会的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重复穿着的话,就怕被人嘲笑。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的话,大多数人都是用租的。租金也不便宜,但起码比买的划算。 而以许俏俏目前的经济能力,断然是不会到这种店里来消费的。 不过,今天有人自愿当那冤大头,她不好好放放他的血,怎么对得起自己挨的这一巴掌? 君牧野将车开到停车位上,这时,来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用眼神示意她先进去。 许俏俏没有异议的下车,走进店里。 然而,在她踏入店里那一刻,便有种被鄙夷的感觉。 店里,只有三两个人,并不是很忙。 大抵是她一个人进来,穿着又太普通,两手空空,包落在了君牧野的车上,给人一种来闲逛的感觉。所以,那些店员看起来并不太想搭理她。 许俏俏一脸无所谓的撇了下嘴,自顾自的逛了起来。 “你看我这件怎么样?”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钻进了许俏俏的耳朵。 她好奇的抬头,看到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身穿一件开胸露背的紫色贴身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出来,性感而妩媚。 许俏俏定睛一瞧,那人正是与她同公司,同期的新人,沈蔷薇。她正跟她的朋友说着话。 沈蔷薇虽是新人,却是财阀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为人特别傲慢。同期新人里,没几个是她瞧得起的。许俏俏跟她没什么交情,却也没有过节。 想了想,她索性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懒得主动打招呼,继续看衣服。 逛了一圈,终于有件能够吸引她目光的礼服了。许俏俏心中一喜,伸手—— 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却倏地扯住了礼服的另一角。 抬眼,看到沈蔷薇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许俏俏,原来是你啊!”沈蔷薇斜睨着她,她个子高挑,比许俏俏高出半个头,看她的眼神,特别的高傲,并……隐约带着敌视。 许俏俏心里头纳闷了。这个高贵的公主,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目中无人,谁也没她优秀的姿态,怎无端的就对她充满敌视了? 许俏俏还在暗自猜臆着,却听她尖苛嘲讽说:“哟,真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我眼花了呢!你是来逛街的吗?是不是进错店了啊,这里可不是百货商场啊!” 许俏俏端着优雅得体的笑容看她,表现出良好修养却又给人一种冷淡疏离感。 “原来是沈大小姐,真巧啊!这件衣服,你喜欢,说一声就好,不用拽得这么紧的。”她微笑着说完,便松开手。 沈蔷薇见她毫无自觉的样子,不由言语尖锐无礼:“不是来买衣服的就别在这里妨碍人做生意了。人家有礼貌,不好赶人,但做人嘛,得有自知之明。” 许俏俏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买衣服?” 沈蔷薇仰头冷笑:“哈,瞧你这穷酸样,你能买得起这里的衣服吗?噢,对了,差点忘了,你好像才接了支广告吧。但,这还没开拍呢,你这就有钱了?啊——该不会是先预支了陪睡费吧!” 第16章 我的金主是他 许俏俏怔了怔,很快便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广告商选中她而没选沈蔷薇,所以她心有不甘,趁机找碴呢。 许俏俏下意识的望试衣镜里看去,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印堂发黑,今天接二连三的倒霉事都让她碰上了。 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你丫偏要撞上来当炮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家猫,好欺负呢! 她不怒反笑,并且是那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容,存心刺激沈蔷薇似的,从容不迫的说道:“那也得看姿色啊!若你长得平庸无奇,就算你主动送上门给人潜,人家也瞧不上啊。而且,投资商也不傻,不仅得有长相,还得有能力,否则,那不是在做赔本买卖吗?” 沈蔷薇脸色顿时一沉,怒道:“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如你好看,演技不如你好吗?” 许俏俏挑了挑眉,故作惊讶:“我可没这么说啊!沈大小姐怎么会对号入座呢!啊,原来你对这支广告有兴趣啊!那早说嘛,我让给你就好了。说真心话,我觉得这牙膏广告更适合你。” 她顿了下,看向沈蔷薇投来质疑的眼神,她笑得不怀好意:“嘴巴这么臭,需要清洁一下。” “你——”沈蔷薇精致的妆容因愤怒扭曲而龟裂,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她怎能忍得了这口气。 她抬手,一巴掌就要挥过去。 许俏俏对这种动作太熟悉了,反应敏捷的闪身躲开。 沈蔷薇扑了个空,却因用力过猛而身子往踉跄了一下。这时,脚下却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衣架子上撞去,顺手一抓,扯落了好几件礼服。 只听“嘶啦”一声,面料裂开的声音。但人还是摔到了地上。 “蔷薇,你没事吧?”她的朋友赶紧过来扶起她。 沈蔷薇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挥开朋友的手,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指着她骂道:“许俏俏,你是故意的!” 许俏俏一脸无辜的摊手,说:“关我什么事,你踩着这恨天高,自个站不稳,还赖我么?” “就是你绊倒我的。” “有谁看见了?”许俏俏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你这贱女人——”沈蔷薇气急败坏,转头对店员叫嚷道:“你们这店里监控录像吧!把你们监控录像调出来,我看她怎么抵赖!” 哎呀,糟糕,她竟然忘了这个。 许俏俏心里一惊,脸上却维持着镇定。 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一副坦荡荡的表情,说:“我明人不做暗事,怕什么!不过,你们有功夫看监控,不如先处理一下眼前这个问题吧。这么多衣服被损坏了,哎呀呀,这得赔多少钱啊!” 店员经她提醒,果然走了过来。 沈蔷薇厉声说:“你们干什么,怕我赔不起么?我沈蔷薇有的是钱……” 许俏俏悠然地打断她,恶意的说:“啊,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些衣服好像是你们客人定制的吧。嗯,貌似快到取货时间了呢。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人,人家会在乎你们这点赔偿么。要是因为没有礼服穿而误了人家的重要宴会什么的,损失声誉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哦。” 店员一听,顿时就紧张了。她说的没错,夜宴经营数年,靠得不仅是手艺,还是口碑。这一下子损坏了这么多件,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们责怪的看着沈蔷薇,口气也没之前那么热情了,“沈小姐,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每月都到你们这里消费,也是钻石VIP了,你们听这女人煽风点火了两句,就把矛头转向我了吗?即使要负责任,也是那女人的错。是她陷害我的!” 沈蔷薇面罩寒霜,厉眸瞪她,说:“许俏俏,这事你如果主动承认,那我就看在同公司的份上,兴许还能帮你赔点钱。否则……”她眯了眯眼,说:“别以为你攀上郑老板这金主,就嚣张了。虽然他在S城有些势力,却远远不及我沈家,你要是……” 许俏俏目光一瞥,瞄到正走进门的男人,勾起嘴角,笑得狡黠。她打断沈蔷薇的话,说道:“不好意思,我的金主不是郑老板,而是……” 只见她手往一个方向指去,宣告道:“他!” 第17章 自作聪明 君牧野刚踏进店门,就看见一抹倩影主动往他这飞奔过来,并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 他微怔,沉静的眸子带着些微的疑惑。 沈蔷薇听到她大言不惭的宣称自己金主的时候,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厚颜无耻。 然而,当她抬眸望去,看到被她亲密挽住的男人长相时,蓦地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惊艳。 这不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却无论气质或气场,都仿佛天生自带光环般,一出现就能吸引人的眼球。只稍一眼,便能让人忘了呼吸,沦陷在他成熟的男性魅力当中。 “天啊,这男人好帅!”她身边的友人低声惊叹。 沈蔷薇表面镇定,心底却涌起一丝嫉妒。这女人竟然能钓到这么优质的男人!当真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去了! 而店长却在这时走了过去,态度笑容可掬,甚至能称得上是……恭敬。 “君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 许俏俏看着态度180度大转变的店长,不由感叹,果然是势利眼啊!她从进门到现在,都还没人搭理过她呢! 君牧野只是淡淡的瞥了那店长一眼,便看向许俏俏,低沉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店长暗觑他们的,没想到这位小姐竟然是君先生的女伴! 许俏俏看到对方露出懊恼的神色,觉得有点可笑。 她不是个喜欢打着权贵关系旗号耀武扬威的人。但,对于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她不介意偶尔为之。 许俏俏睁着清亮澄澈的大眼,闪着无辜的光芒,小脸带着迷茫之色地说:“我、我不知道这种地方没有钱是不能随便逛的,她们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店长一听,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君先生,这是个误会,我们并没有歧视这位小姐的意思,只是、只是刚才有点忙了,所以一时疏忽了这位小姐……” 君牧野冷冷的睨着她,说:“既然你们这么忙,那就不打扰了。”说着,搂着许俏俏便要转身离开。 店长顿时慌了,这君家可是她们店里的大客户啊,下一次单子,业绩就够她们吃半年的了。而且君家在上流社会人脉颇广,要是得罪了他,怕是以后生意都会变得冷清了。 她忧急地想要开口挽留,却听沈大小姐抢声叫道:“等等!” 君牧野脚步微顿,微微侧目。 只是毫无情绪的淡淡一瞥,竟让沈蔷薇心脏不由一颤。这男人,好冷。 她定了定神,转目看向许俏俏,说:“你想就这么走了么,你闯下的祸,你得负责解决。” 君牧野挑眉,看着身旁的小女人。 许俏俏没搭理她,只是微撅着嘴,委屈地说:“她自个绊倒了衣架子,把人家衣服弄坏了,却要赖在我身上。” “明明就是你绊的!” 许俏俏说:“有谁看到了,你问问这店里的人。” 看她们对君牧野的态度,许俏俏心里便有数了。她们顾忌她跟君牧野的关系,必定会选择站在她这边。 店长面露难色,来回看了看她们,最后,做了个明智之举,“沈小姐,我想您也是无心的。出了意外大家也不想的,但这事,还是可以协商的。” “你什么意思!这是把责任推给我了吗?”沈蔷薇厉声说道:“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就你们这处理的态度,我以后再来这里,我沈蔷薇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看了那对男女一眼,又冷讽道:“许俏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外表装清纯,骨子里还是个女表子!是个有钱男人都要勾搭……” “嘴巴放尊重点。”君牧野沉声警告。 沈蔷薇看了看他,对他冷漠严肃的气势有丝怯意,却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哈,我有说错吗?这女人是什么样的德性,我太清楚了。我好心提醒你,别被她的外表所骗了。这女人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第18章 不喜欢麻烦 君牧野淡淡瞥她一眼,表情波澜不兴,沉声说:“那又如何?” 沈蔷薇表情一怔。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他怎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呢? 沈蔷薇一脸义愤填膺地指着许俏俏,叫嚷道:“她可是有夫之妇啊!这种水性扬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君牧野皱了下眉,没有起伏的低沉嗓音不急不徐的打断她:“首先,她还没结婚,不存在有夫之妇一说。其次,你所谓的未婚夫,是我弟弟。第三,你刚才的侮辱性言语已构成诽谤罪,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沈蔷薇表情瞬间僵硬,脸色错综复杂。 “沈蔷薇,百思企业的大小姐。所谓的名媛……”他冷冷看着她,“也不过如此。” 他顿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说道:“麻烦回去告诉令尊,关于风投的案子,我已经没有合作意向。至于原因,我想你自己可以向令尊解释清楚的。” 说完,便看向许俏俏,表情依旧淡然,只是少了之前的严厉,“还要买吗?” 许俏俏看了看店员一脸殷切的表情,缓缓勾唇,摇头。 本来是想来这里给君牧野荷包放放血的,怎知碰上这么一群势利眼。而她也不会为了争那一口气,白白便宜了她们。 这也是给她们一个教训,以后不要门缝里看人。来者皆是客,都应该平等对待。 君牧野没说什么,拉着她迳自离开了。 “哇,这男人实在太酷了!”沈蔷薇身边的朋友不禁做出花痴脸,感叹道。 沈蔷薇转目,狠狠瞪了她一眼。 女人惊觉,连忙收敛起花痴的表情,故作不平的声讨:“他怎么能这么过份!这什么人啊!态度这么狂……” 一旁的店长一边追悔一边说道:“他就是君家大少爷,君氏集团总裁,君牧野啊!” “君牧野——”这回惊呼的,不是那花痴女人,而是沈蔷薇。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许俏俏那小贱人,怎么会跟君牧野扯上关系?刚才那男人说,许俏俏的未婚夫,是他的弟弟,那…… 不就是君家二少爷了! 君家在S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她家的百思企业跟一个全球排名的上市集团如何能相提并论。 沈蔷薇顿时有种被阴的感觉。她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拳头狠狠攥紧。 许俏俏,你给我等着! —————————— 购物是女人发泄心情的最佳方式。 没有买到礼服,许俏俏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于是,便任性的说道:“我不想去参加酒会了。” 君牧野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倒让许俏俏觉得费解了。她不禁咕哝:“看来那酒会也没什么重要的嘛,既然如是,干嘛还特地打电话给我妈,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说:“那下次我直接联系你?” 许俏俏纳闷的歪着脑袋瞅着他,“我想你并不缺女伴吧,为啥非得找我啊!” 君牧野沉吟了下,说:“不喜欢麻烦。” 她愣了下,麻烦? 哦——是怕被那些女人缠上吧!嗯,也对啦,以他的条件,女人无不对他趋之若鹜。只要有机会,就像是苍蝇盯上了……呃,那啥,赶都赶不走。 她不满的皱皱俏鼻,小声说道:“你怕麻烦,我也怕麻烦啊。老陪你出席这种公众场合,会被人误会的。” 第19章 没什么好谈的 君牧野半晌没出声。 许俏俏心里有点忐忑,他是不是生气了? 她抬眼悄悄觑了他一眼,便听他说道:“是怕别人误会,还是怕瑾年误会?” 许俏俏愣了愣,提到这人,让她心情更不爽了。声音不由得也提高了一些,说:“我怕他误会什么?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君牧野没说话,只是转过脸来,深深看了她一眼,又不着痕迹的转开,淡淡询问:“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吵架了?” 许俏俏面无表情的别过头,望着窗外,说:“没有吵架,是分手。” 君牧野波澜不兴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讶异。 “怎么?” “分手就是分手了,干嘛一直问啦。分手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了呗!这下你们开心了,满意了吧!”她冲他吼道。 他轻蹙了下眉,随即淡淡说道:“如果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套在别人身上会让你觉得快意,你尽管说。” 许俏俏噎了下,然后倔强的说:“至少我妈妈会觉得很开心!”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一路沉默。 夜色幽暗,星子璀璨。柏油路的两旁,是炽白的路灯。 路灯下,停着一辆银色跑车。 跑车旁斜靠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许俏俏看清那人时,顿时一愣。 “要下去跟他谈谈吗?”君牧野问。 许俏俏下意识的摇头。她还没想好用什么心态来面对他,也不想见到他,跟他多说一句话。 只要想到他今天的话,便字字诛心。脑海里闪过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只觉得恶心反胃。 她无意识的喃喃道:“真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君牧野看着她,不说话。只是依她的意思,踩了油门,继续往前行。 倏地,那抹身影却窜到了路中间,拦住了去路。 君牧野神情一凛,冷静而果断的踩下刹车。许俏俏则被吓了一大跳,小脸有些发白。 君瑾年绕到了她这边,抬手敲了下车窗。 许俏俏转过脸去,不理会。 哪知,君牧野却擅自打开了车窗。 “俏俏,我们谈谈。” 君瑾年的声音低醇而清晰的钻入耳朵里,许俏俏怨怼的瞪了君牧野一眼,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脸去,冷声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下车,我有话跟你说。”由始至终,君瑾年没有叫过一声大哥,像是在无视他的存在,亦或是,不高兴她跟君牧野在一起。 许俏俏板着脸,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你不下车,那我就到你家去等你。”君瑾年说。 “好啊,你去啊!你看我妈妈不拿扫把将你轰出来!”许俏俏不驯的顶撞了一句,便转过头,说道:“君大哥,开车吧。” 然而,君瑾年的手却搭在了车窗上,不愿离开。 君牧野幽幽看了他一眼,缓沉开口:“有什么事,明天再谈。”那淡漠清冷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想,你们谈不出什么好结果。”说罢,便缓缓升起车窗,无视他的反应,驱车离开。 君瑾年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身,眯了眯眼,拳头,微微握起。 君牧野,一见面便要跟我作对么? 第20章 满足你的心愿 翌日。 一阵敲门声将许俏俏吵醒。 她皱着眉,不耐烦的咕哝了下,夹着被子卷了一圈,蒙头盖上,继续呼呼大睡。 “许俏俏,开门——” 外面响起了江芸的叫喊声。 “多少点了还不起床!” 真烦人! 许俏俏烦躁的踢动了下双腿,依旧没爬起来。 “今天不是要去开工么,你还在睡懒觉……” 敲门声越来越大,大有再不开门就要将门砸开的气势。 许俏俏终于不堪其扰,一古脑坐起来,秀气的眉狠狠一拧,满脸的戾气。 大清早的催魂啊!吵得她脑仁都疼了。 许俏俏抚着额,半眯着眼睛,愣是在床上发呆了半晌,才起身去开门。 门刚一拉开,一连串的训斥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你是猪吗,叫了半天都不起来!若南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你手机干什么关机……天呐,你又给我喝酒了!就你这懒散的德性,就算有再好的机会,也会给你作没的……” 许俏俏掩嘴打了个哈欠,对这种训斥已经习以为常。 她迳自转身走进了浴室,江芸却还不依不挠的跟在身后,喋喋不休:“昨晚让你陪牧野去参加宴会,你为什么没去?是不是去见君瑾年了?我跟你说……” “砰!” 许俏俏一甩手,将浴室门关上。 江芸一愣,顿时生气的拍门:“许俏俏,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你两句你还给我摔门了啊!” 许俏俏觉得自己呆在这个家里快要窒息了。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眶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眼睛还有些红肿。那是她昨晚哭过的。 她喝了点酒,借着酒精作用来释放自己的情绪。 因为,清醒的时候,她会觉得为这种男人哭是件很蠢的事。可是,到底是有感情的,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表面装得潇洒,可怎能不在乎呢? 伤心的时候,除了酒精,大概只有工作能麻痹自己了。 她深吸一口气,许俏俏,振作起来! 对了,刚才好像听到妈妈说若南打了电话给她,今天有工作。 她努力的回想了下,今天好像是拍广告的日子吧。 不过,若南不是说她们得罪了郑老板,这广告大概也黄了。 许俏俏快速的洗漱完毕,走出来。在江芸还要继续唠叨的时候,许俏俏说道:“有什么话,我晚上回来再说。我现在得准备一下,去公司。” 为了避免她还纠缠不休,许俏俏又说:“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跟君瑾年有任何联系。” 江芸愣了下,有点意外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许俏俏笑了,笑得一脸的讽刺:“我跟君瑾年玩完了。妈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庆祝一下,别把时间浪费在唠叨上。”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江芸拉住她,迭声问道:“你们怎么了?分手了?为什么?” 许俏俏笑容更加灿烂了,说:“昨晚梦到爸爸了,嗯,他让我好好听你的话,要孝顺你。所以呢,我决定放弃君瑾年,考虑去追君牧野,满足您的心愿。妈妈,看来爸爸在另一个世界也还是很惦记你呢。” 江芸:“……” “你呢?有没有想过爸爸,有没有梦到过他,有没有梦到他的时候,良心会有一点不安?”许俏俏笑眯眯的问着,却字字诛心,眼底盛着冷意。 第021章 不要让我恶心你 江芸脸色霎时一变,心中震然,被她夹雪带霜的话给逼得倒退两步,竟一时哑口无言。 她用一种怪异而陌生的眼神盯着许俏俏,望着那张笑得过份灿烂的脸,她心中竟隐隐发毛。 可笑!这可是她一手养大的女儿啊! 江芸定了定神,冷下脸来,端出做母亲的威严架势,厉声说:“许俏俏,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我是你妈,不是你仇人!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啊!别整天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你那死鬼老爸没出息,丢下咱们孤儿寡母,这些年来,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许俏俏不急不徐的说:“女儿哪里做得让妈妈不满意了吗?爸爸死后,咱们生活落魄,你让我去讨好君家,我就去当个乖小孩。你想有个当明星的女儿,我就去考艺校。你不想让我跟君瑾年在一起,现在,我不也如你愿了?” 许俏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爸爸死后,我是君家供养成人的。而妈妈也一直当个无食无忧的阔太太,什么都不用操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您瞧,您这双手,保养得可比我都好呢。” 她声音柔和而平静,字句里却绵里藏针,扎人于无形。 江芸狠狠的皱了下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许俏俏却已自顾自的换了衣服,打了声招呼,不等她回应就出门了。 江芸瞪着她的背影,脸色阴郁不定。 …… 坐上车后,许俏俏才将手机打开。立马就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与短信疯狂的跳出来。 她一一打开来看,有几个是若南打的,其余的,则是君瑾年的。 许俏俏将手机丢向一边,懒得看君瑾年发来的那些短信。 然而,当她车刚开到路边时,就看见君瑾年在那里等着了。 许俏俏想要装着没看见的样子,却仍控制不住的将目光转过去。 君瑾年靠在车门边,穿着休闲白衬衫,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衔着烟,蹙起的眉头,神情看起来有些憔悴。 许俏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一脚踩了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她心里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无法漠视。她跟君瑾年认识了九年,在一起五年,那份感情,不是说抹掉就抹掉的。 见许俏俏停车了,君瑾年心头一松,走过去。 许俏俏将车窗摇了下来,看他神色疲倦,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下还有淡淡黑眼圈,似一宿没睡的样子。 她不禁皱了下眉,下意识的脱口询问:“你一晚没回去?” 君瑾年点头。 许俏俏怔了怔,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当真是有点看不透他现在的心思了。 “有事吗?” 她口气平淡而透着疏离,君瑾年眉头微蹙,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悦。 当初那个甜美爱笑,贴心懂事,又喜欢对他撒娇的小女人,竟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的冷淡。这种待遇落差让君瑾年无法接受。 “俏俏,我们谈谈。”君瑾年说。 许俏俏抬眼看了看他,面带微笑,是那种对陌生人客气有礼的笑容,“好啊!不过我今天有工作,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聊太久哦。” 君瑾年愣了下,脸色沉着。从前只要他要求,她都是宁愿推掉工作,也要来陪他的啊。 他苦笑了下,点头。 “如果不嫌麻烦的话,那到我公司附近的那间咖啡店吧。” 君瑾年没有异议的点头:“好。” …… 许俏俏很喜欢这间咖啡店的名字——聚散随缘。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悠扬轻柔的旋律,伴随着飘扬在空气中的浓郁咖啡香气,让人浮躁的心情得到平静。 许俏俏沉默的搅拌着面前这杯咖啡。 君瑾年看了她一眼,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你以前不喝这种咖啡的,你不是最怕苦么?” 许俏俏抬眼看他,笑了下,轻松的说道:“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嘛。” 君瑾年:“……” 许俏俏抬起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轻皱了下眉,果然很苦啊! 她放下杯子,又问:“对了,你还没回家吧,这样可不好哦,二太太会担心的。”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许俏俏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搅拌着那杯咖啡。 唉,气氛很尴尬哩!真是让人受不了。 纵然没有抬头看她,她也感觉得到君瑾年正专注的看着她。 许俏俏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抬头说道:“咱们也别兜圈子了,直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君瑾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办。 许俏俏说:“其实,你也不必苦恼。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她努力的扬起嘴角,却感觉唇有些颤抖。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才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不过现在也来得及。我会去向君伯伯解除这个婚约的。” 君瑾年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而坚定的说:“我不会跟你解除婚约的!”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许俏俏说:“如果你担心被君伯伯责怪的话,我会去跟他解释的。” “我不会解除婚约。”他只是重申。 许俏俏有点懵了。一直维持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不喜欢我,为何执意要娶我?呵,瑾年,你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玩那种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把戏吧?” 君瑾年没有开口辩解,但神情却很坚持。 许俏俏冷然说道:“就算你突然幡然省悟了,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大方,还要别人用过的男人吧?” 君瑾年眉头一皱,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抢过去:“别跟我说什么逢场作戏,或是意乱情迷这种鬼话。以前我可能真的太傻,因为喜欢你,而忽略了很多细节。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你一直都在敷衍我,也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君瑾年说:“有些事,看见的并不一定是事实。” “确实。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虚,但现在,我只相信自己现在的感觉。我没有那么大度,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瑾年,好聚好散吧。别闹得那么僵,对彼此都没有好处。请让我冷静一段时间,不要让我……恶心你!” 说完,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君瑾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阴郁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喜欢上君牧野了?”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甩开他的手,“君瑾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出轨的人是你,你现在却反过来质问我?”她说着说着,语气便有些激动。 察觉有店员看了过来,许俏俏深吸了一口气,将愤怒的情绪给压下去。 她看着君瑾年,一直伪装得很好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丝怨怼和委屈,“你知道我从来都不爱哭的,以前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是笑着挺过来。我不需要一个,让我为他流泪的男人!” 君瑾年微怔,这才注意到她微微水肿的眼睛。 好像从认识她以来,就很少见她哭过。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是隐忍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也不肯让它落下来。 他脑海里不禁想象着她躲在黑暗里,哭得伤心无助的模样。 心里,竟隐隐感到一丝烦躁。 等他回过神时,许俏俏已离开了咖啡厅。 君瑾年下意识的起身追了出去,却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他一脸沉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不远处,透过车窗,望向这边,随即恨恨的咬着红唇,眼里掠过一抹阴冷妒恨。 —————— 许俏俏刚从电梯里出来,张若南便迎面而来。 “我的大小姐,你终于出现了。打你那么多电话都不回,担心死我了。”张若南抱怨道。 许俏俏抱歉的说:“我关机了,然后又睡得太沉。” “你跟君瑾年不会是去过二人世界,怕被打扰吧?”张若南暧昧的挑了下眉,笑问。 许俏俏微垂眼睑,没说话。 张若南是个细心的人,眼尖的瞅出了她的异样,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憔悴,眼睛还肿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许俏俏勉力的扯了扯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像是硬撑了许久,在她面前显得有点虚弱的说:“确实发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若南不仅是她的经纪人,还是她的好姐妹。而且,若南经历过很多,无论在感情上还是思想上,都比她要成熟许多。 许俏俏现在有点迷茫,很无助,她需要倾诉。 除了若南,她没要其他可以信赖的人。 张若南皱了下眉,直觉认为一定是跟君瑾年有关。 张若南拉着她的手正想到一旁没人的地方询问,这时,便见一道妖娆亮丽的身影走了过来。 “俏俏,早啊!”温曼妮一脸笑意的冲她打招呼。 第22章 专业的小三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捏了捏手心,不自觉的握成拳。 张若南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温曼妮,公司的当家花旦竟然主动跟新人打招呼,这可真是难得啊! 虽然温曼妮在荧幕上是清纯玉女的形象,公众面前,端庄大方,笑容可掬,特别的亲切。可她们都知道,温曼妮这个人骄傲又清高,对公司的新人,虽没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人家跟她打招呼时,她也会礼貌的点头回应。但她的目光从来不会正视人,所以就算她跟你打招呼,下一次,也未必认得出你来。 张若南不禁看向俏俏,见她面无表情,眸底霜雪袭卷,目光冷得让人生寒。 俏俏是个爱笑又随和的人,从不嫉妒比她优秀的人,也不会主动招惹人。但,现在她对温曼妮,明显透着敌意防备。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么? 但很快的,许俏俏便敛起情绪,端着修养极好的笑容回应:“曼妮姐,早。” “听说你接了广告了,恭喜你啊!” “谢谢。” 温曼妮笑容甜美的说:“大家都是同事,那么客气干什么。” 许俏俏皮笑肉不笑,很有耐心的等着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今天就得拍了吧?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哭过了?这样上镜可不行哦。新人不容易,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一定要加油哦。”温曼妮故作关心的说。 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她言语间都是满满的恶意。 许俏俏心里不由得冷笑。不愧是天后啊,瞧这演技,绝逼是专业的。被她捉奸在床了,居然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坦荡荡的跟她聊天。 许俏俏说:“谢谢曼妮姐的关心,我会努力的。曼妮姐可是我学习的目标呢,我特别喜欢你演的那部《七年之痒》。你在里面扮演的小三角色,演得太到位了,我每次看的时候都会被你的角色给带入情绪里去,恨不得把那无耻的小三给拖到街上去暴打一顿。” 温曼妮表情一僵,噎住。 “能让观众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才说明这个演员的演技很专业很棒的。” 温曼妮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僵硬。 “所以说,这最佳女配奖,曼妮姐拿得实至名归啊。这剧都拍完了,这角色还没出戏呢。” 温曼妮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了,一阵青一阵红的。 “不过太投入了也不好,容易误入歧途。无论电视剧里还是现实中,小三这种角色,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的,是吧,曼妮姐。”许俏俏笑眯眯的说。 温曼妮嘴角抽搐,半晌,才硬邦邦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她走远后,张若南才疑惑的开口问:“俏俏,这是怎么回事?” 许俏俏缓缓敛起笑容,看着张若南,淡淡地说:“我被劈腿了。” “什么!你……”张若南惊得提高了音量,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又压低声音:“劈腿?你是说……君瑾年和温曼妮?” 张若南是个有眼力劲的人,看到俏俏对温曼妮的态度,和刚才无缘无故说的那番话,自然而然的就将他们俩想到一块了。 许俏俏苦涩的笑了下,点头。 天呐!怎么会这样?张若南被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君瑾年会出轨,对象还是温曼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俏俏有气无力的说:“昨晚我才发现的,但,估计已经发展很久了。” “君瑾年是疯了吗?” 许俏俏苦笑了下,“是我太迟钝了。” 张若南定定的看着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这种滋味,她太了解了。 她曾经……也像俏俏这么傻,这么迟钝,苦苦守着一个人,最后换来的却是让人心碎的背叛。 当你的世界一直围绕着一个人转的时候,你以为他就是你的幸福,你的未来,却被残酷真相打破的时候,会有种世界都坍塌的感觉。 而此刻,再多的安慰,都只是无关痛痒的一句空话。 张若南叹了一口气,轻轻揽着她的肩,“工作吧,让自己忙起来,会暂时忘掉烦恼。”现在在公司,也不是个聊天倾诉的好地方。 许俏俏看了看她,点点头,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听若南给她大致讲了一遍行程,许俏俏纳闷的问:“你不是说我们得罪了郑先生么,怎么这支广告他还会让我们接?” 张若南说:“大概是觉得你的形象比较符合吧。” “是吗?”许俏俏心存质疑。那郑先生一看就是个不肯吃亏的商人,没占到便宜,又怎还会给她机会。 张若南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君大少的关系。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机会给了咱们,就只管好好把工作做好。” “嗯,那你先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 …… 许俏俏没想到,这种学生时代的恶作剧,还会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浑身湿淋淋的站在卫生间里,表情阴郁。门打不开,应该是被人从外面扣住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水珠,压下狂怒的情绪,拍着门叫喊了几声,没有人应。 她抬头看了下,然后拖去高跟鞋,脚踩上马桶,艰难的从门板上翻过去。 久等不见她回来的张若南有点不放心,便去洗手间看看情况。怎知才刚赶过去,就看见俏俏一身湿答答的狼狈样。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没事,被一些无聊的人给作弄了。”许俏俏隐忍着脾气,淡淡地说。 “到底是谁在整你?这些人太可恶了!我找她们去……”张若南转身就要出去。 许俏俏拉住她,“先别管那些了,你去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来。” 张若南皱着眉,心里有气,看了看她,最后只能暂时作罢。 许俏俏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那狼狈的样子,眯了眯眼,眸底冷芒乍现。 别以为她不吱声,就当她是和善好欺的小家猫。 她许俏俏可是有爪子的,挠起人来,可不带留情的! ———————— 这支牙膏广告是在室内进行的。 不得不说,许俏俏在工作上的领悟力是很高的。 拍摄过程进行得很顺利,跟导演沟通得也很好,所以很快就将整个流程进行完了。 “导演,怎么样?”许俏俏走过来,有些紧张的问。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拍。 徐导笑道:“完美,你很专业,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 “真的吗?谢谢导演。”工作上的肯定,让许俏俏觉得很有成就感,阴霾的心情也随之散去。 徐导招手让她坐过来,说:“你的笑容很甜美,很有感染力。” 许俏俏望着镜头里的自己,也觉得这次拍得还不错。她谦虚的说:“导演过奖了。” “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月牙一样可爱动人。”徐导微微倾身,继续说道:“你很有发展前途,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所成就的。我还希望以后跟你多多合作……” 说着,便悄然将手伸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话中似有暗示。 “谢谢导演的赏识,既然没什么问题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许俏俏不着痕迹的站起身,向他微微鞠躬告辞。 徐导微微眯眼,心中冷哼:装什么清高,早晚把你弄到手。 —————————— 许俏俏拍完了广告,准备跟若南回家时,便接到了君伯伯打来的电话。 是让她今天去君家吃饭的。君伯伯说今晚要给瑾年接风洗尘,许俏俏以工作为由推托不去的,可架不住君伯伯说这阵子她都没有去看他,很想她,又说特地做了很多她爱吃的菜之类的话。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她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张若南看向她,问:“怎么了,要去君家?” 许俏俏无力的点头,抱着她哀嚎:“怎么办?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 张若南同情的拍了拍她,说:“该面对的迟早得面对。” 许俏俏抬起头来,说:“可是……瑾年说,他不解除婚约。”她神色黯淡的说:“他亲口说了不喜欢我,跟我定婚是迫不得已。可是,我今天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他却又不同意。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张若南想了想,说:“那就去跟他谈清楚啊,听听他到底怎么想的。” 张若南想说,也许,他是有苦衷的。但转念一想,哪个男人会因为苦衷而跟别的女人上床?说到底,就是心太花。 花心的男人,早点断了也好。 其实,她觉得,比起来,君大少这人还靠谱些。虽然冷了点,话少了点,气场强了点,可到目前为止,貌似还没听他跟哪个女人传出绯闻来。 据说,连他身边的助理都是男的。 不过,君大少虽然很关心俏俏,却不知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君大少这人,太深沉,实在让人看不透。 正想着,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子开了过来。 “俏俏,好像是君少的车。” 第23章 回君家 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了她们面前。 前面的车窗摇下,莫叔向她们打了下招呼,说:“许小姐,上车吧。” 许俏俏愣了愣,下意识的往车窗紧闭的后座望了一眼,张了张嘴,正想婉转拒绝。 却听莫叔说:“许小姐也要回君宅吃饭吧,大少爷正好在这附近谈完事,顺路一起吧。” 这么巧?时间还掐得这么准,分明就是来等人的。 张若南嘴边挂着暧昧的笑容,别具深意的眼神看着许俏俏。 许俏俏没好气的瞪了若南一眼,遂又转向莫叔,说:“不用了……” 这时,后座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张淡漠衿贵的俊美脸庞。 他微微侧脸,说:“上车。” 许俏俏一动不动,君牧野淡淡瞥了她一眼,迳自看向张若南,说:“张小姐,要不要送你一程?” 许俏俏看向若南,正想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却听若南已欣然接受的回道:“好啊!” 她转身勾着一脸怨念的许俏俏,笑眯眯的在她耳边说:“你就当成全我一次嘛,迈巴赫诶,像我这种低资产阶级的,可是机会难得啊!” 许俏俏皮笑肉不笑的微微动着嘴皮子,恶劣的说:“是吗?你想坐啊,看来我有必要帮你联系一下萧总……” 张若南神情一变,暗暗往她腰间掐了一把,瞪眼警告她。 许俏俏扬起得意的笑容,哼,谁叫你扯我后腿! 小小的报复了一下,许俏俏还是被迫坐上了君牧野的车。 张若南坐在副驾驶座,许俏俏坐在君牧野旁边。一会挪一下,一会挪一下,她以为自己这不着痕迹的动作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但—— “坐垫很硬吗?” “啊?”许俏俏微微一惊,转头看他,却见他低着头,正专注的看着搁在腿上的ipad,上面显示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数据图表。 “需不需要给你换个垫子?”君牧野头也没抬的又说了一句。 许俏俏这才意会过来,表情一囧,摇头:“没,不用了。” 她乖乖的坐正,两只小手摆在膝盖上。 张若南在前面,偷偷望了下后视镜,抿着唇,隐忍着笑意。 这古灵精怪的小妮子,只有在君大少面前,才会变得这样拘谨乖怯。 其实,君大少人是沉默寡言了一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吧,最起码他成熟稳重,很有风度,在她面前也不会摆架子,你跟他打招呼,他也会有礼貌的回应你。 察觉到张若南的偷笑,许俏俏抬眸暗瞪了她一眼,像是在控诉责怪。 张若南则无辜的耸耸肩。 俏俏啊,我可是在帮你呐。 车开到了张若南住的公寓。张若南下了车,冲君牧野挥手道谢:“谢谢君少。” 君牧野微微颔首,“不用客气。” 十五分钟左右,他们回到了君家大宅。 这是一栋占地五百坪的豪华大别墅,前院有媲美足球场的草坪,中间还有一座喷泉。 大门是自动感应式的,车开了进去,许俏俏就看到君瑾年的车停在那里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紧,揪了下裙子。 君牧野敏锐的捕捉到她这小小的动作,随即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眸子。 君瑾年刚要进屋,便看见了他们,表情微微一怔,顿下脚步。 许俏俏心里紧了紧。也不知是因为在君家的缘故,还是君牧野在身边,让她面对瑾年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她的手脚,倏地变得僵硬,走路姿势,很是滑稽。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在她耳旁淡淡提醒:“你同手同脚了。” 许俏俏愣了下,小脸一窘,连忙放松下来,调整了下心态,恢复自然。 她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许俏俏,出轨的人又不是你,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该心虚的人,是他才对啊! 思及此,许俏俏走起路来,更加的挺直了。 她从容不迫的过去,扬起笑脸:“瑾年,你也刚回来吗?” 君瑾年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才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们怎么一起回来?” 许俏俏说:“君大哥在我们公司附近谈事情,我答应君伯伯来吃饭,就顺路一起了。”刚说完,她心里便有些懊恼了。 她似乎没必要跟他解释吧? 君瑾年却沉默着,神情微冷,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牧野淡漠如常的道:“进去吧。”说罢,便迳自绕过他,率先进了屋。 许俏俏瞥了君瑾年一眼,也跟着进去。 此时,君长天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新闻,佣人们在餐桌那边忙碌着摆放食物。 听到脚步声,君长天转过头,看到来人,缓缓起身,笑容慈祥的走过来,“俏俏,你来了。” “君伯伯好。”许俏俏扬起甜美的笑容,有礼貌的向他打招呼。 君长天佯装抱怨的说:“你这丫头,好久不来看伯伯了,工作真的那么忙吗?” 许俏俏无辜的吐了吐舌,走过去,习惯性的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道:“是呀,您也知道我现在还是新人嘛,需要更努力的练习啊!” “何必这么辛苦,你想拍广告或演戏,让牧野给你投资便是。”君长天说得特别的豪气。 “我可不想让你们做风险投资啊!要是亏了钱,把我卖了都赔不起。没有经过磨练的演员,就算有再好的机会,没有演技观众也不买帐。我还是喜欢一步步的来,用实力征服观众。” “嗯,丫头有志气!”君长天满意的拍拍她的手,却仍关心的提醒道:“但也别太辛苦了,有什么困难就跟君伯伯说。” “俏俏一来啊,你君伯伯把自己两个儿子都给忘了。”一道揶揄的声响起。 许俏俏抬头望去,看到二太太叶文晴从楼梯口走下来。虽然二太太脸上笑意盈盈,但她明显看到二太太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许俏俏上前,乖巧的打招呼:“二太太好。” 叶文晴来到她面前时,仍然是那副亲切和善的笑脸,仿佛她刚才看到的那抹一闪而逝的表情,只是她的错觉。 君长天经叶文晴提醒,这才看向身后两个儿子,淡淡一笑,说:“人都到齐了,那开饭吧。” 依次坐进餐桌,二太太明显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们,状似若无其事的开口说:“俏俏,你怎么坐那,来,坐这边,跟瑾年一起。” 许俏俏表情一僵,似有些为难的看了君瑾年旁边的座位,满心的不情愿。 君长天还没发觉他们的异状,笑道:“对啊,俏俏,你过去跟瑾年坐一块。都快成为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叶文晴附和道:“是啊是啊,瑾年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你们的婚事,我看挑个日子,也赶紧定下来吧。” “呃,呵呵,君伯伯,二太太,这个,我想不用那么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这门亲事早就订下了,都拖了这么多年了,我和你君伯伯还指望你们赶紧结婚,早些给我们生个大胖小子呢。”叶文晴态度显得过份的殷切。 一直沉默的君牧野,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酷犀利的目光,透着一丝嘲弄。 叶文晴不经意一瞥,表情有一瞬的僵硬,随即敛眸,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过他的视线。 平时许俏俏这丫头,总念叨着瑾年。可这会人回来了,叶文晴却发现,她对瑾年的态度,异常的冷淡。她细心的发现,从进门到现在,他们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叶文晴心中揣测,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矛盾。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允许这桩婚事有变数! 许俏俏一脸的尴尬又无措,看了看君瑾年,见他不表态,心中暗恼。 她张了张口,却看到君伯伯热切慈祥的笑脸,喉咙像被卡住,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算了,君瑾年第一天回家,长辈总是高兴的,她实在不忍扫他们的兴。这事,还是缓缓再说吧。 许俏俏敛起心思,笑道:“结婚这种事,是感情发展稳定后,水到渠成的。而且我们现在还年轻,都要为各自的事业而打拼,现在结婚,还太早了。” 叶文晴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这丫头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嫁给她儿子。这会,却说结婚还太早。 一定是出事了! 莫非…… 许俏俏这丫头移情别恋了? 叶文晴不禁将目光转向了君牧野。 君长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瞪向君瑾年,“瑾年,你是不是惹俏俏生气了?” “君伯伯,我们没有……” 没等她解释,君瑾年主动承认:“是我的错。” 许俏俏愣了愣。 君瑾年说:“俏俏对我有些误会。不过,一会我们会好好谈谈的。爸,妈,先吃饭吧。” “你这孩子,怎么一回来就惹人家生气了?俏俏这么好脾气的一个女孩。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过份的事?” 那质问的口气,让叶文晴听得有些不舒服了。她知道长天喜欢俏俏,可怎么说,瑾年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竟然如此维护一个外人,这么些年,她也是忍够了! 但,心里纵然有怨言,可她,还是得继续忍着。瑾年一直呆在国外,君家的家业便交由君牧野一人打理。如今,他深受长天的器重,手握大权,继承的机会相当大。 而她跟瑾年在君家,本来就没什么重要份量。君牧野一直不待见他们娘俩,要是以后君牧野成为君家继承人,那第一件事,肯定是将他们给扫地出门。 许俏俏是他们扭转局势的唯一筹码。 叶文晴压下心中的不快,对君长天笑道:“这小情侣吵吵架,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嘛,增添情趣,你就别那么较真了。一会让他俩私下谈谈,把误会说开就好了。” 第24章 祝我们分手快乐 许俏俏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君瑾年,他目光深沉的正看着自己。 她脸微沉,别开眼,又看到二太太正向她使眼色。 许俏俏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全靠演技啊! 她敛起心思,故作娇嗔的瞪了君瑾年一眼,转向君长天,微撅着嘴,佯装抱怨的说:“我让瑾年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件礼物,他居然给忘了,君伯伯,您说他是不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君长天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心了。呵呵一笑,帮腔道:“嗯,这确实是他的不对,一会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许俏俏甜甜的道:“还是君伯伯对我最好。” 三言两语的撒娇,轻松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接下来的用餐,气氛可谓是其乐融融,然则,大家都各怀心思。 君牧野从头到尾话都很少,偶尔君长天问话时,才言简意赅的回答一两句。 兄弟俩也没什么交流。君瑾年迳自跟父母说着在国外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不时发表一些对现在市场上的看法。 君长天听得很是满意。 叶文晴见他们父子俩相谈甚欢,便趁势说道:“长天,你看瑾年现在也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在国外也学了很多经验,可以去公司帮你忙了。” 君长天看了一眼大儿子,见他表情淡漠,自顾自的专注吃着,仿佛没在听他们说话。默了默,他说:“瑾年才刚回来,先休息几天。等人事部的安排,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置……” 话还没说完,便被性子急的叶文晴给打断:“瑾年是您儿子,怎么还得经过人事部的同意。这牧野是公司总裁,那瑾年怎么说也得是个副总吧……” 君长天脸色一沉,不悦的道:“你懂什么!你以为经营一家公司像是过家家么,你想让谁坐什么位置就让谁坐!牧野那也是从公司最底层开始磨练的。他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公司诸位董事的认可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君瑾年眸光闪了闪,旋即淡淡一笑,说:“妈,就听爸的安排吧。这事不急,餐桌上不谈公事。” 叶文晴见他不高兴了,虽心有不甘,却也识相的闭上嘴。 这时,君牧野优雅起身,淡淡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他离开餐桌,迳自上了楼。 君牧野走后,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许俏俏见气氛有些僵,连忙出声打圆场:“君伯伯,咱们吃饭吧。吃完了我陪你下棋啊!上次输给了你,我可是一直都不服气呢。回去之后我特地去跟棋王讨教了几招。” 君长天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问:“棋王?” 许俏俏调皮的嘿嘿一笑:“就是称霸广场的刘伯伯,他可以同时下两副棋哦,在那一带是被誉为‘棋王’的高手!” “我怎么没听说过。” “您是大忙人嘛,日理万机,应酬的都是大人物。广场那儿,大多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娱乐的地方,您自然是不知道了。” 君长天一扫之前的不愉快,哈哈大笑:“好,我倒要看看,这广场棋王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厉害!” …… 许俏俏本来是打算下一盘应付过去便要离开的,但架不住君伯伯兴致来了,一再要求她多来几盘。 虽然她输得毫无悬念,可君长天依然兴致勃勃。他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在这个家里,他根本享受不到承欢膝下这种乐趣。 一个性子淡漠,寡言少语工作狂,一个早早便出国深造,对他也不亲近,只能说得上是尊敬。 想着他那些老朋友,一谈起自己子女时,描述出来的都是一副天伦画面,令他羡慕不已。 可他对儿子,自小教育便是相当的严厉。长大后,也亲近不起来了。所以,他只能把这种情感寄托在他视为亲生女儿般的俏俏身上。 每次她一来时,便要拉着她陪自己下棋喝茶,追溯他当年创业的艰辛历程和对老年的感慨。许俏俏也总是相当的有耐心听他倾诉。 这时间一晃,天色已经晚了,君长天便又留她下来过夜。 若是以往,许俏俏一定是欣然接受的。 可是现在…… “现在都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你的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着,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再让瑾年送你去公司。” 许俏俏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因为两人以前的关系,所以这些长辈们还非常有心的将她跟君瑾年的房间安排在面对面的房间。 许俏俏跟君长天道了晚安之后,才走上楼去。 站在楼梯口,她小心翼翼的探头望了一眼,发现君瑾年房门是关着的,她连忙走过去,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溜进房里。 手才刚碰到门把,便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 “俏俏。” 许俏俏表情瞬间掠过一抹懊恼,还是慢了一步。 这家伙,是不是一直站在门边,守株待兔啊? 唉!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她认命的转过身来,努力的扬起嘴角,却发现她根本就无法对他笑。 “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 许俏俏沉默了一下,说:“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刚才,谢谢你。” 许俏俏看着他,淡淡地说:“不用谢。我不是在帮你,今天本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不想让长辈们扫兴。但,这件事早晚还是要说的。刚才在餐桌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拖得太久,对大家都不好。今天忙了一天,我先去睡了,晚安。” 君瑾年眼眸一黯,伸手拽住她的皓腕,沉声说道:“你当真一点都不留恋?” 许俏俏嘴角扯动了一下,云淡风轻地道:“留恋又如何,不留恋又如何?” 她耸耸肩,忽然绽笑,笑容却满是讽刺意味:“我想,我还是比较适合扮演妹妹的角色吧,瑾年哥哥。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句原谅或祝福的话,才不会被自己的良心谴责而夜不能寐的话……” 她缓慢而坚定的抽出自己的手腕,笑眯眯的说道:“祝我们分手快乐,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便转身进去。 正要关上房门时,突然一只大掌抵在了门上。 许俏俏微愣,皱眉看着他,“你要干……” 话还没说完,君瑾年便强行推开了门,高大的身躯挤进来,反手关上。 “君瑾年,你出去!”许俏俏沉下脸,不悦的喝斥。 君瑾年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双肩,旋身将她压向门板,一脸阴郁的说:“俏俏,真看不出来啊,以前那个小鸟依人,温柔贴心的小丫头,竟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女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甩开我,是心里另有他人了?” 许俏俏瞪着他,随即讽刺的仰起倨傲的下巴,大笑道:“现在都流行贼喊捉贼了?” 君瑾年表情一僵,抿紧了优美的唇。 他高大的身躯贴着她,他的手掌是干燥而温暖的,他的气息是清新好闻的。 许俏俏一直很喜欢他这一点。温柔而干净的气质。她喜欢被他搂在怀里,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喜欢他亲她的时候,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让她感觉像是被当成公主般的呵护。 在此之前,两人交往步骤都是循序渐进的。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拥抱过,也曾冲动过。但君瑾年很尊重她,总会及时的克制住。 那会,她觉得一个不忍心伤害自己的男人,便是能跟她过一辈子的人。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特别的蠢! 以为君瑾年是个很绅士,并且洁身自好的男人,可谁知…… 思及此,许俏俏扬起报复般的笑容,叛逆地说:“喜欢你的时候,自然是要伪装成你喜欢的样子。但现在,我看是不必了。” 君瑾年却挑了挑眉,冷然笑道:“这么说,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原来我一直把小刺猬当成了小白兔。” 许俏俏抵着他微微倾轧的胸膛,威胁道:“所以别再靠我太近,小心将你扎得满头包!” 君瑾年用一种全新的眼神打量着她,嘴角微微一勾,说:“那你又知不知道,喜欢征服,是男人的天性!” 许俏俏假笑道:“瑾年哥哥,你已经征服过我了。被你征服了一次,那是我太单纯,对你,对爱情有着美好的憧憬。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那就是我脑残!瑾年哥哥,你给我让了这么深刻的一课,我要是不长点记性,怎么对得起你的用心良苦啊!” 君瑾年脸色变了又变,握在她肩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许俏俏皱了皱眉,一脸无辜的说:“瑾年哥哥,咱们做不成情人,也不必做仇人吧。你是想卸掉我的胳膊么?” 君瑾年闻言,手松了松,却没放开她。他定定的盯着她的脸。 许俏俏也扬起下巴,一脸傲然的看着他。 君瑾年有一双很迷人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狭长而多情,每每凝视她的时候,总是温柔而专注,轻易便让人沦陷在他的眼眸中。 直到现在,许俏俏也依然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微微的恍神,便听到君瑾年说:“那就让我看看,靠近你,会不会真的被扎得遍体鳞伤!”话音一落,他的头便俯低下来。 第25章 我亲你,是天经地义 许俏俏惊觉他的意图,连忙别头躲开。 君瑾年单手握住她的下颚,强硬的将她的脸转过来。 “君瑾年,放开我——”许俏俏头颅奋力晃动,小手捶打推拒着他的胸膛。 奈何他就如同一座大山,无法捍动分毫。 许俏俏恼了!就在他的唇刚碰到她的,她便张嘴,用力的咬下去。 君瑾年吃痛地皱眉,“还当真是个会咬人的小野猫。” 许俏俏趁机推开他,绕到他身后,拉开安全距离,怒声骂道:“君瑾年,你是不是犯贱!送上门的你不要,这会倒舔着脸的贴上来耍流氓了!” 君瑾年缓缓转过身,舔了舔唇上的血,目光幽深而危险的看着她,不怒反笑:“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亲你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 “很快就不是了!”许俏俏气恼的反驳。 “不会有这一天的。”君瑾年坚定的说。 “你——”许俏俏气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分明不想娶我的。” 君瑾年扬起邪魅的笑容,眸光充满了掠夺,“不,我现在,可是非常期待,你当我的新娘。” 他走过去,霸道的圈住她想逃跑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在她唇角轻轻一吻,抵着她唇边哑声低语:“我不会放弃你的,更不可能让其他人,有机可趁。晚安,我的小未婚妻。” 君瑾年松开她,转身走了出去,留下许俏俏一脸的怔茫。 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人有机可趁? ———————— 翌日清晨。 许俏俏小心翼翼的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对面,确定安全之后,才迅速溜出房门。 下了楼,客厅里寂静无人,许俏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不想跟君瑾年打照面,便决定在大家都还没起来时,先离开君家。 可是,天不遂愿。 才刚跨出大门,迎面就撞上一堵人墙。 抬头一看,是君牧野。 “要去哪?” “呃,早、早啊。我回去……”许俏俏僵硬的冲他打招呼。 这男人,起得比鸡还早! 许俏俏暗自打量着他。君牧野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运动服,里边的背心微湿,英挺的脸上有着运动过后,未擦干的汗水。 噢,差点忘了他有晨运的习惯。 君牧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即绕过她,迳自走向屋里。 在许俏俏要提起足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等我。” 诶? 许俏俏愣了愣,转身望着他的背影,讷讷地说:“我可以自己回……” 君牧野微微侧头,说:“这里没有计程车,离公交车站步行需要二十分钟。” 呃,这个她当然知道啊! 许俏俏说:“时间还早,当是运动了……” 君牧野干脆转过身,目光精锐的看着她,“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大家发现么?” 许俏俏噎了下,说:“我没有!” “祥嫂已经多做了一份早餐,吃完再回去。”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便上楼去了。 许俏俏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暗暗咬牙,一脸的不甘。君家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讨厌! 而更令她懊恼的是,她竟然就乖乖的坐在客厅里等着。 祥嫂做的早餐最好吃,而且以前也非常的照顾她,她才不是听他的话,只是不想辜祥嫂的一片心意而已。许俏俏心里这么想着。 过了一会,君长天也起来了。他看到俏俏那丫头竟然在客厅里打瞌睡,眉头皱了下,走过去。 许俏俏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而脑袋却像小鸡啄米般的不停点着。 见状,君长天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许俏俏被惊醒,迷糊的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连忙站起来,“君伯伯早。” “怎么在这里打瞌睡?困的话,回去再睡一会。” 许俏俏小脸一赧,不好意思吐吐舌,说:“我就是肚子饿了,所以早起了。” 正巧,祥嫂已经从后面将早餐给端了过来,听到她的话,便笑呵呵的说:“俏丫头,肚子饿了啊,怎么不早说啊。你看,我也不知道你起那么早,所以都是按照以往的时间做的早餐。” 许俏俏走过去,笑容乖巧甜美的说:“没事,祥嫂。一会我多吃一点,越饿吃得越香嘛。” 祥嫂被她逗笑了,“俏丫头嘴巴还是这么甜,就会哄人开心。” 许俏俏皱皱鼻子,说:“事实嘛。外面的早餐,哪比得上祥嫂的手艺啊。一会我能不能多打包一份啊?”她睁着圆碌碌的大眼睛,巴巴期盼着。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多准备一份。”祥嫂被她哄得心花怒放,乐呵呵的回到厨房去忙碌了。 君长天走到餐桌边,说:“难怪你最近越来越瘦了,是不是外面的食物不合胃口?要不中午让司机给你送份便当去。” 许俏俏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其实公司的伙食也很好啦,我本来就吃不胖啊。” 君长天说:“你这身体,得好好补补,不然以后怀孕了,可是会很辛苦的。” 许俏俏怔了怔,笑容有点僵硬的道:“君伯伯,您又扯到哪去了。” “君伯伯希望你们早点结婚,安定下来以后,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了。我答应过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的。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成了孤儿寡母……” 许俏俏见他提起往事,一脸伤感。她扬起笑容,安慰道:“君伯伯这些年来将我们照顾得很好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是意外,您别想太多了。” 君长天见俏俏这么懂事贴心,更加觉得内疚了。 “你当真没有怪过君伯伯吗?” 许俏俏点头,拉他坐到椅子上,跟着坐到一旁,笑了笑,说:“爸爸公司破产倒闭,我们全家本已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其实,您这么多年一直对我们照顾有加,就是想弥补我们。但……已经够了。现在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妈妈了,所以君伯伯真的不用再为我们做那么多。不然,我们会受之有愧的。” “俏俏啊,你以为君伯伯对你好,是因为内疚吗?”君长天看着她,语重心常的说:“虽然一开始我是想弥补你们,但,在接触过后,君伯伯是真心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的喜爱,我是真的希望咱们能变成真正的一家人。” 许俏俏微微动容,她心里当然很清楚君伯伯对她的好。只是,有时候太好了,也是一种压力。这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除这个婚约。唇瓣掀了掀,最终只是默默的点头。 正在这时,君家两兄弟也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 君牧野洗了个澡,西装笔挺,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君瑾年则神色略差,看样子像是整夜没睡好。 刚刚坐下,君长天便盯着君瑾年的嘴,说:“你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许俏俏表情一僵,微微垂下头,很是尴尬。 君瑾年瞥了一眼那装作若无其事的小女人,微微一笑,说:“不小心咬到的。” 此时,君牧野也抬眼,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眸色暗了暗,依然面无表情,优雅的吃起了面前的早餐。 君长天看了看突然不说话的丫头,将她那表情错认为是害羞,顿时了然于心的笑了笑。 “好了,吃早餐吧。”年轻人,到底是有激情。他们这些老人家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等着抱孙子好了。 许俏俏瞥了一眼君伯伯,心里嚎道:哎呦喂,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干嘛!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啊! 一顿尴尬的早餐结束后,许俏俏见君牧野起身了,也跟着起来,准备告辞。 却听君长天说道:“瑾年,你送俏俏去公司吧。” 君瑾年还没应声,许俏俏便抢声说:“不用了,我……跟君大哥一起好了,瑾年刚回来,就让他多陪陪你们。反正我们顺路嘛。” 君瑾年微怔,眸色隐掠一抹阴郁。 “顺路吗?”君长天问。 许俏俏不由得看向君牧野。 君牧野微微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顺路。” 君长天不疑有他,说道:“也好。瑾年,一会你陪我去见见你蒋叔叔。” 君瑾年看了看他们,敛起神色,点头:“好。” …… 车上。 君牧野一如既往的沉默。但,许俏俏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高。 于是,她也识相的没去招惹他。 然而,太过于安分的结果,就是太无聊,无聊到打起了瞌睡。 等车到公司停下时,她被君牧野叫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是靠在他肩上睡着的。 许俏俏一窘,连忙坐正身子,“谢谢君大哥,我……进公司了。” 君牧野看也不看她。 许俏俏没得到回应,略显尴尬。但知他这冷漠的性子,便也没怎么在意,迳自打开车门下去了。 等她转身走向公司时,君牧野才侧目,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背影,一脸沉思。 毫无所觉的许俏俏刚踏进公司大门,便接到了电话,是若南打来的。 “俏俏,你在哪?”那边是道急切且有点兴奋的声音。 “我在公司楼下,怎么了?” “哦,那上来再说。”说完,不等她反应,就挂掉了电话。 许俏俏盯着手机屏幕,纳闷的喃喃自语:“搞什么鬼啊,神秘兮兮的。” 第26章 干爹和干女儿的关系 许俏俏进了公司,张若南身影便像箭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脸上闪着兴奋激动的光芒,活像中了六合彩。 “干嘛啊这是。”许俏俏纳闷又好笑的看着她。 张若南将她带到了化妆间,难以平复的激动心情说道:“俏俏,你的机会来了!” 许俏俏愣了下,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张若南说:“你还没听说么,李盛铭导演准备拍部电影,打算在咱们公司选几个角色。公司的推荐名单中,也有你的名字。” 李盛铭导演? “是专门拍恐怖片的那个导演吗?” 张若南点头。 “虽然时下恐怖片不卖座,但李导拍的以恐怖渲染的凄美爱情故事在年轻群体也颇受欢迎。你知道那个伊优儿吗,她不就是李导捧红的嘛。”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恐怖片是最考验演技的,我还没有一点拍戏经验……” “这对于新人来说,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演好了,你便一夜成名,演不好,那有什么关系,就当是一次学习呗。认怂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张若南说道。 许俏俏说:“我哪有认怂,只是人家是大导演,作为一个新人多少会有点顾虑的嘛。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试一试又何妨。” 张若南赞赏的点头笑道:“这才是你的性格嘛!” “那什么时候试镜?” 张若南抬手看了下表,说:“离约定时间大约还有两个小时,你快去准备一下,调整最佳状态,争取试镜成功。” …… 中午十一点,许俏俏准时到达了剧组试镜点。 公司一共推荐了八个人,五个是有拍戏经验的,三个是新人,其中有一个,是沈蔷薇。 她们两人之间有过节,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但顾虑场合,沈蔷薇便没有造次。 半个小时的试镜结束后,许俏俏走在前面,习惯性拿出耳塞正准备带上。 身后便传来沈蔷薇阴阳怪气的声:“哟,咱们许大小姐后台这么硬,想拍戏,让他们直接投资给你当女一号得了,何必要来跟别人竞争这种小角色呢。” “蔷薇,你在说什么呢?”同是新人的欧瑶瑶纳闷的问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人家许大小姐可是君家罩着的人呢。我看啊,这次试镜,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说不定早就内定好了。” “君家?”另一人怔了怔,旋即想起什么似的,惊疑的瞪大眼睛:“沈蔷薇,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君家吧?” 沈蔷薇哼道:“在S市能上得了台面的,还有第二个姓君的吗?” 那天晚上的事,沈蔷薇本以为君牧野是随口说说,她也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可第二天,爸爸回来后,情绪很暴躁,动辄大发雷霆。她从妈妈那里得知,是公司里出了问题,君氏取消了跟百思的合作。 这让她大为震惊!他竟然真的为了许俏俏这贱人…… 沈蔷薇知道其中原因,却不敢说出来。可她在家里也是受了气的,看到许俏俏,当然更加的恼火。 其他人皆是一震,不约而同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许俏俏,你真的认识君家的人?” “你跟君家是什么关系?” 有人酸溜溜的说:“不会是什么干爹干女儿之类的吧!” “哇,想不到她还有这狐媚手段呢!难怪你们同期进来的,就她又能接广告又能拍戏的。”已有些资历的前辈说道。 许俏俏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真是一帮无聊的女人! 她余光不经意一瞥,嘴角缓缓勾起笑容,慢条斯理的将带在一边的耳塞拿下来,装进包包里,不急不徐的说道:“沈大小姐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那这么说,你是在质疑李导的专业吗?” 沈蔷薇冷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道理谁都懂。导演再有才能,靠的还不是投资商。谁不知道君家有钱,说不定啊,这幕后就是有人在操纵的。” 许俏俏笑了笑,说:“既然沈大小姐觉得有黑幕,又何必浪费你的宝贵时间跑这一趟呢?”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据我所知,李导祖父乃陆军上将,父亲是外交大使,母亲是香港财阀集团的千金小姐,在未入这行之前,李导还是华盛顿金融界名人。以他的身家背景,拍一部电影,还需要靠别人投资吗?” 她们被许俏俏反驳得哑口无语。 “李导转行三年,拍了五部电影,先后拿过两次金马最佳导演奖。如果导演没有专业的态度和眼光去选演员,如何能拍出好电影?那么,你们是不是又要质疑那些评审了呢?” 她们面面相觑,继续沉默。 而沈蔷薇仍不甘心的说:“你居然把李导的背景调查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是有备而来!” 许俏俏耸耸肩,无辜的说:“机会本来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导演需要知人善用,而我想拍这个导演的戏,也去了解一下有什么不对吗?而且,这些资料,百度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哈哈,说得好!好一个知人善用。”拍掌声突兀的响起,众人一惊,纷纷转头,看见来人,顿时一阵慌措。 只有许俏俏,淡定从容。 李盛铭走向她们,依然面带微笑,和气地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诸位有质疑我专业的,那我也不勉强。这次试镜是由编剧、监制等各负责人投票选出的,并非我一个人决定。等最终的结果出来,如果有觉得有不公平的,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一一解答诸位的疑惑。” 她们一脸的尴尬,同时心里懊恼着。 她们真不应该听沈蔷薇三言两语就跟着起哄。这人选结果都还没出来,她们干嘛在这里言语相激的,可能原本还有一点希望的,这下可好了,给导演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李盛铭倒没为难她们,微笑道:“好了,大家都回去等通知吧。” 她们不好意思再逗留,跟导演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许小姐,请等一等。”李盛铭把她叫住。 许俏俏脚步微顿,“李导,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盛铭说:“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许小姐赏脸,吃顿饭?” 许俏俏愣了下,直言道:“李导,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不想让人以为,我跟导演真的交情匪浅。” 李盛铭微微一笑,说:“许小姐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相信我的专业吗?” “话虽如此,但,现在还是避嫌点好。以后咱们有机会合作的话,这顿饭再吃也不迟。” “许小姐这意思是,如果我不选你的话,那就没有机会咯?” 许俏俏笑了笑,说:“在这个圈子,没有绝对的。如果这次我选不上,那就是我能力不足,不过我会继续努力,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足以驾驭您的戏。” “驾驭……”李盛铭饶有兴味的咀嚼的这两个字。“我欣赏你的自信。就凭你这句话,我相信,你会是个前途无可限量的演员。” “那就借导演吉言了。”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说:“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盛铭也没强人所难,点头,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这个女孩,挺有趣的! ———————— 许俏俏一行人是跟着公司的车来的。 等她出来的时候,车已经离开了。 她心想,这八成是那个沈蔷薇指使的。 算了,反正刚才也让她吃了瘪。 许俏俏不甚在意的步行到公交车站。 然而,这个地段比较偏远,公交车很少,现在又是计程车交接时间。许俏俏呆坐了半天,一辆车都没打到。 “嘀嘀……” 一阵喇叭声响起,她侧目看去,是李盛铭。 “现在很难打到车,我送你吧。” “这……”许俏俏犹豫了下。 “你要是怕惹人诽议,我送你到附近就好了。” 他年轻斯文的脸上,是诚恳的笑容。这让许俏俏难以拒绝,略略思考了下,便上了车。 “谢谢李导。” “不用客气。” 许俏俏之所以敢上他的车,也是因为之前在网上调查了一番,他的为人作风都很好。 嗯,有这样家庭的人,教养自然也是好的。她心里如是想着。 但,就算他为人随和,她发现自己跟他似乎也没什么话聊。 正尴尬着,肚子却不识相的叫了起来。 许俏俏小脸一窘,神情微微懊恼。 李盛铭却只是淡淡一笑,很有绅士风度的说:“忙了一早上,我正好也饿了。我能否再次邀请你一起用餐呢?” 许俏俏看了看他,肚子太诚实了,这次不好再拒绝了,只得点头。 “我对这还不是很熟,你有没有哪家店推荐的?” “李导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你呢?” “呃,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那就吃中餐吧。” 许俏俏想了下,说:“那就去江南食府吧。” 江南食府,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庭园式餐厅。在饮食界里颇负名气,非VIP需要提前预订。 这也是君牧野跟客户谈生意的地方。他曾经带她来过一次,她对这里的食物赞不绝口。 后来君牧野也给她办了一张VIP贵宾卡。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巧。这个时候,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君牧野。 第27章 不求名份 君牧野身边,是一个身姿高挑,穿着性感黑色紧身裙,勾勒出足以令男人喷鼻血的的惹火曲线。 她长相是让人一眼惊艳,过目深刻的那一种,美丽的脸上带着高傲且自信的笑容,同时气质又是优雅的,俨然一个女王范。 女人轻轻挽着君牧野的手臂,侧脸贴近他,姿态亲密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显然是饭局结束准备离开的。 君牧野则是一贯的淡然神情,只是那习惯性微抿的唇,竟然能看见嘴角不时勾起一抹不太明显弧度,姑且可以称之为笑容。 许俏俏惊诧的同时,又有些八卦。 由此看来,他跟那位大美人……关系很好啊!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郎才女貌,很登对啊! 许俏俏并没打算惊扰他们。只是,君牧野的目光已朝她看了过来。这下她想要假装没看见都不行了,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君大哥,好巧啊,呵呵……”她干笑两声。 “来吃饭?”他淡淡开口。 “是啊。”不来吃饭难道是来参观的吗?许俏俏心里嘀咕。 君牧野不着痕迹的瞥了她身边的男子一眼,眉间一蹙而过。 “呃,这是李盛铭导演,我们刚谈完工作,所以顺道一起吃个饭。”许俏俏一见他蹙眉的表情,嘴巴就本能启动,向他解释。 君牧野看向李盛铭,微微颔首,语气疏离有礼的说:“祝你们用餐愉快。” 李盛铭也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目光却多了几分探究。 庭园式的建筑,楼阁式的厢房,从敞开的窗外望去,能看到小桥流水,花木扶疏。 身着唐装的侍者先上了茶水点心。 许俏俏优雅的铺展餐巾。 李盛铭看了她一眼,状似随意的聊起:“刚才那位先生,是君氏集团的总裁吧。” 许俏俏听到他的话,讶异的抬眼,“李导认识?” 李盛铭笑了笑,说:“君先生是商界巨子,虽无缘与之打交道,但对他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 许俏俏了然的点头。 李盛铭虽早早退出金融界,转行拍电影,但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上流社会,知道也不奇怪。 李盛铭漫不经心的说:“没想到许小姐跟君先生还有交情。” 许俏俏眉间一蹙而过,随即轻描淡写的说:“我们是邻居。” 李盛铭敏锐的捕捉到她那细微的表情,解释道:“许小姐别误会,我并没有要打听你私生活的意思。” 许俏俏笑了笑,说:“没关系。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事。” 他听出她的意思,微笑着点头,没再多言。 饭席间,许俏俏似乎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只是问一句答一句,显得很安静。直到说到了电影和拍戏上,她才总算有了兴趣。 两人相谈甚欢。 另一边,某人的情绪却不太高。 “怎么了,从出来就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安琪睨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 君牧野没作声,迳自拉起安全带准备系上。 “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孩?”安琪将脸凑过去,笑得精明。 君牧野手微顿,眉头轻蹙,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将安全带插进去,继续无视她的八卦。 安琪却勾起红唇,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神情变化,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这是不是季远说的那个你梦里喊着名字的女孩?” 君牧野抬眸瞪了她一眼,冷冷的说:“我想比起进君氏,另一个行业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嗯?” “壹周刊的记者。” 安琪嘟了嘟嘴,嗔道:“啧,那么久不见,嘴巴还是这么刻薄。”竟然暗指她是狗仔。 她眼角微翘,眼波流转间,一抹狡黠掠过眸底。 “既然她不是你心中那个人,那我……”她柔媚入骨的嗓音软软的响起,透着一股的不怀好意。 君牧野转眸冷睇她一眼,“收起你的心思,她跟你不是同道中人。” 安琪啧了一声,暧昧窃笑,“我又没说什么,你未免太敏感。” 君牧野表情未变,却懒得跟她再说,迳自启动车子。 这个女人的恶趣味,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冷冰冰的。现在都流行暖男,你这样的性子,可是追不到女人的……啊!” 君牧野一脚踩下油门,突如其来的加速成功的令她闭了嘴,却换来更刺耳的高亢尖叫。 …… 将安琪送回,君牧野立即打了电话给他的助理,“帮我查一下李盛铭的背景。” ————————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在等待中度过。 许俏俏发现,自从君瑾年回国后,似乎她的生活便不再平静。 在公司里,每天都会发生一些让人无语的小意外。 像故意将她休息间搞乱,或是在她的衣服上动手脚,要么冷嘲热讽,三五人结党排挤她,要么走路故意给她使个绊子,要么在洗手间门上放水桶什么的。 对于这些可笑又幼稚的行为,许俏俏只能用“不招人妒是庸才”的话来宽慰自己。 你看不惯我,又不能干掉我。只能在公司里用搞些小动作来挑衅,将心思花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她只能说,活该你连配角都轮不上! 而这一切行为,她心里很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只要没有对她的人身安全造成伤害,她也只是冷眼置之不理。 而生活上的烦扰,才最让她闹心。 君瑾年对于这个婚约,态度坚决,并且行动实际。 就比如现在—— 她刚走出公司,就看到不远处的路旁停着一辆银白色跑车。 他斜倚在车身旁,身材修长挺拔,五官深邃俊美,一身名贵服饰和优雅气质,俨然一道吸引目光的风景。饶是公司里的小鲜肉,也没有这般魅力。 “那个男人好帅!”旁边有几个女人发出欣赏的惊呼声。 “法拉利跑车——”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你们看车上那捧蓝色妖姬,我猜没一百朵都有99朵……” 另一个女人说道:“我连续两天这个时候都会看到他出现,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许俏俏斜眼看去,皱了皱眉。 “看来他这次来真的了。”张若南低声道。 “我们走地下车库吧。”许俏俏淡淡说着,正要改变方向。 突然,听到有人惊呼:“诶,你们看是温曼妮……” 许俏俏下意识的转过头,便看到这几天都没在公司露过面的温曼妮朝君瑾年走了过去。 许俏俏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看到温曼妮满面笑容,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眸底掠过一抹黯淡。 张若南说:“她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好歹是当红影星,这般明目张胆,就不怕被拍下来么。 许俏俏冷然的笑了笑,“她巴不得被曝光呢。毕竟能嫁到君家,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张若南转头看了看她,有些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 呵,没事?怎么能没事?看着他俩在一起,不仅心里堵得慌,还很恶心。 眼不见为净! 君瑾年已经看到了许俏俏的身影,正想追上去,却被温曼妮给缠上了。 俏俏躲了他好几天,这会又让她给溜了。 此刻,君瑾年脸色不太好。 他抽出自己的胳膊,与她拉开距离。 “瑾年……” “这是在外面,拍到对你影响不好。”他声音温润低醉,可态度却明显的疏离冷淡。 “瑾年,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呀……” 君瑾年蹙了下眉,转身想要上车。 温曼妮轻扯住他的衣角。 君瑾年转过脸来,看到她轻咬着唇,娇媚的脸上委屈尽现。 他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声,说:“先上车吧。” 温曼妮欣喜不已,连忙上车去。同时,也听到身后传来艳羡感叹的声音。 她心里得意。 自从那天过后,他便一直在回避她,连电话也不接,这摆明是想跟她撇清关系。 所以她一听说君瑾年出现在她们公司,立马结束工作就赶来了。 看到他那阵势,心里更不痛快了!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么。他定是想重新追求许俏俏。 她就不明白了,许俏俏又没有什么殷实的家境,既不是商业联姻,又没有感情,为什么就要非她不娶呢? 哼!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她跟君瑾年在一起。最好媒体大肆渲染,让许俏俏彻底对他死心。 坐在车上,温曼妮觑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娇怯开口:“瑾年,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 君瑾年目光望着前方的道路,抿嘴沉默着。 “瑾年……” 过了一会,他才幽幽开口:“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温曼妮愕然的看着他,随即略显激动的问:“为什么?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啊,我可以改……” 君瑾年将车停在了路边,侧目看她,叹了一声,依然是那温柔的眼神,却无情的道:“我决定要跟俏俏结婚了。” 温曼妮怔了怔,神情黯淡,苦涩的笑了笑:“你……你还是执意要娶她。那我呢?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啊……”她小手拉住他的手,楚楚可怜的道:“我、我不要什么名份,我就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啊!瑾年,我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第28章 狂欢之夜 君瑾年目光沉静的看着她。那张柔媚的小脸,一个蹙眉,一个咬唇,依然能轻易勾起男人怜惜之心。妩媚的眸子,眼波流转间,有万般风情,魅力无限。 那会,他喜欢温曼妮,不仅美丽娇怜,在身边时,柔顺听话,上了床,却热情奔放。 现在,他依然觉得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君瑾年缓慢而温柔的拿开她覆上来的手,说道:“但是,她会介意。” 她的手一寸寸的从那干燥而温暖的大掌中脱离,温曼妮的心一下子荡到了阴暗的谷底。 她美丽的眼睛里瞬间氤氲了水雾,小脸失了血色,娇弱无比,好似一朵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小白花,泫然欲泣的模样,饶是刚硬如铁,也能被她的泪水化为绕指柔。 “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君瑾年看着她这样,心里充满了怜惜。但,与他真正想的东西比起来,她的魅力还远远不足以令他放弃一切。 君瑾年没有说话,但坚定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温曼妮摇头,“不……瑾年,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可以娶你想要的女人……我只求能陪在你身边……” 君瑾年叹了一口气,张嘴想要说什么。温曼妮却突然扑过来,紧紧搂住他,红唇贴上他的。 君瑾年脸色微变,这女人疯了,光天化日之下,又在路边,随时会被狗仔队拍到的。 他想拉下缠在他颈间的双臂。而她却将丰腴柔软的身躯压向他,主动探出丁香小舌,热情而狂浪的挑逗着他的唇舌。 柔软滑腻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身子也刻意的挤压磨蹭着。 “瑾年……”细细的嘤咛一声,柔媚的娇嗓轻唤着,让男人的骨头都酥了。那勾魂的眸子渴求的凝睇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垂怜。 男人眸色一沉,眼神变得火热,理智被她击得溃不成军。大手绕到她的背,狠狠的一压,按进怀里。 车内,热度升温,暧昧蔓延…… —————————— 彼时,心情正低沉的许俏俏,却意外的接到了剧组的电话,说她试镜通过了。 许俏俏阴霾的心情骤然变得晴朗,欢欣雀悦的抱着张若南,激动的迭声说道:“我通过了,我通过我……” “我就说你行的,太好了!”张若南开心的道。 许俏俏说:“我要好好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她还在想着,突然有人跟她心有灵犀似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许俏俏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凌小小,她的死党闺蜜。 她刚一接通,手机那端便传来有点亢奋的声音:“俏俏,今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听她声音的情绪,兴奋又神秘。 “今晚皇爵有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要不要一起去看?”凌小小兴致高昂的邀约。 “什么表演?”许俏俏好奇的问。 “当然是你没看过的……”凌小小抑扬顿挫的制造出神秘效果,吊起人的胃口,在许俏俏催促下,才将答案呼之而出。“猛男秀!” 许俏俏蹙了下眉,语气不以为然:“猛男秀?又不是没见过。” “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次的团队是集结了各国各色的猛男,姿色优身材棒,而且不像以往的只露肌肉而已,这次是全程脱衣秀表演!” 许俏俏微愣,全程脱衣秀…… “脱光光吗?”噢!她觉得自己问的口气好色女。想到那种壮观香艳刺激的画面,脸颊都禁不住发烫了。 张若南在一旁,双手环胸,挑了挑眉。那边音量太大,她完全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禁好笑的勾唇,凌小小这花痴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那当然了。今夜的主题是属于淑女的狂野之夜!据说只要女客人喜欢,还可以与猛男零距离接触。只要出得起钱,嘻嘻~”凌小小发出一种令人想入非非的邪恶笑声。 许俏俏讶然,“那不是成牛郎了?” “错!”凌小小纠正她。“人家那是卖笑声肉不卖贞操。当然,不排除个别心甘情愿,私下交易的小白脸。” 许俏俏不得不佩服皇爵的老板那做生意的手法,他们很了解大众顾客的需求。每周末他们都会搞些大大小小的派对,什么加勒比海盗之夜、白衣天使之夜,有属于男人的,当然也有属于女人的。这种脱衣猛男秀什么的,最适合那些深闺怨妇和大龄剩女了。 而她这个年龄阶段,既不是怨妇也是不剩女,但君瑾年的事,确实也影响了她的心情。虽然她表面装作潇洒的样子,心里却很压抑。尤其每到夜里,便辗转反侧,难以释怀。 也许,她真的需要宣泄一下。没有多加犹豫,许俏俏便一口答应了她的邀约。 —————————— 都市的夜,越夜越美丽。 皇爵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颇具高水准的酒吧俱乐部。 夜幕一拉下,它便开始灯红酒绿、笙歌达旦。 今晚的派对,无一例外的将店内的气氛炒得热烈喧腾。 今夜的女客人相比以往的要多上几倍,酒吧里人声鼎沸,热闹的气氛让人一进来,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喧嚣起来,人也情绪高昂。 舞台底下,闪烁的七彩灯光、弥漫的烟雾,几抹娇小的身影站在最后面。 舞台上的画面看得是迷朦而不真切。她们想挤到前面去,可是那些女人根本就是疯了。 随着音乐节奏越来越狂热,在舞台上热舞的猛男掐准了时机,开始将身上本来就寥寥无几的衣物迅速锐减。 霎时,尖叫声几乎要冲破屋顶。 天啊!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不仅没能一饱眼福,耳膜也差点没被震破。 “小小……”许俏俏想退离这嘈杂的人海,但一转头,却不见好友的踪影。 她纳闷的皱了皱眉,脚尖踮起,伸长脖子,眼睛费力的睁大巡找。 绕了一圈,她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左边的一个高处,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拼命的抓拍。 许俏俏觉得当初答应来这,她的脑子一点是被驴踢了。她也没想到现场比她想象得还要疯狂,这哪是来享受的,根本是来受罪的。 张若南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她已被那些疯狂的女人挤得一脸黑郁。 于是她拍了拍俏俏的肩膀,跟她打声招呼,示意自己先出去透透气。 许俏俏点点头,等她撤出人群后,她才继续朝凌小小的方向移动过去。 可是,要在这个人满为患的空间里走动,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没到达目的地,反倒被这些疯狂钻动的人给挤往另一个方向了。 许俏俏不禁挫败的低咒。 女人!寂寞空虚的女人!比野兽还要凶猛啊! 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要虎口脱困时,突然人群不知怎地变得更加的躁动。 左边一波涌来,右边一波挤压,毫无秩序的混乱。 许俏俏几乎被挤成了肉饼,脚上还被踩了好几下。她火了,卯足劲,正打算爆发洪荒之力,以气拔山河之力,横扫千军之势,杀出重围。 但抬头一看,只见另一处有一波异军突起。喧嚣的音乐嘎然而止,只听有人用喇叭传来掷地有声的威喝,骚动的人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警察例行检查,全部安静下来,靠边站。大家把身份证拿出来!”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习以为常般的淡定。 酒吧这种地方,突击检查是常有的事。 只要没做亏心事,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她反倒要感谢他们来的真是时候,这一喊,气氛安静了,行动也自由了。 她走向一旁等待着,这时却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对不起。”那带着鸭舌帽的人低低道了歉,然后匆匆走开。 “俏俏,你没事吧?”凌小小来到她身边问。 “没事。”许俏俏摇头。 “你好,请出示身份证。”一名警察来到她们面前,用职业的口吻说道。 许俏俏从包里掏着身份证,但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她脸色微变,不会是忘了带了吧!不可能呀,一直放包里的。 而面前的警察,却一直用严厉的审视的目光紧紧盯住她, 她看了警员一眼,心里嘀咕着,我又不是犯人,干么这么严肃表情。 啊,找到了!许俏俏心中一喜,可不知怎地,手莫明一抖,身份证没拿稳的掉在了地上。 迎上警员狐疑的眼神,许俏俏只有尴尬的扯了扯唇,遂蹲下身子去捡。 怎知她一弯腰,突然从口袋里滑出一包东西。 她纳闷的顺手捡起,愣看了一会,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被横空横来的一只手夺去。 “喂……”许俏俏抬头,看到警员倏变得严厉的神情,怔了怔,讷讷地问:“怎、怎么了吗?” “这包是你的东西?”他扬着手中的物品,严肃的口气让她不禁的心慌。 “不……”她想要解释,却被打断。 “这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不含感情的口气冰冷得让人心里直发怵。 许俏俏睁大眼睛直盯着那包东西,虽叫不出名字,但隐约猜到了是什么。她慌张的连连摆手,“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怎么在我口袋里,但请相信我,真的与我无关……” 凌小小也惊觉大事不妙,在一旁帮忙开腔,“是啊。警察同志,我朋友是个安份守己的良好市民,无不良嗜好,这绝对与她无关,你们别随便乱冤枉好人啊。” “有没有冤枉你,等我们调查了才知道。很抱歉,现在怀疑这位小姐私自携带违禁品,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他铁面无私的说。 第29章 更危险的人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许俏俏这头一次碰上这种事,顿时也有些慌措,六神无主了。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警察同志,一定是有人栽脏陷害的,你们不能抓错好人啊。”凌小小说道。 这时,张若南走了进来,看到她们神色异常,便急急走过去,“怎么回事?” 许俏俏抓着张若南的手,说:“他们说我私藏违禁品。可是,这东西不是我的啊!” 张若南皱着眉,顺着她手指看向警察手上的那包东西,一脸愕然。 “我们不会随便冤枉好人,也不会错放一个坏人。请你们配合调查。” “调查?要调查多久?”张若南很快冷静下来,问道。 “这要视事件轻重来进行处罚或行政拘留。” “拘留?这怎么行——”剧组已经确定了开机时间,好不容易选上,她们可不能耽误了。 而这时,正在另一边盘查的萧烨礼察觉到那边不寻常的动静,便走了过去。 “怎么回……”他话语一顿,表情露出惊讶,眼神带着惊喜,“若南姐,你怎么在这?” 张若南怔了怔。 “若南姐,是我啊!阿烨,你不认得我了?” 张若南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他。 萧烨礼。 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入伍之前。几年不见了,原本的秀气白净的青涩小毛头变得阳刚成熟有男人味了。 她没想到会再遇到萧家的人,更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 她不想跟萧家的人再打交道,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阿烨,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请你帮我们跟你同事解释一下……” 萧烨礼看向同僚,无声的询问。 对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若南说:“我朋友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来不沾那些东西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萧烨礼安抚道:“你们先不要着急。放心,只要你们是清白的,我们自会调查清楚。” “可是这位警官说要把俏俏抓进警察局。”凌小小的声音插进。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会惹上麻烦,就不该带俏俏来这里。 “不是抓,只是想请这位小姐到警局去录个口供,协助调查。许小姐,你说这不是你的,对不对?” 许俏俏用力点头。 “那你就更应该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萧烨礼说。 许俏俏紧紧蹙眉,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好,我跟你们回去。” …… 深夜,录完了口供。虽然许俏俏一再的否认解释,并提供了可疑的线索给他们。但在还没查清真相之前,她还是会被暂时拘留。 萧烨礼走出了审讯视,张若南便急急上前:“怎么样了?” 萧烨礼说:“别担心,我们会尽快查清的。” “可是,我们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不能耽误的。” 萧烨礼看了看她,沉思片刻,说:“你们可以申请保释。” “真的吗?谢谢你,阿烨。” 萧烨礼笑了笑,“若南姐,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他带她走进办公室,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定定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张若南看出他有话想说,便问道:“怎么了?” “若南姐,你和我哥……” 张若南表情僵硬了下,旋即垂下眼睑,盯着杯子里水,沉默了下,淡淡地说:“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退伍回来,就听到你们离婚的消息。” 张若南笑了笑,说:“不合则散呗。” “哥哥还是很想念你……” 张若南轻声打断他,“阿烨,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对了,你怎么会在S城?还当了警察。” 萧烨礼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好作罢。 “我退伍后,又去念了警校。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到了S城,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萧烨礼露出一口白牙,开心的笑道。 “呵呵,我也没想到。”这世界真小。 萧烨礼说:“我还记得以前我做错事一被哥哥罚,你总会护着我。” 张若南笑道:“以前你那么顽皮,现在变得成熟多了。” “长大了总是要收敛些的,不仅是我,还有哥哥他也……” “阿烨,我什么时候能办理申请手续?” 萧烨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对哥哥真的很抵触。 萧烨礼没再多说什么,将话转回正题。 申请保释需要找律师代理。但,这么晚了上哪找现成律师?张若南想了想,现在能办得到的,大概也只有那个人了。 ————————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张若南靠坐在椅子上,神情困倦的眯了起来。 萧烨礼劝她先回去,她不肯。只好拿了件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身倚着桌子,两手撑在桌沿,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这时,突然有人进来,喊了一声,将张若南惊醒了。 萧烨礼也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的问:“怎么了?” 一名警员说道:“非法持有违禁品的犯罪嫌疑人已投案自首了。” 他们不由地一愣,嫌疑人自首了? 萧烨礼让人从拘留室里将许俏俏带出来指认。 当许俏俏看到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眼斜鼻子歪的青年时,顿时一脸茫然。 “许小姐,请问你认识他吗?”一名警官问。 被揍成这副模样,估计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了吧。但攸关自己的清白,许俏俏蹙着眉,认真的打量着那张颇有艺术感的陌生面孔,努力的搜索相关记忆。 过了一会,许俏俏叫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刚才在酒吧你撞了我的人。” “确定吗?” “当时他带着一顶帽子,我没看清楚脸,但我认得他的装扮。”敢情那是故意撞上来,知道警察临检,蓄意嫁祸给她的吧。 没有看到长相,只凭穿着,证据是无法成立的,但由于当事人已经主动承认,所以许俏俏运气很好的洗脱了嫌疑。 许俏俏走出警局,抬头望着被黑暗吞噬的夜,对于这桩倒霉事件颇为感慨。真是人生无常,处处皆意外。 此时,街道行人寥寥无几。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峰回路转,她还以为要在局里过夜,所以就让小小先回去了。 许俏俏纳闷的问:“那个人怎么会突然来自首了呢?” 张若南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你能洗清嫌疑就好了。” 许俏俏感叹:“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都会被我碰上。” 张若南拍拍她的肩,说:“好在有惊无险。”她顿了下,想起了什么,又道:“呃,我刚才,打了电话给君少。” 许俏俏愣了下。 张若南解释道:“因为保释需要律师代理,所以……没想到竟然有人来自首了。” 许俏俏了解的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说:“谢谢你。” 如果那人没来自首,她想,除了找君牧野,也别无他法了。 “少爷,许小姐出来了。”莫叔说道。 他们的车子停在对面的街道上,车窗是紧闭的,光线是昏暗的,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 车子里的男人,转目看过去,并没有发出下一步的指示。莫叔也只能静静的等待。 君牧野在接到张若南电话时,早已知道了情况。 她们去的酒吧,正巧是季远的地盘。 他的酒吧里,有明文规定的。禁止携带非法药物,禁止他的地盘上进行一切非法交易。 季远知道这事后,便想看看是哪个胆大不长眼的竟敢蔑视他的规矩,挑衅他的立场。 没想到将场内监控调出来,画面里的竟是许俏俏。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她。 季远当机立断,派人将那个小混混揪出来,并打了电话给君牧野。 这小混混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找人背黑祸,也不先查清楚对方的身份。 胆敢陷害君大少罩的女人,简直是自找死路。 可怜的混混,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的叩头求饶,连说着要去警局自首。 若非为了洗脱许俏俏的嫌疑,这人,估计会被分尸丢到码头去喂鱼! 许俏俏虽然有惊无险的出来了,却不知,还有更危险的人物在等着她。 君牧野一瞬不瞬的望着站在警局门口的那抹身影。他面无表情,薄唇冷抿,眼神深沉莫测。 胆敢去看猛男脱衣秀,很好! 见她们准备离开,警局里又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看那架势,似乎打算送她们回去。 君牧野沉声道:“莫叔,过去吧。” “是,少爷。” 这边,她们正要婉拒萧烨礼的相送,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缓缓驶过来。 莫叔停好车子,走下车,来到她们面前:“许小姐,张小姐,请上车吧。” 萧烨礼看有人来接她们,便也没再坚持。转向张若南,问道:“若南姐,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张若南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哥的。既然咱们都在同一个城市,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张若南无法拒绝他那真诚的笑脸,而且他刚才又帮了她们,便将电话号码给了他。 许俏俏则偷觑了一眼那辆车。虽然车窗是关上的,无法看清里面。但她直觉君牧野就坐在车内,心里莫名的有些忐忑。 第30章 亲到大魔王 什么叫坐如针毡! 什么叫度秒如年! 她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 连张若南都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移动冷气机,不用开空调,都能感觉得透心凉。 将张若南送到了家,下车时,她跟君牧野打了声招呼,但这次他面无表情,没有应声。 张若南飞快的觑了一眼冷如冰霜的男人,再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小女人,接收到俏俏求助的眼神,她只能深表同情兼祈祷。 愿主保佑你,阿门! 车子再次启动,许俏俏发现方向不对,终于打破了沉默:“莫叔,那个……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她不敢直接跟君牧野说话。许俏俏觉得自己很窝囊,她一来是个成年人,二跟君牧野又没有血缘关系。可每次出了什么事,君牧野那姿态,就像是严厉的家长,在他面前,总显得特别的心虚。 在还没成年之前,许俏俏一度怀疑,君牧野才是她的监护人。 她生活学习上的事,大部分是君牧野安排的。而且遇到比较大的问题时,母亲还得去征询君牧野的意见。 莫叔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从后视镜觑了一眼少爷。 君牧野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侧目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没走错。” 许俏俏愣了下,说:“那这是……” 见君牧野不回答了,许俏俏自个看向窗外,从路标景物判断要去的地方。 倏地,她转头,睁大眼睛看着君牧野,“去你家?” 君牧野微微抬眉,直言道:“你的表情,像是被诱拐的少女。” 许俏俏囧了个囧。 “可是,现在很晚了……”她嗫嚅着,暗示着不太方便。 君牧野索性侧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那沉静幽深的黑眸,宛如子夜般深沉,充满了压迫感。 许俏俏被他盯得有些不安的挪了下臀。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看你精神还很好。” 许俏俏:“……” “这么喜欢看猛男秀?” “呃,那个,不是……我就,试镜通过了嘛,所以就想跟朋友庆祝一下。谁知道正好赶上……”许俏俏弱弱狡辩。 真奇怪,在别人面前,包括在君瑾年面前,她都伶牙俐齿的,怎么在他面前,辩论起来就结巴了?唉,他果然是她的克星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讨厌跟他相处的原因之一了。 她飞快的抬眼觑他,然后又垂下眼睑,略带委屈的咕哝道:“这个好像不是关注的重点吧。我都差点蹲局子了,好不容易出来,你还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态度……” 他漠然得几乎无情的说:“闯了祸的人,还指望被安慰吗?” 许俏俏噎了下,不服气的反驳:“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安居于室,别人又怎么算计得了你。”他严厉指责。 “这只是个意外……” “很多不幸往往是由意外引起的。” 许俏俏感觉很心塞。那就事论事的态度,让人无法反驳却又心有不甘。 这种冷硬派的男人,得要心多大的女人才会喜欢他啊! “谁喜欢我,用不着你操心。”他冷冷的说。 许俏俏愣了愣,接着是一脸尴尬和懊恼,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偷偷觑了他一眼,讪讪笑道:“君大哥你成熟有魅力,S城钻石单身太子爷,喜欢你的女人如同过江之鲫,大把女人排着队等你青睐呢。”顿了顿,她似想起什么,八卦的问:“对了,那天那个大美女……是你的女朋友吗?她长得好漂亮,跟君大哥真是郎才女貌,天生……”在他越来越冰冷的瞪视下,许俏俏的话音慢慢降低:“一对。” 后面两个字,几乎是细若蚊鸣。 她只是想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言,怎么他脸色反而更难看。 许俏俏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闭上嘴巴,佯装若无其事的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窗外的景色。 可是,她仍能感觉到旁边那阴森森的目光正注视着她。 吼,又不是过七月十四,干什么制造这种阴森森的气氛,她背脊一股凉意一路爬到头顶。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 君牧野先下了车,许俏俏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在车上过夜吗?”君牧野冷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讷讷地说:“我……” “别人需要休息。” 许俏俏也不想麻烦莫叔的,毕竟他一把年纪了,现在又这么晚,这一来一去,恐怕没多少睡眠时间了。 其实,她想说自己可以开车回家的,君牧野有那么多车,她借一辆也没什么的吧。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君牧野决定的事,是不容置喙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君大哥,我……睡在这里不太好吧。”如果是君家大宅,那也没什么。可这里是他的私宅啊。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又不是没住过。” 许俏俏:“……” 望着君牧野迳自走进去的高大身影,许俏俏踌躇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慢吞吞跟上。 君牧野的私人住宅,装潢简约而有格调,冷色系的装饰如同他的人一样。虽然看起来高大上,却没有一点家的温暖。 许俏俏一进屋,便想找借口溜进客房去,可是,君牧野却把她叫住,带进书房,打开电脑,说:“坐过去。” 许俏俏纳闷的抬头看着他。 “把这些看完,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给我。” 许俏俏疑惑的坐到电脑前,扫了一眼,顿时嘴角抽搐,脸色扭曲。 “这、这是什么?”许俏俏极力稳住快要跑调的声音,却抑止不住满脸的凌乱。 君牧野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她身边,表情平静如常的说:“运营部递交上来的公司产品代言人选。” “可、可是为什么我要……帮你看这种东西?” 君牧野睨了她一眼,眼神讳莫如深的说:“你不是很喜欢看猛男秀吗?” “我才没有!”许俏俏大声否认。 “让你看你就看。”他没有起伏的声,依然是不容置喙的气势。 “现在很晚了……”她虚弱的抗议。 “我明天会议要用。” 许俏俏:“……”你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是从哪来的啊?我又不是你的秘书助理! 许俏俏心里怨忿不平。 他盯着她微撅着嘴,鼓起的腮帮子,说:“我帮了你,这点举手之劳都不愿意?” “是那人自己去自首的。”她咕哝道。 “哪个人会这么傻?”他微微挑眉,轻轻一哼,意思不言而喻。 许俏俏怔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嫌疑人主动投案,合着是他在幕后操控的啊! 唉,她就说嘛,她哪来这么好的运气! 从小到大,她的好运气都来自于这个男人。有他在,成长之路,畅行无阻。 可,这依旧不能抵消她怕他的与生俱来的心理啊。 许俏俏感激的同时,又有着浓浓的挫败感和无力感。他给予得越多,她欠得就越多,对于他的任何要求,也就无法拒绝。 “可是,我又不了解你们公司产品,我怎么会选……”她做最后的挣扎。 “女人选男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呃,好像是这个道理。 许俏俏无奈的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一个个身材比例完美,袒胸露腹,摆出各种性感酷帅的撩人姿态。 按理来说,这其实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坐在旁边的缘故,许俏俏竟有种在看十八禁片的感觉,脸红心跳加速。 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无法忽视。他靠得很近,不时就照片问她建议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更加无法专心。 “你热?” 低沉得要命的声音透着一抹不同寻常的感性魅惑,许俏俏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胡乱的点头。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冰火九重天。一会冷得跟冰窖似的,一会又让人热得像烤火炉。 君牧野盯着她那嫣红的双颊,心慌意乱的神情,深邃的眸子不着痕迹隐掠一抹精光。 “要喝水么?” 他那低沉的声音好似贴在她耳边一样,令她耳朵发麻,耳根发烫,心跳如擂鼓。这种异常的反应,让她以为自己是生病了。 她心不在焉的再次点头,眼睛则似认真而专注的盯着屏幕。 可那一张张让人舔屏的小鲜肉面孔,却怎么也入不了眼,只觉得眼睛朦胧一片。 不一会儿,一只修长而优雅的手伸到她眼前,递来一杯水。 许俏俏略显慌乱的接过来,仰头咕噜一口气喝完。 清凉的水纾缓了她的躁动,她暗暗吁了一口气,正要放下杯子,突然感觉旁边那温热的气息再度袭来。 “还要吗?” 许俏俏微惊,下意识的侧过头,嘴唇却不经意的一刷—— 她呆住! 睁大眼! 屏住呼吸。 她、她她她竟然不小心亲到了大魔王! 许俏俏内心惊吓不小。下一秒,她回过神来,连忙退开身子,拉开距离。 不料慌乱之下,手一扫,桌上杯子掉到地上,人也歪歪斜斜的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唔!” 第31章 大魔王有毒 许俏俏掌心微微一刺,她皱起小脸,痛嘶一声。 手还没抬起来,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她怔怔的望着那张严峻的脸庞。 等回过神来,她人已经被君牧野放在了沙发上。 她刚要起身,君牧野侧目,轻斥:“坐好。” 许俏俏抿了抿唇,缩着臀,又窝回沙发。 君牧野转身离开,很快便提着一个药箱踅回。 他将她的手掌摊开,看到她掌心里插着一小片玻璃渣,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君牧野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将玻璃渣取出来。 她瑟缩了一下,君牧野抬头看她一眼,紧紧抓住她想要缩回去的手,沉声说:“忍着点。” 许俏俏抿起唇瓣,轻蹙眉头,全身紧绷。 然而在瞥见他专注的神情,不由得心神一恍。 她一向知道君牧野长得好看迷人。 只是,平时的他,气质太冷冽,气场太强大。尤其是那一双精烁犀利的眸,仿佛能看透一切,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他淡漠而内敛,沉稳却又隐隐透着狂狷,说一不二的强悍作风,让人敬而远之。 但此刻,他敛去了那份强悍冷漠,气息多了几分亲近,面容柔和,不自觉的便被吸引。 如果,他常笑的话,其实,比君瑾年还要好看,更吸引女人…… 倏地,他抬起头来,正好逮住她看得出神的目光。 他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勾,随即淡淡地问:“看什么?” 许俏俏蓦地回过神来,小脸一热,尴尬无比的收回目光,垂下双眸,讷讷地道:“没、没什么。” 她眼神有些慌乱的闪烁飘移,不知该放在哪里好。 而此时,君牧野已经帮她包扎好了,说道:“不要碰水。” 许俏俏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我还没洗澡……” 话一出口,她顿时一窘,略显懊恼的轻咬着唇瓣。 君牧野收拾药箱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她,十分正经的问:“要我代劳吗?” 她俏脸飞红,睁大眼睛,一脸呆萌的看着他。 君牧野眼神微暗,克制住想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大魔王他、他刚才是在……调戏她吗? 呃,但他那一脸正经,却又融合了那句话里的轻佻,仿佛就是在讨论一件公事般,不会让人觉得他邪恶轻浮。 许俏俏呆了好一会,才尴尬的摇头。“我、我自己可以的。” 君牧野嗯了一声,继续收拾,然后起身,将药箱放回原位。 许俏俏也跟着起身,说道:“那、那还要继续看吗?” 君牧野转身,直直走向她。许俏俏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身后抵着了墙。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着。他低头看着她,问:“你觉得那些模特怎么样?” 许俏俏抬眸瞟了他一眼,有些心慌意乱。说话就说话,干嘛靠得那么近啊!她悄然咽了下唾沫,说:“嗯……都不错,长得挺好。” 他又问:“还有呢?” “身材也好。” “跟我比起来呢?”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蓦地一愣,抬眼看他。他眼神深幽而专注的盯着她,许俏俏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纯黑的瞳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的眼睛深邃如海,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却蕴藏着能将人的灵魂卷进去的无形漩涡。 他抬起一只手,抵着她身后的墙,高大的身子微微倾轧,眼睛与她平视,气息与她交融,低沉到了极致的声音蛊惑着她的心神,“很难回答吗?” 许俏俏再度咽了下唾沫,这次声音却异常的清晰。两人靠得太近,她甚至害怕君牧野听到她加快的心跳声。 许俏俏背脊紧绷贴墙,“你好看。” 君牧野勾起嘴角,那似装下整个夜空的眼睛,划过一抹极光,令人迷眩。 他竟然笑了诶! 许俏俏无意识的喃喃道:“你笑起来更好看……”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更烫更红了。 她懊恼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许俏俏力持镇定,婉转的提醒他:“咳,君大哥……很晚了。” 君牧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直起身子,说:“去洗澡吧。” 许俏俏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连忙夺门而出。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君牧野眼里染上了一抹不明意喻的笑意。 ———————— 雾汽氤氲的浴室,透明的门板上,映出曲线婀娜娇躯。 洗完澡后,她将浴室内打门。里边的白雾顿时喷涌而出,跟仙境一般。 朦胧之中,她看到一抹颀长伟岸的身影斜倚着墙,鹰隼般的黑眸充满掠夺性的凝锁着她。 她呆怔在原地,尔后,那抹身影直直朝她走来,占有性十足的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流连。 许俏俏感觉自己像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 她既惊惧又羞涩的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倏地圈住她的腰,将她带进他怀里,大掌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性感而魅惑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你好美……” 她呆呆的看着他。 下一秒,他便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火热的舌长驱直入,肆意掠夺…… 紧接着,她被放倒在床上,身上的浴巾被扯开,他也迅速除去自己的衣物,重新覆上她,他火热的双眸盯着她,“我要你。” “啊!” 许俏俏惊喘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好半晌,她脑子才渐渐清明。 迷蒙的眸子转动着。 一缕阳光从厚重的挡光窗帘缝中穿透进来,显示天已经亮了。 许俏俏坐起身来,刚才那个梦还清晰的在脑海里徘徊播放。 她的脸颊慢慢燥热起来。 天呐!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居然梦到自己跟君牧野…… “噢!”她捂着脸哀嚎。 天呐,太丢脸了! 君牧野第一次出现在梦里,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许俏俏,你在想什么啊!居然在梦里意淫大魔王!你是疯了吗? 她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梦到谁不好,偏偏是他! 吼,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害她心神大乱,走火入魔了。 她就说,这男人有毒,不能过多接触。 恶梦啊恶梦! 许俏俏,清醒点,不能再想了!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将脑海里的画面删除。转头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快八点了。 她赶紧起身洗漱。 十五分钟后下楼,不无意外的看到君牧野正坐在餐桌边,照例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报纸。 刚才调整好的情绪,却在看见他后,那个万恶的春梦又浮现在脑海里。 简直没脸面对他了。 “还不过来。”君牧野从报纸中抬起头看她。 “我……我今天得去剧组,我、我先走了……” “过来。”他仍然是那不温不火的语气,却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许俏俏苦恼的轻咬唇瓣。平时也就罢了,但,在做了那样的梦后,她面对他,是各种的别扭。 他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很想毫不理会的走出客厅,但,脚下却像是被他的目光给钉住,无法挪移。 僵持半晌,她沮丧的垮下双肩,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坐下。 “我是病菌吗?” 许俏俏抬头看他,怔了怔。 “你这么不愿意靠近我。”他语气平淡的陈述着她的反应。 许俏俏急切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唔,赶时间。” 君牧野抬表看了下,说:“还早。” 许俏俏说:“我九点就得达到剧组集合地,新人迟到了总是不好的。” 君牧野合上报纸,搁在桌上,十指交扣,看着她,说:“我正好要跟你说一下这个事。” “咦?”她疑惑的看着他。 “是李盛铭的剧组?”他问。 许俏俏点头。 君牧野问:“签约了吗?” 许俏俏摇摇头。 “推掉。” “啊?”她愣了下,不解的问:“为什么?” “不适合你。” 许俏俏皱了皱眉,说:“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导演都通过我的试镜了。” 君牧野身体往后靠,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搭在桌面上,一脸深沉的看着她。 许俏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大脑又被梦境给干扰。 淡定淡定,不许再胡思乱想。 许俏俏赶紧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开口转移注意力,“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不安全。”他简明扼要的解释。 “什么?”她没听明白。不安全?哪方面不安全? 君牧野微敛眸,伸手拿过旁边的平板电脑,打开一则消息,递过去给她。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狐疑的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下,旋即不以为然的笑了,“这种新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毫无事实根据的揣测。写得这么玄乎,人家拍鬼片就闹鬼啊?你不会也相信吧?”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那就值得人深思了。”他沉声说道。 “我之前也上网查过关于这个剧组的资料,为什么没有看见这些。”许俏俏质疑的问。 “以他的家世背景,想要封锁消息,不是什么难事。” 许俏俏蹙眉沉思了下,说:“我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人蓄意捏造的。” 他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才沉声问:“这么说,你非去不可?” 第32章 丑闻 明明还是那般沉静淡漠的表情,还是那样低沉好听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为什么她却觉得喉咙干涩,脖子僵硬,无法在他深邃而冷淡的目光注视下点头。 他既不是她的家长,又不是她的经纪人,她干嘛要管他同不同意? 思及此,她便一脸正色的说:“我已经决定了。” 他看了看她,然后哦了一声,便端起手边的橙汁优雅的喝了起来。 哦?这“哦”是什么意思? 许俏俏暗觑着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为什么让人有莫明的不安。 许俏俏挪了下臀,调整姿势,又偷觑了他一眼。他放下杯子,慢条斯理的拿起刀叉,专注的切着面前的盘子里的培根吐司。 他的气场天生带着一种压迫的气势,安静的时候尤为明显。许俏俏三五下将早餐吃完,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氛围。 “我吃饱了。”她放下刀叉,小手摆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君牧野没理会她,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进餐。 许俏俏也不敢催他。 好在他也没让她等多长时间。五分钟以后,他抽出纸巾抹了下嘴,兀自起身。 许俏俏愣了下,看到他往门口走,忙不迭地跟上去。 大魔王这是在生气吗? 应该不是的吧。 他只是就新闻提出质疑和关心,不要自己把它想复杂了。 惜字如金本就是他的个性特色,高冷面瘫是他的表情象征。 嗯,就是这样子,没错! 思及此,许俏俏便放松了下来。 到了剧组,导演跟她们先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大概剧情,然后让她们进行造型拍摄,将近下午三点半左右才结束。 上次八人试镜,三人入选。除了她,还有沈蔷薇,萧语晴。 角色敲定了下来,许俏俏很幸运的在第一次拍戏中,就拿到了女二的角色。 虽然饰演的是一个反派,形象也非常的糟糕可怖,但,这依然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萧语晴入行有五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红大紫的角色代表,但在新人面前,总是有点倚老卖老。这次只拿了一个连女三都排不上的角色,自然不甘心。 沈蔷薇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暗暗跟许俏俏较量,这次角色又输给了她,当然不服气。 于是,两个女人同仇敌忾,将枪口一致对准了她。 换衣间。 “你说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啊,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着,怀揣实力,却终究敌不过那些靠美色走捷径的狐狸精。”沈蔷薇一边大大方方的换着衣服,一边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萧语晴一副习以为常的说:“要不现在市场上的烂片烂剧怎么会越来越多。” 沈蔷薇说:“好的资源都被那些华而不实的狐狸精给糟蹋了。但架不住人家投资商导演买帐啊!你看现在拍个电视多轻松啊,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把床上功夫学好,两腿一张,将男人伺候得舒坦了,你就算是个烂白菜,也有人给你捧成一朵金玉兰。” 萧语晴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不接受潜规则,就只能踏踏实实的给别人当陪衬。” “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与这种人为伍,简直是辱没了你的才华。”沈蔷薇一副打抱不平的语气。 “广电局就应该整顿肃清一下,将那些行为不良的花瓶踢出演艺圈,永久禁用,以后大家争相效仿怎么办?” 许俏俏充耳未闻的穿戴好后,拿起包包便走了出去。 沈蔷薇却挡在了门口,说:“不要以为陪导演吃个饭,就能大红大紫了!” 许俏俏恍然大悟。 敢情说了那么久,是说给她听的啊! 原来上次跟李盛铭吃了一顿饭,被她看见了么? 许俏俏淡定的看着她,随即轻扯嘴角:“沈大小姐捕风捉影的本事和扭解抹黑的能力,似乎要比你的演技更有天份。既然你觉得这个圈子不公平,我想你可以考虑转行。” 说完,便推开她,打开门走了。 沈蔷薇脸色一阵铁青僵硬。 萧语晴则微微眯眼,眸底划过一抹冷意阴毒。 …… 三天后,许俏俏拿到了剧本。拍摄时间已经确定在下周四,意味着她只有几天的时间来熟悉剧本了。 所以,这几天没有什么事,她也很少到公司里去,在家里心无杂念的琢磨剧本。 只不过,江芸对于她的角色颇有异议。 第一次拍戏,竟然演了这么一个丑化的角色。妆一化上,谁知道你是谁! 许俏俏已习惯了她的唠叨,并不打算理会。反正她已经决定了,合同也签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这天,她接到了若南打来的电话。 “俏俏,你有在上网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没有,怎么了?” “你快上‘壹周大爆料’去看看,一会再联系。”说完,又匆匆挂上电话。 许俏俏心里疑惑的拿起手机打开了网页,一眼就看到到显眼的标题——李盛铭导演新片女演员疑吸毒被警方当场抓获。 许俏俏怔了怔,蹙起双眉,接着往下看。 正文内容大致是许某某夜店吸毒当场被捕,还指出该演员疑被某金主包养,靠关系获释。并且文章里通篇更明显的有该演员私生活不检点,男女关系混乱,陪睡之类的暗示。 许俏俏脸顿时一沉。 李导的新片女演员里,不就只有她一个人姓许么。 这什么大爆料,分明是毫无事实根据的抹黑她! 文里甚至还提到,她同时跟两名豪门男子有暧昧关系,并且还指出该两名男子是兄弟。 许俏俏怒不可遏!这摆明说的就是君氏兄弟啊! 许俏俏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她气愤的关掉网页,接着张若南打过去,“这新闻是怎么回事?分明是在蓄意扭曲事实,这是诽谤,我要告他们!” 张若南说:“俏俏,你先冷静下来。这个咱们肯定得找他们讨个说法的,但这新闻里提到的夜店事件,还有豪门兄弟,却是存在的。由此可见,曝料的人,可能跟你是认识的。” 许俏俏闻言,皱眉沉思。 “会是谁在你背后捅刀子呢?” 许俏俏想了一会,不太确定的说:“难道是……温曼妮?”知道她跟君家有关系的,似乎也只有她了。 但,她名气比自己大,需要搞这些卑鄙手段打压自己吗? 张若南沉默片刻,说:“温曼妮最近在横店忙着拍戏,应该不是。” “不是她……那还会有谁?”许俏俏纠结的想着。 之前她跟温曼妮……算是情敌吧。不过,她已经跟君瑾年分手了,似乎也没必要对自己出此阴招打压。 张若南说:“你最近跟谁有过节吗?” 许俏俏想了想,说:“跟别人没什么太大的过节。不过,因为新片角色的事,沈蔷薇和萧语晴似乎为此感到不满。之前我们有发生一点口角。唔……也不算很激烈吧。” 许俏俏顿了下,蓦地想起了一件事,又说道:“对了,之前沈蔷薇见过君牧野。” 为了刺激沈蔷薇,当时她还故意说君牧野是她的金主。貌似后来君牧野有说了他跟她“未婚夫”的关系…… 许俏俏顿时一脸懊恼,早知道就不斗一时之气了。 许俏俏说:“不管是谁曝的料,但现在事情都发生了,还是先解决眼下吧。我怕李导那边会受影响。” 张若南说:“上次夜店的事好解决,这本来就是个误会。嫌疑人都已经逮到了,警方那边可以作证。但那‘金主’的事……” 张若南欲言又止的暗示着。 许俏俏皱眉,说:“不会是要请他们出面向媒体解释吧?” 这……实在有点为难啊! 也许君瑾年愧对于她,可能会替她解释,但她一点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至于君牧野…… 许俏俏也不太愿意麻烦他。 张若南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也没有逼她,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跟李导联系一下,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态度。” “嗯。” 跟张若南商量完后,许俏俏挂了电话,心情荡到了谷底,再无心思看剧本。 她起身走到阳台去透气,却无意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一名陌生男人先下了车,然后打开一边车门,母亲从车上下来。 两人举止亲密的贴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母亲那保养精致年轻的脸上,笑容灿烂。 那个男人侧面向着她这边,看不清他的正脸。他留着中长发,身材中等但身姿挺拔,穿着很有品味。远远看去,似乎是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 许俏俏皱了皱眉,觉得他的侧脸有些似曾相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江芸无意中抬眸一瞥,似乎发现了她,连忙与那男人拉开距离。尔后跟他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便坐进车里,驱车离开了。 许俏俏也随即转身进了房间,冷沉着一张脸。 爸爸死了那么多年,她觉得即使母亲要再嫁,她也不会干涉。 母亲从来都是不甘寂寞,她是知道的。 年轻的时候,她是校花,爸爸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自然是将她当公主一般捧在手心上。 故而,也养成了她对他们父女俩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爸爸甘之如贻,对她千依百顺。可是她仍不满足,甚至还背叛了爸爸。 而且,她这个母亲,从小便不喜欢她,只会一味的打骂她。落魄那会,更是三天两头拿她出气,直到君家的人找上门。她对她的态度才稍稍好转。 许俏俏感觉跟她在一起生活十分压抑,只不过,为了查明当年那件事,她不得不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孝顺。 正想着,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第3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俏俏一声轻叹,夹杂着浓浓的无力感,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母亲的质问声劈头盖脸而来:“那个新闻是怎么回事?夜店吸毒报道的是不是你?” 许俏俏定定的看着母亲,一脸沉思。 嗯,这是要先发制人的意思吗?这咄咄逼问的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心虚。莫非是为了转移刚才被她撞见那一幕的注意力吗? 可能吗?是她想多了吧,母亲貌似从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 许俏俏敛眸,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来拿起剧本,漫不经心的翻弄着,淡淡说道:“那些报道捕风捉影,乱写的。” “那也要有风人家才有得捕,你没事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干什么!是不是又是你那些狐朋狗党带你去的?” 许俏俏手指微顿,长长的睫毛轻掩,眸底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扬眸,说:“妈,你说我可以,但请别随意指责我的朋友。” 江芸生气的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居然还为了你那些所谓的朋友顶撞我!她们比你妈还重要是不是!那些朋友对你毫无帮助,尽会扯你后腿。以后你最好远离她们!” 许俏俏心里冷笑。果然在母亲这种势利的眼里,但凡能利用的,才能称之为朋友。 偏执扭曲的思想,多说无益。她懒得辩驳!只是反问道:“难道妈妈认为我真的会吸毒?” 江芸皱了下眉,说:“我当然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去夜店,总是事实吧。竟然还去看什么猛男秀——” 许俏俏眉间轻蹙,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我会解决的。” “你要怎么解决?”江芸问。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许俏俏拿起包包,走到床边将剧本放进包里,说:“我要出去一下,今晚就不回来了。” “你不回来要去哪?” 母亲那审问般的口吻让许俏俏听得很不耐烦。她从来都只会约束她,责骂她,给她施加压力,却从来不曾听她倾诉任何的苦闷和委屈。 许俏俏笑得叛逆:“这个时候,当然是去讨好巴结您心目中的准金龟婿,有君大少出面辟谣,谁还敢质疑?而且还能趁机替电影炒作宣传一下呢,说不定我这一部戏就一炮而红了,也算替您长脸了。” 江芸却并没有一丝的开心,反而脸色更加的阴沉,别以为她听不出那死丫头隐含讽刺的语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卖女求荣不成?我为你选的,都是最好的。那都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着想,你……” 许俏俏打断她,“是,我知道妈妈是为我好,那我现在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我先走了,拜拜~” 许俏俏眼底跳跃着顽劣,笑若灿花的冲她飞了一吻,遂出了房门。 这死丫头,态度真是越来越恶劣了!江芸气结,若不是上次看在君大少的份上,她定然不会让她如此嚣张的! 想到那天竟然被君少找去谈话,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死丫头居然还学会告状了! 好在她现在只是爱顶嘴,却也还算听话配合。哼,只要她跟君家搞好关系,她还能勉强容忍她的放肆。 否则,她早就把她嘴巴打烂,双腿打瘸,赶出家门去了! 许俏俏离开家后,就直接去了张若南那儿。 那一番话,只是为了敷衍母亲的。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找君牧野。 “我刚才已经联系上了李导,关于那则报道,李导表示既是个误会,便不会介意。”张若南倒了一杯刚榨好的新鲜橙汁走过来,递给她。 许俏俏接过杯子,闻言,眉头微微舒展。 “李导真的相信我吗?” 张若南笑了笑,说:“这事证据确凿,你本来就是清白的,警局那边的负责人也替我跟李导解释清楚了。” 许俏俏想了下,问:“是你前夫的弟弟吗?” 张若南点头。 许俏俏轻松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替我谢谢他。” 张若南笑道:“嗯,我会的。”她顿了下,又道:“李导也深谙那些娱乐媒体的套数,他们喜欢哗众取宠,爱捏造事实来博取网民的关注点击。他个人表示,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而且也相信你的人品。” 虽然李导不受绯闻影响,可张若南还是有些担忧。她又说道:“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观众不明真相,却喜欢人云亦云。如今网络暴力和社会舆论是非常可怕的,只怕届时你的健康形象会受到影响。” 许俏俏说:“这个我知道。清者自清,谎言总有被揭穿的时候。散播谣言的人,无非就是想让我的情绪受到干扰。只要这个戏还能顺利的拍下去,我便要心无旁骛的把戏拍好,不能让那些阴谋者得逞。我要用实力证明自己!” 其实有个一劳永逸的的办法,那就是把她跟君家的关系公布出来。以君家在社会上的影响力,那些无良媒体断然不敢再胡编乱造。 可是,若南知道她不想让人将她的努力视之为幸运,将她的成功当成是来源于君家这座靠山。 张若南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说:“既然你这么想得开,导演那边也不介意,那咱们就先把戏拍好。” 许俏俏轻松的笑道:“娱乐圈的新闻,总是更新得特别快,人家那些当红大明星们的绯闻,热搜度也最多不过三天,更何况我这个还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呢!谁会care?” 谁会care?别人她不敢说,但有一人,她敢打包票,一旦他听到了这个谣言,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闷亏,俏俏就算甘愿吃,某人也不会让她受这委屈。 张若南思及此,便放下心来。但为了避免日后有更多的麻烦,她仍提醒道:“乐观是好事。不过,绯闻太多,难免会让你的形象在观众眼里大打折扣。就算你演戏再好,观众一旦讨厌你了,也照样不会买帐。” 许俏俏沉默的喝着橙汁,抿了抿唇,旋即淡淡勾起,微微眯眼,清澈灵动的眸子折射坚定的光芒,“我会注意的。而且,我也没有忍气吞声的天份和包容的气度。那些小人,自然是要教训的。” 张若南看着她,问:“你有什么打算?” 许俏俏说:“我得先确定这件事到底是谁搞的鬼,如果真是沈蔷薇的话,那么……”她忽而阴恻恻的笑着。 “怎么?”张若南盯着她狡黠毕露的神情,好奇地问。 她斜睨张若南一眼,笑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然而,事情却不如她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本以为这种无聊的新闻很快就会被刷下去的,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个时候,温曼妮竟然被曝出与豪门神秘男子相恋的消息。 而这则报道里却又再度提到了她,更不负责猜测,许XX疑失恋伤心欲绝,夜店买醉自甘堕落。 由于温曼妮的公众形象颇受好评,网民更是一面倒,有说她是第三者,不要脸插足别人恋情,有说她拜金女,外围援交,到处勾搭有钱人,妄想嫁入豪门。 更多的是夸温曼妮人美气质佳,男人们的梦中情人,国民女神,劝她不要白费心机。 报道里,还贴出了温曼妮跟那个神秘男人亲密牵手的照片。虽然只有侧脸,但眼尖的大众网民已然能从那完美的侧脸判定对方是个大帅哥了。 郎才女貌,简直配一脸。 “这些无良媒体简直越说越过份,太缺德了!”张若南气结。 她看向许俏俏,却见她无动于衷,正拿着手机,专注的玩着保卫萝卜的游戏。 “俏俏,你还有心思玩游戏啊!”张若南抢过她的手机。 许俏俏叫道:“哎呀,你干嘛啦,人家就快通关了,快还给我……”她伸长手臂。 张若南瞪着她,“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许俏俏一脸无辜,“有啊。”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俏俏撇撇嘴,虚心请教:“我要有什么反应?是拿刀杀上壹周刊,还是曝料温曼妮的真面目,或是上网跟网民口水战?” 张若南见她漫不经心的模样,瞬间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沉默,是最好的还击。”许俏俏从她手中抢回手机,看了一眼,表情懊恼:“你看,害我又输了。” “许俏俏,你给我上点心好不好!” 许俏俏见她着急的样子,才不情不愿的收起手机,瞥了一眼电脑,那新闻下的评论,啼笑皆非的说:“吃瓜群众的脑洞简直就像注入了洪荒之力,想象力控制不住。”外围女?第三者?这说的是她吗? 这种神结论是从哪方面得出来的? “重点不是网友怎么评论,而是这个!”张若南指着那几个黑体大字——第三者! “拜托,到底谁才是第三者啊!什么污蔑都能忍,唯独这个咱绝不能忍!”张若南忿忿不平的说。 许俏俏眼睛却落在那张照片上,喃喃道:“嗯,虽然只是侧脸,但拍得还是很高清完美的嘛。” “许俏俏——” 许俏俏问:“你看,要是光看照片的话,你能看得出是谁吗?” “废话!一眼就认出是君瑾年了好吗!这不要脸的狗男女,也太高调了吧!” 许俏俏说:“连你都认得出来,那君家的人肯定也认得出来啊!” “所以呢?” 这种人身攻击,她怎么可能不生气。气得想买几桶气油把那些无良媒体给烧了!只是,当她看到了君瑾年的照片,却又冷静了下来。 许俏俏歪着脑袋,摸着下巴,说:“所以我很好奇,撰写这篇报道的人,究竟会有什么下场?”她忽而一笑,说:“报复的最高境界,叫借刀杀人。” 第34章 二太太的拖延战术 张若南正琢磨着她的话,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许俏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点意外,然后按下接听。 “二太太。” 张若南挑了挑眉,君家家长来电话了? 啧,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电话那端,不知跟她说了什么。许俏俏没说其他的话,只是不时的嗯声回应那边,偶尔说句“我没事”,声音听起来,却明显的低落。 张若南若有所思的端凝着她,这妮子,也不知是真难过,还是装出来的。 大概三分钟左右,结束了通话。 张若南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那边说了什么?是不是知道君瑾年的事了?” 许俏俏点头,说:“二太太约我见面。” “是要为你讨回公道吧。” 许俏俏耸耸肩,表示不知。但,大概也差不多吧。 她没想到君家消息会这般灵通,她还没有所动作,二太太竟然在同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刚才二太太在电话里不断的安抚并向她解释,许俏俏为此感到这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只是晚辈之间的事,让一个长辈出面道歉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趁此机会,将她跟瑾年的事公开吧。 如果让她去跟君伯伯说,她很难启齿。她害怕看到君伯伯那失望的神情,跟二太太说的话,应该比较容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二太太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但,却又这么迫切地想让她跟瑾年结婚。 许俏俏有点迷茫了。她完全看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不敢违抗君伯伯的决定吗? 算了,不想这些了。不管如何,这婚,反正是不能结的。 一个小时后,许俏俏如约来到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在一个僻静的雅座看到了衣着高雅的二太太。 许俏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向她走了过去。 “俏俏,你来了。”叶文晴抬眸看到她,起身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座位上去。 许俏俏表情有些僵硬,显然不太适应她过于热切的态度。 “要吃点什么?” 许俏俏拘束的笑了下,说:“我……不太饿。” “现在都到饭点了,多少要吃点。你太瘦了,必须按时吃饭。”叶文晴关心的口吻说道。 许俏俏不好再拒绝,便道:“我没来过这里,不太了解……” 叶文晴笑了笑,说:“这里是正宗的港式风味,东西很不错的。我和你君伯伯经常来这里光顾,如果你不介意,那就由我作主吧。” 许俏俏乖巧的点头。 叶文晴招来侍应,熟稔的点了鱼片粥、虾饺皇、鲍汁腐皮卷、奶皇包、萝卜糕、法式蛋挞以及两杯奶茶。 没一会儿,餐点一一送上来,叶文晴顺手夹了一个虾饺给她,笑眯眯地道:“快尝尝。” 许俏俏默了默,拿起筷子安静的吃着。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着,叶文晴不时拿眼打量着她的表情。 过了一会,叶文晴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怎么样,这里的东西合不合胃口。” 许俏俏点头,笑道:“嗯,很好吃。” “那一会吃完打包点回去给你妈妈,我让瑾年送你。” 许俏俏微顿,下意识的蹙眉,随即扬眸,微笑着委婉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一会跟朋友还有约……” “你们就快要结婚了,都是一家人,他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不要觉得麻烦。” “二太太,其实我们……” “俏俏啊,你是不是还在意那个报道。你也知道,那些娱乐记者嘛,就喜欢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男人应酬是很正常的,而有些小明星就是喜欢借机造势炒作。你也是这个圈子里的,应该懂得。你放心,二太太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一定会起诉那些无良媒体,并让他们公开向你道歉。” “谢谢二太太关心,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惊动了君伯伯就不好了。” 叶文晴闻言,眉开眼笑,一脸欣慰。“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对,这事不能让长天知道。你也知道你君伯伯的身体,他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的。” 许俏俏看着二太太,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 “其实,只要你们赶紧结婚,那些流言自然无疾而终。” 许俏俏犹豫了下,随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接了当的说:“二太太,我已经和瑾年解除婚约了。” 她不给二太太打断的机会,一口气说完:“这无关那些八卦流言,而是我们的感情早就淡了。我没有赌气,也不是一时任性。这件事我之前和瑾年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协议。本来早就想跟你们说清楚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叶文晴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道:“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许俏俏看了看她,硬着头皮点头。 叶文晴沉默了下,随即有点生气的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们应该跟我们商量的。在瑾年确定回国之期时,你君伯伯便到处跟人说他就快要有儿媳妇了。你们这样意气用事,让你君伯伯的脸面往哪搁。” 许俏俏很愧疚,却不得不这么做。诚如她所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她不会嫁给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 “对不起。” 叶文晴瞪着她,半晌,却又缓和了脸色,拉过她的手,紧紧覆着她的手背,说:“俏俏,我知道你对瑾年有些误会。你不要太冲动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而且,我们早已将你当成君家一份子。回头我就让那臭小子来给你赔礼道歉!” 许俏俏说:“二太太,我们并不是一时冲动。” “解除婚约的事,你还是冷静些。毕竟,你君伯伯心脏不好,他又那么喜欢你,要是他知道了,我怕他会承受不住……”叶文晴面带一丝请求的说:“请你看在长天这么疼你的份上,你忍心让他伤心难过吗?” 许俏俏轻咬着唇,陷入了挣扎。但,她仍坚定的说:“很抱歉,二太太,无论如何,我跟瑾年都已经不可能了……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不然勉强结合的婚姻,彼此都会不幸福。” 叶文晴看她态度坚决,心头一沉,眸子隐掠一抹冷光。随即又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二太太也不能再勉强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二太太请说。” 叶文晴说:“你君伯伯最近身体不好。你们的事,我希望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许俏俏想了想,然后点头。 她可以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却不得不在意君伯伯的健康。 “可是,君伯伯早晚都会知道的啊……” 叶文晴说:“咱们可以循序渐进,让他慢慢接受。因为这实在太突然了。” “好,我答应你,暂时不告诉君伯伯。” 叶文晴一脸感激,心里却在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桩婚事黄了。许俏俏这丫头固执起来,一时半会也劝说不住,她只得用拖延战术,让瑾年能有机会再去争取。 她心里气恼着自己儿子,同时又有些疑惑,许俏俏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小气冲动的人啊!单凭一张照片就要解除婚约,未免有点太小题大作了。是她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许俏俏自己变了心? 叶文晴正沉思着,许俏俏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看去,来电显示竟是君牧野。 许俏俏眼神向她示意,然后起身离开去接电话。 没一会,许俏俏返回,一脸歉意的说有事要先走了。 叶文晴没挽留她。待她离开后,才冷然的眯起眼,目露阴厉之色。 难道,许俏俏跟君牧野…… 君牧野是不是也发现了那个秘密,所以也对许俏俏采取行动了?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君牧野抢走属于她儿子的东西的! —————— 君牧野说有事要跟她说,许俏俏便告诉她自己正在茶餐厅跟二太太用餐。报了坐标,君牧野说他也正巧在附近,便开车来接她了。 许俏俏坐上车,偷觑着他专注英挺的侧脸,心里暗忖,自从那天之后,大魔王便一直没再联系过她。这会突然找她有什么事?莫非也是为了那则绯闻? 她一边想着,一边挠着脖子。 奇怪,脖子怎么越来越痒? 君牧野见她动静越来越大,侧目看了她一眼,倏地皱眉,问:“你刚才吃了什么?” 许俏俏愣了下,不解的看着他。 君牧野将车停在路边,眉头轻蹙的盯着她,毫无预警的倾过身来。 许俏俏身体骤然僵硬紧绷,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微凉的指尖突然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轻轻一转,一双锐利的眸盯着她的脖子。 他靠得太近,那阳刚的男性气息不断的干扰着她的大脑。她无法将头摆正,只能斜睨看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君牧野沉声问:“你是不是吃了虾?” 许俏俏呆了呆,眨着浓密卷翘的长睫,乌溜溜的眼珠子闪烁了下,透着好奇。咦,他怎么知道?莫非他是狗鼻子,这都闻得出来? “好像……刚才吃了几个虾饺……”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吃,不过二太太夹给她了,她又不能不吃。 君牧野脸色沉厉的斥责:“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对虾过敏吗!” 第35章 偷亲 许俏俏被他严峻的神情给惊了一下,呐呐的说:“我、我忘了……” 她那会心不在焉,便也没注意到这些。 她已经很久没有皮肤过敏了。距离上一次,还是上初中的时候。 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记得…… 许俏俏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伸手去挠。 “别挠。”他抓着她的手,沉声说着,“会留疤。” 许俏俏皱眉,“可是好痒哪……” 大抵是因为很不舒服,声音也不由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君牧野眸光沉了沉,说:“我先带你去医院。” 许俏俏浑身得难受,乖顺的点头。 到了医院门口,许俏俏先下车,忽然眼角余光瞄到一辆面包车貌似一路跟着他们。可车停在后面,却无人下车。 许俏俏心里便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君牧野。 君牧野见她欲言又止,问道:“怎么?” 许俏俏刚想叫他不用陪她进医院,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忽然念头又一转,又及时将话咽回去,摇摇头,“没什么。” 君牧野阗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许俏俏心想,这些狗仔也真是烦人。虽然你为了生计,拍点别人的隐私无可厚非,但你得据实报道啊!抹黑别人来博取关注这种缺德事,是该给点教训了。 不出声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既然这么爱跟踪偷拍,那就随他们去好了。 到时倒霉遭殃了,只怪你们没眼力劲。连大魔王都敢拍,自找死路的人,她绝不会拦着。哼! 思及此,她心情莫明的好起来。 君牧野觑见她微勾起嘴角,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淡声开口:“心情很好?” 许俏俏一惊,连忙敛起窃笑的神情,摆出正儿八经脸。 她的过敏不是很严重,由于就诊及时,打了一针,开了点药就回来了。 原本不用打针的,但君牧野要她陪他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而且是非去不可的强制要求,只得打一针让身上的红疙瘩快速消去。 许俏俏坐在车里,心思百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个报道?应该没有吧,否则他怎么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嗯,像他这种只会看财经杂志,股票什么的工作狂,哪会去关注娱乐八卦啊! 车内,是习惯性的沉默。 许俏俏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没一会,她便昏昏欲睡了。 君牧野应她的要求,将她送去了张若南家里。 车停稳时,扭头,看到那小女人已经睡着了。 他没急着叫醒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身,眸光深幽的凝望着那张琼玉净白的小脸,见她眉头微颦,似被什么困扰着。 他情不自禁的探过身子,拇指轻抚着她纠拧的眉心,尔后盯着她果冻般莹润粉嫩的唇,眸色深暗,单薄的唇瓣轻轻印上去。 那柔软的唇似一道甜美的食物,瞬间唤醒了他蛰伏在体内的野兽,饥渴的想要狠狠的噬咬掠夺。 然而,看到她睫毛轻颤,他的唇迅速离开她。 许俏俏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蓦然一吓,瞪大眼睛,惊叫声卡在喉咙,心脏甚至有一秒的停顿,然后便是如擂鼓般的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她屏住呼吸,黑眸里,眸波颤动。 “你、你干什么——” 君牧野淡淡瞥了她一眼,神情十分的平静正经,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低沉,却隐隐含着一丝紧绷:“帮你解安全带。” 许俏俏惶惑的眨了眨眼。 “到了。” 她眼珠转向车窗外,看见已到了若南居住的小区。她脸莫明地一红,神情有些许的别扭,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 “你很热吗?”他低沉悦耳的声音钻入耳膜,直搔入心底,一种异样的情愫不安份的窜动着。 许俏俏背脊僵硬的直贴着座椅,不敢乱动分毫。因为他靠得太近了! “……不热。” 她只是……咳,刚才貌似梦到了大魔王亲她。因为上一次她也做了春梦,所以此刻她没有半点的怀疑。 但,这大白天的,还在他的车上,又梦见了跟大魔王亲吻…… 而且感觉还如此的真实。 然而君牧野给人的形象,俨然就是禁欲高冷男。否则,她还以为君牧野真的有亲她。 噢,让她先去死一死。 她心虚又心慌的伸出小手摸向安全带,虚弱的说:“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她的手却覆上了君牧野的手背,她像触电般的迅速缩回来。 君牧野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见的牵出一抹微妙的弧度,随即很快的隐去。 他的手轻轻按下去。许俏俏听见“咔”的一声,安全带一解开,她连忙打开车门,迫切的样子像是要逃离一般。 下一秒,她感觉手腕一紧,紧张的回头。 “你的药。”君牧野抓过白色塑料袋递给她。 “……谢谢。”许俏俏动作有些急切,似抢夺般的接过来,低低道了声谢,便仓皇逃下车去了。 君牧野望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缓缓勾起唇,意味深长的笑了。 …… 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助理敲了两下门,得到了回应,便推门而入。 “君总,人已经带到了。” 君牧野从公文中缓缓抬头,眸光寡淡的望着秦助理身边,站着一名身材中等,带着鸭舌帽,黑边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身份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眼镜男望着那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男人,心里顿时一怯,表情有些局促忐忑,下意识的握紧了胸前的相机。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君家的天之骄子召见。而他也很清楚,君大少召见他的原因是什么。 他从事这一行有五年了,跟踪技术一流,偷拍经验老道,从来不会被人发现的。没想到,第一次偷拍君大少,就被逮了个正着。 这是政商两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行事雷厉风行,以铁腕手段操控着S城的经济走向。 君大少要弄死他这么一个小人物,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得罪了君牧野,他在S城便永无立足之地了。 短暂的沉默,对于眼镜男来说,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煎熬。他额头频频冒出冷汗。 “照片呢?” 君牧野终于开口了,那不低不高,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却如死神般的冰冷慑人。 眼镜男艰涩的咽了下口水,嗫嚅道:“君少,您听我解释……” “照片。”他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声调。 眼镜男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取出照片,战战兢兢的递给了秦助理。 秦助理将照片转交给君牧野。 君牧野微微垂眸,一张张的翻看着。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眼镜男手心全是汗,一边往裤子上搓着,一边说道:“对不起君少,我不知道那人是您……我、我马上把这些照片给删掉……” “不用了。”君牧野淡淡地说。 眼镜男微怔。 “拍得很好。” 眼镜男一脸愕然,惊疑的看着他。惴惴不安的揣测着他话里的意思。这……不会是说反话吧? 君牧野不理会他的震惊,从照片里选出一张,递给秦助理。 秦助理在他身边呆了很多年,君总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他便能猜到他的意思。 秦助理接过照片,塞到了眼镜男手中。 君牧野淡淡地说:“把这照片发出去。” 眼镜男讶异的看着他,又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照片。 他拍了很多照片,大多数都是背面的,唯独这一张,隐隐能看到他的侧面。 眼镜男不太明白君少的意思。这是……要他曝光他? “君少,这……”他必须要确定君少的想法,万一是他意会错了,弄巧成拙,这锅他可背不起。 秦助理说:“这什么这,照君总的话做。” 眼镜男心里有些激动。天呐,真的要让他把这照片发出去吗?这样一来的话,他的价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啊。 毕竟不是谁都能拍到君家掌舵人的私生活的! 君牧野冷睨着他那张掩饰不住兴奋的脸,冷声警告:“要是让我看到有乱写的话……” 眼镜男一惊,连忙向他保证:“君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乱写的!” 本来之前他只打算用一张模糊点的照片制造噱头,没想到竟能得到本尊的允许,有幸用到这张这看到侧脸的照片。 真搞不懂这些权贵们在想些什么。难道……君大少也需要炒作吗? 一路跟踪下来,看到他对那个女孩呵护备至,想必关系匪浅,甚至不惜曝露自己,就为了维护她的声誉吗?毕竟,那个女孩之前被报道抹黑得那么惨 。 这时,他听到君牧野又问:“标题是什么?” “嘎?”眼镜男愣了下,旋即意会过来,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带着些讨好的说:“豪门总裁低调现身,与相恋女友甜蜜恩爱,辟不实谣言……” “之前的标题。”君牧野打断他。 眼镜男望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惊疑。之前的…… 这……说出来确定不会直接被从28楼窗口丢下去吗? 他犹豫纠结着,实在琢磨不透君少的心思。 眼见对方眉头轻蹙,似有些不耐,他硬着头皮,艰涩的开口:“许某某与神秘男子车内激吻……” “就用这个。” “啊?”眼镜男呆掉。 这唱的是哪一出? 第36章 从头到脚的蠢 眼镜男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 君牧野交待完毕后,秦助理便给了眼镜男一个信封。 眼镜男掂了掂信封,沉甸甸的份量令他激动不已。他迭声道谢,屁颠屁颠的离开了君氏集团。 他一定是祖上冒青烟,今天撞大运了! 试问谁敢偷拍S市呼风唤雨的君家掌舵人?若不是他欠下了高利贷,走投无路,才挺而走险。 被抓到时,他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死定了! 没想到人生大逆转,不仅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还经本尊许可,可以将照片公开。 这可是独家啊! 这消息一旦公布出去,一定会有很多知名媒体争相聘请他的! 发达了,发达了! 君牧野办公室里。跟随他多年的秦助理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虽然那狗仔说了不会曝露君少的身份。但那张占据三分之二的侧脸却是相当的明显,熟识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什么“神秘男子”,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正当他沉思着,便听到君少开口:“之前的报道,是哪家媒体?” 秦助理愣了下,旋即意会过来,回道:“是壹周刊。” 君牧野抬眸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怎么做了。” 秦助理望着君少淡冷的神色,似乎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但,他锐利的双眸,却隐绽狠戾的光芒。 他瞬间领悟过来。 这家媒体要倒霉了! 秦助理恭敬的说:“我知道了。” 君牧野顿了下,冷淡地声音透着无情与残忍:“撰写那篇报道的记者,需要特别‘照顾’一下。” “他会彻底从这个行业中剔除。”秦助理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君少的反应。见他默不作声,又补充道:“并且S城所有行业,永不录用此人。” 君牧野敛眸,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低头审批,淡淡地说:“你看着办。” 嗯,这言下之意,就是满意他这个处理方法了。 秦助理退出了办公室,立刻就着手起来。 跟着君少混,讲究的就是效率。相信要不了半日,那名不长眼的记者即将迎来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为此,他对那名记者默哀了三秒钟。你抹黑谁不好,偏要抹黑君家的准媳妇呢!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想着,刚才那个偷拍君少的记者也真是祖上积德了。若非歪打正着,对了君少的心思,他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 许俏俏在张若南家静心休养,关掉了电话和网络,不去看那些影响心情的消息。 按时吃药擦药,睡了一夜,第二天身上的红疙瘩便已经消了下去。 许俏俏想起今晚要跟君牧野出席一个慈善拍卖会。 这个时候她本没什么心情陪他参加这种场合的。但由于下个月便是君伯伯生日,他有收藏名家字画的嗜好。君牧野说准备在拍卖会上为君伯伯准备一份生日礼物,让她帮参谋参谋。 她哪有那么高雅的鉴赏能力,只不过为了君伯伯,她才答应的。 她想,跟君牧野一起,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记者敢乱拍乱写吧。 许俏俏打开手机,上面弹出几条未读简讯。 一条是君牧野发的,是提醒她今晚的拍卖会,让她在家等着,下了班来接她。 有几条是君瑾年发的,她看也没看,直接删掉。 许俏俏一一过滤了广告信息,蓦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她停住,有些惊喜的打开来看,是白靖宇发来的。 他回来了!? 许俏俏开心的扬起嘴角,手指微动,正打算给他回复消息的,但念头一转,便关掉了短信。干脆直接去找他好了! …… 位于市区黄金地段上的一家知名造型设计沙龙,远负盛名,是很多明星和上流社会的爱美人士指定造型中心。 由于现代女子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形象,举凡减肥、丰胸、美容等以女人为消费对象的事业,也跟着蓬勃发展起来。 具有这方面天份的白靖宇,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商机。他本身拥有极高的审美能力和经营手段,没用几年时间,就把自己的事业孕育得有声有色。 许俏俏一进门,就有人认出了她。女店员立刻通知白靖宇,然后将她带进贵宾区,热情的招呼着。 造型中心的员工都知道,这位许小姐与老板交情匪浅,是唯一一位可以不用预约便可直接引进门娇客。 接到员工的传报,白靖宇立马放下手边的事,直奔贵宾室。 看见佳人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正低头翻阅着茶几上的杂志。 许俏俏听见门口动静,抬头,便见一个长得“水当当”的男人向她走来。 他头顶着造型时髦的亚麻色短发,左耳镶着一枚蓝黑色的钻石耳钉,脸上的肌肤水嫩白皙,比女人保养得还好。 “你这臭丫头,还知道出现!我前几天明明就通知你我要回来的,你竟然没在第一时间迎接我,手机还给我关掉!” 许俏俏心虚地吐吐舌,说:“哎呦,我忘了嘛~”这阵子霉运缠身,她当真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白靖宇一把将她揽过来,两指捏住她粉嫩嫩的脸颊,旋转,拧起,斥道:“忘了?居然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许俏俏掰开他的手,讨好的抱了抱他,然后仰着小脸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男人,“对不起嘛~我请你吃饭,当是补偿。” “这还差不多!” 他亲密的搂着她的肩,不忘习惯性的检视一番。嘴上念叨:“我还以为你被打击得躲进龟壳里不敢出来见人了!还好,人倒是一点也没瘦,这脸还是胖嘟嘟的!” 许俏俏愣了一下,他……什么都知道了?难道是若南告诉他的? 白靖宇毫不客气的揉捏着她有肉感的小脸,随即又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你最近睡眠不好?” 许俏俏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肌肤干涩、头发没有光泽、眼角暗沉。”他犀利的点评。 “你眼睛也太锐利了吧?这种小细节也看得出来。”她来之前,还用镜子照了好几遍,都没看出什么问题。 “那是当然,别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一根骨感纤白的手指指着她的鼻子,那姿态风情横生。尤其是他长了一张阴柔俊美的脸,生得比女人还漂亮,若是长头发,装成女人简直毫无违和感。 不过,他的声音却有很大的反差,不似娘娘腔那般窄细秀气,而是低醇富有磁性。光听声音的话,一定想象不出他是这样的长相。 白靖宇伸出食指戳她的脑门,“一段时间没见,你还是这副蠢呆瓜样!” “我哪里蠢?”她不服气的嘟起小嘴。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毒舌的说。 “白靖宇,你一刻不毒舌我会死哦!” 白靖宇双手环胸,哼道:“不仅蠢,而且还瞎!早跟你说了那个渣男不是真心对你的,盲目而无知的少女啊。” 他在听说这些事后,当下想第一时间飞回来的。可是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所以拖延了一些时日。没想到一回来,又看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 许俏俏:“……”无话反驳。 白靖宇也不打算追问那些细节,说道:“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渣男,就当是人生体验,第一次算自己倒霉,要是有第二次,那就是活该!知道么!” 许俏俏咕哝道:“我有这么蠢吗?没男人又不会死。”她挥了挥手,说:“好了,别说那些了,我有事找你帮忙。” 白靖宇闻言,故作伤心:“噢,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特意主动来看我。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唉,枉费我一片真情,你这小混蛋竟然只有在有事时才想到我。” 许俏俏没好气的拍打他一下,“少来。我看你是一片滥情!” 白靖宇伸手捧着她的脸,状似认真的说:“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的情,明月可表。”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怎么不知道?”许俏俏不以为意地笑道。 “那是你眼瞎,耳聋,心被蒙蔽,才没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一个一直默默爱你的绝世好男人。”他说得煞有介事。 许俏俏故作嫌弃的呿道,“饶了我吧,我才不想被一个娘娘腔爱。” 白靖宇故意沉下脸,狠狠的拧着她的耳朵。“臭丫头,我敢不屑我的感情!” “噢~痛痛痛。大人饶命啊,是小的说错话了。”她捂着自己受虐的耳朵,讨饶道:“被大帅哥喜欢,小的万分荣幸。请你手下留情,放了我吧。” “好吧,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要惩罚你!”白靖宇松开手,眼神深诡的盯着她。 许俏俏没察觉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不以为然的敷衍,“好好好,随便你。你想怎么罚?” 他沉默片刻,倏地,他两手按住她的肩窝,将她压向沙发背。在许俏俏面露疑惑时,他猛然低头,性感的绯色唇瓣吻上她。 许俏俏蓦地瞠大眼,一副受了惊吓似的,呆呆的瞪着他,完全忘了反应。 白靖宇微微压向她的唇,没有吮吻舔弄,也没有逾越的伸出舌头,唇瓣逗留了几秒,随后离开。 他表情依旧,笑着捏了仳身雕像的小女人的脸,像是完全没发现这回事似的,说:“这就是惩罚。” 许俏俏仍是睁大眼睛,好半晌,她才拉回被惊到的神智。“你、你……” 他若无其事的戏谑道:“你的样子,好像是被人强X了似的。” 许俏俏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你干嘛亲我!” “又不是没被我亲过。”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唇。 “那又不一样。”以前他也只是亲亲脸、亲亲额头,这是他们亲密友好的自然举动,就像好姐妹一样,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他这次亲的是她的嘴诶。 “怎么不一样?”白靖宇不由挑眉,期待她的答案。 第37章 所谓娘娘腔 许俏俏皱皱鼻子,毫不给面子的吐糟:“感觉……很像同性恋诶。” 白靖宇愣了下,脸皮抽搐。 同性恋—— 这女人!真的很欠扁。 “我是男人。”他切齿声明。 许俏俏点点头,“但骨子里是女人嘛。”跟他相识多年,情同“姐妹”,他一向毒舌,她说话也毫无顾忌。 “难道你都没有感觉?”他阴森森的问。 许俏俏没察觉他复杂的心思,故意损他:“感觉呀……像两片生肉贴在一起。” 白靖宇脸黑了一半,真想把她揪过来,压在身下,狠狠的将她吻到窒息。 许俏俏见他有些生气,连忙讨好的凑到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扬起下巴,无辜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撒娇的认错:“哎呀,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嘛,别生气~大男人不能这么小气的。” 白靖宇冷横她一眼,那张圆润甜美的小脸仰望着他,水漾般的大眼像小狗儿般露出讨好,他怎么也没办法对她板脸。 他挫败的吐了一口鸟气。 同性恋—— 他这是自作自受啊! 他抽开手臂,坐下来,问:“你来找我什么事?” 见他表情缓和,许俏俏就知道他没生气了,忙挨着他并肩坐下,笑嬉嬉的说:“快帮我打扮一下,我要变美。” 他疑惑的挑了下眉,侧目看着她,狐疑的问:“变美?要去参加环球小姐选美吗?” 许俏俏说:“我今晚要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白靖宇皱了下眉,说:“一个拍卖会而已,用得着这么煞费苦心吗?你以前可没那么多讲究的。而且你五官端正,肌肤水润无瑕疵,素颜最好看。”他毫不吝啬的赞美一句。 许俏俏昂着骄傲的下巴,说:“就知道你最有眼光。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马虎大意。必须最好的状态气色出现在大家面前。现在的记者想象力有多可怕,哪怕是不明显的黑眼圈被拍到了,他们都能给你编出一个苦情连续剧来。” 言之有理。白靖宇想了想,又问:“你跟谁去?” “君牧野啊!” 是他…… 白靖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 白靖宇敛起心思,摇头,“没什么。” 他蹙了下眉,又问:“你不是不喜欢君牧野吗?” 许俏俏无奈的撇唇,说:“身不由己。” “是你妈的原因?”白靖宇揣测道。 许俏俏说:“一半一半吧。” “为什么还不搬出来?”要让她这样约束着。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清明的眸子倏然覆上一层阴霾。她咬牙,坚定的说:“小白,你知道原因的。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忍了那么多年,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白靖宇沉默了下,说:“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 许俏俏说:“爸爸的死是个意外,但他公司破产,却非巧合,是有人出卖了公司。” 白靖宇端睨着她的表情,猜测道:“你是说……那个男人?”当年跟她母亲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许俏俏也只跟他一个人说过。 许俏俏沉重的点头。 “但是,那个男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许俏俏定定的看着他,说:“小白,我好像……”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白靖宇一脸讶异,“你看见了他?什么时候?” 许俏俏说:“前两天。但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不太确定。” 白靖宇知道她心里压着很大的负担,怕她胡思乱想,给自己徒增压抑,便说道:“都这么多年了,那会你也还小,也许是认错了。” 许俏俏冷冽的声夹杂着恨意,拳头微微握起,说道:“不,就算他化成灰,我也会认得出来。当年的爆炸案里,也只是怀疑,毕竟没人亲眼看见,也没找到尸首。万一是他们故意制造假象,趁机脱身呢?等到风波过去了,事情被人淡忘了,也许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呢?” 白靖宇摸了摸她的头,说:“这都只是你的猜测,不是么?俏俏,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别再胡思乱想。我不希望你给自己太大压力。” 许俏俏握着他的手,说:“换作是你,你能释怀吗?” 白靖宇微微敛眸,沉默下来。 许俏俏之所以跟他知无不言,一方面是两人从小认识,一方面是他跟自己的经历差不多,所以两人惺惺相惜。 白靖宇的父亲是某个贵族大家庭的继承人,多年前在中国与他母亲邂逅相恋,却因他母亲身份低微,不被那个家族所接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的父亲无情的抛弃了他的母亲,迎娶了别的女人。 所以,白靖宇是个私生子。 然而,他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中,性功能出现了障碍,于是这么些年来,他们一直未有所出。 而他父亲年才渐衰,便想让他认祖归宗,传承香火。想当然尔,白靖宇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母亲病危的时候,他跪在他们面前,卑微的乞求他们救他母亲,他们却冷漠无情的将他赶走。 许俏俏犹记得,靖宇的妈妈死的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他单薄瘦弱的身子,就站在磅礴大雨中,不哭也不闹。 许俏俏想,或者是哭了,只不过,被雨水冲刷而无法看清。 许俏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对了,你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这次离开这么久,就是回家族去解决那些事的。 白靖宇看了看她,缓缓勾起唇,笑得几近邪佞诡魅:“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名字。” 许俏俏眨眨眼,疑惑的看着他。 “从现在开始,我叫……龙宇琛。” 许俏俏怔了怔,旋即瞪大眼睛,惊呼道:“你说什么——”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认祖归宗了。”他说得轻描淡写,笑容十分的诡异。 “怎么会,你不是……”恨他们吗? 他勾唇笑道:“我这次回去,才突然发觉,这龙家……比我想象中的有趣。我很期待,与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许俏俏明显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总觉得,他似乎预备把龙家搅得天翻地覆。 “俏俏,有没有替我感到开心?” “并没有。”她只有浓浓的担心。 “龙家的势力……很强大。以后,便有我做你的坚强后盾。” 她自然是知道龙家的背景,但…… 许俏俏皱皱眉,咕哝道:“我才不想卖友求荣哩。小白,你可别乱来啊!” 他揽过她的肩头,一脸宠溺的半真半假的说:“当然不会,我不会允许自己有事的,我怎么舍得把你丢下,一个人孤军奋战。” 许俏俏一脸大受感动的回抱他,夸张的喊道:“小白,你真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朋友了。要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一定把你给娶了。外边那些男人与你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心弦微动,心间似有某种不知名的情潮涌出,暖洋洋的。 他心情愉悦的勾起风情万种的唇,笑容足以迷倒男女老少。认识他多年,看着他这样的绝色容颜,都忍不住对他流蛤喇子,真是一笑倾城百媚生啊。 好嫉妒哦~ 为毛一个男人可以拥有这等绝世美颜? 在她各种羡慕嫉妒恨时,孰不知这正是他的困扰。因为长相的优势,从小便被人常当成女孩子。上学那会,甚至还收到男生情书和告白。 母亲死得早,生活艰辛,上了大学他就开始自己打工谋生。各种机缘巧合,他走入了这一行业。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他不止外表男人,内心也是个货真假实的男人。虽然,他从事女性行业,却仍保持着自己的个性。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变成娘娘腔的趋势。 好像……是在她告诉他,她喜欢君瑾年的时候开始吧。 虽然“娘娘腔”这三个字令他很憎恨,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毫无隔阂的接近她,可以倾听她的心事、她的烦恼…… “小白?” 身畔的叫唤,让他拉回思绪。白靖宇敛起心思,笑道:“好吧,我一定会将你化腐朽为神奇,让你今晚大出风头,惊艳全场。” 许俏俏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娇嗔:“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会不会说话呀!”刚刚感动了一下,就又原形毕露了。 白靖宇笑笑,“来吧,我的小公主,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白靖宇有一双巧手,还有犀利的审美眼光,令他在时尚圈子里迅速闻名,这也给他创造了得天独厚的人脉关系。 许俏俏天生丽质,别人或许要花三四个小时,甚至更久,但她只要一个半小时就搞定了。 许俏俏在他这里呆了很久。到了下午,君牧野就打电话来了。 许俏俏将这边的地址报给了他,然后就乖乖等着大总裁来接人。 ———————— 傍晚。 君牧野来店里接她。 惊鸿一瞥! 仿佛魅惑的夜精灵! 这是君牧野乍见她时的反应。 那美丽窈窕的身姿,略施粉黛的姣美容颜,天生丽质再经过精心的打扮,如梦似幻的珍品洋娃娃呈现在他面前。 许俏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声问着身旁的白靖宇,问道:“我是不是哪儿不对劲?” “你很完美。”白靖宇说着,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 依男人的直觉来看,君牧野那淡然的表情看似没什么异常,但深沉的眸子里却透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第38章 兄弟之争 完美? 许俏俏表示怀疑。 为毛君牧野瞪着她的眼神,那样的凌厉,严肃!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即将给他丢脸一样。 高冷面瘫的君大少显然不知道自己明明是惊艳的眼神,竟然被人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 而方才明明看她还和别人有说有笑,一派轻松的模样,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瞬间变得拘谨起来。 君牧野微蹙下眉头。 而这下意识的举动,又成功的让许俏俏姑娘误认为他对自己的意见颇深。 许俏俏再次不确定的低声问道:“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显得不太端庄?” 白靖宇按捺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既没露胸露背,裙子长短也正好合适,哪里不端庄了?虽然她身材很好,但他也绝对不会让她穿那些暴露的衣服。 白靖宇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对自己有点信心,去吧。” 她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面对大魔王实在很难轻松得起来。尤其是他那喜怒不形于色,完全get不到他的想法啊! 而白靖宇觉得,这丫头似乎……太过于在乎那个男人的看法了。 君牧野淡漠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 他迈开长腿,步履优雅而沉稳地向他们走去。 君牧野与白靖宇见过面,却不熟,许是对彼此都有着莫明的敌意,便也没有想交谈的欲望。只是礼貌性的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君牧野将手伸向许俏俏。 许俏俏看了看他,在他坚定且不容置喙的威严眼神下,将小手交给他。 君牧野收拢收手指,许俏俏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被他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扣住。 “小白,我先走了。”许俏俏转头对白靖宇说道。 白靖宇冲她笑了笑,点头。 —————————— 这是一场真正的名流慈善晚会。 奢华主厅,出席人员的身份,更是堪称豪华阵容。各地成功商业人士,更有许多知名一线明星,甚至连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政界名人,也出席了当晚的慈善会。 许俏俏不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打扮得太随便,不然就真的给身边的男人丢脸了。 不过,君牧野从头到尾都绷着一张脸。 许俏俏终于忍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衣角。 君牧野微微转头,垂眸看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今晚的打扮?”许俏俏没想那么多,单纯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君牧野眸光微顿,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干嘛这样看着她?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问:“你为了今晚特地打扮的?” 许俏俏点头,“你不是说今晚来的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名流政商吗?我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给你丢脸吧。” 虽然她对小白的审美非常有信心,但大魔王与他们这些凡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啊。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君牧野目光锐利得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般,将她从头到脚看了遍,随即沉声说道:“挺好。” 挺好? 真是好吝啬的评价啊!小白那么毒舌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不过,像大魔王这般惜字如金,又高标准的人,“挺好”这两个字,大概已经是对她的肯定了吧。 但,许俏俏仍忍不住嘀咕:“挺好你干嘛还摆出一副嫌弃忍耐的表情,我还以为我打扮得太艳俗了。” 君牧野微微一怔。 嫌弃忍耐?她怎么会理解出这样的意思出来? 她不仅不艳俗,相反的还让他一眼惊艳,甚至有种想将她收藏起来,不许任何人窥视她的美丽。 今晚的她,一袭抹胸淡紫色小礼裙,外搭一件奶白色小外套,脚下是紫粉镶珍珠的公主鞋。 微卷的秀发弄成了一个公主头,颊边自然垂下两缕曲卷的发丝,凭添一抹风情。可爱又不失妩媚,纯真又不乏性感。 两种矛盾的特质奇异的融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却又那般的协调。而这两样,恰好又是男人的最爱。 她挽着君牧野的手臂,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将她衬得小鸟依人,愈发的娇俏可人。 酷帅高冷男与甜美俏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便轻易夺去大家的眼球。 君牧野也不得不承认,白靖宇非常了解许俏俏的优点,并能将她身上吸引人的特质完美的诠释出来。 只是,他非常介意她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所以,便不自觉的板着脸,以至于让她误会。 君牧野冷抿的唇微微放松,冷硬的表情也稍稍柔缓。 他目光别具深意的凝视着她,语气却仍一如既往的轻淡说道:“我从不忍耐迁就一切我不喜欢的东西。” 许俏俏愣了下,轻偏螓首看着他,羽睫轻眨,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而君牧野却将臂弯收紧了些,带着她往位置上走去。 许俏俏呆呆的瞅着他坚毅的侧脸,心里仍在琢磨着他那句话。 从不忍耐一切不喜欢的东西…… 那意思是……他喜欢她 ? 唔,不对,是喜欢她的打扮? 思及此,许俏俏便放松下来,嘴角弯起甜美的弧度。 拿着牌子在对应的位置坐下。 八点整,拍卖会开始,先是主办方上台致词,随后是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下拍卖流程后,第一件拍卖品便拿了上来。 许俏俏望着四周的名流政商纷纷举着牌子竞拍,底价越抬越高。只不过是年代久远的碗器瓷瓶,竟然能叫出七位数以上的天价。 她不禁低声自语:“几百年前的人用过的锅碗瓢盆,既不能盛饭吃,装水还会漏,真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干嘛竞争得这么激烈。”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这些都是完美且珍贵的艺术品,集合古人经验和智慧的创作,是中华文化的瑰宝。” 许俏俏说:“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考古学家一样会去认真探索古老的文化。大多数有钱人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这些贵重物品光摆着,是一件既缺乏效率又不符合经济效益的行为。”这种昂贵的嗜好她可无法认同。 “附庸风雅?”君牧野沉吟了一声,微勾嘴角,旋即认真地道:“我想你回去可以跟老头好好说说教。这种不符合经济效益的爱好,还是赶紧改掉。” 许俏俏一囧,蓦然想起他们今天来,就是是要给君伯伯拍字画的。 她暗暗瞪了一眼君牧野,不打脸会死啊! 许俏俏郁闷的扭过头,跟他说话分分钟能呕死。 几件拍卖品结束后,君牧野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直到齐白石真迹呈上,君牧野以八千万成功拍下。 许俏俏心里暗叹,果然是有钱人世界,挥金如土。 许俏俏以为结束了,正打算询问他要不要离开时,目光却不经意地瞥见展示台上的物品,瞬间被吸引住。 那是一条十分耀眼夺目的钻石项链。听主持人介绍,那是出自古埃及,名字也特别的好听——天使之泪。 “好漂亮!” 许俏俏目不转睛的盯着,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今天的拍卖品上,大概唯独这一件吸引了她。 主持报出底价,三千万。每次叫价为五百万。 哇!底价就令她乍舌不已。 这时,她身旁的男人突然举起了牌子。 咦—— 她惊讶的看向君牧野。 他干嘛举牌? “7号买家,三千五百万。” “10号买家,四千万。” 竞争越来越激烈,许俏俏瞠目惊叹,这烧钱的玩意。不一会功夫,价码已经喊到了八千万了。 君牧野从容的再次举起了牌子。 “6号买家,八千五百万。” 这时,举牌的人越来越少了。君牧野淡然的面庞有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八千五百万,第一次。” “八千五百万,第二次。” 这条项链竟然比齐百石真迹还贵! 就在主持人要敲定最后一次时,突然有人举起牌子,场上顿时窃窃私语。 “九号买家,九千万。” 许俏俏以为这条项链非君牧野莫属了,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是谁这么大手笔?她好奇的回头望去—— 蓦然一愣,竟然是君瑾年! 而他的身旁坐着的,居然是温曼妮! 他们怎么也来了?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他是要将这条项链送给温曼妮吗?出手真阔绰啊! 许俏俏嘴角不由地浮起一丝苦涩,果然是真爱啊! 现在已经开始出双入对了,是打算公开恋情了吗? 君牧野幽幽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牌子塞到她手中。 许俏俏回过神来,转眸看着他,一脸不解。 君牧野淡淡地说:“帮我拍。” 许俏俏好奇地问:“你要这项链干什么?”拿来收藏吗?还是……要送人的? 她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前阵子在“江南食府”撞见的那个性感大美妞。毕竟君牧野身边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唯独那一个…… 君牧野没回答她。 许俏俏也没追问,依言的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亿!”主持人声音有些激动。 许俏俏顿时吓了一跳,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君牧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不是一次五百万吗?” 君牧野淡定的说道:“你手中的牌子,是翻倍的。” 许俏俏愣了愣。所以……她每次叫价就是一千万? 她瞬间觉得手中的牌子沉甸甸的。 现在场上只有君瑾年还在叫价。两兄弟,有必要这么争吗?这样哄抬物价,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嘛! 第39章 导得一手好戏 虽然不是她的钱,但,她却觉得肉疼极了。 每举一次牌,她仿佛像在举千斤重般的艰难,屏着呼吸,心在滴血。 她凑近君牧野,悄声说:“要不,算了吧。” “怎么?” “这条项链真的值这么多钱吗?”商人不是最忌盲目跟风么?这条项链真的这么有收藏价值,还是,为了博取心爱的人欢心,一掷千金也值得? 许俏俏不禁侧目,真看不出如此高冷的大魔王竟也有潜在的宠妻特质啊! 正当她神游太虚之际,耳边传来大魔王低沉磁厚的声音,“继续。” 许俏俏蓦然回过神,看到君瑾年又叫价了,她不由地皱眉,“都是自家的钱,这样斗气有意思吗?” 她知道君瑾年与君牧野素来不和,于是乎,也只单纯地将这当成他们兄弟斗气的戏码。 他们家的钱,爱怎么糟蹋是他们的事。可君牧野却将她也扯了进来,这让她无法再作壁上观。 而且看到君瑾年锲而不舍的态度,和温曼妮暗自投来挑衅的目光,她还真有点生气了。 不想让那对渣男贱女得意,她一个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他们杠上了。 眼见君瑾年脸色渐渐难看,许俏俏有种将他们打压下去的快感。 然而,当她听到一声定锤,主持人宣布:“两亿,成交!” 许俏俏顿时就懵了! 成交了? 她是最后的得主? 天呐!花了两亿买条项链,许俏俏感觉自己的价值观瞬间坍塌了。 如此天价,让她有点心虚的看向君牧野。刚才越叫越欢,她甚至没有请示君牧野,自个便作主了。 许俏俏一脸的懊恼。 “感觉怎么样?”低沉地声响起。 许俏俏看向他。那一贯淡冷的表情竟轻松而惬意,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似的。 许俏俏声音点有颤地说道:“……两亿。” “嗯。” 嗯?就这样?就没有其他的感想? 君牧野看着她懊恼自责的小脸,淡淡地说:“开心点了吗?” 许俏俏轻怔,无法否认的低垂粉面。何止有点,简直是太爽了好吗! 君牧野将她拉起来,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心就好。” 许俏俏:“……” 什么叫……开心就好? 她呆呆的望着君牧野,人有点懵,实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俏俏问:“这项链,你是打算收藏,还是准备送人啊?” “送人。” 许俏俏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继续八卦对方身份,“送女朋友啊?” 除了这个,她想象不出还有谁能让他如此阔绰。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唔,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怪不得这么大方呢! 不过两亿在他眼里,大概也不算什么。 可是,既然他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带女朋友一起来呢?难道是想给她惊喜吗?嗯,一定是这样的! 许俏俏说:“谢谢你啊。” 君牧野看着她,“谢我什么?” “虽然你是送给女朋友的,但也顺带让我出了一口气啊。你没看到刚才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许俏俏心情好了,在他面前便放松下来,毫无拘束的笑嬉嬉地道。 君牧野凝着她粲然的笑容,深邃的眸子注入一丝柔光。 而另一边,君瑾年正阴沉着脸。 温曼妮虽然有些不甘,却安慰道:“瑾年,别生气了。拍不到就算了,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 她勾着君瑾年的手臂,以善解人意的姿态柔声细语的说道。 君瑾年瞥了她一眼,嘴皮动了动,想要解释,他并没打算拍给她的。 之所以跟君牧野抢这条项链,是因为看到俏俏也喜欢。 他知道君牧野有着同样的心思,自然不想让他得逞。他本想拍下来送给俏俏的,可是,他现在的实力还远远比不上君牧野。这让他很是恼火! 他终究没有解释心里的真实想法,任由温曼妮误会。 君瑾年从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态度冷漠的说:“我先回去了。” “瑾年……”她欲跟上。 君瑾年侧目看她,眼神锐利,声音冷厉的说:“我不喜欢被人跟踪。” “你误会了,我不是……”温曼妮被他犀锐的眼神所慑住。她有些心惊,印象中瑾年一直都是温柔体贴,如同绅士般的风度迷人,而今,却突然变得这样的冷漠无情,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无法适应。 “巧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君瑾年本不想揭穿她,可心底却陡升烦躁,哪还有那闲情逸致迁就她。 他今晚本来是一个人来的,也打算在拍卖会上拍下一件合适的东西当作寿辰礼物。可这么巧就遇上了温曼妮,于是便坐在了一起。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许俏俏竟然与君牧野一同出席! 温曼妮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他,抿着唇,心底有些委屈和不甘心。她心里很清楚,瑾年态度突然转变,便是受了许俏俏的影响。 思及此,心中的怨怒更深了。 正当君瑾年转身要走时,却瞥见有记者将君牧野和许俏俏给围住了。 他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这边,许俏俏因记者的出现而有些心慌,尽管她表面力持镇定。 这个会场不是禁止记者入内的吗? 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人利用关系,让主办方稍稍更改了规定。 那记者也是冠着政府的头衔,内部报道这次的拍卖会整个流程,并保证绝不骚扰其他宾客,除非宾客自愿接受采访。 今天的君牧野,显然心情好,格外的好说话。 记者问道:“那幅齐白石的真迹是以许小姐的名义拍下的,请问许小姐也喜欢收藏字画吗?” 许俏俏还没开口,君牧野便代她答道:“是家父喜欢齐白石的画,所以她打算将这幅画送给家父当作生日礼物。”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没想到许小姐这么有心。那请问许小姐跟君家是否有什么渊源呢?外边有传闻,许小姐是君老的干女儿。” 许俏俏还没作出回应,君牧野再度开口:“家父一直将她视为准儿媳。” 记者明明是在问她,可她失了说话的先机,整个局面便完全被君牧野给掌控了。 可是—— 准儿媳什么的,肿么可以随便乱说!他明明知道她跟瑾年已经…… 君牧野那“准儿媳”三个字,造成了不小的骚动。 大家对君家的另一个儿子不熟悉,有些甚至不知道。而且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的,当然就自然而然地将她跟君牧野视为一对了。 记者十分专业的继续发问:“那君总跟许小姐认识多久了呢?” 啊喂,这问题怎么像是在问你们谈恋爱多久了?她并没有跟君牧野谈婚论嫁好吗! 许俏俏瞪大眼睛,呆了几秒,正要开口解释。突然,一只大手搂上了她的腰。 许俏俏身子蓦地一僵,感觉腰间传来麻热感。 他……到底在干嘛? “很久了。”君牧野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很“认真”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那关于最近外面对许小姐的传闻,君总是否知情呢?” 君牧野说:“谣言止于智者。” “看来君总对许小姐很是信任啊。” “家父十分疼爱她,并且我们也很愿意帮助她。但俏俏是个独立的女孩,对于自己的工作,一直很认真而敬业。”君牧野顿了下,淡然地语气里透着几分狂傲和霸气,“要潜我君家的人,试问有谁够资格吗?” 记者讪笑道:“说得也是。”他接着又问道:“请问君总刚才拍下的‘天使之泪’是打算送给许小姐的吗?” 这时,君牧野的助理已经办好了手续,将那条项链拿了过来。 君牧野没说话,而是直接以行动来回答他。 当那条璀璨耀眼光芒划过许俏俏的眼睛,许俏俏整个人已经呆掉了。 她怔然的望着君牧野,眼里尽是一片的迷茫。 什么情况这是? 他干嘛将项链带在她脖子上?许俏俏蓦然回神,正想要拒绝,一只大手按在她肩上,明明没有用力,却让她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 君牧野姿态亲昵地贴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拂向她耳后,低沉地声音说道:“别动。” 许俏俏仿佛被施了魔咒般,当真定住不动了。 项链是冰冷的,他指尖不经意拂过她的肌肤,却让她感觉到被碰触的部位隐隐有些火热感。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此刻的内心,冰火两重天。一边被他反常的行为弄得心头发寒,一边又被他亲密的行为撩拨得内心躁动,脸颊发热。 此时,记者抓住机会,拿着相机“咔咔咔”地对着他们一阵猛拍。 闪光灯将许俏俏的神思拉了回来,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君牧野却又搂住了她的腰身,从容面对镜头。 许俏俏心底纳闷,一向低调不喜接触这些媒体的男人,竟然肯接受这种八卦访问和照相了! 诡异!太诡异了! 那记者拍完照后,没再多问,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许俏俏说:“你刚才干嘛这么说!” “怎么?”君牧野一副理所当然,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的模样。 “你不说清楚,那个记者一定会乱写的。” 君牧野说:“那又如何?” 秦助理则在一旁腹诽:就是要让他乱写啊!那个记者,分明就是那天那个眼镜男。君总真是导得一手好戏啊! 许俏俏:“……”表现得一脸不在意是怎么回事? 这个误会,其实对她而言倒是没什么伤害。而且也正好替她辟谣。 可是…… “万一你女朋友误会了怎么办?” 第40章 没有女朋友 君牧野幽幽看了她一眼,眼神相当的高深莫测。 许俏俏无法解读出他那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片刻,听他淡淡地说:“我没女朋友。” “嘎?” 没有女朋友?! “可是你刚才说……” “是你说的。” 许俏俏:“……” 所以,是她一直理解错了? 许俏俏迷惑不解地问:“你明知我误会了,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没必要。” 没必要? “这样不是很好么。”他低眸望着她那张困惑的小脸,幽幽说道:“以后,没有人会再编排造谣你。”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毕竟君牧野亲口承认的关系,谁还敢再造谣生事!许俏俏对于他冷厉狠绝的手段,也是早有见识的。 在处理麻烦上,他通常是一击毙命,永绝后患。他有生意人的精明,亦有军人的冷硬狠厉。 许俏俏很早就有了这么一个认知,无论如何,绝对不要与君牧野作对。 以前,她曾听到过君伯伯跟君牧野做过交易。那就是将君氏交给他的同时,也一并将照顾她们母女俩的责任交给了他。 所以,她一直认为,君牧野对她照顾有加,都是在履行对他父亲的承诺而已。 但,这个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吧! 准儿媳什么的,说得也太过了。虽然他的话一直是模棱两可,但看记者那架势,分明就是笃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许俏俏不免有些担忧的说:“要是你以后有女朋友了,恐怕我们会被写得更惨吧!”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得到,移情别恋,抛弃,第三者这类的字眼会加诸在他们身上。 “不会。”君牧野淡淡地说。 咦……不会?不会什么?是不会有女朋友,还是记者不会这么写? 许俏俏心里兀自琢磨着他简洁的回应。心里抓狂,要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啊!每次跟他说话,都得自行推敲他的想法。 有了刚才那个乌龙误会,她可不敢再随意理解他的话了。 见君牧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许俏俏又不好再问。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伸手想要解下颈间的项链。 “不准取下。”君牧野制止她。 许俏俏不解地望着他,随即像是领会到了什么,说:“那等慈善会结束后,我再还给你。”他刚才已经当众将这条项链送给了她,若是她现在取下,那会让他没面子的吧。她心里如是想着。 “不用。” “诶?” “送你。” 许俏俏愣了下,连忙说道:“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两亿啊,她可带不起,多提心吊胆啊!要是丢失了或是被人抢了,她不得心疼死。 “你喜欢,不是么?” 许俏俏再度怔住。 “喜欢不代表想要啊。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了要送人的么……” “我没女朋友。”他声音低沉地再次重申。 “那就留着等你有女朋友了再……” “有了再说。”君牧野面无表情,清冷的眸闪过不易察觉的不悦暗光,“先放你那保管。” 那不容置喙的强势口气,逼得她不得不收下。 “那好吧。”她只好作罢。 君牧野冷硬的表情才微微松动,非常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 却在这时,君瑾年迎面向他们走来。 第41章 我的未婚我自己照顾 许俏俏怔愣住! 她看到君瑾年那阴沉的脸色,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应该不会乱来的吧? 许俏俏有些忧虑的觑了君牧野一眼。 君牧野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眼神沉静如水。 许俏俏不由得感叹,大魔王的定力段数太高了啊! 刚才记者采访那一幕,想必君瑾年也是看到了。只是,许俏俏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 劈腿的是他,移情别恋的是他。她这个一厢情愿的傻逼苦主都没抱怨了,他怎还摆起脸色来了?活像是她对不起他似的! 待君瑾年走近,原本牵着许俏俏手的君牧野,十分自然地改扶着她的纤腰。 君瑾年眸底跃上一抹火光,俊脸沉凛,下巴绷紧。许俏俏习惯了他温文儒雅,笑若春风般的样子,饶是两人分手,她也从没见过他露出像现在这般严峻冷漠的样子。 他那温润的黑眸,被暴怒所取代,浑身携着森然之气,仿佛一头被踩了禁地的野兽,亟欲要将那冒犯者给吞噬。 许俏俏因君牧野亲密的举动而身体微滞,本能地想要退开,可看到这样子的君瑾年,却又打消了念头。 她现在是自由之身,她完全不必顾忌君瑾年的感受,而他更没资格约束自己! 她看得出他非常介意她跟君牧野在一起。但,她只觉得可笑。凭什么现在他还以这种占有者姿态来谴责她? 就因为他对君牧野有成见,所以就有着“我不爱的也不会让给你”的扭曲心理? 许俏俏十分乖顺的偎在君牧野身边,亲昵的模样,让君瑾年眸中翻转着怒火。 许俏俏眼神透着几分傲然与叛逆,毫不避讳君瑾年的目光。 “跟我出来!”君瑾年来到他们面前,招呼也不跟君牧野打,直接拽住许俏俏的手。 “放开我!”许俏俏皱眉,冷凝着脸,想要甩开他,却被他握得死紧。 君牧野没有制止他,只是冷然地道:“你想在这闹吗?” 君瑾年冰冷的眼神瞥向他,说:“我的未婚妻,就不劳烦大哥照顾了!” 他们虽没身处人群密集的地方,却因本身太过于引人注目,难免还是会引起注意的。 许俏俏对于他的话感到很生气,压低声音,不悦地说:“我跟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在国外呆久了,听不懂国语了吗?要不要我用英语法语西班牙语轮流再说一遍?” 君瑾年说:“我并没有答应!你生我的气,所以故意这样来气我吗?”他诘声质问。 许俏俏冷笑道:“你也太有优越感了。并不是我气你,而是你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如果你真的觉得看到我就有气的话,那咱们也可以装作陌生人的。” 她如此直接且毫不留恋的话,让君瑾年脸色更加的阴冷沉怒。她竟然在君牧野面前这么说!在君牧野面前这么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是想向他证明什么吗? 休想!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 拽着许俏俏腕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许俏俏觉得一阵生疼,蹙起了眉。 君牧野倏地伸手,将君瑾年的手拿开。他表情淡漠如常,手上的力道却彼此暗暗较劲。 “在质问别人之前,我想你应该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君牧野不温不冷的声缓缓逸出,眼角轻抬,意有所指。 君瑾年侧目,便看到温曼妮走了过来。他微怔了下,眸底掠过一丝愠色。 许俏俏也看到了,讥笑道:“瑾年哥哥有佳人陪伴,何必在这纠缠不休,自讨没趣。”她趁君瑾年分心之际,抽回自己的手,两只小手主动挽上身边的男人。 君瑾年见状,眸中腾起一片黑雾。 君牧野淡淡地睨着他,“做人得知足。当心,贪字变贫。”他顿了下,等温曼妮走近,意味深长的道:“温小姐很不错,配你,不委屈。” 说罢,搂着许俏俏便旋身离开。 “瑾年……” 君瑾年转过脸来。温曼妮心里骤然一惊,被他阴鸷的神情给慑住。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耐烦与厌恶,她心里又是一刺。 压下心里的委屈和忐忑,水雾般的眸子漾着楚楚可怜的光,轻咬了下唇瓣,一脸娇怯地看着他,呐呐地道:“……我,你外套落下了。” 君瑾年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男性外套,冰冷的伸手拿过来,转身就走。 “瑾年……”她亦步亦趋跟上。 那怯懦娇软的声唤住了他的脚步,扭头,看到她娇柔可怜的表情,心下又是软了下。 “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曼妮心里万般不甘,却知若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与他在一起几年,她已摸透他的脾气。他外表看似温雅,骨子里却十分的冷心寡情,很是高傲,而且不喜欢被束缚。嘴上说喜欢她,可她却非常清楚,自己还没真正的进入他的内心。 她总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瑾年是喜欢她的,虽然她知道他喜欢的是她的身体,她的乖顺,但她不介意。她相信,时间能够战胜一切。只要持之以恒,必定能够慢慢融化他心里那堵冰墙。 但是,以往他对于那个未婚妻,都是漠不关心的,她也没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回国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其实也猜到,瑾年娶她,可能是为了某种利益。但现在,她分明看到了瑾年眼中的在乎和嫉妒。 温曼妮开始感到不安了。 她望向方才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思忖着,君大少跟许俏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刚才他们,只是作戏,为了刺激瑾年,还是…… 温曼妮希望是后者。不可否认,君牧野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他的外在条件,足以让女人为之神魂颠倒。以他的能力,若是成为瑾年的情敌,那定然是相当强劲的对手。 并非是她觉得瑾年条件不够他好。而是在许俏俏已经撞破他们的事后,她认为,只要君牧野出手,他的胜算更大! 可是,一想到许俏俏也许会成为君家大少奶奶,而她就算跟君瑾年修成正果,也会屈于她之下。思及此,温曼妮心里又是一阵的纠结嫉恨! 第42章 坐实记者的报道 拍卖结束后,还有后续节目。 无非是那些名流贵圈的交际舞会。只不过许俏俏觉得今晚已经很招摇了,不想再继续呆下去。 君牧野将她送到了家。在她要解开安全带时,听到他低沉地开口:“你今晚说的,是真心话吗?” “嗯?”许俏俏不解地转过头看他。 “你跟他。” 许俏俏怔愣片刻,才从他言简意骇的话中反应过来。 她问:“你指的是什么?” “你对他,当真没有一点留恋了?”他侧身,深邃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 许俏俏先是疑惑的蹙了下眉,随即反问:“这个……好像跟君大哥没什么关系吧。”她拒绝谈论自己的私事。 他似乎干涉得太多,这让许俏俏心生了叛逆。她感谢他的照顾和帮忙,却不代表她要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 君牧野沉默着。 许俏俏眼神闪烁了下,下意识的逃避他犀利的锁视。她最怕他这样的沉默,那会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有关系。” “啊?”许俏俏呆了下,黑钻般的眸子疑惑惑地看着他。 在她狐疑地注视下,君牧野的身子缓缓向她倾斜。他魅力逼人的俊庞在她瞳孔中不断放大,他沉敛的眸子透着一股压迫人心的侵略。他阳刚的气息将她包围住,许俏俏有一瞬被他给迷惑。 她忽然间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压抑了。仿佛用鼻子呼吸还不够,小嘴也不自觉的微启,身子仿佛被施咒,定住。 纵然心底有个声音在警告她,逃—— 但在那魔魅般的黑眸凝视下,她身体却是失去了行动意识,无法动弹。 君牧野盯着那张诱人的红唇,眸芒幽暗,一只手倏然轻捏起她优美的下巴,在她惊疑地瞪视下,缓缓俯唇—— 许俏俏眼睛瞪得更大,像是被电击般,整个人彻底呆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在干什么! 他、他在亲她? 她不会又做梦了吗? 许俏俏用力地眨着眼睛,幻觉没有消失!他的气息灼热,存在感如此的强烈,他的指尖微凉,抚上她热烫的脸颊。他薄美性感的唇,在她唇上辗转流连。 甚至……还张口轻含住她的唇瓣,暧昧的舔舐吮吻。 许俏俏呆呆地瞪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突然之间却又发现他如此的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在此之前,她也曾亲过他。但,那是在她醉酒后,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事后,她压根没有半点的印象。 而此刻,却是大魔王主动来亲她!并且毫无征兆的! 许俏俏毫无心理准备,甚至不明白他亲吻自己的动机。 她背脊僵硬,双眼瞠瞪,连呼吸都屏住了。这哪像是在接吻时该有的反应,分明像是要被野兽给吃掉的惊吓。 由于太过震惊,她甚至无暇去体会君牧野的吻,是什么滋味。 君牧野抵着她的唇,眼帘微掀,瞥了她一眼,声音磁哑而性感,“闭上眼睛。” 那低沉好听得要命的声,仿佛有蛊惑心神的魔力,她像是被催眠般,听话的闭上眼睛。 他嘴角微勾,再度衔住她的芳唇。这次,却不再唇外流连,而是贪心的深入掠夺。 火热的舌放肆的钻入她檀口中,恣意地勾缠搅弄,缠着她不知所措的小舌,暧昧而狂野的与他共舞。 他的亲吻变得越来越狂野,越来越霸道,仿佛一头野兽般要将她的唇舌吞噬。 许俏俏被他猛浪的行径给吓到,终于回过神来。惊吓地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君牧野顺势握住她的小手,霸道地扣住她,手指交握,压向座椅背上,一手则伸向她的颈后,将她压向自己,唇舌愈发紧密的纠缠着她。 许俏俏从来没想过,那般清冷矜贵的男人,会有这样狂野凶猛地一面。情欲这种东西,在君牧野高冷气质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而这个寡言淡漠的男人,在表达情感上,他也采取了一贯的作风,用行动来解释一切。 毕竟,这个对他太迟钝的女人,用言语是很难说服她的。他甚至能想象她的反应,一定是将他的话当成戏言,然后装傻充愣,直接逃得远远的。 他从不侵占心里有别人的女人,所以,对她,也从未有过越轨的行为。可是,却不代表他有成全她的伟大情操。 他早就向她撒下了巨大的网,不动声色地慢慢收网。 许俏俏心慌地挣扎着,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的吻给影响了。她的神智开始抽离,意识有些迷乱,在他强悍地攻击下,毫无反抗能力,甚至……被他蛊惑得不自觉地回应起他。 她手指回握住他,一只小手虚弱的攀上他的肩,嘴里逸出暧昧的轻哼。她心跳如擂鼓,耳际轰隆作响,身体像置身烈火中狂热地燃烧起来。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因为,连瑾年都不曾这样吻过她。 他像只饥渴的野兽,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 直到她快要被他吻得窒息时,他才微微抽离她的唇。 许俏俏已经无暇顾及他,张着小嘴用力地补充氧气。 他深黑的眸意犹未尽的盯着她酡红的小脸,拇指轻抚被他疼爱过的红肿唇瓣。 许俏俏黑眸染上一层迷蒙雾色,仿佛小鹿般的无辜怜人,让他忍不住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懂了吗?” 许俏俏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屏住呼吸,红唇微启,仍旧处于震惊过度中。 “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低低的声,携着不容忽视地危险。 许俏俏像是被人按下了启动按钮,终于有了反应。 她慌措地推开君牧野,瞪大眼睛,“你——你太过份了!谁、谁准你亲我的。” 她想厉声指责,却在他灼灼注视下,声音颤动不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她,相较于她的激动,他声音淡定地说:“坐实记者的报道。”他用一种从容轻淡地声宣布着令她愕然的决定。 坐实记者报道?是指……她是他女朋友的事吗? 许俏俏被他吓到了,而他却一副像只是说了“今晚月色很美”的话一样。 第43章 这样的男人,一般人吃不消 许俏俏在消化完他那句话的深意,并且确定了自己没有误会他的意思。 然后…… 她给他的回应,便是立即打开了车门,落荒而逃。 君牧野表情平静地望着那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毫无意外。 她的反应已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老神在在,嘴角轻扬,勾起一抹别具深意地弧度。 …… “哇,真的是天使之泪啊!”凌小小惊叹着,指尖微颤地抚摸着那条项链,目不转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在膜拜圣物一般。 “天呐,两个亿——”凌小小捂着胸口,像是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刺激般。 一脸的各种羡慕嫉妒恨。这个社会的贫富差距也太大了啊!别说两个亿了,就是两万块的首饰,她都觉得非常奢侈了。 “君少出手也太阔绰了。”张若南也叹道。饶是嫁给她前夫时,也过了一段时光的豪门生活,却也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 并不是萧洛宸不够有钱,相反的,萧家在京都是四大豪门之一。可是,他对自己却没那么用心过,显少送礼。他从来都是直接丢一张无限额卡给她,可毕竟意义不同。而且,她不迷恋名牌,没有奢侈爱好,自己又有工作收入,也很少花到他的钱。 君牧野的心思,她一直是旁观者清。之所以没有在俏俏面前说穿,是因为她还跟君瑾年在一起。若是让她知道了,想必处境会变得很尴尬。 不过,现在没有那些顾虑了。 张若南用胳膊轻撞了下,暧昧的挑眉笑问:“君少是不是已经正式向你展开追求了?” 凌小小闻言,立即凑过来,兴奋地八卦:“是吗是吗?君少真的在追你?这是不是定情信物啊?” 凌小小对君牧野,有着神一般的崇拜。君少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她已经知道了俏俏与君瑾年之间的事。老实说,她一点也没替她感到惋惜。因为,她一直觉得君牧野跟俏俏才是最配的。 真搞不懂,当初她怎么就死心眼的认定了君瑾年呢? 这年头啊,暖男才是最不靠谱的。据网络调查排名,暖男的出轨率在男生当中是相当高的。 而像君大少那些看似淡漠寡情的高冷男人,一旦动了情,那便是至死不渝,妥妥的专一长情啊! 不要问她依据是什么。她的偶像必须各方面特质都是绝对完美的啊! 嗯,这妥妥的迷妹心理! 许俏俏脑子已经乱得要死了,她颓丧的倒进沙发,拿起抱枕捂在头上,哀嚎着:“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是疯了,撞邪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突兀的就…… 两个闺蜜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上前将她拽起来,严肃逼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君少是不是跟你表白了,你们是不是接吻了。” 许俏俏默。 下意识的抿着唇,想到那个火辣辣的热吻,脸颊不自觉的又发烫了。 “哦~~~你脸红了,果然被我们猜中了。” 许俏俏心虚地捂了下脸,随即放开双手,用力瞪着她们,“你们不要乱猜了!这项链是他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我以后还要还给她的。” 张若南却意味深长的笑着。她懂了!一定是怕她拒绝,才用这当借口。 嘁,这么蹩脚的理由,她们会相信吗? “哪个男人会随随便便寄存两个亿在你这里啊?若非对你有心思,打死你我都不信。”凌小小很不给面子的戳穿她。 许俏俏:“……” “就是。不要当我们是瞎的,你看你的嘴,肿成这样,分明是被人狠狠的……疼爱过。”张若南到底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疑点。 许俏俏小脸“轰”的一下就炸热了。她表情僵硬拐扭,支支唔唔,试图解释:“这是,这是……” “你想说,这是被蚊子咬的,还是被开水烫的?”张若南戏谑道。 许俏俏无语。 证据确凿,真是百口莫辩。 她心里充满了懊恼,把君牧野骂了一百遍。 张若南说:“真是难以想象像君牧野那样冷漠的男人,居然也有热情如火的一面啊。”光看她嘴肿的程度,已然可以想象当时有多激情火辣了。 凌小小说:“禁欲系的男人一旦动情,果然是狂野难挡啊!” “禁欲系?” 凌小小说:“就是外表高冷,给人一种无情无欲的气质。实则内心闷骚腹黑,吃人不吐骨头。” 凌小小一屁股坐到许俏俏身边,搭着她的肩,暧昧而邪恶地笑道:“在外禁欲脸,在家化身电动小马达。你可得小心了,这样的男人,一般人可吃不消的。” 许俏俏额头默默爬上几根黑线。 她嘴角抽搐,无语地说:“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可是专家啊!”凌小小说。 “专家?你是什么专家?”张若南好笑地问。 “专业剖析高冷男神。” 许俏俏望着她,感觉头顶飞过了几只乌鸦。那一脸骄傲是怎么回事啊喂?这有什么好自豪的啊? 为了防止她们再无边无际的意淫下去,许俏俏赶紧打断,说道:“你们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回事。” 许俏俏正色说道: “今晚纯粹是意外,你们不准再胡乱臆测猜想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睡了,明天还得早起。” 见某人逃避,她们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暧昧一笑。随后凌小小也跟着起来,讨好地巴着她,嬉笑道:“俏俏,我今晚跟你睡吧。” “不要,你睡觉太不老实。我可不想因为半夜被子被抢而冻醒。”她果断拒绝。而且依小小对君牧野八卦的热衷程度,说不定一会还要拉着她继续问长问短,怕是这整晚都别想睡好了。 “人家被炒鱿鱼了,心情已经很难过了,现在还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当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凌小小撒娇装可怜。 “呿!我看是你炒老板鱿鱼吧!”她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么。 提起这个,她忿然说道:“你不知道那个色主编,借口把我留下来加班,对我动手动脚的,还以工作要胁我,想要潜规则我,这我怎么能忍!” 许俏俏好奇地问:“那你这次又把上司怎么了?” “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的脸按到了打印机上。” 许俏俏嘴角抽了下,脑补着当时的情景,蓦地爆笑出声:“天呐,我真是服了你了。” 张若南说:“英勇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俏俏却道:“不过跟那种色魔同处一个屋檐下,确实太危险了。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凌小小找到知音般的用力点头附和。 “每天加班加到死,还没有加班费。正好可以借机休息几天,等我养精蓄锐,恢复元气,再重新出发。”幸好还有这几个死党,不然她得露宿街头了。 张若南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这几天有点事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给我代几天班,明天俏俏要去剧组了。” “咦,俏俏要去拍戏了吗?那我不是可以看见明星了。这等美差,必须可以啊!”她爽快的一口答应,玩笑地说:“顺便去捞几张明星签名拿去网上售卖。” 张若南说:“你还真是会算计。” “你要体谅一下失业人员的难处啊!唉,怎么就没人给我砸两个亿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她故作哀怨地长叹一口气。 许俏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她。 许俏俏转过脸来看着张若南,问:“对了,你要去办什么事?怎么这么突然?” 张若南眼神闪烁了下,支唔道:“呃,回趟老家,处理一些家里的事。” 许俏俏听出她的隐瞒,既然她不想说,那她也不好再问。 翌日一早。 许俏俏跟小小去了剧组,前往拍摄地点。 最近发生了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她极需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尤其是大魔王那突如其来的一击,令她措手不及。她至今仍有点懵!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一定是想拿她来刺激瑾年。所以,他们现在是拿她当斗争的战利品吗? 许俏俏顿觉忿然不平。 所以在一到剧组后,她立马就把通讯全部关掉,杜绝一切骚扰。 而在她离开时,却不知君家那边,也兴起了一股小小的风波。 当晚的新闻很快就在君家传开了。 叶倩文既惊且怒,气儿子的不争气。让他去拍卖会,原本是想拍件礼物送给他父亲,哄他开心的。怎知他竟公然带着别的女人出席! 但更多的却是担忧。明明是她儿子的未婚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君牧野的了?这个误会可开大了! 于是她把君瑾年叫来,痛斥了一顿后,又细细盘问,才知这一切都是君牧野搞的鬼。他果然是想对付他们! 彼时,君长天也来到了君氏集团。 看见半退休的君董出现,且带着一脸的沉怒,秦助理意外了下,随即便猜到了君董的来意。 这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君牧野在哪!”君长天口气很不好。 秦助理忙恭敬回道:“君少正在会议事开会,君董要不您先……” 话还未说完,君长天便转身离开。 秦助理愣了下,心下一惊,阻止不及,连忙拨了内线电话通知情报。 君少这下可玩大了! 第44章 让她心甘情愿 会议室里,气氛破天荒的和谐。 倒不是说君少是那种一开会就会吼人的人。通常对于犯错误的人,第一次他会给你改正的机会。第二次,你需要呈上比第一次他定的要求还要更完美的成绩。若有第三次,什么也不用弥补,自觉卷铺盖走人。他连训斥的话都懒得说。 开会时,他总是一副冷峻严肃的表情,无形中制造出压迫的气势。对于他们呈上的报告,总是能一针见血,非常犀利的指出缺点。然而他话越少,越是有种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质疑。 可现在,君少那一贯冷硬的语气,竟然掺了那么一丢丢的柔和。甚至偶尔还会有耐心地指点一两句,让你毛塞顿开,仿佛是茫茫大海中忽然看到了指明灯,有了前进的方向。 以往的他,只会言简意赅的点出问题,让你自行去琢磨。通常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战战兢兢,有些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生怕越改越糟,达不到他的标准。 现在的气氛,说轻松是有些夸张了。毕竟面对这样冷峻的上司,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对于长期处于那种高危紧绷状态的高层人员来说,现在的这种微妙的变化,他们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也不知君少遇上什么事了,心情这么好。但那都不重要,他们只在乎,他能每天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了。 正在这时,秦助理打来了急线。君牧野眉头轻蹙一下,旋即按下手边的按钮。 “君少,老爷子来了。” 君牧野神情沉着,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切断了。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说:“今天会议先到这。” 大家闻言,收拾起面前的东西,鱼贯起身离开。 君牧野却老神在在的坐在原位,十分淡定的看着剩下的报告。 没一会,君长天便上到了会议室楼层。 君长天板着一张面庞,携着一股慑人的威严,雷霆气势直吓得资历尚浅的员工一脸正襟危然。 他站在君长天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君少。 君牧野抬眸瞥了一眼,说:“去给老爷子泡杯茶来。” 见君少没有责怪他,他如蒙大赦的赶紧退了出去。 君长天目光锐利的打量着他,见他没有一丝的意外,心里有些纳闷。 莫非他猜到自己会来? 君牧野起身迎向他,问:“爸,你怎么有空到公司来?” 君长天质疑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在他的恭请下,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 “我有事要问你。” 君牧野说:“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我回家再说吗?” 君长天重重一哼,说:“我打了你这么多电话,你都拒接,我还不得亲自来见你这个大忙人吗?” 君牧野没有半点心虚,一脸镇定自若地说:“嗯,今天确实有点忙。” “忙?我看你分明是在躲避!”君长天冷然地说。 君牧野微挑了下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君长天瞪着他,霍地起身,目光锐利的盯着他,严峻的质问:“你少给我装傻!你说,你跟俏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牧野淡定地看着他,淡淡地哦了一声,说:“原来您指的是这个。” “你没什么向我解释的吗?” 君牧野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君长天愣了下,厉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那些记者这样乱报道,会给瑾年和俏丫头造成什么影响。别人会误会的……” 君牧野眸光微暗,旋即一副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好误会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君长天有点看不透他。虽然这是他儿子,可是,他这儿子太过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有时连他这个老子面对他时,都会感觉气势被无形的打压下去。 仿佛觉得解释很多余,他不想浪费这个口舌,淡淡地说:“报道上写得不是很清楚了么。” 君长天蓦地瞪大眼睛,骇住! 早上看到这个新闻时,他还嗤之以鼻,八卦记者就喜欢捕风捉影,扭曲事实。可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君家在S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大胆敢拿君家来造谣? 于是,他先将瑾年传来问话。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但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君长天隐隐感到可疑了。 难道他们真的…… 想想也不无可能。毕竟俏丫头跟瑾年聚少离多,这很容易让人有机可趁。 不不不,俏丫头对瑾年的心思,他还是很坚定的。但是……他不禁瞥了一眼这大儿子。对于他,君长天可就不敢保证了。 难道是这小子勾引俏丫头的? 刚才他还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只是个误会。抢弟弟的未婚妻这种事,他断然是无法接受的。 可这会经儿子亲口证实,他内心震愕不已。 他知道牧野对于瑾年母子俩,一直都心有成见。而且当年他妈妈的死,他觉得是倩文间接造成的。他是否心怀恨意,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们? 那俏丫头岂不是很无辜?当初他将俏丫头交托给牧野照顾,没想到他竟然向弟弟的未婚妻伸出了狼手…… 君长天想到了这个,更觉生气。他手指颤然地指着君牧野,说:“你、你当真……你就算对你二妈有天大的不满,也不能毁了你弟弟的幸福啊!我警告你,你不准打俏丫头的主意,我绝对不会让你肆意妄为,坐视不管的!”他厉声叱骂! 君牧野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 君长天这做父亲的威严气焰瞬间降了下来。他竟然被自己的儿子一个眼神就盯得心虚了。 对于五岁丧母的大儿子,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歉疚的。 半晌,君牧野冷笑了下,说:“你何不好好问问你儿子,是我毁了他的幸福,还是他自己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问题咨询处,爸有什么疑问,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好。或许,你可以上网看看一些消息,想必会有收获。”他顿了顿,又说:“我不会横刀夺爱,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会让她心甘情愿!” 第45章 欢迎来战! 君长天听到“心甘情愿”这几个字,明显含有阴谋算计的意味。 他警觉的瞪着君牧野,警告道:“我不准你拆散他们!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比瑾年的都还要多,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君牧野幽幽瞥了他一眼,微勾嘴角,眼底却毫无一丝笑意,全然的淡漠。 他声音有没丝毫的起伏变化,可音色却清冷得让人心尖生寒。他缓沉说道:“我现在拥有的,是凭我实力换来的,从来都不是谁施舍。” “你——” 君牧野无视他的怒容,继续说道:“我想要的,也不会拱手让人。” 他一派从容的迳直坐到沙发上,长腿随意地交叠起来,“他若心有不服……”君牧野抬眸,淡然睨着自己的父亲,沉敛中流露出几分狂狷和霸气:“欢迎竞争。” …… 彼时,许俏俏赶到了剧组,乘坐剧组巴士前往拍摄地点。 地点是在一个荒僻地山村里。由于山路比较崎岖,需要大约四个小时的路程。 许俏俏上车时,其他人已经坐好了。 她四下看了看,只有沈蔷薇旁边还有一个位置。 许俏俏自然是不想与她坐在一起的,但司机准备发车,一直在催促,无奈之下,她只好走了过去。 沈蔷薇带着墨镜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明明人已经站在她旁边了,她却像没看见似的,无动于衷。 “麻烦请让让。”许俏俏语气有礼的开口。 沈蔷薇置若罔闻。 大家则向她们这边看过来,却没有一个人帮腔解围。 许俏俏的处境一时变得很是尴尬。 “赶紧找位置坐好,准备开车了。”司机传来喊声。 车子发动时,沈蔷薇才佯装后知后觉地抬头,忽而勾起一抹歉笑:“抱歉,刚才没注意。” 没注意?许俏俏很想讽刺她一句,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但见沈蔷薇给她让路了,便也没多说,从她面前走进去。 却在这时,她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猛地栽了下去。 “砰”地一声闷响,头撞上了玻璃窗上,额头立马就红肿起来。 “俏俏,你没事吧?你看这司机也是,不等人坐稳就开车。”她一脸关心无辜,将责任全推到了司机身上。 许俏俏转头冷睨着沈蔷薇那假惺惺的笑脸。 “我没事。”她揉了下额头,面无表情的坐正身子,系好安全带,眸中掠过一抹冷光。 许俏俏心里冷笑。这沈大小姐不会是还没有看完剧本吧?现在就敢得罪她! 她会为她幼稚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接下来的路程,沈蔷薇倒是比较安份。大抵是山路十八弯,每个人脸上都像是蔫了的茄子,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许俏俏也闭目养神,可惜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想起那晚在车里的情形。 她下意识的轻咬了下唇瓣,仿佛他的气息还残留在唇上一样。 她完全想象不到,如此冰冷的一个男人,他的吻却又像火般灼热。 难道她之前做的梦,其实是一个预兆?梦里跟他亲热,令她脸红心跳。而现实,她只觉得可怕! 她想到自己落荒而逃的情景,更是懊恼不已。太没出息了! 不过,在大魔王面前,出息这种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嘛。逞强,只会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聪明的,当然是逃为上计,有多远逃多远。 可是……她能逃多久呢?拍完戏回去,不一样也得面对他。 许俏俏心里暗暗祈祷,回去之后,他已经淡忘这件事了。毕竟像他那样强势的男人,是绝不允许被人漠视的。 认识多年,这一点,许俏俏还是很了解的。 车子颠簸,胡思乱想着,快要到目的地时,她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俏俏。” 许俏俏听到有人在喊她,睁开眼睛,先是一愣,眨了睡眼,有几秒的呆滞,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清醒了。 “导、导演。”竟然是李盛铭! “到了。”李盛铭笑得一脸温和。 到了?她扭头一看,发现车已经停下了,其他人早已下车。 噢!许俏俏心里懊恼地低吟一声。她居然睡得这么死,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叫她。 唉,她这人缘还真是相当的差劲啊! 怎么小小也没来叫她?许俏俏纳闷着。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李盛铭说:“你的助理帮你拿行李去选房间了。” 原来如此。 许俏俏坐直身子,表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导演,我睡过头了,还麻烦你来叫我。” “不用这么客气。”李盛铭亲和的笑道:“快下车吧,吃完饭后,我让人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 李盛铭转身离开,许俏俏也连忙拿起包包跟着下车。 从高速公路驶进水泥路时,路面还是坑壑不平。可这里望去,却有一条非常平坦的柏油路延伸出去。 两边是葱葱郁郁的香樟树。空气清新,环境宁谧。更令她想不到的是,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一栋别墅。 而这栋别墅就是她们接下来拍摄期间住的地方。 凌小小放好了东西,便出来找她。张嘴便抱怨:“那几个女人可真讨厌!以为自己是谁啊,竟然不服从安排,抢我们的房间!若不是怕给你惹麻烦,我早就扇她几巴掌了。” 许俏俏说:“算了,住哪个房间不是一样。” 凌小小说:“这哪一样啊!你没察觉到这别墅环境阴气沉沉地吗?虽然装修得是挺豪华的,可我总感觉到有一丝丝的诡异。外头明明烈日炎炎,可一进来就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哪有啊,那是你心理作用吧。”许俏俏嘴上说着。可是,心里却也有同样的感觉。 “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许俏俏摇头,免得小小多想。 凌小小说:“我们那个房间是向阳的,可却被那姓沈的女人给抢走了,真是让人郁闷。我听她那口气,对你相当地不友善啊。你可得小心点!我刚才貌似听她们闲聊,那姓沈的女人在车上欺负你来着?” 凌小小没与她坐同一辆车,所以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若当时她在场,肯定要把那姓沈的头给按到椅子底下去! 敢欺负俏俏,活腻歪了吧!她对付这些贱人,可从来不会手软的。 许俏俏勾唇,冷然而狡黠地一笑,说:“她拿我当小绵羊,我会让她悔不当初!” 第46章 为了效果 第一天休息,大家养好精神。 第二天她们来到了一栋非常古老陈旧的大宅子。宅子位于山林间,四周树木参天,阳光稀落,人迹罕至,十分荒僻。 据说这是民国年间的房子。 怪不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剧组还真是煞费苦心,这里太适合拿来当鬼屋了。 他们拍的电影叫《古宅惊魂》。 电影讲述的是女主与同伴回祖屋去度假,然后便频频发生诡异的事情,由此牵扯出一段前世的恩怨纠葛。 女主角是由小有名气的顾安安担任。武打替身出道,随后主演过几部电影。 男主角是当红小生唐宗元,演技与颜值并重,吸了一波又一波的小粉丝。 戏中的前世,沈蔷薇饰演女主贴身丫鬟。许俏俏饰演女主的嫡姐,跋扈善妒 ,各种设计拆散男女主。 其中有几场戏,是丫鬟被嫡姐虐打的戏份。 许俏俏表示,她非常喜欢这个设定。 沈蔷薇没有看完剧本,不过她也并没在意。她天真的以为,这种挨打的戏,应该会借位的。 可是,她犯了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事先与导演沟通,更低估了许俏俏的腹黑程度。 她们是随剧组提前来的,而男女主角是在开机仪式举行时,才姗姗来迟。 人员到齐后,拍摄工作也紧锣密鼓的进行起来。 第一场镜头,是一行人到山间游玩,然后住进了鬼屋。 许俏俏与沈蔷薇今生饰演女主闺蜜。许俏俏与男主暗地里有着暧昧的关系。 夜深人静,两人偷情。 许俏俏一开始就碰到了难题。 她的角色是那种妩媚性感,每个眼神都带着挑逗的那种狐狸精女人。她之前自个琢磨研究过,虽然刚开始NG了几次,但慢慢地便进入了状态。 只是,在与男主亲热的时候,她就频频出状况了。 “表情太僵硬了。”导演说道。 “身子再近些。” “你别往后退,手要主动抱上去……” 导演在那边一遍遍的教导命令着,许俏俏都无法做到标准,她不禁有些泄气。 “你刚开始不是做得很好吗,拿出刚才的那种状态。” 就光挑逗,她当然没问题。可是……真要亲上去,太难了。她做不到! 就算面前这张脸庞十分的有魅力,但只要他的双手一搂着自己,嘴唇低下来,她就下意识的想躲。 尤其,唐宗元的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她腰上来游弋,甚至有往她臀下的趋势。 她看着他,却见他一副认真演戏的样子,又抓不出可疑把柄来。 “第一次拍吻戏吗?”唐宗元低声问。 许俏俏尴尬地轻点下头。 “放轻松,一切交给我就好。”他温柔地安抚着她,一脸耐心。 她知道做这一行,这些是无可避免的。她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她没办法! 她无法忍受跟别的男人如此的亲密接触。 在唐宗元搂紧她的腰,将她柔软的身子揽向他的身躯时,霍地推开他。 “怎么了?”导演走过来询问。 许俏俏感到有些沮丧。 “对不起导演。”她自责的低垂着头,为自己拖累了进度而感到抱歉。 这时,顾安安走来,说:“导演,她是个新人,想必还不能适应这样的表演。能否考虑换个角度。” 李盛铭听出她的意思,想了下,点头,说:“一会拉远景,你们借位做做样子就行了。” 许俏俏闻言,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导演这么好说话。她向顾安安投去感激的笑容。 顾安安则淡淡一笑,给了她个鼓励的眼神,随即便走开了。 而唐宗元眸底却闪过一丝不甘。 重新调整过后,许俏俏果然放松了许多。她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原本唐宗元也只是轻轻环着她,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倏地,他手臂却一用力,许俏俏胸前被迫抵着他。 许俏俏瞪着他,微微挣扎,却又不敢太用力。 他的手已经从腰上直接移到了她的臀上,许俏俏愕然抽息。 他这是在借机吃她豆腐? 好不容易捱到导演喊卡,许俏俏立马推开了他,绷着小脸,眼底浮起愠怒。 这时导演走来,说:“很好,进行下一场。” 唐宗元看着她,一脸诚恳的说:“抱歉,我无意冒犯你,只是为了能呈现更好的效果。” 许俏俏质疑的瞪着他,心里暗暗咬牙。 她刚才明显感觉到被侵犯了,可是,导演却说他们刚才演得好,许俏俏便无法驳斥他,只能暂时忍着。 而这一幕,却落在了顾安安眼里。 接下来的戏份,便是女主撞见他们偷情,一气之下,冲过来狠狠甩了男主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唐宗元被打得一脸震愕。 顾安安是武行出身,手劲自然不小,打得他耳朵都嗡嗡作响。 许俏俏也被惊呆了。 由于站得很近,她更能清晰的看到唐宗元的脸上的五指印。 顾安安冲他笑道:“抱歉,为了给观众呈现更逼真的效果。” 唐宗元:“……” 而他们惊愕的表情,皆是发自内心的,直接而真实,也是一条就过。 听到导演喊卡,顾安安竟似遗憾的叹了一声。 工作人员撤换布景的空档,许俏俏纳闷地问:“你演得很好,为什么叹气?” 顾安安看着她,说:“我觉得刚才那巴掌,可以打得再好一些。” 许俏俏:“……刚才,下手似乎重了点。” 顾安安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个,真不重。”牙都没打掉,实在有愧某人的委托。 “呃?”她有些不太明白。 顾安安只是笑了笑,“我去下洗手间。” 许俏俏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狐疑。 为毛她有种错觉,顾安安好似在替她出气似的。 是她的错觉吧? 顾安安从洗手间出来时,便看到唐宗元站在外面,眼神有些阴暗。 顾安安从容的扬起甜美的笑容跟他打招呼,“你好。” “你刚才是故意的!”唐宗元冷声问。 顾安安看着他,耸了耸肩,“不是你说的么,都是为了效果而已。” 唐宗元噎了下。 顾安安也没理他,迳自越过他,在要离开之际,说:“噢,对了,友情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想在这圈子继续呆下去的话,那个女人,你最好别妄动。” 第47章 可怕的大魔王 唐宗元怔在原地。 那个顾安安是在……威胁他? 等他反应过来时,顾安安早已离开了。 唐宗元顿觉恼羞成怒! 哼,不过是个毫无名气的小演员,他看得上她,那是她的荣幸! 碰她怎么了?就算传出去,也有粉丝们替他撑腰。这种事,通常不过是说她借他炒作罢了。 顾安安竟然敢撂话威胁他!那许俏俏还是皇室宗亲,贵族小姐不成? 这顾安安的背景他倒是知道一点,是个孤儿,武打替身出道,拍过几部电影也没有大红大紫,不知道有什么好嚣张的! 话说回来,这顾安安跟许俏俏是什么关系? 所谓的武侠道义么?呵!唐宗元冷笑。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唐宗元的下场! 当天的拍摄是到凌晨三点多结束的。回到了住处,竟然看到桌上放着热腾腾的干贝粥和芝士蛋糕。 许俏俏有些意外。 “俏俏,你回来了,我给你买了宵夜,赶紧吃吧。”凌小小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见她回来了,便笑嬉嬉地说道。 “你去哪弄来的?”许俏俏讶异而惊喜地问。 “呃,就……买的啊。” “去哪买的?这附近又没有人家。” “山下啊!我跟剧组厨师去的。” “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关门了吧。” 凌小小愣了下,随即转身将牛奶放在桌上,敛去闪烁的神情,急中生智的想了一会,又转过身来,镇定自若地说:“你傻啊,当然是提前买好的啊!我是估算你快要收工了,所以刚拿去给你热了下。” 原来是这样!许俏俏闻言,不疑有他的扑过去,张开双臂抱住她,大为感动。 “亲爱的,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她往凌小小脸上狠狠的啵了一下。 “我一直都这么好,现在才发现,呿!”凌小小故作嫌弃地推开她,“我不要口头感谢,记得给我发工资!” “那必须的啊!你真是个敬业又专业的好‘助理’!给你双倍!”许俏俏笑嬉嬉地说。 “我可记着呢,回去别赖账啊!”凌小小推着她,说:“快洗澡去,一会凉了我还得重新拿去热。” 许俏俏又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谢了。”才转身找出衣服进了浴室去。 凌小小望着她闪进浴室的背影,心虚的吐了吐舌。心里艳羡不已,再次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男神简直就是24孝完美男朋友的典范! 许俏俏心情不错的一边哼着曲,一边洗着澡。 这时,凌小小却敲了敲门。 许俏俏将淋浴关上,拉开门的一角,从雾气朦胧间,探出一颗小脑袋,水蒙蒙的眸子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凌小小说:“你的电话。” “电话?”许俏俏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凌小小已经不由分说地将手机塞到她手上了。 “你们聊,我出去了。”凌小小冲她暧昧地笑着。 “诶……”许俏俏想要叫住她,那妮子却已一溜烟的夺门而出。 许俏俏瞪着她消失的背影,无语。 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给她?还是打在小小的手机上。 她纳闷地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备注是“男神”。 这男神是谁? 许俏俏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撇了撇嘴,带着困惑将手机贴在耳边,“喂……” 她还没问是哪位,手机那端便传来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是我。” 许俏俏蓦然一震,呆住! 大、大魔王?! 她没有听错吧? 那头似乎像是知道她的震惊,非常有耐性的等她回神。 许俏俏惊疑不定,拿着电话的那只手已经僵化了。 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出声:“……君大哥?” “嗯。”低磁地嗓音如同夜魅般的蛊惑着她的耳朵。 许俏俏当即第一个反应便是将手机拿开,准备挂掉。 然而手机那刚离开一厘米,那端传来低沉的警告:“你敢挂掉试试!” 许俏俏瞳孔急缩了下,心中惊骇不已。 大魔王这是千里眼不成?未免也精明得太可怕了! 隔着电话还威胁她!太过分了! 许俏俏抿着嘴,反叛因子在体内蠢蠢欲动,不甘心屈服于他,正想要无视他的命令。 “你不会希望我现在去探班吧。”依然是那低沉淡然地声,却成功地震慑住她。 许俏俏嘴角抽搐不止,绷着小脸,瞪着眼睛,双颊气鼓鼓的。 这大半夜的,她才不相信他能凭空出现!他是个大忙人,日理万机,哪有这闲功夫! 许俏俏心里如是的想着。但理智却制止了她挑衅地话。 因为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的行动力可怕到让你难以想象! 于是,许俏俏又满心不甘的收回了想挂掉的手指。 “最好不要有将手机谅在一边的想法。” 许俏俏颤然。 下一秒,便绷着神经,整个人呈现高度戒备,她甚至神经兮兮地双眼似雷达般扫视着浴室每一个角落。 不会是在她房间里安装了监视器吧? 怎么她想做啥他都能第一时间猜到?莫非他有特异功能? 许俏俏震惊地已经天马行空的想象了。 “放心,房里没有监控器。”那低凉地声幽幽说道。 “啊!”许俏俏被他这么一说,吓得手机从手上滑落。 她连忙伸出双手,手机在半空中颠了几下,堪堪接住,幸免于难。 要是把小小的手机摔坏了,她肯定会掐死她的!这里面可是存了她的众多“老公”的照片啊! 许俏俏瞪着手机屏幕。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她惊疑地将手机移到耳边,说:“你、你真的没在监视我吗?” 她没发现有什么监视器,却仍不放心地拉过浴巾,将自己的身体给包裹住。 她已经被他搞得神经紧张了。 “我了解你。”他淡淡地说。 就算看不见她,他却已然能想象得到她每一个反应。 许俏俏:“……” 他了解她?竟然……已经了解到这种地步了? 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大魔王太可怕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精明到这种变态的程度,那她在他面前岂不是赤裸裸,全无一点隐私了? 第48章 你这样,会让我有遐想 手机里,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但谁也没有挂电话。 “在干什么?”君牧野率先打破了沉默。 “呃,洗澡。”许俏俏下意识的回答。 可话一出口,她顿时懊恼地想咬掉舌头。 这个回答也太尴尬了! 许俏俏脸颊莫明的燥热。仿佛是怕他有什么联想,神使鬼差的,又补上一句:“已经洗好了,我穿衣服了的。” 噢!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此时,君牧野正坐在车里,打开了全景天窗,将坐椅往后放,身子舒展而慵懒的半躺着。一手拿着电话,一手随性的枕在脑后。望着那清冷寂静的夜空,因她懊恼地低咒,而缓缓勾起嘴角。 沉静而漆黑如星辰般的眸子,亦似水般的温润。 “嗯,你不用解释。” 许俏俏听到他如是回应,却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的窘迫。 而下一秒,她便又听到他说:“这样,反而会让我有遐想。” 许俏俏脸倏地爆红,又羞又气,脾气上来了,胆子也大了,低声吼道:“君牧野,你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来干什么!” 相较于她激动的情绪,他依然淡定从容,“睡不着。” 睡不着? “睡不着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难不成要我给你唱摇篮曲?”他的回答让她很是凌乱。 他沉默了一会,尔后用认真的口气说:“不错的建议。” 许俏俏嘴角持续抽搐。 半晌,她才说:“我很累了,我要睡了。” “嗯。” 也?这么好说话?许俏俏这有点奇怪了。她还以为他会命令威胁她不准睡咧! “早点休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听不出一丁点的可疑。 许俏俏情绪轻易地就被他给安抚下去了,只剩满腔的疑问。 都四点多了,他这是醒了啊还是没有睡? 许俏俏没有意识地便脱口问道:“那你在干什么?” 这嘴巴又不受大脑控制了,不是应该说拜拜挂电话么!许俏俏轻咬着唇瓣,水眸里漾着无奈。 “跟你说话。”他淡淡地说。 “呃,哦。” 许俏俏一时没话,又沉默了下来。 “那……”我先挂了。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他问:“今天工作顺利么?” 许俏俏:“……唔,还好。” 许俏俏一边说着,一边取着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随后扔到一边,看到放在桌上的食物,食欲一动,便走过去坐下。 “在吃东西?” 啧,耳朵还真灵。她都已经很轻地没发出声音了。 “嗯。” “吃什么?” “粥。”许俏俏咂咂嘴,“干贝粥。”她吃得心满意足。心里在想,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厨艺,简直媲美五星级大厨了。 高手在深山啊! “好吃吗?” 大魔王果然是失眠啊!这种无聊的话题都能聊。 许俏俏嘴里塞着食物,含糊的嗯了一声。 听到她吃得津津有味地声音,那一贯淡漠的脸上,隐隐浮起一抹微笑。 见他还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许俏俏问:“你还不去睡吗?到时上班会没精神的。” “嗯。” 许俏俏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要跟他说晚安时,却听到他说:“我在等你的答复。” “额?”她愣了下,蓦地意会过来。 他问得太突然,如同上一次他吻她时那般。许俏俏一时间又紧张无措起来。 她听到他低沉地声响起:“我给你时间,不代表你可以逃避和漠视。” 许俏俏:“……”平和的声,没有波澜起伏,却仍透着一股压迫。 “不要视同玩笑!” 这句话里,含着认真的警告成份。 许俏俏手颤了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嘴唇蠕动半晌,蹦不出一个字来。 这算什么,被他弟弟劈了腿,哥哥来接收她?这是要她变成自己前未婚夫的嫂子吗? 许俏俏表示,这实在太狗血了,她有点没法接受。 而且,她也从未对他有过那方面的想法。 这实在太突然了!虽然认识蛮久了,但她跟他……不来电啊! 正想着,突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听到她有些紧张的抽息声,他沉声问:“怎么了?” “没、没事,停电了。” 正说着,外面不知怎么回事,仿佛是要衬托这黑暗气氛似的,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得敞开的窗户砰砰作响,窗帘也被吹得漫天舞动,呼呼作响,在黑夜里听着有些诡异瘆人。 这栋别墅本来就有些阴气,这下更显得有几分的阴森可怖。 小小也不知道去哪了,她一人呆在屋里,外面的树影幢幢,枝桠透过淡淡月光,倒映在地板上,似张牙舞爪的鬼魅。 许俏俏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咽了下口水,声音有些紧绷,“你还在吗?” “嗯。” 许俏俏想说什么,却又有点难以启齿。 他似乎猜到她的心思,说:“你刚吃了东西,不能马上躺着,陪我说会话吧。” 许俏俏这会没有一点犹豫的就答应了。在这种氛围下,她忽然觉得,他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令人心安。 君牧野转眸眺望着山上那一点亮光陷入了黑暗,他微勾着唇,继续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过了十分钟左右,灯光又亮了起来。却听到外面传来几道惊声尖叫。 许俏俏一吓,连忙起身,还没走出去,凌小小的身影便急匆匆的撞了进来。 许俏俏将手机往旁边一放,上前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凌小小一脸的惊吓,气喘吁吁,“死、死人……” 许俏俏脸色骇然一变,一时间也忘了还在跟君牧野打电话,转身就跑出去了。 “诶……”凌小小没来得及拉住她。余光瞥见桌上还亮着的手机,顺手拿了起来,“喂,君少。” 电话那端跟她说了几句,只听凌小小回应道:“好,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她的,有什么事我再向你汇报。我先挂了!” 凌小小觉得这真是一份优差,明着是代班,实则她却是给君大少打工,而他给的待遇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揣起手机,赶忙跟了出去。君少的未来老婆,绝对不能有一点的闪失啊!她的人生幸福,可就全寄托在俏俏身上了! 第49章 诡异事件 别墅的大厅,聚集了很多人。 许俏俏赶到时,往人堆里一扎,却傻眼了。 这……就是小小说的死人? 许俏俏嘴角抽了又抽。没看到死人,本该是松口气的。可是,眼前这情景,却也好不到哪去。 此刻,个个都是一脸骇异,胆小的女生已经抱成团,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导演没在,只有几个剧组的负责人,他们同样也被吓到,但男人到底大胆些,眼底有着震惊,人还算冷静,神情却是无比的凝重。 凌小小来到她身边时,许俏俏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来。 “你刚不是说死人了?”许俏俏扯着她,皱眉低声问。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急急跑了。”凌小小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说有死人东西。” 许俏俏看着她,无语。 她又转头望着眼前,满厅的冥纸,还有一对男女纸扎人,吊顶上,是一根麻绳吊着一只血淋淋的黑猫。 这画面看起来特别的诡异瘆人! 有人惊怯出声:“不、不会是闹鬼了吧……” “闹鬼?”有女生被吓到了,骇然地瞪大眼睛。 其实拍鬼片的,多多少少会碰到一些灵异事件,然而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说出来罢了。 所以,在开机前,他们也会祭拜一下四方的神明。 “你们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鬼!”监制严声说道。 “这一定是有人搞的恶作剧,大家不要慌张。”摄制组负责人安抚着众人。 “可是谁会搞这种恶作剧啊?”他们更多的是怀疑鬼神之说。 “就是啊,大半夜的谁会这么做?除非是变态!就算不是鬼,那也非常危险啊!” 凌小小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激灵灵一颤。抱着许俏俏的胳膊,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变态比鬼更可怕啊!” 许俏俏一直没有出声,只是蹙着眉头,神色凝肃。 “俏俏?”凌小小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是被吓傻了。 “你没事吧?”她担心地问。 许俏俏看了她一眼,摇头,“没事。” 她刚才脑海里蓦然想起了君牧野给她看的新闻。 上次君牧野就跟她说过这个剧组有问题。每次拍戏,都会出现意外,或死或伤,甚至有人莫明其妙消失不见。 但拍戏嘛,意外是难免的。当时她还不以为然,觉得是报道刻意渲染夸张,危言耸听。 而大家之所以没有关注这个事情,是因为李盛铭动用了关系,早就封锁住了这些消息。但以君牧野的能力,想要调出这些信息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第一反应就是君牧野的警告。 这……会是巧合吗? 这一刻,许俏俏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你脸色不太好啊!”凌小小说。 许俏俏敛起心思,佯装没好气地说:“遇上这种事,谁的脸色会好啊。” 唔,也是哈。 “好了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监制说着,又吩咐剧组工作人员将那些东西给清理掉。 “这还怎么睡啊,谁知道呆会儿会不会又出什么事!” 其他人也吩吩附和。 “这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杵在这也没什么用,都散了吧……” 她们闻言,也只好作罢。 不管是灵异还是人为,都成功的给她们留下了阴影。所以女孩子也三三两两的为伴壮胆。 仍然没有人想要来跟许俏俏一起,不过她们也并不需要那些人的陪伴。 走回房间时,突然顾安安走了过来,叫住许俏俏。 “请等一下。” 许俏俏疑惑地转头看她。 顾安安冲她笑了笑,说:“我就住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大声叫。” 许俏俏愣了下,然后点头回笑:“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顾安安转身回房。 许俏俏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回到房间,凌小小便凑了上来,一副心有余悸,问道:“俏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有鬼吧!我当初一进来,就觉得这房子怪阴森的,肯定会出事的!” 许俏俏说:“别疑神疑鬼了。” 她想了想,关于那个新闻的事,决定暂时先不对她说,在事情还没查出真相前,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惊慌。 凌小小说:“你不知道,我刚才站在走廊,停电那会,貌似真的有看到一道鬼影……”她这会想起来,顿时毛骨悚然,越想越觉得可怕。 许俏俏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却安慰道:“刚才刮了风,也许是树影,你别自己想自己,快睡吧。” 许俏俏脱了鞋,躺到床上去。 凌小小也跟着跳上床,一把拉过被子,跟她挤一块,脸皮抖动,紧张地说:“可是,你不觉得很巧吗?无缘无故就停电,事情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而且,那阵大风也吹得太诡异了吧!几个巧合叠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许俏俏被她煞有介事的说得头皮发麻了,她忙打断她,“你别再说了,越说越像真有那么一回事。赶紧睡觉!” “明明就是啊!你说你这接什么戏不好,一拍就拍恐怖片,多不吉利啊!”凌小小跟着躺下去,将头歪在她肩膀上,说:“我睡不着……” 一想起那只悬挂的死猫,满地的冥纸,还有那对笑得狰狞的纸扎人,她闭上眼睛就各种恐怖画面浮现。 “我一定会做噩梦的!” 许俏俏微微侧身,伸手轻搂着她,说:“没事的,一会就天亮了。” 她想了想,转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说:“听歌吧。”转移注意力。 她正要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备注是“男神”。 许俏俏蓦地想起了这茬。她看着凌小小,问:“对了,你怎么会有君牧野的电话?” 凌小小愣了下,瞄了眼手机,夺过来,反应很快地回道:“那不是你手机关机了嘛。” “你们什么时候交换电话号码的?”许俏俏狐疑地盯着她。 印象中,他们之间貌似没有交集过。虽然她对君牧野的八卦了如指掌。 “君大少是什么人啊!他要查我的手机号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凌小小怕她多想,赶紧澄清:“你可别误会啊,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的。” 第50章 失踪 许俏俏无语的看着她。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单纯的好奇。 许俏俏没好气地说:“他又不是我的所有物,你这解释未免太多余了!” 凌小小意味深长地睇着她,说:“这可难说哟~” 她冲她眨眨眼,又道:“这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许俏俏白了她一眼。突然发现,跟君瑾年分手之后,貌似全世界都想撮合她跟大魔王。 无奈~ 她们到底是从哪个角度觉得他们配了?无论性格喜好价值观,根本都不在同一线上好吗! 她稍微幻想了下跟他的画面,噢,那她一定会得抑郁症的! “你吧,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守护的人啊,真的不要太好命了喂!竟然还摆出那副嫌弃的表情,真的是很欠揍诶! 凌小小一边忿懑的瞪着她,一边打开短信来看。 “发了什么?”许俏俏好奇地凑过去。 凌小小将手机往旁边一收,睨着她,,贼贼地笑道:“啧啧,还说不是没兴趣吗?还是很想看的吧。” 许俏俏脸微微一赦,瞪了她一眼,“我才不想看!” “真的?”凌小小斜睨着她,表情极其的暧昧,“君大少发的,很劲爆哟。” 许俏俏:“……” 见她没反应,凌小小凑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道:“他说,我、爱、你……” “不可能!”许俏俏立马反驳。 “不信啊,你看……”她故意递过手机。 许俏俏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哈,我就说你在意吧,还不承认!” 许俏俏愣了下,咬牙切齿,“凌小小,你这死女人,我掐死你——” 她恼羞成怒的扑上去。 凌小小哈哈大笑的翻滚着,“救命啊,杀人了——” 突然,门被一脚踢开,吓到了里边嬉闹的两个女人。 她们惊地转头,看到门口站着神色凛肃的顾安安。 当顾安安看到里边的情形时,也是一愣。 “你们……” 许俏俏意识到她们惊扰到了别人,忙跳下床来,满脸歉疚地走过去,说:“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吗?我们……闹着玩呢!”她像做错事般,声音有点心虚。 顾安安有片刻的无语。 但看着她诚恳道歉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 顾安安扯出笑,说:“咳,这么晚了,你们……精神挺好的。没事就好,现在是敏感时刻,所以你们还是……” “我知道,我们会注意的,实在抱歉啊。”许俏俏迭声道歉。 顾安安表示不介意地宽容的笑了笑,随即跟她们道了晚安,便回去了。 许俏俏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吐了吐舌,瞪了小小一眼,“都是你。” 凌小小一脸无辜,“某人恼羞成怒,怪我咯。” 许俏俏:“……好了,快睡觉。” 两人这么一闹,刚才那紧张害怕的气氛便也被驱散了。 她们老老实实地躺下,没再闹了。过了一会,凌小小又开口:“那个顾安安挺热心的啊!比你们有名气,可却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 许俏俏也颇有同感。 凌小小侧过身来,看着她,有些纳闷地说:“不过,我瞅她对其他人态度都是很冷漠的,就对你似乎格外关心。” 许俏俏皱了下眉。有吗? 之前顾安安在片场替她出气时,她觉得顾安安挺有正义感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也觉得她有点太热心了。 是本性如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许俏俏有种说不上来哪不对劲的感觉。 算了,不纠结了。反正她没恶意就好了。 ———————— 一场午夜惊魂恶作剧,扰得大家都没睡好。 天亮以后,又要到拍摄地去拍戏。 演员们都无精打采的,在大门口集合。 “李导去哪了?”监制问着导演身边的助理。 那助理茫然地摇头。 “昨晚收工后,李导就没看见人影了。” 监制皱了皱眉,“难道也没回房吗?” 助理回道:“今早我去他房里叫他时,发现床被整齐,没有睡过的痕迹。” 众人闻言,也面面相觑,随即面露惊恐猜疑,互相窃窃私语。 有人说:“李导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虽没伤及人命,但大家也是草木皆兵,变得一惊一乍的了。 “好了,大家不要随意猜想了,先回大厅里休息一会。”监制转头,对摄制组负责人说:“你们清点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员,看下还有谁不在。” 他冷静而有条不紊地又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周边找找。各自带好手机,有什么状况及时联系。” 交待完毕,大家便分工去做。 演员们怨声连连的走回屋里去。大厅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大伙似心有忌惮,都不敢往中央靠近,而是三三两两的各自站在边上。 他们可还记得,客厅中央,昨晚吊着一只血淋淋的黑猫。俗话说,黑猫现,必有凶兆! 这时,负责人走到监制身边,说:“还少了一个人。” 众人一听,立马露出紧张的表情看着他们。 “谁?” “唐宗元。” 他们顿时往四周扫了一圈。还真的没见他! 按理说,唐宗元应该是很受关注的。可是,大家昨晚被折腾了一夜,睡也睡不好,精神恍惚,自然没人去注意到他的存在。 忽然有人说:“宗元昨晚好像也没回房。” 他们倏地一片哗然,纷纷望过去,说话的,是跟唐宗元一个屋的。 监制立马走过去,说:“你怎么现在才说。” 男人无辜的道:“他有跟我一起回屋的,等我躺下后,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他出去了,可当时太困了,也没留意那么多……” 男主角也失踪了—— “不会真的闹鬼了吧!”凌小小说。 许俏俏转头看了她一眼,压低声说:“不要乱说。” 凌小小扯了扯她,悄声说:“我觉得这地方太邪门了,不会是像鬼片上演的,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吧?” 妈妈呀,她想回家…… 站在她们身边的顾安安却似没像其他人那么慌张,她笑容安抚地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事。就算有,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第51章 假戏真做 许俏俏望过去,发现她真的很镇定啊! 大概武艺傍身的,胆子都比一般女生大,遇事也比较冷静。 但许俏俏仍好奇地小声问道:“安安姐,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顾安安侧目望着她,眼里有些意外,随即笑道:“我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事实还没弄清楚之前,最好不做过多的揣测,免得自寻烦恼。” 许俏俏赞同地点点头,也不再发表任何疑问。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唐宗元还没找到,不过导演却自己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憔悴,走进大厅,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他,便喊了一声。其他人纷纷回头,一涌而上。 “导演,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导演,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追问,王副导忙出声制止:“大家安静一下。” 李盛铭看着他们,笑了笑,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就是去山里采点东西,结果迷路了。” 李盛铭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随即简单地交待了一下王副导一些事宜,便转身离开了。 大家甚至来不及跟他说起昨晚的事,还有男主角失踪的事。 众人更为疑惑,这大半夜的,去山里采什么东西? 许俏俏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微微蹙眉,眼尖的她,隐约看到李导颈间,有条像是被勒的淤痕。 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副导,这没有男主角,还怎么拍啊?” 王副导想了想,说:“今天先集中拍女主的对手戏。” 女主的对手戏,大多都是和许俏俏的戏份。 许俏俏饰演的这个角色,无论前世今生,都和女主抢男人,看似第三者插足,但在结局真相时,会被洗白。 其实男主就是个渣,前世利用女主家族权势获取利益,今生又是个表里不一花花公子,表面装得情深不悔,非卿不娶,背地里搞三捻四,同时跟好几个女人搞暧昧。 而女主几乎偏执地相信她男朋友,为了不让女主继续受渣男所迷惑,她的闺蜜便去勾引男主,让女主看清他的真面目。 前世亦是如此。 看似嚣张跋扈的嫡姐,面上跟女主不和,心里却真正的关心她,无奈却一直被女主误会。而真正出卖女主的小人,实则是她身边的丫鬟。 早已看穿一切的嫡姐,才如此看不顺眼那个丫鬟,各种刁难教训她。 对于演丫鬟角色的沈蔷薇,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平衡了。戏外让许俏俏抢了风头,戏里竟然还要受她欺侮! 奈何自己接下的戏,咬着牙也得演下去。 可是—— 沈蔷薇浑身湿透,被泼了好几盆冷水的她,模样狼狈不堪,山林间的风微透凉意,吹得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可恶!不就是泼个冷水,这么简单的演技,竟然也会NG! 还有那个顾安安! 好不容易那女人不出错了,顾安安的表情反应竟然没跟上。 她狠狠地握进拳头,眼里透着恨意和压抑,想要发作,却又有顾虑。 而这种情绪,却得到了副导的称赞。 她此刻戏里的情绪,就是对大小姐充满了恨意,却身份低微只能任人宰割,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着。 中场休息时间。 沈蔷薇走过去,一脸沉怒的来到许俏俏面前,厉声质问:“许俏俏,你这个卑鄙小人!” 许俏俏正坐在化妆镜前喝水,她扬了扬眉,缓缓放下杯子,“我怎么了?” “你刚才分明是故意的!” 许俏俏偏着脑袋想了想,一脸恍然大悟,旋即无辜地说:“是导演不满意,我只是遵从导演的要求来做的。沈大小姐为这种事来指责我,未免显得太不专业了!” “你——”沈蔷薇气结。 许俏俏缓缓站起来,表情抱歉地说:“演技失误确实是我的责任,很抱歉,大概是昨夜受了惊吓,没有睡好,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有点不在状态。” “许俏俏,你别给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敢做不敢当吗?”她才不会相信她那些说辞。 许俏俏耸耸肩,撇嘴道:“我已经道过歉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转身要走,倏地被沈蔷薇拽住胳膊,扬手便要掴下去。 许俏俏目光微凛,攫住她的手腕,用力甩开,笑容敛去,冷然道:“我奉劝你最好保持冷静,不要太冲动。” 许俏俏凑近她耳边,勾唇冷笑道:“你该知道,接下来,咱们还有很多对手戏呢。”她轻柔地声嗓中透着警告。 身为主子的她,有的是太多机会教训这个“忠心”护主的丫鬟了。 “你也不希望,假戏真做吧?”她笑眯眯地说着,十足的阴险腹黑。 “你在威胁我?” 许俏俏撇嘴,不予置否。 “你敢这么做试试看!”沈蔷薇脸色铁青的咬牙切齿。 “抱歉,我这个人比较容易入戏,而且,会十分的……投入!” 沈蔷薇脸色变了又变,一副恨不得拆她骨头的阴惊表情。 半晌,她冷笑道:“别以为我非接这个戏不可!” 许俏俏挑了挑眉,说:“哦?莫非沈小姐想要罢演?” “我沈家不是赔不起违约金!”她冷哼道。 “当然,沈家有的是钱。不过,作为新人,你真的要这么自毁前途吗?” 新人就这么任性妄为,以后谁还敢捧她?捧红了,这还不得上天了! 据她所知,沈蔷薇这五音不全,却又想当明星,除了演戏,那可真是没有别的好路子了。 沈家有钱,可在S市,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中上水平。比起真正的豪门,那可相差甚远了。 光君牧野撤掉一个投资案,都能动摇到他们的企业。啧,这任性大小姐,不会考虑不到这些吧? 沈蔷薇忿恨不甘的咬着牙,怒目瞪视,恨不得能喷出火来,烧她个面目全非。 “别以为有君家给你撑腰,你就嚣张了!” 许俏俏很无语。却也不打算辩解,存心气死她的笑道:“嗯,那就等沈家扳倒君家再说,我等着你来跟我耀武扬威。” “你……”沈蔷薇紧紧握着拳。 许俏俏不打算再理会她,凉凉丢下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人不若我,我不犯人。”说完,便步出化妆间了。 沈蔷薇瞪视着她的背影。 难道之前在公司洗手间捉弄她那些事,她都知道? 该死的!这贱女人还真能忍。一直不出声,让她们以为,她软弱好欺。原来她只是在等机会!打算变本加厉报复她么? 她不禁有些担忧,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下去。 后面还有打耳光,各种抽藤条,甚至还有掐脖子这些戏。她该不会……真的要假戏真做吧? 第52章 成为君牧野的未婚妻 彼时,一向以工作严谨自律的君大少,却在面临一大堆待批重要文件的情况下,打着私人电话。 秦助理默然恭敬地站在一旁,眼睛却暗自觑着他。 以往在他办公时,有私人电话打来,都是由助理过滤后,分事情轻重缓急,再转接给他。 而如今,他却是不假他人之手,可见对电话那头的人,应该说是对电话里转达的实时情报相当重视。 他端睨着君少的表情,见他表情沉着,偶尔蹙下眉,没有多大的变化,便知“那边”情况尚好。 又过了几分钟,君牧野才挂了电话,神色自若的拿起那些文案,继续审阅。 为配合他高标准的效率要求,各部门主管做出来的报告策划,都是精益求精,能一句话就能点出重点的,绝不多写一个字,力求简洁有力,一目了然。 为此,君牧野无需花费太多时间便能看完了,并且能迅速精准地做出决定,然后让那些报告交给秦助理。 秦助理接过来,正要转身出去,却被他叫住:“等等!” “君少,还有什么吩咐?” 君牧野问:“查一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重要行程,能提前的就提前,最好是明天。不能提前的,往后延迟一个星期。” 秦助理愣了下,君少是要离开公司?难道是要去探班不成?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将好奇表现出来,君少不喜欢别人窥探隐私和干涉。就算是好奇多问一句,也会让他不高兴的! “除了明晚有江司令那边有个宴会之外,其他行程都可以推迟。” 君牧野蹙了下眉,“必须出席?” 秦助理点头,恭敬转达了老司令的话:“司令命您必须准时到场,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江震老司令是君牧野的外公,不苛言笑,威严可畏,指令如山,不容置疑。 在这方面,他觉得,君少的气势颇有几分老司令的真传。 “我知道了。”君牧野淡淡地说。 秦助理微微颔首,便退了出去。 君牧野将椅子微微一转,面向偌大的落地窗,沉静的眸子眺望出去,神情淡漠,心思沉着。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他尊敬的,那便只有他的外公了。而他也很清楚,这场不得缺席的宴会,意味着什么。 变相的相亲宴…… 君牧野心底微微一叹,眸光却是坚定。 —————— 沈家大宅。 安心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一想到里边的那个男人,便怯步地想要转身逃走。 可是,现实却教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他。 安心深吸一口气,眼中凝聚着勇气,轻叩了下门,等了一会,得到了里边的回应,她才轻轻推开门,然后将门带上。 她盯着门把,再次深呼吸了下,才缓缓转过身去。 目光怯怯的张望着四周,没发现他的身影。正纳闷着,听到浴室有脚步声传来。 她抬眸望去,看到男人赤着上身,身下仅围一条浴巾走过来。 那高大而健美的体魄逼近,令她有些慌措的别开眼。 男人瞥了她一眼,迳自走到大床边坐下。 “过来。”他清冷的声透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安心听话的走向他。 一条白色毛巾朝她丢来,“帮我擦干。” 她捏了捏手中的毛巾,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乖顺的走到他身旁,替他擦拭刚洗过的湿濡头发。 有七八成干后,安心拿走毛巾,正准备转身。倏地,男人伸出手臂,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让她跌坐他的大腿上。 安心有些惊慌的挣扎着,但在他严厉的瞪视下,轻咬着唇瓣,屈服了。 他掐着她的下巴,凛冽的眼神盯着她,“别总给我摆出这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 “对不起。”她连忙低声道歉。 如果不是有事求他,她多么希望可以避他避得远远的,最好别再看见他。可叹的是形势比人强,她既害怕他,却又摆脱不了他。 男人冷哼一声,命令道:“笑给我看。” 她怔了下,秀眉微蹙,觉得这是一项无比艰难的任务。但不敢违逆他,她压下心头的苦涩,唇角勉力的往两边扬扯。 男人不满意的愠斥:“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心中一刺,难过的咬着唇。在他身边,她学会了配合。然,他的要求却很高,无论她做得好与不好,他总有挑剔的。 他冷冷地看着她,问:“找我干什么?” “我……我想回上海一趟。”她觑着他,小心翼翼的说。 扣在她腰间的手,蓦然一紧,力道有些大,深如泓潭的黑瞳阴惊的迫视着她。 “舅舅打电话来,说外婆病了,病得很严重。舅舅说外婆昏迷中,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她急急解释。 “那又如何?”男人冷酷无情的说。 她心脏猝然一紧,小脸愀然变色,睁大眼睛看着他。 好无情的口气,好冷残的人! 她有些气愤又悲切的说:“医生说……外婆可能不行了。难道……我想回去见她一面也不行吗?” “那不关我的事。”他不为所动,冷血的说。 “你——”安心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这人是没有感情吗?对于一个垂暮之年的病危老人,就不能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她很想骂他冷血,但她不能!她摆低姿态,放软口气哀求:“我很快就回来,求求你,让我回去见外婆一面。” “不行。” “为什么?”她气结。 “明天有个晚宴,君氏总裁会出席,你必须也在。” “难道宴会比人命还重要吗?” “他将会是你的未婚夫,知道吗?”男人低冷的说。 “他不一定会看上我……”而且,她看过报道,君牧野有喜欢的女人。那是他唯一对外承认的女人! “看不看得上,你都必须出席!”他坚决的口吻不容置喙。 他目光邪肆地盯着她娇艳的芙颜,忽而邪笑:“你有足够的魅力,让男人为你倾倒。只要你肯下功夫……”他顿了顿,又道:“若是当不了他的未婚妻,那么,你外婆大概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 安心骇异的瞪着眼,伤心难过的挣扎出他的怀抱,气愤的骂道:“沈临渊,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没心没肺的恶魔!” 男人轻笑,“看来,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她心底发寒,她紧攥着粉拳,倔强的迎视他森诡的冷笑,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去!”甩下话,她不给他反应的,愤然的夺门而出。 第53章 司令的心愿 这场宴会是以老战友五十周年的名义办的。 场面并不奢华,却十分的高端大气。 放眼望去,全是军政界响当当的人物。平时也是难得一见。 说是老战友聚会,可各自都携带了家眷,诸多青年才俊,名媛淑女。 老辈人的心思,不言而喻。 不过,对于君牧野的伴侣人选,江震心目中却早有人选。 那就是他的已故的老伙计,沈之行的孙女。 说起沈家那一段,还颇一段老套,却又令人痛心遗憾的故事。 沈之行的儿子当年喜欢上了一个歌女。在他们那个年代,对于歌女这种职业,始终是带点偏见的。尤其是听说那名歌女还有些不良作风的传闻之后,沈之行更是坚决的反对。 沈之行的儿子在还没遇到那名歌女之前,本来已经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跟家族选定的女子定了婚。 遇到真爱后,果断解除婚约。沈之行一怒之下,便与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并且为了让儿子回心转意,利用权势关系,对他们处处施压,逼得他们生活走投无路。 真爱的两人自然没有屈服于现实,而是双双出国,远走高飞,彻底与家里断绝了联系。 一开始,沈之行脾气还很硬。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便愈发思念儿子,对于之前的执着,也慢慢看开了些。 尤其得知儿子和儿媳妇还生了一对儿女,更是日思夜想的将他们盼回来。 可矛盾积得太深,谁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故而沈之行唯有用重病垂危这招,将他们骗回来。 谁知,儿子与儿媳却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空难,双双亡故。 沈之行得知这个噩耗,备受刺激,因此也当真一病不起,几度就要撒手人寰。 幸而还有一对孙子孙女得以寄托。他又派人去国外打听他们的下落,可父母遇难后,他们被送进了孤儿院,命运弄人,他们总是错失而过。 沈之行身体也每况愈下,终究没能等到,带着遗憾离去。 沈之行是江震的战友,抗日期间,打仗那会,沈之行为了救他,落下残疾,从此以后丧失了男性雄风。 还好当时他参军前,已娶妻生子。江震一直对他心有愧疚,后来也曾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儿子,奈何两人没有缘份。 沈之行临死前,就唯一拜托了他这么一件事。那就是替他找回沈家血脉。 而江震找到他们时,沈临渊已成年了,并且很有出息,正在创业那会,江震曾想过要帮助他的,不过沈临渊很有骨气的婉拒了。 这些年来,江震也一直在关注着他。 如今他在国外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并且打算回国拓展市场。江震十分的高兴,他对沈临渊也很是欣赏。 江震是后来才见到他的妹妹,他们不同姓。沈临渊说妹妹是被另外一户人家收养,他也是历尽艰辛才与妹妹相遇的。 女孩现在叫安心。江震见过几次,非常乖巧温婉,有教养有气质的女孩,让人一见便很是喜欢。 他这会便又想到自个的外孙还单着,于是又动了那个心思。 老一辈年轻时的遗憾,似乎都喜欢在下一代身上弥补心愿。 江震又因看到最近关于牧野的一些八卦新闻,对于外面绘声绘色将他与许俏俏那丫头写成一对的事,心里颇有异议。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向他问个清楚。 “江司令,听说今晚你那优秀的外孙也会来啊,怎么还没见人呢?” 另一人道:“江司令的外孙年轻有为,是商界的精英,忙着呢,哪有空参加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聚会。” 有人打趣道:“老李这是迫不及待想替自个的孙女作媒了吧。” 被说中心思的老人也不以为然,说道:“牧野是个品行兼优,有能力有智慧的好男儿,我就不信你们不想!” 江震一贯严肃的脸,在这帮老伙计面前,也露出淡淡笑容,说道:“大家过奖了,年轻人,还有待进步。呆会你们可别这么一个劲的夸他,以免骄傲自满。” “这也是实话实说嘛。即便训练士兵,也要适当鼓励,你也别太过严肃苛刻了,偶尔称赞一下这些孩子,他们心里会很高兴的。” 江震只是一笑,没作多解释。 他外孙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要说起严肃,牧野倒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他的能力,江震一直看在眼里。 君牧野是个经得起打击,受得了挫折的人。同时也不会因任何表扬与吹捧而沾沾自喜,骄傲自满。 他对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却不自负。自负的人,是说出的话和能力,言过其实。而他说出的话,是绝对的贯彻到底。 这让江震感到自豪,却也让他有点担忧。 饶是他在军中威严慑人,号令如山。可对于牧野这孩子,他却没有绝对的把握。 几个老人正说着话,君牧野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他一身深色的休闲西装打扮,沉稳内敛,却又不让人觉得刻板严肃。 他身材挺拔而修长,俊美而富成熟魅力的五官,让在场女性为之吸引,目光随着他从容不迫的优雅步伐而移动着。 这就是君牧野! 商界的传奇人物,在上流社会,总是低调却又如此的受人关注。 平时只能在全球尖端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身影,这么真真实实的一个大活人,可是难得一见啊! 不过,她们都是出身军政家庭,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就算心里再怎么欢喜,面上还得端着矜持。 “唷,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虽然背对着宴厅门口,不过现场的气氛有些骚动,看到女孩们目光一致,他们非常有默契的回头。 呵,果然是他。要不谁还能有这般魅力,吸引了在场的女孩们呢。 “牧野,你来了。”江震看到他如约而来,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眼神却是柔和,明显的高兴。 “外公。”君牧野朝他走去,看向面前这些长辈,有礼貌的一一打了招呼。 “牧野记性可真好啊,这才见过一两次面的,居然能全部叫得出名字。”他们赞叹道。 君牧野勾起嘴角,端着十分标准,且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微笑,谦逊地说道:“是外公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们。” “呵呵,真会说话。” 他们寒暄了几句。这时,现场又有了一阵小小的动静。 “江爷爷。” 江震转头,看见来人,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临渊,你们怎么这会才来。” 第54章 不喜欢 沈临渊歉笑道:“抱歉,我迟到了,女孩子打扮起来,挺花时间的。” 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安心,一袭简单的白绸衣裙,宛若仙子般清灵而雅致。心形的脸蛋上,有优雅的俏鼻,会说话的水灵大眼,五官柔美秀巧,人如其名,让人看一眼便有种舒服安心的感觉。 江震看向安心,那眼神俨然就像是在看准孙媳妇般,越看越满意。 他笑道:“应该的。” 安心乖巧有礼貌地打招呼:“江爷爷好。” “安心比上一次见到,愈发出落得标致了。” 她内心有几分忐忑和紧张,笑容也有几分僵硬。因为君家大少爷就站在面前,她不知该怎么表现才好。然而更多的压迫却是来自于身边的这个男人,沈临渊。 而这反应看在别人眼里,却似一种羞涩的反应。 江震笑了笑,然后介绍道:“临渊,这位是我的外孙,君牧野。” 他目光转向君牧野,又道:“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你沈伯伯的孙子,沈临渊。那是他妹妹,安心。” 君牧野淡然地看了一眼安心,微微颔首,随即看向沈临渊。 “好久不见。”沈临渊回视着他,勾起嘴角,笑容别具深意,主动朝他伸出手。 “好久不见。”君牧野淡淡的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眸子依然沉静而深邃,更是让人看不透半点的心思。 两只手掌交握的一瞬间,君牧野感觉到对方无形中的施力。他面不改色,也以同样的力道回敬他。 彼此之间,有种诡谲的气息在流窜,旁人似有感受到什么,但面上又看不出一丝的端睨。 下一秒,他们又有默契的同时松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震目光来回看了看他们,有点意外:“怎么,你们认识吗?” “嗯。”君牧野淡淡地说,并没作多解释。 沈临渊笑道:“大学时候就认识了。” 江震有些讶异。他这才想起来,牧野大学时确实是在国外留学的。 他蓦地一笑,说:“还真是巧啊!”原来两人早就认识了。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呢。” “那会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当听到名字时,我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沈临渊从善如流的回道,笑容从容,没有一点令人起疑。 “原来如此。”既是旧识,那就更好交流了。 江震为此感到开心。 相互聊了一会,大约快到了舞会时间,老辈们便决定退出年轻人的圈子,将时间留给他们互相交流感情。 毕竟,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嘛。 江震说:“你们年轻人好好玩。牧野,替我好好照顾安心,别怠慢了客人。”他言语间,透着一丝的暗示和警告。 这时,会场上的灯光微暗,轻柔的音乐缓缓响起来了。 沈临渊看着他,笑道:“牧野,我的妹妹就暂时拜托你了。”他语气俨然是熟络朋友般的说着。 没等他回应,沈临渊便自行走开了,留下安心无措地站在原地。 君牧野轻蹙了下眉,对此没有丝毫的兴致,正也准备离开的。 旋身之际,身后传来一声低怯的声音:“君先生……” 君牧野脚步微顿,复又侧目看着她。 “……可不可以,请你陪我跳支舞。”她表情十分的紧张不安,却不是因为怕被他拒绝,而若是她没留住君牧野,怕回去之后,那个恶魔不知又要想什么法子来惩罚她了。 君牧野目光淡漠的望着她,余光瞥见站在舞池外的老辈们,明着在聊天,实则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 他眼神微敛,旋即一只修长而干净的大手伸向她。 安心有些受宠若惊的睁着眸子看他。 她原本以为他会拒绝的。 君牧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一贯的沉静,仿佛是个很有耐性的男人。 只是,他眸底的淡漠,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他之所以没有拒绝她,大抵是因为修养好,不想让她感到尴尬。但多半原因,大概也是避免来自于他外公的唠叨。 因为,他很赶时间。结束后,他便要离开的。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外公无意义的训斥上。 安心没敢迟疑太久,生怕这男人下一秒就变脸。 她跟沈临渊在一起时,便已经被他的反复无常的情绪折磨得怕了。虽然这男人看上去挺有风度的,不过,她还是会担心。 毕竟高傲任性,是他们有钱人的专利,不是么? 安心怯怯地将小手放在他掌间。 那是一只干燥而温暖的大手。轻握的力度拿捏适当,是基本陌生人般的礼貌接触,没有让她心生反感排斥。 不过很少与其他异性近距离接触的她,初时仍有些不知所措。但训练有素的她,及时调整好心情,进入状态。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寡言淡漠,但不知为何,跟他相处,她觉得没有压力。 他态度冷淡、举止疏离,她反而庆幸,至少他不会对她乱来,不会凶她、羞辱她。而她也不用刻意去讨好他,她觉得,如果跟这个男人结婚,即使没感情,应该也不会太遭。 他们应该会属于那种相敬如宾,互不干涉的夫妻。转念想一想,如果这样就可以脱离那个恶魔,又未尝不是件好事? 沈临渊说,只要出席今晚的宴会,如果君牧野愿意跟她有后续接触的话,他就会恩准她回上海看外婆。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 虽然彼此都只是在应付,气氛也不至于太过尴尬,但安心还是不得不主动开口:“君先生,你……讨厌我吗?” 君牧野低眸看了她一眼。 她是真的在紧张。但并不属于女人迷恋男人的那种紧张羞怯,她在不安。她的眼角会时不时的往某个方向瞟去,而那一瞬,她的神情似在害怕,似在担心着什么。 君牧野虽然心思飘远,但仍敏锐的察觉到。 不过,这并不值得他去关心。 见君牧野半天没出声,以为是自己的话令他感到反感,令她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对不……” 而这时,君牧野淡淡地说:“不讨厌。” 安心微讶。 他……不讨厌她? “但我也不喜欢你。”君牧野口气冷淡,他直言不讳,是因为不喜欢麻烦。如果对他抱有有任何妄想,那么,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他的精力,是要留来对付某只小家伙的。 第55章 台风临至 安心却是微微一笑,脸上并无任何失落与不悦。 “我知道。”还好,只要不是讨厌就行。 君牧野闻言,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老实说,她很美。气质婉约娴静,颇有古典优雅的江南美人韵味。 不过,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再美,也无法动心。 君牧野淡淡地说:“我们的交集,仅此这支舞的时间。”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 他对她,没兴趣!不希望有除此以外的联系。 尤其她还是……沈临渊的妹妹。 动机不纯! 安心一听,有些慌了。 “君先生……” 君牧野眼神淡漠的看着她,虽没说话,却透着说一不二的强烈气势,有效的制止了她的话。 他那坚定而疏离的态度,表示他做了决定,便不可动摇。 安心觉得,她此刻说什么,却是多余无用的。 她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睑,抿了抿唇。 过了一会,又抬起眼眸,犹豫了下,呐呐开口:“我可以请君先生帮个忙吗?”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似是思考几秒,“你说。”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可以麻烦你带我离开这里吗?” 君牧野蹙了下眉。 安心怕他误会,解释道:“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只要离开沈……唔,我哥哥的视线范围就好。出了这大门,我绝对不会缠着君先生的。”她顿了顿,又道:“若不做做样子,江爷爷那边,怕是也不好应付过去。” 君牧野幽幽看着她,心里倒是有几分认同她的话。 他可不想因此而被外公留下来。最起码,在这段时间,他不想被任何外在因素给扰乱了计划。 于是,在一曲舞结束后,众人却发现,刚才明明还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两人,不知何时,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安心很遵守承诺,向他道了谢,便离开了。 这时,君牧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把安心带到哪了!” 对方一开口,便是略带质问的声。 君牧野表情淡定,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疑惑和意外,只是沉默了片刻,尔后缓缓勾唇,却了无一丝笑意,声音清冷地道:“你的人,我没有义务帮你看住。” 电话那端不知是对他说了什么,他眸底划过一抹冷芒,声音比之前又低沉了几分,“我拭目以待。”说罢,便将电话给挂掉了。 将手机丢到一边去,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炫彩,神情却一片阴郁。 忽然,手机传来震动。他本不予理会,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未读短信的发件人,便又拿起来,拇指轻轻点开。 一张睡颜照片跃入眼帘。 他盯着那张照片,眸光变得柔和,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也让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许的暖意。 照片上的人儿正趴在桌上,枕着双臂,闭着的双眸,能清晰的看到浓密卷翘的睫毛形成一道迷人的风景。由于侧脸而睡,粉嫩莹润的唇微微撅起,特别的乖巧诱人。 他还眼尖的注意到,她眼睑下有淡淡地黑眼圈。 君牧野轻蹙了下眉头,随即又一条简讯弹出来。 【报告君大少,您的未来老婆目前一切安好。】 这个凌小小很敬业。 君牧野又翻回那张相片,顺手设置为手机屏保。 ———————— 剧组这边,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找到唐宗元的。 当时他昏迷在树林的草丛间,身上有轻微的外伤,但并不严重。 看到人平安无事,剧组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傍晚,他醒来后,却行为变得失常,一个迳地嚷着有鬼,情绪激动,几近癫狂,再度引起众人的猜忌和恐慌。 在李导的不断安抚下,唐宗元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意识回到了现实。可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也闭口不提。 李盛铭只好作罢,而对外则称之是失足滚下山坡。 大家对这个说法心里是不信的,但又不好去质疑李导。只能盼着拍摄能够赶紧结束,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 唐宗元休息了两天,也进入了正常工作状态。 许俏俏发现,他似乎比之前更认真,更投入,完全表现出一个专业演员的素质,对她也规规矩矩。休息时,则一个人静静坐在一旁,格外的沉默寡言,也不跟任何人交流攀谈。 许俏俏的戏份则已经进入到了女鬼的角色当中。 这个角色性格设置得比较矛盾,既要让人觉得可恨可怕,又能让人同情感动。演的过程中,要有一些微妙的情绪变化,既不能太明显,又要让观众有迹可寻的去推敲这个角色到底是好是坏,引发争议。 所以对表情心理的刻画要求,都比较高。许俏俏毕竟还没太多经验,在监视器前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哪里演得有点别扭,但又说不上来。 虽然她并没有一步登天的那种侥幸心态,却仍然秉着精益求精的专业态度,在大家休息时,她自己找上了导演,询问意见并提出自己的见解看法。 李盛铭也很有耐心,私下也跟她一起讨论,力求能够将角色诠释到最好,让观众能够进入到她营造的气氛中去。 孰不知,她的敬业态度,也为自己引来了一场危险,悄然而至…… ———————— 彼时,君牧野虽远在百公里外的S市,却对她每天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他们剧组发生的那些意外,他也一清二楚。虽然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保护,可心里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秦助理得知君少要前往剧组探班,不禁担忧的说:“君少,气象台发出预警,近日将有7号台风登陆,台风强度高达14-15级,目前最好不要外出为好。尤其是在山间那种地方,一旦暴雨来袭,很有可能会遭遇滑坡泥石流的危险……” 君牧野蹙了下眉,脸色沉凝,却更加坚定。 他不理会秦助理在背后喋喋不休,拿起车钥匙转身出门,“帮我盯着点公司。” 而君瑾年这边,却与他有着相同的心思。当得知有台风时,他当下便想到正在拍戏的许俏俏。 “你想去看她,什么时候去不行,偏要挑在这个时候,太危险了!我不准你去!”叶倩文在知道他的打算时,当即否决。 第56章 俏俏失踪 十几级的强台风啊,这呆在城里都不安全,竟然还要到山林里去。这一个台风吹倒了树或冲垮了山坡,受了伤可怎么办? 君瑾年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淡淡地说:“不是你一直叫我去的么。” “我也没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啊!”叶倩文说道。 他跟许俏俏的关系现在闹得这么僵,君牧野这会又趁火打劫,令她焦忧不已。 虽然不想让儿子如此低声下气的去求那丫头,可为了顾全大局,她也不得不让儿子暂时受这委屈。 可是,之前他一直无动于衷,让她几乎要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明星。但这会,他又突然改变了态度。 叶倩文有点摸不透儿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君瑾年瞥了她一眼,说:“就是危险,才要去。”时机不对,去了也只会碰钉子。 叶倩文皱着眉,似是不解的想了一会,旋即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是在用苦肉计吗? 叶倩文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好,女人都是心软的。 她知道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男人出轨的,换作是她,必然也会大吵大闹一番。不过,就算俏俏再怎么生气,毕竟跟瑾年这么多年感情,若是看到他冒着危险去找她,还是会感动的吧。 只是,这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啊!这段婚姻无论如何都不能解除,但她也舍不得儿子吃苦受伤。 叶倩文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说:“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你去犯险。咱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君瑾年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她,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有分寸,你放心。” “可是……” “我已经决定了。”君瑾年语气轻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顿了顿,他又安慰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而且也不是很远。我会随时跟你保持联系的。” 叶倩文仍旧满脸担忧。可这孩子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一旦拗起来,谁也劝说不了。 半晌,她才叹了一声:“那你自个小心点,到了就给我打电话。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要知道命没了,一切都是空想……”她絮絮叨叨的念着念着,忽然转而问道:“对了,你跟那个女人,当真没有什么?” 君瑾年沉默了下,眸光微暗,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会处理好的。” 叶倩文说:“那些小明星都是想借势上位或是想嫁入豪门,别看一副外表清纯的模样,能在那种圈子混的,都是很有心机的。我告诉你,你以后最好远离那些女人,可别被她们的外表给迷惑了。这次的事,你爸爸是很生气的。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相信你。你这次要好好表现,别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了,她们只会毁了你的前途,以后你成为君家的继承人,你想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 君瑾年微微蹙眉,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出声打断她:“我知道了。我还得准备一些东西,你先出去吧。” 叶倩文见他不耐烦,心里也是不悦。当她爱念叨么,谁让他做出那些让人不省心的事来! 但她转念一想,就算儿子不去招惹那些女人,但难保她们会继续缠着他啊。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警告一下那个女人才行! —————————— 在得知即将有台风来袭,剧组也加快了拍摄进度。 好在这两天诡异事件貌似已经消停,大家也很快调整了状态,积极的投入拍戏当中。 这部电影对场景要求不是很复杂。现在是集中拍鬼屋的戏份和树林逃生的外景,拍完后便可以转站到下一个地点了。 大家都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鬼地方,于是工作起来也格外的认真。 台风是三天后才会来,按照这个进度计划,他们可以在这个时间段里完成任务。 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到了下午,老天爷就开始变脸了。 天色阴沉沉,仿佛要塌下来似的。狂风乍起,风声在山间回荡,恍若鬼哭狼嚎般,听得格外瘆人,气温也骤然降了几度。 为了防止意外,剧组决定提前撤退。 然而,在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俏俏去哪了?”李盛铭问。 凌小小回道:“她说去下洗手间,马上就来。” 李盛铭点了下头,随即对大伙说道:“大家先上车吧。”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却还迟迟不见人。 “怎么回事,还不出来。”李盛铭蹙着眉,脸上隐隐有些担忧。 “我去看看。”凌小小话声未落,人便急匆匆地返身奔回屋子里去了。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连凌小小也没有出现。 车上的其他演员开始有些不耐烦,频频催促。 正当导演决定亲自进去找人时,突然就看见凌小小的身影急急跑了出来,她气喘吁吁,一脸慌急地说:“不好了,俏俏不见了——” 听到这话时,车上率先下来的人是顾安安。 她大步来到凌小小面前,“你说什么?俏俏不见了?” 凌小小慌措焦急地点头,说道:“我、我找遍了整个屋子,可都没有找到她……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会乱跑的,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怎么办啊导演!” 在唐宗元回来之后,没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由于平静了几天,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可这会她无缘无故失踪,又让他们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 而李盛铭闻言,满脸的凝重严肃,似乎想到了什么。车上独坐在后面,一直很安静的唐宗元闻言,神情又立马变得惶恐激动起来:“鬼,有鬼……一定是她又出现了……” 唐宗元的话,引起了车上人的躁动。 李盛铭当即决定去寻人,其他演员却发出不满的声了。几个女演员本来就嫉妒许俏俏,眼见这天越来越恶劣了,她们可不想为她耽搁。 “导演,这台风就要来了,为了她一个人让大家一起冒险,到时又有人出了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啊?” 李盛铭有些不悦地看向沈蔷薇,虽然她说这话有点自私了,可却不无道理。 想了想,他说:“其他人先下山,我去找俏俏。” “导演,这太危险了……”助理不放心将他独自留下。 听到那些女人说出如此冷漠的话,凌小小气愤不已。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凌小小拿起来一看,是君少打来的。她一惊,却考虑不了那么多,慌忙按下接听。 听到那边说已经在来的路上,凌小小急慌地说:“君少,俏俏不见了——” 第57章 君少,居家旅行必备良伴 君少? 李盛铭疑惑了下,却无暇多问。 “你俩也先跟着下山吧。”李盛铭对她们说道。 凌小小坚定地说:“不,我要留下来。” 两人一起来的,她代任助理,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自己先离开呢,这样太失职,也太没义气了! 她辜负了君少的托付啊!呜~~ 李盛铭皱眉说道:“这台风就要来了,你们女孩呆在山上不安全。多一个人多一分危险,这个时候,别逞能!” 顾安安说:“导演,让我留下吧。我有功夫底子,也有野外求生的经验,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李盛铭沉默了下。 其实,他是不想其他闲杂人等留下来。许俏俏的失踪,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想独自去找人,一来是不想有人再出意外,二来是怕那个秘密被曝光。 “安安,你还是……”李盛铭正想劝说。 顾安安直言不讳的说:“若是遇上危险,我想,导演怕是也不及我。” 李盛铭:“……” 这个,倒是真的。 顾安安自小习武,十二岁就拿过全国少年武术冠军。在此之前,她不止是给巨星当武打替身,还曾给一些政坛名人当过保镖。靠实力得到了圈里圈外的一致好评。 这也是她教训唐宗元时,他不敢与她正面冲突的原因。她的人脉很广,认识的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她不是很执着演艺圈,接戏比较随心所欲。若非如此,她早就大红大紫了。 李盛铭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无奈之下,只好让她留下。 见状,凌小小也坚持要留下来。 顾安安说:“导演,让她跟我一起吧,我可以照顾她的。” 李盛铭想了想,点头。 而其他人依照原计划下山。 车缓缓开走时,沈蔷薇望着渐渐模糊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阴毒的暗芒。 车上,沈蔷薇问:“唐宗元,你刚才说的有鬼,是真的吗?你那晚是不是真的见到鬼了?” 鬼神这种东西,其实也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然而,此刻沈蔷薇却希望,是真有其事。 之所以这么问,一半是出于好奇,另一半则是心怀恶意。 这阵子拍戏,她被许俏俏那贱女人假公济私,整得够呛。她在角色上吃亏,明知对方是有意的,可人家一句“剧本要求”就粉饰太平了。 她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所以才在看到她落单时,悄然尾随上去,将她敲晕,然后锁进了杂物间里。心想等到台风来了,阻断了下山的路,让她饿死在山上好了! 可是没想到导演竟然为了她而留下来,原计划破灭,她心有不甘。 她现在无比期待那栋别墅真的闹鬼,不把那女人吓死,也要把她吓得精神失常! 沈蔷薇心里恶毒地想着。 唐宗元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理会她。 得不到回应,沈蔷薇不高兴的暗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继续追问。 ———————— 而这边,他们兵分两路。顾安安往一个方向直奔。 凌小小紧跟其后,说:“那边我都找过了,没人的。” 顾安安没回答她,迳直往前走。 凌小小感到疑惑,这顾安安一副像是有方向般的笃定。 她看到顾安安一直拿着手机,上面好似是定位显示。凌小小心里纳闷极了,可现在却不是好奇宝宝发问时间。 顾安安倏地停下脚步,身后的凌小小也跟着定住。 “怎么了?” 顾安安转头,目光凝肃的看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 凌小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说:“这里刚才我也找过了……”她一路叫唤着,都没有人应她。 顾安安却道:“在下面。” “诶?”凌小小愣了下。 据她所知,下面是个杂物间啊!俏俏怎么会在下面呢? 凌小小来不及问,顾安巡便率先走下楼去了。 楼道十分的昏暗,摸索到了开关,却是坏的,只能用手机勉强照亮。 这种气氛实在很诡异吓人,凌小小不禁搓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紧步跟着她。 顾安安感觉自己衣角被人拉住,低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凌小小心里想着,这顾安安还真是大胆啊! “俏俏不会无缘无故到这种地方来的吧……”凌小小声音非常的低,却依然能听到楼道里传来清冷的回声。越往下走,越感觉阴气逼人。 她们来到了杂物间,发现门是开着的。 顾安安拿手机四处照了一下,凌小小眼尖的发现地上的一样东西,急忙上前,弯身捡起,惊叫道:“这是俏俏的耳环!她真的到过这里!”可是,她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被幽灵给拖下来的? 凌小小被自己这个惊悚的想象给吓到了。 顾安安神色一凛,又上前去检查了下,“门锁被人从里面破坏了,她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诶? 凌小小忙站起身,问:“难道她被人关起来了吗?那这会她会去哪儿呢?” 为了以防万一,顾安安之前便在她身上偷偷放了定位器。可是定位器却掉在了这里,失去了行踪,顾安安心里略感不安。 “到别处去找找吧。” 此时,天气也越发的阴沉,乌云聚顶,黑压压的一片,犹如进入了黑夜般。 狂风卷起沙石树叶,如一条龙般在半空中旋转扭动,树桠都被吹弯了腰。 脚跟难以站稳,尘土迷了眼睛,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不得已,她们又折回了屋里。 听到外边那凄厉得如鬼哭般的风声,她们都坐立不安。 人就在这别墅不见的,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仍一无所获。 短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从大门离开的,难道别墅还有其他秘密通道? 也不知李导去哪儿了,手机也没打通。 她们正在屋里讨论着,突然外边传来了略急促的敲门声。 顾安安连忙走去开门,看到一抹高大挺拔地身影站在门口。 他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熨得平展的昂贵休闲西装也起了褶皱。坚毅俊朗的脸上,神色沉凝中,透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味道。 顾安安看到他,并无惊讶,而是朝他微微颔首,态度带着几分恭敬地道:“君少。” 君牧野面无表情地迈步进去。 凌小小见到了他,有点讶异他怎么会那么快就到了。而且,还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 君大少心里果然是将未来老婆摆在首位啊。她脑海中想象着他心急如焚,狂踩油门,时速急飙的画面。 但此刻,他脸上并无一点慌乱。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只有眼神凌厉。 没有半点啰嗦废话,声音低沉而清冷地直入正题:“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 顾安安关上了门,走回去,开口道:“我来说吧。” 她了解君少的性子,挑了重点,简明扼要地快速陈述完。 君牧野听罢,当机立断地掏出手机,趁现在还有信号,拨通了一个电话,没有问候,没有客套,直接了当的说:“我要一支搜救队,还有医护人员,两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达。村口进来有段约三公里的泥泞路,四面傍山,下雨的话,会有泥石流山体滑坡危险,最好乘救生机进来。坐标是绿水村,骊骏山半腰,香樟树林尽头的白色独栋别墅……” 凌小小听得乍舌惊叹。 男神果然是临危不乱,思维冷静敏捷,这个时候大家都慌得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瞎找,而人家君大少却已迅速做好了成全的准备。 连医护人员神马的都能未雨绸缪,考虑得面面俱到啊! 顿时觉得,君大少真是出门旅行必备良品啊,特别安全感有木有! 凌小小来不及崇拜他,又听他说:“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去!” “君少……”凌小小见他要一个人出去,连忙叫住他。 君牧野瞥了她们一眼,淡淡地说:“这个时候,安份呆着,是最大的帮忙。” 凌小小:“……”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君少,请等一下。”顾安安突然叫住他,然后走上去,掏出一个迷你小东西递给他。 “这个,是许小姐掉落的。你带着,也许有用。” 君牧野低头看了一眼,是定位器。他眸光微敛,没有拒绝地接过来,别到自己的衬衣里头,便出了门。 凌小小心里有点担心,“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顾安安说:“君少没有分身之术照顾别人。” 凌小小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望着她,好奇地问:“我说,你是不是跟君少认识的啊?” 顾安安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凌小小从她微妙的笑容中领悟过来。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对俏俏如此照顾呢! —————————————— 彼时,许俏俏从黑暗中睁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令她感到不安。 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未知的领域,模糊的意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她手腕动了下,发现双手被分别绑在了椅子两侧。她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束缚。 “你醒了。”一道沙哑得有些刺耳的声音幽幽响起。 许俏俏头皮一紧,双眸警戒地盯着四周。 “谁!” 第58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阵桀桀怪笑。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沙哑的声音透着森冷诡异。 许俏俏心里一紧,睁着一双大眼紧张的望着四周的漆黑,不住地打冷颤。 不止因为对方那雌雄难辩的声音,还有这一室的阴沉气息,配合着外边的狂风呼啸,有种身处地狱般的孤清阴森的感觉。 她努力地回想着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记得因为台风的原因,导演决定提前撤离。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内急去了趟厕所,可出来的时候,却被人从身后给打晕了。 对方下手并不是很重,她在被关到杂物间时,便已经醒来了。她撬开了门,刚出了楼道口,却又突然被一只手给捂住了口鼻。 她貌似吸入了类似哥罗芳的迷药,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她还是可以判断得出,那是一个人! 毕竟,鬼索命,不会用迷药这种东西吧! “那你把我绑来这里干什么!”许俏俏大声质问。纵然心里怕得要死,可面上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不能慌,一定要冷静! 空气中,弥漫着片刻令人窒息的沉默。 随后,许俏俏听到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她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室内十分的昏暗,但她仍能隐约感觉到,有抹影子,近在咫尺。 “干什么?当然是为民除害了!” 为民除害? 许俏俏不禁皱起了眉。等等,他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她什么时候成了“祸害”了? 这是什么剧情?确定不是在做梦或者拍戏吗? 许俏俏镇定地问:“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对方倏地厉声打断她:“闭嘴!你这勾引男人的淫荡女人!” 许俏俏一愣:“哈?我勾引谁了?” 那人突然又没声了,诡异的沉寂比听到他那沙哑难听的声音还要可怕。 “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既然把我抓来,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对方依然没有出声。半晌,一盏微弱的橘黄灯光亮起。 许俏俏看到眼前的人时,顿时骇然地倒抽了一口气。 眼前,是一个长相骇异的老太婆。她的脸庞丑陋而狰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毁了容。她的眼神锐利幽冷,就像是恶鬼般阴冷地盯视着她。 妈呀,这到底是人是鬼啊! 许俏俏屏住呼吸,骇然地瞪大眼睛盯着她。 她极力的克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努力稳住心神,说:“……我并不认识你。”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那么多。” 她森冷而无情的声音,透着要置她于死地的坚定狠厉。 不明不白的,许俏俏表示很冤屈,不甘心!并且感到很生气! 她故意说道:“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是因为自己长得丑陋,所以嫉妒年轻美貌的少女的变态杀人魔吧!” 许俏俏觉得,这样刺激她,有点冒险。万一她恼羞成怒,直接将自己大卸八块,那可就真是死得太冤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赌一把。只有知道对方的动机,她才能对症下药,找到一线生机。 “闭嘴!你这小贱人,竟敢说我丑!”她厉声吼道。 “要不然呢?我又不认识你,除此之外,我想不通你非杀我不可的理由。” “你们这种水性扬花,不知检点,专门勾引男人的小贱人,杀你们需要什么理由。” “你别乱冤枉人,我勾引谁了?”许俏俏有些恼。 她阴森的冷哼道:“勾引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盛铭在房里厮混的事!” 李盛铭?李导? “你说我……勾引李导?”这是何年何月的事,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许俏俏无语的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之前她去跟李导讨论剧本的事吧? 可这人是谁?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们? 许俏俏试图解释:“你误会了,我没勾引李导,我只是向他讨教……” “不管你如何狡辩,都不会骗到我的!”她突然阴恻恻地笑着靠近许俏俏,不怀好意地说:“你知道,像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我都是用什么方法处置吗?” 许俏俏戒备的瞪着她。望着那丑陋的脸,她心底一阵发寒。 “你想干什么!” 她诡笑道:“我会将你的脸一寸寸的划烂,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再用硫酸将你勾引男人的地方给腐蚀掉……” 许俏俏打了个冷颤,“你变态!” 她骤然狂笑,神情凌乱:“我要用地狱式的惩罚,洗礼你们这污秽肮脏的灵魂。”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天呐,她怎么会摊上这种倒霉事! 那女人说完,便转身走开,不消一会,手里已拿着“惩罚”的工具折回。 许俏俏惊骇的瞪着她。 眼见她一步步的逼近,她恐慌的挣扎着,奈何四肢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 一把手术刀举起,冷芒划过许俏俏的眼眸。 只听那女人厉声道:“乖乖受死吧——” 许俏俏一惊,尔后用尽全身力量,踢蹬扭动身子,在她的手划下来时,一个翻转,连人带椅子的滚到了地上,避开危险的锋芒。 “你还想逃!” “救命啊——”许俏俏惊恐的大叫。 “别浪费力气了,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女人一边逼近她,一边说道。 话声未落,倏地,外面“砰”的一声,门被人给踹开了。 强风猛地灌进,吹得室内一片狼籍。 许俏俏蓦地转头看过去,心里升起一抹惊喜。 有人来救她了么? “放开她!” 是李盛铭的声音! 那女人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久久,她惊讶地声说:“你……你怎么会来!” 李盛铭大步走了过去,瞪着面前呆愕住的女人,瞳孔急速的收缩了下。在那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上,他仍然能一眼认出她来。 “果然是你!”纵然在此之前,他心中就隐约猜到了,可当亲眼看见她时,仍不免震惊。 女人急急掩面,退了数步,怕被他看见自己这副德性似的。 “李导……”许俏俏唤了他一声,她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李盛铭低头看了一眼,急忙蹲下去欲帮她解开。 “不准碰她!”女人见状,大叫。 李盛铭瞪着她,怒声质问:“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伤害我剧组里的人!以前的那些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这些女人勾引你,我要将她们统统杀死——” 李盛铭惊骇不已。原来是真的! 原来他的剧组总是发生一些诡异的事,都是她在暗中搞怪。这么些年,她竟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吗?思及此,李盛铭不由地心尖一颤。 “她没有勾引我!” “我没有勾引他!”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给我闭嘴!”女人怒道。 李盛铭也不理会她,迳自替许俏俏解开绳子! 女人见状,失去理智地举起手术刀扑过去。 李盛铭条件反射地抬手挡在俏俏面前,他的手瞬间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你这么喜欢她是吗,那我就连你一起杀!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她扔下手术刀,返身取下挂在墙上的气枪。 “快走!”李盛铭对许俏俏大叫一声,然后冲上前去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李导……”许俏俏不知他们有什么瓜葛,可见那女人已经陷入癫狂,她怎么放心将李导独自抛下。 女人妒火烧心,疯了一般往李盛铭腿上开了一枪,然后就朝她而去。 许俏俏见状,知道那个女人的主要攻击对象是自己,心思一转,便朝外面跑去。 将她引开的话,李导便安全了。 此时,外面正是狂风暴雨。 许俏俏慌不择路,只能凭直觉往前跑。 后面的女人穷追不舍。刚才看到她,还以为她是个老太婆,现下看来,是她理解错了。 雨势急促,形成了巨大的雨幕,干扰了她的视线。路面的凹凸不平害她摔了好几跤,手也破了皮,可是她没有时间却管那些伤口。 她一边逃命一边呼救,纵然知道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她的求救声十分的微弱,就算有人,八成也听不到。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本能的呼喊着! 那个变态疯女人在身后频频开枪,许俏俏忽然觉得肩胛传来一阵刺痛,她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一块尖锐的石头正好刺到了她的膝盖。她痛得脸色发白,扭头看了一眼,见那女人逐渐逼近,她忍着痛,吃力地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跑。 可是,她脚步却越来越慢。 她被那个疯女人给追上了。 看到她狞笑靠近自己,朝她举起枪—— 此刻,在这种无助绝望的时刻,许俏俏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君牧野,救命呀——” 下一秒,她听到了“砰”的一声。 许俏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等了半天,却没有预期的致命疼痛感袭来。 她困惑的睁开眼睛,却见眼前已经没人了。 怎么回事? 许俏俏疑惑的眨了眨眼,回头看去,一抹高大模糊的身影撞入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近,越来越清晰。 许俏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这是她的幻觉吗?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了不成? 第59章 你是阿拉丁神灯吗 许俏俏还在呆怔当中,下一瞬,她便被纳入一具熟悉的怀抱里。 她嘴唇蠕动,却像是失声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被人抱了起来。 直到头顶上不再有雨水,视线也变得清晰,许俏俏才从一直怔望他中回过神来。讶异地发现,他们竟然已经置身于一个小山洞里。 “看什么?”低沉的磁嗓渗透进耳膜,再次确定了他的真实感。 许俏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脸的恍惚,,呐呐地说:“你是阿拉丁神灯吗?”为什么每次她一召唤,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 君牧野先是一怔,随即微扬嘴角,紧绷的面部线条,亦有了些柔软。 只不过,目光一接触到她身上的惨状,一贯沉静的眸子里,又透着骇人的凌厉与冷残。 那阴惊慑人的眼神,破天荒的没让许俏俏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莫明的安心。 他来了…… 她……安全了! 高悬的心骤然放踏实了。 而一直隐忍着的那些无助、害怕、绝望的情绪,顿时如排山倒海般的袭卷而来,瞬间将她给淹没。 他想将她放下来,好好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可她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撒手,小脸埋进他怀里,隐忍了多时的惊怕全化为泪水。 他一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乱了心神。她那纤细的肩膀微微抽动,柔软的身体紧紧依附着他,双手则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环抱住他不放…… 她没有放声大哭,连细细的抽泣声都没有发出来。若非感觉到胸膛有一阵温热的湿意,根本就看不出她在哭。 他没有出声,只是微微收紧了手臂。心底,正翻涌着滔天怒火。眼底,是她从未看见过的戾气与杀气。 他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肩上,看到殷红渗透的衣裳,似将外面那狂风暴雨给纳入了眼里,危险无比。 仿佛是他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过太强烈,许俏俏抬头时,便看到他那阴惊的表情。 她有些被惊到,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习惯了这个矜贵优雅的男人,总是端着从容淡定的表情,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这般模样,让她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见她不哭了,君牧野弯下身,将她放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神情依旧,似乎一点也没打算隐藏他的情绪。 许俏俏发现,他冰冷淡漠的时候,让她很有压迫感。而他情绪强烈的样子,更让她无所适从。嘴巴张了又张,却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君牧野也没理她,迳自将她衣服扣子解开。 这是干神马?许俏俏瑟缩了下。 君牧野抬眸,用高压眼神制止了她。 许俏俏抿着嘴,一双泛着迷蒙的水眸无辜的瞅着他。 “伤口需要处理。”他声音沉冷地道。 许俏俏意会过来。 虽然此刻不是害羞的时候,但她仍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很快的,身上传来的痛感,便将她心里那点别扭打到九霄云外去了。 “嘶~”她皱眉,咬着唇瓣,努力不让疼痛的声音逸出。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没一句安慰的话,继续处理伤口。 所幸铅弹只是擦过表面,没有伤及筋骨。 许俏俏低垂眸子,眼珠子却又不安份地转啊转的,并不时抬起眼角偷偷觑着他。 他面色肃然,薄唇冷捩,下颚紧绷。 在风吹雨打中,他的外表已没有了平日工作时那一丝不苟的形象,却反而多了几许原始的狂野危险。 此刻他仅着一件白色衬衫,白色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了,不过一点也无损于他的尊贵。 毕竟大魔王的气质,可不是衣服衬出来的。 许俏俏目光落在他卷起袖子的手臂上,赫然看到他手臂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想必是来找她时弄到的。 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装傻的说“好巧啊”! 现实已经逼得她不得不去正视某些东西了。 君牧野幽深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见她蹙着眉,一脸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停了再出去。” 思绪游离之际,耳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许俏俏回过神来,看着他。只见他已起身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幸运的是里面有些干稻草和树桠枯枝,可以拿来烧火。 许俏俏想要起身帮忙,带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气。 “别动!”他沉声命令。 许俏俏见他绷着脸,又乖乖坐好。 君牧野很快生起了火,气氛沉默着,山洞内只有火烧树枝发出的“哔剥”声和外面的风雨声。 空气好像凝滞了起来,气温也越来越低,纵然在火堆旁,她还是感到寒意阵阵。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忽然起身,坐到她身边,大手一伸,将她抱进怀里。 她也不挣扎了,蜷缩着身子,将沉重的头靠向他的胸膛,昏沉沉的半眯着眼,模样特别的乖顺又可怜。 “不舒服?” “嗯……”她含糊不清的轻哼一声。 君牧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起她的小脸,看到她粉颊上不寻常的红潮,凉凉的大掌覆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的神色不由得凝重几分。 “我想睡一下……” “回去再睡。”这个时候睡着,很危险。 耳边传来的低沉命令让她勉强打起精神,“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他笃定的道,但声音却十分的冷硬。 许俏俏抬眼仰望着头顶上的那张冷峻的脸庞,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嗯。” 许俏俏:“……” 这么直言不讳真的好吗?在这种气氛这种环境下,难道不应该安慰她两句? 许俏俏微撅着嘴。 君牧野睨了眼她那不满的小表情,只是将面前的柴火堆了堆,让它烧旺些。 过了一会,许俏俏又捺不住沉默的说:“对了,那个女人……” “跑了。” “那她……” “暂时不会再出现。” “她是……” “不知道。” 许俏俏内心:就算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用替我把话说完啊!活像我说句话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似的。o(╯□╰)o 她嘴皮子不甘的动了动,最后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外面的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虽然有火,但山洞里空气阴冷,冷风还不停的灌入。她感觉越来越冷了,就算在他怀抱里,仍止不住的打颤。 许俏俏感觉头越来越沉重了。 忽然,他双手伸到自己面前,没有丝毫迟疑的,自然而然的解开她的衣服。 “呃……你要干什么?”许俏俏倏然睁大了眸子,警戒的看着他。 君牧野端着一脸严肃,沉声道:“把湿衣服脱下来。” 许俏俏愣了一下,忙抓着领口,囧囧的说:“不、不用了,烤一会就干了……” 可是习惯掌控一切的君牧野,哪容许她说不的权利。 “要逼我用强的,你将会没有完整的衣物所穿。”他面色微沉,没有起伏的声调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慑人气势。 许俏俏瞪大的眼睛,抗议着他专制霸道的恶形。 “你、你威胁我!” 君牧野表情不变,不冷不热的说:“我现在发现,你只听得进威胁。” 早知如此,他当初一定会用强制手段阻止她接这个戏。 “你——”许俏俏气恼的想反驳,却找不到用力的话语,心里呕得直吐血。 她气呼呼的瞪着这个四平八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脑子被他气得更沉了。 而就在她只顾着瞪他的时候,倏地觉得身上一阵凉飕飕,她激伶伶的一颤,纳闷的低头一看,这个冷面魔王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她上衣给剥了个精光。 许俏俏感觉小脸像是被烧得沸腾起来。她立马抬起双臂遮住,气急败坏的嗔骂:“你、你太无礼了!你怎么可以……擅自脱我衣服!” 然而胸前的凝脂在她的双臂挤压下,将深深的沟壑性感的呈现在男人面前。 她羞涩无措的模样,令人倍觉娇弱怜人。 君牧野嘴角瞬间绷紧。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非礼勿视。更何况,她早已被他视为所有物。 许俏俏在他灼热狂肆的专注下,身体像被丢进了沸水里煮过似的,凝白的肌肤覆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又不是没脱过。”他语气淡然,目光却放肆。 许俏俏:“……”咬牙切齿中。这种话,为神马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搁在胸口处的手臂,能清晰的感觉到擂动的心跳速度,就像一阵又一阵澎湃的波浪,不断的翻搅着她的胸口。 她想要抓回自己的衣服,却被他蓦地握住手臂,捉进他怀里。 “呀!”她低叫一声,“君牧野——”这个独断专行的霸王,有时真是可恶的令人抓狂。 “男女授受不轻……”她惊慌之下,搬出这么一句话来,引发了他低沉的笑声。 许俏俏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男女授受不轻?”他轻哼一声,低沉的嗓少了几分清冷,却多了几分魅惑慵懒。 “你是否忘了,我们已经在公众面前认证过。”他淡淡提醒她。 “那只是个误会……” “许俏俏,我说过,不要视为戏言。否则,我会用最直接的方法让你正视……”他眼底突起的那炽热、直欲吞噬人的火焰,令她不禁倒抽一口气,浑身战栗不止。 连名带姓的叫她,威胁意味不要太明显了!许俏俏心里愤愤不平。 “也许,这种风雨交加的时刻,会让你的记忆更深刻……”他凑在她耳边,低柔的说道。 第60章 大魔王的爱情论 许俏俏身子一僵,欲哭无泪。大魔王调戏人都带威胁的! 见她乖了,君牧野满意的将她密实的圈在怀里。 不是她不反抗,而是她现在没力气啊,也不敢在他面前冲动。 冲动是魔鬼!他们力量还太悬殊。许俏俏十分懂得审时度势。 可、可是……他的手臂要不要这么大剌剌的横在胸前,因为冷而泛起了鸡皮疙瘩,贴在他手臂内侧的某处,更为敏感。 “放松。”他对她低柔耳语。 许俏俏苦着脸。 没法放松啊! “这样感觉在抱一具尸体。” 许俏俏嘴角一抽。 她现在倒宁愿自己是具尸体,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就不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处境了。 身体是冷的,体内却是燥热的。 简直就是冰火九重天的煎熬。 大掌在她僵着的背脊和没受伤的肩头轻轻揉抚,她的鸡皮疙瘩却如雨后春笋争相冒出。 见她一直僵硬得跟冰块似的,君牧野低头看她,却看到芙面映染着鲜明的红霞,如鲜嫩可口的红苹果般,诱得人想咬上一口。 很好,又恢复了生气。 他眸光微暗,心里一阵悸动,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她下意识的侧开脸。 他定定的凝注着她微有抗拒的小脸,轻捏着她的下巴,悍然而霸道的给了她一个火热缠绵的深吻,尔后抵在她唇上,说:“你要习惯。” 许俏俏睁着迷蒙的眸子瞅着她,小嘴微启,有些气喘。 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这么的突然,让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君牧野,你这种要求,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一再地被命令被威胁,激起了小女人体内的叛逆因子。 君牧野看着她,说:“如果你乖觉正视,那么,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强上。” 许俏俏因他露骨的话而脸蛋发烫。 “大魔……呃,君大哥,你是不是不小心走入什么误区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君牧野目光清冷的看向她,似乎不想听到她自欺欺人的言论。 许俏俏闭了闭嘴,又弱弱的说:“可是……我们感觉不对啊!”这么多年维持的关系一下子突然变质,她表示没有那么强大的适应能力。 “培养。” 许俏俏默。 “……培养不起来呢?” “继续培养。” 许俏俏无语。 他独断的话语,根本就是没有商榷的余地啊! 许俏俏不甘心被他一直强势打压,硬声说道:“那要是一直培养不起来呢?” 君牧野幽幽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不可能。” 许俏俏:“……” 虽然你条件好得能让女人倒贴,可会不会也太自负了! 正当她心里吐槽着,便听到他淡淡地说:“身体习惯了彼此,心也会被潜移默化的。” 许俏俏愣了愣,还没意会他话里的深意。 君牧野看着她,黑眸里掠过一抹深诡的暗光,微勾嘴角,一本正经的说:“爱,也可以做出来。必要时,我很乐意跟你一起验证这个理论。” 许俏俏呆茫的望着他,几秒过后,蓦地反应过来。腾地一下,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许俏俏彻底不淡定了。特么大魔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邪恶了! 你是走高冷路线的啊! “你、你你……谁、谁要跟你验证这种理论!”她想要严声斥责他,但舌头却很没出息的打结了。 见她羞怒的样子,他忽而清浅一笑,融化了周身的冰冷,瞬间恍如看到百花绽放般的魅力十足。 许俏俏有些恍惚。 大魔王你还是高冷一点好了,这么笑也太特么倾国倾城,太勾人了! 许俏俏决定不与他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她算看清楚了,这个冷硬派的霸道男人,压根不接受任何一句拒绝的话,也不会将她的抗议放在眼里。 她心里怄得不想跟他多说半句。 他也随她,继续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 而许俏俏气着气着,竟然昏昏欲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他摇醒。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迷糊间,看到他一脸凝重。 “快起来。” 他肃然紧绷的声音令她清醒了过来,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赶紧离开。” 君牧野将她扶起来。许俏俏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穿回了干衣服。 “轰隆” 沉闷的声响令许俏俏头皮一紧,问道:“什么声音?” 君牧野沉声说:“泥石流。” 泥石流!? 许俏俏一听,吓得连忙要走。 可步子才迈开,却牵扯到了膝盖上的伤,没办法走快。 君牧野果断的蹲下身子,“上来。” 许俏俏看了一眼,没时间犹豫,爬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此时,外面的狂风已经停了,暴雨也转变成淅沥沥的小雨。 君牧野背着她奔出了山洞,还没走多远,轰隆声越来越大。 许俏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蓦地骇然瞪大眼睛。只见身后那场面,气势磅礴,如波涛汹涌的黄河般滚滚而下。 泥石流的破坏性,那可是比洪水爆发还要强大。被泥石流袭卷,那绝对是毫无生还余地啊! 听到背上的人儿倒抽了一口气,君牧野加快了脚步。 他没往空旷的地方走,而是走进了密集的树林躲避。树木可以缓冲泥石流的冲击。 许俏俏听到君牧野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她担忧不已:“君牧野,你放我下来吧……” 君牧野没理会她,沉声命令道:“搂紧我。” 许俏俏蹙紧双眉,见他一脸坚定,心里既是愧疚担心,又是无可奈何。 她知道就算自己走,脚程也不一定能有他背着她时快。 可是,她很担心自己拖累了他。 “我会带你平安回去的。”君牧野如是说道。 许俏俏心里一震,有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鼻头酸酸的,有点想哭。 她紧紧咬住唇瓣,生怕情绪泄露了。 不得不说君牧野体力过人,且很有经验,懂得看地势,如何选择最佳方向避开危险。 泥石流离他们越来越远,许俏俏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说:“君牧野,可以放我下来了。” 她已能感觉到他背上湿濡一片,那全是他的汗。他的脸色因为精力耗费过多,也显得有些苍白。 许俏俏见状,心不自觉的揪拧了起来。 君牧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安全了,不由地微微松懈了下来。却没留意到前方的脚下,是一片沼泽地。 他往前迈了一步,倏地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松开手,将许俏俏给扔了出去。 “唔……”许俏俏猝不及防,被他扔到了地上,痛得皱起小脸,眦牙裂嘴。 让他用放的,没让他用丢的啊! 许俏俏瞪眼过去,却惊骇的看到他身子往泥沼里陷下去。 “君牧野——” 她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想要扑过去拉住他。 “别过来!”君牧野厉声喝斥。 许俏俏顿住,见他身子一寸寸的深陷进去,毫无挣扎的能力。她心慌不已,眼睛急切的四下张望,发现有一根粗壮的树枝。 她连忙走过去,拾起树枝来到沼泽地旁,伸向他。 “快抓住——” 君牧野犹豫了下,随即伸手抓住。 许俏俏用力使劲,可是…… 实在太沉了! 眼见她正被他一点点的给拖过去,君牧野想要放手。 许俏俏察觉到他的意图,急急说道:“不许放手!” “你会掉下来的。” “我会拉你上来!”许俏俏说着,小脸上有着不服输的倔强和执着坚定。 “我不会把你丢下,我们要一起出去!”许俏俏咬着牙道。 她眼角余光一瞥,急中生智的一手抓住旁边的树藤借力支撑。 就在她要将君牧野拉上来的时候,却听到君牧野急声叫道:“小心你的手边——” 许俏俏心里一紧,侧目望去,竟看到树藤上出现了一条蛇,正冲她吐着舌信子,缓缓爬过来。 许俏俏背脊发寒。她最怕这种滑溜溜的生物了! 可是,她没有多余的手来驱赶它。 君牧野一眼识别出那是条毒蛇,紧声说道:“这蛇有毒,快离开。” “我不——”许俏俏压下心里毛毛的恐慌感,咬牙坚持。就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可惜,那条蛇却没听到她内心的祈祷,急促地蠕动着身子朝她过来。它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毒牙。 许俏俏惊骇地瞪大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突然一条不属于她的胳膊伸了过来。千均一发之际,替她挡掉了危险。 她愕然的抬头一看—— 君瑾年! 怎么会是他! 君瑾年被咬了一口,他皱着眉,沉着脸,冷静的扯住那条蛇,往地上用力的摔,然后转向他们,伸手将君牧野给拉了上来。 没想到形势大逆转,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意外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救了他们! 君牧野脱离了危险,许俏俏还来不及松口气,却见君瑾年高大的身躯猝然倒了下来。 “瑾年……” —————————— S市。 一家私立高级医院。 许俏俏穿着病服,来到了君瑾年的病房外。 里边,医生正在给君瑾年治疗。 君伯伯和二太太正在外面守着。 见她醒来了,君长天连忙上前去,说:“俏丫头,你怎么就下床了?” 第61章 第一眼看到你,真好 “君伯伯,我没事。瑾年怎么样了?”许俏俏问道。 “医生还在给他做治疗呢,别太担心。他这一时半会也还醒不过来,你先回去休息吧。”虽然她只是些皮外伤,但君长天见她脸色还有些差,还是很担心。 许俏俏说:“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他们。” 君长天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不要感到内疚。瑾年是你的未婚夫,保护你是他的职责。要是他没有救回你,我才要罚他呢!” 许俏俏表情动容。这个时候,君伯伯还向着她,她更觉得愧疚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 这个时候,不宜说这些。 叶倩文有点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会说出真相,但庆幸的是,她最后还是心软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受伤躺在里边,叶倩文此时心里是有些不平衡的。若不是因为她,瑾年也不会弄得如此凄惨! 许俏俏看向二太太,走过去,歉疚的说:“二太太,对不起……” 叶倩文心里有诸多不满,当着君长天的面,她却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大方体贴的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往心里去,我们没人会责怪你。只要大家平安就好,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她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咱们就快要成为一家人了,干嘛这么见外。是吧,长天。” 君长天点头,走过来,望着她笑道:“是啊,你们这也是患难见真情了。看在他为你奋不顾身的份上,他之前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就原谅他吧。” “我……”许俏俏一脸犹豫。二太太频频给她暗示的眼神,她又瞥了一眼还未苏醒的君瑾年,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了,君伯伯,不要担心我们。” “那就好,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如果瑾年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告诉君伯伯。君伯伯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的!” 许俏俏默。 现在不是应该关心瑾年伤势吗,说这些话,是不是也太…… 不过,听君伯伯这口气,她倒真的有点担心,万一他知道真相的话,会不会真的将瑾年打个半身不遂?嗯,也许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都有可能。 叶倩文脸色有点难看,心里颇不是滋味。 长天这心,偏得也太厉害了! 此时,许俏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君大哥呢?他没事吧?” 君长天说:“那小子,身强体壮,没什么事。回来就去公司了。” 许俏俏闻言,轻蹙了下眉。 “怎么了?” 许俏俏敛起神色,摇头,“没什么,君大哥没事就好。” 但,他真的没事吗? ———————— 许俏俏醒来之后,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什么大碍,许俏俏便坚持出院了。 君瑾年在中了蛇毒后没多久,搜救队就找到了他们,及时送医救诊。 君瑾年注射了血清,虽无生命之忧,但一时半会也还醒不过来。 许俏俏让二老回去休息,自己则留下来陪他。 他们也没坚持,这正好是让他们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在此期间,凌小小和若南也来医院看望他们。 见她安危无恙,才放下心来。 凌小小告诉她,山上那个疯女人,其实是李导初恋女友的双胞胎姐姐。 姐姐一直暗恋着李盛铭,却从没想过要拆散他们。 直到热恋中的妹妹突然自杀身亡,姐姐以为是李盛铭拈花惹草,辜负了妹妹,所以决定要为妹妹讨回公道。 但她又不忍心伤害李盛铭,便对亲近他身边的女人下手。姐姐频频到剧组里闹事,而却在一次意外中,身陷火海。 李盛铭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她一直暗中埋伏在他身边。 姐姐眼见李盛铭越来越有名气,喜欢他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心生嫉恨,加之面容被毁,心理愈发的扭曲。 她恨那些水性扬花的女人,也恨花心轻浮的男人。唐宗元的事,也是她干的,没有要他的命,只是给了他小小的教训。 而许俏俏则很冤,只不过跟李盛铭讨论了下剧本,便被怀疑勾引他,才引发了这场无妄之灾,牵连了君家两兄弟。 事后他们报了警,而那女人不想坐牢,已畏罪自杀了。 李盛铭剧组一直笼罩在邪门的阴影中,这次也总算是拨开云雾,真相大白了。 可是,事情却没因此而告一段落。 虽然凶手是那个毁容的女人,可到底是谁先把许俏俏打晕的呢? 君大少对于维护心上人的事,不分大小,锱铢必较,且会加倍奉还。 —————————————— 许俏俏出事后,她的母亲仅是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的状况,听见她平安无事,便心安理得了。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许俏俏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早已习惯了母亲这种冷淡的态度。也只有在利用她时,才会对她热情一点。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家,便已经被人鸠占鹊巢了。 君瑾年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时,许俏俏正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头枕在曲起的手肘里,睡着了。 君瑾年似有些意外,随即又一副在情理之中的表情。 他缓缓坐起来,盯着她琼玉般的白净小脸,好似很久没这样仔细看过她了。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脸,手指缓缓描绘着她的眉、她的鼻、然后落在她粉嫩如果冻般的樱唇上流连摩娑。 许俏俏被弄醒了,睁开眼,目光有片刻的呆茫。待她神智清晰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立马坐直身子,躲开他的手。 轻蹙了下眉,看着他,随即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许俏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瑾年定定的看着她,却微微一笑,“醒来第一眼能看到你,真好。” 许俏俏默。 那低醇的声,如春风般温暖的音色,俊美迷人的笑靥,是能轻易获得女人的好感的。 若非已看透他的本性,许俏俏认为,她是无法拒绝拥有这样温暖笑容的男人的。 她心里想,看人果真不能只看外表。他是这样,君牧野也是这样。 她不由自主想起君牧野的话,脸颊又难以抑制的微红。 什么爱可以做出来,还要跟她一起实践…… 肿么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偏偏还无法让人反感! 见许俏俏发怔,君瑾年叫道:“在想什么?” 许俏俏蓦地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尴尬。 她竟然在前未婚夫面前对大魔王臆想联翩…… 噢~要命! 她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你醒了,我去给君伯伯和二太太打个电话报平安……” 她起身正准备离开,却觉手腕一紧,转眸看去,君瑾年拉住了她。 “别走,陪我一会。” 许俏俏蹙了下眉,然后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说:“我先去打电话,一会再来。” 君瑾年幽幽望着她的背影,不是没察觉到她的抵触,不过,她没拒绝,这不就是一个转寰的好现象么。 他低头瞥了眼手臂上绑扎的伤口。微微勾唇,看来,这伤值得。 许俏俏打电话去报了平安。想了想,心里突然有些记挂起大魔王的状况,他到底是救了自己,她理当关心一下才是。 虽然,她现在一听到他声音,都会没来由的紧张。 君伯伯说他回来之后便开始工作了,所以她直接打去了他的办公室。 电话是他的助理接的。 秦助理告诉她,君牧野没在公司,他病了,在家办公。 秦助理话里隐隐有着暗示,表示君大少这个病人,既不就医也不吃药,如果可以,让她能够去“劝劝”他。 许俏俏心想,谁能劝得动大魔王啊! 君伯伯不是说他没什么的吗? 看来他给所有人的形象,都是像大山般的坚强,屹立不倒。所以,他嘴上说没事,大家也自然而然的当他没事。 许俏俏挂了电话,返回病房。 君瑾年坐在病床上,一脸沉思。 见她回来,便冲她笑。 看他一副毫无芥蒂的表情,许俏俏几乎要以为,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走过去,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与他保持距离。 两人相视无言。气氛有点尴尬,许俏俏清咳一声,主动开腔:“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适的?头晕吗,有没有恶心想吐?” 君瑾年笑了笑,说:“我很好。看到你没事,我哪里都不觉得痛了。” 许俏俏:“……对了,你怎么会到山上去的?” 君瑾年说:“看到有台风,我担心你,所以就去看看了。” “这很危险的,二太太她怎么会让你……” 君瑾年打断她,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就算我想你,也只能忍着。就因为不放心,这才去的。” 许俏俏望着那双温柔而专注的眸子,感觉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视线,转开话题,说:“你渴不渴,你一天没进食了,先喝点水吧。” 她起身倒水,发现水壶里没水了,便说道:“我去打水。”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拿起水壶转身就出去了。 她还真是怕跟他独处一室啊!看来,她对他,也并无完全没了感觉。 许俏俏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进来了。 君瑾年抬眼望去,看见来人,脸色骤然一沉。 第62章 其实很介意 来人是一个女人。 她带着一顶大大的沙滩帽,脸上带着一副墨镜,避免被人跟拍。 走进了病房,她才摘下墨镜,一脸关心地来到他床边,软声细语地开口:“瑾年,你怎么样了?” “你怎么来了?”君瑾年声音冷淡地问。 “我听说你住院了,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你回去吧,被人看见了不好。” 温曼妮愣了下,心里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瑾年,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就是想你了……” 此时,许俏俏打了热水回来,站在门口,听到里边有女人的声音,便没进去。 温曼妮…… 啧,消息还真灵通!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来了,这是真爱么?呵! 许俏俏心想,她来了也好,既然有人陪他了,那就不需要她了。 正好,可以去看看大魔王怎么样了。 ———————————— 许俏俏买了一些药,又顺路去了超市,买了一些食材,便打了车前往景苑。 离开时,她并没有跟君瑾年打招呼。 新欢来了,她这个旧爱……呃,她连旧爱都算不上,毕竟没有爱过,不是么。 总之,有温曼妮那美丽温柔的女人照顾着,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君牧野独居的房子,是位于高级地段的小区,小区里的房子,都是独栋奢华的双层洋房。 许俏俏站在他家大门,按了许久的门铃。 难道他不在家? 秦助理说他不在公司的,生病了还到处乱跑么! 许俏俏看了眼手中的东西,难道又原封不动拿回去? 算了,给他搁在门口吧。留张纸条,免得他一会回来当垃圾给扔了。 正当此时,门突然开了。 许俏俏惊了下,随即抬头,便见君牧野头发凌乱,穿着棉质家居服站在门口。脸色有些差,黑眸残留着被打扰到的戾气。 许俏俏定了定神,说:“原来你在家啊!” 君牧野蹙了下眉,见她搁在地上的东西,眼尖地瞄到了夹在袋子中间的那张纸条,弯身拿起来瞥了一眼。 她这还没进屋就要走了? 思及此,君牧野神情微愠,语气冷沉地道:“不给你过你备用钥匙。” 许俏俏愣了愣。备用钥匙……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下意识的说道:“反正也用不着,就没带在身上……” 糟糕! 男人的脸色倏然冷了几分。 许俏俏惊觉的闭上了嘴巴。 “用不着?”他声音比平时的要沙哑,听起来略带几分慵懒蛊惑,却又危险逼人。 许俏俏眼珠子转啊转,飞快的思索应对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对了,你吃饭了吗?我买了菜。”她想不出敷衍之词,只好生硬的转了话题。 她绝不会说,她是因为怕他,不想见他,更不想跟他独处。所以,怎么可能会拿备用钥匙主动踏进他的地盘呢? 况且,以前她还有未婚夫,当然得跟他保持距离了。无缘无故的拿把他独居的备用钥匙给她做什么? 所以,当时她也没当一回事,直接扔进了装杂物的抽屉里,从未用过,久而久之,自然就忘了这件事。 君牧野目光幽深冷淡的睨着她。 许俏俏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弯腰拎起地上的大小袋子,佯装无意地避开他的目光,尔后不等他同意,十分自觉又自然地侧身跃过他,进屋了。 君牧野转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将门关上。 “你来做什么?”君牧野冷淡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来做什么? 这不很明显吗!当然是来看你,送药做饭以示感谢啊! 许俏俏将东西搁在流理台上,抬眸看他。 可是,为毛大魔王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不高兴吗? 许俏俏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是在睡觉吗?” 难道大魔王有起床气? 他盯着她,久久的不说话,让许俏俏的心也随之提起来。在他高压的眼神下,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就在许俏俏快要承受不住他的眼神时,他才冷冷的嗯了一声。 许俏俏心里有些后悔,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不,她就不应该来。买了药,托秦助理拿来就好了嘛!反正也算是表了心意。 干嘛要一时冲动的就跑来了。吃饱撑着了,来找他练胆么? 她悄然地咽了下口水,说:“那你继续睡,我做好饭了叫你。” 君牧野没有马上转身上楼,而是继续用那深沉难测的眸子看着她。 许俏俏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是头发乱了,还是眼睛里有眼屎?或是衣服没穿戴整齐? 她下意识的低头打量着自己。 他依旧沉默,用他自带的冷气压折磨着她。 “我听秦助理说,你生病了。是那天被雨淋感冒了吗?我给你买了药……” 君牧野冷冷地说:“现在才想起来,不嫌太晚了么。” 许俏俏:“……” 听他的口气,难道是在责怪她没有及时来看他? 诶?应该不会吧。他应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才是吧! 君牧野双臂环胸,生病的他,少了平日的那份沉稳内敛,脾气却有些盛气凌人,还有咄咄逼人。 连生病都要给人制造压力! “你今天不用陪他了么。” 许俏俏轻怔。眨了眨眼,狐疑的瞅着他。听他的口气……貌似真的是在介意吧! 呃,他生气也是合理的。虽然瑾年在危机当头救了她,可大魔王才是最大功臣啊。 他的心是铁打的,但身子毕竟还是肉做的啊!别人生病了,睡在舒适的医院里,他却在这里无人问津…… 虽然她心里仍然觉得,像他这么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计较这种细节,有点画风不对。 许俏俏忙上前,语气透着自己没察觉的撒娇:“对不起,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我醒来第一时间就想来看你了,可是当时君伯伯他们在场啊,实在无法脱身嘛……” 君牧野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心下当即就酥化了。 望着那无辜小鹿般的黑眸,微仰着小脸,眨巴眨巴透着讨好,差点就忍不住想要按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了。 他表情仍然绷着,许俏俏以为他还不满意,便又说道:“你看我都买食材来赔罪了,顺便给你免费打扫屋子。” 君牧野薄唇微抿,片刻,说道:“我这不缺菲佣。” “嘎?”许俏俏怔了怔,这是……要赶她走的意思? “做好叫我。”他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高冷地转身上楼了。 —————————— 君牧野上了楼,听着底下的动静,却怎么也坐不住了。 勉强呆了二十来分钟,他又重新下楼。 许俏俏听到脚步声,瞥了他一眼,又回头顾着锅里,分心问道:“你怎么不睡了?还要一会才能吃呢。” “口渴。”他站在楼梯口,望着开放式的厨房,视线停留在厨房里那抹娇小的身影,心底有一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喜欢看她为他忙碌的样子。 “哦,我腾不开手,你自己倒吧。”她背对着他说。 被冷落的君大少稍有不满。走到高脚台前,随手取了一瓶酒打开,就要拿来解渴。 许俏俏嗅觉灵敏的闻到了酒味,回头一看,立马丢下锅铲过去,一把夺过来,轻斥道:“不能喝酒!” “怎么?”这种命令的口气,嗯,真是难得。 “大少爷,请容许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个病患,请稍微忌下口。”许俏俏没好气的睨他一眼,将他手中的酒瓶夺走。 片刻,便拿过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喏。” 君牧野唇边淡开一丝不太明显的弧度。 他坐在一张高脚凳上,一只手搭在台面上,一只脚曲起踩在凳腿上,身姿慵懒而随性的凝望着厨房里的人儿。 他兀自暗忖,不知她有没有发现,她对他的态度,正慢慢的转变。 她面对他时,似乎没有像以前那么拘谨紧张了。 不一会儿,许俏俏便将饭菜给呈了出来。 她不经常下厨,今天也是心血来潮。 不知手艺怎么样,不过,看着这卖相还不错的食物,她还挺有成就感的。 “来,快尝尝。”她迫不及待的舀了一碗青菜瘦肉粥递给他,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在她殷切的注视下,他将一勺热腾腾的粥送进嘴里。 蓦地,原本享受的脸色微变,面皮抖动,嘴角抽搐了一下,尽管他极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但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 君牧野微微伸了脖子,像是很痛苦又努力的吞下去,牵强的扯着嘴唇,嗓音暗哑地道:“有点……烫。” “那你当心点,慢点吃。”她一双明眸大眼望着他,“味道怎么样?”她语气中有着想要被夸奖的期待。 君牧野淡定的点下头,“不错。” “真的吗?”她开心的咧着明媚的笑容。 “我很少下厨。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今天我也没什么事,晚上我再做给你吃。” 君牧野闻言,从椅子上滑了下,遂又淡定的坐稳。 “不用那么麻烦,出去吃就好。” 第63章 老牛吃嫩草 “一点也不麻烦。其实我还蛮喜欢下厨的。” 君牧野:“……” “不过就是一直没什么时间。” 君牧野沉默了下,尔后淡淡地说:“女人经常接触油烟,容易变成黄脸婆。你只需要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就好。” 许俏俏:“……”这种温暖体贴的话,貌似不太适合大魔王这样高冷的男人。这是肿么了?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么? 她想她一定有被虐倾向,为毛他转变了性子,她反倒有些不太习惯了呢! 君牧野却一副若无若事的问起别的事情:“他状况如何了?” 许俏俏心思被拉回,愣了下,才意会过来他指的是谁。 许俏俏说:“嗯,已经清醒了,毒也清了,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君牧野淡淡地嗯了一声。 许俏俏看了看他,问道:“那你呢?” 君牧野抬眸,挑了下眉。 “你……什么时候病的?怎么不说?为什么没去看医生,也不吃药?” 君牧野放下勺子,定定的看着她,眸子依旧那般深沉阗黑,只是掺了一丝她看不懂的光芒。 许俏俏说完,才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貌似有哪里不对。 许俏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道:“我不是……” 君牧野却淡淡开口,打断了她的解释。“不喜欢。” “额?” “去医院太麻烦。”他难得好心的解释。 许俏俏愣了愣,随即说道:“就算不去医院,那也要吃药啊!秦助理说你都不吃药,而且还在工作的时候一直喝咖啡,要不要这么敬业啊!偶尔休息一下公司又不会倒闭……” 她絮絮叨叨的声音没让他觉得烦,反而听得心情愉悦。她从来没在他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君牧野见她神情略带责备,微勾嘴角,暗哑的声却一如既往的清淡:“没那么严重。睡一觉发发汗就行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只清凉的小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君牧野轻怔。 “还是很烫,还有声音都哑成这样了,刚才居然还想喝酒!要是我不在的话,你岂不是要……” 许俏俏说着说着,蓦然住口。 因为,她发现君牧野正用灼热而诡异的眼神着盯她。因为,她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因为,她探过去的身子,正悬在他面前,小手正大胆的碰了他…… 许俏俏惊觉这些,触电般的缩回手。满脸的尴尬和懊恼,天,她在干什么! 许俏俏窘迫得不敢正视他的眸光。 君牧野却抓回她缩回去的手,暗哑的声带着一丝调侃的在她耳边响起:“你很有当管家婆的潜质。” 许俏俏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下了降头了。 不然,她怎么敢对大魔王这样……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试图说些什么来挽救一下尴尬的气氛时,门铃突然响起。 许俏俏心中一喜,瞬间觉得门铃声如此的悦耳动听。 “我去开门。”不等他出声,起身一溜烟的就逃开了。 君牧野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勾唇笑了下。 许俏俏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看到门口两个陌生男女时,不由愣了下。 女的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许俏俏暗自想了想,蓦然记起来了。 这不是上次跟君牧野一起的那个大美女吗! 那对俊男美女看到来开门的人时,也有些意外。 “哟,我是不是起早了,眼花了?今天什么日子啊?君牧野这家伙也金屋藏娇了。”一道磁嗓戏谑的响起。 许俏俏望过去,是一个长相出众迷人,笑容电力十足,浑身上下去透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气质,颇有些花花公子的感觉。 女人个子高佻,踩着高跟脚,国际模特般的标准九头身。她轻松而随性的将一条胳膊搭在身旁男人的肩上,站姿慵懒却浑身透着妩媚性感,笑靥娇媚的看着她,冲她招了下手,“嗨,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 许俏俏有些讶异。她还记得她? 男人也认得她。上次在他酒吧里出了事,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的赶紧通知了君牧野,又及时的将那个混蛋给捉住,君牧野怕是要为了她,牵怒于他的酒吧了。 许俏俏有礼貌的打招呼:“你们好。” “大野狼终于要对小白兔出手了么。”男人不正经的调侃道。 许俏俏眨了眨眼,看着他,细细琢磨了下他话里的意思后,连忙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 对上他们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许俏俏想要澄清的话,却又不知要怎么说了。 毕竟,君牧野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的摆上台面了。 而且,她跟他,也裸裎相对过。呃……虽然那天是形势所逼,出于无奈。可她跟大魔王亲也亲过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解释起来,自己都有些心虚。 话说,这男人又是谁啊? 看出许俏俏的疑惑,男人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季远,很高兴认识你。” 许俏俏看了眼朝她过来的手,她礼貌的伸出小手跟他握手。 季远一边嘴角微微上扬,邪魅一笑,忽然低下头,作势要亲吻她的手背。 突然有人将她往身后一扯,转瞬间,她落入了一具宽阔且灼热的胸膛里。 “你们来干什么!”头顶上,传来低哑而冷冽的声音。 没能亲吻到小美人的手,季远表示有些遗憾。 他看向君牧野,说:“嘿,你这是什么口气。绷着一张死人脸,会让人以为你不欢迎我们的。” 君牧野冷眼睨着他们,不欢迎的态度就是这么明显。 “听说你英雄救美而生病了,我们特地忙里抽空来关心你的诶。” 门口站的两人,永远是哪有热闹往哪凑,生平最爱做的事莫过于挖掘君牧野的八卦了。 深沉又冷情的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对于许俏俏,他也只是略有耳闻,见过照片,但却还没跟她本人有过接触。 嗯,长得倒是娇柔可人,并非令人惊艳的美,却有着一股甜美的气韵。但对于流连花丛的季远来说,与那些妖艳高挑美女相比,她只算得上是清粥小菜。 尤其那张粉嫩嫩的娃娃脸,不大看得出年龄,在女生当中,这点很占优势。 原来这个万年冰山喜欢老牛吃嫩草。 啧啧~ “季氏是要倒闭了吗?”君牧野冷冷地说。 “啧,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那还花钱请员工来干什么!” 摆着一张冷脸就想将他们打发走,那就大错特错了! 早已习惯了这家伙的死德性,他们并不以为然。要他主动邀请他们进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自发自觉的侧身进屋,还一边说道:“空有一张好皮囊,性子却总是这么不可爱,怪不得女人只会怕你,而不会爱上你。” 季远说着,还冲许俏俏眨了眨眼,坏笑道:“你说是吧。” 许俏俏望着那张桃花般的俊魅笑脸,对他的话很是认同。 君牧野蹙了下眉,冷睨着怀里的女人。 许俏俏感受到他传递而来的威胁,立马敛起神情,眼观鼻,鼻观心,佯装她什么也没听到的无事人一样。 “啧,戾气很重啊!欲求不满啊?”安琪嘴上说着,脚下脚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跟进自个家似的。 许俏俏见有客来,自己也不好再呆在这里。便说道:“那我先走……” “不用管他们。”君牧野拉着她不放,顺手将门给关上。 两人走进屋里,便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 “哟,在吃着呢。看来我们来得很是时候啊!”他们一屁股坐了下来。 君牧野拉着许俏俏走过去。 许俏俏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与他这般亲密,有点不自在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拽着。 君牧野见他们毫无自觉的霸占了他的位置,轻蹙了下眉,忽而又微勾了下唇,眸底隐掠一抹狡光。 他用一贯的清冷语气问:“怎么,季氏经营不善,要让你们到这来蹭饭吃?” 呃……大魔王嘴巴,挺恶毒的。 “外面的饭,哪有你家的好吃。”季远嬉皮笑脸的道:“这一定是这小美女做的吧。” 他很了解君牧野。 倒不是说君牧野不会做饭,而是他比较擅长着西餐,却也不经常下厨,尤其是还生着病。 安琪则理直气壮的口气说道:“我一直都在失业中。” 季远望着许俏俏,说:“不介意我们一起吃吧?” 许俏俏愣了下,忙摇头,“煮了很多,你们不嫌弃,就一起吃吧。我去给你们拿碗筷。” 季远盯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说道:“还真是有当女主人的架势啊。” 安琪则瞥了他一眼,说:“啧,上次问你,还死不承认。真是让我白高兴一场。” 季远侧目看着她,挑了下眉,“你高兴什么?怎么,对她有兴趣?” 安琪妩媚一笑,学他挑眉,“不可以?” 季远只是说了句:“有勇气。”敢跟君大少抢女人,必须给她点赞。 君牧野不为所动的看着她,语气淡漠,话却近乎残忍的冷酷:“我不打女人,但对你,可以破例。” 啧,赤裸裸的威胁啊! 这时,许俏俏拿着碗筷过来,正好听到半句,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第64章 君大少的宠妻方式 君牧野向安琪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 然而,在已经对他有了抗压的安琪眼里,并没有什么用。 安琪高挑纤细的身子已经扑了过去,还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委屈控诉:“你家男人说要揍我!” 许俏俏小脸顿时一热,尴尬显于脸上。 什、什么叫我家男人? 这种标志性的话不要乱说啊喂! 安琪却没察觉她的别扭,添油加醋的挑拨:“他可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我跟你说哦,这家伙是真的会打女人的。你跟他在一起,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许俏俏:“……” 这是神马情况? 此刻,许俏俏关注的重点却不在于她的话,而是…… “咳,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被这么一个大美女抱着,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可感觉就是怪怪的。尤其是……她明明比她高了半个头,却倾斜着身子,将头靠在她胸前是肿么回事? 你靠就靠吧,还蹭。 还有那只搁在她腰上的手,也若有似无的捏着她。 这绝世大美女给她的形象,可是优雅性感的,而不是…… 像这样! “小不点,你身上真香,抱起来真软……” 君牧野深不见底的黑眸窜上一簇火光,起身将那女人从俏俏身上拨开。 “噢~”安琪摸着被某人大力拉拽的手腕,皱眉抗议:“真粗鲁。” “给我安份点。”君牧野蹙起眉,眼神冷冽,一贯淡漠的语气也透着危险的警告。 啧,还真吃醋了! 安琪妩媚的红唇缓缓勾起,媚眼微眯,对许俏俏说道:“小不点,你看到了吧,这家伙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是你哪天惹恼了他……”她摇摇头,神情凝重而同情,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许俏俏有些无语。 她知道大魔王是冷了点,不过,说他会家暴,这点她倒是不太信。 还有…… “我叫许俏俏。”不叫小不点。 这样随意给人取外号真的好么! “好的,小不点。” 许俏俏:“……” “我叫安琪。”她欲跟她握手,才刚伸出去,就被某人无情的挥开了。 啧,君牧野这家伙也太小气了。 季远则坐在一旁看好戏。 许俏俏来回看了看他们。 气氛,有些诡异。 这个叫安琪的大美女,性格和外表还真是……反差很大啊! 没想到如此的……呃,热情亲和。 “咳,那个,你们再不吃的话,菜就凉了。” 安琪撇撇嘴,看在小不点的份上,决定不与他计较了。 许俏俏将碗筷摆在他们面前时,安琪又抬眸瞥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32D吧。” 许俏俏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几秒后意会过来,表情僵住,嘴角抽搐,额际挂上了几根黑线。 季远闻言,不由地看了过去,“这小身板,看不出来啊……”这么有料。 他暧昧的冲君牧野挑了挑眉,“有手福了。” 许俏俏有点不淡定了。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脸红成什么样了。 她一直以为,物以类聚。 大魔王的朋友,就算没他那么冷,应该也是那种成熟稳重的性格吧。 可没想到……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就当他们开玩笑好了,来者是客嘛,她是个很大肚的人,绝对没有一丁点想要把碗盖在他们头上,更没有想要把桌上的食物全塞进他们嘴里哦。 她是个有修养的人! 许俏俏勉力的扯着嘴角,眼角却一直在颤动,笑容也有几分的凶狠。 一进门就一直将她跟君牧野凑在一块打趣是神马意思? 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有手福…… 可恶!竟然在大魔王面前说出她的尺寸,这样真的不会太过份吗? 万一大魔王不相信,想要亲自试试手感肿么办? 许俏俏脑子里已经百转千回了。 君牧野看出她的窘迫和忍耐,却没作声。 是他交友不慎! 不过,安琪有些话,倒是很中听。 比如……她的男人什么的。 “去给他们盛粥吧。”君牧野淡淡地说。 许俏俏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表情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她赶紧去给他们盛粥,免得他们嘴巴太闲,又要调侃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正当他们想要夹菜时,筷子被君牧野给格开。 “菜少,喝粥就好。” 他刚才有尝过菜,味道很正常。他心里暗忖,她大概只是熬粥时不小心放错了调料。 他们狐疑的对视一眼,又看向他。 君牧野面无表情,但,为毛他们会觉得他眼里充满了算计呢? 刚才这么闹他,依他的性子,应该是无情的将他们赶出去才是啊!怎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邀他们一起进餐? 不对劲!这其中肯定有事。 他们十分默契的想着,然后不约而同的看了眼面前的碗。 不会是在里边下毒了吧? 他们不禁望向许俏俏。看见她一脸纯良,一点也不像会恶毒报复的人。 许俏俏也疑惑的看了眼君牧野。 菜……不少啊! 他一个人吃得完吗?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放下筷子。 “其实我们已经……” “你们不用客气,够吃的,别理他。”面对那张甜美娇俏的笑靥,又让他们很难拒绝。 他们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们不吃,她可是会很失望的。”君牧野语气云淡风轻,却有浓浓的威胁意味。 被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直盯得心里毛毛的,有点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虽然平时他们偶尔捉弄他,调侃他,但他们知道一旦他真正计较起来,他们一定会被整得很惨。 可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跟他们翻脸吧。 唔,好像……会的。 君牧野不理会他们质疑的眼神,神色自若的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看到两个好友无动于衷,用异常亲切的口吻说道:“怕烫吗?要不要我帮你们吹一下。” 看到君牧野也在吃,他们心想,大概是自己多疑了。 然而,当他们刚咽了一口,脸色骤然就变了。 果然,有阴谋—— 君牧野幽幽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糟蹋食物,会遭天打雷霹的。” 他们的脸色,顿时又像吞了苍蝇般难看。 这家伙的腹黑段数果然是有增无减啊! 他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许俏俏看了一眼从容喝粥的男人,又望着他们,怎么喝的是同样的粥,反应如此的迥异。 她纳闷的说:“你们的样子,像在吃砒霜。” 在接收到某人的冷眼瞪视,他们连忙掩去一脸的痛苦和为难,伸伸脖了咽下去,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们怎么了?很难吃吗?” 他们扭曲的面部伸展开来,强颜欢笑,“不会啊。” “那个,你们不喜欢吃不要紧,不用勉强的……”许俏俏表情看起来有些泄气。唉,到底是太久没下厨,生疏了。 “怎么会,能尝到你的手艺,是我们的荣幸。”季远弱弱说完,低头喝粥。 许俏俏看着他们吃得很急的样子,不禁提醒:“你们不要吃那么快,小心咽到……” “他们太饿了。”君牧野淡淡的说,继续优雅的喝粥,与他们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很快,便见碗底。抬头,季远声音僵硬低哑的对她说道:“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一杯水。” “我也要。”安琪说。 她才不是怕君牧野威胁,而是不忍戳伤小不点的自尊而已。 “哦,好的。”许俏俏连忙站起来,转身准备去给他们倒水。 “别理他们,想喝自己动手。” 他的人,怎么能伺候别人! “额,没关系的……”举手之劳而已嘛。 许俏俏话还没说完,他们便起身,自发自觉的找水喝。 许俏俏见他们表情实在怪异得很,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锅粥看。 “怎么了?” 许俏俏拿起勺子想要尝一口。 他挡开她的手,将勺子夺过来。 “诶?” “这不是做给我的么。” “我做的尝一口都不行哦?” “不行。”他冷酷拒绝。 “你怎么这样!我也还没吃东西诶。” “待会我再做给你吃。”他将最后一点粥全数倒进碗里,快速解决掉。 正在喝水的两人见此情景,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他们拿着杯子,惊愕的瞠大眼睛,像被刺激到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安琪,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也没看错。”只不过,让他们难以置信。这万年冰山宠女人的方式,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君牧野。” “嗯?” “你真觉得,好吃吗?”她迟疑开口。那两人吃得那么痛苦,他怎么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重要吗?” “额?” 他却没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声音比之前更沙哑的说:“给我倒杯水。” “哦。” 走过去,便看见他们两个瞪着眼的呆愕模样,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了?” 他们蓦然回神,连忙说:“没、没什么。我们只是突然对某人肃然起敬。” “咦?”她眼里满是问号。 季远将水杯塞到她手中,“呵呵,你快去拿水吧。”再没水解渴,他估计就要被齁死了。 许俏俏满腹疑问的走回去,忽然表情一滞,想到了什么。 啊,她刚才好像在阻止君牧野喝酒时,分了心,不记得有没有加盐,所以,她似乎加了很多…… 第65章 大魔王邀功 季远和安琪被君牧野这么一捉弄,哪还敢留下来打扰他们。 等他们离开后,许俏俏收拾了桌子,洗了碗,还将他那些来不及洗的衣服一并的洗干净晾起来。 饭后半个小时,许俏俏拿了药和水递到他面前,“可以吃药了。” 君牧野蹙了下眉,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许俏俏狐疑的盯着他,“你不会是……怕吃药吧?” 这个形象高大,给人感觉无所不能的大魔王怕吃药?许俏俏想到这个可能性,竟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泄露了她的心思。 君牧野表情微滞,眉间掠过一丝淡淡蹙痕。一语不发的接过来,仰头吞下。 许俏俏见他表情不太对,赶紧又赶了一杯水给他:“快多喝点水。” 君牧野似难受的紧皱着眉,又灌下一杯水,表情总算好些了。 许俏俏紧张地端睨着他,见他没事了,才悄然松了一口气。不过,难得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她嘴上又忍不住打趣:“原来你不会吞药啊!” 竟然能被小小一粒药给卡住,许俏俏觉得不可思议。长期受他压迫,在这个时候,她非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君牧野看着她满满取笑意味的小脸,眸光暗了暗,猝不及防的将她拉到怀里,沙哑的声在耳边响起:“很好笑?” 呃…… 许俏俏立即敛起笑容,口是心非的摇头。 可是,现在才想粉饰太平,已经晚了。 取笑大魔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炯亮而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许俏俏惊觉他眸中的不怀好意,忙挣扎了下,说:“我去给你拿蜜糖解下苦……”心慌之下,竟然端出哄小孩般的借口来逃避。 君牧野紧紧握住她想要起身的纤腰,在她瞳孔骤然急缩的时候,蓦地攫住她的樱唇。 霸道的唇舌纠缠,好似一团火灼烧着她,将她的神智吞噬。 他的一个眼神能将人冻结成冰,他的吻却能将她轻易融化掉。 等他放开她时,她已虚软的瘫在他怀里,气喘吁吁。 其实,许俏俏心里并不讨厌他的吻。除了第一次太过于震惊,而他又太过于狂野,把她吓到了。之后这几次,她竟然……开始享受。 而且,还自己张开了嘴,让他得以顺利探索,甚至还发出了细小的呻吟…… 许俏俏捂脸哀吟,她这习惯得……也太快了吧! 大魔王有毒!会让人上瘾沉沦! 君牧野的手一直很安份,他在极力的克制住欲望, 不让他的手去摸她的胸,她的臀…… 否则,他分分钟会化身为猛兽的! 许俏俏脸红心跳的想要推开他,奈何却敌不过他的围困的双臂力量。 “你、你放手……” “等会。”他头埋在她颈窝,声音异常的暗哑,透着一丝丝的压抑。 她现在起身,必定会让他曝露尴尬的地方。 不过,她坐在他腿上,也很尴尬好伐! 许俏俏身体僵硬如木头般,想要移臀,又不敢乱动,生怕“一触即发”! 直到现在,她对他们的关系转变的迅速,还有点懵。 就算、就算他们真要往那方面发展,难道不该是循序渐进,先给彼此一个暗示,一个心理准备吗? 然后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再约个会,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这才是正常的交往关系啊! 大魔王你把这些步骤全省了,直切主题真的好么?男女确定关系这种事,实在不需要用到你工作上决策事情的那种效率好伐! 许俏俏有点蛋蛋的忧伤和纠结。这种神速发展,太没真实感。 许俏俏斜眼睨了他一眼,弱弱的说:“……你这样,会传染给我的。” 君牧野轻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还感冒着。 不过,他却没有一丝的反省。 “你的味道,吃起来比较解苦。” 许俏俏小脸“轰”的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调情啊喂! 许俏俏轻咬了下唇瓣,“你不要乱说……” 君牧野眸光闪过一丝笑意,拇指在她唇上轻按了下,“肿起来了。” 额…… 语气里透着满满成就感是肿么样的心态? 他贴在她耳边,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拂向她,撩拨着她每一个细胞。许俏俏甚至不敢大呼吸。 “我要回去了。” “你的诚意就这么点?”他手依旧霸占着她的腰身,没有一点准备放人的意思。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君牧野斜睨着她桃红粉面,淡淡地说:“你陪了他一整夜,难道我的功劳没他大?” 许俏俏默。 大魔王你这是在邀功?还用这种理直气壮的口气。 为毛现在觉得你画风越来越不对了! “我……还没回家呢。”许俏俏弱弱地说。 她在医院时,她母亲没来看过她。所以她出院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正,她母亲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许俏俏对于她这种冷漠的态度,虽然习惯了,但仍会觉得心寒。 她越来越不想呆在家里了。不过,那是爸爸留下的房子,有她的回忆,再怎么样,她也不会离开。 当初破产时,这套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后来君伯伯给他们安置了一套更大更豪华的别墅,不过她没有要。 所以君长天替她赎回了房子。为此,母亲有好一阵都没给她好脸色看。因为,她剥夺了她住豪宅的机会。 君牧野没出声,抱了她好一会,才放开她。 他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的情绪。她也没理会,直想赶紧离开这个令她困窘的地方。 在她要出去时,身后传来他低哑的声音:“记得预防。” 许俏俏愣了下,疑惑回头看他。 君牧野淡淡地说:“别被传染。” ———————————————— 许俏俏离开景苑时,心里还因为他那句关心而悸动。 她突然发现,好像经历了山上的险难之后,她跟他的关系,貌似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面对他时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虽然现在她还是一样的紧张,但却不同以往那种,单纯的害怕。 其实…… 大魔王只是冷了点,话少了点,气场强势了点,貌似……也没那么可怕。仔细想想,是她一直慑于他的压力,而他好像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尤其经过这次,许俏俏想得更透彻了。 许俏俏一边想着他,心情很拧巴,一会似释然了,一会又苦恼。总之少女的爱情烦恼,就是这么让人纠结。 她回到家时,便将这些杂乱的思绪给收起来,调整好心情,走进屋里。 她看到玄关处有一双陌生的鞋子。 是一双当季流行的名牌女鞋,款式比较趋向于年轻女孩,所以她断定这不是她母亲的。 大厅里没人,许俏俏带着疑惑的上了楼。 到了自己房间门口,见门是虚掩的,里边传来女子的哼曲声。 她眉头微皱,推房门,却看到她的房间里,她的床上,趴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双腿翘起,在半空中晃荡。她穿着睡衣,带着耳机,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翻着时尚杂志,一派悠哉。 许俏俏环顾了四周,发现她房间里的布置也被改动过了。 她的床单换成了米白色的蕾丝边公主款,床头挂着她写真照的相框被人拿下了。沙发上放着一些不属于她的衣服和包包,吊牌还没拆,看样子是新买的。 许俏俏视线一转,看到柜子上原本放着爸爸相片的相框也被收起来了。 许俏俏脸色骤然一沉,大步走过去。 然而对方听着歌,并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许俏俏一把扯掉她的耳机。 女孩怔了下,蓦地扭过头来,看到她时,表情僵了下,旋即又恢复如常。 “你是谁!”许俏俏口气不太好。 女孩瞥了她一眼,从容不迫的坐起身来,冲她笑了笑:“你就是许俏俏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我问你是谁!”没经她允许,住进她房间里就算了,凭什么动她房里的东西啊! 女孩无视她微愠的神色,大方地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苏忆雪。” 许俏俏睨了她伸出的手一眼,却没回应她,迳自问道:“是你动了我房里的东西吗?” 叫苏忆雪的女孩说道:“什么动了你房里的东西,你把我当贼吗?我可什么都没拿!” “我放在柜子上的照片呢?” 苏忆雪撇撇嘴,“我当是什么呢。”她走过去,拉开抽屉,“喏,在这呢。” 许俏俏大步上前,将爸爸的相片拿起来,质问道:“你凭什么把相片收起来!” 苏忆雪不以为然的说:“你那么凶干什么啊!都已经死了,还摆张照片出来干什么,又不是没有遗相……” “闭嘴!”许俏俏听到她这么说,生气的怒斥:“你说话给我尊重点!这是我家,是我的房间,谁给你这个权利进来的!” 苏忆雪听到她训斥的语气,当下也不高兴了。 “是江姨让我住这的,是她让我把这当自己家的!” 这么理直气壮的口气,还真特么是不要脸啊! 许俏俏命令道:“你给我出去!” “凭什么!” “就凭这是我家,我作主!就算你是客人,你这有点身为客人的自觉吗?” 第66章 “朋友”的女儿 她搞不懂,自己这才离家多久啊,莫明其妙跑出来一个女人,鸠占鹊巢也就算了,但动了爸爸的东西,那就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而且,这种没素质的“客人”,也不值得她礼待! 苏忆雪讽刺道:“你以为我爱住这里吗?还明星呢,这点素质,难怪外面把你写成那样,我看也确实是有事实依据的!” 许俏俏冷笑道:“是吗?那正好,之前那些话题都炒过时了,我这人最有娱乐奉献精神,不介意给大家再制造一些新的话题。”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起柜子上的剪刀,不急不徐的向她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 许俏俏挑了挑眉,笑靥娇媚璀璨,语气里是不怀好意的威胁:“你说呢?” “你以为我会怕你?” 许俏俏走到沙发边时,停了下,拿起一件新衣服,斜眼睨向她,“这是你的吧?” 苏忆雪:“你别碰我的东西!” “不喜欢?那你动别人的东西时,自个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你……”苏忆雪气得咬牙切齿,“你真是个疯子,神经病!怪不得连你妈都不喜欢你!” “那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操心。”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奇葩,喧兵夺主还嘴贱!许俏俏感觉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快要爆发,若她再不从她眼前消失,她很有可能会拿这把剪刀将她的嘴巴给剪烂! 这个家,一回来就让人闹心。 许俏俏当着她的面,一剪刀下去,昂贵的雪纺裙顿时变成了两条破布。 “你这疯女人——”苏忆雪那个心疼啊!她随即又说道:“好啊,你尽管剪好了,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买的。” 苏忆雪恶意地笑了笑,说:“噢,忘了告诉你,这些都是江姨给我买的。对了,你的钱,好像都是江姨管的吧。” 许俏俏脸色顿时一沉。 “你再多说半个字,我剪的,可就不是这些东西了!”她冷冷地说。 苏忆雪气结,却又忌惮她手中的“凶器”,而且,她到底不是这家的主人,确实没什么立场跟她争。 苏忆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都怪江姨,要不是她一直在给她许诺,说得天花乱坠的让她动了心,她也不会在这里受别人的气! 还说她女儿不敢不听她的,谁知道她一回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可恶! 她被江芸那个女人给忽悠了! 江芸现在跟她爸爸谈恋爱,并且有结婚的打算。 她对这个想要成为她后妈的女人并不是很喜欢,然而她对她却百般的讨好,还常常说她女儿怎么怎么的不好,总之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江芸说结婚后会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江芸总是给她买很多名牌衣服、包包香水,带她出国去玩,花钱大方。所以,她才一时心软,轻信了她。 “等等!”许俏俏忽然叫住她。 苏忆雪转身,冷然地瞪着她。 “把你的东西全部拿走!” 苏忆雪咬牙切齿,恨恨跺了下脚,遂将那些衣包收拾好,提着行李离开。 然而,她才走到大门口,江芸便回来了。 看到此情景,不由地问:“忆雪,怎么了?你要去哪?” 苏忆雪冷瞪了她一眼,“哼!” “诶,等等……”江芸连忙拉住她,纳闷地问:“怎么了 ,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江姨,江姨替你做主。”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了不起的女儿!她不肯让我住下来,你当初干嘛要把我骗来,让她对我百般羞辱,我恨死你了!”苏忆雪吼完,甩开她,提着行李走出去。 江芸愣了下,赶紧去拦住她。 “是许俏俏回来了吗?她欺负你了?你别难过,江姨这就去教训一下那个死丫头。” 江芸生气的走上楼。 苏忆雪见状,也没有着急离开。看到江芸怒气冲冲的样子,她抬头望着楼上,勾起嘴角,笑得幸灾乐祸。 看来江芸是真心想要嫁给她爸爸啊! 此时,许俏俏将相框归置到原位,又将床单被套一并换了下来。 突然,她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她皱眉,刚一回头,迎面便是一巴掌打了上来。 许俏俏被打懵了,怔愕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说,你怎么欺负忆雪了?你是不是打骂她了?”江芸劈头质问。 许俏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半晌,才缓过神来。 她冷眼望着自己的母亲。 她出去工作大半个月,又遭遇险难,差点丧命,她没有去医院看她就算了,回来也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关怀话语,没有欣然激动的喜悦,上来就是一巴掌。 呵,果然是她的好妈妈! 许俏俏放下手,忍着心里头的委屈,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着她,问:“她是谁?让妈妈你这么着急上心?不会是你外边的私生女吧?” “放肆!你在说什么混帐话!”江芸气骂道。 “不然呢?”许俏俏无惧的迎着她的怒目瞪视,讽刺道:“我这差点没命回来,妈妈你问也不问一句。好不容易回家了,莫明其妙多个陌生人在我房间里耀武扬威,我的亲妈,不问清红皂白就先赏我一巴掌,嗯,这种欢迎我回家的方式,也是挺别出心裁的啊!” 许俏俏不驯的睨着她,“妈妈这是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江芸被她冷言冷语的犀利讽刺了一顿,瞬间就没理了。 “我……你这也不是好好的么!”江芸先是弱弱的辩解了下,遂又想起了充足的理由,理直气壮的说:“我之前不是打过电话给你了,而且我人在外地,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那她呢?那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许俏俏咄咄逼问。 “她……是我朋友的一个女儿,刚从K市回来,我让她住在这里几天怎么了?你犯得着一回来就将人家赶出去吗?这就是你的教养?” 许俏俏讥笑道:“教养?是啊,我是你女儿嘛,你一手带大的,我的教养,不都是妈妈您给我的么?” “你——”江芸被她气着了,习惯性地又扬起了手。 许俏俏不躲不闪,倨傲地扬起下巴,“怎么,又要打我?” 江芸手举在半空中,被她桀骜不驯的眼神给震住。 “噢,对了,君大少上次因为救了我,回来之后就病倒了,我这几天还得去照顾他呢。”许俏俏恶意地笑道。 江芸闻言,瞪着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死丫头,现在居然还学会搬出君牧野来恫吓她了!可偏生知她是故意的,却又心有顾忌。 许俏俏见状,心里冷笑,同时又感到有些悲哀。如今,她貌似只能依附在君牧野的羽翼下,才能在这个家里不受欺负了么? 许俏俏敛起心绪,复又平静地看着她,问:“即便是你邀请她住进来的,家里并不是没有多余的客房,为什么要住我的房间?” “因为忆雪说这间房采光好,她喜欢……”江芸下意识的回道,却在她冷然的眼神下,蓦地住了嘴。心里有几分的心虚。 许俏俏笑了笑,“呵,她喜欢?所以可以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就搬进来么?” 江芸觉得在这件事上,她们确实做得有些不妥。当时她也是为了讨好忆雪,她要什么就答应什么,也没顾虑到俏俏的想法。 江芸:“……反正你又不经常在家。”她镇定的说着,可话声明显的底气不足。 许俏俏不说话,眼神却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那眼神让江芸有些恼羞成怒。 “来者是客,你让一让她又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房间,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如此小家子气,以后让你嫁到君家,怎么站得到台面上去!” 许俏俏冷笑道:“在君家,我也没机会展现失礼的机会。” 君家的人都维护她,迁就她,生怕有一点亏待了她,君伯伯更是个“重女轻男”的人,把她看得比自个儿子还重要,哪会让她委屈到需要抛开教养,用反叛不孝来保护自己呢? 外人待她,都比自己的家人还要好。 “你——”江芸被她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死丫头是在暗指她虐待了她不成? 许俏俏不理会她阴惊恼恨的表情,迳自问道:“你那个‘朋友’的女儿,还打算继续在这里住吗?” 江芸闻言,又立马警告道:“不就是房间的问题,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吗?我让她住别的房间就行了,你别想要借机赶她出去,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要怎么说我!” 许俏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看来,你对‘朋友’的女儿,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要好得多啊!”她挣回来的钱,统统交给她,而她每月都限制自己花钱。可是,对“朋友”的女儿,却是各种奢侈品牌的大肆购买。 她实在看不透,这该是怎样一种关系,让她母亲如此的大方。 江芸只是沉默。 许俏俏看了她一眼,说:“我这几天会去若南家住。不过,就算我房间空着,若没经我允许,谁也不能住!”她顿了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我想,你‘朋友’的女儿,应该不会在我们家住一辈子吧?” 第67章 暴打痞子 许俏俏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把自己的房间锁上,便离开了。 她心情很烦乱,打算清静几天。并不是她选择忍让,而是不想被那些莫明其妙的人给影响了情绪。 戏还没拍完,因为发生了那些意外,李导给大伙放几天的假。好好的假期,不能让那些无聊的人给白白糟蹋了。 不过,那个“朋友”的女儿,实在可疑,得先好好调查一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许俏俏本想将此事告诉张若南的,可去到她家,却发现她家里多了一名成员,那是她的妹妹。 许俏俏知道她有个妹妹,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过。 若南的妹妹只有15岁,长得很清秀乖巧,就是实在太瘦了,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15岁看去只有12岁的样子,而且很内向怕生。 许俏俏还眼尖的发现,她妹妹身上有伤。 凌小小私下告诉她,小女孩是被继父虐待的。一直忍着,不想给姐姐添麻烦。可是,在不久前,她继父欲对她施以兽性,她终于不堪忍受,才打了电话给若南。 若南当初匆匆回家,就是因为这件事。 许俏俏望着那小女孩,不禁心生同情。 她一直都知道若南的家庭情况,也知道当初她跟萧洛宸结婚时,多多少少有点利益关系。 那会,她嫁给了萧洛宸,家里倒是平静和谐了一段时间。想必离婚了,又故态萌发了。 若南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面积也不算大。小小还没找到房子,现在又多了她妹妹。许俏俏实在不好意思再挤进来。 不过,张若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反正又不是外人,挤一挤也是可以住的。 许俏俏不想让她们操心,便骗她们说,她要去君家住一段时间。 她们不约而同向她投来暧昧的眼神,揶揄着说他们是不是患难见真情了。 这感情发展太迅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么快就要同居了。 许俏俏听着很是不好意思,却也不打算解释。反正她们认定了她跟君牧野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她只会越描越黑。 在若南家吃了顿饭,许俏俏便离开了。 她本打算去找家酒店住几天,可没想到,她在等车的时候,看到一个孕妇摔在了马路上,一时好心上去扶她,转过身,行李和包就被人给顺走了。 许俏俏瞬间就凌乱了。 她今天是不是印堂发黑? 好在她手机一直是拿在手上的,但,她此刻却沮丧得不想打给任何人,不想让人知道她这困窘狼狈的处境。 她呆坐在马路边好一会,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看了眼,是君瑾年打来的,许俏俏为心烦地直接挂掉。 直到肚子咕噜噜地响起来—— 许俏俏摸着肚皮,吃饭的时间到了。 真糟糕! 她不得已地翻了下手机号码,唯一能找的人,那就是白靖宇。 不过,小白现在却不在S市。自从他认祖归宗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连她出事时,他都没能赶得过来看她。 这一刻,许俏俏突然感到有些茫然。 她左看右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明明,没有绝望到这种地步啊。可是,为什么她却突然有种没有安身之处的彷徨孤独感? 许俏俏烦恼的抓了下头发。特么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啊!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算了,去公司吧。 “嗨,美女,怎么一个人啊,看你愁眉苦脸的,遇上什么难事了吗?是不是迷路了?” 突然一声轻浮的声音响起,她立马警觉起来。回头看去,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刺头年轻男人,穿着一件花衬衫,一条破洞牛仔裤,脚下一双人字拖,骑着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她身旁。 他笑容轻佻,一身痞子味,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她转开脸,没搭理他,迳自往前走。 “想去哪?我载你去。”年轻男子滑着车紧跟其后。 “不用。”她冷声拒绝。 搭讪不成后,男人也不气馁。 见现在天色已暗,此路又人流稀少,而她又只身一人,他色胆便大了起来。 “别这么冷漠嘛。我没什么恶意的,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瞅你挺眼熟的,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男人痞痞笑道。 许俏俏皱眉。 这种搭讪方式也太老套了吧! 男人见她还是不理。索性将车开到她面前,拦住她。 许俏俏板着脸,正想要绕开,却被男人给抓住胳膊。 “放手!” “哟,小美人生气了?” 许俏俏冷冷地看着他,忽地心思一转,露出笑容,说:“你想泡我?” 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 不过,他的本意这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 听她这么直接,心想这女人八成也只是外表清纯,想必对这种事,其实是很有经验的。 啧,还故作矜持。 男人咧着大大的笑容,牙齿有些黑,看得出是个烟鬼。 许俏俏忽然在想,她貌似还没见过君牧野抽过烟呢。 呃……这貌似不是重点吧! 许俏俏连忙拉回心绪,笑容娇媚,一手攀着他的肩,自然而然的抽回自己的另一条手臂,声音娇软甜媚地说:“我钱包丢了,现在肚子很饿,你可不可以请我吃顿饭?” “哦,是吗?”男人挑了挑眉,有些质疑。 不会是遇上诈骗的吧? 他既贪色,却又吝啬,并不想掏一分钱。 许俏俏冲他眨眨眼,可怜兮兮的微撅着嘴,眼里波光流转,十分的楚楚怜人。 “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可没想到行李却被人偷走了,你看我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骗子吧?”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虽然他不熟悉女人的名牌,可见她穿着挺有气质的,肌肤白皙,吹弹可破,纤葱玉指,保养得十分漂亮优雅,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没吃过苦的。 她手上的手机,他倒是认得。这也得七八千呢。 尤其望着那张清纯甜美的俏颜,水灵灵的眸子无辜的瞅着他,瞅得他心都化了。撅起的小嘴儿,更是令他心猿意马,真想上去咬两口。 “你放心,等我联系上家里人,我会还你饭钱的。” 男人立马打消了疑虑,故作大方的笑道:“啧,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能请美女吃饭,是我的荣幸。”不仅要请她吃饭,最好是吃完饭,再来个床上运动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她说是离家出走。瞧她年龄也不大,不会是叛逆期,跟家里闹别扭了吧。 嗯,现在的女生,这个年纪差不多都这样。而且,也特别好骗。只要对她们好一点,给点温暖呵护一下,分分钟上勾的。 一顿饭钱,能跟美人儿一夜销魂,那是有赚无赔啊!联系什么家人啊,最好不要联系,直接跟他得了! 男人自以为捡到一个大便宜了,连忙说道:“快上来吧,我带你去吃饭,别把美人儿饿坏了。” 许俏俏却道:“可是人家想坐前面……” 他被她的撒娇迷得七荤八素的。坐前面?那敢情最好啊!方便他吃豆腐! 刚才仅是风吹了一下,发丝拂过,他都能闻到一阵馨香。抓着她手臂的时候,掌间还残留着那滑腻的感觉。 啧啧~ 只是想象她一丝不挂的样子,他就要喷鼻血了。 “好啊好啊,你坐前面吧。我的车技可是一流的,你坐哪儿,都绝对安全。”其实他更希望她能跨坐在他大腿上,想象那双细白修长的腿缠着他…… 噢,天啊,他快受不了了! 不行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些,免得曝露了,将那小美人给吓跑。 许俏俏微眯了下眼,没有错过他那淫邪的目光。 不用问,她也猜得到,这个色狼肯定在意淫。 她眸底掠过一抹冷寒。 许俏俏不动声色,佯装乖顺的绕到前面去,小手却悄悄摸到了钥匙,趁他没有注意,一把拔出车钥匙。 “诶,你干什么——”男人叫道。 许俏俏冲他狡黠的一笑,果断的用力抛到远处去。 “你这女人……”他话还没骂出口,突然见她又伸出手,用力推了一把。 “哐啷” 猝不及防。 “诶……啊——”男人掌住车头,却还是摇摇晃晃连人带车倒了下去。 她前后三百六十度的态度,恼火了男子。 “臭娘们,你敢耍我!”男人咬牙切齿,挣扎着要爬起来。 许俏俏上前,对着他一阵乱踢。 “耍你怎么样?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你的样,整个一非主流打扮,还想要泡我!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只家猫啊!” 憋了一整天的气,许俏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啊啊啊……住手,你再踹……我非要你好看——”男人护住头叫嚣。 “还敢嚣张!我现在就要你好看!”她一阵佛山无影脚,毫不留情。 踹够了,也不恋战,趁他还没缓过神来时,赶紧开溜。 “死三八!别逃——看我怎么修理你!” 许俏俏还没跑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厉声咆哮。 她扭头看了一眼。 妈呀,怎么这么快就爬起来了! 她赶紧加快脚步,跑跑跑—— 可是,她的脚力却不如那个男人。 没一会,她便被他抓住了。 “臭娘们,我看你往哪儿跑——” 第68章 你是在邀请我? “你放开我……”许俏俏挣扎着,并抬脚往他的要害踹去。 “臭娘们,还挺带劲的!”男人险险避开,虽有些恼怒,但男人体内的那种征服的血液又兴奋地喧嚣沸腾着。 这时,一辆黑色大奔从远处开来,看到马路旁的一对男女纠缠。 许俏俏看到有车经过,心里升起了希望,连忙扯开喉咙大叫:“救命啊——” 起初,车内的人并没有在意,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看到车擦身而过,许俏俏不由地失望。 男人得意的笑道:“美人儿,别白费力气了。乖乖跟我走,省得吃苦头。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正说着,忽然那辆车又倒退回来。 男人愣了下。 许俏俏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随即,两名保镖下了车。 “放开这位小姐!” 他望着那两个穿着黑衣,身材魁梧的男子,心里有些忌惮,“你们是谁!我跟我女朋友吵架,关你们什么事……” “你们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个臭流氓,我不认识他……” 那两名保镖不给年轻男子辩解的机会,二话不说,直接上来,三两下轻松将他给撂倒在地,痛声哀叫。 许俏俏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车上又下来一名中年男子。 “许小姐,你没事吧?” 许俏俏转头望去,眼前熟悉的面孔让她愣了下,“郑老板?” “呵呵,真巧。好久不见,没想到许小姐还记得我。” 来人正是郑坤。许俏俏自然是记得他的,因为她的第一支广告,还是他给的。 这个城市还真是小啊,这都能遇见熟人。许俏俏心想,老天爷还算是开眼。 “郑老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谢谢你救了我。” 对于郑坤的见义勇为,许俏俏是感到有些意外的。因为横看竖看,他都不像是那种正义之士。一副奸商嘴脸,而且听说他还潜过许多女明星。 “咱们也是相识一场,就别那么见外了。”郑坤笑了笑,好奇地问道:“对了,许俏俏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 “我……”许俏俏欲言又止。 虽然他救了她,但她并不想告诉他原因。 郑坤看出她的顾虑,也不勉强。 “这个骚扰你的人,需要我帮你教训他一下吗?” 郑坤所谓的“教训”,许俏俏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 而躺在地上的男子,看见郑坤那架势,跟个黑社会似的,惊惶的连连告饶:“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打扰到老大的女人,我该死,我有罪,请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上有病重老母,下有年幼弟弟妹妹 ,我不能死啊……” 许俏俏嘴角抽搐。 什么玩意?古惑仔看多了吧?现在法治社会,谁还动不动就用私刑让人死的啊! 还有,神马叫老大的女人?丫是聋了还是瞎了?她看起来像是被人包养的吗? 许俏俏还没出声,郑坤却一脸严肃的斥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谁说许小姐是我的女人了!”这话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他郑坤还要不要在S市混了! 这样的女人,他可要不起! “你要是再诋毁许小姐名誉,老子就真的把你砍成碎块去喂鲨鱼!”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瞥了一眼郑坤。 咦,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直了? 许俏俏满腹疑惑。却不知郑坤心里那个苦啊…… 虽然君大少没有将他的企业给端了,可是,自从那晚以后,他的生意却一直不顺,貌似背后有股他看不见的势力在打压着他,阻挠着他。他的公司股市一度下滑,许多商业合作伙伴也弃他而去。 这种毫无征兆的现象实在太诡异了。 他的生意一直经营得还不错,有些项目也很有市场前景,又没遇到什么金融危机。后来,经他多方面的暗中查证,才终于知道,原来是君氏一直在找他的碴。 他的企业跟君氏向来没什么利益冲突,君氏犯不着盯着他不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郑坤苦不堪言。 他想上门请罪,可君大少却连杯茶的时间都吝于给他。他真的是求助无门了,却没想到,今天遇上了这事。 这摆明就是老天爷在给他机会啊! 他不好好表现一番怎么行。 最近他还看了一些关于君大少的报道,更加觉得,想要让君大少高抬贵手,只能从这个女人身上着手。 “连许小姐你都敢骚扰,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他向保镖使了个眼色。 许俏俏见状,连忙制止他,说道:“把他送到派出所吧。” “许小姐,送派出所顶多就拘留几天,这也太便宜他了。” “我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他刚才也被教训了一顿。郑老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犯不着因为这样的人触犯了法律。” 郑坤干笑了两声,“许小姐真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其实这种事,他干多了去了。生意人嘛,必要的时候,是会使些不合法的手段的。 “好了好了,那就听许小姐的,把他送到派出所好好教育吧。”郑坤瞪着那人,警告道:“以后出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再有下一次,没你好果子吃的。” “是是是,我记住了。谢老大……” 郑坤一巴掌呼过去:“老子不是黑社会的!” 男子痛吟一声,连忙改口:“对不起,对不起,谢老板开恩……” 教训完他后,郑坤将许俏俏请上了车。 言行举止,有那么几分恭敬。许俏俏心里有些疑惑。 见许俏俏上了车,郑坤心中一喜,他坐在前面,问道:“许小姐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呃,如果不麻烦的话,你送我回公司吧。” 郑坤纳闷,“这么晚了还回公司?” “嗯,有点事。” 郑坤心里狐疑。他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他一看许俏俏的神情,便觉不对劲,心里必定有事。 他想了想,说:“不麻烦,顺路嘛。” 顺路?许俏俏明明听到他吩咐司机调转了方向。 不过,她也没有戳穿。 约半个小时后,许俏俏到了公司。 郑坤瞧见那栋大厦灯火昏暗,关心道:“许小姐,你一个,真的没问题吗?” 许俏俏点头:“今晚谢谢郑老板了,我先进去了。” 郑坤也没再说什么,与她道别后,看见她走了进去,才连忙拨了通电话。 门卫这个时候看见她,有些意外。 “许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些东西。”打了声招呼,她便进去了。 公司里有她的衣服。而她也突然想起来,还可以在网上订酒店,用手机支付嘛。 真是蠢得要命! 许俏俏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好气又好笑。 她收拾了两套衣服便离开了。刚走到楼下,便接到了君牧野打来的电话。 她怔了怔,犹豫着,一首铃声快要结束时,她才慢吞吞的接起。 她知道君牧野的性子,若是她不接的话,他一定会一直打。 “喂。” “在哪?”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不过现在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在家。”许俏俏飞快的答道。 那端沉默了片刻,许俏俏狐疑的紧了紧手中的手机。 干嘛不说话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低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许俏俏:“……公司。” “等我。” 许俏俏愣了下,连忙说道:“我准备回……” 那端沉声打断她:“我已经在路上了。” 许俏俏:“……”神马情况? “十分钟就到。” 他还是这么强势,不容置喙。许俏俏感到有些无奈。 她乖乖坐在大门口,跟门卫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发时间。 她心想,如果她现在偷偷溜走,大魔王会不会生气? 肯定会的! 君牧野到时,许俏俏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门卫室里挂在墙上的时钟。 提前了两分钟! 君牧野车停在门口,没有下车。 许俏俏跟门卫大叔道别后,向他走了过去。 君牧野才从车里下来。 许俏俏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像个离家出走被家长找到的小孩,模样特别的乖顺。 君牧野一句话没说,拉着她上了车,给她系上安全带。 许俏俏觑了他一眼,低声问:“你怎么会来?” 君牧野没回答她,迳自问道:“不是回家去了?” 许俏俏沉默了下。 “吵架了?” 许俏俏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她知道也瞒不过这精明的男人,索性承认。 君牧野没说什么,只是问道:“怎么没去张若南那里?” “她妹妹来了,不想麻烦她。”许俏俏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订好了酒店。” 君牧野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是在邀请我?” “诶?” “虽然比我预期的快,不过,我很乐意接受。” 许俏俏两眼挂着问号,样子特别的蠢萌。她努力的理解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半晌,她瞳孔放大,小脸蓦地红了起来。 这个是什么狗血的误会啊! 她的意思是让他送她去酒店,而不是要跟他一起去开房啊! 大魔王这是什么思维逻辑啊!太邪恶了! 第69章 吃饱才有力气做别的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我不是要跟你去开房!”许俏俏大声而肯定的解释道。 君牧野幽幽睇了她一眼,挑了下眉,深邃的眼眸,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湛逼人,多了一抹她不熟悉,却能蛊惑她心神的魅光。 他薄唇微勾:“我什么都没说。” 许俏俏:⊙﹏⊙明明是你在误导我! “不过,我很高兴。” 许俏俏迷惑的看着他。 “看来你对这种深入式发展,已有觉悟。”低哑的嗓子有着独特缭绕的尾音,诱惑力十足。 深入式……发展! 许俏俏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不可描述的画面,耳根一热,再一次被大魔王的话给带污了。 不过,为了避免又出现刚才的尴尬,她决定保持沉默,不做任何回应。 他说话太高深莫测,且十分的有技巧,十句话里能挖出九个坑让她跳。她一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丫头,如何能跟一个在尔虞我诈的商业中叱咤风云的大魔王斗? 然而,就算她不给予回应,大魔王却依然有办法刺激她。 “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 许俏俏琢磨半天,没理解明白。于是,定力不够的她,忍不住问:“什么达成一致了?” “先培养一下身体上的默契。” O__O她什么时候说要、要培养……什么默契了! 许俏俏不禁瞪着他。发现自己被他给绕进去了!太阴险了!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要是两人在一起,她绝逼会分分钟智商透支的。 她立马正色严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今晚住酒店,我一个人!”她特地强调。 “你把我送到酒店门口就行了。” 他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前方,看似专注地开车,语气淡定的提醒她:“你有身份证登记吗?” 许俏俏一愣。 她把这个给忘了! 许俏俏:“……那你的借我一下不就行了。” 君牧野:“不借。” 许俏俏:“……”感觉胸口被插了一箭,要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 “你在怕我?” “我才不怕你!”只因不想一直处于劣势,她反驳得又急又快。 “很好。”他微微勾唇,牵扯起了抹几不可见的淡淡笑痕。 “我说去酒店,你干嘛往你家开啊——”她的话再一次被漠视,她生气的道。 “既然不怕,何必浪费这个钱。” “这是两码事!” “一样。” “不一样!” 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包容一个任性胡闹的小女孩。 许俏俏感到很心塞。 “君牧野,你不能什么事都这样独断专行!”许俏俏捏紧粉拳,鼓着双颊瞪视着他。 她要是一直顺着他,那以后在一起了,她岂不是跟咸鱼一样,更没翻身的余地了。 呃,等等! 以后在一起? 为毛她会有这样下意识的想法? 难道她心里已经开始默认他们之间的发展? 见她突然沉默下来,蹙着眉,一脸沉思。她在想什么? 许俏俏陷入了这个问题的长远发展的纠结中,一时间竟忘了跟大魔王的争执。 君牧野也没去打扰她,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这样安静下来正合他意。 而在这短短的路程当中,许俏俏脑子里已经将两人恋爱,到结婚生子,再到白发苍苍的整个人生完整的构想完了。 想象是和谐而美好的,但是望着现实中的君牧野这冷酷的样子,她又很难将他代入自己的未来蓝图里。 而等她想象结束时,她人已经到了君牧野家门口了。 许俏俏有些懊恼,重重叹息,最后还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哎…… “去洗澡吧。” 进了屋,君牧野对她说的第一句是这样的。 许俏俏蓦地瞪大眼睛,小手下意识的揪紧胸前。 洗、洗澡?这么直接! 君牧野换了鞋,抬眸,看到她一脸骇异,先是蹙了下眉,旋即意会到了什么,忽而勾唇,一贯沉敛的俊脸上竟难得浮现一抹戏谑。 “不洗,想直接睡?” 许俏俏从僵硬中回过神,却又成功的将他口中的“睡”给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了。 “我、我……”脑子在打结,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拖延的理由:“我肚子饿了……” 他阗黑沉静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我觉得……我们最好先吃饭。”顿了顿,她脑抽的又补了一句:“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事嘛……” 震惊!⊙﹏⊙她刚刚说了神马? 许俏俏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毛在他面前,她变得跟个白痴一样。 许俏俏简直没有勇气去看他此刻的表情,匆匆抛下一句:“我去洗澡。” 君牧野望着那仓促跑上楼的背影,整个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起来,无声的笑着。 许俏俏奔进客房,俐落的将门把锁上,背靠着门板 ,气喘吁吁的松了口气。 天呐,她怎么那么蠢!刚才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 吃饱才有力气做别的事……这种话绝逼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一定是又被下降头了! 大魔王千万不要乱想啊…… 许俏俏正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时,突然敲门声响起,把她结实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瞬间呈现紧绷戒备的状态。 “开门。” “干嘛!”她声音里充满了防备。 “你的衣服。” 许俏俏愣了愣。 “你要想裸身出浴,我也不会介意。”低沉暗哑的声听起来十分正经,可话却一点都不含蓄啊! 许俏俏望着自己两手空空,才猛然意识到,她在公司里拿来的衣服忘了带上来了。 她再次懊恼的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才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开门。 君牧野站在门口,将衣服递给她。 许俏俏看了一眼,发现这不是她的衣服。 见她无动于衷,君牧野沉声道:“怎么,要我帮你洗?” 许俏俏脸蛋一红,不由地抬眸瞪视他一眼,眼神却是嗔怪和娇羞,看得他心口一热。 “这不是我的……” “那些衣服不适合穿睡觉。这没有你的睡衣,将就穿。” 许俏俏目光再次落向他的大掌,他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她被他优雅好看的手掌吸引了几秒,再看向他手中的那件深灰色的棉质家居T恤,她轻咬了下唇瓣,犹豫着。 “不想穿?” 许俏俏闻言,深怕呆会他又以为她是在诱惑他什么的,连忙拿过衣服。 “给你二十分钟。”他顿了下,说:“如果你不想我亲自抱你出来的话。” 他太了解这小家伙的性子了,如果他这么说,她一定会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一整个晚上的。 许俏俏闻言,立马奔进浴室,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君牧野不禁好气又好笑。 不能怪她胡思乱想。毕竟她已经见识到大魔王的直接和效率了。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洗澡神马的,通常就是滚床单前的暗示啊! 许俏俏听到脚步声离去,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懈下来。 她苦恼的蹙着眉,在浴室中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策。 然而,她也没有忘记君牧野的威胁。为了避免他一会真的会进来,她又急又无奈的匆匆洗了澡。 但是,洗完后,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没有干净的内衣裤! 许俏俏不禁呻吟,她今天是怎么了!脑容量明显不够用啊! 虽然君牧野的衣服挺宽大的,可是,里面真空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脏就脏吧,将就穿一下应付过去也好。 可是,她刚才心不在焉的洗澡时,随手一丢,已经被弄湿了。 这下可好,她要怎么出去? 许俏俏在浴室里纠结又闹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机警的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君牧野果真来了! 还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还没洗好?”低沉的声响起。 许俏俏:“……我,没衣服穿。” 外边沉默了一会。 许俏俏羞涩的解释道:“……里面的。” 君牧野明白过来。 “放心,我没有透视眼。”君牧野淡淡的道。 许俏俏:“……” “洗好了就出来。” 浴室里边没有动静。 “我数三声。”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变化,可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一……” “二……” 第二声才落下,门倏地被拉开。 许俏俏硬着头皮走出来。 她的心扑嗵扑嗵的跳,手心紧张得都是汗。而她现在的反应,很像是女人即将献出初夜的感觉。 噢,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她连忙拉回心绪,深呼吸,平复着紊乱的心跳。 浴室门一打开,白色的雾气霎时喷涌而出,俏立在迷蒙烟雾中的小女人别扭无措的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羞涩和紧张,清新脱俗的娇俏模样,很是诱惑。 她紧张的眸子,对上他深沉幽暗的黑眸,他的目光凝锁着她,眸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放肆地在她瓷白莹润的冰肌玉肤上流连。 他表情淡定,眼神却灼热,有一股骚动迅速自腹下狂涌而上,在全身的血管中奔腾流窜。 虽然T恤很宽大,能盖住她的大腿,但那双纤匀白皙的大腿,还有胸前微微的隆起,却能引人遐想。 第70章 我有洁癖 许俏俏本来就很不自在了,被他这么盯着,有种自己一丝不挂的错觉。 他的眼神,像是随时要将她给吞掉似的。 “下去吃饭吧。”他声音暗哑而紧绷,敛起眸光,转身先走了出去。 他一点也不怀疑,再呆下去,那个小家伙会紧张到晕过去。而且,他从来没有高估过自己对她的自制力。 许俏俏见他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眸,不经意地看到床上放着她的衣服。 她想了想,捞起一条裤子套上。 虽然造型有些不伦不类,但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啊! 这T恤虽长,但她要是弯个腰什么的,一不留神随时会春光外泄的。 许俏俏穿好后,慢吞吞的走下楼,便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君牧野坐在餐桌边,抬眸瞥了她一眼,对于她的穿着,没什么评价。 “坐吧。”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轻吁一口气,走过去坐下。 望着眼前那盘勾人食欲的什锦面,抬眼,好奇地问:“你做的?” “嗯。”他表情沉敛,低低应了一声。 许俏俏有些意外:“你竟然还会下厨啊!” “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他幽幽看了她一眼,又道:“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呃,以后…… 许俏俏没敢多想多问,拿起叉子开动。她刚吃一口,小脸不由得绽放光芒,眼里闪着赞叹和惊讶:“唔……好好吃啊!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跟五星级大厨有得一拼啊……”她又塞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含糊的夸赞道。 工作狂也有这么好的厨艺,撇开那高冷的个性不论,他的外形和事业上的成就,再加上厨艺,简直就是完美男人! 吃了一会,她才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他,见他定定的坐在那儿看着她吃,脸上一赦,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来,“呃,你不吃吗?” “我不饿。” “那你干啥做那么一大盘?”她还以为是两人份量呢。 “你吃得完的。”他淡淡地说。 额…… “在车上,你的肚子一路叫不停。”君牧野表情正经的陈述着。 许俏俏一囧,确定这不是在调侃她吗? 她肚子真的有一直叫不停?她都没注意到,因为被大魔王那些话给干扰了,心不在焉。 好糗~ 许俏俏窘了窘,随即又想到,认识他这么久,她在他面前也没少出洋相。反正她的丑态或狼狈的时候,他都见过的。 思及此,她又稍稍释怀了。 哪知,在她刚放松下来,准备继续享受美食时,却又听到他说:“吃饱才有力气。要是中途昏倒,一个人唱独角戏会很没意思。” “……咳、咳咳!”许俏俏被呛到了。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拍着她的背。 “不用这么着急,今夜还很长。” 许俏俏背脊一僵,连忙避开他的手。 揪住衣领,戒备的瞪着他,严正的道:“你想都别想!” 君牧野微微勾唇,冷肃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笑意。 “是我想还是你在想?” 许俏俏:“……我才没有对你有任何非份之想!”她顿了顿,又严肃提醒他:“你说过不会对我强来的!” 君牧野身子前倾,轻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目光似蕴藏漩涡般,要将她灵魂都给吸进去。 “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心甘情愿。” 许俏俏僵硬的看着他。 这点,她一点都不怀疑。 他外表高冷,可是,从他接吻的技巧,就能看出他有多么的狂野魅惑。 许俏俏想着他的老练,脱口而出:“你这一百种方法,是跟多少女人试过了?” 她无意识带着一些质问语气的话,令君牧野轻笑了下,“我有洁癖。” “才怪!你的吻就像个老手。”许俏俏下意识的说。 但说完,她又立马意识到不对,懊恼了下,想要说些什么来挽救。 却听他问:“看来你很喜欢跟我接吻。” 许俏俏脸蓦地红了起来,故作镇定的说:“谁喜欢跟你接吻了!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大魔王的理解思维简直异于常人!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他总能理解多层意思出来。 “不喜欢吗?那真是遗憾。”他幽幽说着,可语气里完全听不出一点的遗憾,反而让人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看来,我需要多努力。” 果然—— 他说完,在许俏俏警觉起来时,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她挣扎了下,倔强的紧闭双唇,却在他霸道的强攻之下,很快就弃械投降,沦陷在他的热情当中。 缠绵而冗长的吻结束后,许俏俏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到了他的腿上。 她虚软的靠着他,气息拂在他颈间,撩得君牧野差点变身野兽。 “这面的味道,确实不错。” 他在品尝完她的小嘴时,给自己的手艺做出了非常自恋的评价。 许俏俏无语。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吗? 不,与其说他在自夸,不如说……他是在挑逗自己。 许俏俏感觉大魔王的形象,已经开始慢慢走偏了。 “我也饿了。”他眼神火热的看着她。 这次,许俏俏没有看错,也没有理解错。他饿了,他想将她当成宵夜。 许俏俏连忙端起盘子,十分机智的往他嘴里喂了一口。 君牧野:“……” “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要浪费食物。”许俏俏红着脸,甜甜地冲他笑着,很是殷勤的伺候他。 这个时候,她不介意当个小丫鬟。 君大少也很是享受这种待遇。 宵夜在暧昧又温馨的气氛下,一丁点不剩的解决了。 填饱肚子后,许俏俏又怕他想借消化为由,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运动”,她便赖在沙发上,假装很投入的看电视。 她这点心思,精明的君大少岂会看不出来。 他也没有戳穿她,陪她看了一会儿电视,但对那种偶像剧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看点,便起身去洗澡了。 许俏俏趁此机会,关了电视,连忙溜回房间,把门锁上。 她原本还很担心今晚逃不过,但躺在床上,没一会竟睡着了。 而且还一夜好眠,睡到九点钟。 她自然醒来时,蓦地一惊,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动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魔王昨晚竟然没有对她…… 她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是在捉弄她而已。 可恶!害她那么担心…… 许俏俏一边怨念一边庆幸。 洗漱完后,她换了衣服走下楼。发现君牧野一身休闲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君牧野耳朵灵敏的听到了身后动静,转头看她。 许俏俏疑惑了下,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 “哦。”她了解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多休息几天也是好的。平时他就是个工作狂,趁这机会忙里偷个闲。 君牧野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下,“你穿了昨天的衣服?” 许俏俏愣了下,意会过来,有些窘迫的解释道:“这是干净的,我昨晚洗了的。” 现在是夏天,晚上又有风,在阳台上晾一晚就干得差不多了。不过,内衣还是有点湿润,穿着不太舒服,但是将就一下吧,一会去若南家拿。她在那儿也有一些衣服的。 君牧野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把早餐吃了,一会带你出去。” “去哪?” 君牧野轻掀眼眸,睨了她一眼,没回答她。 许俏俏说:“我……一会还有事。” “你丢失的证件需要到派出所去备案。” 许俏俏经他提醒,才想起这茬。 “哦,我知道了。” 君牧野咋什么都想在了她前头呢? 许俏俏心里咕哝着,走到餐桌去,看到桌上丰富营养的早餐,昨晚得知他会厨艺,所以不用猜想,这肯定也是他做的。 许俏俏不由的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休闲打扮和那慵懒放松的姿态,倒是有几分居家男人的味道。 君牧野带她去派出所备案后,却没有马上回家。 “去买衣服吧。” 许俏俏愣了下,说:“我回去拿就好了……” 君牧野幽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不会让你肉偿的。” 许俏俏:“……” 她被动的跟着大魔王来到了商场的精品楼,这是专卖奢侈品牌的地方。 许俏俏原想找个地方的,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有人自愿被敲竹杠,她干嘛要客气? 她逛了好几家,试了一件又一件,君牧野一直都表现得很有耐心的样子。 买了几件心怡的衣裙,他们来到了一家高档的内衣品牌店。 许俏俏停下脚步,别扭的看着他,说:“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的内在美,最终还不是要给男人看的。” 许俏俏再度无语。 怎么什么别扭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貌似都变得有理了。 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冷峻的五官,身上所散发的尊贵气质自然而然的吸引人的目光。在这充满了纯女性气息的地方,他的存在感非常的强烈。 不是没见过有男人陪女人来逛内衣店,只不过他的气质长相都太抢眼,那深邃的黑眸如带电一般随意扫过,便会将女人电得脸红心跳。 店里的小姑娘们偷偷觑着这个出色的男子,却不敢逗留太久,生怕被人捕捉到花痴的心思。 许俏俏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不喜欢被人观注才是。 但显然,她又想错了。 “小姐,请随便看,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资深的店员鼓足勇气接近他们,镇定的微笑询问,眼神却很害羞的不敢瞄向一旁的男人。 许俏俏特别尴尬,又要佯装冷静的,漫不经心的浏览着各式各样的款式。 第一次有男人陪她来买这么贴身的东西,她觉得很不习惯。 “请问小姐穿多大的?” “额……”君牧野在旁边,她难以启齿。 “32D。”她不出声,有人则替她说了。 第71章 与沈临渊的初次碰面 许俏俏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转过头来,恼羞成怒的瞪着他,切齿低声道:“人家又不是问你,你不要乱说!” 君牧野挑了下眉,眼里传达出“我有说错吗”这样的讯息。 导购员愣了一下,抿唇忍住笑意,介绍道:“这是今年最新款,包覆和依托性很好,小姐要试试这款吗?” “呃,哦,好的。”她窘迫的点头,也没仔细看。 “请问要什么型号的?”导购员保持着标准的礼仪微笑。 “……32D。”她羞窘又不甘愿的小声说。 可恶!干嘛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别人听了肯定得乱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导购员取下内衣,羡慕道:“小姐的身材真好呢!” 许俏俏看到店员一脸羡慕又暧昧的表情,真想拿内衣勒死这个多嘴的男人。 但话说回来,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尺寸? 许俏俏疑惑了下,随即想到了那个安琪美女曾经说过。 囧~ 他都没来向她求证过,就这么笃定了么? 但,向她求证…… 汗~这貌似也不太合适。 许俏俏有些凌乱,逃也似的转身匆匆往试衣间走去。 君牧野视线扫过琳琅满目的款式,转头便对其他店员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许俏俏走出来时,导购员便殷勤上前询问:“怎么样?还合适吗?” 许俏俏敷衍的点点头,也没考虑的便买下了。她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可结帐时,却傻眼的看到店员拎了一大包给她。 “咦?” “这位先生已经付钱了。” “走吧。”君牧野从店员手上接过袋子,牵起她的葇荑离开。 “你你干嘛买这么多啊?”走出店里,她问。 “以后都会穿到。”他淡定的说。 许俏俏:“……”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吗? 大魔王高冷的形象在她心目中瞬间坍塌。 现在看起来也很高冷,可是,许俏俏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变态。 此时,她脑海里不由得回响起凌小小说过的话。 禁欲男…… 他是么? 许俏俏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为毛突然觉得,禁欲男,比正常需求的男人……更可怕呢? 上了车后,许俏俏再次忍不住的问:“你真的没有交过很多女朋友吗?” 不仅吻技高超,看他陪她逛街时的那种悠闲自在的模样,完全不像没有经验啊! 可是,在此之前,她也无法想象,君牧野这个工作狂还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你很介意吗?”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撇撇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迳自发动车子。 shopping完后,君牧野又带她去了餐厅。 许俏俏真庆幸自己现在没什么名气,不然被他带着这么招摇过市的,必定会惹来麻烦的。 位于黄金海岸的高雅浪漫的法式餐厅,低沉悠扬的萨克斯在空气流动。 许俏俏觉得,君牧野在吃的方面,也特别讲究。每次带她去的地方,无论环境服务到美食,都让人满意得挑不出毛病。 她本是一个落魄千金,却受君牧野的庇佑和照顾,她过着优越的生活,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关系,这么些年来,她确实享受到了原本她不该有的东西。读的是私立贵族学校,穿的是名牌漂亮衣服,出入皆是豪车相送,进的皆是高级餐厅。 君牧野带她见识到真正的上流社会。 后来,她成年后,搬回爸爸的房子去住了,虽然她婉拒了君家的很多恩惠,却不得不说,君牧野在她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当中,充当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她习惯了他的照顾,也一直觉得他只是在履行对君伯伯的承诺。而且,他一直都是矜贵淡漠得让人难以亲近,所以她从未想过他对她会有其他心思,而她自己对他,亦是如此。 不过,每每想起在山上的画面,她对他的固执看法,渐渐有些动摇了。 但,大魔王是什么时候对她有那心思的? 许俏俏心里很好奇,可又不好意思问。 在她心绪游离之际,君牧野已经剥好了一碗蟹肉搁放在她面前。 海边的餐厅,当然少不了海鲜。除了对虾过敏,其他海鲜她都很喜欢吃,尤其是螃蟹。不过,她对这种带壳的东西,向来头疼得很。 君牧野对于这种难搞的食物,依然能够保持从容优雅,拆壳剔肉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看着他,简直就是在欣赏艺术。 许俏俏认为,君大少是那种连啃鸡爪都能保持美观的男人。 “一直盯着我干什么?”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口水流出来了。” 许俏俏一惊,条件反射的抬手一抹,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她恼羞成怒:“你又耍我!” 君牧野淡淡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在外面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他顿了顿,微微抬眸,眸光幽暗,低沉地说道:“我会想吻你。” 许俏俏:⊙﹏⊙‖尴尬脸~ 许俏俏慌忙敛起眸子,低下头,佯装若无其事的吃着面前的美食,然而,脸颊飞起的红霞,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现在是夏天啊,春天早过了,大魔王肿么就开始发情了?好可怕,她现在跟他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被他强行冠上勾引的罪名。 大魔王太会栽赃陷害了!好卑鄙! 她乖乖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又安份不了的抬起眼眸,一边吃着一边偷觑着他。 快要被发现时,她又佯装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 忽地,她目光顿住,看向君牧野的斜后方。 君牧野察觉到她的异样,问:“看什么?” 这回的语气,没有调戏她的意味,而是纯粹的发问。 “那边那个人……”许俏俏皱了下眉,发现那个陌生的男人一直在盯着他们这边。 而且,还长得十分俊朗呢! 君牧野顺着她的视线转头,轻怔片刻,又淡然地转过来。 “他是不是认识你啊?” “嗯。”君牧野也没有避讳,却也没多作解释。 “那不用去打招呼吗?” “不熟。”他淡淡地说。 “哦。”许俏俏没多问什么,但目光却还没收回。 “还看什么。”君牧野沉声说。 似乎不太喜欢她视线逗留在陌生人身上。 “我在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认识吗?” “我该认识吗?”君牧野皱了下眉。 许俏俏忽然笑得很八卦的凑近他,低声说:“那个就是现在很红的嫩模,秋蓉儿啊,拍了一部特别火的‘爱情’大片。”她特别强调了爱情两个字。 君牧野:“……” “据说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有看过,被誉为男人的女神性幻想对象。” 君牧野淡淡睨了她一眼,“我的性幻想对象只有一个。” 许俏俏看着他,脸一红,眼神有些娇羞嗔怒:“你、你不要什么都扯到我身上!” 他淡声说道:“我说是你了吗?” 许俏俏:╰_╯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啊! 她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不再理他。 正在这个时候,许俏俏却看见那边那对男女朝他们走了过来。 许俏俏才刚刚决定不再跟他说话的,又忍不住道:“他们过来了。” 君牧野微蹙了下眉,却没有回头。 直到那两人来到了他们旁边。 秋蓉儿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牧野。 是他,就是他! 她双眼发亮的盯着前面那俊美无俦,贵气逼人的男子。 她认识他! 君氏集团的总裁。商界帝王。外界对他的评论,很传奇。每一样,都足以吸引女人对他前扑后继。 虽然她也经常出入名流政商的各种交际场合,却从来无缘看到真人。 “真巧。”低醇的声响起。 君牧野缓缓抬头,深敛的黑眸闪过不易察觉的不悦。但碍于外公的面子,他仍客套的虚应一声:“沈总,你好。” 沈临渊轻笑,笑容里透着一抹不太明显的嘲讽:“咱们之间,就不必这么客套了吧。” “要的。”君牧野微勾着唇,却没一点热络的笑容,“我们之间,没那么熟。” 沈临渊瞥了他对面的女孩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很快便熟了。也许,再过不久,我就会成为你的大舅子了。” 大舅子? 许俏俏纳闷的看了看他,又望向君牧野。 这是神马意思? “这位小姐是你的女伴吗?如此清灵雅致的佳人,君大少真是有眼光啊。”沈临渊笑了笑,却又道:“不过,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眼熟啊!” 他旁边的秋蓉儿忽然道:“这不是GM公司的艺人么,前阵子新闻闹得挺厉害的啊,听说为了抢角色,还勾引导演……” 话没说完,便被一记凌厉的眸光给打断。 秋蓉儿心中一惊,惶然地解释道:“这都是八卦周刊上写的,不是我说的……” 君牧野冷锐如刃的眸芒直劈进了她心里,令她心颤不已,不由自主的贴向了身边的男人。 然而,沈临渊却似个局外人般,噙着看戏的邪魅笑容,完全没有要替女伴撑腰的架势,却也没有当场喝斥她。 “这么喜欢听说,我看你可以改行了。” 秋蓉儿一听,有种不祥的预感。 “临渊……”她楚楚可怜的偎向楚临渊,寻求他的呵护。 第72章 你很傲骄啊! 沈临渊却勾唇一笑,笑容诡魅难测:“你得罪了君少的人,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还是向这位小姐赔礼道歉,兴许人家还能为你求情。” 什么?要她向这个毫无名气的小艺人道歉? 秋蓉儿满心的不情愿,可却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她不愿为了逞一时之气,而毁了自己的星途之路。 她心里有点怨沈少没有向着她。 可是,她却很有自知之明。沈临渊这样的男人,无心无情,与她本就是逢场作戏,自然不会为了她与君氏正面冲突。 “许小姐,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请原谅我的口无遮拦。”秋蓉儿端着诚恳的歉意向她说道。 许俏俏瞥了她一眼,优雅得体的淡笑道:“谣言止于智者。秋小姐也是混这个圈子的人,对这种娱乐八卦的套路应该也很清楚。就像一些模特出身却跻身影视圈的人,也常遭质疑。什么没有演技,靠卖肉上位或是被扒出曾经做外围之类的无实报道。记者为了博取关注,观众也只图一时茶余饭后的娱乐,不会有人去深究真相。这个时候,咱们只有清者自清,对吧?” 许俏俏不想因为一句口头上的冲撞而像个泼妇一样失了修养,但也没有那么大气的去包容别人的恶意。 她四两拨千斤的回应,既不失礼仪,又无形的羞辱到了对方。 秋蓉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虽没指名道姓,但秋蓉儿很清楚对方说的那些话,全是当初记者对她的报道。她不能承认,又无法否认。 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装傻粉饰太平。“许小姐说的是,清者自清。” 沈临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倒是伶牙俐齿,不动声色的就狠狠还了一击。 君牧野却无一点意外。小家伙虽然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弱,可他却深知她的真实性格。在她纯良乖顺的外表下,藏着一副会抓伤人的利爪。 许俏俏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满意的扬起唇,见好就收的闭了嘴,当个安静乖巧的小女人,将主场还给两个男人。 “许小姐真是个聪慧灵黠的女人。”沈临渊带笑的眸子看着她,目光高深难测。 许俏俏抬眼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君牧野对眼前这男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让她非常识相的没有与对方过多交流。 虽然那男人始终面带微笑,可她却察觉得到他们之间有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在流动。 这个时候,她们女人最好乖乖当个陪衬就好。 沈临渊对于她的冷淡态度没有过多的在意,他转向君牧野,邪魅的笑容有几分玩世不恭和风流韵味。 “君少似乎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女人。如果哪天君少想要换女人了,记得把这机会留给我。” 许俏俏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微微握了下拳,眉间划过一丝淡淡蹙眉。那轻佻的话,让她有种想要将手边的红酒泼过去的冲动。 不过,理智将那失礼的冲动给压了下来。她实在无须动怒,毕竟,他现在挑衅的,可是君牧野呐。自己只要乖乖当个陪衬看好戏便是。 思及此,许俏俏望向了君牧野。 君牧野坚毅的薄唇抿起,脸上没有一丝笑纹。他表情波澜不兴,沉静的眸底,则涌起无人察觉的狂澜。 “我从来不知,沈总还有喜欢用二手货的癖好。”他淡冷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沈临渊身边的女人,平静而沉缓地续道:“这样的女人,我可以免费给你介绍一打。” 他优雅的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外套,向许俏俏伸出一只大掌。 许俏俏很有默契的将小手放在他掌间,跟着起身。 君牧野顺势揽上了她的小蛮腰,眉眼间忽而升起一抹狂狷霸道,冷冽的声透着坚定:“抱歉,我这个人比较挑剔且口味专一,其他品种,我咽不下口。” 沈临渊没被他激怒,一直保持着微笑风度:“话别说得太满。” 君牧野狂傲的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美男计美人计,家族压力还是事业打击,放马过来。” 他声音维持在原来的调调上,说的话却是那般掷地有声,震慑人心。那双沉静阗黑的眸子,仿佛看穿一切般的犀利,神情是运筹帷握的自信。 这一刻,许俏俏被他给迷住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小手扣紧他五指间,悄悄握紧。 君牧野低眸看她,微微勾唇,牵着她,依然维持着他高贵优雅的气度,向他们淡声说道:“告辞。” 沈临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邪冷的弧度。 这么多年过去了,君牧野,你还是这么自信狂妄得让人又爱又恨。 离开了餐厅,许俏俏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宝宝,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君牧野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想要棒打鸳鸯的人。” 棒打鸳鸯……呃,大魔王,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啊! 不过,刚才那一番话,实在太霸气了有木有! 君牧野发现她盯着自己看,侧目瞥了眼,问道:“看什么?” “你刚才很帅。”许俏俏下意识的说,随即脸微微一红,尴尬的眸子别开。 君牧野微微勾唇,低沉地道:“这个形容词很肤浅。” 许俏俏:“……” “不过,是你说的,勉强接受。” ╮(╯▽╰)╭大魔王你很傲骄啊! —————————— 沈氏总裁办公室,俊魅邪美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睥睨着脚下渺小如蚁的车水马龙,神情深远沉思。 身后有脚步声走来,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没有敲门声便大大剌剌进来的,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临渊,GM公司的资料全在这里了。”一道醇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沈临渊沉静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接过他递来的资料,低头翻阅起来。 “你怎么突然对娱乐圈这一块有兴趣了?”夏启东纳闷地问。 沈临渊幽幽抬眸,性感的唇角向一边轻扬,笑容邪魅而高深莫测。“现在的国内影视产业发展迅猛,影视已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作为一个中国的商人,我认为有必要出一份力,促进中国影视文化经济的蓬勃发展。” “噗哧” 夏启东一个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沈临渊淡淡的睨了一眼,依然一派从容。只是,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一丝的威胁意味:“很好笑吗?” “咳,抱歉。”夏启东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色,说:“临渊,你这官腔太明显了。”又不是记者访问。 “你若是说为了方便泡妞的话,我还会信。”夏启东说道。 沈临渊倚着办公桌,两手撑在身后的桌缘边,挑了下眉,姿态慵懒散漫的睇着他,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 夏启东愣了下,没想到他会坦承得这么直接。 他有些讶异的说:“不会吧?” 沈临渊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转身回到座位上。 夏启东上前两步,双手撑在他办公桌面上,身子前倾,逼近他,追问道:“你到底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他的态度,让夏启东拿捏不定他有几分认真成份。 “如果你是想发展影视产业的话,有比GM传媒更有前景的公司……” 沈临渊说:“我只对这家感兴趣。” 夏启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临渊身边不乏女伴,各种名媛淑女都有交往过,他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但绝没有像这次一样大费周章。 他突然很好奇,这GM公司里,是哪个女人这么吸引他? GM里也捧出过很多知名艺人。可是,要排得上一线的,却寥寥无几。夏启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资料上的名单,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个温曼妮。 温曼妮倒是有颜有身材,被誉为清纯玉女的称号。确实是能吸引男人的。 “我要在最短时间内,入股GM。” 夏启东拉回思绪,看了看他,点头:“好,我会去安排的。” 沈临渊又道:“你去找其他股东谈谈,有谁有意向转让的,统统收购。” 夏启东有些讶异,怎么,不是只投资玩玩而已吗?还认真起来了? 沈临渊似看穿他的心思,幽幽一笑,“要做,当然得做大的。” 夏启东好奇的咕哝:“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到时你自然会知道。”他无意多谈,话题忽地一转,问道:“找到她了吗?” 夏启东愣了下,意会过来。“你是指……安心吗?” 沈临渊挑了挑眉,不然呢? 夏启东犹豫一下,缓缓说道:“她外婆病得确实有些严重……” 沈临渊双手交握搁在腹前,身子往椅背后一仰,慵懒的表情一转,冷冷地道:“她私自逃走,我不与她计较,她还得寸进尺了是吗!” “临渊……” “你想说什么。” 夏启东沉默了下,说:“我觉得……你对她,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沈临渊定定的看着他,忽而扯唇,邪诡的道:“怎么,你心疼她?” 第73章 破坏 夏启东脸色闪过一抹尴尬,但很快便敛起,严肃的表情有些许不悦地道:“你不需要这么挖苦我,这只不过是人的恻隐之心。” 沈临渊勾唇,笑了笑,“恻隐之心?你还真是同情心泛滥啊!不过,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为好。” 夏启东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却只沉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启东不仅是他的工作拍挡,还是他的铁哥们。他了解他的那些事,可是,认识他那么多年,却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他风流浪荡,玩世不恭,却也冷酷无情,邪佞狠绝。 在他那张魅惑众生的笑脸下,藏着一颗恶魔般的残忍之心。 沈临渊望着好友离开的背影,缓缓垂下眼眸,嘴角边惯有的笑容也慢敛起来,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着一丝阴霾。 —————————— 清晨,安心从医院回到家。 满脸的疲惫和憔悴。昨晚外婆病情恶化,连夜的抢救,总算稳定下来。 看到外婆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样子,她心痛不已。好几次,她甚至心生了想让外婆放弃治疗的可怕念头。 医生说外婆的病无药可治,药物与仪器只能勉强维持几个月的时间。与其让她这样折腾,不如安祥的离去,免受更多的折磨。 可是,外婆还有心愿未了,安心也不忍让外婆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今早,医生告诉她有种药物可以缓解外婆的病痛,并且治疗得好的话,还可以支撑更多的时日。 但是,这种药物是进口的,特别昂贵。一个星期就需要花上十多万的费用。 她跟沈临渊做交易时,他给了她一笔钱。一半支付了医药费,另一半竟被嗜赌的舅舅拿去还高利贷了。 安心气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舅舅没钱还高利贷,那些人也会天天来骚扰他们的。 可是,现在没钱给外婆治病了,她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再去求沈临渊吗? 自己偷偷溜回来,他一定很生气。她不敢想象,到时面对沈临渊时,他会如何教训自己? 她心思杂乱的走进了旧楼道里,忽然,她感觉昏暗中似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而且,她还闻出了这个烟味的牌子,是沈临渊惯抽的那个牌子。 安心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安且疑惑的朝烟味飘来的方向望去,清亮的双眸倏然瞪得大大的,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逃家的女孩,你好吗?”轻漫的声幽幽响起,戏谑的语气透着一丝危险。 男人伟岸的身子斜倚着墙,锐利如鹰隼的黑眸直锁住她。 安心全身神经线因他的出现而紧绷起来,瞠大的美眸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惶。 老天爷这是在呼应她吗?怎么刚想到这个人,他就突然出现了! 沈临渊望着她那惊吓的表情,冷然勾唇,把指间的香烟深吸一口,然后掷进垃圾桶。魔魅般的炯眸盯着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的迈向她。 随着他的靠近,安心有种想拔腿逃窜的冲动。 可是,她的脚像被灌了铅似的,无法移动。而且,她也不能逃!他亲自找上了她,这个时候,任何的逃避,都会触发他的暴性。 待沈临渊走进她,她才从恍然回神,怯生生往后退了一步,背部抵到了楼梯扶手,她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遁,只能僵硬的看着他,嘴角不自然的扯开,娇颤的唤了声:“大哥……” 沈临渊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外边的光线,形成一道阴影,他俊魅的脸庞在她眼里显得愈发的阴暗,危险的气息强烈的传递出来。 他挑起她变得有些尖的下巴,锐眸在她白净的素颜上严厉的审视着。 “啧,瘦了。”好不容易将她喂得脸蛋圆润了些,才短短几天,又瘦回去了。 沈临渊为此感到不悦。 安心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却不敢躲闪,只能僵硬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进来了……” “不想看到我?” “不、不是……”她不敢挣扎,又没有勇气迎视他灼灼的视线。孰不知,她回避的举动,却惹恼了他。 他眸中掠过一丝阴霾,旋即邪气的勾起坏笑,以盅惑人心的磁嗓在她耳畔扬起:“想见你,就来了。”似在挑情、又似诱惑,令她心神不受控制的随之狂跳。 他张口衔住她柔软的耳珠,她轻颤一下,秀肩瑟缩着。 “大哥……别这样。”她微微别过头,伸手抵着他靠近的胸膛,娇怯的嗓音低低哀求。 这里住的都是老街坊,随时会有人出现,她怕被人看到。 他的大掌已用力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不要?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我……”她无法反驳,贝齿咬住粉嫩的唇瓣,黯然的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 他盯着她咬住的唇,眸色幽闇。毫无预警的,他低头吻住她,牙齿轻啃着娇嫩的唇瓣,辗转反复,吮咬不休,亲昵至极却又不咬痛她,直到两片嘴唇又红又肿了,灵舌才侵入她口中,狂野地吮尝那柔嫩的小舌。 他的手紧紧攫住她的纤腰,将她用力揽向自己。她清晰的感受到某处传来强烈的威胁。 她惊惶地握住他的手,紧张得连称呼都忘了,“沈临渊,住手……”他疯了吗,在这种场合,竟然…… “真敏感!”他轻笑了下,尔后强势的搂住她,将她带上楼,轻易的便找到她住处。 “开门!”他命令道。 “不……” “有人?” 安心想要点头,却深知这男人的精明。如若隐瞒他的话,被揭穿了下场会更惨。 她僵硬的摇头。 沈临渊定定的盯着她,眼里的灼热意味明显。 他在生气,他想要惩罚她,羞辱她! “还是,你想在外面?”他俯首在她耳边低语:“这也不错,应该会很刺激。” 她浑身一颤,倒抽一口气。忙不迭地从包里掏出钥匙,然而却紧张过度,小手不停的发抖,半天没对住锁孔。 沈临渊嘴角微挑,大手包覆着她的小手,强悍而霸道的引领她去开锁。 进了门,沈临渊脚跟勾住门,“砰”的一声踢上,随即直接将她压在门板上,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咬了上去。 激烈的掠夺像电流般窜入她内心深处,她困难地叫着:“沈临渊……不能这样对我……唔……不可以……”她双手抓着他逐渐俯低的头。 “为什么不能?” “我们……不能……你……是大哥……”她不安地扭动香馥柔嫩的娇躯,表情既痛苦又急切,有如置身火海般,连脚趾头都受到刺激般曲蜷起。 “住口!你不是,你只是个替代品,知道吗?” 他无情的话,再一次打击了她。 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只是他死去的妹妹的替代品。他要她嫁给别的男人,可既然如此,他为何时不时就对她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 她花容苍白,抬起泫然欲泣的水眸,幽怨的睇着他,“我知道我是替代品,那你为什么还要……” “在人前,你是我妹妹,但在我面前,你只是安心,我的一件物品而已,懂吗?”沈临渊揽着她的腰,将她压贴在自己身上,身下被她撩拨起的火,毫不避讳的抵着她,野性的魅瞳中燃烧的焰欲不加掩饰。 “但你已经决定把我嫁给了别人,不是吗?”她一直都很乖顺的听从他的安排,他要她扮演他的妹妹,甚至要她嫁人,她也从未反抗过。 她怕眼前这个男人!尤其怕他那双深瞳盯着她看,就如同猎豹一般精锐,充满了掠夺和毁灭。 他的心思深沉诡谲,令她捉摸不定。他的慵懒又带着难以忽视的致命危险,整个人宛如蓄满了炸药,靠近他,便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最令她害怕的是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跟他相处,便让她如履薄冰般艰难。 他时而冷漠冻人,时而温柔异常,时而霸道狂妄,邪恶起来却又令她的心难以克制的狂跳起来。 沈临渊闻言,神情倏然变得复杂难测。他以指腹轻轻按摩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娇唇,诡漫的调子问:“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人了?” 安心心头一窒,呼吸有些困难。不知是因为他邪佻的举动,还是他那漫不经心的话。 她垂下眼睑,避开他深讳的目光,淡然的道:“这不是你的安排吗?”老实说,她宁愿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跟他呆在一个屋檐下。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只要可以摆脱我,让你跟什么样的男人都无所谓,对吧?”他晶炯的眸似能穿透她心思般的锐利。 她心惊了下,随即否认,“我没这么说过。” 他勾起她的小脸,迫她与他对视。 “你知道吗?你这张小脸藏不住任何心思。” 她敛眉低眸,逃避着她不想面对的一切。 “随你怎么说。” “显然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让你去接近君牧野,而你,竟然私下与他做交易,利用他替你做掩护。你可以啊,安心!” “我没想过要逃……”她辩解道。她会回去,而且,在沈临渊没出现之前,她已决定明天就回去的。为了外婆,她决定服从他的一切安排。 他却打断她,说:“如果你嫁不成,那你就无法摆脱我,与我继续纠缠下去。” 安心愕息的瞠目! “怎么,怕了?”沈临渊嘴角噙着讥笑。 第74章 寻求共同的毁灭 安心轻咬着唇瓣,沉默了一会,尔后轻抬眼帘,幽幽问道:“如果我如你所愿了,你就真的会放过我,不再纠缠我吗?” 沈临渊闻言,眸光掠过一抹愠色。他沉下脸来,冷厉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教安心越发疑惑不安了。 也就是说,无论她嫁不嫁给别的男人,只要他想,他还是随时都可以将她当成玩物是么? 安心自嘲的笑了一下,神情凄然的说:“是啊,我没有资格。我不过是你的一件物品,你的傀儡玩物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像是认命般的垂掩眸子,不再与他做无谓的争辩和抗议。 偏生她这表情,却让沈临渊感觉碍眼极了。 他大手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力道箍得她生疼不已。 他寒声道:“怎么,改用消极抵抗了?” 安心因他反复无常的态度而动气了。 “随你怎么说!”她带着些许赌气成份说。她知道自己的任何辩解,在他面前最后都只会变成一种羞辱。 “柔顺的小猫儿也开始叛逆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真教人心动。”他指尖延着她的玉颈缓缓而下,揉握住她。 她颤然惊叫:“啊——你干什么!” “你知道吗……其实你有魅惑男人的资本,只是需要有人去启发。”说罢,他倏地揽腰抱起她,大步走向房间,稍显粗鲁的将她抛向弹力床上。 安心虽没摔疼,却觉一阵晕眩,她挣扎着想起身,一道阴影蓦然笼罩,周边瞬间下陷。 在她惊愕的瞪大眼时,男人的颐长健硕的身子已然压下。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的柔软,灼热的气息将她包围。 他猝然撕裂她衣裳,那悍然狂猛的掠夺,如同他人一样,不容许被拒绝。 安心被他严密的锁抱住,因他一记激烈的挑弄而紧咬下唇,却无法抑制出破碎的低泣。 “沈临渊……不要这样……住手!”她激灵一颤,羞忿的抓住他的手臂,却无法悍动他半分。 她被他火辣狂肆的动作羞红了脸,一股臊热从脚底窜起,直烧她的大脑。她宛如置身火海般,灼热痛苦却又急切。 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都这么多次了,还害羞?”她羞怯的模样取悦了他。他神情柔了些,嘴角微微上扬。 “舒服吗?” “不……住手,我、我不想……”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冷酷无情的说。 她难堪的别过头。拒看他幽沉的眼眸,拒绝他亲昵的索吻,但强势的他却紧掐住她的下颔,教她无处闪躲,只能被迫承受他激情的倾注。 “在我的身下,你只准看着我、想着我、迎合我,明白吗!”他执意诱出她的热情,魅惑她的感官。 …… 她像个布偶娃娃似的,任由他反复折磨摆弄。他仍衣衫完整,她却不着寸缕,肌肤晕染诱人的绯色,肌肤上一层薄汗让她的身子泛着晶莹光泽。 她长发凌乱的披泄在篷松的枕头上,狂乱的心跳仍未平复,红肿的小嘴微张的喘气,神情迷乱,水眸迷离。 他烫人的唇仍在她耳后舔弄,一只手掌占有性攫住她的纤腰。 她光滑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她没有推开他,只是狠狠咬着唇,水珠在眼眶打转。她闭上眼睛,不让那屈辱的泪滑落下来。 室内恢复了静谧。半晌,沈临渊才离开她的床。他望着背对她的女人,依旧是淡凉的口吻说:“把自己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安心沉默着,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沈临渊微蹙了下眉。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抬起柔美的小脸看着他,语气凄然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是我?” 他怔了下,随即冷然的道:“你不需要知道任何理由!” 安心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倏然瞪视着他,大声反驳:“为什么要我嫁给别的男人,却还要来碰我?”虽然他从未真正占有过她,但他火热的进犯,也只差捅破最后一层了。 他眯凛着狭长的眼眸,盯着她淌泪的小脸,片刻,才冷漠的丢出一句:“不准把眼睛哭肿,别用这个丑样子出去见人。”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准备到客厅去等她。 到了房门口,却听到她又出声道:“我需要钱!” 沈临渊脚步微顿,却没回头。 “给我钱,我会如你所愿,成为君牧野的女人。”安心像是豁出去般的说道。 沈临渊只给了她一个沉默的背影,半晌,他迳自走了出去。 安心盯着门口,死死咬着唇瓣,她颓然的坐回床上,眼里的泪流得更凶。 ———————————— 跟君牧野住在一起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就是时不时被他一本正经的戏言噎得说不出话外,许俏俏甚至觉得,住在这里,比住在家里还要自在。 而且,跟君牧野在一起,大脑会处于非常忙碌的状态,完全没有空间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两天后,君牧野已经休息够了,便开始正常上班。 许俏俏也去医院看了导演。 这件事引起了各界媒体的关注,每天都有记者来围堵。但私立高级医院在保护病人静心休养这方面,做得十分的严密周详。而且李盛铭家族又是名门望族,对此更加的重视,还给他请了保镖。 许俏俏来到他病房前,就被拦了下来,在得到准许后,才被放行。 她进到病房时,看到李盛铭正在看娱乐杂志。 听到脚步声,李盛铭才合起杂志,看向她,笑了笑:“来了。” “导演,好些了吗?”许俏俏放下水果篮子,关心的问。 “没什么大碍,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伤在了腿上,所幸没有伤及腿骨神经。 许俏俏说:“抱歉,导演你救了我,而我却没第一时间来看你。” “别这么说,这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也是受害人。该说抱歉的人是我,看到你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我便放心了。”李盛铭说道。 许俏俏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 “那就好。”李盛铭看着她,说道:“说起来,这还得多亏君家两兄弟及时出现,不然你若有个什么闪失,我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许俏俏怔了下,随即讪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她跟李导说的,他们只是邻居关系而已。 李盛铭也无意打探她的私事,转而问道:“他们都还好吧?我听说君二少爷还被毒蛇咬了。” 许俏俏想到君瑾年不顾一切替她挡蛇的那一瞬,纵然恨他欺骗背叛,可心里对他还是很感激的。 她点头,说:“都好,有惊无险。”许俏俏又起想了什么,问道:“对了,我听说朱安娜畏罪自杀了?”朱安娜就是山上的那个女人。 李盛铭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你不知道吗?” “嗯?” 李盛铭看她一脸茫然,然后微垂眼睑,淡淡地说:“嗯,算是吧。”只不过,是被人逼得“畏罪自杀”的。 虽然安娜做了很多错事,他也感到很愤怒,可是,他却没想过要她死。而且她杀人未遂,法律审判上,她也罪不致死。 但,她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李盛铭起初为此感到生气,但转念一想,杀,对于安娜而言,又未尝不是种解脱呢? 而经过这件事,他也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般优雅矜贵,他狠起来,也是相当残酷冷血的。 李盛铭不禁深深看着许俏俏,也不知,被这样的男人爱上,是幸,或不幸。 许俏俏被他看得莫明其妙,“怎么了,导演?” 李盛铭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感慨。” “感慨?” 他沉吟了下,意味深长的说:“原以为,那种深沉的爱,只会出现在影视剧里。” 许俏俏以为他指的是朱安娜,也感慨了一句,“爱得深沉,会迷失自我,到最后若得不到,便会寻求共同的毁灭。” 李盛铭因她的感悟而笑了出来。 许俏俏脸微微一赦,连忙说道:“呃,我乱说的……” 李盛铭却敛起了笑,认真的说:“不,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诶?” “我不是在笑你,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年纪轻轻,竟能有这样的见解。若非是之前对你也有些了解,我会以为……”他顿了顿,在她迷惑的注视下,才缓缓续道:“你曾经经历过如此深刻的感情。” 许俏俏愣了下,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啊!”她吐吐舌,说:“光想想,都觉得可怕。我才不需要!” 李盛铭却笑得诡异,“是吗?可我觉得,你的感情,一定会是刻骨铭心,轰轰烈烈,至死方休的。”因为越是冷心冷情的人,一旦动了情,往往是浓烈深沉的。 许俏俏敬谢不敏的道:“导演,咱们也是共患难过,你不需要这样诅咒我吧。” 李盛铭被她逗笑了,“诅咒吗?我是在祝福你。如果遇到这样的人,就好好珍惜吧。” 额…… 许俏俏怔怔的看着他,这一刻,脑海里浮现的,竟是君牧野的身影。 但,她无法想象,君牧野为爱疯狂的样子。他是那么的沉稳内敛,又冷静理智的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变成那样的…… 许俏俏心里笃定的想着,然而,心底深处某一个角落里,却又有道不确定的声音。 第75章 公司的八卦 在许俏俏休息期间,公司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动。 听说GM公司换了新老板,身份背景暂且不详。据说新老板上任后,公司在管理方面也会做出一些调整改变。大家心情各异,有期待,有忐忑。不过,像温曼妮这种具有粉丝号召力和娱乐圈地位的大牌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公司新老艺人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许俏俏却比较好奇另一件事,那就是沈蔷薇突然被公司解约的事情。 原因不详,不过,沈蔷薇被公司单方面解约时,还被赔了五百万。 彼时,她正与张若南坐在公司楼下咖啡间里。 许俏俏感到纳闷,沈蔷薇最近也没做出什么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情来。虽然她为人嚣张跋扈了些,但她这个人在外也没什么特别糟糕的负面新闻。 张若南说:“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走了也是好事,以后不用再面对那副讨人厌的面孔。” 许俏俏点头,“那倒也是。” 沈蔷薇在公司里就爱搞分化,拉帮结派孤立她不喜欢的同事,背后煽阴风,造谣挑拨,她离开了,同事间的气氛倒是和谐了许多。 而至于剧组那边,听说沈蔷薇后面没拍的戏份也被剪了。好在她后面的戏份,并不是很重要。 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八卦了一下,她也没有往心里去。许俏俏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正在笔记本电脑上阅览邮件的若南,随口问道:“最近还有什么消息吗?” 张若南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屏幕,回道:“自从你跟君家的关系被曝出来后,片约跟雪花似的,快把我的邮箱给塞爆了。”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无奈的扯了下嘴角,“所以说,最后还是沾了君家的光么。” 张若南听到她的自嘲,抬看着她,说道:“别这么想。虽说机会是别人给的,但你能不能把握,最后还是得看你自身的实力啊!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有关系的新人,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的熬着,运气不好的,也不一定能出头。” “这个道理我也懂,只是……”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只有多一些表现的机会,才能展现出实力,让那些质疑的声音慢慢消下去。你又没杀人放火,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你与君家的关系,在你还没入行之前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存在。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你啊,就是死脑筋!要不然你早就红了,哪还轮得到温曼妮……” 许俏俏撇撇嘴,“慢慢来呗。” 张若南没好气的瞥她一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闹了这么一遭后,现在的状况也是她乐见其成的。那些有心害俏俏的人,反而帮了她。 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必那些人怎么也不敢这么闹。估计她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我回去把这些邮件筛选整理出来,再给你过目。” 许俏俏点头,半讨好的笑道:“若南,你真我的好帮手。这些年来多亏你前前后后的打理照顾,要是你是男的啊,我肯定以身相许。” “啧,这种功劳,我可不敢抢。我好歹还领了薪水,要说默默无闻,我可比不上君大少。”张若南冲她暧昧的挑眉,说:“若是这句话你对君大少说,他会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 “你们那是被他表面给蒙蔽了。”许俏俏嘀咕道。什么默默无闻,他可腹黑着哩! 张若南听出这话里有些猫腻,不禁来了兴致,八卦道:“看来你们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你感悟颇深啊!是不是挖掘到君大少不为人知的一面了?快说来听听。” 许俏俏笑眯眯地道:“确实有很多秘密。”望着若南期待的眼神,她却悠闲的端起杯子,吊她胃口的说:“不告诉你。” 张若南顿时没劲的瞪了她一眼,旋即眼珠子一转,恶意地道:“那你们两个有没有全垒打……” “噗……”许俏俏刚喝进嘴里的咖啡顿时喷了出来。 张若南眼明手快的抱起电脑闪过一边,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就是料到她的反应了。 “咳、咳咳……”许俏俏呛了几声,红着脸瞪她。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是在所难免的。就算你能禁得住男色的诱惑,我就不信他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 许俏俏噎着声,脑海中不禁想到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的激烈情景,脸更红了。 “哦~~~你脸红了,被我说中了吧!” “你少三八了,才没有!”许俏俏一边擦嘴一边故作镇定。 张若南耸耸肩,说:“好吧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呗。”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明显一副“我什么都看透”的表情,让许俏俏辩解无力,气急败坏。 之前还说是去君家住呢,竟然偷偷跟君大少同居,若不是她有一次打电话过去,正好被君大少接了,不然她们还被蒙在鼓里呢。啧,真不够意思,还好姐妹呢,连她们也瞒! 许俏俏也懒得解释了,愈描愈黑。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平复了下情绪后,才转开话题:“思思还住在你那吧?” 张若南顿了纯,表情微微敛起,淡淡地应道:“嗯。” 许俏俏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她……不回去上学了吗?” 张若南沉默了下,说:“我打算给她办转学手续,让她在这边就读。” 许俏俏闻言,心想她们这下是跟家里那边彻底闹僵了吧。 “但是插班生很难找学校的。” “我知道。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先休学一个学期吧。” 许俏俏看着神色微微黯淡的张若南,想了想,说:“要不……我回去跟君牧野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张若南闻言,心中一喜,旋即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这是自己的私事。 她摇摇头:“不用麻烦了……” “思思现在是高三了吧,这个重要时期可耽搁不得。” 张若南犹豫了下,说:“……我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许俏俏知道她比较好强,也不勉强她,说道:“好吧。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张若南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她顿了顿,话锋又是一转,问道:“对了,那个君瑾年最近还有没有跟你有联系啊?”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却摇了摇头。之前他有打过几次电话给她,但她都拒接了。 这个世上有两种男人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种是出轨的男人,一种是会打女人的男人。这两种男人,但凡你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因为,他们会利用女人的心软,不断的挑衅你的底线。 张若南说:“那个温曼妮这阵子脾气特别的大,我上次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貌似是君瑾年不肯见她,你说,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分手了吗?前阵子温曼妮还到医院去看他呢。 不过,君瑾年那种男人的心思,谁说得准呢?外表温文尔雅,内心却十分的花心。 但,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那都与她无关了。 张若南看着她,说:“我还以为他幡然省悟,又回头去找你了呢。” 许俏俏冷笑了下,说:“就算他来找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就是怕你意志不坚定,被他花言巧语又给骗去了。”张若南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撇撇嘴,“怎么可能。”在这种问题上,她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正说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许俏俏拿起来瞄了一眼,又看向张若南,眼里透着无奈。 张若南见她那表情,很有默契的领悟过来。 “是他?”还真是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啊! 许俏俏摇了下头。 张若南疑惑的挑眉。 许俏俏接起电话:“二太太……” 啧,原来是他妈!不过,也没差。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这个二太太找俏俏,不会有别的事情,肯定是为了她儿子!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许俏俏表情先是有些为难,然后推托了几句,最后又无奈的答应。 挂了电话,张若南忙不迭地问:“说什么了?” “二太太约我去逛街。” “动机不单纯。”张若南给出如是的判断。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不过,长辈再三邀请,她也不好推辞。 许俏俏收拾好东西,取出墨镜带上,拎起包包,说:“我先走了。” —————————— 许俏俏搭车到了市区,正准备穿过马路时,突然,一辆黑色摩托车却在这时闯了红灯。 她站在斑马线上,听到噪动声,转过头一看,只见那辆摩托车疾驰的速度如一只凶猛奔跑的豹,正朝她这个方向扑来,而且那摩托车骑士像是无视斑马线上的人似的,速度丝毫未减的横冲直撞过来。 许俏俏蓦地呆住。心中的警报在催促她赶紧躲开,不然她会被摩托车狠狠撞飞的。可是,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无法挪动。 她惊恐的瞠大眼,有一瞬感觉死亡逼近。正当她以为自己快完蛋时,倏地一抹人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猛地将她扑开—— 第79章 浑身都是优点 那辆摩托车就这么惊险的与她擦身而过,摩托车滑行数米,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许俏俏回过神来时,第一反应则是瞪大眼睛,想看清那辆摩托车的牌照,然而他发现那摩托车并未挂牌。 路人围观过来,摩托车便绝尘逃逸。 “小姐,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唤回许俏俏的注意力。 许俏俏转眸望着救她的陌生年轻女子,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她说着,眼睛不经意一瞥,看到那女子手臂和膝盖都受了伤,惊叫了一声:“呀,你受伤了——” 年轻女人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淡淡扯唇,笑了下:“没关系,擦破皮而已。”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送你去医院吧。”许俏俏心里过意不去的说道。 “别这么说,这只是个意外。我没什么大碍,不用去医院的……”她说着,似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般的站起身来,膝盖却传来一阵痛,令她身子又软了下去,痛嘶一声,清丽的小脸皱了起来。 许俏俏赶紧扶住她。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不行,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许俏俏实在不放心,坚持要带她去医院。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可大可小,要是处理不好,感染发炎,那也是挺严重的。 “如果你不想去大医院的话,我记得附近有个诊所,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我会心有不安的。” 拗不过她,女子只好答应。 拦了一辆计程车,仅是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诊所。 医生给她伤口消了毒,贴了OK绷。 她笑道:“你看,我都说没什么事的吧。” “为了安全起见吧。” “对了,你呢,有没有怎么样?” 许俏俏感激的笑道:“我没事,幸好你及时推了我一把,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她还心有余悸。 在闹市区里,怎么会有人开摩托车如此横冲直撞呢!而且还不上牌照,这交警也不管一管!她这次是幸运了,可要不加以管制,下一次就难保会不会酿成悲剧了! “那就好。”女子柔柔一笑。 “那人也太没公德心了,算他溜得快,不然非让交警把他抓起来不可。”许俏俏愤愤不平的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对了,说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安心。” “安心……人长得漂亮,名字也好听。”许俏俏真诚的说了一句,犹豫了下,才又自我介绍:“我叫许俏俏。” “噢,你好。” 许俏俏见她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便放下心来。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公众人物那般去关注。 两人交谈了一会,许俏俏手机又响了起来。 许俏俏冲她歉意的笑了下,才拿起电话。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有些意外。打来的不是二太太,而是君瑾年。 许俏俏迟疑了下,才接起来。 君瑾年问她在哪里,许俏俏原本是不想告诉他的。不过君瑾年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直接说他现在跟父母在一起,正在等她。 君伯伯也在?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二太太约了她吗?许俏俏感到疑惑,但想到长辈在等她,便如实告诉了他:“我在正正诊所。” 君瑾年那边传来担心的声音:“你怎么去了诊所,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俏俏轻声向他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君瑾年说:“在那等我,我去接你。” 许俏俏还来不及拒绝,他便将电话挂掉了。 安心看了看她,说:“你有事的话,你先走好了。” “你去哪?要不我先送你……” 安心笑道:“不用客气了,我也跟人有约,就在附近。” 许俏俏也不勉强她,说道:“那好吧,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她想了想,拿出一支笔和便利条写上了自己的电话,说道:“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安心也没推辞,收下了那张纸条。“好的。我刚来S市,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她们友好的交换了联系方式,安心便先行离开了。 大约十分钟后,君瑾年也来了。 许俏俏看见他时,他表情有些忧急。看见她安然无恙时,脸上才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许俏俏看他这样子,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嗤之以鼻。 君瑾年似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不过许俏俏始终摆出一副疏而有礼的表情,让他无从开口。 这里是市区,车位比较麻烦,君瑾年并没有开车过来。 他与她并肩而行,气氛有点尴尬。 直到走到比较拥挤的地方,许俏俏被人撞了一下,君瑾年顺势揽住她的肩,以身形的优势,替她避开了人群的碰撞。 许俏俏怔了怔,旋即想要挣开他。 君瑾年却没有一点想要放手的意思。 “瑾年哥哥,这样不太好吧,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许俏俏仰头看着他,嘴边弯起了弧度。虽然她脸上带着超大号墨镜,遮去了她一半的脸,但他仍能感受到,她正用冷冷的视线瞪着他。 君瑾年也不在意。 “误会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 许俏俏闻言,咬牙切齿,却仍在笑:“这话要让你的红粉知己听到,可要伤心死了。说不定还会朝我泼硫酸什么的!” 听出她的调侃,君瑾年表情微滞,随即从容的道:“那更好。” 许俏俏:“……” 君瑾年侧目瞥她一眼,半玩笑半认真的道:“正好又给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到时,我若是被毁了容,岂不是有理由赖你一辈子了。” 许俏俏无语片刻,说:“你放心,现在整容技术很先进,到时我一定会拼了命的去赚钱,还你一张英俊如初的面庞,不,比现在更年轻更有魅力,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迷妹们只会更加的爱你,不愁娶不到媳妇。” 君瑾年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她是在告诉他,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就算他为了她牺牲性命,她也未必会以身相许。 啧,这小女人现在变得是越来越无情了。 君瑾年没打算与她做口舌之争,她的伶牙俐齿他已经见识过了。 墨镜下的眼睛,暗暗打量着君瑾年的神色,见他表情如常,没受一丝影响,并且也没有丝毫的自觉。 许俏俏心里冷哼道:就算你装傻,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还在努力的想要躲开他,忽然感觉肩上的压力一松,她心里一喜,但高兴还没三秒钟,小手又被他给握住。 许俏俏皱起了眉,声音终于透出些许的不悦:“你这是干什么!” 君瑾年方向一转,说:“陪我去买样东西。”不等她回应,他便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了店里。 许俏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家品牌珠宝店。 她疑惑的问:“你要买什么?” 君瑾年没答她,拉着她便在专柜逛了一圈。 里边的店员十分殷勤的过来招呼他们。 君瑾年自顾自的看了一会,停下脚步。指着展示柜里的一枚钻石戒指问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许俏俏愣了下,转眸瞥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还可以。” 事实上,女人对这种blingbling天生有种难以抵挡的吸引力。从她一进店里,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欣赏起来。 而君瑾年看中的那一款,她也不得不承认,相当的有眼光。可是,她偏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态度。 君瑾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说:“借你的手指用一下。” 许俏俏立马机警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她防备的样子有点打击到君瑾年。但他表面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迷人笑容,“你在怕什么,总不至于套上这个戒指,你就得立马嫁给我了。” 许俏俏不说话,却防备不减分毫。 君瑾年说:“我只是想试下尺寸合不合适。” “为什么要我帮你试?” “因为你们的手指差不多。” 许俏俏当即便想到了温曼妮。难道他要买戒指送给她?那为什么不带本人来?莫非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脑海中各种想法闪过,君瑾年也不催促她,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旁边的专柜小姐也保持着微笑望着他们。 许俏俏想着君伯伯他们还在等着,又不好再僵持下去,才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指。 孰不知,这一幕,却被藏在某个角落的狗仔给拍了下来。 君瑾年余光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加深,满意的看着她指上的戒指,转头对专柜小姐笑道:“就要这个。” 他笑如春风拂面,眼中的魅光更是电得专柜小姐一阵神魂颠倒。 许俏俏见状,心里叹道:这男人还真是到处放电。以前喜欢他时,觉得他笑容迷人温暖。现在则觉得,他那桃花眼,太容易招蜂引蝶,天生的多情种。 这带出来,确实是有面子。可是,带出来了,能不能安全带回去,那就悬了。相比之下,像大魔王那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的男人,带在身边,只能让人羡慕嫉妒恨,却不会担心被人勾走,相当有安全感。 诶,等等,她肿么……每次拿这两人做比较时,君牧野原本在她那的缺点,就忽然变得都是优点了? 第77章 有口难言 许俏俏觉得她最近中了大魔王的毒! 赶紧甩掉! 拉回心绪,许俏俏发现自己被忽悠了! 君瑾年买的戒指,直接套在她手指上,还不准她拿下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许俏俏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质问他,只能压低声音问道。 “我突然发现,这戒指挺合适你的。”他温柔笑道。 许俏俏:“我并不这么觉得!”她现在不想接受他的任何东西! 尤其是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礼物! 她皱着眉,想要拔下来,却发现那枚戒指像是嵌在了她手指里似的,怎么也弄不下来。 君瑾年说:“别拔了,你的手指都红了。” 许俏俏有些生气的问:“为什么拿不下来?” 一旁的专柜小姐解释道:“这是设计师的别出心裁,专为情侣打造的爱语密码戒指,要有密码才能取下来。” 许俏俏嘴角抽搐:“……”见鬼的!哪个破设计师设计的,这分明就是枷锁,变态! “你刚才怎么没有说?”许俏俏咬牙切齿。 她冰寒的语气透着不可忽视的不悦,专柜小姐怯了一下,讷讷解释道:“这是限量版的,是根据客户需求而订制的。所以……” 许俏俏冷冷的眯了眯眼。所以,这根本是预谋,才没有向她说明的! 就等着她上套呢吧! “君瑾年,你这样有意思么!”她不死心的做无谓的挣扎,也不管手指会不会被磨破皮。仿佛带着他送的戒指,生不如死一样! 见状,君瑾年眸色暗了下来。 “你想把你的手指弄断么!” 许俏俏倔强而绝决的说:“我就是断了手指,也不会要你的戒指!” 君瑾年神情阴郁。 一旁的专柜小姐见他们气氛僵持,也不敢出声,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心里却在想,也不知这女人在闹什么别扭,要是有这么帅的男人这么大手笔的,花了心思的对她,她肯定扑到对方怀里以身相许了。 话说,这女孩似乎有点眼熟啊!她悄悄打量着带墨镜的女孩,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来。 君瑾年不由分说的握着她的手,冷冷地道:“一会我会帮你取下来。” “现在!”许俏俏丝毫不让步。 “你放心,我并没有说是送给你的。” 许俏俏皱眉:“……” “我们耽搁得太久了,别让我爸妈久等!先过去吧。”他又恢复了温和的声音,表情也没有什么异常。 到底是谁在耽搁啊!这是赶着去求婚么?想买戒指什么时候买不行,非要挑在这个时候! 许俏俏很难不怀疑他动机不纯。 但她还来不及再做争执,君伯伯就亲自打电话来催了。 许俏俏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作罢。 他们来到了一家新开的餐厅里,君伯伯、二太太已在那等着他们,餐桌上的,还有另一位长辈。 许俏俏这才弄明白,原来这是君伯伯老朋友的儿子新开的餐厅。两位长辈打完高尔夫,便过来捧场。后来得知二太太还约了她,所以就顺便把她们也叫来了。 那位长辈,许俏俏是认识的。以前她住在君家,他也经常来跟君伯伯下棋。 “郑伯伯好。”许俏俏有礼貌的向他微微躬身打招呼。 “这么久不见,俏俏丫头还记得我这老家伙呐。”郑鹏军慈祥的笑凝着她:“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 许俏俏抿唇笑了笑,大方得体的说:“谢谢郑伯伯夸奖。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是如此硬朗,越活越年轻了。” 她在这些长辈面前,向来嘴甜。 “不年轻了,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许俏俏笑道:“郑伯伯精气神很好呀,看起来才像四十出头的人,白头发都没一根呢。” 郑鹏军故作惆怅的叹道:“谁说没有,我这不是为了跟小辈拉近距离,特意去染的。我为了我那不成气的儿子呀,头发都愁白了。你看我那儿子都三十岁了,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可到现在都还不交女朋友。人家到了我这年纪都抱孙子了……” 君长天笑了下,道:“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计划,缘份到了,自然会有的。”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当初你小气,不肯把俏俏丫头介绍给我儿子,说不定咱们现在早就是亲家了。” 君长天说:“你们这些老家伙,整天觊觎我家俏丫头。想要儿媳妇,找别人去。”跟这帮老友在一起时,每每被他们提起,总有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怅然感。俏丫头这么乖巧可爱,外面那些歪瓜劣枣怎么配得上她! 其实他那些老友的儿子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海归精英,但他们想要跟他做亲家,他心里就会这么幼稚的想着。 郑鹏军调侃道:“哎呀,我知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君长天理直气壮:“那是自然。”他冲俏俏招手:“俏丫头,过来这里坐。” 许俏俏乖巧的走过去坐下。听到他们在那一个劲的说自己,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面上仍保持着微笑,看着两位长辈拌嘴。 二太太向君瑾年使了个眼色。 君瑾年也不动声色的自觉坐到许俏俏旁边。 郑鹏军看了看他们,想起这前天无意听说的八卦,带着玩笑般的好奇问:“不过话说回来,俏丫头啊,这君家两兄弟都如此优秀,你喜欢的是谁呢?” 许俏俏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尴尬了下,一脸为难地不知如何作答。 “在慈善拍卖会上的事,我可是听说了啊。啧,牧野当天可是出尽了风头。” 这老郑,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太太见状,连忙出声打圆场:“那些八卦记者写的东西怎么能信呢!他们就喜欢捕风捉影,扭曲事实。” “但牧野当时好像是承认了啊……”郑鹏军说。 君长天到底也是久经商场的人,应变能力自然也是十分的敏捷。 他面不改色的笑道:“老郑啊,你这是没看仔细吧。牧野当时只说俏俏是君家未来媳妇,没说是他的啊!你也知道我那大儿子说话就是这样,又向来懒得应付那些媒体。都是他们自行理解的。这俏丫头啊,可是自小就跟瑾年定了终身的。” “原来是这样啊!”郑鹏军哈哈大笑,“那是我理解错了。不过嘛,不管嫁给谁,终归是你君家的媳妇,你算是得偿所愿了。” 话题被君长天轻松的圆回来了,免去了两个年轻小辈的尴尬。 这时,二太太又突然说道:“俏俏啊,你手上那戒指挺好看的,怎么以前没见你带过?” 许俏俏愣了下,没想到二太太竟会注意到她的手指。 她刚想解释,却又被夺去了声:“是瑾年送的吧?” 郑鹏军也打趣道:“哟,瑾年你这小子动作挺快啊,不会是订婚戒指吧?” 君瑾年看了许俏俏一眼,没正面回答,而是道:“只是觉得好看而已,作为订婚戒指,这份量是不够的。” “是啊,长天把俏俏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到时结婚,怎么说也得准备12克拉以上才显得有诚意啊!否则长天一定不会让她嫁的!”二太太半开玩笑的说道:“外人看着是儿子娶媳妇,可其实呢,他根本就是在嫁女儿。” “那是自然,可不能委屈了俏丫头。”君长天慈爱的转头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放心,到时君伯伯一定为你们操办一个盛世婚礼。” 许俏俏被他们一人一句说得有口难辩,简直是哑巴吃黄连。 她觉得这个误会一定要越早说清楚越好,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能扫了君伯伯的面子。 她暗暗瞪了眼君瑾年。她总算看明白了,阴谋,绝对是他的阴谋! 许俏俏这一顿饭,吃得特别的难受,处境太尴尬了,只想赶紧结束掉。 她实在没办法跟君瑾年在人前表现得亲密恩爱。好在后面来了一个电话,将她从这窘境中解救出来。 她谎称还有工作,便提前离开了。君瑾年原先打算送她的,但被她婉拒了。 美其名曰,让他多陪陪长辈。 除了郑鹏军之外,他们皆看得出许俏俏是在逃避。 他们面上仍谈笑风生,却心思各异。 其实许俏俏是被君牧野给召唤回去的。 许俏俏走得急,似乎有什么事情给忘了,可一时半会又没想起来。直到回到景苑,伸手进包里正要摸钥匙出来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糟糕! 她蓦地抬起手指,竟然忘了让君瑾年把戒指取下来了。 这一会要让君牧野看到了,她咋解释? 许俏俏站在门外,懊恼的蹙着眉,徘徊半天没有进去。 突然,门咔嚓一声,被人打开了。 君牧野站在门里,望着她,“没带钥匙?” 许俏俏被他吓了一大跳,惊瞪着双眸,小手拍了拍胸口:“你干嘛突然开门,吓我一跳!” 君牧野淡声说:“在监视器里看你半天没进来。”他顿了顿,目光倏然落在她放在胸口上的小手上。 许俏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一惊,连忙缩回了手。 第78章 怕你吃不消 君牧野还没说什么,许俏俏便从他身侧绕了进去,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你吃饭了吗?” 君牧野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门关上,跟在身后,淡淡地说:“没有。” “诶,那我去做……” “不用了。”君牧野在她脚即将跨进厨房时,阻止了她。 许俏俏不经意看到流理台上的食材,了然地说:“你准备做饭了么?” 他点头。 许俏俏眼里绽放光芒,露出一丝讨好的说:“我也没吃。”正确来讲,是她没有吃饱。 大魔王的手艺超赞的,难得他有这闲情逸致,她当然得抓住机会蹭吃了。 君牧野目光落在她脸上,她被他盯得莫明其妙,问道:“你看什么?” 他说:“你嘴角有饭粒。” “啊?”许俏俏下意识的抬手一抹。难道是她刚才吃了东西没把嘴擦干净?不能够啊!她明明照过镜子来的。 君牧野眸光深幽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厨房,说道:“看来你已经吃过了。” 许俏俏:“……呃,吃了一点,没吃饱。” 她擦了一圈,她嘴上根本就没有饭粒!不过,她还是老实的交待。 君牧野没有说什么。 许俏俏杵在原地看他,歪着脑袋,琢磨着他沉默的背影。 半晌,他背对着她,说道:“先上去洗澡。” 许俏俏眨了眨眼。现在洗澡?也太早了吧。吃完再洗不行么? 正当她揣测着他这句话是否有别的含义时,见君牧野转过身来,说道:“你身上有味道。” 她呆了下,“哪有……” 这神马意思啊!她身上明明香喷喷的,就算是去吃过了饭,也根本就没有沾一点的油腻味道。什么汗臭狐臭那就更加没有了! 这种话对于一个淑女而言,是很侮辱的好吗! “我……”她鼓起双颊想要抗议,却被他打断。 “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许俏俏刚到嘴边的话,狠狠一噎! 男人的味道?她想了想,难道是因为跟君瑾年接触了那几下? 她知道君瑾年也有喷男士香水的习惯,但是非常的清淡。 我去!大魔王,你是属狗的吗?许俏俏很想这么问。 他这话,比说她有狐臭什么的,更让人不爽。听着,像是她去偷吃似的。 许俏俏严肃的说:“你一定是闻错了!” 他刚才只是站在她身后一下,怎么就闻得出来?邪门了!她才不相信呢! 君牧野这男人,贼精了,说不定又故意挖坑给她跳!就像他骗她说嘴上有饭粒一样。 她才不会上当哩! 君牧野刚挽好两边袖子,准备洗菜,却突然顿了下,然后转过身,朝她走来。 许俏俏心里莫明有丝紧张。 他在她面前站定。深邃而沉静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的小脸,高大修长的身躯突然俯下来。 许俏俏下意识的往后退。 君牧野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他手臂结实有力,扣在她腰间的手掌则紧紧的箍住她,但他的表情仍然淡漠平静。 她如葡萄般的黑眼珠紧张的盯着他缓缓靠近的俊脸,呼吸不由自主的屏住。 如此暧昧的姿势,如此专注的眼神,让她心里的小鹿乱跳。 她甚至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囧~ 这一言不合就要吻? 许俏俏盯着他魅力十足的眼眸,仿佛被蛊惑般,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微抬下巴—— 她感觉到君牧野灼热的气息在她颈边拂过,她敏感的轻颤了一下。 “皇家一号,全球限量。” 嘎? 许俏俏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猛地张开眼睛,一脸呆茫。 君牧野的脸已从她颈边移开,并松开她的腰肢,定定的看着她,淡淡补上一句:“这是瑾年惯用的。” 许俏俏:“……我去洗澡。”她没有半句解释,直接转身奔上楼。 君牧野深深睇了她一眼,薄唇微抿,尔后面无表情的又返回流理台,继续刚才的事。 …… 许俏俏像兔子一样,迈着两条小短腿,却逃得飞快,一溜烟的回到了卧室,关上门,靠着门板,有点气喘。 她抚着胸口,回想着大魔王刚才准确无误的说出了香水的名字,她心惊不已。 天,他不是人!简直太可怕了! 许俏俏感觉头皮发麻,对于他这种敏锐的洞察力感到害怕。 妈呀,若是以后跟他长期生活在一起,那真的就是别想在他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样了! 许俏俏皱着鼻子,扭着身子,左闻右闻,可她真的没有闻出什么来。 算了,还是赶紧去洗澡吧! 许俏俏走到衣柜边,拿了套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她洗得全身香喷喷,水当当的走出来,却还神经质的又闻了一下。虽然,她还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她抬手,看了看指上的戒指,实在碍眼极了。 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打给了君瑾年。 没响几声,电话便接通了。 许俏俏直接了当的问:“密码。” 君瑾年也没磨叽,爽快的说出了密码。 许俏俏试了一下,没诓她。 戒指取下来后,她半句话没多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拿起那枚设计独特而精致的戒指,就单纯的论戒指,她其实还是蛮喜欢的。 可恶的君瑾年!害她被误会。 她恨恨的咒骂了一句,想要把戒指扔到垃圾桶里,忽然念头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你想拖我下水,那我就将计就计。 她眯了眯眼,心里合计了一下,便愉快的将戒指暂时放进了抽屉里。 许俏俏将头发擦干后,穿着家居服便下楼去了。 君牧野正好做好了饭。 许俏俏被那浓郁的香味勾得食指大动,不等他指示,便大步走了过去,十分乖觉的说:“我去拿碗筷。” 君牧野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旋即隐去。 他将碟子摆好,又走进了厨房。 许俏俏正弯身从消毒柜里拿碗筷,突然感觉到背后有道热息袭来。 她身子僵了下,没敢大动作。 君牧野低下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她刚洗过的头发清新的味道从他鼻端钻入。 明明是用同样的洗发水,怎么在她身上,他觉得特别的好闻。而且,还带了一些撩人的诱惑味道。 许俏俏看到他小麦色的手臂从后面伸到面前,目光总会不自觉的跟他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所吸引住。 他在她耳边道:“我拿汤勺。” 那热气撩得俏俏耳根子发烫,脸颊染上不太明显的红晕。她绝不会承认,她刚才脑子里竟然浮现了一丝的遐想。 她还以为……大魔王跟她调情呢。 但斜目看去,他分明还是一本正经脸。 他,就是单纯的来拿个汤勺而已。 许俏俏稳了稳心绪,讷讷地说:“呃,你说一声就好,我顺便拿过去……”干嘛还要亲自来拿,亲自来拿就算了,就不能等她拿完了再拿么。 “你脸红什么?”他侧目盯着她琼玉般的白净小脸。 他声音低沉得要命,又好听得要命。许俏俏自认也不是个十七八岁的纯情小女孩了,肿么在大魔王面前,表现得比十几岁小姑娘还不如。 又蠢又逊! 她小心翼翼的从他臂弯下挪出来,故作镇定,“刚洗完澡,有点热。” 她拿着碗筷,十分“淡定”的往餐桌走去。 她盛了两碗饭,乖乖坐在位置上。 大魔王做的饭菜,特别合她的胃口,都是她平常喜欢的。 目前为止,气氛还是相当的和谐。 许俏俏看似吃得很专心,可是,却不时拿眼角瞟他的表情。 有些话,她虽然觉得根本没必要解释,但憋在心里特别不舒服,尤其是看不穿他的心思,更让她纠结。 她吃得差不多时,便放下碗筷,清了下嗓子,说:“那个……今天君伯伯和二太太约我去吃饭。” “嗯。”君牧野眼都没抬,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吃饭姿势。 许俏俏目光跟随着他夹菜的手指移动,然后又看向他的脸。 “我不知道瑾年也在。” “嗯。” 许俏俏:“……”就不能多说两个字么?真让人心塞。 她还想说什么,但见他一脸不在意,也没兴趣聊天的样子,索性作罢。 她重新拿起筷子,却听他大爷终于开了尊口:“戒指呢?” 许俏俏抬眸,见他瞥了她手指一眼,然后看着她。 “拿下来了。” “新买的?” 许俏俏:“……是瑾年买的,送给别人的。” 他又嗯了一声,什么表态也没有。 许俏俏看了看他,问:“你……在生气吗?” “没有。” 许俏俏不信。 “反应这么冷淡。”她小声咕哝。 君牧野停下筷子,定定看着她。 半晌,他才幽幽说道:“我的热情,怕你吃不消。”他意味深长。 许俏俏:“……” 她再一次深刻的认知到,如果没有那么敏捷的应变能力,就不要去质疑大魔王的心思。他每句话,分分钟能把你噎死! 许俏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沉默了一会,转而问道:“对了,你把我叫回来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陪你一起吃饭吧?” 第79章 谁说不生气 君牧野抬眸扫了她一眼,说:“我明天要去香港。” “出差呀?” “嗯。” “哦。”许俏俏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大BOSS出差,很平常的事情。这就跟他们做艺人的一样,今天通告明天拍戏。 君牧野身子坐得端正优雅,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连吃相都特别的有魅力。 许俏俏多盯了他两眼,在他夹了一口白米饭,放入嘴里之前,他突然说了句:“你跟我一起去。” 许俏俏愣了下,对他的要求感到有些意外和不解。“我?为什么?” 君牧野垂眸吃着饭,样子看起来很专注。他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慢条斯理的将碗里的饭吃完,放下碗筷,定定的看着她。 “不想?” “你去工作我干嘛去?” “到时会有一个酒会。” 许俏俏恍然大悟。原来又是找她当女伴啊! “可是我也有工作啊……” 君牧野不急不徐的打断她:“这三天内你并没有什么行程。” 许俏俏怔了几秒,随即便明白过来,“是若南跟你说的吧。” 自从她跟君瑾年分手后,若南已明显成了君牧野的眼线。许俏俏为此常感到心理不平衡,明明是她的助理诶,肿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但,对于他俩凑成一对,若南是乐见其成的,每次都能以三寸不烂之舌开脱罪责。 君牧野到底是给了她们啥好处了?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向着他? 许俏俏有些忿忿不平。 “我不去!”谎言被无情的揭穿,她有点怄,但多半原因是她真的不想去参加那些名人酒会。 照若南的话来说,混这一行的,有关系不用,有大腿不抱的是煞比。就好比在职场,同样的才能,你只会埋头苦干,永远斗不过那些擅于把握机会,表现自己的人。 而站在君牧野身边,至少能让她少奋斗二十年。别特么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没人挖掘你,给你机会,你只会埋没于尘埃之下。 所以说,机会很重要啊! 在娱乐圈里,新人想要博取关注,无非就是炒作绯闻,制造话题,狂买热搜,乱跑综艺。但这些,都敌不过跟君牧野捆绑恋情来得有效率。 道理她都懂,可是,要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君牧野淡淡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迳自站起身:“把桌子收了。” …… 许俏俏把餐厅打扫干净,把碗洗了,站在楼梯口,抬头望了一眼楼上,一脸的纠结。 踌躇了半天,她便转身去厨房切了水果端上去。 她来到君牧野的书房,门是虚掩的,她听到他正在打电话。 君牧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低沉,听不出喜怒,可她从门缝里,却能看到他面无表情,眉峰微蹙,薄唇不时抿起,彰显出他的不耐。 许俏俏正想等着他打完电话再进去的,但,君牧野已经看到了门口的影子。 他一双阗黑的眼眸直直的探过来,旋即朝她勾了勾手指。 咦,发现她了呀。还真是警觉! 许俏俏定了定神,推门走进去。 君牧野还在讲着电话,一点也不避讳她。然而,他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过。 许俏俏听到他叫了声外公。 原来是跟他外公打电话呢! 许俏俏将果盘放下,她听到那边的声音跟炮轰似的,一时半会估计也打不完,她想要过去那边的沙发坐着等他。 才转了半个身子,手腕便被拽住,微微用力,她跌坐进他怀里。 许俏俏低声叫了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他按着腰,固定在他腿上。 由于靠得很近,她清晰的听到那边传来一声质问:【怎么有女人的声音!】许俏俏默了默。 江司令的耳朵……还真灵啊!她声音那么小,竟然还听得出来是男是女! 【你带了哪个野女人回家了?我提醒你,你别跟你那个弟弟似的,跟外面那些小明星勾三搭四的。安安那么好一个女孩儿,你不珍惜,上次竟然还给我阳奉阴违……】对方巴啦巴啦的训斥声,简直跟她妈有得一拼。许俏俏很佩服君牧野,还有如此好的定力听他说完话。 不过,君牧野一直都很尊敬江司令的。 话说,安安是谁? 许俏俏小手覆在君牧野的手背上,原本是想将他的大掌掰开,但不知为何,却对江司令口中的女孩很好奇。于是,她乖乖呆在他怀里。 君牧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漫不经心的揉捏着她的手指。 许俏俏则听得很认真,越听,嘴巴翘得越高,绷着小脸,满脸的不高兴。 君牧野目光不禁放柔,微勾着唇。 此刻,他很想要亲亲这个小家伙。 于是,他回了句:“当初我妈的婚姻也是你安排的,但事实证明,你看错了人。我的人生,我自己作主。” 许俏俏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地抬起头看他。 江司令那边一阵沉默,可想而知,君牧野这话有多直接多伤人。 君牧野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在记恨君伯伯吗?因为他的多情,二太太的介入,间接导致了大太太的死。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吗? 她在神游之际,君牧野已经将电话挂上了。 他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捏起她的下巴,二话不说的便俯唇欺近。 这么的……毫无征兆。 许俏俏怔茫了片刻,但很快便被他的吻给占据了整个感官,无暇分神再去想别的事情。 他的吻,总是与他沉稳内敛的外表有着很大的反差。 外表冷酷,内心火热狂野。许俏俏愈发认同凌小小对他的评价了。 他略带野蛮的吮咬她的樱唇,在檀口中强悍的肆意扫荡了一番,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松开她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双唇。却转攻向她粉嫩的颊,一路往下延伸,在她颈间留下一排排炙热的痕迹。 许俏俏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安全地带亲吻而已。可察觉到他的吻并没有打算到此为止的意思,而且在她伸手阻止时,甚至还将她小手反剪到身后。 当她胸口突然一热,她发出尖锐的抽息。 她心跳急促,血液沸腾。身子拼命想往后仰,然而他一只大手却托着她的背脊,让她弓身迎向他。 “君、牧野……”她浑身虚软地倚着他温热刚硬的胸膛。 她困难的吸着气,琼玉般白净的小脸上,霞光潋滟。 他没有停止的迹象,也不理会她的抗议,十分专注而坚定的享受着饭后甜点。 许俏俏快被他弄哭了。 她身体如同电击般,并且比以往更加强烈,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不已。 她的小手不知何时被放开了,可是,她却已经无力再推开他。只能抓着他的又黑又密的头发,紧紧咬着唇瓣。 许久…… 大魔王终于满足了口腹之欲。她香肩半裸,衣衫凌乱的偎着他,一脸的红光。 君牧野十分温柔的替她整理好衣服,免得自己真的会把持不住。可是,他目光却又舍不得移开她诱人的小脸。 盯了一会,忍不住又在她红扑扑的脸蛋的亲了又亲。 见她瘪着嘴,一脸委屈。他沉声戏谑道:“摆出这种表情,是刚才没让你享受到?” 许俏俏怒! “君牧野——” 原本还羞窘得不知如何面对,这会被他调侃得只剩脾气了。 “这种气氛,不适合用这种口气叫人。你还得好好学学。” 许俏俏觉得他这个人,太狡猾!顶着一张完美的脸,永远都用这种淡淡的口气,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那些让人羞恼的话来,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轻浮。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突然!”她大声抗议! 君牧野微微勾唇,“怎么,难道要事先请示,‘我可以吻你吗’?” 许俏俏:“……” 这种问题,她压根就不会去回答的好吗! 想必,君牧野早就猜到。而且,只要他想,她的拒绝,是无效!所以,他何必要多此一问呢! “你看起来也很陶醉。” “陶醉你妹!”许俏俏恼羞成怒的大吼!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长期受压迫也会反抗的! 许俏俏七手八脚将身上的桎梏给拨开,从他身上跳下来。“你怎么能对我耍流氓!” 他挑了挑眉,老神在在的说:“如果情侣之间的亲热也叫耍流氓的话,我很乐意马上跟你去领证。” 许俏俏被噎住了。不对,正确来说,是被吓住了。 因为,他表情淡然,眼神却很坚定。他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可是见识过好几次的。 “谁跟你是情侣!” “我们已经同居了。” 许俏俏:“……是暂住!”她梗着嗓子辩解。 君牧野轻哼一声,表示不屑跟她做这种幼稚的口舌之争,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你哼什么哼!”许俏俏表示很不满。连架都不吵,让人很挫败诶! 他定定的看着她,倏然站起来,迈着长腿走近她。 许俏俏警觉的后退两步,但又不想示弱,便挺着胸脯,倔强的迎视他。但一想到刚才的事,她不禁觉得别扭的又缩了缩。 他刚才……还咬她来着! 君牧野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阴影将她笼罩。他视线一斜,拉起她那只小手,看了她光溜溜的手指一眼,沉声说:“下次,再让我看到,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第80章 大魔王很压抑 许俏俏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手指上瞄了一眼,那分明是她带过戒指的手指。 她瞬间意会过来他的意思。 什么嘛!刚才还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仿佛不介意的样子。 这男人未免也太别扭了吧!每次心里有啥事,都不当场说,还老是借题发挥。 你确定不是有蓄谋吃我豆腐吗? 许俏俏在心里咆哮! 然而,她被君牧野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却仍辩解:“我又不是故意要那个戒指的,我怎么会知道……”算了,懒得解释,都怪她对君瑾年没戒心。 许俏俏抽回自己的手,有点烦躁的说:“你爱咋想咋想。” 她这人就这样。理智的时候,完全不敢挑衅他的威严。可脾气一上来了,那便又跟小野猫小刺猬似的。 不过,君大少对于她的脾气,一向拿捏得好。她软的时候,他会纵容她的小任性。不驯的时候,便强力打压。但委屈的时候……那当然得哄着了。 虽然,所谓的“哄”,在女人眼里,压根算不上什么温柔体贴,甚至还能说得上是带点威胁。 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大魔王,也向来不屑用那些普通常用的手段。那样实在太费时费劲,还容易让女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他的“哄”,通常都是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和气场,将她往床上“哄”。当然,他内心其实是很期待她反抗的。那么,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对她“深入式”的安慰。 只可惜,小女人恋爱经验不足,防御太低,被撩一下,血槽立马降低到百分之十。通常这个时候,她都是拔腿就跑。而且回血时间,太长。 以往,她就是这样,总以工作为由,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月的避而不见。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心眼小的男人。他喜欢的姑娘,那必须要全身心都只属于他。在别的男人面前,哪怕是有一丝丝的犹豫,都是不被允许的。 在这之前,她心里头有人,他不会对她做出任何轻薄无礼之举,绅士得一比。 他有强迫症,还有洁癖和原则。他的强迫症,体现在“除了许俏俏,谁都看不上”这件事里。他的洁癖,表现在不是想要娶回家的女人,他碰都不会碰。而他的原则,则是有伴侣的女人。 以至于……将近三十的年龄,他还是个处。而他的初吻,已经献给了眼前这个女人。 虽然,大魔王并不觉得三十的处是可耻的事实,但不可否认,他一直是很压抑的。 如今她脱单了,他怎么能不迅猛而攻? 现在的他,怎么亲她抱她都不够。毕竟是他心心念念很久的姑娘,看似衿贵优雅的男人,脑子里其实有很多龌龊的想法,想对她做很多很多过份的事。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式,他想跟她负距离的一一体验。 只不过,光是亲吻,已经把她吓到了。要是让她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还不把她吓傻。 君大少很矛盾。他一方面想要控制好自己,一方面又想找尽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释放体内的野兽。 而他也十分清楚,一旦野兽脱闸,食髓知味,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目前深沉的看着她。 嗯,还太瘦,需要再养养。这也是,他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将她拐来,还迂尊降贵的亲自下厨伺候她的原因之一。更多的原因,是要杜绝她那枯萎的烂桃花有再度逢生的机会! 说实话,今天这事,他是挺生气的。 他气的,不是她对前“未婚夫”还有念想,而是,她把恩情看得太重。君家所有人,都能左右她的决定。 感情牌在她这里,显然很受用。这点非常的不好,容易被人利用。 尤其是,君家现在所有人都反对他,连他外公也想来插一手,如果不让她信任自己,不让她学着自私点,她很容易受人挑拨。 君牧野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别人能逼你做的。” 许俏俏噎了半晌,觉得道理是这样的没错,但她仍不服气的大声反驳:“但也有很多身不由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硬心肠。”后面这句,她明显的降低了音量,改成咕哝。 他连跟江司令说话,都如此的强势,又不是谁都像他一样,可以随心所欲。 至少,她还没有他那样的条件。他从小便是个极有主见,连上哪所学校都是自己决定的人,而且他的家人对他心里有愧,自然不会干涉他。 可她呢,拜她母亲所赐,在人前表现出孤儿寡母的可怜样,别人对她们一直是同情和怜悯。 虽然她们生活优越,可许俏俏心里一直是自卑的,别人的恩惠,在她那都成了负担和枷锁,她无法只顾自己。 就好比,在他面前,亦是如此。 君牧野眉目淡凉的看着她,冷然说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许俏俏愕然的瞪着他。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地说:“……竟然把自己的亲人当成敌人。” 君牧野面无表情地道:“以亲情绑架,让你为难的人,都存在着自己的私心。真正关心你幸福的,会去了解你想要什么!” 他言词犀利得让人无法反驳。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来到她的下巴,两指捏住,抬起,迫她迎视着他深沉而凛冽的眸子。 “挡在我们中间的障碍,无论是谁,我都会一一清除。我只能接受,你不爱我这个唯一的理由……”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这四个字!” 他沉冽的声透着狂狷霸道和自负。 许俏俏被他一席话给震住。呆了呆,却又有点不满。 “你未免太自信!”别的她不能控制,但她的心,她还能管不住? 君牧野微微勾唇,笑了。那笑痕邪肆而魅惑,十足的勾人,让人呼吸一窒的同时,又感到强大的压力。 “我说过,这种东西,是可以做出来的。” 做……出来…… 许俏俏耳根又红了,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君牧野特别喜欢看她脸红,可是,他更想看她全身的肌肤,泛起迷人绯色的样子。她的肌肤,是那种奶白色,仿佛一掐能出水。在她颈间吮吻一下,印子都要好久才能褪去。 这样的身子,特别敏感。从跟她接吻就能看得出来,轻轻摸一下,就能颤抖起来。 他目光往向她的领口,虽然已经遮好了,但他脑海中依然能清晰的浮现出她胸前被他疼爱过的旖旎景色。 他表现一本正经,脑子里已经将她给剥光了。 然后…… 大魔王可耻的……硬了! 他身体绷直,许俏俏眼睛盯着他的脸,自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君牧野音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更听不出什么可疑来。 “我去洗澡。”说着,他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话题结束得太突然,让许俏俏怔了怔。 然而,等他离开后,许俏俏才突然想起来…… 那个安安到底是谁啊喂—— …… 君牧野去浴室里平复欲火。 许俏俏则百般聊赖,且毫不客气的占据了他的书桌,用起了他那台办公电脑。 他电脑页面十分的干净整洁,全是文件,且分档清晰,很符合他那严谨和一丝不苟的形象。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她并没有去看他那些文件,因为她看不懂,也没兴趣。 许俏俏眼珠子转了转,眼里忽然勾起了好奇。 也不知,大魔王平时上网都会浏览些什么? 许俏俏握着鼠标,点开了唯一的浏览器,调出了历史浏览纪录。 可是,她拉到了最底面,没有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网页,全是些什么财经新闻,股市之类的。唯一的娱乐页面,就是那些关于她的绯闻。 许俏俏心里嘀咕:原来大魔王私底下竟然偷偷八卦她。 许俏俏不死心地将他的电脑逛了一圈,深深的觉得,大魔王生活得太无趣了。不是说,每个男人的硬盘里,都会珍藏一些他们青春期身体启蒙的东西吗? 别说视频了,就连一张性感女人的照片都木有。 如果不是被他那样吻过,抱过,她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无情无欲的和尚。 许俏俏想着,脑子里又浮起了刚才那一幕。她脸红红的拉开领子飞快的瞄了一眼,太……羞耻了! 她裹住领子,不忍再直视。 她抬起小手,扇了扇发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后,摒开杂念,重新握起鼠标,在网上找了一款网页小游戏来玩,转移注意力。 正当她玩得投入的时候,搁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俏俏瞄了一眼,是秦助理打来的。 她犹豫着该不该接。但见那手机响了又响,心想会不会有什么要紧事? 于是,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喂。” 电话那端,听到是个女声,明显的愣了一会。然后才不确定的问,【……许小姐?】诶,怎么一听就知道是她? 秦助理又不蠢。能进君少家里的,除了她还有谁?他只是感到意外,两人都发展到同居了啊…… “咳,是我。”许俏俏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认。 【请问君少在吗?】秦助理语气十分淡定有礼,没有丝毫让她感到尴尬。 “他在洗澡。”许俏俏想出没想的说。 秦助理再度沉默了几秒。 许俏俏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很暧昧。她懊恼的咬了下唇,但又不好解释太多。 【这样啊,我有点急事要跟君少汇报,麻烦你……可以把手机转交给他吗?】“现在?” 【是的。】秦助理坚定的说。 第81章 这么直接 许俏俏听他如是说,只好拿起手机,走去君牧野的房里。 门没关,她是直接进去的。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下意识的便往那个方向看去。 君牧野卧房里的浴室门,是那种钢化玻璃推拉门。与她住的客房里全封闭隐私性高的浴室是不同的。 从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边的轮廓。 所以,当许俏俏看过去时,看到那修长有型的身躯时,当下脑袋轰地一声,彻底炸裂了。 她微启小嘴,瞪大眼睛—— 那宽肩,那背脊线条,那结实笔直的大长腿,还有那翘臀…… 此时,许俏俏心里突然就来了一句:卧槽! 大魔王的身材太养眼了!连洗澡都这般优雅而诱惑,简直是要流鼻血的节奏啊! 呜~好羞耻,这么大剌剌的偷窥真的好么? 可素,她为毛移不开眼睛? 难道她潜意识里,其实是个色女? 男模她又不是没见过,公司里的小鲜肉身材也挺好,但,她发现大魔王单是一个裸背,就能让人遐想联翩了。 正当许俏俏盯得出神之际,手机那端传来了疑惑的呼唤声。 许俏俏才猛地回过神来,我去,居然把正事给忘了! 君牧野似乎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水声停止,她看见他正要转过身来,心下一惊,连忙别过头去。 万一看到了正面不该看的东西……那真的是会流鼻血的好吗! “俏俏?” 许俏俏听到君牧野在叫她,忙走到浴室前,背对着门,说:“你的电话。” 他没有回应,过了一会,浴室门被推开。 许俏俏斜眼看去,大魔王围着浴巾便出来了。 他身上都没擦干,小麦色的胸肌上,线条优美而结实,覆着一层晶莹的水珠,湿身诱惑,性感得要命。 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那人鱼线延伸下去的地方,也特别的引人遐想…… Stop!许俏俏,你不会是思春期到了吧?肿么一直在YY大魔王的身体! 许俏俏赶紧打住念想,悄悄咽了下口水,艰难的移开视线。 君牧野伸出手,许俏俏连忙将手机塞到他手中。 君牧野房间里设有一个小吧台。他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走到小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 许俏俏望着他的侧脸,轮廓完美,下巴干净而坚毅。 他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凌乱而慵懒,少了平日的沉冷严肃,却更添几分邪魅。他涔冷的薄唇逸出低沉磁性的音色,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让人享受极了。 穿西装的他,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洗过澡的大魔王,却是……绝色啊! 许俏俏此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秀色可餐! 见他打电话很专注,某只小色女则肆无忌惮的欣赏着男色健美躯体。 不过,没一会,她便被他还在滴水的头发给转移了注意力。 她看到他一只手上还攥着一条毛巾。 他的房间里还开着空调。她皱了下眉,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从君牧野手里拿过了毛巾。 他前不久才刚刚重感冒痊愈。她见识到了他生病时有多么的不配合,多抗拒吃药看医生。 许俏俏见他没啥异议,便踮起脚帮他将头发上的水擦干。 君牧野看着眼前这乖极了的小家伙,微微勾唇,主动降下了身子。 纵然秦助理那边,正说着很严重的事情,但此刻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秦助理可不像江司令那般大嗓门吼人,而是沉稳的汇报着。他声音不大,她也没仔细听,只是隐约听到秦助理说了什么投资部之类的,似乎还听到了瑾年的名字,但,他们公司那些事,不是她该关心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所以,就将注意力放在他头发上了。 大魔王的卧室,是冷色系的,灯光是正白光。光芒耀射在他湿濡的黑发上,迷魅的光泽流转。他的发质好黑好细软,摸上去很舒服。 许俏俏擦干后,调皮的小手还在他发间拨动。一时间竟没注意到他何时打完了电话。 君牧野呼吸变得有些浓重。 他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他刚才的澡,似乎白洗了。 可是,他却又舍不得那只小手离开。他很享受她主动亲近的感觉。 在空调下,他的头发干得很快。许俏俏最后拨了下,才收回手,发现他已经结束电话,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许俏俏愣了下,讪讪一笑,尴尬的收回小手。随口问道:“秦助理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 她的手离开,君牧野觉得有点失落。很想抓回她的手,让她继续抚弄他。 不止是头发,还有身上每一个地方…… 他轻描淡写,许俏俏也不在意,反正她只是想找些话来缓解一下尴尬气氛而已。 “哦,那我出去了。”许俏俏将毛巾塞还给他,准备开溜。 君牧野攫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带到面前,卡在他的两腿间。 许俏俏身子僵了下。 羞~ 这姿势太暧昧了啊! 她小手抵着他的胸膛,拉开些距离,眨巴着眼睛,“还有什么事吗?” 君牧野定定的看着她,哑声问:“要不要一起睡?” 许俏俏:“……”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知道大魔王很直接,但没想到会这么直接的……邀请她! 呃,确定是邀请吗? 这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而已吧!因为她才摇了下头,人就被他给抱了起来。 许俏俏觉得,她是个很软很软的妹纸。软到可以折叠各种高难度姿势来配合他…… 可素,她现在僵硬得跟木头似的。 “君、君牧野,你放我下来——”许俏俏红着脸叫道。 君牧野如她所愿的将她放了下来。但,是放到床尾。 许俏俏滚了一圈,缩到床头,跪坐起来。紧张到结巴:“你、你想干、干什么……你说过不会强、来的……” 君牧野见她那小白兔般可爱又可怜的样子,被取悦到了。 既然她不陪他出差,那让他抱着睡一晚总可以吧。可是,他没想到这小家伙的领悟性,超出他的预期。 她现在似乎很轻易的就能解读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君牧野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高大的身躯俯低,倾身欺近她。在她双脚准备跳到地上时,他长臂一伸,将她扯了回来,顺势压倒。 “我只说了不强上,但,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打开……”他轻咬着她软嫩白玉般的耳垂。 她激灵一颤,缩了下肩,却逃不开他。他埋首在她颈边深深嗅了一下,刚沐浴过的他,身上有着与她同样的香味,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而且,她的身上,除了有沐浴露的香味,还混合着一股奶香味,闻起来,特别的甜,特别的想将她……一口吞下! 许俏俏没出声。因为她深知大魔王的攻击力有多强,光一个吻,就能将她征服。 如果她此刻发出质疑和挑衅,那无疑是给自己挖坑,让他有机可乘。 在危机面前,她还是十分理智的。 硬碰硬,实力太悬殊。她只能采取哀兵政策。 “我大姨妈来了……” 谁知,大魔王并不好糊弄。 “是吗?那我检查一下。” “君牧野——”她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慌乱的按住那只想要越界的大手。 “今天是六号。”他盯着她惊慌无措的小脸,淡淡地说道。 也就是说,还差四天。 许俏俏:“……” 记得她姨妈的日子是什么鬼! 大魔王你能给我点隐私好伐? 许俏俏顶着羞怯,弱弱地说:“提前了……” 他眯了眯眼,大手又蠢蠢欲动。 在他面前不能说谎啊!许俏俏欲哭无泪,“我还没准备好……” “这种事,不需要准备。” 许俏俏:“……但太快了。” 她似乎想起来,她从头到尾,并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但,却在他各种霸道和迷惑下,她与他,就这样莫明其妙的展开了关系…… 但,仔细想想,一切却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 上一段感情到这段新恋情,甚至没有个过渡期。 从得知瑾年出轨的那两天,她是有些缓不过来的。可在君牧野的强力干扰下,她现在几乎已经是心无波澜了。这一度让她怀疑,她对君瑾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她不够喜欢瑾年,还是君牧野的影响力太大? 君牧野定定的看着她,说:“我已经在后悔,一切都太慢。”他若早出手,现在孩子能打酱油了。这个傻女孩! 许俏俏怔怔的看着他。没来得及琢磨他的话,便被他捏着下巴,再度吻住了唇。 一改以往那野蛮狂热的攻势,他温柔缠绵得醉人。 他勾住她的小舌,温柔又不失强势的吮到她舌尖发麻,又几欲抵到她的喉咙,令她颤栗不止。 她小手抓着他的手臂,可是,他偾张的肌肉,蓄满了无穷的力量,令她抓握不住,她只能攀上他的肩。 她的领口敞开,她的粉色家居服被他卷起,露出白白嫩嫩的可爱小肚皮。 他目光暗下,低下身子,唇如羽毛般刷过,她哼哼唧唧,不安份的动着。 君牧野并不打算这么快要了她。但,有些事情,开了头,就不由控制了。哪怕初衷只是想逗逗她。 以前就算女人在他面前大跳艳舞,他也能面不改色。 他不是自制力好,只是,不是他想上的那个人,脱光了也挑不起他的兴致。 所以说,只要是你心尖上的那个人,她不需要做任何事,都能轻易瓦解你的自制力。 然而,却在星火燎原,一触即发时,一句煞风景的话突然响起:“安安是谁?” 第82章 尴尬 许俏俏对上君牧野的幽暗的眸子时,心情是无比尴尬的。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很不合时宜。 其实,她是紧张无措的。所以脑子一热,突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句来。 她觉得,她应该拒绝。但,她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因为,她发现她并不那么讨厌君牧野。并且……可能也许大概,她甚至是喜欢他的。 她跟瑾年在一起时,就是那种毫无压力,说亲密也不会太亲密,却很自然和谐的气氛。但,她不会因他一个眼神注视而心跳加速,不会在他面前常常紧张得像个白痴,不会既害怕他,又会被他所吸引。 这种强烈而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的悸动,对着君牧野的时候,才会有。 她想,也许是因为每个女孩子心目中,都憧憬着童话般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 那会儿,初来君家,陌生的环境让她很不适应。尤其每当看到那不苟言笑,冰冷又严肃的君牧野时,她心底是惧怕的。 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排斥她的。她入侵了他的地盘。 君牧野虽然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难听的话,可是,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特别的冷锐犀利。 后来,君伯伯给她找了学校,让君牧野送她去时,当时,他没有反对,但一贯面无表情的他,却皱起了眉。 许俏俏在他那冷漠的眼里,仿佛看到自己成为了一个麻烦。而且,她在他面前,因为紧张和压力,总会显得笨手笨脚,频频出洋相。 对于一个刚步入青春的少女,那该是多么伤自尊的事啊! 而这个时候,君瑾年的出现,温柔的关怀和解围,自然得到了她的好感。在少女不识情滋味的懵懂时期,她以为自己喜欢的就是君瑾年这温暖如向阳般的男生。 而她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君长天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将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拴在了一起。 君瑾年没有拒绝,她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那时,她心中也是充满了喜悦的。 那会,她觉得未来的理想伴侣,大抵就是君瑾年这样的男生了。 这样稀里糊涂过了好几年,直到现在,许俏俏才终于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她知道自己以前的的确确是喜欢瑾年的。但……喜欢跟爱,是一样的吗? 而喜欢也分好几种,她对瑾年,又是哪一种呢? 被打断的君大少表情如常,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悦。但他的深邃的眸子被一抹暗火勾得异常的惕亮慑人,呼吸也有些浓重。 他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悬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的瞅着她。 许俏俏觉得嘴唇有些干涩,抿了抿嘴,小脸故作镇定,但紧绷的身子却泄露出她的不安。 捕捉到她的紧张和羞涩,他勾了勾唇,低沉的声嗓透着一丝暗哑,格外的性感蛊惑,他缓缓道:“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许俏俏觉得,君牧野的性格是个不喜欢被人质疑和向他人解释的人。 但,他回答了,可话里却透着不屑。 “是江司令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吗?”许俏俏找到一个可以聊下去的话题,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她在为自己争取一个缓刑。 君牧野嘴角勾勒出一抹极淡的笑痕。“你觉得,我需要相亲吗?” 许俏俏:“……”确实不需要。以他的条件,女人只会对他前扑后继。 但,就是以他这样高贵优越的条件,婚姻才需要经过经挑细选。豪门讲究门当户对这种事。 君牧野跟瑾年不一样。他不仅出身豪门,还是江司令最疼爱的外孙,唯一的。她知道,江司令称她们这个行业的人,为戏子。可见,他心里其实是看不上这种职业的。 君牧野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他也看穿了这小家伙的心思。 他侧身躺下,从背后将她圈进怀里。 咦? 许俏俏怔了怔。 这是要睡了? 她不敢问,因为她貌似有点摸到了大魔王的套路。他一定会回应她“难道你想继续?”之类的话。 她低头觑着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他的大掌在她白白嫩嫩的小肚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他的脸就窝在她的肩颈里,灼热的呼吸喷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她的背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清晰的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强烈的男性气息肆意干扰着她所有的感官。 “你太瘦了。”他在她腰侧捏了捏。 许俏俏轻颤了下,讷讷地回答:“我本来就吃不胖。” “嗯。” 他那一声嗯,带着些缠绵缭绕的尾音,独具魅惑,搔得许俏俏耳根发麻,心尖一荡。只是一个单音,都这么撩人。 顿了下,她又听到他说:“在我这,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许俏俏疑惑了下,琢磨着他的意思。他是想喂养她不成? “你喜欢胖女人?”她脱口而出。 他没回答她,大掌却忽地一移。 许俏俏身子蓦地僵硬了,全身顿时犹如火烧般。 他无声轻笑,抵在她耳边说:“不过你的肉很争气,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许俏俏:…… 她被大魔王污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在她羞涩得无法自持时,终于软绵绵的叫唤着他的名字,他才良心发现的放过了可怜的小白兔。 大魔王这种恶趣味,好阔怕! —————————— 翌日。 许俏俏在一夜好眠中醒来。 这是第一次跟君牧野同床共枕,许俏俏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她睡得香甜,连梦都没做。 她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醒来时,枕边已没人了。 许俏俏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居然起这么早。 这个时候,君牧野应该是去跑步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闪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貌似是骚扰电话,响一声就挂掉了。 而此时,她也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可疑。 君牧野的手机屏幕居然是个女人! 许俏俏一把拿起来,看第一眼,有点眼熟。第二眼,脸倏地红了。 这……不是她么? 这啥时候的照片,她怎么没有印象? 她皱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背景貌似是在……剧组啊! 她在睡觉,那照片谁拍的? 许俏俏当即想到了一个人。 凌小小,你这个内奸! 许俏俏无语之际,心里却有什么甜蜜蜜的东西在冒泡发酵。 她实在无法想象,君牧野那样低调的男人,竟然也会干这种情侣热恋中才会做的事。 君牧野回来时,便是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兀自坐在那儿傻笑着。 他疑惑了下,走过去,“你乐什么?” 许俏俏被他吓了一跳,蓦地抬头,啥时候进来的啊? 她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将他手机收到背后,但在他的注视下,又心虚的慢慢放回原处。 “我去刷牙洗脸。”不给他审问的机会,她蹭起来,一溜烟的逃走了。 君牧野望着她跟阵风似地消失的背影,蹙了下眉,转眸瞥了下他的手机,遂拿起来。 打开看了眼,他了然的勾起了唇。 小丫头害羞了。 许俏俏洗漱完毕时,君牧野也洗好了澡,换上西装,又恢复了那干练精明的模样。 他从外面买好了早餐,特别丰盛。 有旺记最出名的粥,有油条豆浆、生煎包、南瓜饼。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卖的,许俏俏心想,他这一大早是绕了几个地方?也不嫌麻烦。 不过,她吃起来的时候,却是心安理得的。 “你什么时候出发呀?”许俏俏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下午五点。” “哦。” 君牧野抬眸看了她一眼,蹙了下眉,似乎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 “我在等你改变主意。”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怔怔的看他,装傻的低下头,咬着油条不回应。 过了一会,发现他还在盯着她。 她才又抬头,“我真的不想去嘛……” 君牧野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来,声音有些冷淡:“我吃饱了。” 许俏俏:“……” —————————— 君牧野进了书房,许俏俏在自己的房间里,淡淡地纠结。 这时,她微信弹出了消息。 许俏俏拿起来看了眼,是若南发来的一个链接。 她疑惑的点开,是今早的最新爆料。 她还没看内容,便被照片给吸引住了。 这不是她跟君瑾年在珠宝店的照片么? 她赶紧浏览了一下,大致内容是豪门阔少携她亲自选钻戒,疑似好事将近。这次是直接点名道姓。 而且,照片正好是她主动伸出了手指,拍得特别的两情厢愿。 许俏俏生气了。 这么巧合的事,她会相信? 许俏俏仔细的回想分析了一下,越发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作戏的。 她沉下脸,倏地似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抽屉里拿出那枚戒指,她眯了眯眼,唇边浮起一抹狡黠的笑纹。 第83章 心机 “曼妮姐,今天心情很好啊。”正准备帮温曼妮化妆的阿秀问道。 这阵子,温曼妮心情跟阴雨天似的,见谁都绷着一张脸,在片场上,稍有不如意的,就大发脾气,动辄罢工。 有时甚至还大牌得让整个剧组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她这大明星才姗姗来迟。 奈何人家名气大啊,后台够硬,还是投资商指定的女主角,非她不可。 这部年度大戏《百乐门》,演的是民国年间,一个身世坎坷的小孤女成为上海滩名伶,并与财阀公子虐恋情深的励志传奇,又缠绵悱恻的故事。 从外形上,温曼妮很符合角色的气质,尤其穿起旗袍来,特别的妩媚风情。撇开性格之外,那演技和知名度,更是无可挑剔。 导演就算再有不满,也不敢对她太过于严厉苛责。毕竟这部戏他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有着相当高的期待。 然而今天,她不仅准时到场,见人便是笑容可亲。她的助理给她去买东西时,少买了一样,她也没有责骂。 这样的转变,不得不让人好奇啊! 温曼妮笑了笑,说:“还行吧。” 岂止是还行,简直就比拿了奥斯卡影后奖还要开心幸福。 温曼妮坐在化妆镜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滑动着屏幕。一根手指有意无意的翘起来,一枚钻戒闪闪发光,格外醒目。 “哇,曼妮姐,这戒指好漂亮啊!” “是吗?眼儿还真尖,这都被你看见了。” 这么刺眼,瞎子才看不见呢。阿秀腹诽了一句。面上羡慕的说:“昨儿个都没瞧见呢,是新买的吗?一定很贵吧。” 温曼妮勾起瑰滟红唇,优雅的竖起手指,笑道:“不知道呢,男朋友送的。” 阿秀一脸诧异。温大牌竟然这么毫不避讳的坦承了,想必她男朋友一定很优秀,否则她怎么可能这么大方说出来呢。 阿秀不禁想到前阵子的八卦新闻。不会是那个神秘豪门阔少吧? 虽说神秘,但微博上也有不少营销号爆料出对方的身份,貌似是君氏企业的二少爷呢! 君家,在S市堪称真正的豪门大家族啊!也难怪温大牌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了。 “曼妮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啊!你现在事业爱情双收,真令人羡慕!” 这话听在温曼妮耳朵里,十分地受用。 阿秀目光被那戒指美得移不开眼,她就是不吃不喝奋斗个七八年,恐怕也买不起。哎,人长得漂亮,果真是什么都占有优势。 “曼妮姐,我可不可看看?”买不起,摸一下也是满足的。 温曼妮心情好,纤纤玉指伸到她面前,大方的让她欣赏。 阿秀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好奇问道:“这是在哪买的啊?” 温曼妮笑道:“这是Kone大师亲自设计的,限量款。” 阿秀一听,露出惊讶的表情,kone!那个国际著名的珍宝设计大师啊?这个她知道的!怪不得瞅着有点眼熟呢。 “这不会是时尚杂志上的那款还没标价,全球限量款的情侣密码戒指吧?”据说这个戒指的设计理念是来源一个非常浪漫的爱情故事呢。 温曼妮微笑着,算是默认。 其实她也没想到,在冷落了她两个星期的男人,会突然给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阿秀瞧她一脸甜蜜幸福的样子,简直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而许俏俏最近都没空关注那些时尚,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枚戒指原本是还没标价上市的,那个珠宝店也没得卖。是君瑾年特地从国外订制,然后放在店里的。这不过是君瑾年为了降低许俏俏的防心而已。 但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料到,许俏俏会以他的名义转送给了温曼妮。 最主要的是,温曼妮对于他们的关系,从来没想过要遮掩。自从上次在医院被他那冷漠的态度刺伤后,她伤心失落到现在,这下还不得大肆炫耀一番。 她就说嘛,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得了她的魅力的。这期间瑾年疏远她,肯定就是他妈妈从中作梗。 之前瑾年的妈妈找过她一次,温曼妮挺讨厌她那贵妇的傲慢姿态,想起那女人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到现在还有气。 若不是看在她是瑾年的妈妈份上,她当时早就拿起桌上的水泼过去了。 竟然想用支票收买她?这种老套的戏码,她在电视剧里已经演过很多了好吗!她跟瑾年的爱情,怎么能用金钱来侮辱! 那女人说了,能嫁给他儿子的,只能是许俏俏!这更加让她确定,其实她跟瑾年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他妈妈! 她真不明白,那许俏俏有什么好的?就这么讨她欢心吗?但她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要冲动。毕竟他妈妈对她还没有太多的了解,只要她多点耐心去哄她,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接受自己的。 只要她不破坏她跟瑾年的感情,不刻意刁难的话,她还是会很孝顺的。 况且,许俏俏态度非常的明确了,现在也跟瑾年的大哥在一起了。 温曼妮其实一直都在怀疑,许俏俏才刚被甩,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而且找谁不好,偏是瑾年的大哥。这让人很难不怀疑她的动机。 她一定是想报复,想要膈应瑾年。温曼妮觉得,那个女人实在太不要脸了! 有时一想到将来嫁进君家的话,许俏俏会成为她的大嫂,她心里就特别不平衡。但转念一想,到时君牧野发现那个女人是别有用心的话,那么不需要她出手,许俏俏自然会得到教训的! 君牧野那男人,也不是个善茬。 现在她靠着君牧野的关系,星途是越走越平坦了。可是,她现在被捧得有多高,到时摔下来便有多狠。 你想想啊,那些厂商给她机会,无非是想借机讨好君牧野。若有朝一日她被君牧野厌弃了,谁还会拿正眼瞧她? 思及此,温曼妮的心里瞬间又平衡了。 只不过,当她真的嫁入了君家,她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这天真的想法。 温曼妮拍完今天的戏后,正在卸妆时,她的助理便过来说道:“曼妮姐,刚才王老板打了两个电话来。” 温曼妮皱了下眉,随即说道:“嗯,我知道了。” 王老板是这部剧的最大赞助商。说起这人,温曼妮倒跟他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要说温曼妮有今天的成就,多半是来自于王老板的青睐。那会,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十七岁的她,也怀揣梦想,天真单纯,以为只要脚踏实地,不怕吃苦,总会闯出一番新天地。 然而三年过去了,她成为了丫鬟专业户,拿的都是固定工资,住的都是地下室。那会,她鄙视那些潜规则上位的艺人,不屑于她们为伍。 可是,眼看都是同期发展的,人家一天比一天红,穿得光鲜亮丽,换的房子越来越宽敞,出入的餐厅也越来越高档,她眼红了,嫉妒了。 后来,她也想通了,她的条件不比别人差,她缺的,就是一个机会。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比那些人混得还要好!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当初是王老板给了她机会,可她从此再也摆脱不了他了。 温曼妮对他感到很厌烦,却有太多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对他逢场作戏。 温曼妮给王老板回了电话。王老板说要去香港参加一个酒会,要她当他的女伴。 她想要拒绝的,王老板当下便不高兴了,口气也严厉了一些,言词还隐约透着威胁。 她心里诅咒着王老板不得好死,嘴上还是答应了。 —————— 彼时,许俏俏心情正好。 她了解温曼妮现在迫切想要跟君瑾年修成正果的心思。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一定会高调炫耀的。 媒体的眼多尖啊,如果被拍到,发现这戒指一模一样,必然会有诸多猜测的。 到时候她正好可以出来澄清这事。她相信温曼妮不仅不会介意,说不定还会趁机坐实之前的绯闻。媒体这大肆报道之下,君伯伯肯定也会知道。 给他打个预防针,到时她解释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君伯伯一直以为他俩感情特好,心心念念的盼着他们赶紧结婚。她当着他的面,实在很难去控诉他儿子的那些事情。 她一时心软,答应了二太太不将事实告诉君伯伯。不过,这是媒体曝出来的嘛,当事人自己承认的嘛,那就无她无关咯。 而解除婚约后,至于君家怎么看待他跟温曼妮的那段关系,接不接受,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但,许俏俏基本可以预料得到,做为一个小三,在长辈那里,必然也不会有好脸色看的。 许俏俏觉得,无论温曼妮会承受君家什么样的侮辱,那都是自找的。既然当小三,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至于大魔王嘛,一个早上了都不跟她说话。 许俏俏觉得,他特别的小心眼。冷战神马的,太幼稚了吧! 这也无怪乎她之前对他的印象一直存在误解了。那都是缺乏沟通啊! 但她转念一想,大魔王这么成熟稳重的男人,一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气太久的。等他出差回来,啥事也没有了。 许俏俏如是乐观的想着。 所以,她也没去理会他。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将她的好心情给完全破坏了。 第84章 母爱“深沉” 许俏俏面无表情的坐在她母亲的对面,看着她拿着菜单,十分殷勤的点着菜,并不时问她想要吃什么。然而她还没开口,江芸便会说“要这个吧,这个挺好吃的”。 许俏俏想,她还是喜欢自作主张。询问她的意见,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她索性作罢,任她安排。 许俏俏望着她,一脸沉思。自从她搬出家后,她的母亲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这会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不是她多心,而是她太了解母亲的性子。有一句话用在她身上特别合适,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大逆不道。但她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许俏俏优雅地端着面前的杯子,默默喝着柠檬水。 江芸点完了菜,等侍应退出包房后,才微笑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最近工作忙吗?过得怎么样?” 许俏俏看了她一眼,缓缓放下杯子,淡淡地说:“挺好的。” 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江芸唇边的笑容僵了下,眸底隐掠一丝的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慈爱的表情。她伸过手,覆在许俏俏的手背上,一脸母爱光辉的说:“那妈妈就放心了。你呀,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我还担心你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呢。” 许俏俏心底狐疑,同时又觉得好笑,这份母爱,会不会表现得太迟了啊? “不过看你气色这么好,看来若南将你照顾得挺好的。” 她能不好么?在家那都是受气挨巴掌,在君大少那儿可都捧在手心上娇养呵护呢。 不过,江芸并不知道她这阵子都是住在君牧野家里的,而许俏俏也没打算要告诉她。 许俏俏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不想配合她那母女情深的戏码。 对于她的嘘寒问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感动,而是满满的虚伪和反感。 江芸不是察觉不到她抵触的情绪,却依然没有冷却她半点的热情。 若换成平时,八成早就疾言厉色训斥起她了。 这样的反常,让许俏俏更加确定这顿饭的别有用心了。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肯定不会是突然反省,想要修补这份亲情。 江芸一会关心她的身体,一会关心她的工作,一会又聊聊一些日常琐事,就是迟迟不进入正题。 外人看起来,俨然就是普通母女相处的模式。 许俏俏也不着急,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她的母亲突然对她这般“和颜悦色”。 江芸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一向直接的母亲,兜了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她很好奇,她能憋多久?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菜一一上齐。 江芸望着她,一脸感慨的长叹:“咱娘俩有多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许俏俏心里冷笑:你的时间用花在别的男人身上和朋友的“女儿”身上了,自然不会有时间跟她一起吃饭。而且,也最好不要。基本上说不到三句话,就能吵起来。 江芸也不管许俏俏心里怎么想,仍旧热衷于扮演她慈母的形象。她那双嫩得完全像是少女的白嫩双手,此刻正带着手套,低头剥着一只小龙虾,然后笑容亲切地递到她碗里。 “这里的小龙虾最好吃了,来,尝一个……” 许俏俏毫不领情的将碗移开。江芸手僵在半空中,笑容也倏然一变,眼底闪过的阴厉,明显是在斥责她的不知好歹! 许俏俏假装没有看到的样子,淡淡说道:“我对虾过敏。” 瞧,这就是她的母亲,约她吃饭,桌上点的,却尽是自己喜欢吃的。 真够关心她的! 好在,许俏俏自打懂事以来,对于母爱这种东西早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渴望了。小时候从来没向她撒过娇,长大了,关系越来越淡薄。 若不是她们彼此都还有所图,怕是早就撕破这层伪装了。 江芸愣了一下,讪讪一笑,敛起厉色,抱歉地说:“你看妈妈这记性,到底是年龄大了,竟然把这个都给忘了。” 忘了?是压根没记得过吧。 许俏俏觉得讽刺。她所谓的妈妈,所谓的未婚夫,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可笑的是,以前那个她避如洪水猛兽的男人,却对她这些习惯了若指掌。 许俏俏突然觉得,她以前是被灰尘蒙蔽了双眼,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虽然大魔王他……就是一个披着华丽人皮的野兽,可在人品上,简直高尚得甩他们十倍百倍。至少,无论喜欢或厌恶的,人家坦荡荡的说啊,哪像他们这般虚伪。 可是她以前怎么get不到他的好呢? 扮演慈母败在了细节上,江芸多少是有点尴尬的。不过,她还是若无其事的跟许俏俏平静而“和谐”的吃完了这顿饭。 她想,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那死丫头怎么也该主动询问一下吧!她主动问了,她才好开口啊! 从头到尾,没句关心她的话,这让江芸觉得,坐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头白眼狼! 许俏俏见她有点急躁了,仍然不动声色,擦了擦嘴,说:“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妈妈你是要回去了,还是要再外面逛一下?” 江芸见她要走了,皱了下眉,索性挑开话题:“急什么,妈还有事想跟你聊一会。”她笑道。 “还有什么事吗?”许俏俏态度依然很平和,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心思。 江芸暗自观察着她的神色,这丫头,现在是藏得越来越深了啊! “是这样的,那个陈太太的老公啊,不是很有名的金融顾问嘛。妈最近也投资了一些钱进去……” 许俏俏闻言,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笑道:“妈妈,这种东西,别太盲目跟风,现在正闹金融危机呢。” “不会的,陈太太的老公在业界可是很出名的,眼光独到精准。那个陈太太你还记得吧,是妈的牌友,你们以前也见过呢。你看她现在混得多好啊,住的都是三四百平米的大别墅,家里好几辆豪车,最便宜的都不低于两百万……”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许俏俏也表现得一副颇有耐心的样子微笑聆听。 夸了别人大半天,她才终于又绕回了正题:“妈得趁你现在还没嫁人之前,替你多攒点嫁妆。虽然人家有钱,不缺咱这一点,可咱该拿的也得拿啊,不能表现得太寒酸。嫁妆越丰厚,在夫家的地位才能得到尊重。”她顿了顿,又道:“所以妈这心急啊,就把钱全部都投进去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不过你放心,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投得多,挣得才越多嘛。” 许俏俏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江芸见她没半点反应,心头也没个数。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好继续说下去:“所以啊,妈就想跟你借点钱……” 她这个做长辈的都将姿态摆得这么低了,想必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的。 江芸一直认为,这丫头现在是有点叛逆,可到底还是怕她的吧,否则也不会每次都默默挨她的打。 可惜,她的自以为是,却判断失误了。 许俏俏为难地说道:“妈妈,我想是你忘了,我所挣的钱,可都在你那保管着呢。我哪还有多余的闲钱?” 江芸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没指望由她自个来出这钱,毕竟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她现在还没有什么知名度,拍戏也赚不了几个钱。 江芸说:“你可以管君牧野要啊。” 许俏俏听到“要”这个字,笑了。她说的是要,而不是借。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呢? “人家凭什么要给我呀。”许俏俏故作纳闷的问。 “他不是喜欢你么。”她仍然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妈妈打算‘要’多少呢?”许俏俏笑问。 见她没有拒绝,江芸脸上一喜,自然也没注意到许俏俏那讽刺的笑容。 “也不是很多。”江芸在她面前比了个数。 “二十万?” 江芸脸色微滞,十万还需要向君牧野开口吗?这死丫头是猪脑子么! “两百万?”许俏俏不急不徐的继续猜。 见江芸脸色难看的继续摇头。 许俏俏挑了挑眉,故作讶异:“难道是……两千万?” 答对了! 许俏俏顿时无语了。 跟君牧野随手砸下的两个亿比起来,许俏俏觉得,这两千万在他们有钱人眼里,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别说两千万了,哪怕是借两万,人家有这义务给你么?就算人家愿意借,她也不可能会帮她开口! 江芸兀自说道:“这对于君牧野只是个小数目,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许俏俏被气笑了。 “妈妈这是,在卖女儿?”许俏俏笑谑道。 江芸听出了她的讽刺,脸色顿时一沉,嘴上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妈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吗?你可是妈的宝贝女儿,别说两千万了,就是两个亿,我也不可能会把你卖了的!” 许俏俏觉得有趣的扬眉:“我是妈妈的宝贝女儿啊……真是让人受宠若惊,长这么大,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意识呢。妈妈还真是……母爱‘深沉’啊!” 第85章 狼心狗肺 江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搁在大腿上的拳头攥了起来,几欲想要发作,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 许俏俏见她那憋屈的样子啊,更觉得有趣了。 为了钱,可是连她这般刺耳的话都忍了下来,真是了不起。 两千万,对于她们这样的背景阶级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真当她是摇钱树啊! 小时候哪怕给她一句温言软语,给她一个笑脸,说不定她现在还会感恩在心。 童年的记忆里,只有打骂,甚至心情不好时,外边下着雨,还将她赶出去,让她出去死! 那会儿,她只当她因为家庭遭遇变故,一时受不了打击才性情大变的。可后来得到了君家的帮助,她对她,依然如此。 现在,她又哪来的自信和底气,以为她会无条件的服从和妥协呀? 江芸忍了忍,重新调整好情绪,软着嗓子,似有万般苦衷的说道:“俏俏,妈妈知道这些年来,对你是严厉苛刻了些,但妈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妈妈也是希望把你教成一个淑女,希望你有出息。你也知道当初咱们那环境,若是对你松懈疏于管教,指不定得变成什么人了!” “那我还真的感谢妈妈的用心良苦了。” 许俏俏心底叹道,这种话也说出来了,是还拿她当三岁小孩啊? 许俏俏懒得再听她这些虚伪的言论,说道:“就算那些钱全部拿去投资了,但咱们现在有车有房,我实在想不出,妈妈要这两千万来干什么?您是要买飞机还是游艇?” 她知道母亲习惯了那种贵妇般的生活,吃喝穿住行,皆是高档的。但这些消费,并不需要这么多。 江芸听她这话,有种被审问的感觉,不由得恼了! “怎么,我含莘茹苦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帮这点小忙你都不肯?我又不是要你出这钱……” 许俏俏这时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两千万,不是两千块两万块。别人有钱,那是别人的事。谁的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有什么义务给外人用啊?” 江芸脸色难看的说:“我又没说不还!” 许俏俏冷冷地戳穿她的假面具:“如果我没记错,您刚才说的,不是借,是要啊!还?您怎么还?是准备让我卖身啊还是卖身啊?” 如果她跟君牧野开口的话,她知道君牧野是不会拒绝的。可是,她不想。不想当母亲的摇钱数,也不想把君牧野当成冤大头。 没有任何人欠她的! 就算她是她的妈妈,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她从未尽过当母亲的责任。这些年来,她挣的钱也都给了她,也算是尽了孝道了吧。 但不代表,这能成为她对她需索无度的理由。 “许俏俏,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在跟你商量,又没拿刀逼着你去要钱,你至于这么浑身带刺的么!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是不是!” 许俏俏看着她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的样子,而她心里,竟然毫无波澜。她甚至在想,自己的心是不是冷的? 江芸被拒绝后,方才的伪善面貌已经彻底摘除,又恢复了原本那刻薄的嘴脸。 嗯,这个样子,才是她的真面目嘛。啧,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又不是不了解,何必装得这么辛苦呢? 许俏俏从身后拿过包包,掏出一张卡,推到她面前,然后起身,“这张卡里有三十万,是我全部积蓄了。妈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脚步刚迈开,便感觉有东西砸向了她的脑袋,不重,也不痛。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许俏俏,你当是在打发叫花子么?”江芸站起身,在她身后叱骂。 许俏俏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脚边的那张卡,微微勾唇,弯身捡起,毫不介意的又放进包里。回头,望着那张保养得宜,精致美丽的脸,轻松地道:“既然妈妈不稀罕,那就算了。但,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向君牧野开口的。如果,你自己拉得下脸去找他的话……”她耸耸肩,“请自便。” 话落,江芸那些难听地话已经从她嘴里连贯而出。 许俏俏突然很想知道,当年爸爸是看上她哪点呢? 她毫不理会地走出了包间,关上门后,仍能听到她的骂骂咧咧。 她无奈摇头,她想,这样的性子,用再多的金钱包装,大概也无法成为真正的贵妇。 离开后,许俏俏心情特别的烦躁。看似最亲近的人,都是伤害她的人。她不明白,她是招谁惹谁了。 她脑海里,突然回响起君牧野那天说的话,旦凡让你为难的人,都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既然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那么,她凭什么要去迁就他们,在意他们的感受和想法呢?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大概就是亲情绑架、舆论道德绑架了吧。 内心得多强大,才能活成君牧野那样自我的生活啊? 唉~ 突然……有点想念起大魔王了呢。 许俏俏心绪烦乱,当身边传来低沉的磁嗓,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盯着手机。她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许俏俏有点无语。 她觉得有时候想起这个人,仿佛就跟中邪似的,总会做些无意识的举动来。 电话那边,静静的等待着,一如既往地有耐性。那样的耐性,仿佛能维持一辈子似的。 她将手机又贴在耳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现在订机票,还来得及吗?” ———————————— 江芸被许俏俏一顿冷嘲热讽之后,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心里又再一次将她死去的丈夫给拉出来咒骂了一遍。 如果不是他还偷偷留了一手,她现在也不会受那死丫头的气了。现在她才二十二岁啊,还有两年,还要再等两年。等她满二十四岁,合约生效,她就可以把那东西弄到手了。 可是,两年时间太长啊!现在弄不到钱,那她的相好肯定会怨他的,而且,她还答应送忆雪的生日礼物呢…… 许俏俏这该死的丫头! 江芸被她气着了,便想打电话去男人那里诉下苦,可是,他一听说她没弄到钱,当即态度就冷了,说有事要忙,便把电话挂掉了。 江芸就更委屈了。又打了电话给苏忆雪,可她说在去机场的路上,准备去香港shopping,她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所以对江芸说话的口气热情了不少。 当然,她现在对江芸亲切,是因为她现在吃喝玩乐的消费,是江芸给的卡呢。 不过,她也没跟江芸多聊,只是说准备要上飞机,回来时会给她买礼物的,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江芸心里更失落了。但,她对苏忆雪的态度,明显要宽容多了,没有半点的责怪。 …… 许俏俏回到景苑,她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 许俏俏有点无语的望着客厅那只淡蓝色的小行李箱。想到他亲手帮她装那些贴身衣物的画面……她也是醉了! 大魔王还真是,完全没有半点避讳啊! 君牧野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那冻人三尺的冰块脸,明显已经柔和了不少。 其实她改变主意时,已经没有机票了。君牧野便改了时间。 司机莫叔送他们去的机场。 一路上,许俏俏没怎么说话,明显是有心事的。 君牧野侧目睨她一眼,两指轻捏起她的下巴,沉声问:“怎么?” 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胁迫她来的呢。 许俏俏抬眸看了看他,主动将头偎在了他肩膀上,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见了个人,聊得不是很愉快。” 她在想,以母亲那贪财的性子,会不会真的来找君牧野? 那……他会借给她吗? 许俏俏觉得,钱是他的,借不借是他的自由。不过,她心底是希望他拒绝的。但这种话说出来,未免又显得太绝情。 她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快变成冷血动物了。 但,跟君牧野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完全没有一点强势的气场。 唉~ 她想要将君牧野比下去,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君牧野左眉略扬,有点意外。 这小家伙,是怎么了?但看她现在,不是很有倾诉的欲望,他也没多问。大手揽过她的肩头,十分享受她的亲近。 上了飞机,许俏俏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侧首望着窗外的风景,飞机还没起飞,她便已感觉到有些倦意了。 君牧野拿着平板,正在看股市走向。他垂眸专注,可却不时望着身边的小女人。 而过道上走动的旅客,包括空姐,不时用惊艳爱慕的眼神盯着他那俊美得犹如上帝之手雕刻的脸庞,他高贵清冷的气质吸引着异性的注意力。 然而他却完全无动于衷,仿佛视其他人如空气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许俏俏习惯了君牧野出现时,总会带来骚动,也懒得去瞅。 就在这时,一个从旁边经过的身影,突然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往君牧野身上倒了下去。 第86章 就这种关系咯 君牧野眉间划过一丝蹙痕,平板电脑飞快的挡住了那双快要落在他胸前的手,然后身子往旁边侧去。 许俏俏察觉到了动静,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君牧野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许俏俏目光移到那名女子身上。 “对不起……”女子抬起头,看到男人的长相时,瞬间就呆住了。 他的眸子是那样的深邃,眼神是那样的冷冽,可是,在那样注视下,她既惊惧得浑身颤栗,又娇羞得心花怒放。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人啊! 不单是长相上的魅力,还有他的气质,深沉内敛又蕴藏着致命的诱惑。 不止是她呆掉了,许俏俏在看清那女子的脸时,也是一愣。 尼玛,这是冤家路窄的节奏啊!这种巧合都能碰上,生活真是一出狗血剧! “我很不喜欢陌生人碰我!”冷冷地声低沉而有力的响起。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骇人,说话也特别地不留情面。 女子却在懊恼,如果早知道出门会有艳遇的话,她的妆容就应该画得更精致些,衣服穿得更性感些。 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的。 她有一双很妩媚的漂亮眼睛,羽睫轻眨,无辜中透着勾人的媚惑,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 可是,这些男人中,却不包括眼前的这个。 对于除许俏俏之外的女人,君大少可从来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怜香惜玉之情。 女子觉得自己在与他视线接触的第一眼,便被爱神丘比特之箭给射中了,她一见钟情了。 公主与王子,本该是这样浪漫的邂逅。 不得不说,她脑残的偶像剧看多了。她沉浸在自我的梦幻想象中,忽视了来自冷酷魔王的警告。 许俏俏皱着眉,心想,这女人,似乎天生缺乏了一种叫“自觉”的东西。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大魔王不高兴了。她还一副花痴脸的赖在他身上,希望她呆会不会太难堪。 许俏俏默默为她祈祷一秒,然后持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 毕竟,她对这个女人,并无好感,而且,还挺讨厌的。 她又不是圣母,也不会同情心泛滥。有些人,自以为是,就该有人给她一次深刻的教育。 她那梦幻般的表情,让许俏俏感到好笑。她毕竟是演戏的,这种表情,她又怎能不了解呢? 许俏俏有点恶意的在想,一会被被打现实,该是什么样的心理落差。 仿佛是呼应她的想法,下一秒,君牧野便抓着那女人的手臂,毫不留情的甩到一边去。 “呀!”女子猝不及防,踉跄一下,一屁股坐到了过道上,引来其他乘客的注目。 女子惊叫一声,狼狈地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抬眸瞪着那个男人。 只见君牧野面无表情,将他的外套给脱下,厌恶的扔到了一旁,又转向许俏俏:“纸巾。” 许俏俏愣了下,抿着唇,努力的压抑着唇边的笑意,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拆开递给他。 君牧野仿佛碰到了什么细菌的样子,低眸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眉间的蹙痕,显示出他的嫌弃。 苏忆雪还没来得及发怒,便看见他一连串的行为举止,美艳的脸上,露出愕然与难堪。 他、他怎么能…… 好歹她也是个大美女,竟然把嫌弃的心思表现得如此明显! 她的公主心,被刺伤了。 苏忆雪被美男子给吸引住的目光,终于因为他的无情而拉回了神智,也终于瞥见了坐在他身旁的女人—— 许俏俏! 竟然是她! 许俏俏瞧见她那惊讶的表情,心里无奈叹道,她到底是有多渺小啊?现在才看到她。 啧,大魔王果然很会抢镜头呢! 君牧野瞧不上的人,但在其他男乘客眼里,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美人儿啊! 于是,有人绅士地对苏忆雪施出援手了。 苏忆雪却恼羞成怒,无视别人的好心,恶声恶气地说:“别碰我!” 绅士很尴尬,随即恼怒,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领情算了!接着,他便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了。 苏忆雪见状,更是气结。 许俏俏好整以暇的托着下巴,悠然说道:“你再不起来,就要走光了。” 苏忆雪穿得裙子本来就短,跌坐的姿势又两腿微微叉开。 她一惊,连忙合拢腿,捂着裙子,一手扶着旁边座椅的扶手站起来。 她生气地走过去,怒声质问:“你太过份!你为什么要推我!” 君牧野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一脸冷漠,“我警告过你的。”顿了顿,他又幽幽说道:“我讨厌你身上廉价的香水味。” 许俏俏:好毒! 苏忆雪:“你——”她被气着了,想要破口大骂,但望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此刻,竟然又还想要顾着自己的淑女形象。 她瞪了他半天,唇瓣一咬,水汪汪的勾魂大眼跟小可怜似的,泫然欲泣委屈得一比。 “我只不过是绊了一下,又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粗鲁。”那楚楚可怜的软嗓,简直能让男人心都化成水了。 其他乘客也觉得,那男人太失风度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也太差了!不管怎么样,对美女总是要礼让三分,温柔呵护才是。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多半都是男人,同性相斥嘛。而至于女人,却觉得,这男人酷毙了。 君牧野则懒得跟她说话。 见自己被无视了,苏大美女又怒了! 从小到大,仗着外貌优势的她,到哪不是受人瞩目,在男生当中,更是众星捧月般,已被惯得浑身上下都是优越感,觉得哪个女人都不如自己。 可是,偏偏她有貌有身材,追她的男人,各种良莠不齐。要么是有长相没家世的,要么是有钱没长相的,大部分还是结过婚的。 但,她不敢冲着那个男人叫嚣。目光一转,瞪向了许俏俏。 许俏俏表示自己被瞪得很无辜。你丫那强烈谴责的眼神是肿么回事?一脸好像是她指使君牧野对她无礼的。 苏忆雪能不生她的气么。当那个男人对她疾言厉色时,她不仅不站出来替她解围,还用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戏。她分明就是嫉妒她,这女人心肠真恶毒! 苏忆雪用一种当事人无法理解的质问语气说:“许俏俏,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许俏俏就笑了。这个苏忆雪啊,到底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当她堂而皇之霸占她的房间时,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现在还是这样。 好像只要她苏大小姐看上的,全世界都理所当然是她的一样。 她坐在君牧野身边,你说能是什么关系? 许俏俏跟着君牧野一段时间了,也会被他的腹黑给传染的。 她冲苏忆雪笑了笑,觉得对这种自我意识强到病态的人,与其浪费口舌去解释,不如来点直接的。 在苏忆雪质问许俏俏的时候,君牧野便已冷下了脸,沉静的眸底,蕴着一抹狠色。 然而,下一秒,身边的小女人便勾住了他的手臂,软软的嘴唇亲上了他的脸颊。 “就这种关系咯。” 君牧野眸中瞬间一抹柔软给取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有了柔和的暖色,嘴角微勾,虽然称不上笑,但了解他的人,已然觉得这是心情极好的笑容了。 君牧野扭头,在小家伙还没来得及退开时,轻捏着她的下巴,直接覆上了她的唇瓣,当众给她一记缠绵火热的法式深吻。 让飞机上的其他女性看得简直面红心跳,各种羡慕嫉妒恨。那娇羞的表情,活像吻的是她们一样。 苏忆雪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原本是想要提醒乘客坐好的空姐,在广播响起时,才蓦地回过神来,不舍地移开了视线,端着训练有素的姿态微笑着说:“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找好各自的位置坐好,系好安全带。” 苏忆雪像雕像般的站在那儿,一脸的羞愤,委屈,怨怼,仿佛别人抢了她男人似的。 在空姐的提醒和婉转地催促下,苏忆雪才忿忿不平地离开。 许俏俏万万没想到,低调高冷的大魔王,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 是以,她错愕得整个人傻住了。直到男人结束了这个吻,许俏俏感觉自己连脚趾头都羞红了。 见碍眼的人离开了,她才瞪着他,又羞又气的捶了他一下,嗔骂道:“你、你干什么!就算是想赶走她,也不用这样……” 她不好意思说下去,咬了下唇瓣,男人的目光盯着她被滋润得红滟诱人的唇,眸光暗了暗。 然而,他脸上却无丝毫的愧色,端着衿贵姿态,淡淡地说:“与别人无关,只是想吻你而已。” 是的,与别人无关。他单纯是因为她主动亲他,满心欢喜,却不满足于这种蜻蜓点水般的吻。 大魔王外表清心寡欲,但内心住的可是野兽啊,压根经不起她任何的撩拨。 许俏俏:“……” 飞机起飞了,机舱内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场闹剧没发生过一样。 许俏俏害羞地转过头,假装镇定的望着窗外风景。 过了一会儿,等心情平复以后,才又若无其事的又转过脸来,狐疑地盯着他,好奇地问:“你怎么都不问我,她是谁啊?” 毕竟刚才苏忆雪可是对她呼名道姓呢,明眼人一看她那态度,就知道她们是认识的了。虽说不熟,不过大魔王表现得也太淡定。难道就木有一丢丢的好奇么? 第87章 你能把我怎么样 君牧野淡淡地说:“我对阿猫阿狗没兴趣。” 许俏俏:“……” (—__—) 大魔王你说话太直接,都不按套路来,人家想聊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 君牧野可听不到她内心的吐槽,将平板收起来,又随手扯出了机上准备的杂志来看。 许俏俏就这么盯着他淡漠好看的脸。 她发现长得帅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让人讨厌起来。就连苏忆雪那趾高气昂的大小姐,被如此对待了,也不敢冲他发脾气,而是将情绪转移到无辜的她身上。 许俏俏百般无聊,捺不住寂寞地又说:“话说你刚才对她也太不客气了吧,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 君牧野头也没抬地打断她,“如果她再不识相,我会将她丢下机。” 好冷漠地语气啊! 好吧,她承认她的话也没有多真诚,纯属随便说说。有的人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她干嘛要去枉做好人?再说了,那样的人,你帮了她的话,她还觉得你别有居心,不见得领情。 不过,这话要让苏忆雪听到,估计得气到吐血。 他就是游戏里头的大BOSS,你要不长眼去招惹了,他才不会管你新手菜鸟,等级装备高低,分分钟秒了你。 之所以对苏忆雪如此粗暴,一来,是这个女人确实有点讨人厌。二来,其实他是知道这个女人的。 他对许俏俏的任何事情,无关大小,都格外的上心。小可怜大晚上无家可归,还遇上了歹徒,在郑坤打电话给秦助理,秦助理通知他的时候,他怒不可遏。 在去接她的时候,也同时吩咐了下属去查明了原由。 让他喜欢的姑娘心里添堵的,他自然不需要客气。 这一切,许俏俏并不知情。 虽然她觉得,君牧野对人冷漠到不近人情,可是,她却很是喜欢,感觉特别地有安全感。如果自家男人对所有女人都怜香惜玉的话,那才让人郁闷好伐。 说好听点,那叫有绅士风度。说难听点,那根本就是到处留情,给人有机可乘的希望。 而且,只要对他没有非份之想的,他也不会特地给人难堪。 没错,大魔王揍是这么帅。她现在越看越是哪点都是好的! 许俏俏觉得自己快中了他的毒,越来越花痴了。 君牧野见她定定的盯着自己,红着小脸,不时傻笑,也不知道这姑娘在乐什么,不过,他却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 他翘着腿,将杂志搁在大腿上,一只手翻阅着,另一只则抓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揉捏着。 虽然吧,他们的发展还不至于到裸裎相见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可是,对于君牧野时不时的亲密举止,她仍会觉得羞涩。无论是亲吻还是牵手拥抱什么的,都抵制不住的脸红心跳,仿佛第一次似的。 可瞅大魔王那淡定得一比的姿态,她深深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她想要抽回手,最后,还是想表现得自己特别不在意的样子,学他淡定若无其事。 她很喜欢他的手,宽大,干燥而温暖,握着时又那般坚定而有安全感。 他也很喜欢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摩娑揉捏着她的手心,仿佛带有电流似的,让她感觉到手心麻麻的。 许俏俏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感觉困了,便自然而然的将头歪下去,靠着他便安心地睡着了。 S市离香港并不远,她感觉就打了个盹的功夫,飞机就落地了。 君牧野将她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看到乘客陆陆续续下了机,“到了?” “嗯。” 君牧野等前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牵着她的小手起身。 “你的外套……” “脏了,不要了。” “诶?”许俏俏愣了下,拿起来看了看,“哪里脏了?没有啊。” 脏了也可以拿回去洗啊,他的衣服都很贵诶,就这么扔了,是不是太浪费了啊?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君牧野却说道:“我不喜欢我的衣服上有别的女人味道。” “额……” 他拉着她离开了座位。许俏俏目光不经意一瞥,却看到苏忆雪脸色扭曲,咬牙切齿地站在身后。 许俏俏愣了愣,心想,难道他是故意的? —————————— 在预订好的酒店住下之后,君牧野便带着她到餐厅去吃饭了。 许俏俏惊奇地发现,这苏忆雪也跟他们住在了同一个酒店。 有毛她有一种对方想搞事情的预感啊? 而且,这苏忆雪也挺有钱啊,坐的是头等舱,住的是五星级酒店。 如果,许俏俏知道她消费的钱,是她母亲给的卡,而卡上的钱,是她辛苦挣来的,许俏俏一定会暴走的! 酒店的二楼餐厅,环境优雅有情调。 君牧野点好餐后,就去了个洗手间的空档,无聊的人便过来了。 许俏俏看着站在她面前那一反常态,笑意盈盈的女人,就心生了警惕。 “有事吗?”其实她想说,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苏忆雪笑容娇艳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打个招呼。” 打招呼?许俏俏挑了下眉,回以一笑:“你好,再见。” 苏忆雪笑容僵了下,旋即又恢复如常:“何必这么冷漠,怎么说咱们也是姐妹。” 许俏俏啼笑皆非。这女孩是不是有妄想症? “我们什么时候是姐妹了?” “你妈嫁给我爸之后,咱们不就成为一家人了。”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身子往椅背后靠,勾唇,含笑的小嘴,吐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话语:“她是她,我是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见不得自己的妈妈幸福么?” 她那带着质问的语气让许俏俏感到好笑。她凉悠悠地说道:“看来你很喜欢我妈啊!想必她在你身上,给予了很多‘母爱’吧?” 苏忆雪还没回应,许俏俏又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阻拦她追求幸福的脚步,她找到良人,我自然会衷心的祝福。不过,我也有选择自己家人的权利吧?” 苏忆雪看着她,忽地面露柔弱的委屈,“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不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讨厌一个陌生人干嘛?”许俏俏轻松地说道。 “你……” “苏大小姐,我想咱们志不同道不合的,也没必要强求。总之呢,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们‘一家人’!” 许俏俏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好了,这招呼也打了,一会我男朋友就要回来了。”她微笑着暗示她。 如果不想呆会太难堪,还是识趣的赶紧离开吧。 哪知,人家却完全无视她的暗示,迳自说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君少吧!” 哟,这么快就知道了君牧野的身份了啊!动作可有够快的。 只是,那笃定的口气,是肿么回事? 许俏俏看着她,不说话。她在好奇,她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见她不说话,苏忆雪就当她是默认了。 她上前一步,语气似带着诚心的好言相劝:“你根本就不喜欢君少,你喜欢的是君家二少爷对吧!但是那个男人背叛了你,所以你才想利用君少来刺激你未婚夫对吧!” “我妈告诉你的?”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苏忆雪没回答她,继续说道:“我说得对不对?” 许俏俏不急不徐地笑问:“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那与你又有何干呢?” 苏忆雪说:“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就应该离开他。爱情应该是纯洁美好的,不应该被利益和阴谋所玷污。你不喜欢他,就不要霸占着他。而且你长得并不差,相信你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你不需要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许俏俏饶有兴味的品味着这几个字。 好一个纯真而伟大的爱情论啊!许俏俏简直想为她这番慷慨陈词所鼓掌。 她上身前倾,托着腮,好整以暇的问:“那我退出了之后呢?是不是应该把这位置让给你?” 苏忆雪一副追求真爱无罪的勇敢气势,“你若不珍惜,就应该把机会让给别人。” “如果……我不能?”许俏俏冷笑地看着她,“我既不喜欢他,又要霸占着他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这样做太卑鄙了!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阻挡别人的幸福呢!” 许俏俏可算开眼界了。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而且,是厚颜无耻+妄想症,这是一个很严重的病! “苏大小姐,我想,你该去看医生。”许俏俏同情的建议道。 “你说什么!你在骂我?” 不错,至少还听得出来,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苏忆雪气结,目光一转,便伸手去拿桌上那杯清水。 许俏俏察觉她的意图,眼明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起身,反手一转,她手中那杯水便泼到了自己身上。 “啊——”苏忆雪一脸错愕,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昂贵的裙子被弄湿了,顿时恼羞成怒。 “你敢泼我——”她气恼地扬起了另一只手。 然而,手腕却被一股力量攫住,迟迟挥不下去。 第88章 我喜欢就好 苏忆雪挣了几下,没挣脱。 她皱起了眉,刚想扭头看去,一道低沉冷冽地声率先响起:“你想干什么?” 苏忆雪不看那张脸,光听声音都能冻得她心尖发颤,血液发凉了。 尤其是他掐着自己的细腕,生疼生疼的,完全没有一点顾虑到她是女生的意思。 “放、放手——” 男人显然也不愿意多碰她,松开了手,还她自由。 苏忆雪连忙退了两步,转头瞪着他。 君牧野无视她,迳自坐到了位置上,看着许俏俏,沉声说道:“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许俏俏特别乖巧的点头:“好。” 君牧野状似满意的勾了下唇,旋即侧目斜睨着还杵在那的人,冷冷地道:“还不走,需要我请保安吗?” 苏忆雪望着这个无情冷酷的男人,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她三番两次被这男人羞辱,她很愤怒,却又不甘。 “我才不是陌生人,我是她妹妹!”苏忆雪不愿离开,硬着声说。 君牧野挑了下眉,微微勾唇,一抹冷诮爬上好看的唇角。他什么也没说,对于这种一厢情愿的人,无视是最好的回应。 许俏俏对她的厚脸皮简直是刮目相看了。 她凉凉地说:“据我所知,我爸生前在外面并无私生女。而且,我妈现在还没再婚。”别说还没再婚,就算是再婚,于她而言,依然是个外人。乱别攀关系好伐! 苏忆雪死死咬着唇瓣,心里憋得那个气啊,恨不得把他们面前这张桌子都给掀了。可面上,却还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又没有恶意,你干嘛这样子啊!我也不过是想着咱们能够和睦相处,这样两个长辈看着也欣慰放心。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对我动手,羞辱我啊。” 呵,真是会倒打一耙啊!许俏俏服了。 君牧野因为她一直在这里无理取闹,实在影响心情,蹙了下眉,冷冷地道:“尊严和面子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苏忆雪狠狠一噎,当下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尤其是在男人冷漠的注视下,她更觉得脑袋被抽空,啥想法也没有了。 她恨恨的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又转过头来,那有些得意的神情,似抓到许俏俏什么把柄似的,说道:“你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刚才亲口跟我说,她并不喜欢你,她只不过是利用你来刺激她的前男友而已。” 卧槽! 许俏俏忍不住在心底爆粗了。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许俏俏有些心虚地觑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君牧野表情波澜不兴,极其狂妄的轻扬左眉,云淡风轻地道:“那又如何?我喜欢就好。” 苏忆雪:“……” 许俏俏:~( ̄口 ̄)!! 果然是大魔王特有的回应方式。 苏忆雪这下是彻底的自讨没趣了,她忿然地踩着高跟鞋,携着愤怒不甘的步伐重重地离开。 看到苏忆雪自取其辱的离开,许俏俏心里阴暗面被爽到了。 她心底窃笑不已。 这时,君牧野却幽幽开口:“你刚才真是这么说的?”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感到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飞快觑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讷讷说道:“呃,我……”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见她半天我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微微勾唇,淡淡地又道:“无妨,我要的,也不是你的喜欢。” 喜欢,这个词太浅薄,远远不足以满足他。他很贪心,她要的,是爱。 许俏俏讶然地抬眼看他。 君牧野却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 许俏俏暗暗瞪着他。这男人实在太坏了,要么不说,一说就高深莫测的,每次都要留下一句半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来,让人猜不着,想不透,心里难受极了。 —————————— 苏忆雪在飞机上与他们相遇后,下了飞机便马上打了电话给江芸。 从她口中,得知了她们与君家的渊源,还向她透露出,许俏俏不喜欢君大少的事。 苏忆雪开心不已。她一眼便喜欢上了那个男人,自然是想借着这关系去亲近他。 听江芸说,是君大少单方面的喜欢她,苏忆雪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庆幸。 既然许俏俏不喜欢君大少,那么,她就可以让许俏俏帮她一把了。只要君大少爱上她,那么,她自己也轻松了不是。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料到许俏俏那女人这么不要脸,不喜欢还要霸占着不放,而君大少却被那小狐狸精给迷惑住了双眼,完全看不清事实真相就算了,现在都告诉他了,他竟然还鬼迷心窍的表示不在意。 这许俏俏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了啊? 苏忆雪心里一厢情愿地认为,不是君少看不到她的美,而是许俏俏那块绊脚石太大太碍事。只要踢开了,他自然会清醒过来。 可是,那女人阴险得很,软硬不吃,什么话都刺激不到她。 苏忆雪又气又恨,在那儿受了气,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江芸,谁让那是她女儿呢! 从上次许俏俏离家事件看来,她觉得,那女人还是忌惮她母亲的。只要江芸站在她这边,许俏俏便不敢再如此嚣张了。 于是,她马上又打了电话过去。不等江芸开口,便是一阵委屈地抽泣。 江芸担心地询问,可越问她哭得越凶,那架势,活像是刚被人给强X了似的。 江芸被她哭得是那个揪心啊,恨不得马上坐飞机过来了。 苏忆雪听到了江芸越发焦急的声音,觉得情绪到位了,才停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将许俏俏是如何欺负她的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夸大扭曲的说了一遍。 至于她喜欢君牧野的事,她还没告诉江芸。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再怎么样,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就算江芸想要讨好她,可是,君家可是真正的豪门啊,江芸怎么可能会把机会拱手相让给外人。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觉得,她刚才确实有点太心急了,不应该那么快跟许俏俏挑明的。 她应该先跟她打好关系啊! 真是失策! 她太冲动了! 苏忆雪懊恼不已。 像君牧野这样有权有势有貌的优质男人,那是不可多得啊。就算不喜欢他的人,可他的物质条件,足以让女人抛去爱情嫁给他的。 而且像许俏俏那种心机婊,最近稍微有点名气,可都是沾了君牧野的光啊!她又不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呢? 被脑残绿茶婊这么想,要是许俏俏知道了,估计三观又会再度被刷新。 简直无力吐槽! 苏忆雪想通了不少,加上江芸也一个迳地安慰她,并保证一定会替她教训她的。苏忆雪也没再多说什么。 原本她挺不喜欢江芸这个女人的,虽然江芸对她挺好,但她觉得她谄媚得让人觉得虚伪。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博得她的好感,顺利嫁入她家。谁知道等目的达成后,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呢? 毕竟,她连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这样。 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以后要对江芸好一点,孝顺一点,这样,她才会更喜欢自己,才会心甘情愿的任她摆布。 —————————— 这两天沈临渊回家都挺晚的,每次回来,她都睡下了,醒来时,他已离开。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但她并不关心 ,并且希望,他能这么一直忙下去就好了。因为他不在家,安心觉得特别轻松自在。 她洗了澡,见时间还早,便想到二楼的书房去看书。那里是沈临渊办公的地方,当然她也是经过沈临渊特准过的。 不过,那得是他不在家的前提下,因为她总是极尽的避免于他碰面的可能,除非他主动来找她。 这个时候沈临渊还没回来,她心想,他今天兴许又不回来了。 二楼的尽头,有一个禁地。 据说那里是他正牌妹妹的房间。听说他妹妹其实已经死了,而自从她死后,那间房便成了禁地,不许任何人进去。 安心望着那长长的走廊,不知怎地,忽然有股冲动,想要一探那神秘之地。不,或许这不是冲动,而是她一直以来的好奇心。 她想要了解这个男人的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沈宅的老管家说,沈临渊很疼他的妹妹。可是,既然让她来冒充他的妹妹,他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恶劣呢? 有时候人的好奇心就像罂粟一样,明知是危险的,但得不到满足,就是欲罢不能。 她踌躇了一会,终于抗拒不了内心强烈的求知欲,神使鬼差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安心深吸一口气,心情是空前的紧张。她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许久,终于,轻轻的拧开。 虽然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但打开门,却未有尘灰的气味。在黑暗中,她摸索到了灯的开关。 啪! 室内一片明亮。 安心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屋内的环境,眼底掠过一抹惊叹。 第89章 神秘的女孩 这是一个复古又不失现代感的浪漫公主房。 室内窗明几净,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扫。那张蕾丝大床边,四角各有水蓝色的轻纱悬挂,床上摆放着各种公仔,还有一套粉紫色的可爱蕾丝睡衣。那些摆设,仿佛是还有人住着。到了晚上,主人洗完澡,便会穿上这件睡衣,抱着公仔恬静入睡一般。 安心眼珠子一转,看到墙上挂着一幅油彩画。 彩画上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女孩。她有着很精致俏皮的五官,一身白色飘逸的仙女裙,站在花海当中,宛若一个花精灵般。 这是他的妹妹吗? 看到画下的日期注明,已经很久了。可是,还保存得十分崭新。 她以为她应该会与他妹妹长得有相似之处,可她们一点都不像。至少小时候的模样,是一点都不像。 她来到书桌旁,随意地浏览了一下,然后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个反放着的相框。 她有些好奇地拿起来,嵌在里面的相片背面左下角,隽着【挚爱】两字。 她翻转过来,相片上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虽然只有侧面,但侧颜却精致姣美,嘴角上气氛,气质甜美优雅,就算看不到正面,也能判断这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女孩是谁? 沈临渊说他妹妹很小就去世了,这女孩应该不是他的妹妹吧。安心正好奇的揣测着,突然门口响起一声怒斥,吓得她手中的相框掉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一声低沉慑人的怒斥毫无预警的响起。 安心猛然一惊,相框从手中滑落,掉进拉开的抽屉中。 她转过头,俏脸唰白,一脸的心虚和惶恐。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眼睛左飘飘、右看看,就是不敢直视他。老天爷是不是在故意整她!为什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沈临渊踩着沉怒的步伐走向她。安心直觉地想拔腿逃走,但她知道此刻这么做是不理智的。 她背紧靠着桌沿,一手撑在桌上以支撑自己被吓到发软的双腿。 沈临渊来到她面前,阴鸷地瞪着她,低怒的质问:“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进来的!” 安心做贼心虚,理亏的无话辩解,只能嗫嚅地道歉:“对、对不起……” 沈临渊猛地扯住她纤细的皓腕,力道丝毫没有控制的捏痛了她。安心不敢喊痛,只轻轻蹙起了眉。 他阴沉的斥责:“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么?竟敢枉顾我的命令!” “我……” 他一把将她扯开,“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安心踉跄几步,差点因地上的毯子而绊倒。自知惹恼了他,她不敢多言,有些狼狈的遁逃,生怕他待会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惩罚她。 沈临渊愠怒未消,阴冷的瞪着那个女人仓皇离开的背影,无名的恼火。 这心中的火,除了有种被偷窥到隐私的愤怒之外,更多的是,这个女人竟敢不听他的话!她一向把他的话奉若圣旨,何时变得这么大胆了? 是因为以为自己就快要嫁出去了,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了吗? 沈临渊眯凛的魅瞳绽浮一抹阴戾,深沉莫测的脸上,扬起诡谲阴惊的冷笑。 安心,你是我沈临渊的玩物,在我没有玩腻你之前,你以为你能解脱得了吗? 他目光移向那个拉开的抽屉,拿起那个相框,眼神阴霾而复杂的看了许久。 随即,他将相片给放了回去,锁上抽屉,心情,更加的恶劣了。 …… 安心仓皇的逃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 她懊恼不已,她不该有好奇心,不该冲动,更不该手贱地去动他的东西。 明明他已经下了禁令的…… 她无疑是在自找死路! 平时沈临渊就已经够为所欲为了,这下,更是给了他充足的理由肆意欺负她了。 安心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中了邪! 那个房间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几张相片,为何令他如此勃然大怒? 想到他刚才阴鸷的表情,安心一阵后怕。他刚才没有掐死她,真是万幸。 不过,那阴晴不定的男人,谁能保证事后会不会找她算帐? 安心越想越怕,连忙将门给反锁,甚至,还神经质地将窗户也给关上。 因为,她实在怕极了那个男人变态的惩罚。 安心在惶恐不安中,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 深夜,室内昏暗。 门“咔嚓”一声,被人轻易的打开。 一抹高大的黑影堂而皇之的进入,渐渐靠近。床上的人儿,却浑然未觉。 直到她衣衫被剥,灼热的湿痕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到处肆虐。 安心不堪受扰,终于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胸前有颗黑色头颅在蠕动。 她惊喘一声,霍地惊瞪双眸。身子下意识地往上挪,一只大掌牢牢的将她的腰箍住,不准她躲闪。 “沈临渊……”她惊惶地想要推开他。 她的抗拒,惹来胸肉上狠狠的啮咬。 安心吃疼的低叫一声。 男人低笑道:“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乖吗?” 安心怔了怔。昏暗地室内,她仍能看到他惕亮的黑眸,如同野兽般凶残嗜血。 她满脸的苦涩,随即将眸子移开,眼神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不再有任何的反抗,像傀儡娃娃般任由他摆布欺凌。 沈临渊却又讨厌她这般死鱼样。 他不允许她抗拒,却也不准她漠视。他要的,是她身心都能他所颤栗。 她总是学不乖,以为这样就能打消他的性致? 男人俯在她耳边,如同危险的撒旦般,带着致命诱惑地邪恶说道:“你的身体已被我调得教如此敏感,你以为你当真能对我无动于衷?” 安心难堪地咬住唇,不予回应。 沈临渊停下动作,邪魅地勾起唇,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安心倏然一惊,叫道:“沈临渊,你要干什么!” 她看见他推开了落地窗,走向了阳台。 沈临渊身上还披着深色丝质浴袍,而她,却如初生婴儿般。 深夜的凉风拂过,她在他怀里,瑟缩着肩膀,轻颤了下。 虽然天很黑,现在已没什么人,但毕竟是在室外,她很不习惯。 安心紧紧攀附着他,将自己贴在他身上,不让自己陷入完全曝露的尴尬境地。 “我们来玩点刺激的。”他轻咬着她的耳垂,邪恶地说道。 安心察觉他的意图,小脸骇然失色,惊惶地摇头,“不……求你,别在这里……” 沈临渊却无视她可怜的哀求,迳自将她放在了栏竿上。 安心小手圈着他的颈子,双腿悬空,拼命打颤。 “啧,胆子这么小。这里是二楼,摔下去也死不了人。” 安心并不觉得这是安慰,而是满满地恶意。 “放心,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沈临渊很是享受她依赖自己的感觉。她两只小手紧抓住他的力道,宛若溺水中的浮木,攀住了便死也不肯撒手。 “沈临渊,放我下去……”安心不止害怕,更多的是羞辱。 这是在室外,皓月当下,她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男人火热而侵略性十足的深眸中。 他灼热地眼神,将她曼妙诱人的曲线从头到脚的爱拂过一遍。 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皓雪般的凝脂玉肌已泛起了迷人的绯色。 真是可爱又性感的小妖精! 他的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安心惊颤不已,却不敢发出声音,怕引起了沈宅中已熟睡的下人。 夜色旖旎,夜风微凉,却拂不去他们彼此地灼热,连月娘,也因那对激情的男女,羞得躲进了云层…… —————————— 彼时。 酒店的套房里,许俏俏洗完了澡,跟做贼似地先拉开了浴室门的一小条缝,先瞅了一眼,随即又慢慢拉开,探出半颗小脑袋。 她看到君牧野正在书桌那边,专注地对着电脑,正在跟人视讯通话。他们正在谈公事。 许俏俏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了床。 她原本是想让君牧野给她另开一个房间的,可是,他说太浪费。 许俏俏觉得有时候他特别不真诚,拒绝的理由好歹也走点心。平时花钱一掷千金,开个房间几百块还嫌浪费。 许俏俏感觉自己最近脑子有点累,每天晚上睡前想着怎么应付大魔王。 以前,许俏俏对他特别的放心,觉得他外表看起来很正人君子。现在,她觉得自己以前是瞎了眼。 赶紧趁大魔王没上床之前,先睡过去。打定主意,她连忙躺下,闭上眼睛,饶是现在脑袋还很清醒,她仍努力的催眠。 因为那男人太精明,假睡容易被发现。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许俏俏皱了下眉,拿过电话看了一眼。 上面的来电显示让她有些意外。 怎么会是她?这大晚上的,她怎么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许俏俏心里疑惑,却还是马上接了起来。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嘛。 “喂,你好。” 手机那端,却传来一阵沉默。 “喂?” 第90章 来得太是时候 许俏俏以为是信号不好,又接连喂了几声,正当她打算挂了电话重拨时,那端终于有了动静。 可却只是叫了她一声,便又沉默了。 许俏俏耳尖地听到了细微地哽咽声。虽然对方极力地在压抑,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异常。 许俏俏一咕噜地翻身坐起来,皱起了眉,有点担忧地询问:“安小姐,您怎么了?” 她一时忘了那边的君牧野,以至于她有些急切地声音,引起了君牧野的注意。 他中断了视讯,朝她这边看过来。 “你怎么了?你……哭了吗?发生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在她的印象中,安心是个温婉柔美的古典气质美女。是要让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的,谁舍得让她掉眼泪啊! 可是,她现在却哭了。许俏俏甚至能想象得到,她泪如雨下,无声哭泣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安心只是感到很孤独,很无助,但她没有朋友,她当时唯一想到的,就是许俏俏。 她打这个电话,没有别的目的。但她也不知道,她打来干什么。就是一时的冲动,冲动过后,她有点后悔。 她有满腹的心事想要跟人倾诉,但她们不熟,她觉得这样很失礼。可是,直接挂掉电话,又不太好。 而且,她觉得自己很卑鄙。毕竟,她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接近她的。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吗?” 许俏俏听到她回话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有,我还没睡呢。你……怎么了?” “很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 许俏俏听她声音,情绪似是已经平复了许多。 “有时候觉得挺孤单的,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在这里没其他朋友,所以才……”安心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许俏俏说:“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嘛。只要我有时间,随时奉陪。” 听到她真诚的语气,安心觉得更羞愧了。 “不过我现在不在S市,等我回去了,咱们再约。”许俏俏说道。 “好。” 许俏俏觉得,她心里有事。可她不说,她也不好问,只能陪她聊聊别的。 女人之间的话题有很多,东拉西扯,竟然聊得还挺投机。但大多是许俏俏在说,安心在听。 许俏俏尽量给她说些开心有趣的话题,偶尔还会被她逗笑出声。 许俏俏跟君牧野在一起,本来就聊不到一块去了。她都快憋死了,话闸子一打开,说得眉飞色舞的。以至于君牧野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她都不知道。 直到一双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身。 “呀!”正说到精彩的地方,被打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低叫。 “怎么了?”安心紧张地问。 “咳,没、没事。一只蟑螂……” 许俏俏话一出,顿时觉得后脑勺发凉。 {{{(>_<)}}} 她竟然当着大魔王的面说他是蟑螂! “酒店里还有蟑螂吗?” 许俏俏汗颜:“呃,可能……是服务员清洁没有做到位。”她随口敷衍一句后,心底默默忏悔,让酒店背黑锅了,罪过! 原本只是圈在她腰上的大手,忽然不安份地往下,在她细腻的大腿肌肤上摩娑。 她骇然地抽息,连忙捉住他的手。 他坐在她身后,另一只手仍扣在她腰间,将她揽向自己宽阔的胸膛,她清晰的感受到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和稳健有力地心跳。 他唇在她耳廓游弋,然后张口啮咬了下她柔软的耳垂。 许俏俏激灵灵地一颤,转头看他。 他深沉地黑眸里,闪着某种亮光,那是男人欲望掠夺时才会有的,蕴藏着暧昧而危险的侵略眸光。 同时,又掺杂着一抹戏谑。似在嘲笑她蹩脚的谎言。 许俏俏羞窘地别开眸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地,镇定自若的继续与安心聊着天。 她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身子,可是,他却将她身子托起,让她坐进他怀里,两腿盘起,将她圈在怀里。 此时,许俏俏已没法集中注意力来听安心说了些什么。 因为,君牧野已经拉开了她的睡衣系带,将她的睡衣拉低,露出一边香肩,肆无忌惮地低头吮吻。 许俏俏呼吸有些紊乱,身子轻颤。那火舌从香肩顺着优美的天鹅颈线条,一路蜿蜒向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许俏俏瑟缩着肩,却无法躲开他,嘴唇更是紧紧地咬着,不敢发出一点暧昧地声音。 要是让人听到了,那可就真是太丢脸了。 她连忙抵着他的胸膛,小鹿般地无辜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无声地讨饶。 可惜,男人就爱看她这羞涩无措的模样,那不仅不会让他心软罢手,反而会兴致大起,变本加厉。 她就知道,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一定会计较的。 当她胸前一紧,她再也无法抑制地惊喘一声。不可忽视地压迫感,揉得她心口一阵发热发烫。 安心一开始没有起疑地。但听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声音怪异,偶尔抽气,偶尔低吟。 安心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稍稍细思,便明白过来。 她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借故有事,主动结束了通话。 “还挺识相的。”男人低沉的声在她耳边响起。 许俏俏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又羞又恼。 “都是你,别人一定会乱想的!”她嗔怒地瞪着他。 “乱想什么?” “乱想我、我们……”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嘴角微勾,忽然加重手上力道,说:“难道现在做的事,不是人家想的那样?” 许俏俏身子窜过一阵电流般的麻栗感。小手抓着他肆意作乱的大手,不敢置信地瞪他,这人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啊? 君牧野将她身子转过来,让她跨坐着面对自己。 这种姿势让她很尴尬,很羞涩,浑身别扭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 君牧野扣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加重手劲,声音沉了几分,“别乱动。” 许俏俏下意识地低头瞥了一眼,看到某个撑起的地方,瞬间紧张得不敢动了。 她盯着君牧野那张清冷高贵的俊脸,表情依旧,淡漠而沉稳。就算此刻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亲密举动,但脸上仍然一本正经。许俏俏在想,这就是小小口中所说的“禁欲”气质吗? 但,这种禁欲脸,却往往让人想要探索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知,他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许俏俏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岛国片,她也是有看过的。 她突然很好奇,他俊脸潮红,意乱情迷是什么样子?他低沉清冷地声音,在最亢奋的时候,会不会也发出那种声音? 许俏俏在对他另一面想入非非的时候,听到他问:“在想什么?” 许俏俏下意识回答:“你高X是什么样子的。” 卧槽! 她话一出口,许俏俏仿佛听到自己节操尽碎的声音。 她居然对大魔王有这种龌龊的念头就算了,偏偏还恬不知耻地说了出来。 许俏俏羞涩的捂脸,简直不敢直视他此刻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黑化了。 她的双手被拿开,她便整个人扑到他肩膀上,将滚烫的小脸埋进他的肩窝,驼鸟的不肯正视他。 “不准笑!”她懊恼地咕哝警告。 “我没笑。” “你心里一定在笑!”她控诉。 君牧野也不解释,更没因为她的恼羞成怒而罢手。 他的唇抵在她耳边,说道:“你想看的,我都会如你所愿。” 一股热气腾地冲上了大脑。 她低声哀嚎:“君牧野,你闭嘴!” 他闭嘴了,不过行为就更过份了。 男人心意坚定,这种事情,是感情到位了,时间早晚不是问题。可是,对于刚刚接受他的小女人而言,是太快了点。 但,她无法抗拒他的诱惑,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被动地接受他的撩拨。 突然,她觉得小腹一阵酸软。 许俏俏心中一惊,心慌失措的抓着他的手喊道:“君牧野……” 但,来不及了—— 在那东西涌出来时,她此刻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君牧野轻怔,望着自己的手。 他皱了下眉,忽然想起来今天的日期。 他没嫌脏,只是感到啼笑皆非。 他深深觉得,想要结束这将近三十来年的处,任重而道远啊! 他抱起那个已经没脸见人的小家伙,进了浴室。 她羞愤的面对着墙。 君牧野放好热水后,转头,看到她那面壁的模样,忍俊不禁。 但,他面上仍是平静镇定。 “过来洗洗吧。” “你出去。”她嗡声嗡气地说着。 此刻她很想哭。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而且,她还弄脏了他。 君牧野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成一片。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可是,他再呆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崩溃。 君牧野配合的走了出去。 许俏俏斜眼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后,连忙将浴室门给锁上。 她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蛋酡红,肿胀的唇瓣被彻彻底底、狠狠地用吻洗礼过,留下无限激情的痕迹。 她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明明会是一个美好而令人难忘的一夜…… 许俏俏欲泪无泪。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痛恨大姨妈的到来! 第91章 生无可恋! 这是许俏俏现在的心情写照。 她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还不肯出去。最后在大魔王的软硬兼施下,才从龟壳中走了出去。 她一脸木然,周身散发出的低迷消沉的气息,活像是去奔丧。 由始至终,她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因为,她已经没脸见他了。 许俏俏爬上床,侧躺下来,拉起被子蒙着头,嗡声嗡气地说:“关灯。” 君牧野看了看她,将床头灯熄灭,躺在她身后,伸手将她头上的被子扒拉开。 他从身后圈住她娇小的身子。她没有反抗。 她此刻已经沮丧到了极点,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什么好丢脸的。”他摸着她的头,低声说。 “你别再说了。”她羞愤欲死。 别人被挑逗时,回应的是爱如潮水。她觉得自己特奇葩,回应的是凶猛如潮的大姨妈。 许俏俏以前对自己的身体特骄傲。人家来大姨妈,都会有些腰酸小腹坠涨什么的前兆,痛经的时候更是生不如死。可她却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可现在,她竟然觉得,有这种生理提示也是好的。大多时候,她来例假都是来得毫无感觉,所以一般都是记下日期。可有时候也会忘记,譬如现在。 她知道君牧野有洁癖。虽然在她面前,表现得没那么强烈。可是男人貌似都挺忌讳这种东西的,尤其是生意人,会觉得沾了这种污秽的东西很触霉头。 此刻,许俏俏还想到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以后会不会有阴影了啊?”她很小声地问着,带着一丝可怜兮兮地语气。 他给她的回应,是强行将她转过来。然后,拉着她的小手,直接覆上他还没完全消退的某物。 许俏俏脸一红,触电般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更用力的按下去。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激动的跳动了下。 “对你的欲望,只会有增无减。”他声音低沉而清冷,听不出半点情欲的味道,却透着无比的坚定,让人不容置疑。 “我、我才不是说这个……”她害羞得狡辩。 “又不是没看过。” 许俏俏抬头。昏暗中,她只隐约看得见他的轮廓,但却能感受得到他黑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你第一次见血,以为自己得了癌症,躲在厕所里哭。” 许俏俏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那件糗事,窘得又想钻进被子里。 她还记得那会儿,是君牧野带她去学校报名的日子,她肚子一直在痛。好不容易熬到家,人还没下车,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连忙跑进屋,把自己关在厕所里,脱下裤子看到染了一片红,她被吓懵了。 后来君牧野去给她弄了一大袋的各种牌子卫生棉来,而且,还教她怎么用。 她是在君牧野的见证下,从小女孩蜕变成少女的。许俏俏至今想起来,仍无法释怀。 她沮丧地咕哝道:“我总是在你面前丢脸……” 他淡淡地说:“最完美的一面,都是呈现给外人的。” 许俏俏定定地望着那张模糊的轮廓,心里一阵悸动,有股暖流缓缓注入心间。 她觉得,无论多丢脸的事情,他总能用云淡风清的态度,让你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俯唇亲亲她的额头,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贴在她的小腹上,“睡吧。” 许俏俏在他的安抚下,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想,那他不完美地一面,究竟是什么呢? 他在亲朋好友面前,沉稳内敛,处变不惊,完美得无可挑剔。以前,她还能数落出他诸多缺点。而现在,她只发现,他越来越好…… 可越是挑不出毛病,她便觉得跟他距离好远好远。觉得他这样优秀的男人,高不可攀。 许俏俏很努力地从鸡蛋缝里挑骨头,想让自己心里平衡一点。 想着想着,她却是扬起嘴角,带着一脸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 翌日。 许俏俏醒来时,君牧野已经梳洗完毕,神清气爽地坐在一边看着她。 她做了一个美梦。迷迷糊糊的望着那张清俊贵气地脸庞,神智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冲他傻傻地笑着。 他微微眯眼,手指轻抚着她的唇角。 许俏俏呆了一会,这才回到了现实。她脸一红,揉了揉眼睛,拥起被子坐起来,“你什么时候起的?” “有一会了。” 许俏俏转身想拿手机看一下时间,往床头柜上摸了个空,疑惑地问:“我手机呢?” 君牧野递给她。 许俏俏愣了下,“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你妈刚才打了电话来。”他神色自若。 许俏俏皱了下眉,“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问候一下。” 问候她?她咋那么不信呢! 不过,听到是大魔王接的电话,想必她就算有事,也不敢说什么吧。许俏俏如是想着。 “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干嘛要帮我接呀。” “侵犯了你的隐私了吗?”他面无表情,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清冷。 许俏俏看了看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倒也不是……”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母亲会跟他说一些无聊的话而已。 “那你怎么回她的?” “说你还在睡。” 许俏俏:“……” 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羞愧之色。 “咳,那她……有什么反应吗?”许俏俏好奇地问。毕竟这种话,很难不引人遐想。 她在想,母亲是不是在窃喜,得意?她这个女儿终于如她所愿地“勾搭”上君家继承人了! 但下一秒,她突然又想到,昨天那个苏忆雪还跟她挑衅来着。 母亲竟然把她跟君家的关系告诉了一个外人,还说她不喜欢君牧野,以至于让那个苏忆雪斩钉截铁的说,她在利用君牧野! 想到这,许俏俏生气地同时,又感到不解。他们在一起,不是母亲乐见其成的么?你这会出来扯她后腿,是想搞哪样? “没什么反应。” “哦。”许俏俏转念一想,就算她有什么反应,在君牧野面前,也得端着啊。 不然,人家还以为她急着卖女儿呢! 许俏俏拿手机看了一眼,竟然已经快十点钟了。 她今个怎么这么贪睡? “你吃了早餐吗?” “等你。” “嘎?那、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都十点了。” 君牧野没说什么。 他就喜欢看她睡觉的样子,看她睡着了嘴角上扬的样子,喜欢她第一眼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感觉。 许俏俏自然是不知道大魔王在想什么。睡过头的她,很是惭愧的赶紧爬起来,用最快速度洗漱换装,跟他一起出了门。 在酒店的餐厅用完了餐,君牧野说下午他跟人约了谈事情,不能陪她。 许俏俏表示不介意。他本来就是来工作的,又不是陪她来吃喝玩乐的。 香港她也来过几次,表示自己一个人逛也没问题的。 君牧野临走前,还检查了她的手机有没有充好电,并叮嘱她一定要保持手机通畅。 许俏俏觉得,他有点啰嗦。 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不成? 不过,她没有去反驳他。因为她觉得,反驳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那是不知好歹。 为了让他放心,她跟个乖宝宝似的再三保证。 君大少见她听话,龙心大悦,赏她一个缠绵火热的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许俏俏摸着肿胀的唇,很是无语。 她觉得,大魔王有点太饥渴了。 这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许俏俏兀自思索着,貌似,还真搜不到一个可疑的女人出来。 唯一见过的,就是那个叫安琪的女人。 不过,在见到他们的相处模式,许俏俏便推翻了那个猜测。 她为毛觉得,君牧野跟安琪说话的时候,那种不耐和厌恶的情绪,都表现得特别明显呢? 但真正的好朋友,貌似都是越好越损的。 许俏俏突然觉得,身为他的女朋友,让他这么憋着,真的很失职。 她甚至在想,如果要是一直不让他碰的话,他会不会也像瑾年那样……耐不住寂寞,找个更漂亮的女人? 思及此,许俏俏顿时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 不可否认,君瑾年出轨,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只是,男女之间,真的一定要用身体才能证明真心吗? 许俏俏越想心就开始动摇起来了。 不不不,她怎么能拿大魔王跟那个凡夫俗子相提并论呢。他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他是个贪欲的人,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他虽然强势霸道,但交往下来,她发现,其实他是尊重她的。 许俏俏连忙摒除那些杂念,如是坚定地想着。 …… 许俏俏一个人逛着也不得劲,自己没买什么东西,倒是给若南和小小她们买了礼物,便回到了酒店。 她上了一会网,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君牧野就回来了。 他说晚上有酒会,自己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比较正式但又不显得刻板的西装,一身成熟魅力,帅气逼人。 许俏俏知道自己是来当女伴的,自然也有准备的。 不过,她的衣服都是君牧野给准备的。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非常好,选的衣服都特别符合她的气质。 许俏俏穿着一袭鹅黄色的抹胸小礼裙,脚下的系带高跟凉鞋也是他选的。 许俏俏望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说了一句:“要说你没交过女朋友,恐怕都没人相信。” 第92章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十分淡定地说:“我没交过女朋友。”顿了顿,他又道:“在你之前,我也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许俏俏怔了怔,从镜中望着他那张波澜不兴的平静面庞,瞪大了眼睛,一脸讶异和不敢置信:“……你,是处男?” “你嫌弃我?”他表情依然没有一丝变化,连眉头都没蹙一下。深沉得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许俏俏这话脱口而出后,也自知说错了话。虽然他表情没有生气的迹象,但她仍正色解释:“没有。” 这年头,还有身心干净的男人,那无疑是撞大运,捡到宝了呀,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身经百战的男人,反而会让她感到恶心好吧。 她纯粹是好奇。像他这样有貌有权有钱的男人,怎么还…… 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他对自己有生理反应,她会以为,他不是个gay就是那方面无能。 “那个,你三十了吧。” 君牧野一本正经纠正她:“二十九。” 许俏俏:“……”好计较。 “二十九也比我大了七岁呢。”许俏俏随口一说。但,这不是重点。她问的重点是,都快三十的人了,你是怎么熬过青春冲动期的?难道都是靠自己? 囧~ 太邪恶了! 发现自己YY那样的画面,许俏俏已经羞愧得不敢面对自己了。 她转过脸去,深深呼吸了一下,默念几遍阿弥佗佛,让六根清静下来。 “你嫌我老?” 许俏俏转过脸来,“什么?” 她呆了一下,看着他严肃的脸,领会过来后,连忙说道:“没有啊,哪里老了,这才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最有魅力的时候。”这是真心话。 现在那些小鲜肉,论气质,气场,阅历,没一样能跟他比的。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似在审视着她有没有敷衍的成份。 虽然许俏俏觉得,君牧野一定不会那么幼稚,也不屑比较这种东西。可是,她还是非常真诚的迎视着他的眼神。 “那你喜欢我吗?”他突兀地问。 “呃……” 许俏俏眼神下意识的往别处飘去,他察觉到她又习惯性地逃避,蓦然捏着她的下巴,不准她转移目光。 “说。” 那咄咄逼视的眼神和严肃的口吻,活像在审犯人一样。 这种话,明明应该在很浪漫很温馨的气氛下表白的,太不上道了! 见她半天没说话,他眸光沉了沉,声调不变,声音却清冷地说:“就算不喜欢,以后,也不准在外人面前说!” 许俏俏眨了眨眼睛,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他迳自拉着她的手离开。 他面无表情,步子也配合着她的速度,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许俏俏一边被他牵着走,一边斜眼觑着他。 半晌,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指的是……在餐厅时,苏忆雪说过的话吗? 呃,当时他的反应从容冷静,她以为,他没在意呢!毕竟像他这样聪明的男人,不会随随便便受人挑拨的。 许俏俏貌似有点摸懂他的性子了。 他这个人,十分的理性,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在人前表现出喜怒哀乐来。可是,这不代表,他不会介意。 他可什么都记在心里呢。那些好的,坏的。 许俏俏心里想着,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在听到那样的话,不管真假,心头多少都会有点不舒服的吧。 她这个人呐,有时候是有点后知后觉,可却不代表她傻。有些事情,静下心来琢磨,个中道理,她还是懂的。 他在人前如此维护着她,无论她心意如何,在外人面前,都应当同他一样。 许俏俏低眸看了看,压下羞涩,反握住他的大手,手指慢慢穿插进他的指缝间,与他五指相扣。故作镇定,用很平常地口气说道:“我才不会让不喜欢的人吻我。” 他顿了下,侧目看她。 许俏俏压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视前方铺着红棕色毯子的长廊,又道:“我也没有跟那些无聊的人说我不喜欢……她断章取义。” 半晌,他只是嗯了一声。 她没看他,所以,她错过了男人嘴角那抹难得的魅惑众生的笑容。 —————————— 晚上八点,他们准时到达了酒会场地。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绅士名媛,穿梭在会场各个角落。 这是商界盛会,本年度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宴会。凡受邀的宾客,若非豪门名流,也必是钜富精英。 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许俏俏只觉得,这会场上,君牧野一定是最耀眼的一个。 因为从进场,许俏俏就发现,好多异性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他身上。同时,顺便打量她的眼光,也都充满了嫉妒、不屑。 许俏俏对这种气氛太过熟悉了。然而,这次不同以往,她挽紧了男人的手臂,抬头挺胸,傲然地迎视着那些女人质疑的眼神,表情似在宣示主权,闲杂人等全都退散! 她这小小的举动,却没逃过男人的眼睛。他微微勾唇,毫不介意她这点小心思,反而亲密地搂着她的腰,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许俏俏很少关注商界的这些人事物,不过,这些人当中,她还是认得出几个的,都是非常有名的大人物。可见这场宴会有多么的高端。 她甚至看到有些男人身边携带的女伴,还是圈里的名人,还有国际名模。 相反的,比起那些人,她觉得自己身份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过,她却没有一点被比下去的自卑感。反正,别人怎么看与她无关,只要大魔王不介意就行了呗。 只是,无聊的人,在哪都不缺。 “君少,很少看见你带女伴出席啊。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早说啊,这样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一打。” 一个长相俊秀,浑身上下却透着玩世不恭的痞气的男人与他寒喧完,两眼便直勾勾地盯着许俏俏,很无礼的上下打量了一圈。 君牧野面无表情,淡漠而坚定地说:“这是我女朋友。” 男人怔了怔,表情有一瞬的尴尬。 他还以为这只是他的女伴。毕竟这种场合,没几个男人是携带家眷来的。 而君牧野这人,大多是只身出席,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偶尔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或是想跟他攀关系的人,也会以各种名义送美人儿给他,却都被拒绝了。 从来绯闻不沾身的君大少,最近倒是在娱乐新闻上出现过几次。但大家都没怎么在意这种事,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各种应酬,逢场作戏是在所难免的。 那些记者喜欢编造,有些女人也喜欢借势造势,尤其是那个小明星,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们只当是君大少开窍了,或者是一时被哪个女人给迷住而已。 女人如同衣服,新鲜感一过,就再换下一个。 真心是什么?那对他们这个贵族圈子而言,真心都是钱能买到的东西。 他们真心喜欢她们的美色,她们真心喜欢他们的财富。大家心照不宣,各取所需,自然不会认真。 甚至,在厌倦了这个女伴之后,还能大方地将她转送给别人。 他以为,君大少应该也是这样的。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调侃几句。 却没想到,君牧野竟然会如此大方地承认。 注意!是女朋友,而不是女伴! 男人讪讪地笑了笑,跟他虚应几句,便借故离开。 许俏俏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 相处了有一段日子,她也能感受得到他对她不是虚情假意。不过,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得到这种肯定的。 就算她不会融入他这个圈子,却也想要被他身边的亲朋好友所认识。哪怕只是普通朋友,最起码也要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女朋友的存在。 那种“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与别人无关”的话,纯属扯淡。千万不要相信男人这种鬼话,把你藏着掖着的,那大多是想给别人留机会,光明正大跟人搞暧昧的! 她觉得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已经开窍了。 “在笑什么?” 表情没兜住,泄露了情绪。许俏俏连忙敛起唇边咧得太大的笑容,看了看他,说:“没什么,就觉得你挺帅的。” 她后面那句话,说得很小声,略施粉黛的小脸,染上一丝红晕。 他淡淡地说:“我以为,对此,你应该早就有这个认知才是。” 许俏俏:“……” 大魔王你太傲娇了! 这时,会场一边有人在向君牧野招手。 那是宴会的举办人,是商业会长兼慈善主席,霍峰。 他年过五十,却保养得很好,如同四十出头的男人,英姿挺拔,五官端正,气质儒雅,眉眼间又透着精明。 他正与其他几个人聚在一边,手里端着红酒,谈笑风生。 霍峰发现了君牧野,便微笑着示意他过去。 许俏俏见那边都是男人,自然也很识趣,说道:“我在这儿等你。” 君牧野看了看她,沉默片刻,才摸摸她的头,说:“别乱跑。” 他亲昵的举止,引来了旁人的侧目关注,许俏俏脸微微一红,故作镇定:“知道了。” 君牧野走过去后,他一贯淡漠的俊脸,噙着政客商人惯见的那种公式化般的微笑,跟他们聊着天。 那些人年龄都比他大,算得上是他的长辈。可他在那群人中,却没有半点卑微的姿态。依然是那般从容,自信。 许俏俏看了一会,才转开视线,兀自招呼着自己。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嗨,美人儿,我有这荣幸跟你认识一下吗?” 第93章 我真的会揍他 许俏俏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五官深邃,轮廓精致,像是混血的男人来到了她旁边。 他嘴角噙着迷人的笑容,魅眸电力充沛,眸光却似捕猎般,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那种眼神,虽然让许俏俏感到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 她时刻谨记自己是君牧野的女伴。他是有身份的人,她不能给他丢脸。 许俏俏礼貌地冲他微笑了下,说道:“不好意思,我还得去找人。” 男人蓦地攫住她的手臂,轻佻地笑道:“找什么人?我帮你找啊。” 许俏俏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惊了一下,随即沉下脸来,说:“这位先生,请自重。” 许俏俏挣开他,下一秒,却又被他抓得更紧。 男人无视她沉怒的脸色,自顾自地笑道:“别紧张啊,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只不过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啊!” “我恐怕不太习惯这种强迫式的交朋友方式。”许俏俏冷冷地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在会场上寻找着君牧野的身影。 “哦,抱歉,我想我是有点唐突了,但我并没恶意。”男人嘴上说着,可却没有一点松手的自觉。捕捉到她的神情,他笑问:“你要找的人,是君大少吗?” 许俏俏微怔,看向他。他知道?既然知道她是君牧野的女伴,还敢如此无礼!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男人倏然欺身靠近她,轻浮地笑道:“你很漂亮,应该有更好的追求。” “更好的追求?”许俏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希望你不是在说你自己。” 他笑了笑,不加掩饰地说:“我的条件,可不比君少差。”他顿了下,又道:“我想,在场的女性,应该没有不认识我的。” 好自恋的人! “很抱歉,我就不认识。” “噢,是吗?那你一定不经常出席这种场合。不要紧,我可以自我介绍……” 许俏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对他一再的无礼和自以为是的态度已经失去了耐性。 “我想不必了。就像先生您所说的,我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没必要互相认识。” “啧,话可别说得太满。君少那样冷情冷性的人,是不会懂得怜香惜玉的。对这样的男人啊,不要盲目的期待。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许俏俏不悦的表情愈发明显了。 她讨厌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更讨厌他对君牧野评头论足。 她知道君牧野私下,才不像外表那样冷漠得不近人情。可是,她并不想跟一个陌生人争论这些。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谢谢你的忠告。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有时候,没有事实依据的推论,等同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想,先生您生得相貌堂堂,有修养有风度,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人,是吧!”她从容微笑地回应着他。若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她一定会拿酒泼过去的。 男人不怒反笑:“还真是伶牙俐齿啊!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言论。” 一旁有侍应经过,他顺手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说:“我向你赔罪。”说罢,他爽快地先将酒一饮而尽。望着无动于衷的她,说:“怎么?不给面子?” 许俏俏说:“我不喝酒的。” “嫌我不够诚意?还是不愿原谅我。” 许俏俏觉得这人很无聊,比之前那些人,还要莫明其妙。 难道像他们这种有钱,长得又人模狗样的,都特别的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只要他们看上的女人,勾勾手指,就得如蒙恩宠般的欢欣雀悦接受他们的青睐吗? 诚然长得帅的给人第一眼确实会比较有吸引力。可是,人与人的相处,最后还是取决于性格。 “你若不肯喝的话,那我今晚可是会一直缠着你的哦。”男人玩笑般的语气说着。 “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撇撇嘴,耸肩,不予置否。 许俏俏蹙起了眉。其实她大可不必理会他,可是,她又不想给君牧野添麻烦。 犹豫了下,她伸手准备去接那杯酒。突然横过一只手,截住男人那杯酒。 “你在干什么!”清冷而严厉地声响起。 许俏俏回头一看,君牧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你们聊完啦?”许俏俏问。 君牧野没答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似是不悦:“你现在不能喝酒!” 许俏俏抿了下唇,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一脸无奈。 君牧野将她轻揽入怀,尔后瞥向一旁看戏的男人,将手中那杯酒喝下,然后将空杯子还给对方,对她说道:“以后这种无聊的人,不要理。若对方不识趣,直接把这酒泼给他。” 许俏俏讶然地抬头看他。 “这么久不见,你不近人情的冷漠是变本加厉了!”男人哇哇地抗议。 听到他的口气,许俏俏心里纳闷了,问道:“你们认识?” 她听到君牧野轻哼一声,算是回应,却又透着不想与他认识的不屑。 “你好,我叫顾逸宸,是这家伙的大学同窗。” 许俏俏:“……”合着刚才都是在耍她? 许俏俏同学当下心里就不高兴了。 看到顾逸宸伸来的手,许俏俏实在不想回应,却又不想让人觉得她太小气。 小手刚伸出去,君牧野直接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回来。 许俏俏也没挣扎,乖乖的任由他包覆着她的小手。 “啧,真小气。”顾逸宸脸上没半点尴尬,反而是一脸的暧昧的来回瞅着他们。 “你这是要定下来了?” “与你无关。”君牧野冷漠地说。 “我又不跟你抢,这么紧张干什么。”顾逸宸已习惯他那死性子,完全不介意他的态度。 他眼神在许俏俏身上打量着,调侃道:“怪不得以前在国外,你对那些金发碧眼大胸女郎都没兴趣,原来你喜欢小家碧玉清纯型的。”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女孩确实挺有趣的。你打算留她在身边多久?你哪天要是想换人了,记得告诉我。” 在国外时,君牧野从来不与人谈论自己的私事,顾逸宸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藏着这么一个人。他刚回国,对于许俏俏这号人物,也了解不多。 看到他带女伴来,顾逸宸有些意外。刚才的短暂接触,他觉得这女孩很有主见,对他的心意倒也很坚定,完全不受挑拨。他很好奇,牧野对她,是不是认真的?这份认真,会维持多久。 许俏俏再度无语。 大魔王身边的朋友,咋都是这种德性。 性格截然不同,画风不同,如何能成为好朋友的? 上次去他家的安琪和季远,她以为就够特别了,这顾逸宸也如此。相比之下,许俏俏越来越觉得,沉默寡言的大魔王,最讨喜。 君牧野缓缓勾唇,深沉的眸中,透着极冷淡的光,声音维持着一贯的清冷,“虽然我并不崇尚暴力,但有时候,拳头的确是个能发泄的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显而易见的威胁,令顾逸宸头皮一紧,连忙讪笑道:“咱们都是斯文人,文明沟通。啊,那边有人在叫我了,我先过去了,晚些时候再找你叙旧。”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许俏俏见状,不由地笑了,“看来他真的很怕你会揍他啊!” 君牧野敛起眸中的冷意,看向她,淡淡地道:“再晚一步,我会真的揍他。” 这不是仅仅是恫吓。顾逸宸知道他的性子,也受过教训。君大少可是言出必行的人,话一出口,便会付诸行动。他自然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溜为上。 不过,也由此证明,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是逢场作戏。 当初大家都断言,君牧野就算不孤老一生,也定然是他们当中最晚结婚的人。 可没想到,他却是他们当中最早坠入情网的人。 如果,顾逸宸知道,这高冷内敛的君大少,早在十七岁的时候,心里就住着一个小姑娘了,肯定会大跌眼镜的。 许俏俏望着君牧野那矜贵优雅的脸,实在很难想象,他打架会是什么样子的。 见许俏俏又盯着他出神,君牧野问:“看什么?” 许俏俏说:“你打架的样子,一定也很帅。” 君牧野:“……” 许俏俏仰着小脸看他,敏锐的捕捉到他黑阗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咦—— 她眨了眨眼,大魔王这是在害羞咩? 许俏俏乐了,笑嬉嬉地挽着他的胳膊。她发现她现在夸起他来,是越来越顺口了。而且,她也越来越不怕他了。 “你不用去应酬那些人了吗?” “嗯。”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呀?”她穿着高跟鞋,站太久了,腰有点酸了。 “累了?” “还好。” “累了就回去吧。” 许俏俏说:“好像舞会要开始了吧,咱们跳完舞再回去吧。”她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他提早离场。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点头。 侍应从旁边经过时,许俏俏顺手拿了一杯果汁想要解渴,又被君牧野放了回去。 “不能喝冰的。” 许俏俏:“……” 君牧野转头对侍应说道:“给她一杯温开水。” 许俏俏不满地撅着嘴,却听到他的话,心里又挺暖的,便也没怎么抗议。 侍应拿来了水,许俏俏一边喝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环视会场,却在这时,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94章 吃醋 许俏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睁大眼睛,望着正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 那是一个一出现就能夺去众人目光的绝色男人。 没错,绝色! 许俏俏觉得,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他身形削瘦高挑,手工裁剪合身的铁灰色休闲西装将他修长的身躯衬得愈发的挺拔,内里一件黑色丝质开襟衬衫,露出半片肌理分明的精健性感的胸膛。 垂下的刘海覆在双眉上,那一双狭长深邃的双眸含情,却又带着些微冷意,直挺如山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形似嘲弄般地微微勾起。那精致阴柔的五官没有一点娘娘腔的感觉,反而散发着一股野性与邪魅的惑人气息。 许俏俏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不是那张脸从小看到大的话,她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小白! 这人竟然会是小白! 更令她诧异的是,他不仅外形气质完全改变了,身边居然还搂着一个性感惹火的大美人。 那女人一袭火红的贴身小礼裙紧紧裹住令人血脉愤张的诱人身段,肌肤晶莹剔透,曲线凹凸有致,整个人好似一只熟透的水蜜桃。 她紧紧挽着白靖宇,半个身躯似软骨生物般的往他身上靠去,那对傲人的胸紧贴着他的手臂。一脸冷艳的睥睨着向他们投去注目的女人们,仿佛在宣示主权般。 许俏俏知道,他平时虽然是在女人堆里打转的,可是,他却很排斥与其他女性有亲密接触。 而此时,他神态自若地搂着那个女人,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眉宇间流露从容与沉稳,俨然就像是商场老手般。完全不像是平时跟她相处时,会插着腰,横眉竖目用手指戳着她额头,用那张带着淡淡瑰色的性感薄唇巴拉巴拉毒舌她。 许俏俏还发现,他那头很潮的亚麻色头发也弄回了纯黑色的,唯一不变的,是他左耳上那枚蓝黑色的耳钉,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夺目。 许俏俏怔怔地望着他,下意识地举步想要走过去。手腕一紧,她回过神来,侧目,看到君牧野一脸冷淡。 “我看到小白了。”许俏俏解释道。 “现在并不适合寒暄。”他淡漠的说道。 他表情一如往常,声音也没什么情绪起伏,许俏俏整个注意力都被小白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吸引,自然是没察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色。 许俏俏看到小白正和会场主人聊得很热络,她也知此时过去会很唐突,便乖乖站在君牧野身边。 但她很好奇,小白什么时候还跟霍峰这样的商界名人有这么好的交情了。看霍峰一直对他亲切微笑着,一会又拍拍他的肩膀,不知小白对他说了什么,他露出一脸的满意。 她还发觉,小白身边的女人,跟霍峰的互动也很亲密。 许俏俏问:“你认识他旁边那个女人吗?”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她是霍老的掌上明珠。” 霍家大小姐? 许俏俏微微讶异,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小白他……不会是在和她交往吧? 许俏俏满腹的疑问。以至于冷落了身边的男人,直到舞会开始,她才拉回思绪。 而那边,也结束了谈话。许俏俏刚想要过去,便被男人一语不发地带进了舞池。 “君牧野……”许俏俏皱了下眉,不是因为他强行将她带进舞池,而是他用力掐紧她的腰肢,那冷峻的面庞也渗着丝丝寒气,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咋突然就变脸了? 许俏俏脚步微乱,她定了定神,调整好舞步,配合着他,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抿唇不语。 许俏俏有些纳闷了,“你……是在生气?”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大方承认:“嗯。” 许俏俏:“……”还真是坦然啊! 可是,“为什么呀?” 他面无表情,却没再说一句话。 许俏俏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兀自想着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可是想了半天,却想不出半点头绪。 许俏俏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啊!这情绪比女人还善变啊! 不能怪她迟钝,而是,吃醋这种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往君牧野身上联想的。而且,还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他不说,许俏俏也没再问。反正,她早就习惯他这冷漠脸了。 白靖宇和霍大小姐也步入了舞池。 许俏俏眼睛盯着他们。 见他离自己距离近了。这时,白靖宇目光不经意地一瞥,正好与她视线对上。 许俏俏小脸一喜,咧开嘴冲他笑着打招呼。 可是,白靖宇却似对陌生人一般,毫无反应地转开视线。 许俏俏笑脸顿时僵住,一脸呆茫。 这是神马情况? 他是没看见自己,还是装作不认识她?或是她真的认错人了? 最后一个可能性太小。他耳上那枚耳钉她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那原物主本来就是她的。 那会她要搬走时,他管她要留念礼物,她当时没有准备,他就摘下了她一枚耳钉。后来,她的那一只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不过,他的却还一直带着。 后来,她生活好了,要送他体面一点的很礼物,他也没要。 许俏俏觉得,像他这么潮的人,带着这么廉价的饰物,实在有损身份。不过,他说习惯了。 是啊,人一旦习惯了某些东西,确实是很难弃舍的。尤其是像他们曾经共患难过的,更念旧情。 可是,他现在是怎么了?无视她可还行! 许俏俏气呼呼的瞪着他,可他全程无视她,一脸漠然。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下巴被人捏住,轻微的疼,然后小脸被转了过来。 她怔怔地望着面前这男人。 “我很不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许俏俏默了默,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所以,大魔王是因为这个生气? 许俏俏自觉理亏,心虚地半垂下眼,敛了敛神,调整好情绪,抬眸,十分专注的注视着他。 她是他的女伴,这点自觉,她还是要有的。 至于小白……算了,现在不管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心情多少还是受点影响。 一曲结束后,君牧野便带她离开了。 许俏俏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他脸色也不太对,只好作罢。 “宇琛,你在看什么?”霍心雅见他心不在焉,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不由地出声询问。 白靖宇……哦,现在应该称之为龙宇琛,他收回目光,微笑着摇头:“没什么。累了么?到那边去休息一下吧。”他搂着她离开了舞池。 霍心雅心生疑惑,转头朝他刚才看去的方向望去,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不过,见他心思又回到自己身上,她便也没在意。 ———————— 他们回到酒店后,许俏俏脱掉高跟鞋,扑进了大床,嚷嚷着脚痛。 君牧野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上两颗扣子,挽起袖子,坐到她旁边,将她的脚搁在腿上,替她按摩了下。 许俏俏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抽回,但最后还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服务。 她舒服的哼唧几下,随即又坐起来,仰起困惑的小脸看他:“你说他为啥装作不认识我呀?” 君牧野手上顿了下,尔后垂下眸子,没理她。 “就算他跟那个霍小姐谈恋爱,也没必要这样啊,难道怕人家吃醋不成?”她歪着脑袋兀自猜测。 “呀——”她突然皱起了眉,哀叫一声,旋即缩回脚,瞪着他,“你干嘛这么用力啊!” 君牧野倏地起身,随即倾轧而下,将她扑倒,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冷眸沉沉地盯着她。 “你、你干嘛……” “我没兴趣跟你讨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冷漠地说。 “小白才不是……”她后面的话,在他冷冽地注视下,自动消音。 对于来自于他的危机意识,她是相当的敏感。就算还没悟透他的意思,只要察觉到苗头不对,她立马就机灵的转移注意力。 “我饿了。”她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君牧野:“……” 这个是大实话。她刚才在宴会上并没吃什么东西。 许俏俏见他无动于衷,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小手圈着他的颈项,强压下羞涩,抬起身子,轻轻的亲了亲他坚毅的下巴。 君牧野下颚瞬间抽紧,眸中有着她熟悉的灼热光芒。 许俏俏虽然有些心悸,不过,现在有大姨妈保驾护航,她有点有恃无恐。 “我真的饿了。” 见君牧野表情有些软化了,她弯起月牙般可爱的眼睛,说:“我们去逛夜市吧。” 香港的夜市,很繁华很热闹。 君牧野皱了下眉。 他并不喜欢太热闹拥挤的地方。 “香港的小吃很好吃的。”那些街巷小摊的美食,比起那些高档餐厅的东西,别有一番风味。她想,君牧野这样的人,是很少会去那种地方的。 不过,她觉得他偶尔也该接点地气。这样,让她觉得他没那么高不可攀。 见他没啥反应,她有点泄气:“算了,你不喜欢那就不去了。” “你很喜欢逛夜市?”君牧野问。 记忆里,她很少去那些地方。 其实,不是她不去,而是生活环境不同了,加上工作的原因,也被迫改变了一些习惯。 许俏俏下意识地回答:“是啊,以前我和小白经常去……” 第95章 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糟糕! 许俏俏话说到一半,惊觉地连忙收声。 果不其然,看到他脸色又冷了下来。 许俏俏咽了咽口水,讪讪地笑着,企图粉饰太平。 虽然她心里觉得,她跟小白是很纯洁的友谊。可是,如果他介意的话,她最好避开这个话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误会。 如果是吵架呢,那她绝对不会怕他的。可关键是,大魔王这人跟她生气,压根就不屑动嘴皮子,光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就足以将她冻得弃械投降了。 而她发现,撒娇服软这招,貌似对大魔王挺管用的。 于是,她勾着他的脖子想要起身,他也顺势坐起来,任由她讨好地爬进自己怀里。 她一边手指摩娑着他颈后的发尾,一边娇软地解释道:“在还没来君家之前,我过的就是平民生活呀,只吃得起夜市那样物美价廉的东西。我小时候跟小白去的,我有时候也会怀念那种味道,可是我们长大后,有各自生活,就没什么机会了。而且呀,我觉得像看电影呀,逛夜市呀这些事情,是情侣间的约会方式啊!所以我也想跟你一起呀……” 她说到后面时,脸是红红的。她带着软绵绵地尾音,还有那一脸的娇羞,轻易的便软化了男人的心。 虽然,他现在想做的,是将她扒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吃干抹净。可是,那碍事的玩意却不允许他为所欲为。 她那些话,取悦了他,也心甘情愿的将蠢蠢欲动的兽性压了下去。 不过,他仍是将她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她唇都啃肿了,舌头吮麻了,才将那快要窒息的小家伙给放开。 许俏俏气喘吁吁,咕哝道:“如果我有一天出名了,一定是因为接吻到窒息而亡上头条的。” 君牧野被她逗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弧度不太明显,可那黑眸里,却是满满的宠爱。 “以后,我会陪你多加练习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许俏俏:“……” 谁要练习这种事啊! 而君大少则认为,不仅接吻需要练习,她的体能也需要提高。 许俏俏同学正在羞涩,而君大少心里已经在很认真的给她拟定体能训练表了。 …… 第一支舞结束后,霍心雅就发觉龙宇琛情绪明显不对劲。 哪怕笑容一如既往的勾人,谈吐依旧风趣,甚至亲密的搂着自己,她却感觉这个男人的心,离她十万八千里。 霍心雅轻蹙眉头,侧目望着身边的男人,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耳上。 她突然伸手碰了一下,龙宇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避开,眸底掠过一抹不悦,仿佛是什么珍贵的私有物不容触碰。 霍心雅见状,脸色当即一沉,娇惯的大小姐不高兴了,阴阳怪气地道:“这耳钉看起来很廉价啊,颜色都掉了。你好歹也是龙家大少爷,带这种路边摊的东西,也不觉得掉档次么?” 龙宇琛眸中冷光一闪即逝。 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耳朵上那枚耳钉,眼角微微上挑,狭长而深邃的桃花眼透着蛊惑人心的媚色,深处,却是冷漠。他勾唇笑道:“怎么,觉得我品味太差,给你丢脸了么?” 他慵懒的调调,透着一丝清冷。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霍心雅也听得出他的嘲弄。她脸色微僵,对于他这种态度,心里是有些气的,可是,她却又不可自拔地迷恋着他这种气质。 她父亲是香港商界大佬,她从小便是众星捧月,哪个男人不将她当女王般的呵护着,迁就着。 偏生这个男人对她,就是这么漫不经心。可她还是在第一眼看见他时,便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身上有种颓靡的优雅,邪魅的慵懒。他嘴角,总是带着些许坏坏的笑,让人看不透的深沉,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霍心雅在异性面前,向来是傲慢清高的,不屑一顾的。可在他面前,她却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就算她表面还是那般的骄傲自信,但他一个眼神,一个邪气的笑容,就能让她内心颤栗不止,又狂喜不已。 霍心雅故作镇定地说:“我是觉得,你带别的会更好看。” 龙宇琛挑了挑眉,“哦?” 霍心雅说:“我家里收藏了很多稀世极品钻石,改天我让人打造一对送你。” 龙宇琛笑了笑,轻漫地说:“这个世上,不是最贵的东西就是最好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霍心雅皱起了眉,不知是她多心,她隐隐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她不动声色的问:“听起来,这似乎还有很重要地意义。” 龙宇琛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笑道:“就是戴久了,习惯了而已。” 霍心雅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却在那张淡笑自若的俊脸上,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然而,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耳钉一定大有文章。 龙宇琛嘴角一勾,邪气中隐含一丝嘲弄。 女人,还真是个敏感多疑的生物。 可是,有的人,却又迟钝得让他无可奈何。 他脑子里浮现起那个小女人刚才气嘟嘟的表情,清冷的黑眸,染上一丝温软的笑意。 ———————— 两天的香港行很快就过了,这是许俏俏第一次跟他一起,心情是轻松而愉快的。 回到家后,许俏俏在整理行李箱的东西时,望着箱子里那两件情侣装和那些小公仔,兀自傻笑起来。 想起那晚的约会,许俏俏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君牧野竟然会陪她做那些幼稚的事。 吃路边摊,夹娃娃,买情侣装。后来她还拉他一起参加了密室大逃脱的游戏。她特地选了难度最高的。果不其然,在所有挑战者中,他们用时最少而夺得冠军。 虽然她全程都没有用脑,但许俏俏同学还是满满的骄傲。有个高智商的男朋友,感觉拥有全世界似的。 这些事情,她跟瑾年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而那天,她才真正有种在谈恋爱的感觉。 游戏活动奖励的人民币他们没要,折换成了两张演唱会的票。 许俏俏刚收拾好,也没来得及休息,张若南的电话便打来了。 许俏俏去了若南家,顺便把从香港买的礼物带给她们。 她还不忘给若南的妹妹也买了一份。 小姑娘拿着礼物腼腆地说了声谢谢,便乖巧的转身进房间。 凌小小开心地拆着礼物,一边羡慕嫉妒恨地说道:“你就好了,可以跟男神出去玩,可怜的我却被无良的资本家榨压劳力!哎,同人不同命啊!想我凌小小长得也算对得起观众,出得厅堂入得了厨房,性格开朗无不良嗜好,肿么就没有高富帅看上我呢?” 许俏俏啼笑皆非。 “对了,你现在在那工作怎么样啊?”许俏俏问。 凌小小一脸苦大仇深地表情,“唉,别提了。要不是看在这份工作是男神介绍的,本姑娘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怎么了?老板苛待你了?” 许俏俏知道这份工作是君牧野介绍的,当初小小也挺高兴的,刚开始做得挺好,整天在她耳边各种夸赞君牧野靠谱,说自己要转运了。怎么才没几天,又是另一番态度了。 “薪水待遇倒是挺优渥的,但是……唉,别提了。”凌小小摆摆手。 许俏俏看了看她,又好奇地望向张若南。 张若南没好气地笑道:“那还不是她自找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混蛋这么变态啊!”凌小小愤愤不平的控诉。 许俏俏听得一头雾水,她貌似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哪个混蛋啊?怎么变态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张若南说道:“她老板跟自个的女伴调情,她倒好,把人当色狼了,还用电击棒把人给电昏过去了。” 许俏俏一脸愕然。 “什么,你把季远当色狼了……” 季远就是上次跟安琪一起去大魔王家的那个长得一脸桃花的男人,还被迫吃了她的黑暗料理。虽然人吧,看起来是挺像花花公子的,可是,小小这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张若南又道:“这还不止。她老板当时因为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时,被她这么一弄,听说现在……”她顿了顿,笑得暧昧。“生理机能已经出现故障了。” 许俏俏愣了愣,等她领会过来后,忍不住“噗哧”笑了下,旋即觉得很不厚道,又连忙敛住笑,难以置信的问:“不会吧,他真的……” “这妮子直接往人家臀上电的,你说能不萎吗?” 许俏俏想象着当时的画面,不忍直视。 “天啊,小小你也太绝了吧!”虽然季远总是笑面桃花的样子,但能跟大魔王做朋友的,能是什么良善之人? 凌小小想到自己做的糗事,捂脸哀叫:“你们别再说了,我已经够倒霉的了!” 许俏俏心想,倒霉的是那个男人才对吧! “反正我们的梁子已经结大了。我现在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他把你怎么了?”许俏俏问。 凌小小:“……”难以启齿。 支吾了半天,她说:“反正现在是生不如死的节奏。” 凌小小看着她,眼珠子一转,凑过去,讨好的抱住她胳膊:“要不你跟男神说一声,让他帮帮我呗。” 第96章 被摆了一道 许俏俏疑惑地说:“你不想做就走呗。” 凌小小一脸苦瓜的咕哝道:“我已经签了卖身契了。” 许俏俏:“卖身契是神马玩意?” “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逼我签了协议,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你让男神去给我说说情呗。” “啊?” 张若南说:“别理她,每次做事都这么冲动,有人管管她也好。” 凌小小听到她这般没有同情心的话,顿时哇哇抗议。 “我怎么冲动了?我这是威武不屈,不向恶势力低头!有钱人就那些臭德性,坏毛病,越惯越混蛋。” “妹子,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张若南语重心常的说。 “我这不是冲动,是在捍卫自己的清白。”而且她并没有每次好吧。要不是以前那些老板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不会直接跟他们杠上啊!她什么都能忍,就是忍受不了不尊重女性的流氓! “那这次呢?” “这次……”凌小小一脸心虚,眼神闪烁,随即又理直气壮的说:“这次是个意外。都怪那个女的,叫得那么凄惨,害我以为她是被人强X哩!” 张若南摇摇头,脸上写着“活该”的两个字。 许俏俏知道若南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看她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 卖身契什么的,这不就是经典的偶像剧桥段嘛。难道这两人之间有戏? 艾玛,小小最讨厌的就是花花公子了,要是这凑一对了,那还不成了欢喜冤家。 凌小小见没人与她同仇敌忾,大受打击的倒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直嚷着自己交友不慎。 许俏俏好笑的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两张票。 “喏,给你。” 凌小小瞥了一眼,没在意。再看一眼,蓦地定住。迅速起身,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票,瞪大眼睛,惊喜地叫道:“江贺演唱会的票——” 她顿时满血复活,“天啊,你去哪弄的?我在网上都没抢到票,就连黄牛票都是一夜售空。” 江贺可是时下最有人气的实力派巨星歌手,颜值与唱功并重,低音炮简直能让声控们瞬间高潮。 张若南也好奇不已,“江贺的演唱会现在可是一票难求啊。” 许俏俏略带骄傲的语气说:“君牧野赢回来的奖励。” “诶?” 她们齐刷刷看着她。 许俏俏扬起嘴角,说:“就是玩了那个密室大逃脱咩,终极BOSS级别的关卡,破了纪录,原本有两万块钱奖励的,他没要,那个老板就给了我们这两张票。” 凌小小:“我去!牛掰啊!”不愧是男神。 张若南有些讶异,“君大少竟然会去玩那种游戏。”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许俏俏说起那晚的事,脸上是自己没察觉到的甜蜜。 她们盯着她,这明显就是坠入爱河的表情啊! 凌小小幽怨地眼神瞪着她,“你在我们这些单身汪面前这样炫夫真的好么?” 许俏俏:“……”她哪有炫夫! “有权有钱有颜还有智商,卧槽,你丫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吗?”凌小小哀嚎,感叹这世界的不公。然而,她向来是嘴上嚷得凶,可心里,却为好友感到开心。 张若南问:“你们这是确定恋爱关系了?”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点头,却已默认。 凌小小八卦地问:“那你们这两天的蜜月旅行,有没有……”她暧昧地挑了挑眉,笑得贼兮兮的。 “有什么。”许俏俏装傻。 “就那个呀!”凌小小两根食指比了比。 许俏俏脸更红了,一个抱枕扔过去,“你少八卦了,才没有!是去出差,什么蜜月旅行啊,别乱说!” 凌小小接住抱枕,不相信地道:“怎么可能!君大少居然忍得了?我去,他是圣人么?俏俏啊,你这可得上点心啊,要不是你对他没有吸引力,那就是他可能有什么隐疾……” “凌小小,你要死啊!”许俏俏直接扑过去,抢过抱枕捂住她嘴巴。 凌小小挣扎着从缝隙中叫道:“我是说真的啊!这问题很……唔,严重……的!”她的嘴又被堵上了。 张若南见她恼羞成怒地样子,也加入调侃:“对啊,攸关下一代,早发现最治疗,趁年轻。” “若南!” 许俏俏没想到连她也开自己玩笑。她特别确定,大魔王不仅正常,而且还非常的强壮。只不过,遇上了非常时期。想想那天的情景,她到现在还尴尬得想死。 三人扭在了一块,笑闹了一会。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张若南停了下来,被她挠得头发都乱了。 凌小小也气喘吁吁的讨饶。 “说点正事吧。”张若南说道。 “你知道那个温曼妮也去了香港吗?” 许俏俏刚坐正,听她这么一问,愣了下,摇头。 凌小小爬起来,说道:“诶,我今早看了娱乐报道,那个温曼妮已经正面回应了跟君瑾年的恋情了呢。” “是吗?”许俏俏听了,心里没什么波澜起伏。 她越来越觉得,她当初对瑾年的那份感情,就像是儿戏。这说没就没了,她的心情,调整得快得让她自己都怀疑,她真的爱过君瑾年吗? 张若南说:“她果真带着那戒指招摇过市了。我想很快就会有记者来你这证实了。”毕竟他们这三角,噢,应该说是四角恋关系,扑朔迷离的,媒体每次报道完,没多久剧情又出现转折,让人搞不清楚究竟谁跟谁才是一对。 “那咋办?”凌小小问。 许俏俏无所谓地撇撇嘴,说:“实话实说呗。”她很乐意助温曼妮一臂之力。 张若南问道:“你跟君大少的事,君家那边有什么看法?” 被她这么一问,许俏俏不由地蹙眉沉思。她只想过要将跟君瑾年的关系向君家解释清楚,可事还没解决,君牧野便这么快掺合进来了,想想也是挺尴尬的,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君伯伯。 凌小小说:“反正有君大少在,万事OK的啦,别担心。” 张若南说:“嗯,也是。这种事,还是交给君少处理比较好。现在呐,你就什么也不要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托君少的福,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的。”虽然她帮她推掉了一些片约广告,但这下半年的行程,也已经被排得满满的了。 凌小小嬉笑着说:“咱们这很快要出一个大明星咯。不行,我得赶紧先要一些签名照什么的。我说,你从现在开始,可要对我好一点呐,不然到时我会向你的粉丝们曝你黑料的哦。” “好啊,为了杜绝后患,那我现在就先杀人灭口!”她扑过去,作势掐她脖子,惹得她大呼救命。 这边欢声笑语,而另一边,却气氛严肃。 温曼妮与君家二少爷的恋情,不仅被媒体大肆报道,更甚者说他们好事将近,还说温曼妮连公婆都已经见了。 这事传到了君长天的耳朵里,他相当地气愤。 之前瑾年还在他面前保证,他跟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他也以为是媒体捕风捉影,乱写一通。可现在,那女人手上戴的戒指,他分明在俏俏手上看到过,当时郑老头也在场见证,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说了俏丫头会成为君家媳妇儿。没想到转眼就被打脸了。 君长天在客厅里就直接冲君瑾年发火了,“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仅出轨了,还要俏俏来替你隐瞒作戏是么!”他一想到那俏丫头受如此的委屈,却还不敢告诉他们,既心疼又愤怒。 君瑾年盯着茶几上的那本杂志,脸色相当地难看。 温曼妮—— 她竟然敢跟他阳奉阴违! 可是,那个戒指怎么会在她手上?难道……是俏俏给她的? 君瑾年思及此,眸底弥漫一片阴霾。 好啊,这丫头,居然摆了他一道! 还真是小看了她,也低估了她的决心。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把他给推出去,不留半点的余地! 能耐了啊! 君长天见他默不作声,更加认定了他心里有鬼。 “我告诉你,如果你当真对不起俏俏的话,我会马上解除这个婚约。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至于你外边的那个女人,我也绝对不会让她进君家的门!” 叶倩文原本还在跟那些富太太们打着牌,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听闻此事,便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听见丈夫这话,脸色倏变,急急忙忙走过去。 “长天,怎么了,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什么解除婚约?”她故作不知,转过头来骂着自己的儿子,“瑾年,你又做了什么惹你爸爸生气了?还不赶快给你爸认错!” 君长天拿起那本杂志塞给她,“你自己看!” 娱乐头条,标题特别显眼。她飞快地看了一眼,神情阴寒。 这个狡诈的女人,上次她就已经警告过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在媒体面前兴风作浪! 叶倩文恨得咬牙切齿。可此刻却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得赶紧安抚长天,“这些媒体就爱乱写,你又不是不知道。误会嘛,澄清就好了,干嘛动不动就要解除婚约。瑾年跟俏俏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可别一时冲动,就把人给拆散了啊。” “是误会吗?”君长天冷冷地问。 第97章 可有可无的伴侣 他原本以为是牧野插足,横刀夺爱。可现下看来,这问题的源头,是出在瑾年的身上啊! 他也不是老年痴呆,之前便察觉到俏俏跟瑾年之间有点不太寻常,只是再还没曝出这些事的时候,他也没往深处想。 他原是想给俏丫头找个好归宿。让她嫁出去,就生怕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到了别人家会受欺负。那不如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时时照看着。可没想到头来,却是被自家混小子给欺负了! 君瑾年没有强行狡辩。此刻,他已经敛情绪,冷静了下来。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他平静的说。 “你要怎么交待?我就问问你,你跟这女人,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叶倩文见他咄咄逼问,想替儿子解围,“长天,这男人嘛,逢场作戏,不能当真的。那些小明星就喜欢借势上位……” 君长天打断她,冷哼道:“别人想造势,直接去写牧野不是更好。他这刚一回国,就这么多是非!” 他这话,叶倩文可不爱听了。这分明是贬低她儿子,抬高君牧野。 瑾年哪里比他差了,如果他肯将公司权利分给瑾年的话,瑾年一定会做得比君牧野好! 叶倩文心里很不平衡,说道:“你那大儿子又好到哪里去了?你分明就是偏心!他在公司里就一直打压着瑾年。” “公司的事是牧野一个人说的算吗?他想上位,想出头,就要靠自己的实力来获得其他股东的认可。” 叶倩文偏执地道:“牧野掌权公司这么久,那些股东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他不给瑾年表现的机会,大家怎么能看得到他的能力?”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不好好管教你儿子,净会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 君瑾年拉住她,轻蹙地眉间透着丝丝烦躁,“好了,妈,公司的事你不要管。”这样大吵大闹的,也只不过是让爸爸更反感而已。 叶倩文心有不甘,又道:“好,公司的事我管不着。那娱乐新闻上还报道了他抢瑾年的未婚妻了呢,你怎么不说?” 君长天噎了下。这事,牧野是当着他的面挑明心意的,他无法替他反驳。 沉默了一会,他才道:“俏俏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品。她有自己的思想,如果这混小子对她好的话,谁能抢得走?” “你就是在偏袒他!他是你儿子,瑾年就不是你儿子么?你什么都为他着想,什么好的都留给他,我们母子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 君长天沉下脸色,说:“你又扯到哪去了,我是就事论事!” “我……” “够了!”君瑾年沉声喝止。 “不要再吵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他冷声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现在,他可没功夫跟他们辩论争吵。 君瑾年离开后,叶倩文还不依不挠的想要替自己的儿子争取权利。 君长天盯着她,冷冷地道:“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如果做错事的是牧野,我也同样会处罚他。你真心是为瑾年好的话,不如去好好教导他,怎么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说完,他转身上楼。 叶倩文张了张口,却只能哑然地看着君长天离去的背影。她脑海里一直在想着长天刚才说要解除婚约的事情,而且他对君牧野与许俏俏的事,一点看法都没有。那么,如果瑾年退出的话,君牧野更是无往不利了。 他如今在公司已经一人独大了,瑾年也只有娶了俏俏,才有机会跟他平起平坐。 她处心积虑才有了今天女主人的位置,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动摇。 叶倩文转眸盯着茶几上那本杂志,目光阴寒狠毒。 麻雀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听她劝告,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 私人公寓。 温曼妮拍戏到大半夜,快凌晨四点才回到家。睡眠不足,就被一阵门铃声给吵醒。 她本不予理会,可那门铃声跟夺命催似的,越按越急促。 温曼妮烦躁地爬起来,黑沉沉的脸,满是起床气。 她走到门边,看了一眼监视器。当她看到来人时,混沌的脑袋霎时就清醒,神情一亮。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门,忽地想到了什么,又火急火燎的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梳洗干净,还上了口红,让脸色看起来精神一点。她又拿起香水往耳后胸前喷了喷,将性感的睡衣吊带拉低一些,迷人的沟壑若隐若现。 在镜子前快速的审视了一圈,又急急地冲到门边,就生怕外边的男人等久了会离开。 温曼妮打开门,望着站在外边的男人,眼神妩媚地睇着他,声音娇软难掩心惊喜激动地道:“瑾年,你怎么来?” 君瑾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兀自走进去。 温曼妮将门关上,柔软的身躯便靠了过来,两条雪白手臂如灵蛇般从身后缠上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怎么,打扰到你了吗?”他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异常。 温曼妮从身后绕过去,双臂缠着他的颈项,软软地笑道:“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好想你……”说着,她便将红唇主动送上去。 君瑾年不着痕迹地偏过头。 温曼妮愣了一下。 “瑾年?” 君瑾年将她双臂拉下来,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搁在茶几上。 温曼妮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这是什么?” 君瑾年说:“上面的数额,你可以随便填。” 温曼妮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涂着丹蔻的手指掐进那张薄薄的纸张中,“这是什么意思?” 君瑾年那一贯温柔的眸子,几近淡漠地看着她,优雅的唇吐出凉薄无情的话语:“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温曼妮一脸震惊,唇瓣颤抖:“……不,为什么?” 她扔掉支票,坐进沙发,抓着他的手臂,楚楚可怜地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别生气呀,你说出来,我会改的。” 君瑾年侧目冷睨着她,冷淡地说:“我说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温曼妮急急地说:“我没有,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呀,瑾年,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误会?”君瑾年拨开她的手,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她,两指缓缓捏住她尖润的下颔,指尖用力,掐得她下巴生疼。 “痛……”她柳眉轻蹙,美眸无辜可怜,声音娇弱地低吟。 然而这副面孔,却已然勾不起男人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你在媒体面前做了什么好事,你忘了么?你想用舆论逼迫我就范么,嗯?” 温曼妮脸色一白。他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声音也轻轻柔柔,可她却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冻得她心尖打颤。 “……我、我不是……”温曼妮急急辩解:“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娶你?”他冷冷地笑着,“曼妮,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竟会玩这么低劣的手段。”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从来都没承诺过你什么,不是么?你又哪里来的自以为的自信?” 温曼妮心脏像被钢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尖锐听刺痛骤然蔓延开来。 “可是,你不是送我戒指了么……” 君瑾年脸色微滞,眸光阴沉了几分。 “这是你特别为我定制的,不是么?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不是么。” 君瑾年脸色愈发地阴冷了。温曼妮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他说:“那不是我送的!” “可是……” “就算是我送的,我也没允许你在媒体面前大肆张扬!”君瑾年冷厉的眸光盯着她,说:“若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你以为,我今天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温曼妮被他无情残酷的话给狠狠地打击到了。 这么多年,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结束的床伴吗? “支票收下,从今以后,咱们再无任何瓜葛。” “不,我不要!瑾年,如果因为这个生气的话,我可以去向媒体澄清,我不要跟你分手,我爱你……我那么爱你,跟你分开我会活不下去的!” 君瑾年挣开她,说:“别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约束这段关系。你的金主,也不止我一个吧。” “你……” “别把我当傻瓜。我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一惊,然后想着她之前陪王老板去了趟香港,他是看到了这个,所以认为她背叛了他吗? “不,不是这样的,瑾年你误会了,我跟那些人没有一点不清不白的关系,我只是工作上的应酬而已……” “够了,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他说罢,便起身要离开。 温曼妮在他身后喊道:“是不是因为许俏俏!” 君瑾年脚步一顿。 “你心里根本就是爱着她的对不对!那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不爱她的!她现在已经跟你大哥在一起了,她对你也没有半分的留恋……瑾年,那个女人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啊……” 第98章 大魔王的微信 温曼妮说着,人已经扑了上去,柔软的身段如蛇般紧紧缠在他身上。 “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瑾年,求求你,不要跟我分开,不要拒绝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凑上去亲吻他。 她此刻的样子,哪有一点大明星的样子。在他面前,她不是什么大明星,她只是一个渴望得到他疼爱的女人而已。 她灵活的小手熟稔地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软若无骨的小手滑溜进去,很有技巧的挑逗着。另一只手还大胆的来到了他皮带上,试图解开他的裤头。 君瑾年没像以往一样,被她一撩拨,就火力全开,跟她激烈的翻云覆雨。他脸上,甚至不见半点情欲,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他捉住她往下的手。 “瑾年,爱我……” 她反握住他的手,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前。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她这般妩媚浪荡地撩人姿态,都会血脉偾张,欲罢不能的。 偏偏,君瑾年现在却冷静得可怕。 温曼妮也不管不顾,迳自将自己的睡衣扯下,曼妙的身段足以让男人喷鼻血。 她抓着他的大手往自己身上抚弄。君瑾年却冷漠地抽回了手,他优雅地将自己被解开的扣子一颗颗的扣上。 然后,在她错愕的表情下,朝门口走去。 他的手在准备拉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说:“别再在我身上花心思。如果,你还想要维护你在公众前的形象和人气的话。”轻淡地声音,夹着不可忽视的威胁。 温曼妮怔然地望着他无情的背影,衣衫不整地颓然坐在了地上。她美艳的脸上,有着被羞辱的难堪、愤怒和不甘。 她垂眸望着脚边那张支票,愤恨的拿起来将它撕碎。 她咬牙切齿,眸底浮现一抹誓在必得的绝决。 不!她不会放弃的!君瑾年是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她不允许他爱上别的女人! 温曼妮一脸狰狞扭曲,美眸中被妒恨和阴狠所充斥。 许俏俏—— 她将这个名字,咬碎在牙口中。 ———————————— 而无辜地许俏俏同学,全然不知自己已莫明其妙被人记恨上了。此刻,她正在公司里,等待着新BOSS的上任。 按理说,她们这种新人,只需要服从公司新制度就好了,像是接见新BOSS这种事,理当是高层人员或那些公司力捧的大腕,怎么的也轮不到她一个新人啊。 而且,在那么多新人当中,只召见了她一个。 许俏俏带着满腹疑惑上了高楼,在会议室门口,她就与温曼妮大明星撞上了。 温曼妮对于她的出现,也是意外地愣了一下。 许俏俏脑海里便闪过一句话:冤家路窄。 可是,基于礼貌,她面上还是跟她打了下招呼。 然而,人家温大牌却甩都不甩她,十分高傲地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反应。许俏俏无所谓的撇撇嘴,没觉得怎么尴尬。 她打招呼是她有礼貌,人家不回应是对方没教养。她呢,做人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对于新BOSS亲点名单中的新人,大家无一不感到困惑。在许俏俏进来时,都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她。 许俏俏有点压力山大,表面上还是故作从容镇定的坐在了边疆角落里。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热络,大家互相交谈,却没人理会她。许俏俏自个拿着手机在一旁跟微信群里聊天。 这个群组只有她和若南小小三个人。 许俏俏有一次随意地问了君牧野一句有没有微信,他说没有。 许俏俏感到不可思议,这年头还有人不用微信的吗? 也许是看到她那表情,然后君牧野便以最快速度开通了微信。当时凌小小得知后,嚷着要她将君牧野拉进来。 许俏俏没拉。后来凌小小想着,要是君大少进来了,那她们就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八卦他了。于是,很快就作罢了。 她们问她有没有见到新BOSS,许俏俏回复说人还没来。 然后,她们就再没回消息了。许俏俏觉得很无趣,随手点开了好友列表,无意识地就拉到了君牧野的名字下。 她给他备注的是“大魔王”。然而,他的名字却是两个很随意的字母,而且至今连个头像也没有,更别说有一条动态了。 这让人一看就感觉是个死号。 许俏俏念头一转,突然心血来潮的给他发了个没什么意义的笑脸过去。她想,像他这样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应该也不会注意到的。 可是,不到十秒钟,他就回复了:在干什么?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盯着那条消息,大魔王居然给她回消息了! 这还是头一次在这种社交软件上跟他聊天,许俏俏同学感觉特别新鲜。 许俏俏:迎接新BODSS,不过人还没来。 君牧野:想我吗? 大魔王也太……直接了!虽然知道他私下画风跟人家形象有些出入,但她还是没办法淡定以对。 半天等不到她的回复,那边又发来个问号。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虽然是隔着手机,但她却无法坦然回应。 她心想干脆不要回了,可脑海里却浮现出他那沉静而有耐性的模样,手指僵了半晌,最后回复了一个特别蠢的颜文字:⊙﹏⊙ 君牧野显然对于这种网上聊天所用的颜文字表情还相当陌生。不过,看着这特别生动形象的符号,便已能想象出她此刻呆蠢的可爱模样。 办公室里,秦助理表情沉稳地站在一边,眼神却暗自打量着自家主子。 他从进来到现在已经站在这十来分钟了。 他原本是拿文件进来给君少签的,哪知签到一半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下。 秦助理原本以为君少不会理会的,可没想到他拿起来看了之后,就顺手回了。这一回就回了十来分钟。 秦助理好奇不已。君少是在处理什么严肃要紧的事吗?可是,他的表情却又那般的轻松。甚至,他还在君少的脸上,看到疑似笑容的东西。 对,笑容。虽然,他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眼睛没有弯起来,嘴角也没有明显的上扬。可是,他却还是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又过了一会,君牧野才收起手机,继续若无其事的签文件。 秦助理收拾好那些君少签好的文件,准备转身出去时,突然问道:“君少,关于二少爷想要成立新项目独立投资部的事,之前持反对意见的部分股东,现在又突然改变了立场,如果二少爷拉到了一半的投票支持率的话……” 君牧野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勾起唇,却没半点笑意,他声音凉如水般地道:“如果他拉到了投票,那么我自然会兑现我的承诺。” “可是君少……”秦助理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君牧野淡淡地打断他:“他们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成功了,那对公司有益。失败了,对我们也无害。” 他岂会不知道那些高层元老的想法。说好听点,那是为了公司利益长远打算,说穿了,无非是觉得投资部有捞不尽的油水。 秦助理看了看君少,他表情淡漠,眸光深沉而睿智,一副运筹帷握的上位者的自信姿态,这让他也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他跟随君少多年,在公事上,跟君少也是达到了一定的默契。 君少现在虽坐在公司掌权人之位,可毕竟还没有完全拥有掌握生杀大权的权利。对于公司的那些老股东,不事生产还喜欢兴风作浪,外边更是打着君氏的旗号明里暗里的进行一些灰色交易。 君少早就想收回他们的股权了。想必,君少是巴不得他们跟着君二少折腾。 秦助理细细琢磨了君少的心思,便安心了不少,没再多言的退了出去。 君牧野没在这些事上费什么神,他重新拿起了手机,望着已经沉寂的微信,他盯着手机屏幕,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叩着,一脸沉思。 他们原先还聊得挺愉快的。不过,当他无意问了句,东西干净了没有。 那小家伙就沉默了。 此刻大魔王心里正在揣测她不回消息的原因。是她没看懂,还是她忙去了? 不过,他猜来猜去,却猜不到,某人的理解却与他的想法天差地别。 君牧野本意是下了班后接她去吃饭的。 他刚才在网上查了一下S市最闻名的川菜馆,所以才这么一问的。之前她一直嚷嚷着要吃辣,但因为来了例假,被他禁止了。 可某个已经被带污的小女人,完全往另一个方向理解去了。她以为……大魔王是想开荤了。 君牧野再次发了个问号过去。 许俏俏攥着手机,表面故作镇定,可小脸蛋却染上淡淡的桃色,轻咬着粉嫩的唇瓣,安静坐在那儿,模样特别乖巧惹人疼。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复了三个字:没有……吧。 君牧野微微蹙眉。 没有吧是什么意思? 许俏俏专注地跟大魔王回消息时,忽然,面前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 许俏俏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面前。她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将手机给塞到背后。 第99章 心机婊 “聊得很投入啊。”男人的声音低醇如酒般,带着一丝淡淡地独特的醉人韵味。 他的长相,如同他的声音一样的有吸引力,让人一眼难忘。 是的,一眼难忘。许俏俏只是怔了几秒,就将这张脸想起来了。 她霍然站起身来,“怎么是你……” 男人轻浅勾唇,笑若春华,“看来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许俏俏记得他的长相,可是,却不记得他的名字。 上次跟君牧野在餐厅里,遇见的那个男人。她特别有印象,因为,她还被他身边的女伴,那个被誉为宅男性幻想女神的秋蓉儿给挑衅了呢。 对于新BOSS主动跟一个新艺人打招呼,大伙儿都感到有些诧异。 原来是认识的,怪不得新BOSS亲点面见呢。 这许俏俏还真是不简单啊!这公司个人信息档案上,明明背景很平凡,可却突然曝出她与君家的关系,这会搭上个沈总。 高层心里皆叹道:有这关系你不早说啊,不然公司一定会力捧你的! GM娱乐传媒公司在同行中,实力并不算太强。这要同行排个名,也不过是在前十名以下,二十名以上。前后捧出的明星当中,也就数温曼妮算得上真正的大牌了。当然关键还得是温曼妮这女人手腕高,关系脉广。 不过,如今GM背靠沈氏这座大山,相信GM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好的。 当然,如果还能借助君氏的势力的话…… 此时,GM高层已经在打着如意算盘了。 GM总监走过来,笑容满面,“沈总,原来你们认识啊?” 许俏俏看了看总监,又看向面前的男人,沉默数秒,尔后领会过来:“你就是新BOSS——”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男人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许俏俏还有点懵,被动地伸手与他握了握。心里感叹,这世界可真小啊! 握了几秒,他便非常绅士地主动松开了手,然后朝会议桌的主位走去。 许俏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总监向大家介绍着新BOSS。 这一刻,许俏俏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沈临渊。 不过,她对这个名字,却没什么概念。 沈临渊全程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一派闲适随和的态度,让整个会议气氛也格外的轻松。 高层人员向他逐一介绍了GM公司的规模及运作形式,还分析了下现今的市场发展趋势。之后,又特别地介绍了一下温大牌。 不过,沈临渊却只是淡淡微笑,对她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热烈的反应。 这让一向受重视的温曼妮有些受打击。她先是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减低了,吸引不了男人了。在瑾年那里是这样,如今在沈临渊这,人家也连正眼都懒得瞅她。 随后,她又将这些气都归咎于许俏俏身上。她与她肯定是气场不合,但凡有她介入的地方,她总是诸事不顺。 为此,温曼妮对她的怨气,更深重了。 许俏俏同学对此毫不知情。否则,她一定觉得自己这锅背得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有些东西,是你刻意去攀比强求,才会将别人当成假想敌。 这样的人,一般不是活得自我,就是骨子里其实是自卑的。所以,她便要用一副高傲的姿态来伪装自己。一旦自己不再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她便会陷入惶惶不安当中。 许俏俏觉得,这个会议,她完全没有必要参与。她就跟一摆设似的,他们讨论的东西,跟她全无半点关系。 正当她这么想着,便听到沈临渊说:“如今演艺圈更新换代神速,老牌艺人虽有粉丝影响力,但在作品和形象上,却难以再有突破。市场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公司若是资源均分失衡,宣传单一,那么市场必会受到限制。” 那些高层闻言,皆明白了沈总的言下之意。 总监说道:“沈总分析得是,公司管理制度确实需要重新规划调整,稍后相关部门会做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您的。” 沈临渊点点头,公事化的简单说了几句,便结束了初次会议。 许俏俏对于他最后那几句话,有些意外。 沈临渊率先离开,并没有再跟许俏俏有什么交流。 不过,其他高层主管们却对她态度空前的热情,并跟她道贺鼓励。一副她明天就要大红大紫了似的。 许俏俏为此感到无语。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势利而现实。 沈临渊不过是跟她说了句话,就让他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虽说在包装宣传这一块,公司确实是有些厚此薄彼了。但对新艺人,也不会太苛刻。她们可以自己出去寻找资源,前提是在不损害公司利益和违反条约的下。 有些嘴儿甜,吃得了亏,懂得讨好人的新人,公司高层也会给她们一些资源。不过,大多运气都不太好,或是实力不足,除了温曼妮,人气都属于那种不温不火的状态。 但现下新BOSS发话了,让许俏俏隐隐觉得,GM公司将会迎来一种全新的面貌和发展。 许俏俏感受到温曼妮投来不友善的瞪视,她相当理解她的心情。公司一旦出了新制度,那么,她就不可以再仗着自己大牌,打压其他艺人,独揽好资源了。 虽然第一次见面,沈临渊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不过,现下看来,貌似也没那么讨厌。 许俏俏觉得,自己也是挺现实的。 囧~ 会议结束后,温曼妮便跟上了沈临渊,原想跟他寒暄几句,趁机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的,可沈临渊却始终保持着疏而有礼的态度,甚至在她笑脸盈盈的发表着自己对刚才那个会议的想法时,话才说了半句,他便抱歉地说了句还有事,就撇下她离开了。 温曼妮心情郁结到了极点。 沈临渊刚才那一番话,让她产生了危机感。他明显是在暗示高层主管,要多给许俏俏一些机会。 凭许俏俏现在的关系背景,她很快就会在演艺圈里崭露头角。 一想到她将来会抢了自己的风头,甚至会被人拿来跟她作比较,温曼妮是越想越生气。 故而,她们在电梯里相遇时,许俏俏手里拿着手机,在电梯门开的时候,温曼妮假装扭了下脚,身子一歪,佯装无意的撞了她手臂一下,将她手机给撞掉在地上。 许俏俏皱了下眉。电梯里没几个人,空间充足,完全不会发生碰撞的机会。她直觉温曼妮是故意的,可是,又没什么直接证据。而且她也不受什么损伤,只好作罢。 然而,就在她弯身去捡手机的时候,温曼妮却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那寸钉的鞋跟,就这么辗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许俏俏痛得叫了一声。 “呀,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温曼妮假装慌张,在移开脚时,却又趁机狠狠地辗转一圈。 钻心的疼骤然袭来,许俏俏眉头狠狠一皱,气上心头,当下便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推了她腿窝。 温曼妮踉跄的扑了出去,跌在了电梯门中间,又正好被要阖上的门给夹了下。 温曼妮形象狼狈。她的助理赶紧上前去扶她:“曼妮姐,你没事吧?” 温曼妮刚要发作,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边电梯走出来的人,瞬间收了怒气,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许俏俏,我只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我也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推我。我知道你现在有君家罩着,可气焰也不用这么高吧。怎么说大家也是同事,你不喜欢我,也不用出手伤人啊……” 许俏俏被她那么踩了一下,痛得冷汗都出来了,脸色有些发白,她冷怒地瞪着温曼妮。 恶人先告状?这演的是哪一出? 她又不傻,还分不清是故意还是无心么? 刚才那辗上去的两脚,恨不得要将那尖细的鞋跟给钉到她手背肉里去。如果她没及时将她推开的话,保不准她的手得废了。 “怎么回事?” 许俏俏还没开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转过头去,看到沈临渊的身影正从另一边走过来。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合着这是掐准了时间,作戏给人看呢。 温曼妮暗暗掐了下她那还在发怔的助理。小助理意会过来,连忙将她扶起来。 “哎呀……”温曼妮才站起身,突然哀叫了一声,美艳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疼痛难忍的表情。 “我、我的脚扭到了,好痛……” 小助理佯装力气不够,温曼妮顺势往沈临渊身上倒去。 沈临渊蹙了下眉,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实则却是拉开距离,不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沈临渊目光锐利地在她们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声音清冷地说:“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俏俏抿着唇,并不急着说话。因为,她很好奇,温曼妮会怎么控诉她。 “沈总,对不起,请您不要生气。很抱歉让您第一天来公司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但我们绝对不是在争执,是我不小心碰撞了俏俏,让她产生了误会,都是我的错……”她嘴上连连道歉,脸上却摆出一副忍气吞声,想要息事宁人的温婉柔弱模样。 许俏俏心中冷笑。扮起弱者来,这演技也是炉火纯青啊,就跟扮演小三的时候一样的完美! 第100章 损人于无形 “俏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觉得我是故意撞你的话,那么我也让你推了,也给你道歉了,如果你真觉得不解气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话说得相当漂亮,又显得自己很大度。反之,若许俏俏再与她计较的话,那就是她无理取闹,心胸狭窄。 沈临渊瞥了一眼委屈的温曼妮,又看向了许俏俏。他没说话,只是勾起唇,好整以暇的表情,似在看戏一般,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许俏俏则是冷冷地看着她,眼底的嘲弄愈发的浓烈。 “许小姐,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沈临渊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先开了口。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他那表情,完全没有一点要做和事佬的意思。 “沈总希望我说些什么好呢?是大方的接受她‘真诚’的道歉呢,还是为自己辩解呢?” 她用一种“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的口气回应他。这让沈临渊感到有趣。 这女人倒是挺机灵的,看得出他的意图。 他故意说道:“温小姐受了伤,不管怎么样,许小姐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吧。” 温曼妮闻言,连忙说道:“不,不用了……这是我的错,我哪敢让她道歉,君家的人,我可得罪不起……”她神情有些许的忌惮,实则却是有意说给沈临渊听的。 沈临渊挑了挑眉,唇畔边的笑容意味深长。不过,表情却没有温曼妮所预期的那种意外。 许俏俏觉得好笑。这温曼妮究竟想干什么呢?沈临渊早就见过君牧野了好吧!谁要她在这替他们公开关系了,真是多此一举! 她虽然很想继续看温曼妮作妖,可惜,她现在手骨疼得很,平静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许俏俏上前一步,缓缓勾起嘴角,眸中却是一片冷意,她轻轻柔柔地说:“这责任呐,可得要分清楚啊,不是你的错,哪能往自个身上揽呢。曼妮姐是大明星呢,这要冤枉了你,我还不得被粉丝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我不能仗着曼妮姐你善良大度,就厚颜无耻啊!” 她顿了顿,看向沈临渊,“沈总,这电梯里也装了监控录像,我觉得应该调出来还曼妮姐一个清白,而我也会当众给曼妮姐赔礼道歉的。” 温曼妮脸色顿时僵住,她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她眸底掠过几许的慌乱,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委屈柔弱的表情。 “这只是个误会,不需要……” “不行呐,曼妮姐在公众面前形象一直很完美,我不能让你替我背黑锅。一人做事一人担,沈总,你说是吧。” 沈临渊觉得这丫头嘴巴真厉害,损人于无形。 温曼妮有些紧张的看着沈临渊。他不会真的要将录像调出来当众播放吧? “沈总……” 沈临渊不给温曼妮说话的机会,点头赞同:“做为艺人,你们是粉丝们的表率。不要怕犯错,最重要的是有勇于认错和知错能改的勇气。许小姐有这样的觉悟,很好。” 许俏俏看着温曼妮表情闪过一丝僵硬,心底冷笑。 作戏,谁不会。尤其是用漂亮话伤人,她许俏俏简直太能了。 温曼妮说:“沈总,我、我脚有些疼,我想先回去……”这个时候,只能走为上策。 “啊,你看我差点忘了。实在对不起,我真是太冲动了。幸好当时你踩住了我手,没使上什么力,不然我就真的闯大祸了!”她这话里的暗示是相当的明显。不仅是“无心”碰了她一下,还“无心”地踩了她几脚。 闻言,沈临渊的目光落在她手背上。那儿都泛起了紫黑色,甚至还沉积着淤血。 沈临渊皱起了眉,这可下了多大的狠劲,才能有这样的伤痕。 他目光下意识地往温曼妮的鞋子看去。 温曼妮心里一紧,心虚的缩了下脚,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贱女人太贼了! 沈临渊蓦地抓过她的手,审视了一下,“你的手需要看医生。” 他可真佩服她,这么能忍。 许俏俏愣了愣,“不用了,我自己会……”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临渊抓着走了。 “诶,沈总……”许俏俏手上很疼,不敢用力挣扎,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 被撇下的温曼妮,就这么怔然地望着他们离开。 “不用去医院了……” “你想手废掉吗?”沈临渊淡淡地说着,却是不容反抗的将她塞进了车里。 “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麻烦沈总了。”与其带她去医院,不如去帮她处理一下温曼妮那女人,她会更开心的。 刚才她是说了句实话,如果不是温曼妮那恶毒的女人下脚太狠,疼得她一时没力,如果不是沈临渊的出现,她真的会当场把那女人的头塞进电梯门缝里。 沈临渊坐上驾驶座,斜睨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不麻烦。也许,我们很快便会成为亲戚呢。” 许俏俏蹙了下眉,困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沈临渊但笑不语,迳自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许俏俏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等等。” 沈临渊侧目看她。 “我的手机落在电梯里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 “明天再回公司拿就行了,不会有人捡走的。” “不行!我得去拿我的手机。”大魔王说他下班后会来接她的。 见她急切地想要下车,沈临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先去医院,我一会让人送过来。” “可是……” 不等她可是完,沈临渊便兀自将车行驶出去了。 —————— 许俏俏在医院拍了片,虽没有骨折,但局部软组织挫伤,触及了手部神经血管,连带手指都跟着肿胀起来,像只猪蹄似的。 她上完了药,包扎好伤处。这手伤是掩饰不了的,她不想让君牧野看到,思来想去,决定先回若南家。 沈临渊坚持送她回去,她拒绝不了,只得随他。 安全到达后,许俏俏向他道了谢,他也没再啰嗦什么,便离开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啊,怎么受伤了?”一进门,张若南就眼尖的发现了她手上的伤,紧张地问道。 许俏俏也没隐瞒,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张若南闻言,一脸气愤。“知道她不要脸,却不知道她既不要脸还恶毒!你都不跟她抢了,她干什么还针对你!” 许俏俏说:“她只要一天没嫁给君瑾年,自然会一直将我当成假想敌。” “她明显是认为自己不如你,所以才对你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敌意。” “怎么都好,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她再不适可而止 ,那么我也不介意让她的豪门美梦化为泡影。” 许俏俏也是看在她在影视界有一定地位的人,撇开人品不论,她在拍戏方面,确实是很有实力的,之前一直将她当成前辈去尊重学习。就算发现了他们那些龌龊的事后,她也没有跟她撕破脸。 一是因为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二是大家都是公众人物,这事一闹开,那日子肯定是不得安宁的了。 可是,如果将她的忍让当成得寸进尺的资本,那么,到时可就不要怪她耍阴招了! 她这人,翻起脸来,也是没什么原则道德的。 既然人家觉得她是她追求幸福的拦路虎,为了不辜负她,她不坐实这称号岂不是太辜负了她。 张若南觉得,这温曼妮双商有点感人。想要嫁进君家,也不先把关系调查清楚。单凭君老对俏俏的疼爱,俏俏只要在他面前说句话,就能将她的梦想扼杀在摇篮里。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真的幸运的当上了君家二少夫人,可人家俏俏还是大少奶奶呢!而且,君大少的地位权利,明显比君二少要高出许多。人家可是顺位继承人呢! 你不跟俏俏打好关系就算了,还处心积虑地跟她作对。这可是君大少的心头肉啊!别说你进不进得了君家了,惹怒了君大少,到时恐怕连娱乐圈地位都岌岌可危了。 俏俏这人呢,就是外表太容易欺骗人。长相甜美乖巧,跟只小绵羊似的。实则是只小野猫,爪子利着呢。要真计较起来,那可是连本带利的以牙还牙。 张若南问:“那这事,打算怎么处理?” 许俏俏看着包成棕子似的手,那种隐隐的刺痛仿佛牵扯着她的整个脑部神经。她眯了眯眼,说:“她既然喜欢在人前装可怜,那么就让沈总亲自拆掉她的假面具好了。我倒是很好奇,当本性曝露时,她的魅力,还管不管用。” 张若南听她说了公司即将改革的事情。 如今的娱乐圈更新换代频繁,后生主力军来势汹汹,今天这个小鲜肉,明天那个小花旦。 新任BOSS打算着力培养新人。这个时候,作为老艺人,更要安份守己。要是给沈总留下了坏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张若南现在问的却不是这个。 “我是说君少。他知不知道这事?” 许俏俏愣了下,摇头:“还不知道。”她手机拿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未接来电。但她没有打给他,只是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回了若南家,今晚有事不跟他一起去吃饭了。 之后,君牧野也没有给她回复。 张若南看了看她,猜道:“你不会是打算瞒着他吧?” 第101章 那就继续 “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许俏俏从身后抽出抱枕抱在怀里,漫不经心的说。 若南知道她不喜欢将工作上不顺心的事告诉他,可是,“你这手藏也藏不住啊。” 许俏俏说:“我先在你这里住着,反正过两天我也要开工了呀。” 若南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她心里想道:你突然就跑回来住,君大少不起疑心才怪呢! 张若南见她毫无自觉,也没多说什么。她敢断定,君大少很快就会找来了。 …… 许俏俏在饥肠辘辘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床头边亮着一盏小灯。 她怎么睡着了? 许俏俏幽幽环顾室内,先是眸儿茫然,倏地发觉不对,她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对!这不是若南家! 许俏俏霍地撑起身子。 “嘶~~”一时间忘记了手上的伤,她痛得五官拧起,小脸皱成了包子状。 她抱着只手,眦牙裂嘴的哼唧着,痛得连脚趾头都曲了起来。 半晌,等那疼痛缓过去后,她才又抬起头来。 她怎么回来了? 许俏俏蹙眉回想了下,但,她可能真的睡得太沉了,竟毫无所觉。 她抬起那只棕子手看了看。 君牧野将她带回来的吗?那么,他知道了吧? 唉,果然还是藏不了啊!许俏俏完好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下床走了出去。 她看到楼下亮着灯,下楼晃了一圈,客厅没人。她又回到了楼上,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门是虚掩的,里边亮着灯。从门缝透进去,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身影。 果然在这呢! 还真是工作狂! 不过,他认真专注的样子,特别的有魅力。 许俏俏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虽然动静很小,但,里边的男人还是察觉到了。 他敲着键盘的手微顿,却没抬头。 咦,这么专心?她走进来都没发现? 许俏俏又轻轻地走了几步。明明已经很近了,像他这么敏锐的人,不可能没发现啊! 算了,那就不要打扰他了。许俏俏念头一转,刚要转身准备出去。 身后传来低沉清冷地声音:“有事吗?” 许俏俏脚步一顿,半旋过身来瞅他。他眼睛依然很专注地盯着电脑,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抬眼看过她。 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难道是在看小毛片? 她心里恶意的揣测着,随即又调身向他走去。 她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面那些复杂的数据图让她觉得像个打乱的毛线团,完全看不出头绪。 许俏俏将目光转向他。 虽然他一脸平静,但她深谙他的性子。表面平静,不代表啥事都没有。 而且,他这个人,最会秋后算帐。所以有问题有误会,一定要及时地沟通。 许俏俏同学的觉悟性,是越来越高了! 可是,他不出声,让她有点无从下手。 许俏俏盯着他沉静而俊朗的侧脸,酝酿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吃饭了吗?” “嗯。” 他声音冷淡,不过她却已习惯了。 许俏俏目光移到他优雅的手指在键盘上划动,感觉他就像在弹钢琴般的赏心悦目。 她分神的看了一会,才又问:“是你接我回来的吗?” 君牧野没马上回答她,而是继续移动着鼠标,敲着键盘,按下最后一个键后,他将页面给关掉,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她。 “不然呢?难不成是梦游回来的?” 许俏俏噎了下。觉得他现在的态度,比平时还要冷淡几分。 她很快就看出他有情绪了。 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挠了挠耳朵,跟他深邃淡漠的眸光对视了几秒,尔后定力不够的败下阵来,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眸子。 “咳……那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呢?我还以为我吃了什么安眠药了呢,哈哈……”她玩笑般的说着,又干笑了几声,却让气氛更加的尴尬。 “好笑吗?”他轻扬起一边眉毛,黑眸波澜不兴的看着她。 许俏俏:“……” 她确定,大魔王生气了!但气什么呢?气她不回家,还是气她放他鸽子?或是气她受伤没告诉他? 许俏俏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思索着正确的答案。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在那沉沉的注视下,她感觉喉咙艰涩。 “呃,突然有点饿,我先下去吃饭……” 面无表情的大魔王气场太强大,她瞬间变鸵鸟。 自动送上门来,哪还允许她开溜。 他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扯进怀里。 “我可没给你准备饭菜。” 许俏俏:(╬▔︹▔)凸 这是要干嘛呀,不带这么虐待人的啊!太不人道了! “我自己弄……” “用脚下厨吗?” 许俏俏:“……我这只手能动。” 君牧野定定的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半晌,气馁的垂下双肩,认命地道:“好吧,你想怎么样?” “我能把你怎么样?” 许俏俏:“……你生气就说出来好了,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她小声咕哝。 “你倒还是有点自觉。”他冷冷地说。 “我是受害人诶,你不安慰我,还摆脸色给我看。”许俏俏心里挺不平衡的。 “你需要我安慰吗?” 许俏俏:“……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嘛。”她仰起小脸,无辜的瞅着他。 君牧野面无表情的缓沉说道:“我很不喜欢从别人嘴里得知你的事情。” 他心情确实很不爽。她出了事情,没有第一个告诉他。这让他感觉,他不被信任和需要。 “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她没有意识问题的症结所在,语气有点漫不在乎。 他倏然掐着她的下巴,沉声问道:“什么才叫严重的事?” 许俏俏对上他沉凝的黑眸,携着危险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想退开身子。他将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一手扣紧她的身子。 “看来你还缺乏身为女朋友的自觉。”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已粗鲁地攫获她的双唇。 噫! 许俏俏瞪着眼睛,分明是在控诉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惩罚,实行吃豆腐的目的! 许俏俏心里是觉得,这种事,她能自己解决的,就没必要特地打电话给他。反正他终归会知道,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却不知,当他看到她那包成棕子般的手时,胸口沉闷得像被什么给堵住似的。当他拆开布条看到那原本白嫩嫩的小手被摧残成那样,胸腔充塞着满满的怒火,贵气而优雅的脸上,罕见戾气。 最可恶的是,这小家伙竟然还企图隐瞒他!完全没将他的位置给摆正。 许俏俏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感觉他的吻太粗鲁了,将她的唇咬得好痛,蛮横地卷缠着她的丁香小舌,扯进他口中,吮得她舌头都发麻了,像要将她灵魂给吸出来似的。 她并不介意跟他亲吻,可是每次他都这么凶猛,会让她内心深处升起一种颤栗感。 她嘤咛着退开些,想要喘口气,却被他扣着后脑勺,重新衔住她的唇瓣,那般激狂,像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 而许俏俏对他的吻向来毫无反抗之力。只是挣扎几下,便服软了。 彼此呼吸愈来愈沉重。 他贪婪的手游移到她背脊,用力将她压向自己,把她搂得更紧。强悍的唇舌,携着掠夺的气势,探索她檀口内的每个角落。 她像是要被揉进他的身体,她感觉得出他狂野中的急切…… 他气息变粗,压抑的冲动让他全身开始胀痛。浓重的喘息喷在她的四周,灼烫的热气撩得她脸颊泛红。 许俏俏神智有些迷乱,小手情不自梦地攀上他…… “噢!”她闷哼一声。 那夹带着痛苦的轻哼,轻易的便将他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他握住她那只手,浓眉蹙起,力道却不失温柔的将她的小手移开。 “很痛?”他声音低哑,尚残留着浓烈的情欲,听起来格外的魅惑性感。 许俏俏连忙点头。 她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他…… 她手被缠成这样,看起来有点滑稽,而她也不能全心的去抚摸他那矫健的身材。她甚至记得自己还没有洗澡。 这种时候,她必须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才完美啊! 许俏俏同学在手痛的时候,想的却是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如果,他有读心术,恐怕这会已经将她剥个精光,然后告诉她,他并不在乎这些。 只要是她,于他而言,怎么样都是有吸引力的。 君牧野气息有些紊乱,强硬结实的胸膛起伏着。可他心思却放在她手上,他担心她刚才乱动,伤口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想要拆开布条看一看,许俏俏拉住他的手,说:“没事了,不用拆了……”不想让他看到她肿胖的手。 “真的没事?”君牧野眉头一直蹙着。 她点着头,小手抚上他眉间,将那淡淡地褶痕抚平,趁势撒娇讨好:“你不要生气,我就没事了。” 君牧野:“……” “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以后有事一定最先告诉你,好不好。” 半晌,他才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危机轻易解除,许俏俏开心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的眼神又变得火热起来,灼得她难以直视。 在她面前,自制力如同泡沫,轻轻一戳就会破。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并不想要这种东西。 她抿了抿被吻得红肿的唇,“我先出去……” 她臀才抬了一下,腰肢便被牢牢的扣压下去。 “呃。” “既然没事,那就继续。” 第102章 新的投资商 继、继续? 许俏俏圆圆的眼睛瞪着,表情呆怔,可爱得让他直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这种事吧,第一次的时候,应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打断之后,她被撩跑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勇气被羞怯替换,哪还能再继续。 君牧野将她的娇羞看进眼里,可是,在情事上面,他是不会因为边种原因而妥协退让的。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搁在她的腿上,大掌隔着轻薄的雪纱贴着她的肌肤。 她不安的动了动,磨着臀下那不可忽视的某个东西,瞬间又变得更加的明显而危险。 “君牧野……”她屏着呼吸,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她的裙摆被一点点的卷起,粗砺的指腹摩娑着她细嫩敏感的肌肤。 她轻咬着唇瓣,按住他的手。 “如果你有更好的理由说服我的话……”他轻衔住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好不容易引出她的热情,他怎肯就此罢手。 许俏俏:“……我手有伤。” “我不需要你用手服务我。”驳回的理由,引得她脸蛋发烫。 “可是不公平呀!你可以摸我,可我却不能碰你!”她抗议。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这个简单。 他抓着她的小手,覆了上去。 她蓦地僵硬起来。 手心下清晰的感受到那富有生命力的跳动。 (≧﹏ ≦) 她只是随便说说,不用这么认真啊! “这样够吗?”他表情依然从容淡定,没有半点的尴尬和别扭。 许俏俏哪敢说半个不字。 大魔王是木有羞耻心的啊! 她感觉掌心有点儿发烫,小手颤抖得厉害,她想要抽回手,他却不允许。 他的唇从她的耳垂沿着颈子一路往下,细细啃着。 她蜷在他怀里,显得娇小无比。仿佛她的世界已被困在他双臂的天地里。 “君牧野……别……”她敏感的瑟缩着肩。“别老亲那里呀,会被看到……” 他喜欢在她耳后颈侧种草莓,而她的肌肤又比较难消退。她还记得自己有戏要拍,这很尴尬的。 他很配合她。 许俏俏愕然抽息,娇声抗议:“那里也不可以……” “哪里可以?”他问得漫不经心。 “哪里都不可以!”她扭着身子,想要从他怀里起身。 “你能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被他无情的回绝,“不能!” 许俏俏欲哭无泪。 “你以为逃得了吗?” “我没想要逃避呀,难道就不能等我手好吗。” “那就太晚了。” “什么?”许俏俏感到不解。 “现在是你的安全期。” 许俏俏怔了怔,眼神迷茫。 “第一次,我不想带T。”他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话语混合着灼热地气息,送进她耳里。 ⊙▂⊙“我要你真实的感受我……” 许俏俏小脸绯红。 她已经完全接不上他的话了。 为毛大魔王对这种女性问题了解得这么透彻啊! 连日期都是算好的。 每件事都是有计划的实施,果然是很符合他的作风! 这样,搞得她很被动啊! 许俏俏还处于怔忡当中,大魔王已经开始愉悦地享用他的晚餐了。 “可、可是安全期的也不代表没风险啊!”许俏俏弱弱地抗议。 万一他命中率高呢?毕竟他非常人啊! 君牧野顿了顿,一贯运筹帷握的自信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怔然。尔后,他便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轰—— 许俏俏感觉被雷劈中,小脸都劈得冒烟了。 “不、不行……”她咬着唇瓣,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不会摄在里面什么的话,为毛让人感觉特别羞耻啊!可素,他却说得一本正经,平静而淡定。 许俏俏怀疑,他可能天生缺乏了一种叫做“羞耻”的情感。 这样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许俏俏感觉今后的人生,会压力山大。 一旦他想要得到,任何理由都阻止不了他的决心。 许俏俏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回了房间。 当她躺在床上时,感觉自己像待宰的羔羊。 看来,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 她只能强忍着紧张无措和害羞,被动的接受他的撩拨。 可是…… “好痛——”许俏俏突然哀叫一声。 这痛,却不是那种让人害羞的痛。而是来自于手上。 她一直以为,女人在这个时候,什么揪床单啊,挠男人的背啊这些动作,都是小说里夸张出来的。 可是,当她亲身经历的时候,才发现,妈哒!这种反射性的动作真的是不能控制的啊。 就算君牧野为防止她小手情不自禁乱动而握住她手腕。 但,他毕竟也是没有经验的。所以,百密一疏,没有料到她会在激动的时候,捏起了拳头。 君牧野心底无奈的叹气。 果然还是没办法漠视她的感受。 他以强大的毅力克制住身体那把狂烈窜烧起来的火。他将她手上的布条拆开,看到那擦着膏药而青黄白交错的手背,又肿了一些。 他脸色不太好看,不,是非常的难看。 欲望得不到纾解,心里对那个罪魁祸首,愈发的仇视了! 许俏俏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可也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她望着君牧野那骇异的神情,咽了咽口水,呐呐地说:“要不你……先去洗澡吧 。我自己上药就行了……” 他一言不发,给她手上喷了药,重新包好。然后抱起她,走进浴室。 “君牧野……”许俏俏有点不知所措。随后,意识到他要帮她洗澡,许俏俏连忙说道:“我可以自己洗……” “闭嘴!”他沉声低斥。 嘤~ 这种低冷的怒火,好可怕。 —————————— 大魔王身体的火,烧进心里。他不好受,自然有人要遭秧。 今年的重头戏《百乐门》,未开拍便已先预热,只是一些宣传照,已引起了观众们的广泛观注和热议。这部剧是由网络最畅销人气最高的小说改编,期待值相当的高。 剧组包括演员们,都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和热情。温曼妮本身对这部剧也很是喜爱,她觉得剧中的女主角经历,其实跟她有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 这些年她人气虽好,可形象却已被固定,接的戏也比较受限制。其实演员一直演相似的风格,观众很快就会失去了期待感。 这部剧,人物情感都设定得十分的细腻,这正是考验演技的时候。演好了,她的演艺生涯将走向一个新高度,也能成功转型,那么她的发展空间也会更大。 如此一来,公司就算想要培养新人,对她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在沈临渊上任后,公司管理制度全面更改。温曼妮就算心情再不好,这个时候也不太敢任性了。 之前还在剧组耍大牌,可现在,她却认真了起来,表现得特别的兢兢业业。当然,有一半原因,是要做给别人看的。 她回去之后,经过深思熟虑。一旦同行之间开始有了竞争,她就更不能让人抓到话柄。 现在网上很多网友,只要逮住一点小事,就会如同一个审判官一样,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你各种挞伐声讨。 虽然每个艺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不可避免的争议,但现在,剧未开播前,她一定要维持好形象。 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今个,她精精神神的来到了片场,却被导演宣告暂时停拍。 温曼妮感到不解,询问之下,才知道剧本需要重新修改,剧情会有些大变动,之前拍好的,可能还需要再重新拍过。 她疑惑地问:“我觉得现在的剧情就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重新修改?”而且重拍的话,不仅会拖延进度,还很耗资。 导演回道:“这是投资商的要求。” “王老板?” 导演说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温曼妮皱了下眉,问:“知道什么?” “王老板已经撤资了。” “什么?”温曼妮一脸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王老板在内地投资的生意出了问题。不过,他已经将股份转让给新的投资商了。”导演一点担忧之色都没有,脸上甚至还有些激动,“而且新的投资商还加大了资金的投入。”后续拍摄完全不用担心,有了这笔资金,他的剧便可以精益求精,拍得更加至臻至善。 “新的投资商?是谁?” 导演说:“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挺神秘的。不过,既然投资商信任我们,那么我们只要专心把戏拍好就行了,其他不是咱们能管的。” 温曼妮眉头未松,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哪有问题。 而且,让她担忧的是,王老板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那她接下来的慈善大使评选怎么办?她原本还想让王老板在背后帮她推波助澜的。 百乐门剧情大修,这是件很耗工程的事。但这个世上,只要有钱,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苦逼的编剧连夜修改,几天后,终于将新剧本呈交上去。导演说,投资商很满意。 可温曼妮看到新剧本后,却脸色难看。 “导演,这剧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多出一个角色!”而且看剧情,这明显不是配角,而是双女主! 第103章 神秘的幕后老板 导演一脸平静的望着温曼妮,她的反应像是在预料之中。 “曼妮啊,你先冷静一点。”导演不急不徐地放下手上的剧本,起身去倒了两杯水来,一杯递给了她。 温曼妮怒沉着脸,没接。 导演不以为意地将杯子搁在茶几上,然后迳自喝了起来,润了润喉咙,才缓缓笑道:“这个剧本的改动,是基于你的完整戏份上加入了新的剧情,你依然是这部戏里最重要的女主角。” “你们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一声!”温曼妮不悦地质问。 导演听到她这语气,当下也有些不高兴了。平时迁就她,还真以为是她大牌呢?不过就是看在她跟王老板那点关系的份上。动不动就闹情绪,整个剧组的人都得将她当成祖宗一样的哄着。 现在王老板都垮了。剧本是新的投资商要求改的,而且还有指定的艺人,由此可见,投资商是冲着某个人来的。而那人,绝对不是温曼妮。 既然如此,谁还会再看她脸色啊!自从温曼妮进这个剧组以来,大伙也真是受够了她这大小姐的脾气! “我是导演,我怎么改戏,还需要你们批准吗?”导演虽没疾言厉色,可话语间却端起了架子,显摆着导演的威严。 温曼妮进剧组以来,哪看过这样的脸色啊。 温曼妮怒极反笑:“张导这脸变得可真够快的啊!你当初要我向王老板增加经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这投资商一换,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可真是势利又现实。 导演脸色微微一僵,随即便又神色自若地说道:“曼妮,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管怎么样,这戏是投资商要求改的,我们能怎么样呢?况且,你的戏份可一点都没删减啊,你也没受什么影响,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呢?” 温曼妮说:“没影响?你自个看看这个剧本改成什么样了?” 虽然她的戏份是没有变,可莫明其妙加个角色进来,原本是励志讨喜的女主角,在这个新人物的掺合下,最后变成了白莲花形象。虽然新角色是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性格设定是敢爱敢恨。 原本的三角恋关系,变成了四角恋。原女主喜欢上富家公子,富家公子是千金小姐的未婚夫。男二暗恋女主,千金小姐喜欢男二。 女主虽然知道男二的心思,却保持着暧昧的态度,利用男二对她的感情,替她做了很多事情。千金小姐看见他傻傻付出,为他打抱不平,而处处跟女主角作对,却被男二给误会。 千金小姐对感情直率坦诚,虽然身份娇贵,但为爱无私付出。反之原女主给观众的感觉,便成了一个自私矫情的人。 最后结局千金小姐为救心爱的人而死,男二对她的感情醒悟得太迟,最终伤心黯然的离开。男女主角当然幸福地在一起了。 千金小姐这个角色在戏里虽然是娇纵任性,在追求男二的过程里,显得有些自我霸道,而在对女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姿态欺负打压着女主。但是,凭心而论,这个角色演到最后,很难不让人喜欢的。 若是演好了,会比女主角还要出彩。 但,原本的剧情,明明不是这样的。莫明其妙弄个新角色出来抢她风头,这不是摆明针对她的吗? 导演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这剧情挺好的啊,很有争议性,这样才会带动观众的情绪。” 温曼妮气结。她握了握拳,按捺着脾气问道:“那这个角色是由谁来担任?” 她在这一行混了这么久,岂会不了解这其中的猫腻。剧情变动得这么明显,摆明是要捧这个角色上位。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魅力,能让新的投资商这般花心思。 导演却道:“未定。” 温曼妮愣了下,又问:“那新投资商是谁?” 导演说:“这是由一家嵘宝华影视投资公司投资的。但这是去年才刚成立的小公司,目前为止也只投资了一些网络剧而已。以这公司的实力,根本就投不了这么大的资金。据说这公司背后,还有一位神秘的幕后老板,但到底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对他们并没有丝毫的影响。 温曼妮皱了皱眉,随即说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们要按照这个剧本来拍的话,那么很抱歉,恕我无法配合。” “你这是想违约吗?” 温曼妮说:“我当初是因为看了原剧本才决定接下这个戏的,既然是你们不尊重我!” 导演沉默地看了看她,片刻之后,却笑道:“曼妮,我希望你不要冲动,慎重的考虑清楚,这么做,对你并没什么好处。要知道,现在很多一线大腕,并不是非你不可。这个投资商,就算是十个王老板加起来恐怕敌不过他。这年头,只要肯砸钱,哪个演员请不动。毕竟这部戏的拍摄进度才完成了三分之一,大可以重新再来。而且,投资商投入的经费,在后期也会加大宣传力度。这可是巩固你在影坛地位的最佳机会,你想把这机会白白拱手让人吗?” 温曼妮咬着唇,一脸沉思。她不是不懂得衡量其中利弊,可是,她不甘心! 导演语重心常地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别因小失大啊!” —————————— 另一边,许俏俏休息了几天,在君大少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的手伤恢复得很快。 然而,她每天晚上,却都是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她深深觉得,大魔王就是一头披着华丽人皮的淫兽,在她的手伤一天比一天好时,他也变本加厉,将她折磨得欲生欲死的。 他现在每天晚上都抱着她睡,特别喜欢裸睡。他不仅把她摸索个透彻,还十分大方坦然的引领她熟悉他的身体构造。 更羞耻的是,她竟然……还迷恋上了他胸肌腹肌的手感。 许俏俏觉得,她在大魔王的荼毒影响下,已经变得堕落了。 而且,君大少在人前话少面瘫高冷不可攀,私下竟然如此的腹黑邪恶,污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 许俏俏因为每次都占下风,一害羞就被他嘲笑,心里特别不平衡。于是在一次他解开衬衫扣子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她跟个女流氓似的盯着他的身体,轻佻地说:“让我摸摸你的腹肌吧。”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说:“把腹字去掉。” 许俏俏当时愣了好一会,随即小脸爆红,很没出息的逃走了。 尔后,她又领悟到一个真理,千万不要跟大魔王比无耻。 君牧野知道她有些害怕,在情事上完全是个新手,太激烈的欢愉她以为是痛,紧张到完全懂得享受。这一点,他感到无比的骄傲满足,这未尝情事的姑娘将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他。可是,却又苦煞了他。他只得放慢节奏,让她慢慢适应他的触碰。 许俏俏的手勉强能活动了,但稍重点的东西都不能拿。 君牧野并不想放她去工作的,但之前的电影拍摄已经耽搁了很久,眼看都快要结束了。许俏俏向他再三保证,不让自己再出意外,不然以后就什么都听他的。 只是,她没想到,君牧野竟然还十分较真的让她亲手写了一份保证书,还签下了大名。 许俏俏无语。感觉自己貌似在签卖身契一样。为了不让以后生活在他的欺压之下,她也特别的注意自身的安全。 李盛铭知道她带伤拍戏,自然也是很照顾她的。 许俏俏发现,自从那次意外之后,李盛铭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具体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有时候休息时,看到他独自一人从在一边的背影,感觉有些孤寂。他的笑容,依然是温文儒雅,可却多了那么一丝晦涩。 虽然他也是受伤者,但有句话是这么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毕竟也是几条人命。 沈蔷薇当真没有再来。她心里是有些好奇的,可是也不好去问导演。 而其他演员呢,貌似对她的态度也有些转变。虽然,跟她并不是很热情,但至少不会在她面前对她冷嘲热讽,或者是背地里给她使坏说她坏话。 在休息闲聊时,顾安安说她们大概是因为忌惮君氏。上次山上遇难,君家两位少爷可是为了她风雨无阻,不顾危险。他们自然而然将她视为君家很重要的人物,哪还敢得罪她啊!而且还有记者拍到她跟君家长辈在一起吃饭的照片,这可假不了了。 对于顾安安这人,许俏俏也愈发的好奇。 她听小小说,顾安安跟君牧野是认识的。难怪,她之前总觉得顾安安这个女主角,怎么会对她一个新人特别照顾呢! 许俏俏问她,“你跟君牧野怎么认识的啊?” 顾安安坦然地回道:“雇佣关系。” 许俏俏闻言,莫明地有些害羞了。 大魔王竟然不动声色地给她安排了一个保镖。之前他说这剧组有问题,她没听他的劝。她以为是自己的坚持让他妥协了,原来是他暗地里做好了万全措施。虽然后面还是出了意外,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许俏俏在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貌似都跟君牧野有着关系,心里深处,突然裂了一条缝,有某种浓烈的情绪涌了出来。 第104章 未婚妻另有其人 对于他们的关系,许俏俏直到现在还有点身处梦境当中。 那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事儿。她以为,那样冷的性子,光一个眼神就能释放出压倒性的气场的男人,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喜欢上的。 但是,他们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在一起了。而且,她认为,他们不仅在一起了,还热恋了。 是的,热恋。 这个词用在君牧野身上,实在有点不太符合他的作风。但她知道,那些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如此。私底下,他霸道却也温柔,他话少却又黏人,他淡漠却又热情,他内敛却也狂野。这样矛盾的性格气质,淬练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与他相处久了,会让人越来越迷恋。 许俏俏发现,她越来越在意他了。才分开几天,她竟如此的思念。 哪怕是拍戏时短短的休息时间,她都会忍不住给他发短信。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有时是自拍照片,有时却只是一个表情而已。 不过,君牧野却很直接。通常收到她的信息时,都会直接拨电话过来。因为,文字并不能代替她的声音。 顾安安偶尔看到她一个人对着手机露出甜蜜的笑时,也会调侃一句:“到时结婚了别忘了给我寄张喜帖。” 许俏俏被她调侃得很不好意思。结婚……她还没想得那么远啊!只不过,她也没有辩解。 这期间,君长天也给她打过电话,只是嘘寒问暖。但许俏俏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她跟君牧野的事,虽没正式在他们面前公开,但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知道君瑾年有没有跟他们说清楚,是怎么说的呢? 许俏俏不太好意思跟君长天坦白,他没问,她便也装傻,抱着一种鸵鸟的心态。 至于跟她的母亲,上次因为借钱一事而闹僵了,之后她去香港打过一次电话,大概是为苏忆雪的事打电话来训斥她的,但因为被君牧野接着了,心里是有些顾虑的,便也没再刁难她。 而在许俏俏在外专心拍戏的时候,S市里,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新闻。 这日中场休息的时候,私下不怎么跟她交流的几个女演员竟然主动过来与她攀谈。 “俏俏啊,你刚才那场戏拍得可真好,竟然N一次NG都没有,你的演技一点也不像是个新人。”某女演员夸奖道。 许俏俏愣了下,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却谦虚回应:“都是导演指导得好。” “那也是你领悟能力高啊。” 许俏俏故作腼腆地微微一笑,心里暗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并非她小人之心,而是她们以前都与沈蔷薇为伍,明里暗里的挤兑她。虽说现在沈蔷薇不在了吧,可这态度为免也转变得太快了! 她不动声色,却提高了警惕。 她们夸赞吹捧了几句,话题便突地一转,有人问道:“你跟那个君家大少爷,真的在交往吗?” 许俏俏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来打听八卦的!不过,她与她们,还没到能讨论私事的交情吧! 在这个圈子里,每个艺人都很注重隐私的,就算是外界已有了各种传闻报道,但只要当事人没有亲口证实的话,传闻永远是传闻。 还有一点,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少说少错,你的一句玩笑话,都随时有可能被断章取义给传播出去。 而往往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大多是身边的同行。 见许俏俏没说话,有人说道:“俏俏,你别误会啊,我们并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只是有点好奇,像那种真正的豪门世家,对咱们这一行是什么看法。” 许俏俏沉默了下,心里琢磨着她们这话里的意思,片刻后笑道:“咱们一不偷二不抢,踏踏实实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努力着,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你也知道很多有钱人都瞧不上咱们这一行的。” “就是啊。你说做咱们这一行的,就算你努力登上了娱乐圈的巅峰,人家眼里永远也只当你是个戏子。” 许俏俏只是笑笑不发表意见。 中国十三亿人口,哪能没点偏见呢。有的人把你当偶像,狂热追星,有的人纯当你是为了钱去取悦观众的跳梁小丑。但那又如何?这个世上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歧视,这个职业就不会存在。也不会因为你的讨厌,我的地球就不转了,我的生活就无法继续下去。 “俏俏啊,如果你将来嫁入豪门的话,还会继续从事这份职业吗?” 许俏俏挑眉,不解地问:“为什么不?” “很多女星嫁入豪门后就息影了啊。” 许俏俏笑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 当初她选择入这行,一开始确实不是她的梦想,可久而久之,她却慢慢喜欢上了戏里的人生百态。 “但当演员真的很忙的,这样你就没时间相夫教子了,夫妻聚少离多的话,感情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对啊。尤其是那种多金又帅的优质男人,更要牢牢看住,不然很容易让别人趁虚而入的。”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听似有感而发的闲聊,可却让她听出了某种暗示。 “你们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们互望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说道:“你还没看新闻呢吧。” 许俏俏纳闷地问:“什么新闻?” 她们也不多说,只道:“认真工作是好事,可是呀,也别光顾着拍戏,还是得跟男朋友多联络联络感情,免得到时后悔莫及啊!”说罢,她们便丢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同情眼神,然后离开了。 许俏俏愣了半晌,一脸的懵。 她们这是关心她啊,还是诅咒她啊? 许俏俏蹙眉沉思片刻,随后拿起手机刷了一下微博,然而并没什么特别的新闻。她想了想,又发了个消息给若南,问她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关注的话题。 张若南还没有回她,休息时间便到了,她只得放下手机,再度投入拍摄中去。 等戏拍完时,已经是凌晨了。 她想起来时,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许俏俏回到房间,充好电开机时,便看到张若南回了好几条消息,还有几个来电短信提示。一个是若南的,一个是君牧野的。 她先打开微信看了若南发的消息。 她先是看到最新的回复,先是疑惑,尔后往上拉,倒着看,眉头慢慢皱起,脸色微微一沉。 张若南第一条回复的是没什么事,然后又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大抵是见她没反应,以为她知道了什么,接着便又发过来,问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让她不要多想,那些是不实的消息。 最后一条是说,她已经问过君少了,他说他没有什么未婚妻。 未婚妻? 许俏俏敏感的感觉到最后一句话大有文章。她心思一转,在网上搜索了关键字,立马就弹出了相关的新闻页面。 网上曝出君氏总裁未婚妻另有其人,对方出自军政世家的名媛千金,是江老司令钦定的外孙媳妇。报道里甚至还隐晦地将她与对方作了比较,字里行间,皆传递出名门千金完胜小明星,灰姑娘豪门梦破灭,真爱敌不过门当户对诸如此类的信息。 身为艺人,照理说对这种揣测性的新闻,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是,她却突然介意起来。并且,比之前自己被抹黑的时候还要介意。 君牧野也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一般打过来她没接的话,那他就应该知道她在忙了。她想,可能是若南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才打了这么多电话来。 许俏俏手指动了动,正准备给他回过去,却又忽然犹豫了。 一来是现在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二来,她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吗? 这则消息写得言之凿凿,而且连江司令都报道出来了。 江司令虽从未批判过这个职业,可他向来称演员为戏子。对她态度也还算亲和,那也是因为之前她跟他外孙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的关系不同了啊,她无法保证,江司令对她的态度,还一如既往。 那种家教严谨且在政界地位颇高的家族,想必也是很难接受她这样的背景。 她跟君牧野在一起,也是稀里糊涂,在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就在他的强势之下,半被动的接受了,然后才慢慢产生了感情。 可是,她内心深处,对于这种身份的差距,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因素的。她也一直只考虑过君家这边的想法,完全忽略了他外公那边的。 许俏俏越想脑袋越是一团乱。最后,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一睡了之。 ———— 翌日。 许俏俏正常开工,拍摄中也十分的专注投入,完全看不出半点异常。 然而,却还是有人察觉到了。 “俏俏,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趁着休息的空档,顾安安过来问道。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笑着摇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在那边喊道:“俏俏,有人找——” 第105章 就是想你了 许俏俏愣了下。 有人来探她的班? 顾安安很识趣的道:“那不妨碍你了,我先过去了。” 许俏俏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带着好奇疑问走出片场。 外边,却空无一人。许俏俏举目张望,一脸疑惑。 人呢? 忽然,一只胳膊从身后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带进一具宽阔的胸膛。 许俏俏身子僵了下,一抹熟悉的味道钻入鼻间。她怔了怔,却还是轻轻挣扎着。 “宝贝,好久不见。”华丽的磁嗓,透着一丝挑情的亲昵。 一张俊美的脸凑在颈边,温热的气息拂向她的脸颊。 许俏俏仅仅是眸底闪过一丝讶异之后,随即便是面无表情的将男人的手臂给掰开。 她转过身来,冷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请问这位先生是哪位?请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们很熟吗?”她疏离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赌气。 “噢,抱歉。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情不自禁。”他唇边勾起魅惑的笑容,痞痞的模样不仅没让人觉得反感讨厌,反而邪气勾人。 许俏俏瞪了他一眼,“神经病。”她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 男人拉住她,勾着她的肩膀,从背后将她锁在怀里。 “在生我的气?” “我可没空生一个陌生人的气。请放开我,我很忙的,没功夫跟你废话!”许俏俏板着脸,扭着身子拍开他的手。 “我两天没有睡觉了,还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啊。”他有着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勾魂的狭眸,此刻却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她。 许俏俏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他眼睛下面,发现他白皙细致的皮肤下,当真有两抹淡淡地黑眼圈,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 她当下便忘了在跟他生气,立马关心地问道:“你干嘛去了,怎么两天没睡觉?”她顿了顿,又问:“你是开车来的吗?” 他点头。 许俏俏当即便训斥道:“睡眠不足还开车,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啊!” “我一想到要见着你了,就有精神了。”他嬉皮笑脸的说着。 “你少来这一套!我最讨厌对生命不负责的人了!你找死是你自己的事,你别祸害到别人啊!”许俏俏生气地骂道。 她越骂他,他便越开心。比起她的冷言冷语,他还是喜欢听她骂人的声音。 他太了解这小家伙的性格了。生气与关心,总是后者占上风。 “好了好了,我保证,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他毫不避嫌的将手覆在她头顶上,亲昵的揉了揉。 许俏俏歪开脑袋,狠狠地瞪着他。差点又要被他给转移注意力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她又板起了小脸,继续生气。 “啧,你真伤我的心。”他幽怨地看着她,说:“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在她面前,他完全没有半点在那些名媛淑女面前的儒雅贵气,端的是有礼而疏离的姿态。而是真真实实地释放出他的情感。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滚了!”许俏俏很无情的撵他走。 他不理会她的抗拒,赖皮地抓着她的小手,低柔如春风般的声音特别的蛊惑人心:“还生我的气呢?” 许俏俏甩不开他,便冷冷哼道:“我哪敢啊!你龙大少爷百忙之中抽空,千里迢迢地来看我,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呢!”她语气里满满地讽刺。 那天在宴会上装作不认识她,这会又贱兮兮地跑来干什么啊!嘁! 许俏俏也是事后才打听到,他是以龙家继承人的身份,在跟霍家大小姐交往。 只是,你们交往就交往呗,我又不会妨碍你们,凭啥无视我啊?你龙少爷身份尊贵了,这样的朋友是不是降低你身份档次了啊!许俏俏心里忿忿不平的想着。 龙宇琛无奈看着她,解释道:“我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你。” “咋滴,我这个小平民现在还高攀不上你龙大少爷了是么?”她哼道。 “俏俏,你是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身份的。”龙宇琛淡淡地说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 许俏俏默了默。她定定地看着他,他们都熟知彼此的身世,她自然也知道他对那边的憎恨程度。她嘴上虽这么说,生气时心里也会骂他无情无义。但她真实的想法里,从来没将他当成那种贪慕虚荣的势利之人。 “那你为什么……” “现在别问好吗,总之我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心始终不会变。”他认真而坚定地说。 许俏俏没将这句话往深处想。只将这个保证视为他们之间友谊的承诺。 “那你到底来干嘛的啊?”许俏俏问。 龙宇琛笑了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低柔地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他摸了摸她的脸,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和期待:“你叫我的名字好么。” 许俏俏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他干嘛突然这么要求,却还是开口:“龙……” “不,不是这个。”他轻声打断她。 许俏俏有些许的迷茫,迟疑了下,旋即道:“小白。” 他优美的薄唇勾起一抹清浅迷人的弧度,似安心般,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以后你还这么叫我,好吗。”这样,至少不会让他迷失自己。 “小白,你怎么了啊?”许俏俏感觉他情绪有些不寻常。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许俏俏微微退开身子,皱眉盯着他的脸。尔后说道:“那你先去休息吧,这附近有酒店……” 他说:“我就在车上睡一会,我等你收工。”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拍完。” 龙宇琛笑笑,“没事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催促地声音。 龙宇琛说:“快回去吧。” 许俏俏见他坚持,也不再劝他。她不放心的叮咛:“那你快去休息一会,记得别把窗关得太死啊。” 龙宇琛听话的点头。 许俏俏又看了他几眼,这才转身回去。走几步又回头,他在冲自己微笑着,可是,她却觉得他心事重重。 …… “俏俏,那个男人是谁啊?长得好帅啊,比这当红小鲜肉还要帅呐!是我们这一行的吗?或是有没有打算进军娱乐圈啊?” 换场地的空档,一个女演员拉着她问道。 虽然是在片场外,可却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自然是会有人看见的。 “看你们还挺亲密的啊,你们什么关系啊?你男朋友不是君……” 许俏俏眼底闪过一抹不耐。若不是看在大家还在共事的份上,她断然是甩头就走的。 这也太八卦了啊!简直赶上狗仔队了。 许俏俏轻描淡写地说:“发小,铁哥们。” “真的么?那他有女朋友……” 许俏俏说:“抱歉,我还得去补下妆。”她歉笑的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女演员瞪着她的背影,不甘地道:“切,摆什么架子啊!你当我爱搭理你呢。” 她咕哝了句,刚要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做人呢,还是识趣点。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就好了,过多的打听别人的私事,毕竟还是有点失礼的吧。” 女演员蓦地转过来,看到顾安安双手环胸,斜靠在树干上,神情闲适淡然,眼神却嘲讽地睨着她。 “你——你凭什么教训我!” 顾安安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只是友情提醒,别步沈蔷薇的后尘。”说罢,便直起身子离开了。 女演员怔怔的望着她,一脸狐疑地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 难道……沈蔷薇的事,跟许俏俏有关? —————————— 戏快接近杀青,大伙也集中精神,拍得格外的认真卖力。今天的进度十分的顺利,傍晚时分,提早收工。 导演为了犒劳大伙,请他们去饭馆吃饭。许俏俏心里惦记着小白,便没加入队伍行列中去。 龙宇琛的车就停在片场外的附近。许俏俏轻易地就找到了目标。 她朝那辆银色的车走过去。她凑近车窗,看到他放低了座椅,一脸安静的睡着。 许俏俏想到他两天没睡觉了,有些不忍叫醒他,可又不能放任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睡。这车再怎么豪华舒适,那也不能跟床比啊! 她抬手轻轻叩着车窗。 龙宇琛虽然很困,但他睡眠却很浅,只敲了两下他便醒了过来。 他狭长漆黑的眸里,覆着些微的迷雾,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他侧目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小脸时,立马就完全清醒了。 他坐起身,摇下车窗。 “完了?”他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丝撩人的味道。 许俏俏点头。 “这么快。” 许俏俏翻了个白眼,说:“已经七点半了。” 龙宇琛有些讶异,“我睡了四个多小时。” “你以为呢。”她没好气的说着,便绕过去,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 “去哪?” 许俏俏说:“你饿了吗?要不先去吃饭吧,一会带去你开房。” 龙宇琛侧脸看她,眼神暧昧,勾起的嘴角坏笑道:“你要跟我去开房?” 第106章 喜欢君牧野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小镇,条件自然是比不上城市……” 许俏俏刚开始没注意到他的话,迳自介绍着。话说到一半,她才像是意识到什么,话声戛然而止,蓦地转过头来,瞪着他。 “你刚才说了啥?” “虽然只休息了几个小时,但我的精力已经恢复了,如果你想跟我开房,我想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笑得很邪恶。 “臭小白,你想死啊!”许俏俏伸手往他胳膊上狠狠一拧,骂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牙齿全打掉。” 许俏俏完全没有意识到,同样的话,从龙宇琛嘴里说出来,她毫无负担,嬉笑以对。可在君牧野面前,她总表现得跟个笨蛋一样,只会脸红无措,紧张到大脑空白。 “你舍得么?” “你把脸伸过来试试!”她故作凶恶脸,挥舞着粉拳恫吓。 “去哪学的这不正经的东西?换了副形象,这性子也跟着变了啊!” 他斜睨着她,眸中闪着一抹光芒,反问道:“那你喜欢我这副打扮吗?”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作势将他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说:“帅是帅了,也更有男人味了……” 老实说,她到现在都还有点无法适应他这副面孔。 “你这要是进了娱乐圈的话,分分钟秒杀那些韩国欧巴!到时一定有一大票迷妹管你叫老公,天天对着你舔屏。” 他们都是这样,该损的时候损,但对方的优点,彼此都会毫不吝啬的赞美。 “那你呢?” “我?”她一脸茫然。 “我会是你心目中的老公形象吗?”他语气十分地随意。 许俏俏看了看他,蓦地笑了,很不给面子地说:“当然不是啦!”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好‘闺蜜’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虽然他现在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娘娘腔的气质,精致魅惑得犹如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如果是第一眼见她,那么她一定会被迷倒的。可是他们毕竟认识了十几年了啊!之前的形象已经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但许俏俏却又很佩服他。“话说,你伪装得也太好了吧。我都没办法将现在的你与之前的你联想在一起,我有时候都被你搞懵了。”顿了顿,她又嬉笑道:“不过连我都看不出破绽,那别人也一定不会怀疑你的。” 许俏俏只当这是他是因为回到龙家而不得已的改变。 龙宇琛深深的凝视她,问:“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许俏俏歪着头想了想,老实地说:“其实都还好啦。站在女人的角度上看,我觉得这样挺有魅力的。就算是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会被你惊艳到呢。不过,我还是觉得之前的你比较亲切诶。” 现在的他,让她有点看不透。有时候会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重新认识我吧。”他缓缓说道。 许俏俏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我对你已经很了解了呀。”为什么还要重新认识他? 龙宇琛说:“不,你不了解。” 你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我。否则,你不会一直无视我,不会感受不到我的心…… 许俏俏迷惑地看着他,琢磨着他的话。 龙宇琛却没再多说,话峰一转,“我有点饿了,去哪吃饭?” 许俏俏轻易地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给他指了路,他发动车子前往目的地。 她get不到他话中的深意,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他们来到了一家川味馆。店面不大,只有四个小包厢,口碑却很好。 时间将近八点钟,已过了晚饭高峰期,他们幸运地要到了一个包间。 “你那边的事忙完了吗?”许俏俏一边吃饭一边关心地问起。 刚才一直被他闹着,也没来得及问。 “嗯。”他淡淡回应,顺手夹了她喜欢吃的菜放在她碗里。 “那你……以后都在家族公司里上班了吗?” “目前是这样的。”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问道:“你在那边还习惯吗?” 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还行。” 可是,许俏俏却感觉得到,他在那边的生活,应该过得不怎么样。但她也很了解他的脾气,若是他不想让她担心的话,她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 她沉思了下,犹豫地开口:“我听说……你跟霍家千金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他默了默,然后以一种深沉而令她琢磨不透的复杂眸光看着她,“若是真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俏俏皱了下眉,她有什么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呢?如果他喜欢对方的话,那她自然是替他高兴的呀。 原本以为他喜欢同性来着,虽然不管他是直是弯,只要他幸福,她都会支持他的。只不过,她心里多少会觉得有些可惜。而且,同性的话,始终还是不能够像正常情侣一样光明正大的,还会受到一些人的不理解和歧视。承受的压力应该会比较大吧。 但是,若他是带着某种目的而勉强自己,或者是要牺牲自己的婚姻的话,她肯定是不赞同的! 许俏俏看着他,认真地问:“那你喜欢她吗?” 龙宇琛沉默了下,漫不经心地说:“家世很好,长得也不错。” “我是问,你喜欢她吗?” 龙宇琛半垂眼睑,夹着菜,淡淡地说:“那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两个人在一起,那必须是要互相喜欢才可以呀!” “互相喜欢?”他勾着唇,笑容绝艳,却又透着淡淡地嘲讽:“于我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 许俏俏心中一震,望着他眸中的清冷,和不以为然的轻谩表情,忽然感到有些生气和一丝心疼。 “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能拿来利用呢!”她严厉地斥道:“不管你是出于哪种目的,我都不希望看到你出卖自己的感情!” 龙宇琛轻笑:“傻女孩,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碰上两情厢悦的爱情。” 许俏俏眉头深拧,“你干嘛说得这么悲观啊!”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怎么会没有两情厢悦的爱情?世界这么大,人口那么多,总会有看对眼的,有些人只不过是出现得比较晚而已。你现在三十都不到呢!” 他凝视着她,幽幽一笑,“那个人早就出现了啊……”低低的呢喃如轻风拂过过,让她没有听清楚。 “什么?” “没什么。”他轻笑着摇头,转而问道:“那你呢?” “我?”她愣了愣,不太明白的看着他。 “俏俏有喜欢的人了吗?是两情厢悦的吗?” “呃……”她脸红了红。他问出这句话时,她脑海里几乎是马上浮现出君牧野的身影。 她那娇羞的表情,让他看得眸色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他笑了笑,轻声道:“看来报道是真的了。” “啊?”她睁着乌溜溜的黑眸看他。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 许俏俏怔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面对他直视的目光,莫明有些心虚。 她抿了抿唇瓣,讷讷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感情很随便的人?” 他轻怔,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跟瑾年分手才没多久就……” “难道需要一年半载甚至更久的时间来治疗情伤,那样的感情才叫专一吗?”他轻嗤。 许俏俏:“……” “只要遇上对的那个人,喜欢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龙宇琛说。 “你要真是那样,我会唾弃你的。只要你喜欢就好,管别人怎么想。”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脸上又露出明朗的笑容,点头道:“说得也是。”她就知道,困扰她的事情,到了小白这,都会豁然开朗的。 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掩藏眸中的苦涩,问道:“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许俏俏歪着头,想了几秒,说道:“应该……喜欢吧。” 虽然有点害羞,但她还是承认了。主要是她之前一直就在钻牛角尖,也不太敢正视自己的心意。在君牧野面前,更是害羞得不敢表达。 龙宇琛顿时觉得呼吸一窒,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剜走,空落落的,却又感到有些疼。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她亲口承认,心情却比他预期的还要难受。这个世上最苦涩的滋味不是吃醋,而是……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如果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男女间的喜欢的话,那么……他拼死都会去争取。 可惜…… “喜欢就好。”他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在用全身力气说出来似的。 许俏俏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说道:“所以,小白,你一定也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知道吗?” 龙宇琛敷衍的点头,“我自有分寸,吃饭吧。” 然而,一桌子的美食,他却食不知味。 吃完饭后,许俏俏陪他去酒店开好了房。 在进电梯的时候,两个小孩嬉闹追逐着跑了进来,撞到了一旁的女子。她手里正端着一杯热奶茶,一个没拿稳,悉数洒在了许俏俏身上。 “啊!” 许俏俏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不能幸免地被烫着了。 “俏俏,没事吧?”龙宇琛连忙将她转过去,眼睛紧张地盯着她腿上那一块污渍,急切地询问。 第107章 十分介意 一旁的女子喝斥了一下那两个孩子,然后向她连声道歉。 “没关系,没烫着,就是裤子脏了,回去洗一洗就行了。”许俏俏如是安慰着那名满怀歉意的女子。 龙宇琛却没忽略掉她刚才隐忍的蹙眉。出了电梯,就直接将她抱起来。 “喂,小白,你干嘛呀,我没事的,快放我下来。” 龙宇琛不理会她,霸道的抱着她迳直往房间走去。 许俏俏原本只是想陪他上来,没打算久留的。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小意外。 龙宇琛很快便找到了房间,刷门卡进去后,便将她放到床上,颀长的身子蹲了下来,将她的裤管卷起来。 许俏俏一惊,连忙按住,“我没事……” “让我看看。” 看?这怎么看呀。这可是在大腿根部,得脱了裤子才能看到呀。 虽然他们关系亲密,可是,他毕竟还是男人呀。而且,现在还是货真价实,阳刚气息无法忽视的男人。 龙宇琛见她小手紧紧揪着裤子,正一脸尴尬。 他瞄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因为太着急,也没注意到那烫着的地方。 不过,他依然是神色如常,“痛吗?” 她摇了下头。在他锐利的注视下,又点头,“有一点点而已啦。我当时避得快,只是被溅到。那奶茶其实也没那么烫。” 他起身,说:“你去浴室清洗一下,下面有个药房,我去给你买支药膏。” “真的不用啦……”太小题大作了吧!其实用冷水冲一下就好了。 “别啰嗦。”他不容置喙的转身出门。 许俏俏无语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怎么性子也变得越来越霸道了啊! 但她还是听话的进了浴室,脱下裤子检查了一下,白皙的大腿上只有些许的红。她先用冷水冲了冲,然后顺便把裤子上的污渍洗干净。 龙宇琛很快就回来了。敲响浴室门的时候,她正拿着吹风筒在吹裤子。 许俏俏听见声响,将吹风筒关掉,站在门后,拉开了一小条缝,露出漆黑明亮的双眼,眨呀眨地看着他。 “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龙宇琛将药膏递给她。 许俏俏伸出小手去接,嘀咕道:“真的没事呀……” “没事也给我擦!你要是敢敷衍的话,我就亲自动手!”他似真似假的威胁道。 “知道了知道了,变得越来越恶霸了诶!”她嘟着嘴,砰的一声将不满的抗议关在门里。 龙宇琛盯着门板,眼神深沉,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无奈弧度,心想,若是早些对你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正视我了呢? 他无声地轻叹着,转身走回床边。刚坐下,突然就感应到了一阵震动。 他望向她搁在床上的包包。是她的手机在响。 龙宇琛从她包里拿出手机,本想拿给她的,但不经意地瞄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怔了下。 他眸光沉了沉,一脸深思。接着,神使鬼差的按下了接听。 对方还没说话,他便先开口:“喂。” 简单的一个字,令那边有大约十来秒的沉默。 “我找俏俏。”电话那端,声调低沉而平稳。 “她在洗澡,请稍等。”龙宇琛说着,便拿着手机起身走过去,敲了下门。 许俏俏以为他是来监督自己的,便在里边扬声喊道:“我有在擦啦……” “丫头,电话。” 里边沉寂了几秒,然后门拉开,一颗头颅探了出来。 龙宇琛见状,勾起嘴角,“裤子还没穿好?” 许俏俏将裤子丢给他,接着又将吹风筒递过去。 “你帮我吹一下。”她不客气的命令着,然后夺过手机,又将门给关上。 龙宇琛低眸看了看,唇边的笑意扩大,俊美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神情。 许俏俏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一看清来电显示,顿时就正色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将手机贴在耳边时,呼吸却不由自主的屏住。 “喂……”她声音很轻很轻。 那边沉默着。 许俏俏疑惑了下,“君牧野?” “你在哪里?”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在剧组呀……” “我问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没有丝毫起伏的声,却透着命令般的强势。 “我、我在房间呀,刚收工……”许俏俏解释着。 “和谁?” “……小白。”她说着,却不知为何,莫明有丝心虚。 那边再度沉默了下来。 虽然看不见他的人,她却似乎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面无表情和淡漠清冷的目光。 他没有问什么,可她却本能的解释道:“小白来探班。我刚才在电梯被人不小心洒了奶茶在身上,所以借浴室清洗一下。” 手机那端仍旧没有回应。她试探性地唤道:“君牧野?听得到吗?” “嗯。”低低沉沉的声音,似穿透了电波磁场,如同时一样,有种他性感的唇瓣贴在自己耳边,灼热地呼吸撩拨着她。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 许俏俏有点神经质的挠了挠耳朵,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信号不好呢。” 他又默了两秒,才问:“什么时候回来?” 许俏俏回道:“呃,大概还要两三天吧。” 他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两人有片刻的无言。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他沉声问。 许俏俏怔了下,站在洗手台边,手指无意识的划着上面的水痕,低低地说:“要说什么?” 君牧野:“……” 她这会想起了网上那个新闻。 “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许俏俏反问。 “我想你。”他一点也不含糊的直接表达出来。 许俏俏:⊙﹏⊙ 好吧,虽然这个回答跟她心里想问的风马牛不相关,但不可否认,这三个字冲淡了心里的一些郁闷。 她一直认为,像他这么高冷的人,是从来不会这么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的。然而,跟他接触越深,便彻底颠覆了她对高冷这两个字的理解。 她以前怎么会以为他是个很沉闷的人呢?这个男人除了面瘫之外,在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欲望,向来都是很直接的。 无论喜欢、生气或者思念,虽然他不主动说,但只要你问,他一定会坦白的告诉你。尤其是在床上,更是毫不含蓄。总能将一些很情色的话,说得特别的正儿八经,不仅不让人感觉到下流,反而还有种像是在说动人情话的感觉。 许俏俏只能感叹,能把我想睡你这种话说得这般境界,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在害羞?” 许俏俏蓦地回神,下意识地望向镜子。光滑的镜面,映出一张酡红的脸蛋。 “谁、谁害羞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刚才信号不好,没听到你说什么。”许俏俏羞恼之下,编了这么一个蹩脚的谎言。 “我说,我想抱你,想吻你。” 许俏俏眼儿瞪圆,感觉脸颊发烫。 “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可是,为毛她却听出了一丝的戏谑。 许俏俏气鼓鼓地瞪着镜子,仿佛那可恶的男人就在里边似的。 “想我了吗?” 许俏俏:“……” 他仿佛也料准她不会回应。接着又说:“看到新闻了吗?” 许俏俏沉默了下,“看到了。” “嗯?”他声调微微上扬,似在疑问地等着她发表想法。 可是,她什么也没问。 “信我吗?” 她抿了抿唇。信他……她想,她应该是相信他的。 可是……她心里又在迟疑什么,彷徨什么呢? 他好似猜到她的心思,沉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来问我,我不会隐瞒你什么。” 许俏俏脑海里浮现出他那一本正经脸和专注认真的眼神。 若南曾经说过,男人一旦负心了,千万不要听他的任何解释。男人一旦想要欺骗你,再口拙的人,都能编出一万个理由来说服你。 可是,她却认为,君牧野这样的男人,是不屑于编造谎言的。 她原本有很多的不确定想要问他,可是,在听到他平静而坚定的语气时,她却没有那些杂乱的想法了。 “那,报道是真的吗?” 他说:“外公是有介绍那么一个人,但从来都不是什么未婚妻。我承认的女人,只有你。以前,现在,或将来。” 他还是那样波澜不兴的平静语气,一点也不像在说情话,而是在陈述。可是,许俏俏同学却娇羞起来,娇羞中又有一丝丝的甜蜜。 “你外公不喜欢我吧?”她问。 他淡淡地说:“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我外公,也不会是我家里任何一个人。”言下之意,就算是他的家人,也不能干涉他的感情。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我说的。” 许俏俏:“……” 好吧,她说不过他,脸皮也没他厚。“我要回去了,不跟你说了。” 他说:“这事我会处理,安心工作。”顿了顿,他又道:“还有,我不喜欢你跟其他男人太亲近。” “小白他……” “就算是朋友,也不行!”他的声调不变,语气十分强硬且清晰地表达出他的不满。 许俏俏愣了愣。大魔王这是……吃醋了? 第108章 命中注定 离杀青还有两天。 许俏俏本以为小白来探个班就回去的。毕竟他现在是龙家继承人。 当她问他什么时候走时,他却告诉她,要等她一起回去。 许俏俏有些讶异。 “你现在就已经这么闲了吗?”她当时是这么问他的。 继承人不是应该要学习很多东西吗?不是要有很多应酬吗?毕竟他不是像君牧野那样从小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啊! 难道他这个继承人只是个挂名的? 许俏俏的疑问,也完全写在了脸上。 “就算我不学无术,他们现在也得求着我捧着我坐这位置。”他当时是这么回她的。 许俏俏深深觉得豪门这种地方,太复杂了,根本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能够理解的。哪怕是打小跟君家有密切往来,她依然看不透这其中的是非套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你会怎么做?”龙宇琛问她。 许俏俏说:“只要你不是做了杀人放火的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如果我当真是犯了法呢?” 许俏俏想了想,没思考太久,便坚定地回道:“那我一定会举报你。但,我依然把你当朋友。” 许俏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龙宇琛笑了。她仍记得,他当时的笑容,带着一种残艳的美,令人眩目。狭长的眸中,却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寂。 他的那种笑容,便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她隐隐感到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可是,无论她怎么问,他总是能不着痕迹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两天之后,戏杀青了,许俏俏没跟剧组一起去吃庆功宴。 “你这两天呆在房间里闷吧?你现在是要回S市呢,还是想在当地游玩一下啊?”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抢眼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禁止了他想去片场看她拍戏的念头。这里虽然是个小镇,却也有非常值得游赏的景区。 她怕他无聊,还建议他去玩玩的。不过他说一个人,宁愿呆在房间里睡觉。 许俏俏收工早的时候,会来看看他。而他每次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她心想,也许他之前真的是太忙了,便没强迫他出去逛。 他千里迢迢来看她,她现在有时间了,自然得弥补他一下了。 虽然,大魔王交待她,拍完之后就立马回去的。不过,她想也耽误不了多久,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龙宇琛这回没有再拒绝了。 离小镇十公里外有个远近弛名的景区,叫做鹊桥山。 鹊桥山峰终年雾气缭绕似仙境一般。 鹊桥山上不仅风景如画,还有个特别浪漫的爱情传说。据说单身男女特别喜欢到这里来求姻缘,很灵验的。 道观外有棵树枝垂下,天然形成的心形大树,称之为月老树。树的中间穿插着一圈圈的红绳。 许俏俏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块石头上刻着的字。 “一线牵?”她喃喃地念着,语气里透着一丝的疑惑。 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是怎么个牵法? 旁边有对情侣听到,热心地解释:“这月老树很灵验的。要想知道对方是不是你命定之人,只要双方各据一头,选一根红绳拉住,如果是同一条的话,那就证明你们是命中注定的了。” 许俏俏有些讶异地看着那些红绳,“这怎么可能啊!”这密密麻麻的,起码有成千上万条吧。 “有缘自然会有奇迹的。” 那对情侣走后,许俏俏还在半信半疑。这完全是赌运气吧! 她很怀疑,有人真的命中过吗? “我们也试试吧。”龙宇琛突然说道。 许俏俏转过头来看他。“我们?” 他点头。 许俏俏顿时失笑:“我们又不是情侣。而且,要在这么多线中牵中同一条,那简直比双色球头奖命中率还要低吧!” 龙宇琛说:“万一真有奇迹呢!”他说着,便拉着她走过去。 许俏俏嬉笑道:“要是真的中了的话,我立马回去买彩票!”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本身也挺好奇的。所以,她乖乖站在那一头,从树心中间看向对面的龙宇琛。 “你先选。”龙宇琛说。 许俏俏扫了一眼那些错综复杂,完全看不出头绪的红绳,没有犹豫的顺手就执起一条。 而龙宇琛却定定地看着,眼神特别的专注,表情特别的认真凝重,仿佛是要进行什么神圣庄严的仪式。 许俏俏催促道:“快点儿啊,随便抓一条就好了!真抓着了,我也不会要你负责的。” 龙宇琛抬眸瞪了她一眼。然后屏着呼吸,慢慢地伸出手。指尖碰到红绳时,他看到自个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不由地勾起嘴角,唇边一抹自嘲。 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龙宇琛又瞥了一眼对面,锐利地眸光转回面前这密密麻麻的红线,选定其中一条,将那端拿起。 许俏俏见他选好了,迫不及待地扯动起来。 龙宇琛则一动不动,不,应该说……他是不敢动。虽然他觉得这种命理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人往往在无能为力却又不甘放弃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地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飘渺的神灵上。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龙宇琛紧紧盯着手中的红线,突然,他感觉红线绷得越来越紧,他蓦地一震,心底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 “我这是要发了啊——” 这是许俏俏的惊叹声。 她瞪大眼睛,扯了扯手中的红线,直到确定跟他手中的是同一条时,她激动地跑到他身边,不敢置信地嚷嚷:“小白,咱们抓的是同一条诶!这运气……我今天买彩票一定会中头奖的吧!” 龙宇琛听了她的话,顿然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们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 许俏俏用手肘撞了撞他,笑嬉嬉地说:“咱们还真有默契,也不枉费咱们相识这么多年呀!这貌似挺灵的啊!” 龙宇琛笑靥迷魅,眸中光华流转,俊美的脸庞柔和得恍若江南三月烟雨,如梦似幻般的令人迷眩。 他侧目深深的凝睇着她,喃喃道:“是啊,挺灵的。” 他能将这视为老天爷的一种暗示吗?暗示他一切皆有可能,不要轻言放弃。 许俏俏觉得命运真奇妙,一阵不可思议的感叹后,她也没怎么在意。反倒是龙宇琛,将那条红线给收了起来。 许俏俏好奇地问:“你要这个干什么呀?” 龙宇琛说:“留着纪念。” 这里之所以命名为鹊桥山,自然少不了鹊桥。鹊桥也是很多情侣钟爱的景点,那里可以绑定同心锁。 许俏俏只是去那里拍照留恋。她对他说,这个鹊桥山名不虚传,以后有机会带女朋友带的话,一定要来这里挂同心锁。 龙宇琛心里微微一沉,瞅着她的眼神,蕴着一抹不太明显的冷郁。 他想,除了她之外,他大概永远也没有那个兴致跟其他女人到这种地方来海誓山盟的。 ———————— 许俏俏回S市的时候,比跟君牧野说的时间要晚了一天半。 她事先跟君牧野打过招呼的,但没细说原因。她心里认为,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需要什么事都钜细靡遗的交待清楚。只要报个平安,并且让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就好了。 可是,君牧野显然不这么想。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反应却十分的冷淡。 许俏俏在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小白,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回去的时候,她还特意在当地买了一些特产和礼物带回去给他。 希望……看在她这么有心的份上,他不会跟她计较太多。 许俏俏觉得,自己有点狗腿。 但没办法,她真的很怕大魔王闹情绪啊!虽然他生气时,不会骂她也不会打她,可是,他会用他变态的方式折磨她的身……心。 许俏俏同学表示,一回生二回熟这句话,在她这里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 其实吧,她心里是觉得,对于这样的男人,吃亏就是占便宜。换成别的女人,说不定早就主动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等他临幸了,哪能像她这么矫情啊! 唉,她心理素质果然还不够强大啊! 许俏俏并没有告诉他几点到家的,她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 可是,等她到家后,才发现他还没回来。 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难道是在加班? 许俏俏放下东西后,便去洗了澡,然后将行李整理出来,就躺到床上,百般聊赖地玩着手机。 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 夜幕降临。 君牧野一身酒气回到景苑。客厅是昏暗的,他打开玄关处的灯时,一眼就看到了鞋柜边上的鞋子。 他神情微凝,漆黑的眸子在客厅迅速扫了一圈,便直接往二楼走去。 房间门是开着的,虽然还没看到人,他却下意识地放轻动作,无声息地走了进去。淡雅的月光从敞开的落地窗透进来,他视力极佳的轻易就锁定住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 第109章 你有心脏病吗 他朝那张大床走过去,蹲下身子,拧开床头灯,那张酣睡的娇颜便清晰的映入眼帘。 他漆黑的眸子几乎是贪婪地盯着她,一瞬不瞬的,将是要将她给烙入灵魂深处。 大手缓缓抚上她的容颜,当指尖轻触到那细腻的肌肤时,无声地谓叹,似是一种满足。突然觉得,这一阵子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了呢。 他以为,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就算想要看她、抱她、亲她,他也总能以很充分的理由克制自己。他以为,想她的时候,听听她的声音,便能纾缓思念。 但是,他发现跟她在一起后,不仅没有感到满足,欲望反而越来越大。已经无法忍受几天看不着她,抱不到她的那种空虚的感觉。甚至,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思念反而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以为,他已经过了年少冲动,为爱疯狂的年龄了。他以为他够成熟,够理智。不会干涉她的工作,限制她的自由。可事实上,他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拴在身边,不准她跟任何异性接触。 他想让她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想她时,抬眼就能看到。他想成为她的全世界,想让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他的心,终究没有想象中的大。甚至,他发现他超乎想象的自私小气。 同时,他又很明白,沙子握得越紧,越容易失去这个道理。 可是,现在他心底已经隐隐开始担心。她在他身边,却让他变得越来越贪婪,而他的阴暗面,也会随时被激发。 这段时间,他只能将精力投入工作中,不断的应酬,才能勉强克制住想要飞到她身边的冲动。 君牧野定定的凝视着她熟睡的甜美容颜,眸光温润,尔后缓缓低下头,在她微微撅起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一碰到那柔软的唇,顿时就贪恋得流连不去,辗转啄吻。却越来越不满足,唇舌摩娑着她,舌尖从那唇缝间一点点的探进去。 灼热地气息挟着浓烈的酒气,醺得睡美人皱起了眉,抬手挥了挥,像感苍蝇般。可眼睛却不愿意睁开,许是这阵子真的太累了。 拍戏累,玩得也累。 “讨厌……臭……”她含糊呓语。 君牧野这才想起来自己喝了酒。 他在她脸上又亲了几下,才起身进了浴室。 这次,他洗澡的时候明显比平时要快许多。 他刷了牙之后,确定没有酒气了,才返回大床。 此时的许俏俏,穿的是棉质睡裙,裙摆在她翻身之下,掀到了大腿上。一条纤细白皙的美腿搁在被子外面,将整条被子给夹住。 君牧野眸光微热,盯着那条诱人的美腿,特别希望她夹住的是自己。 他将她搂着被子的手脚给拿开,抽出被子,自己躺了上去,将那睡姿不安份的小家伙给搂进怀里。室内开了空调,他将薄被重新覆在两人身上。 看她睡得这么香,大魔王艰难地克制住了内心蠢蠢欲动的野兽,打算先让她好好休息的。但,像是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气息和怀抱。在他抱着她时,小女人身体便本能地靠近他,小手主动环上他的腰。 这个本能,让男人十分的满足。 可是,没一会儿,她的腿便又不安份地抬起来,像夹被子般的勾缠住他。小脸熨贴在他胸膛上,小手也从腰上挪到了他的腹前,无意识地摸啊摸。 君牧野腹下骤然一紧,性感的喉结滚动着。 他握着她的小手,将她重新拉回到腰间。 “再乱动,后果自负。”低柔地呢喃自她头顶响起。 即便在睡眠中,仿佛也能感应到他的威胁,小家伙脸蹭了蹭,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乖乖睡了。 …… 半夜。 许俏俏在睡梦中,仿佛感觉到有道强烈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她幽幽睁开眼睛。 昏暗中,忽然对上了一双炯亮慑人的眸子。 许俏俏怔茫之际,有种莫名的恐惧倏然攫住了她的心脏。 那双眼睛,幽冷而残佞,仿佛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 她受了惊吓,可却连惊叫声都喊不出来。像是被那道凛冽冷锐的目光给扼住喉咙。 像是察觉到她醒来,他握住她的腰身,将她微微退开的身子往怀里带。 下一秒,他拍开了床头灯。 许俏俏看清了他的脸,先是一怔,随即从紧绷中放松下来,“是你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许俏俏抬眸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轻懒的声音问道:“多少点了呀?” 君牧野侧目看了一眼,“三点。” 咦,三点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许俏俏揉了揉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十点半。” “那怎么不叫醒我啊?” 他没说话。 许俏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脸色怎么有点阴沉沉的? “你这是没睡还是醒了?”她好奇的问。 “没睡。” 许俏俏手撑在他胸膛上,支起上半身,定定地看着他,“一直没睡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说着,软嫩的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君牧野将她的手拉下,贴在左胸上,“这里是不舒服。” 许俏俏愣了愣,蹙起眉问:“你还有心脏病吗?” 君牧野:“……” “怎么了啊?干嘛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疼啊?”许俏俏见他不吭声,紧张地坐了起来,小手捧着他的脸,一双乌黑莹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君牧野望着那张担忧的小脸,大手按压在她的手背上,眷恋般地用脸颊磨着她的掌心。 “君牧野?” “吻我。”他抬起黑湛湛地眼,深不见底如同神秘海洋般,让人迷失在他的眸中。 “啊?”许俏俏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要你吻我。”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压迫的气势。 许俏俏心里一颤,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可是,他生什么气呢?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低下头,唇轻轻的压向他。 这种事,她一向是被动的。 虽然两人已经KISS过很多次了,但现在换成她主动,她突然间有点无从下“口”。 她不理解他所要求的吻,是什么程度的。所以,她只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下。 她唇刚要撤离,他的手便压着她的后颈,沉声命令:“继续。” 继、继续? 许俏俏怔怔的望着那双慑人心魂的黑眸,轻咬了下唇瓣,又吻上了他。这次,她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像是讨好般的轻吮着他的唇瓣。 “……可以了吗?”她脸上故作镇定,晶灿的眸子却盈满羞涩。 “不够。”他目光锁住她,“像我吻你的那样。” “君牧野……” “你怎么了呀?”她担心地问。 “不愿意吗?” 她愣了愣。她并不是不愿意吻他,而是有点琢磨不透他现在的情绪,心里有些忐忑。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倏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小脸,而大掌则直接探进睡衣底下。 他手上的动作,甚至有些粗鲁。 许俏俏抽了一口气,压着他的大掌,急急地说:“我没有不愿意呀。” 她再度捧着他的脸,像是要安抚他突如其来的暴戾般,小嘴直接覆上去。 她在他唇上徘徊了一阵,一边回忆着他以前是怎么吻她的。 她先是轻轻啃咬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伸出小舌,慢慢探进去。 他配合地张开嘴,让她进入他的领地探索。 他眼睛未闭,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着,泄露了她的羞怯和紧张。可是,她却吻得很认真,乖巧可爱得让他想揉进身体里。 她的听话,安抚了他心中的浮躁。 他看着她,耳边却回响着她刚才梦中的呓语。 他以为,他是信任她的。就算当初那个男人接了电话,就算当时的情景暧昧得引人遐想,就算当时他愤怒嫉妒得想要撕碎对方的冲动,但他还是没有发作。 因为他了解她。 她推迟回来的日期,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梦里还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饶是他再理智,也无法伪装下去了。 他该死的介意! 在那个宴会上,他就非常的介意了! 去他的冷静!去他的修养! 许俏俏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什么禁忌。她只知道他不高兴,这个时候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而是先要将他的情绪给压下来。 向来只有感应到危机时,她就十分的开窍,特别的机灵。 只要主动配合他,主动靠近他,不要回避,不要拒绝,大魔王还是挺容易哄的。 果然,见她这么主动,他抚上她的手,也温柔了许多。 虽然他之前已经让她适应了几个晚上了。但对于这样的亲密,她还是会感到害羞,但却没有抗拒。 他的大掌也不急切,而是一如既往,仔细而缓慢的抚摸着每一寸肌肤,感觉着她的温暖与细致。 “君牧野……”她将唇抽离,咬着唇瓣看他。 “别停……” 第110章 要一直喜欢我 他沙哑的声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顺应他的一切要求。 她有点佩服他的肺活量,一直这么吻着,难道都不会缺氧吗? 他似乎很享受她主动亲吻,没有像以往那样强势掌控着一切。 这种主导权让许俏俏胆子大了些。 她悄然抬眼觑着君牧野,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许俏俏微微红着脸,问道:“你喜欢我这么吻你吗?” “喜欢。”他神情依旧清冷,只是灼热的眸光,却闪烁着迷情的光芒。 许俏俏突然在想,禁欲系的男人,动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你会配合我吗?”想着这样清冷寡淡的男人会为自己动情,这让她忽然有种冒险家想要探险未知领域的强烈冲动。 他定定地望着她,虽没出声,但表情却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 许俏俏将他往旁边一推,翻身,位置调换。 君牧野仿佛猜到了她的意图,眸色加深。 他的眼神将她看得很心口发烫。许俏俏抿了抿唇,忽然感觉嘴巴有点干涩。 “如果我没停下来,你就不能动哦。”她听似命令的话,语气却透着某种撒娇的意味。 做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从小便被教导要懂得掌控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他便也越发的深沉内敛。 在工作上,他擅于调节自己的情绪和如何纾解压力。然而在感情上,他仿佛丧失了这些能力。 也许应该说,在她面前,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隐藏自己。 只不过他表现出来的,不会像其他人那般激烈明显。所以拜他所刚,咱们许俏俏同学察言观色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旋即佯装镇定自若的避开。他深沉又灼热地眼神,会让她勇气缩水。 那天小白问她,喜欢上君牧野了吗? 她说喜欢了。 但在君牧野面前,她还不太敢直言不讳的说出这句话。不过,她可以用行动来表达呀。 许俏俏俯低身子,一只小手撑在他胸膛上,看着那英挺深邃的五官,另一只手缓缓抚着他的眉眼,直挺的鼻子,薄美性感的唇,坚毅的下巴,手指停留在他喉结上。 “你长得真好看呢。”她如是说着,然后用唇代替手,重新描绘了一遍刚才的位置。 她的唇贴在他的颈上时,她明显感觉到他喉结滚动着。 许俏俏心念一动,模仿他以前对她的方式,吮吻着他的颈脖。 她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吟,不是很真切,可是,却激发她想要在他身上探索出更多不为人知的情绪。 她的唇来到他突起的锁骨。人们爱用性感销魂来形容女人的锁骨,然而,她觉得他又何尝不是呢。延着那分明的锁骨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性感结实的胸肌线条。 她很喜欢他胸肌腹肌的触感,坚硬结实,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惊人摄魂。 她不是没有摸过他的身体。但以往都是他带着她,被动的去感受。这会,她是自发自觉的,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像是玩上了瘾。 然而,这种磨人的撩拨,对于君牧野而言,无疑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当她的指甲刮到他胸膛某一点时,她察觉到他呼吸变得浓重且急促,许俏俏怔了怔,有些好奇地睁大眼睛看他,“男人这里……也会有感觉吗?”说着,她两根手指又不安份的轻捏了一下。 君牧野滚动着喉结,发出了一声意喻不明的沉吟,就如同野兽的低狺一般,充满了危险。 他理智线崩断了几根,薄唇微启,深呼吸着,眉峰微蹙,眉眼着有着明显的压抑,深邃漆黑的眸中,布满了浓烈的情欲。 许俏俏呼吸一窒,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是的,惊艳。这个词拿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一点也不为过。 他一贯淡漠俊美的五官,沉稳内敛的性子,总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而此刻,他俊庞因压抑的兴奋而染上淡淡地潮红,墨黑淡冷的眸,被沉沉的欲望渲染得愈发的炯亮慑人。 就好像是一头美丽得让人窒息的野兽一般,明知是危险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他,触摸他…… 他的压抑,也让她愈发的大胆。 君牧野睡觉不喜欢被束缚,虽然可以省去那一道程序,不过,许俏俏却有些遗憾。 因为她还蛮想看他穿着平时的白色衬衫的样子。 他向来都是将扣子整整齐齐地扣到最后一颗,那种一丝不苟的严谨,平时看着可能会感到很有压力。但现在,却会让人有种想要亲手将他扣子给解开,将他衣服给扒掉的冲动。 许俏俏有点理解凌小小的话了。禁欲系男神,都会有种莫明想要扑倒他们的欲望。 发现她定定的盯着他,一脸沉思。 君牧野低嘎地问:“在想什么?” 许俏俏看着他俊美的脸庞,脱口而出:“想看你穿衣服的样子。” “为什么?” 注视着他如黑漩涡般的深邃眸子,她仿佛迷失其中,无意识地说:“因为可以帮你脱衣服啊……”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小脸涨红,羞恼得想要咬掉舌头。 天呐,她真的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色女了! 君牧野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眸中却愈发的灿亮逼人。许俏俏只感觉在他的注视下,喉咙愈发的干涩。 “要穿吗?”他非常配合的问。 许俏俏红着脸,摇头,“不、不用了。” “那继续。”他将她的小手拉过去,贴在腹上。 许俏俏感觉掌心下的温度,越来越热。 继续……如果再继续,那将会一发不可收拾。继续……她就再无退路了吧! “想打退堂鼓了?”他声音沙哑,音调很淡,却透着某种不容她退却的强势。 许俏俏轻咬着唇,看了看他,小声地问:“你会永远都喜欢我吗?” 他没有当即回答她,眸子沉沉地看着她,眼神却没有一丝的闪烁和犹豫。 “只是喜欢,远远不够。”他幽幽说道。 “什么?”她呆茫的看着他。 君牧野微微勾唇,低沉的声,不轻不重地在她耳边响起:“喜欢这两个字,份量还太轻。” 许俏俏怔了怔。难道……还有比喜欢份量重的吗? 他对她……已经到了那个阶段了吗? 许俏俏心中既是期待,又不敢确定。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多的是比她长得美,家境比她好,学识眼界比她宽广,性格比她优秀的名媛淑女多的是。她何德何能呢? “为什么呢?”许俏俏讷讷地问:“我那么普通,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 他大手轻柔着她的额发,随即手指划到她颊边,撩起一绺秀发,捋至耳后,他的脸缓缓俯低,薄唇抵在她唇上,“能让我想要亲近,想要拥抱,想要完全占有的,只有你。” 许俏俏黑钻般的眸子睁圆,他的脸清晰地倒映在她瞳孔里。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哪怕她倾城绝艳,也勾不起我半点欲望……” 许俏俏心里一震,明明是很平淡的口气,心底却被掀起了波澜万丈,久久不能平复。 “那你呢?” 她眨了眨眼,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喜欢我吗?”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看进灵魂深处。 只不过是一句情侣间再普通不过的情话了,然而,她却觉得,这不止是一句情话,而是一句承诺,一句说出来之后,便是一生一世的牵绊,没有反悔的余地。 可是,她却被他蛊惑了,情不自禁地启唇:“喜欢……” 她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看到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许俏俏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纯粹明朗得让她很想要收藏起来。 她不自觉地抚上他的眉眼,喃喃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你以后还这样笑好么。” 他轻怔,随即扬唇,握着她的小手,移到唇边,眷恋般地亲着她手背上痊愈了,却还留着淡淡痕迹的位置上,低喃道:“只要你一直喜欢我……” 许俏俏看了看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好奇,冲动之下,便道:“要是有一天不喜欢了呢?” 他顿住,尔后扬眸看她,眸色骤然冷了下来,声音依旧轻柔,可话语却透着严寒残佞:“那么,我会亲手毁了你!” 许俏俏愕然抽息,心脏划过一丝悚意。原本还是温馨暧昧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而危险。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君牧野会说出这样绝决极端的话来。 见她这反应,他轻笑道:“吓到了吗?” 许俏俏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点头。 “那就一直喜欢我,乖乖呆在我身边,不要再有其他杂念。”他俊庞摩娑着她的粉颊,低哑的声携着灼热地气息在她耳边警告:“不要将我的话当成戏言。” 许俏俏欲哭无泪。果然,他这种习惯性威胁她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可不可以将那句话收回啊,她不想喜欢他了!嘤~~ 在她心里忿忿不平的时候,大魔王却已经不动声色地将她给剥光光了。 第111章 偏激的感情观 许俏俏感觉身上一凉,惊的回神,下意识地想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然而,压在她上方的男人,却不允许她有半点的遮掩。 “你答应过你会配合的。”一只大掌覆在她上面,许俏俏呼吸微窒,眸中闪着波光,泄露了她的紧张和羞涩。 “但你停下来了。”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尴尬了下,随即讪讪笑道:“现在很晚了,不如我们早点睡吧……” 君牧野眸光一冷,凛凛看着她。 许俏俏瑟缩了下,没勇气与他正视,眼珠子心虚的一阵乱瞟。 她的下颔被捏住,抬了起来,“不愿意碰我了?” 许俏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突然被他的话给吓到。她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戏言。为此,她才会打了退堂鼓。 喜欢与毁灭并存的感情,那该是多么沉重而可怕啊!君牧野的感情,怎么会这么偏激呢? 她承认自己现在是喜欢他的,而且,她也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一旦决定要去喜欢了,那就会一心一意。前提是在没有触犯她底线的情况下。 她想,他们应该都不属于那样的人。 可是,这个假设性的问题,却让她了解到君牧野的感情观……是如此的极端。 要是有一天,她辜负了他,他真的会毁了她么?他又会怎么对付她呢? 许俏俏想着,有些心悸。 “你在害怕。”他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许俏俏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像被野兽给盯上。只要她稍有不合作的意图,便会立马扑上来将她给撕碎。 他大掌似漫不经心地揉抚着她。许俏俏身子敏感的一颤,熟悉的颤栗感向她的四肢扩散。 她感觉身体像着了火似的。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正怦怦怦地狂跳着,也不知,他有没有感觉到? 他对她身体的每一处高点低点都了若指掌。 明明同是新手,可男人在这方面的领悟,似乎天生就要比女人要强。 许俏俏同学为此心里感到很不平衡。 “你的害怕,是源自于你的不确定,是么?”他一边撩拨着她,一边舔咬着她的颈侧,低声问道。 “什、什么……”她声线不稳,脑子开始混沌,全心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 他的大掌仿佛携着一团火焰似的,虽不会灼伤人,可却热得令她浑身难受。 “不要……”许俏俏小手抓住他的手腕,似想要制止他,可却丝毫不起半点作用。他依然我行我素。 许俏俏蓦地惊喘着叫道:“别碰……”那里。 “回答我。”像是不满她的抗拒,他惩罚般的加剧手上动作。与他狂野火辣的举止不符的是,他那又恢复淡漠的表情。 许俏俏死死咬着唇瓣,不让那羞人的声音逸出口。他拇指却撬开她的唇瓣,执意要引出她所有的热情。 “唔……你、你说什么……”她眸光迷离而无辜的看着他,眼里流转着可怜的祈求。 “你并不确定你喜欢我,所以你才会害怕承诺,对么。”明明在做着很暧昧的事情,眼神却一点也不温柔缠绵,甚至能称得上是狠厉。 此刻,许俏俏同学特别地谨言慎行,不敢说错半句话。 不过,他扣下的这顶帽子,她不愿戴! “我没有啊,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心意……”她这不是敷衍迎合他,而委屈的抗议。 “那为什么要犹豫?”他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 “我哪有犹豫啊!”小家伙不服气,“明明是你在威胁我!哪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说那样的话!我果然跟你无法沟通!” 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很冤枉。小腿儿踢动着抗议,却无法踢掉横亘在中间的大掌。 “无法沟通吗?”君牧野轻笑,可眸底却是一片冷意。 “那你跟谁能沟通?你的男颜知己吗?”他厉声质问。 “你、你走开……听不懂你说什么!”许俏俏生气地推拒着他。 君牧野一手轻易的扣住她两只手腕,压到头顶,眼神锐利地瞪视着她,“机会我只给一次,你挥霍了我们十年的时间,你以为,现在我还会再让你推开吗?” “什么十年?”许俏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君牧野锐眸锁视着那张酡红的娇颜,她脸上,只有生气、不甘和迷惑。 十年前,她选择了君瑾年。那会,她对他避如蛇蝎。看到他就浑身发抖,只要他一靠近,就一副害怕得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 那会,他并不懂得如何跟小女孩相处,她对自己的强烈的抵触,也让他感到愤怒。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不仅是因为她怕他,更多的原因是他无意中听到,瑾年并不喜欢她。甚至在父亲决定要她当瑾年的未婚妻时,他立马就选择出了国。如若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放任她喜欢瑾年那么多年。 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而他可以趁此机会,慢慢地接近她,以理所当然的关系融入她的生活,令她习惯他。 事实证明,这也确实挺有成效的。虽然她还是怕他,可这么多年来,她无形中对自己有了一点依赖。只不过,她本人却毫无所觉。他自然也不会去点破这种微妙的关系。 君牧野从未将君瑾年当成真正的对手。因为他知道,他们分手是必然的。可是,他千算万算,唯独忽略了那个扮演着闺蜜角色的男人。 不得不说,他伪装得的确很好,以至于,让他从未对他产生过半点的怀疑。 在得知他是龙家继承人之后,君牧野便去调查了他。 没想到,他不惜毁了自己的形象,以那样不设防的身份呆在俏俏身边,可对她,却存着与他相同的心思。 这个龙宇琛,是比君瑾年还具威胁的人! 所以,当他听到她睡梦中还叫了对方的名字,怎能无动于衷呢。 十年前,他就不曾退让。十年后,那就更加不可能再放手了! 思及此,他眼底的掠夺的欲望则越来越浓烈。 许俏俏已经是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无比煎熬。 与其说是欢愉,不如说是疼痛的感觉更强烈一点。以往他动作总是很温柔,很有耐心的引导她去享受。 可现在,她未经开发的身体,还承受不起这样的激烈。 她皱着眉,哼哼唧唧地嚷道:“好痛……” 他回过神来,看着身下那张难受的小脸,眸中阴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占有性的眷恋。 “痛吗?我看看。”说罢,他降低身子。 许俏俏倏然僵住身体,小脸涨红,慌乱无措的小手抓着他的黑发,叫道:“不、不用看了……” 可是,压根就没用。大魔王要做的事,哪有她拒绝的余地。 “不要再摸呀……”许俏俏声音提升了一个音阶,倏地,又一口气梗在喉咙,紧接着又惊声叫道:“更不要……”舔啊! 许俏俏羞得捂脸! 如果现在能让她昏过去,那可真是上天的恩赐了。 可惜,她羞得连头顶都冒烟了,但感觉却十分的清晰而敏感。每一个毛细孔都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 许俏俏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无比的憎恨自己这强大的心理素质。 果然在大魔王面前,根本就毫无主控权可言!她还是太天真了啊! 以前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她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作者在写到这种事时,喜欢比喻成“烟花在脑海里炸开的绚烂”,她觉得这种描写委实有点夸张。不过,现在她貌似有点认同了。 这种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然而,若她以为只是到此结束的话,那可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当大魔王身体覆上来时,许俏俏已经全身虚软,无力抵抗了,只能任之摆布。 在她颤抖的接受他时,她听到他在耳边喃喃低语:“不要喜欢上别人……只能喜欢我,一直喜欢……” —————————— 一番肆意折腾,许俏俏睡得天昏地暗的。 就算是肚子叫得欢腾,她也累得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她已经不记得昨晚他要了她多久,反正,她是很不争气的在半途中,丢脸的昏过去了。 第一次,真的像书里所说的痛不欲生吗? 许俏俏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反正,痛是真的痛,但,貌似也没有那么夸张。呃……这要归功于,大魔王技术好吗? 囧~ 但痛过之后,她确实体验到了真正的极致欢愉的感觉,还有一种……灵魂结合的奇妙感。 说不上具体的感觉,就是好像一切的不确定和犹豫挣扎,在那一刻都突然沉寂而踏实了。 她不愿意起来,但大魔王也不会放任她空腹睡一整天。 许俏俏被叫醒的时候,是满脸的戾气。她耍赖地裹着被子滚到最里边,哼哼唧唧的抗议他的骚扰。 “吃完再睡。” “我不吃——”她很想中气十足的吼道,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经过一夜,她的声音沙哑绵软,听起来格外的慵懒撩人。 他哪允许她任性,长臂一捞,将她连人带被给抱了起来,放在腿上。 “不乖乖吃掉,我就让你明天也下不床!”他半哄半威胁的说道。 第112章 怎么样都可爱 对于此刻的许俏俏而言,这句话无疑比说要杀了她还来得奏效。 许俏俏努力地睁开眼睛,满脸的怨气。 她瞪着眼前的男人。按理说卖力的人是他,可他肿么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而她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大魔王简直就是头淫兽啊有木有!一点都不体谅一下她是初次,这么不知节制,你到底是禁欲了多久啊? 看到某只小家伙瘪嘴生闷气的样子,大魔王真是怎么看都觉得顺眼又可爱。满脑子都是她昨夜里在身下魅惑勾人的模样,耳边不停回响着她那娇泣吟啼的声音。 光是一想,便觉得腹下又是一股热气。食髓知味,这点哪里填得饱他的胃口。若是让他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他一定会身体力行的让她见识一下,何谓“不节制”! 大魔王亲自下的厨,本来就是高水准的。许俏俏同学原本还想矜持一下的,可看着那盘中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勾得她食指大动,便再也绷不住了,乖乖拿起餐具。 不料手却一软,一个没拿稳,咣啷撞出了清脆的声响。 “把你累得没力气了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淡雅,表情永远是那般正经。可这会儿,在她看来,那分明就是在调戏她啊! 见识到他的兽性之后,她可一点儿也不会将“正经”或“绅士”这种词安在他身上了。虽然,他外表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华贵优雅,浑身上下透出的禁欲气息不减。 怎么会有人伪装得这么好呢?不,与其说是伪装,不如说他是双面性格,还是可以任意自由切换,毫无冲突的那种。 他矜贵自持的一面,是用在工作上。而他邪恶无耻的一面,是用在她身上。 本来,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是带碰上面具做人的,不是么? 许俏俏红着脸,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你确定你这是在关心我而不是在炫耀吗?体力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君牧野被她那娇嗔的表情撩得无法自持。也许当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对他而言,也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天知道在她还没醒来的时候,他内心是有多么的煎熬。 一向自信骄傲,运筹帷握的男人,竟然会有点害怕看到她醒来后的反应。 他从睁开眼睛,就一直盯着偎在胸膛上熟睡的小女人。她眼下那淡淡地阴影,鼻头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双唇被吻得肿胀不堪,熟睡中还蹙起双眉,在在控诉着他的“暴行”。 他并不想那么粗暴,然而,当他进入的那一刻,被温暖紧窒包裹住时,所有的理智就被焚成灰烬。 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姑娘,终于成为了他的。他才发现,这不仅没让他满足,反而觉得这一切只是个开始,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比想象中的更多,更多。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欲望和隐藏的情感,全部宣泄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也许只是一点点的喜欢,也许只是从初时的被迫变成了习惯。所以,他怕她醒来后,会露出后悔和伤心的表情。 好在,她除了生气、害羞之外,对于他们之间发生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情绪。 大魔王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无论是男人或女人,不管你有多么的优秀,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总会有某些地方,会是你不确定的、不自信的。 君牧野凝视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怎么瞅怎么都可爱。 他拿起勺子,温柔而有耐心的喂着她。 许俏俏将头扭到一边,“我自己吃。”她板着脸,用生气来掩饰心中的别扭。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坚持。 几秒的对视之后,许俏俏同学败下阵来,乖乖张开嘴巴。 本来就已经很饿了,食物一入口,整个胃瞬间被掳获了,也不做无意义的抗拒。 君牧野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沉浸在这种喂食的乐趣当中,甚至在想以后要床上要更加的卖力,这样小家伙就没力气反抗,完全的依赖他。 许俏俏完全不会将这种腻歪的爱好与这个男人联想在一起。她只当他是事后的弥补,难得被伺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吃完饭后,许俏俏问:“几点了?” “五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纸巾帮她擦嘴。 许俏俏一脸讶异,“我睡了这么久?” 她立马探过身子,伸出胳膊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她这回来了还没跟若南联系呢,不知道有没有人找过她。 然而这身子才一动,她便低吟一声。这不动还不觉得,也说不上是疼,就是感觉酸软无力。 原本遮在胸前的被子也滑了下来,她的颈脖、肩上、胸前,甚至连大腿,举目可见清晰的吻痕,暧昧之极,魅惑之极。这些足以可见男人昨晚有多么的激烈凶猛。 君牧野眸光一暗,眼神火热异常,自然不会放过眼前的诱人春光。 许俏俏浑然未觉,小手扶着后腰,皱起了眉,心里将大魔王狠狠地咒骂个遍。 君牧野将她搂回来,一手往旁边一伸,拿过她的手机塞到她手上,一手按揉着她的腰。 “还痛吗?” “废话!”许俏俏正在腹诽,直觉地吼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他手上微顿,尔后又继续揉着,淡淡地道:“这恐怕不是你说的算。” 许俏俏抬眸瞪着他,在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浓烈欲望之后,蓦地一怔。 他灼热地眼神将她身体的记忆点燃了起来,她清晰地记得他强悍的力量侵略和势不可挡地凶猛掠夺,那强力的贯穿,像是要将自己嵌进她的灵魂深处。 她清晰地记得,那种被推上天堂的感觉,那种强烈的颤栗袭卷四肢四骸的感觉…… 她这会,才突然有了从女孩蜕变成女人后的那种意识。 他贴在她耳边,轻吮了下她微红的耳垂,低声说道:“第一次是会有点疼痛,以后你会爱上这种感觉。” 轰! 许俏俏脸儿发烫,耳朵在他嘴里,似乎也要融化了。 “我、我才不想要爱上这种感觉……”她磕磕巴巴的说。 他看着她羞红的小脸,微微勾唇,“难道你昨晚没有享受到?” 许俏俏:“……”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我自认为表现还算及格。” 许俏俏瞬间无语了。肿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居然还给自己打分的,自恋得没谁了! 第一次的表现…… 许俏俏愣了愣。 她睁大眼睛看他,呆呆地道:“你……真的是第一次?” “有问题吗?”他一副很虚心接受意见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她,有哪里表现得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他下一次会努力改进的。 “没、没问题。” 她突然想起来,他之前说过的不喜欢乱搞男女关系。她还以为,是指情感上的呢。 许俏俏下意识地说:“你哪里像个生手啊!” 这算是对他的肯定吗? 君牧野唇边牵起一抹笑意,语气特别地理所当然,毫不羞愧的道:“男人对这种事,是无师自通的。不过,为了让你更好的体验,我去观摩了一些片子。” 许俏俏脸瞬间爆红。 他、他为了她,去看了那种片子? 许俏俏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如此高雅的男人坐在电脑前,看那种片子是什么样的画面? 而且,这种事,你为毛可以说得这么坦荡荡的啊! 许俏俏同学有些不淡定了。明明她什么也不知道,却反倒像是自己看了禁片被逮到似的,一脸的尴尬。 许俏俏避开他“光明磊落”的眼神,讷讷地说:“咳,这种事,可以不必说出来的。” “嗯。” 嗯?许俏俏对这意味不明的单音感到疑惑,她狐疑的转眸看他。 他声音清雅的说:“那以后就只做不说。” 许俏俏:“……”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沉,“那里还痛吗?” 许俏俏愣了愣,呆呆地问:“哪里?” 他手倏地下滑。 许俏俏身体一僵,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 “不、不痛了……” 她想起来自己昨晚喊痛的时候,他便用那种方式给她“检查”。 许俏俏一想起来,脸就烧得火辣辣的。她万万没想到,这么尊贵骄傲的男人,竟然会给她…… “真的?” 许俏俏怕他不信,用力的点头。 君牧野脸上表情倏地一松,“那就是可以了。” 许俏俏一脸迷茫,可以什么? 在她疑惑之际,一只手突然覆上胸前。 许俏俏身体一颤,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来了,她就这么……一直赤条条地跟他聊天? 难怪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不、不要再来了……”许俏俏一只小手抓着他,企图将他的大掌扯离。另一只小手试图抓起被子遮住。 “是你诱惑我的。” 冤枉啊! “我哪有……” 许俏俏急急辩解着。然而,他根本就不想听。 许俏俏被他压倒在床上,他表情依然清冷,眸光却灼热异常,带着一丝渴求,声音低哑地道:“我还想要。” 第113章 没有结婚的打算 还、还要? (⊙▽⊙) 许俏俏瞪着他的惊骇眼神,活像是异形入侵地球一样。 他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蠢极了! “不、不行!”许俏俏身子不禁往后挪。 她退一寸,他欺近一寸,紧紧相逼。 许俏俏又羞又急地说:“你昨晚才……” “如果不是看在你初次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他轻轻一笑,一手握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固定住,一手则慢条斯理的撩拨她的敏感处。 放过她?说得可真好听。明明是把她弄昏过去了都还没罢休! 许俏俏心里忿忿地骂着,可是,嘴上却只能讨饶。 “我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她可怜兮兮地说。 不是她太孬,而是身体在被他完全掌控的时候,她还去挑衅他,那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吻我。”他捏着她的下巴,低低要求。 开窍了的许俏俏同学,特别会看大魔王的脸色,也能读懂他的眼神。 只要做到三不,不反抗、不拒绝、不逃避,万事好商量。 然而,大魔王可不是什么纯情大男孩啊!那可是狼性般的野兽男人,他说的吻,自然也不可能就是唇碰唇这样单纯的亲亲了。 许俏俏压下羞涩,捧着他的脸,将唇缓缓凑上去。 虽然她的吻还不能说是很熟练,可相比之前的,那也是有进步多了。她一点点的含着大魔王的唇,轻缓而温柔的吸吮着。小舌羞怯地在他双唇间徘徊。 他张开嘴,无声地邀请。 许俏俏却只是探进去一些,哪敢深入啊!万一不小心将他体内那股邪火给勾出来了,那她就得光荣“捐躯”了! 许俏俏这一边吻着,一边睁着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这近距离的看着,许俏俏再一次感叹他睫毛可真长呀!偶尔还能搔到她的眼睑。 虽然小家伙吻得很认真,可是,他也明显感觉得到她在分神。 他眸子轻掀,就看到她直勾勾地瞅着自己。 许俏俏微怔,随即有些尴尬。 刚想要退开,被他一只大掌将脸颊固定住,在她唇还没来得及离开他,便顺势加深了那个吻。 他的大手也没闲着。许俏俏努力地忽视着他在她身上制造出来的火,可惜是徒劳无功。 半晌,他松开气喘吁吁的小女人,唇移到其他地方去。 她的肌肤上还到处留有他昨晚肆虐过的痕迹。 那些印子在她身上本来就很难消退,现在还是夏天,又不能穿高领长袖来遮掩。而他偏偏喜欢在她耳下、脖颈、锁骨处烙下专属印记。 许俏俏抵着他埋在颈窝的头颅,“别那么用力吸……”她软糯的声音带着颤音和压抑的低吟,听在男人耳朵里格外的诱惑。 他每次亲这里,都会逗留得很久,将她娇嫩的肌肤吮得微微刺痛发麻才肯罢休。 许俏俏见他动作越来越邪恶,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君牧野,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他抓着她一只小手,另一只则按揉在胸前,俊脸毫无愧色,理直气壮地说:“不懂,现在也不想懂。” 在他还想要靠过来时,连忙曲膝抵着他倾轧而下的胸膛,她又羞又气,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纵欲过度身体很快会被掏空的,为了将来着想,要节制啊……”话音未落,便被一道抽气声给取代。 许俏俏脸红地瞪着那只不安份地大掌,气急败坏地将它从胸前给拨开。 “要掏空我的身体,可能还要二三十年。”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 君牧野望着她已经红得快渗血的小脸,又道:“已经涂了药膏了,现在应该消肿了。” 明明是在做很邪恶的事情,可他表情却又那般的一本正经。那张俊脸,哪怕在欢爱的时候,都维持着高雅的神情,一点也感觉不到猥琐下流。 他说着,似要向她证明,微微起身,毫无预警的就拉开她。 许俏俏蓦地一僵,整个人都石化了。她愕息地瞪大眼睛瞅着他,偏生他那副表情却又十分的认真。 “没有撕裂,只是有一点红。”他将观察到的结果,用陈述般的平静语气告诉她。 许俏俏羞得连脚趾头都红了。真想挖个地洞把他给埋了! 她挥开握着她膝窝的大手,并起腿儿,侧过身去,拿着枕头捂着自己的脸,哀吟道:“谁要听你说这些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多嘴!” 他、他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啊! 跟这种天生缺乏羞耻心的人相处,许俏俏同学表示压力很大。将来她死了的话,死因一定是被羞死的! 许俏俏有些凌乱的想着,突然她似想起什么,想枕头移开一些,露出一双灿亮的黑眸看着他,问:“你啥时候给我涂的药?” 君牧野顿了顿,说:“你睡着的时候。” 许俏俏:“……”她这也,睡太死了! 怪不得她除了觉得腰腿酸乏之外,那儿并没多大的疼痛感。还有她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还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这么说,在做完之外,他还给自己洗了澡上了药? 许俏俏呆呆地望着他。 他的细心,还真是超乎她的想象。 思及此,对于他需索无度的怨气,便少了一些。 露在外面的眼睛可爱的盯着他,抿了抿唇,又问:“那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君牧野看着她,语气淡然却认真地说:“我要让你醒来便能看到我。” “额……”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因为,这不是一时的冲动。”他表情依旧,眸光沉静,却透着某种坚定的光。 许俏俏怔了怔。心里似有股暖流缓缓将她填满,这让她完全没有失身后的那种失落、茫然、无措感。 他是怕她醒来后,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会胡思乱想? 不可否认,她被感动到了。以前跟瑾年在一起,好像都是她去注意他的喜好,去迎合他的心情。他给她的,好像除了温暖的笑容,貌似……还真没有其他特别的了。 而眼前这男人,看似冷漠,却心细如尘,方方面面都能顾及她的感受。 她情不自禁地勾着他的脖子,拉下他,亲了亲他的嘴角,虽然很害羞,但还是向他传达出自己的心意,“我也没有后悔哦……”她声音很轻很低,他却听得字字清晰。 君牧野眸光流转,划过一抹色彩。 “说你喜欢我。”他抵在她唇边,要求道。 许俏俏看了看他,半垂眼睑,抿了抿唇瓣,她微微仰起下巴,贴在他耳边,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他心情直上九霄。 君牧野心中一暖,温软的眸子,蕴藏着深沉的情感。光是用语言,又怎能表达得出来。此刻,他只想要彻彻底底地占有她。 许俏俏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僵硬的,却不再抗拒他的亲吻。 房间内的温度再度燃起时,许俏俏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倏然一变,十分煞风景的道:“你昨晚没带T!” 君牧野顿了下。 许俏俏连忙将他推开,“我现在不是安全期……”她僵硬地看着他,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你昨晚有没有……在里面……” 君牧野:“……” 许俏俏定定地盯着他,看这反应,那就是有了。 许俏俏赶紧翻身起来,也顾不得赤身的害羞扭捏,找到自己的衣物便要套上。 君牧野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你要干什么?” “去买避孕药呀!不是有48小时紧急避孕药吗?趁现在还有时间……” 君牧野眉头一蹙,将欲起身的小女人按在怀里。 “吃药对身体不好。”他沉声说。 许俏俏说道:“一两次没事的。要是不幸中彩怎么办!” 君牧野眉头又深了几分。对于她用“不幸”这个词感到有些不悦。 “有了就生下来。”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便脱口而出。 “那怎么行!我不要怀孕!” 君牧野脸色骤然沉了些,“不要?” 意识到自己口误,她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们又没结婚,我不想未婚先孕。” 他沉默了下,随即淡淡地说:“那就结婚好了。” 许俏俏愣了愣,睁大眼睛看他,“什么意思?”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这从表白到确定恋爱关系到同居发生亲密关系,前后不到三个月啊,这会就要谈结婚生子了? 要不要……这么快啊! “我们先结婚,这个担心就不成立了。” “结婚?不、不用了吧……” 她话才说出口,便发觉他脸色又变了。“我、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这么年轻……” “所以呢?”他低沉淡冷的声,带着一种莫明的压力。 “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你认为太早结婚可惜了,你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是不是?” 许俏俏怔了怔。 这又是哪跟哪啊?什么更多的选择,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了? “你只是想跟我谈谈恋爱,并没有打算跟我结婚?”他低沉的声,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冤枉啊大人! “我没这么想过啊!” 他眸光锐利的在她小脸上审视着,片刻,说道:“那这时间就构不成什么问题。” 许俏俏咽了咽,“这、这好像也不是这种理解逻辑吧……” 第114章 这是逼婚吗 “那应该怎么理解?”他声音冷淡的问。 她为什么有一种被逼婚的错觉啊? 在他们还没发生关系之前,她会有各种担心紧张不确定。虽然她思想没有保守到女孩的初夜必须要留到新婚之夜,但她也一直认为,这种事不单单仅是喜欢就可以做的。而是在那一刻,能感觉到对方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并且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而发生的。 所以,她确定,她对他的喜欢,必然是超过了心里原本认为的那种程度。不然,她怎么事后没有一点后悔呢?就算是当时是意乱情迷,但现在她已经非常清醒了啊!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其他三心二意的想法。她确定自己的心意,但结婚这种事,未免太快了吧。她完全没想那么长远。 许俏俏觉得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反了过来。活像是她占了便宜,他吃了亏,急欲要她负责任一样。 许俏俏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面无表情,目光依旧沉静,可却沉得有些可怕。她抿了抿唇,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明白了。”他起身收拾餐具,淡淡地说:“你继续睡吧。” 许俏俏怔了怔。 明白啥了? 她倒是想继续睡来着。但……看到大魔王脸色冷郁的离开,她哪还有心思睡啊! …… 君牧野站在书房的窗口处,面无表情地望着底下那抹走出大门的身影,眸底的阴霾愈发的浓重。 许俏俏完全没有察觉到有道视线正紧紧地盯着她。虽然她很想去跟他好好的谈一谈,可是,她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买药。 她现在不敢使唤大魔王,只得自己出去了。 虽说这种事,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她头一次到药店买这种药,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浑身别扭,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幸好她带了帽子和墨镜,多少也能掩饰她的尴尬。 药店的收银员倒是见怪不怪了。 许俏俏买了药后,还没走出药店,就被几名正在宣传预防艾滋病安全知识的志愿青年给拦住。 他们相当的热情,且许俏俏认为这种知识也是应当科普的,便很礼貌地接过他们递来的手册。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送了几盒避孕套给她。 虽然这是义务发放的。可是,许俏俏却觉得很是尴尬,正要婉拒,便听其中一名年轻女孩说:“药吃多了对女孩子身体副作用很大的。” 原来是看到她买的药了。 许俏俏微窘。将避孕套塞进塑料袋中,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了。 她招了一辆计程车,上了车后,才像解脱般的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现在是21世纪的开放年代,男欢女爱也是自由的,但被人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瞅着,她仍觉得很不好意思。哪怕只是个陌生人。 许俏俏将塑料袋给塞进了包包里,然后向司机报了地点。 她心里还记挂着家中的男人,所以也没打算在外边久留。 然而车子刚行驶不远,她不经意地瞥见外边的街道上出现一对男女。他们正在互相纠扯,随后,女孩被男人拉进了巷子里。 “司机,停车。”许俏俏连忙叫道。 司机不明所以,却还是把车给停下了。见她打开车门要下去,司机赶紧叫住她:“哎,小姐,你不坐了?” 许俏俏从包里掏出一张二十元钱给他,“我在这里下好了……” “还没找钱……”司机扬声喊道,但那抹身影早就跑远了。 许俏俏顺着那条巷子走进去,没走几步,便听到一阵争执声了。 “你放手!我说了没钱——”女孩娇脆的声听起来有些气怒与无措。 “你骗谁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S市勾搭上了有钱男人吗!每个月那么昂贵的医药费你都缴得起,跟你要点小钱救命你就推三阻四的!” “你胡说什么!那些钱都是借来的……”女孩生气地反驳。 “哈,借的?你当我傻的吗?哪个男人会借那么多钱给你?这笔债务,怕是你省吃俭用一辈子也还不起啊!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知道你是孝顺,放心,这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过女孩的青春有限,你也别太死心眼了。既然跟了人家,那就得多捞一点啊……男人都是贪图新鲜的,你可千万别信那些毫无实质的承诺,只有钱攥在手里,以后才有幸福可言……” 这一番话将女孩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够了!我不想听你再胡言乱语。我们不指望你帮上什么忙,但若你还有点良心,还有孝心的话,就请别再在这个时候给家里添乱了!”女孩厉声说道。 “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也是想为家里分担一些,才会放手一博,谁知道运气这么差!我也不想的啊。你这次要是不帮我的话,我真的就走投无路了。你也不想外婆没儿子送终对不对?” 这种话,女孩听太多了,也帮了太多。然而,对于一个有赌瘾的人,哪怕还有一口气在,他也还是屡教不改,执迷不悟的。 上一次,他竟然把外婆的医药费给偷去赌,她真的寒心了,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心软。 “别说我现在没有钱,就是有,我也不会再给你!外婆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子送终!”她硬下心肠,口气冷硬无情的说着。 “好啊!你这是攀上有钱人了,就忘恩负义,瞧不起我们了是吧!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就自己去找那个男人!” “随便你!”女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想去找那个男人,呵,只怕到时他会悔不当初吧! 她不想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 男人一把抓住她,面目凶狠地道:“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若不给我钱,你就休想再回去!要是让你外婆知道你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话,你猜猜她老人家会怎有什么反应呢?” 女孩骇然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简直是猪狗不如! 许俏俏躲在一旁,虽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可从这几句对话听来,便也分得出善恶了。 见他们纠扯得越来越激烈。那个男人甚至在抢女孩的包包,还试图强行摘掉她身上的首饰。 许俏俏便扯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抢劫了——” 男人听到有人在喊,便停了下来,蓦地转过头去,瞪着站在巷口的女子。 许俏俏被那凶恶的眼神给瞪得有些心惊,却仍故作镇定地厉声斥道:“你快放开那个女孩,我已经报警了——” 男人狠狠地一皱眉,想要教训那个多管闲事的女子,可一听她说报了警,便有些忌惮了。 他在警局留有案底的,之前又被高利贷给逼得再一次偷盗,若是一会警察来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只得悻悻作罢,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转身开溜。 见男人跑远了,许俏俏才走过去。 “你没事吧?”许俏俏关心地问。 女孩愣了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许俏俏将墨镜摘下,“是我呀。” 女孩怔了怔,旋即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许小姐!” 许俏俏笑了笑,说:“别这么见外,叫我俏俏好了。” 许俏俏弯身替她捡起包包,递给她,问道:“那个男人没有弄伤你吧?” 女孩接过包包,仍是一脸怔然地摇头。 沉默了一会,她讷讷地问:“你……真的报警了?” 许俏俏说:“没有,我吓唬他的。”因为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听得出,他们似乎有某种亲戚关系,她也不好贸然作主。 但她仍不放心地说:“那个男人是谁啊?需要报警吗?” 女孩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许俏俏说:“可我看他那样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关系的。以后出门,我会注意的。”她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看样子似乎还心有余悸。不过见她坚持,许俏俏也不好多说什么。 女孩看着她,柔声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听说你去外地工作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俏俏说:“嗯,昨天才回来的。我……出来买点东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她轻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这次的事,谢谢你了。” “是啊,还真是巧。别跟我这么客气了,上次你也帮了我啊。”许俏俏说道。 眼前的人,正是上次救了她的安心。她还记得去香港的那晚,安心给自己打了电话。 “上次还说等我回来的时候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呢,后来又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有空吗?要不要找个地方聊一聊?”许俏俏觉得,这个女孩似乎有些难处。刚才听到他们的争执,好像是为了钱。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安心看了看她,点头。 …… 她们来到了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许俏俏看到她点的是一杯意大利纯黑的咖啡,也不加奶或糖,不禁问道:“不觉得苦吗?” 安心笑了笑,说:“嗯,还好,习惯了。” 习惯了…… 许俏俏不由地想到上次跟君瑾年谈分手的时候,她也是点了这样一杯咖啡。那会,她是因为心情低落晦涩。不过,她却习惯不了这样的味道。 所以,安心现在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第115章 诱哄大魔王 许俏俏暗暗打量着她,眼前这个恬静柔美的女孩,拥有一股清新柔婉的气质。 安静坐在那儿时,便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不艳俗、不浮躁,却让人看一眼便会被吸引。她身上蕴藏着一种神秘而宁谧的独特魅力,仿佛能让人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许俏俏觉得,这样的女孩,不仅是吸引男人,而且那种美是连女人都会赞叹,却又不会对她产生嫉妒排斥。 她的笑容很纯净淡雅,可眉眼间却又蕴藏着某种让人看不太真切的忧愁。 许俏俏有很多疑问,她在心里斟酌着,该怎么问才不唐突,如果去打探的话,会不会有种侵犯别人隐私的不礼貌。 正当她犹豫时,却听安心主动开口:“刚才那个人,是我舅舅。” 许俏俏愣了下,“……你舅舅?” 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作为一个长辈,不仅这么理直气壮地伸手跟自己侄女要钱,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许俏俏看了看她,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在S市没有亲人朋友。” 安心轻轻抬眸,笑得有些苦涩与无奈,“嗯,只是没想到,在S市,也会被他给找到。” “那你舅舅他……”许俏俏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 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安心道:“我舅舅他是个赌徒。我们家原本是个小康家庭,但因为他嗜赌成性,不仅把家里的钱全败光了,还把祖屋拿去卖,外公因此被他活活气死。” 她声音很轻很淡,表情亦然。似乎只是在陈述很久远的事情,可是,许俏俏仍能看出她眉眼间的凄楚。 安心手抚着杯身边沿,柔媚的眸子平静地盯着咖啡的表面,继续说道:“他因为欠下了高利贷,便想把我卖给那个老大,外婆知道后,气得跟他断绝了母子关系。”她顿了顿,唇边扯出一抹弧度,可是,却并不是那令人舒心的笑容,而是凄楚酸涩,教人心疼。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无法摆脱他。为了不让他去骚扰外婆,每次他想要钱的时候,我只能想尽办法的给他弄钱来。” 许俏俏闻言,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说是同情,倒不是如说是感同身受。都拥有着令人心寒入骨的薄凉亲情,将她们视为生财工具,他们贪婪、势利,不遗余力的利用你、榨压你。 不过,她们又是不同的。相比之一上,她的生活环境又是好得太多了。虽然爸爸去世之后,她便没再感受过什么亲情。但幸运的是,她有君伯伯疼着,在君家没让她受过一点亏待和委屈。如今,还有大魔王…… 而安心呢,虽然日子过得比较清苦,可是,至少还是有亲人的吧。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她跟她外婆感情似乎是挺深的。 许俏俏问:“你外婆她……生病了吗?” 提起外婆,安心眼神变得柔软温暖。她点点头。 “那你父母呢?” 安心沉默了下,半垂着眼,片刻,幽幽说道:“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双双离世了。” 许俏俏震了下,那种同病相怜之情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抱歉。”她只能说这么一句。 安心轻笑了下,摇头,说:“我对我父母没什么印象,不过,我还有外婆,她很疼我的。” “嗯,祝你外婆早日康复。”许俏俏衷心的祝福。 安心神情却微微黯淡了下来,轻轻喃道:“外婆她……患的是癌症。” 许俏俏蓦地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沉默地看着她。 也许是外婆的事,让安心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抿着唇,也不再说话。 “那个……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尽管开口。”许俏俏想到她跟她舅舅方才的争执,原本想要说,若是钱方面的事情,她可以帮忙的。可是,她又觉得说得太直接的话,也许会伤到人自尊。所以她只能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安心听出她的意思,柔柔一笑,“谢谢。”却没有提些什么请求。心里,反而为她的善意而愈发感到愧疚。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一杯咖啡快喝完时,许俏俏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 诶,她出来都快有一个半钟头了! 安心是个心思纤敏的人,见她看了时间后,便有些心不在焉,于是轻声说道:“今天谢谢你帮了我,还陪我聊了这么久。” 许俏俏笑道:“不用客气,我觉得咱们还挺投缘的。” 安心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不咱们下次再约。” 许俏俏本来就有此打算的,没想到安心却比她快了一步。还真是聪慧灵敏,温柔体贴啊! 两人离开咖啡店后,便互相道别,各自上了计程车。 —————————— 许俏俏回到家后,在一楼客厅没看到人,二楼房间也没有人。屋子里一片寂静。 客厅房间都不在,那必然是在书房喽。 许俏俏想要去找他,但又不知一会该以什么话题为开场白。 她苦恼地在房间里思索了一会,尔后眼珠子灵黠地转了转,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样东西揣进口袋里,便走了出去。 然而到了书房,许俏俏却发现里边昏暗安静。 难道他不在书房吗?但她在进来的时候,还在玄关处看到他的鞋子,那就证明他没有出去啊。 许俏俏心里疑惑,却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的身影还未落入眼底,许俏俏就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许俏俏皱了下眉,狐疑的眸子在四周梭巡了下。 书房里怎么会有烟味?她记得君牧野不怎么抽烟的啊! 许俏俏目光定在窗旁的那抹晦暗不清的身影上。 室内光线很暗,若非是那抹忽明忽灭的火光,也许她还真看不见他。 许俏俏顺手拍开了灯,看到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斜倚在窗前,两指衔着烟,一手随性地插入了裤袋中,姿态慵懒,可周身却萦绕着一种不容亲近的冷漠感。 他目光正透出窗外,幽幽望着外边的景色。可他眼神却又飘忽幽远,一脸沉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迟疑了下,向他走过去。虽动静不大,但她也没有刻意的敛起脚步声。 他也不知是想事想得出神了,还是听到了,但不想理会她。 许俏俏靠近他后,才发现搁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竟然有很多烟头。 难怪屋内烟味这么大。 许俏俏眉头又皱深几分。她不太喜欢烟味,而且,抽烟有害健康。 她走到他旁边,将他两指间的那半截烟给抽出来,按灭在烟灰缸里。 君牧野轻怔,侧目淡淡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见他没有责备的意思,许俏俏才开口问:“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不经常抽,不代表不抽。”他低沉的说着。 因为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味道,所以若是今天要见她的话,他一般是不会抽烟的。 许俏俏噎了下,随即又道:“那干嘛抽那么多啊!”她看了一眼,那烟灰缸里怕是得有一包了吧。她这才出去多久啊,抽了这么多! 君牧野站直身子,定定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许俏俏:“……”好疏离的语气啊! 这要换是以前,她怕是早就退避三舍了,哪还会有这勇气站在他面前承受他这冻人的态度。 虽然她现在也还是挺怕的。╮(╯Д╰)╭ 不过,她还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毕竟,若是想要继续生活在一起,可不能一直被他这种强势的态度给压制啊! 许俏俏上前一小步,主动勾着他的手臂,压下心头的轻颤,故作镇定地微抬小脸,扬起笑容,带着撒娇般的语气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呀?” 他眸光沉静地看着她,不语。 许俏俏努力硬撑着,不让自己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而退缩。 “你在想什么呢,干嘛抽那么多烟?抽烟对身体不好的。”许俏俏睁着乌溜溜的眸子,特别可爱乖巧,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君牧野低沉而淡漠地说:“一个人静静,顺便在暴力与理智中间找个平衡点。” 许俏俏:“……” 暴力……与理智的平衡点?难道他已经生气得想揍她了? >_<||| “吃药了?”他突然问。 她愣了下,在他深沉的注视下,艰涩而含糊地应答:“呃,啊……” 他沉默的看了她几秒,忽然伸出手臂揽上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娇躯给牢牢的压在胸膛上。 许俏俏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烟草味,形成一种魅惑人心的气味,那强健结实的体魄,透着不可忽视的阳刚气息和危险的侵略。 许俏俏下意识的绷着身子,睁着圆碌碌的眸子,紧张兮兮地瞅着他。小手抵在他胸膛上,眸中波光流转,像只陷入野兽爪下的小白兔般娇弱可怜,却让人想要狠狠地蹂躏她。 他轻轻扯着唇角,冷魅地哼道:“很好。” 许俏俏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被他提抱起来,身子一旋,背部贴上了坚硬而冰冷的墙面。 第116章 你能躲到哪去 “呀!”许俏俏低叫一声,旋即瞪大眼睛看他。 “你、你要干嘛?” 他缓缓贴近她耳边,低沉的声嗓透着一种如金属般的冰冷质感,可送进她耳里的话,却如斯暧昧煽情,热气从脚底直冲向她的脑门,脸颊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敢相信刚才那两个字,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样华贵如斯,优雅如斯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君牧野,你、你你你……”画风反差太大,许俏俏姑娘表示不能接受! 她又羞又恼地想骂他,然而,当她的视线撞进他深沉而火热的眸中时,被那因浓烈的渴望而染得异常黑亮的眸子给慑住了。 那不可忽视的威胁,让她有种错觉,好似一头已经苏醒的野兽般蛰伏着,随时会攻城掠地。 她瞬间僵住身子,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危机意识令她立马收敛起了脾气。 想挠他的爪子藏了起来,改以小手怯生生地攀着他结实的臂膀。 她怕极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与其说是一种渴望,倒不如说是那渴望中夹杂着的怒火。 他的怒火,不是那种显露于表的。而是你明明已经感觉到他很生气了,并且每个毛细孔都充斥着惶恐,可他面上,却平静得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许俏俏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生气吗?” “你觉得呢?” 她轻咬着唇瓣,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尔后又轻垂眼睑,嗫嚅着道:“……我不知道。” “如果我生气了呢?” “嘎?”她怔了怔,随后呐呐地说:“可是,你表情看起来不像啊……” “你想看吗?” “什么?”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你想看我生气的表情吗?” 许俏俏:“……” “希望,你不会后悔。”说着,君牧野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待他重新睁开的时候,许俏俏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 而一刻,她后悔了!原来卸下面具的男人,竟是如此的可怕! 此刻,他英挺的五官,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森冷。 他深邃的黑眸中,正酝酿着狂风暴雨。他握着她的双肩,如铁般的手指陷入了她的肩胛,箍得她一阵生疼。 室内的光线明明是那样的温暖。可是,四周的空气却仿佛被他卷入了死一般的冰冷,一种让人打从心底发颤的寒意,宛若置身于地狱当中。 而他冰冷阴鸷的目光,也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 他放任怒火焚烧着自己的理智。 他要让她知道,对于她的行为,他有多么的在意,多么的愤怒! 许俏俏心中一震,抵制不住地颤抖着。 “君牧野……不要……不要这么看着我……”许俏俏立马捂住他的眼,颤然地低声要求。 这样的他,好可怕!好陌生! 他缓缓将她的小手拿下,包覆在掌心里,深沉地盯着她,冷冷地道:“怕了么?” 她连忙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仿佛是被他吓得头脑清醒了,反应也机灵了,“……因为我吃药了吗?” 他冷然地勾唇:“看来还不算太笨。” 许俏俏愣了愣,不懂他为什么这么介意。 不过,在感觉到她的害怕之后,他便敛去了方才骇人的神色,脸上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般。 许俏俏看着他,一脸迷惑地喃喃道:“可是……为什么?这样不是给我们彼此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么?” 话一说完,瞬间又感觉到他冷怒的气息。 他倏地轻捏着她的下巴,突然说道:“听说,服用过后,72小时之内,受孕率是很低的。” 也不知是她开窍了,还是他的意图太过明显。在领悟到他的打算时,许俏俏骇然抽息,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惶恐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想……” “总不能浪费了是不是。”他低柔的说着。 她被他的话给吓到了,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望,“你开玩笑的吧!” 他不语,但黑眸中的坚定,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会贯彻实施到底! 许俏俏有些懊恼,早知这男人表里不一,就是个披着华丽衣裳的野兽。 “等、等等……”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随即拿开手,握着她的下颔,冰冷无情的道:“咱们得抓紧时间,不然,药效一过,那就会很麻烦的……” 此时的她俨然就是一道恶魔的餐中食,只能任其尽情的享用,全无一点的反抗能力。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她惊的喊叫着。 “有什么话……说吧。” 她又羞又恼地嗔骂:“你这样我怎么说!” 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又没堵住你的嘴。”他淡淡睨着她,表情十分的冷静,可那眸底深处,分明藏匿着一股亟欲爆发的怒火。 许俏俏听到他戏谑的话,气结的抡起粉拳捶打他,“你可恶,混蛋!放开我——” 却不想,她这一挣扎,成功的刺激了他。 他眸光沉怒,脸上却温柔地笑着,修长的手指将她颊边的发丝捋至耳后,俯唇,在她颊边摩娑轻吻,慢慢移至耳边,贴着她的,情人耳语般的低喃道:“俏俏,我可以包容你的任性、配合你的诡计,唯独……不接受你的拒绝。” 许俏俏既惊又怕。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她立马收起反抗,可怜兮兮的声里透着些许祈求和撒娇。“我、我不会躲的,君牧野,我只是有点害怕这样的感觉……” 她用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眸波闪动着,既害怕却又要拼命压制着抗拒的冲动。这个时候,逃避、拒绝、反抗,只是换来更严峻的惩罚! 她这乖巧的样子让男人心软成一片。 他敛起了些许力道。 许俏俏心中一喜,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 君牧野冷冷的看着她。这小家伙的喜悦情绪未免也太明显了,还真是天真!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对于许俏俏而言,那就是度秒如年般的煎熬。 事实证明,大魔王说的话,千万不要当成戏言。 她也终于体会到书里描写的那种,身体被辗压的感觉了。何止是辗压,简直就是被拆开重组过的感觉好吗!各个部位都像是重新装上似的,一点协调感都没有了。 许俏俏在迷迷糊糊间,感觉熟悉的气息又逼近,她几乎是本能反应的缩着身子抗拒。 男人俯下身子亲了亲她,不知道在她耳边哄慰着,她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可却感觉到他温柔的安抚,便放松下来。 随后,许俏俏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放进了温热的水里。身体得到酸痛感得到缓解,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男人宽阔的背。 许俏俏定定的看着,那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壮观的抓痕。 她怔了怔,随即脸色尴尬起来。 他……难道不觉得疼吗? 许俏俏心里有些愧疚,但几秒之后,念头一转,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比起她受的苦,他那些皮外伤,算什么呀! 大恶魔! 正当她狠狠地瞪着他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凛锐的盯着她。 许俏俏一阵心虚,仿佛是心里骂他的话被他给听到了似的。 他精明得真是让人又恨又怕! 许俏俏连忙别开视线。而他却跨进浴缸,长臂一捞,将她捉进怀里。 她本能的挣扎了下。 “这就这么点大,你能躲到哪去?”他低哼道。 许俏俏姑娘怕又激起他的兽性,哪敢再乱动。 “我、我才没有躲……”她仍嘴硬的狡辩,不让他抓到把柄借机又惩罚她。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却看得她心惊。 第117章 这么勇敢的告白 君牧野眼神深沉的凝视着胸前的小人儿。 以前跟他说话总是拘谨而小心,仿佛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把她怎么样似的。 而现在却还懂得主动靠近他,还会向他撒娇。 大魔王心情很是愉快,特别享受她这种状态。就算知道她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带着某种目的才会这样的,不过,却仍然取悦了他。 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令人害羞的地方不可避免的触碰着。但她还是乖乖的靠着他,一是怕她的退缩引来他的误会,二是这种状况下,实在不宜乱动。 他现在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轻易地进入。 在书房的时候,他已经要了很多次了。站着,坐着,躺着。墙上,椅子上,甚至是在他的办公桌上…… 许俏俏姑娘哪遭遇过这样猛烈的攻势啊!脸皮薄的她,在床上都觉得害羞了。更何况是换了环境,还不断变换着姿势,简直让她觉得很是羞耻! 君牧野的手在她身上的酸痛处按揉着。 “舒服点了吗?” 许俏俏胡乱的点头。 舒服是舒服了,可……这样很令她尴尬啊! 她的身子才刚刚经历过那样激烈的疼爱,现在敏感得很。 许俏俏有些担心。虽然她吃了药,可那是上一次的预防。虽说药效期间又再发生关系,是可以降低受孕机率的。 但毕竟也只是降低,可并不是百分之百不会受孕啊!何况他做了这么多次,每次都在里面。 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小腹涨涨的。 许俏俏心里盘算着一会要不要再去吃一次,可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吃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突然身子一颤,感觉那只大掌忽然往前面探去。 “不要……”她连忙握着他的手,羞怯的抬眸看他,眼神里透着求饶的光芒。 他也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却很深沉炽热。 许俏俏抿了抿唇,撑着他的胸膛,微微抬起身子,吻上他的薄唇。 君牧野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小家伙还真是一点就通! 许俏俏吻了他一会,然后抽离,微微顺匀气后,复又扬起晶灿的眸子看他,“你不要生气了好么。” 他双掌扶在她腰上,沉默的看着她。 许俏俏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为那件事生气,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解释道:“我没有抱着只跟你谈谈恋爱呀,我……”她眸光流转,带着一丝羞涩,却还是坚定地说:“我喜欢你。这种喜欢,是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没有过的。” 君牧野心中一震,默了片刻,说:“没有过吗?那君瑾年呢?” 许俏俏愣了下,歪着脑袋想了想,老实的说:“瑾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呀。” 君牧野眸光沉了沉,薄唇微抿。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像是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继续说道:“但我会很在意你怎么看我,很怕自己不够优秀,就特别想表现得很好,可每次都会紧张得像个笨蛋,老是出糗。但我又控制不了这种心情,所以才会想要离你远远的。因为你太完美了,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普通,不敢高攀你。” 她一边说着,小手一边溜进他的大掌里,轻轻握住,若有似无的摩娑着他指腹上的薄茧,抿了抿唇,似呢喃般的轻声道:“我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一样呢。我不是不想结婚呀,可是现在真的太快了,我、我还没有适应过来呢。” 君牧野反扣住她的小手,将她包裹在掌心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看进她眼底,却什么也没说,再一次吻住她的小嘴。 他没想到她竟会跟他说这些话。他心里是受到震撼的,他想说,像在做梦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若非不在意,又何必认真解释呢。 大魔王也并非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听了这一番话,自然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之前钻牛角尖,也是因为听了季远的话。 在她拒绝他之后,他觉得很生气,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于是,他给游戏花丛,号称最懂女人心的情圣季远打去了电话。 他问,如果一个女人跟你发生了关系,却不想嫁给你,对方的心态是什么。 季远没想到他难得打个电话给他,竟然是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他当即是愣了一下,后来便像是意会过来什么,哈哈大笑的揶揄着他:“怎么,你那小情人把你给拒绝了?看来她对你的迷恋,也不过如此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牧野,当时脸色是很难看的。 季远说:“以你的条件,还有女人不肯嫁给你的话,要么就是不够爱你,要么就是迫于你的恶势力而跟你在一起。” 季远当时是不知道君大少问这个问题时,是非常的认真的。而他随意的回答,却让君大少更加郁闷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由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竟然也是如此,那么……还真是让人感到很挫败呢! 一开始就是他太强势了。她跟他在一起,多少是有些被动的。也许她现在也是喜欢他的,但一想到她不愿意结婚是因为不爱他,他便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冷静沉稳。他只是更懂得压制自己阴暗的一面,所以,才在明知她不喜欢烟味的情况下,还抽了那么多烟。 他并不想借酒浇愁。因为喝了酒,会更加克制不住理性。 他以为自己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但在听到她真的已经吃了药后,漫天的怒火又铺天盖地而来。 理智这种东西,在爱情面前,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 她轻易挑起了他的怒气,却又轻易的安抚了他的躁动。 从来就不乏美艳的女人诱惑他,哪怕那些身材高挑惹火的女人脱光在他面前,他也能无动于衷,可这小女人当真是一个吻就能让他自制力溃散了。 君牧野加深了这个吻。许俏俏感觉他甚至要抵到她的喉咙了,那种让人窒息的吻,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和眷恋,让许俏俏无法拒绝。 可她身子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欢愉,敏感得稍一撩拨就把持不住了。她感觉身子有了异样,她有些心慌的并紧腿儿,庆幸现在是在水里,他……应该没有察觉到吧?不然就真的是太丢脸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他的手便探了下去。 她扭着身子,不愿让他碰到。 可他还是在水下摸到了一手的滑腻。 许俏俏羞得将头埋进他胸膛。 “还想要?”他在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许俏俏明显听到了他语气里的笑意。却不知他到底是心情好呢,还是在嘲弄她。 她抬眸瞪了他一眼,绷着小脸说:“不要!” 君牧野微微勾唇,将她抱起来。 “君牧野——” “再泡下去,皮要皱了。”他幽幽说道。 许俏俏抿着唇,眸儿透着警惕。 他取过搭在架子上的浴巾,将她擦了擦,然后包起来,抱出了浴室。 将她放在床上,他替她擦着湿发,在帮她吹干的时候,她便已经昏昏欲睡了。 听到他说好了,她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倒头就睡了下去。 君牧野望着那连被子都没盖上的小家伙,就在他眼下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 他炙热的目光在她布满吻痕的娇躯上肆意地流连了一番,感觉身体又蠢蠢欲动了。将吹风筒放进抽屉里,他俯下身对她亲了又亲。 直到那小人儿不耐烦的挥着手,皱眉抗议,他才离开。他坐在她身边,视线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那嬌嫩的肌肤,也被他啃得红红紫紫的。他的手轻轻贴了上去,一脸若有所思。 —————————— 许俏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还是完全黑的。腰上有一只手臂霸道的缠住她,背脊也亲昵地贴合着那具强健的身躯。 她小心翼翼地翻过身,透着月光,将那张沉睡中的俊脸仔细的端详着。 不是都说再冷硬无情的男人,睡着了也会如同单纯无害的天使一样吗?为毛她觉得,这个男人睡着了,也还是有一种迫人的强势呢? 她想,也许这真的是天生的吧! 她轻轻拿开横亘在腰上的手臂,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拿起自己的包包,翻出里边的药。 许俏俏犹豫了下,随即把心一横。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吃吧。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茶几旁,刚倒好一杯水,突然,“啪”的一声,室内的灯亮了起来。 许俏俏蓦地一惊,转头,看到原本熟睡的男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许俏俏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抱怨了句:“吓死人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出声!” 君牧野没说话,迳自起身朝她走来。 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她搁在茶几上的药。 “这是什么?”他大概猜到了,却还是问了出来。 许俏俏不知怎的,像背着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咽了咽口水,小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摸了过去,欲盖弥彰的将药给攥在手里,收到背后。 “没、没什么。” 他朝她伸出了手。 许俏俏盯着面前那只大掌,抬眸飞快的觑了他一眼。僵持了几秒,最后在他严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药交到他手上。 第118章 胆子真大 许俏俏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之前吃药已经把他惹怒一次了,还以此为由对她百般的榨压索取。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啊! 许俏俏心中哀叹,看来大魔王不喜欢的事情,果然不能背着他偷偷的干啊! “你还真是做得万无一失。”冷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灌下来。 许俏俏只觉得头皮一紧,随即咕哝:“谁让你不做措施。”她也不想的好不好! 可惜,他们的理解和想法,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君牧野生气的捏碎了药片,全数扔进垃圾桶里。 许俏俏听见动静,扭头一瞧,“呀,你干嘛……” 她刚起身,就被他给压倒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么?”他眸光冷湛湛的盯着她,声音低冷的问道。 许俏俏无辜地说:“我不想到时候做手术啊……”她以为她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和心意表达得很清楚了,他应该明白的。喜欢他,和现在结婚生子是两码事。 他眸子沉了沉,说:“我说了,有了就生下来。”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生呀。我都还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而且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许俏俏再次重申。 虽然知道她的心意,可是她这举动,着实有点刺伤了他。 她的喜欢,到底是还没有到能为他放弃一切的地步啊! 许俏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觉得他太急了,有点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来。 生宝宝呀……这可不是说生就生的,宝宝是一种责任。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个人生计划委实过早了。 最起码也得等她24或26岁这样子吧。 许俏俏暗暗打量着他,怎么瞧,这男人也不像是很喜欢宝宝的人啊! 以前他对那些小孩子,可一点也不亲和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不留神,就将心里的质疑给说了出来。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的孩子。”他冷冷地说。 许俏俏回过神,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我们过二人世界不好吗?我现在才22岁呢,你也还没到30呀,急什么呀。”许俏俏说。 他定定地盯着她,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是不急。有了宝宝的确是不太方便。” 诶? 许俏俏愣了愣,旋即睁圆眸子,“你、你不会又想……” 她以为他想通了,谁知道他却…… “想要二人世界?”他眸光沉沉地盯着她,“那好,我成全你。” “呃……”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让我感到有乐趣的话……” “君、君牧野……”许俏俏红了脸,接收到他的暗示。 难道他真的打算这几天都让她在床上度过吗? 她的药已经被他给扔进垃圾桶了,许俏俏有些急。 这时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似的,抵着他的胸膛,说道:“等、等会……” 在他好心停下来的时候,许俏俏艰难侧身抓过一旁的包包,窸窸窣窣摸了一阵,红着脸递给他。 君牧野低头瞧了一眼,脸色骤然一沉,声音如腊月寒冬的风般,切割着她的面颊。“你想得还真是周到,连这个都帮我买好了!” “不是的呀,这是送的……送的……”许俏俏见他生气,连忙解释:“不用白不用嘛。” 他眯了眯眼,眸绽危险冷芒。 很好,她成功的激怒了他! …… “我突然发现,公司换了新BOSS,还不如以前的呢。”张若南看着笔记本电脑,一边抱怨着:“以前公司虽然都比较注重老艺人,可却也不会过多的干涉新人外出接私活。这一改制度,一下子被推掉了十几个广告。” 许俏俏虽然现在比较被媒体关注了,但也是因为君家才有此待遇。可若想奠定粉丝基础,打响知名度,那必须要有更好的作品出来才行啊! 而要想增加曝光率,接广告倒是最便捷有效的途径。 可这新官上任,公司大整顿,新人便不能再私下接活,一切工作都得由公司审核安排。 这难免会让人担心会有差别待遇。如果公司不给你好资源的话,那岂不是得一直干等着了? 这么好的机会赶上了不太对的时间,怎能不叫她扼腕叹息。 张若南在那喋喋不休的讲着,却发现旁边的女人正在神游。 她疑惑的看着她,用手肘碰了碰她,“俏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许俏俏蓦地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她,“啊,有、有啊。” 张若南挑了挑眉,狐疑的道:“是吗?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呃,你说……”许俏俏努力的回想着,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 张若南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说你在想什么呢,一个早上都在神游太虚。” 许俏俏被她戳破,脸一红,眨眨眼,故作若无其事的否认道:“没想什么啊。” “你当我是瞎的啊!”张若南松开鼠标,坐近了一些,眸光精明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给看穿一般。 “老实交待,是不是想男人了?” 许俏俏蓦地瞪着她,“才没有,不要乱说!” “啧,没有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张若南摇摇头,一副说谎不是好孩子的表情。 许俏俏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狡辩道:“我热啊。” “室内空调26度呢。” 许俏俏:“……” 张若南冲她眨了眨眼,语气暧昧地问:“在想君大少了?” 她抿了抿唇,不作答。反正承不承认,都会被笑,索性沉默。 “话说,你回来之后这几天都没露面,是不是跟君大少小别胜新婚了啊?” 许俏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我每次打电话去,都是君大少接的。他说你在睡觉,你们不会是……” 她欲言又止,语气暧昧得让人无法不产生其他联想。 许俏俏噎了噎,完全没有底气反驳。 张若南见状,没有半点意外,只是一脸惊叹:“果然还是被吃了啊!啧啧,看来君大少很猛嘛。” “什么猛不猛的,你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了。”许俏俏听到这样的字眼,特别的敏感。因为她确实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说到做到的男人,让她再也不敢挑战他的威严。现在的她,是完全没有了吃药避孕的念头了。 然而,君牧野也不肯带t,不过他答应她,不会射在里面的。 张若南显然很喜欢看好友这面红耳赤的娇羞小模样,她指着她的耳后根说:“不要以为穿着圆领就挡得住证据了啊!你看你耳朵后面,这红印这么明显。这君大少占有欲也太强了吧,这摆明是在昭告世人,你名花有主了啊!” 许俏俏尴尬的捂着耳后根,想到他每次都会在她这些显眼的地方停留很久,她实在是很困扰啊。 没想到放下头发,竟然还被看到了。幸好穿着领子比较小的衣服,堪堪遮住了胸前那一块,不然,这脖子上的,更是壮观。 许俏俏将头发拨到胸前,局促的问道:“真的很明显吗?” 张若南见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好了好了,骗你的呢。你头发都挡住了,谁会去注意得到啊。我也是刚才你低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许俏俏闻言,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瞪了她一眼,“你很讨厌诶!干嘛戏弄我!” “我也是关心你啊。”张若南笑道:“可算修成正果了啊。不过,我很好奇,你们这几天呆在家里,不会都是……” 许俏俏一脸别扭,但既然被好友看穿了,也懒得再掩饰什么。只不过,她还是没有那勇气点头承认,迳自转开话题:“若南,你说结婚这种事,一般要怎么拒绝,既不让对方觉得没面子,又能清楚地表达出你喜欢他的心意呢?” 张若南愣了下,有些讶异的问:“怎么,君少向你求婚了?” 许俏俏挠了挠耳朵,说:“呃,也不是啦。就是……提了下。” 张若南是有些意外的。君少对俏俏的感情,还真是很强烈啊。追上手没多久就吃到嘴里了,吃到了就马上想要结婚了。啧啧,不愧是君大少。这么专一而坚定。 不过,这对于俏俏而言,应该是很有压力的吧! 张若南问:“你不想结婚?你把君少拒绝了?”虽是疑问句,但她心里已经很笃定了。 许俏俏抿了抿唇,想解释些什么,但似乎又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点头。 张若南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你还真是……胆子挺大啊!”她难以想象,那样尊贵的男子被直接拒绝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君少有没有生气?” 她犹豫了下,点头,“好像,是有点生气。” “生气之后呢?” 生气之后…… 许俏俏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几分。 张若南顿时了然。她万分同情的说:“这几天,你受累了。” 许俏俏:“……” “话说,你干嘛要拒绝呢?不喜欢君少?” 许俏俏摇头,“也不是。可是,我现在想要好好工作啊。” “难道结婚后君少限制你工作吗?” 许俏俏偏头想了想,这个……好像是没有干涉的意思。 她正要回话,这时,却有一道低醇的声音插了进来:“谁要结婚了?” 第119章 惯得起 她们蓦地收声,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却意外的看到了新BOSS站在那儿。 BOSS大人貌似是个大忙人,行踪挺神秘的。就刚上任那天露过面,之后便没再见过了。 没想到这会却出现在公司的员工餐厅里。 还真是巧啊!俏俏这刚回来公司,就跟新BOSS巧遇了。 张若南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之前听了新BOSS与俏俏的一些接触互动,已然留了个心眼。 “沈总,这么巧,您也来用餐吗?”张若南率先朝他打招呼。 许俏俏见状,也跟着起身,“沈总好。” 沈临渊冲她们微笑点头,随即说道:“介不介意我坐这?” 张若南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空位还很多,沈总却要跟她们并桌,还真是……无法让人不多想呢。 许俏俏也有些疑问。可基于礼貌,她还是点了点头。 许俏俏刚想要坐到若南旁边,没想到沈临渊却比她先一步的坐到了她的旁边,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们坐的是靠窗的卡座,是小型沙发的那一种。沈临渊这一坐下,许俏俏就无路可出了。 沈临渊优雅地叠起长腿,身姿舒展的往后靠,姿态慵懒。他挑起眼角,斜睨了一眼站着的许俏俏,勾起一边嘴角,笑容邪魅惑人,“站着干什么?不用这么拘谨。” 听他这么一说,无奈的坐下来。心里则暗自揣测着沈临渊到底要干什么。 沈临渊见她坐得快贴窗了,好笑地问:“你这是要当壁虎吗?” 许俏俏愣了愣。 “我长得面目可憎,凶神恶煞吗?”他戏谑地问。 许俏俏侧目看了他一眼,坦承的说:“沈总长得很帅,但是我不想让人误会。” 沈临渊挑起眉梢,身子向前倾,懒洋洋的撑着脸颊,电力十足的狭长凤眸盯着她,饶有兴味的道:“误会什么?” 许俏俏一本正经地说:“跟沈总关系匪浅。” 沈临渊闻言,轻笑一声,“我们的关系,确实不浅。” 许俏俏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张若南也有点讶异的端睨着沈临渊。她之前也未与沈临渊有过接触,只是听公司一些人八卦议论,但大家也只是揣测。可这会,沈临渊说这句话,很难不让人有别的想法啊! “我跟君大少,也是有些渊源的。” 许俏俏愣了下,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啊! 但是,你跟大魔王关系怎么样,那也与她没什么关系吧。 而且就她所知,君牧野貌似对他反应还挺冷淡的呢。 “你跟君牧野,在谈恋爱吗?”沈临渊问得漫不经心,却也十分的直接。 许俏俏沉默了下,反问道:“这违反公司合同吗?” 沈临渊状似沉吟了下,说:“嗯……这个公司倒没有强制性的约束。不过,现在很多艺人都会隐瞒恋情的。” 他的意思是暗指她太高调了吗?许俏俏眼神带着询问的质疑。 公司是对她谈恋爱的事感到不满吗?他们是打算干涉她么?这温曼妮都能如此高调了,她这个小人物,貌似不值得过多关注吧。 沈临渊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轻笑道:“虽然跟君家男人捆绑在一起,确实能够带来一些利益和关注。不过呢,这也许会让人质疑你的实力哦。” 许俏俏闻言,当下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她正色说道:“我不会为了炒作而刻意去捆绑谁,感情这种事,遇上便是遇上了,我也不能决定对方是什么身份的人。如果沈总带着主观意识,把我的感情视为是利益的捆绑,我认为这是一种不尊重的揣测。” 张若南听到俏俏反驳,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如果换成是她,她应该也会想要辩驳的吧。毕竟,感情这种事,若是真心的,谁会愿意被污蔑轻视啊。 沈临渊嘴角边的笑容依旧,眸光却深沉得让人有些忐忑。 “还真是挺大胆的啊!”沈临渊叹笑道。那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情绪。 “也许我这么顶撞,会让沈总不高兴,我可以道歉,但我不会觉得我有什么错。” 沈临渊意味深长的笑凝着她,“我没有不高兴。”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这么直率的性子,要混这圈子的话,可是会吃很多亏呢。” 许俏俏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说:“我还是个新人,会更加努力的去学习和适应。但,每个人总会有一些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是吗?”沈临渊勾起的嘴角,似赞赏,却又似嘲弄。“希望你以后还能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 许俏俏看着他,不说话。 见气氛有些僵硬,张若南出声打圆场:“沈总,您要不要喝点什么?” 沈临渊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俊魅的脸上端着从容而优雅的笑容,“谢谢,不需要了。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他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想起了什么,又问:“恕我冒昧,刚才似乎听到你们说……要结婚?” 许俏俏扬眸看了看他。心下顿时有种被偷听隐私的不悦。 面对她的质疑,他维持着从容不迫的风度,说道:“我并没有偷听,只不过是经过时,正好听到。”他顿了顿,邪魅的勾起唇,说:“放心,不该听的,我半句也没听到。” 这样模陵两可的话,实在很可疑。一想到跟君牧野的那些事有可能被听去,许俏俏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如果你们结婚的话,我会送上诚心的祝福的。”沈临渊说着,便转身要走。忽然他又顿了一下,侧过脸来,笑着补充一句:“如果发展顺利的话。” 许俏俏皱眉,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才又坐下来,一脸费解。 张若南问:“沈总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许俏俏说:“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像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上流人士,说话最喜欢故作高深了。” 张若南说:“喂,这是在公司,你可要注意点,当心隔墙有耳啊。” 许俏俏耸耸肩,不再说话。 “话说,沈总跟君少原来是认识的啊?他们是什么关系?商业竞争对手吗?”张若南隐隐觉得,沈总在提起君少时,貌似有点针对的意味。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关系貌似是挺不太和谐的。”君牧野不是那种傲慢无礼的人。然而上次在餐厅的时候,他对沈临渊的态度,却十分的冷漠。 “这样啊……”张若南沉吟了下,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是他俩有过节的话,那以后你在公司,会不会被刁难啊?” 许俏俏蹙了下眉,沉默片刻,不太确定的喃喃道:“这个……应该不会吧。”沈临渊不像是那种会为难女人的人吧。 那可说不定啊!贵圈挺复杂的。张若南心里道。但转念一想,又不甚在意的说:“没关系,大不了解约嘛,不在这家公司就行了。就凭着这君少的关系,你想要出人头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许俏俏故意叹道:“哎,到时真的无路可走,我也只好去抱大腿了。” “早该有此觉悟了。”张若南开着玩笑,却知她这脾气太执拗了,怕是她宁愿转行也不会利用他们的关系的。好在,君少也是个心思细腻体贴的人,凡事都是暗中进行的,给她帮助的。 ————————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两天。 按若南给的建议,那便是如果君牧野不再提这事的话,那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若南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被婚姻套牢,那便是爱惨了对方。他的急切,源于对感情的不确定。所以,即便是她暂时不接受婚姻,平日里也必须要将自己对他的感情给表现出来。不要觉得害羞,也不要含蓄。 而要是他再提的话,那就清清楚楚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并且要证明不结婚跟爱不爱他是没有冲突的。但也不要总以以后再说这种理由来拒绝,应该给个明确的想法和计划,并说服他去接受。 两个人在感情还不稳定的时候啊,最忌讳的是,一个不说,一个靠猜。误会往往就是这么衍生出来的。 许俏俏觉得她说得特别有道理。到底是过来人啊! 不过,大魔王这人呐,有时候挺直接的,有时候又高冷得什么都不说。 他直接的地方,通常都表现在欲望上面。 许俏俏姑娘觉得,他的直接表现的地方太不对了,必须要纠正。 后来,君牧野也没再提过这件事,许俏俏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慢慢习惯了靠近他,向他撒娇,偶尔也会冲他发些小脾气。她聪明的观察到,君牧野似乎一点也不反感她这样,反而心情会变得很好。 一次,她在情事上被他折腾得哭了,便对他又咬又挠的。事后,她问他生气么?他说他并不需要她压抑脾气。 许俏俏姑娘说:“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君大少不以为然的回道:“我惯得起。” 许俏俏姑娘当时就被感动了。 后来她想,也许是因为之前她太抗拒他了,所以他会觉得,她不伪装自己,反而会是一种对他亲近和信赖的表现吧。 但,许俏俏姑娘对男人的话,深信不疑,却疏忽了他们也是有底线的。 这一天,她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第120章 江司令找上门 这天,许俏俏休息。 她现在也算是已经出道的新人了,自然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天天到公司里去训练。而公司制度改革,原本她行程会很满,这一来,她又变得清闲了。 而正在热恋中的人,似乎对于彼此身体的兴致,总是要比普通情侣要高得多。 由于君牧野头一晚应酬回来得挺晚,许俏俏已经睡了。于是第二天男人早起晨练完回来,又跟她在床上做了剧烈的运动。 许俏俏自认体力不算差,但在正值壮年,精力旺盛的男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 以至于在被他强行索取了一次后,许俏俏姑娘已经累得瘫在床上,连他出门都懒得起身相送了。 男人在她迷迷糊糊要陷入沉睡中时,又不知足的捧着她的小脸,缠绵而热烈的吻着。 “我去上班了,早餐放在微波炉里,再睡一会,起来记得吃!” 许俏俏咕哝一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君牧野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发涡上轻轻吻了下,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快九点的时候,一阵优美的音乐铃声响起。对于睡眠不足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刺耳的。 她看也没看,直接挂掉。 电话又再度响起,像要跟她比耐性似的。 许俏俏有些烦躁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接起时,口气很恶劣:“干嘛呀!” “起来把早餐吃了。” 许俏俏皱眉,小脸不悦。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说这个? 真的很烦诶!讨厌鬼! 她在心里骂道,嘴上敷衍:“我知道了啦,挂了……”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那边立马传来低低沉沉的威胁。 许俏俏气结。咬着唇瓣狠狠的瞪着手机,这男人当真一天不威胁她会便秘啊! 他一定是自己要上班,又见不得她清闲,所以才故意骚扰她吧!心理太阴暗了! 许俏俏挂了电话,非常有骨气的想要无视他的命令,但被他吵醒后,再躺下已了无睡意,而且肚子也确实饿了。 她只得起床洗漱,套了件棉质睡裙就下楼去了。 从微波炉里拿出早餐,许俏俏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悠哉的吃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许俏俏疑惑了下,这么早,谁会来? 她走玄关处,打开监视器,在看到外边的人时,蓦地愣住了。 江、江司令…… 许俏俏一脸意外和惊诧,心里更多的是慌张。 君牧野的外公怎么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开门啊?干脆装做不在家好了! 许俏俏一时慌乱无措,莫明有种被男人包养起来的情人,被对方家里的人给找上门的感觉。 她可还记得,之前新闻上报道过江司令给君牧野安排相亲的事呢。江司令给他内定了一个准外孙媳妇来着。 这阵子跟君牧野在一起,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一时间竟然忘了这茬了。 她要不要打电话给君牧野问一下啊? 可是,若君牧野打电话给江司令的话,人家不就以为她是在告状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门铃便一直没有停过。似乎是知道屋里有人一样。 无奈之下,许俏俏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 “江、江司令好……”许俏俏微微垂首,率先打招呼。 对于她的出现,江震一点也没有意外,显然是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许俏俏思及此,就更加的忐忑了。 “您是要来找君……大哥的吗?他去上班了。”许俏俏承受不住他严厉的盯视,主动开口。 “我知道。”江震淡声说道。 他知道?许俏俏暗自觑着他,心里揣测,那么……他就是冲她来的? 在她怀疑之际,江震又冷声说:“要让我一直站在门口吗?” 许俏俏反应过来,连忙侧开身子,“对不起,江司令,里边请。” 江震仅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倒没有刁难她什么,便走了进去。 虽然他没给她脸色看,但他那军人自带的一种凌厉严肃的气势,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江震走进客厅,看到餐桌上还没吃完的早餐,侧眸睇着走在身后的许俏俏,“这个时候才起床?” 许俏俏尴尬了下,这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江震也没多问,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说:“你先收拾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谈。”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隐隐透着一股命令的语气。 许俏俏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这样确实挺失礼的。她连忙说道:“江司令您先坐,我去换身衣服。” 江震盯着那抹有些仓皇的背影,面无表情,眸光深沉。 许俏俏只用了三分钟就收拾好了,换了身简单素雅的衣服,将头发扎成马尾就下来了。 对于江司令特意来找她,还挑在君牧野不在家的时候,许俏俏其实是有些不安的。不过,她在上楼的时候,便已经调整好心态了。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早晚都得面对的。这些,在她跟君牧野在一起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不是么? 只不过她原先以为,会要先面对君家那边。 “江司令,您要喝茶吗?”许俏俏尽量的保持平静的问道。 江震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许俏俏点头,然后乖乖坐在他对面。她坐姿端正,双手摆放在膝盖上。 “你们同居多久了?”江震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开门见山的直入正题。 许俏俏抿了抿唇,不卑不亢地回道:“半个月。” “跟君瑾年的婚约解除了?” 许俏俏怔了下,“算是吧。” 江震蹙了下眉,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许俏俏被他这么厉声的质问着,有点招架不住,却还是力持镇定的说:“我们已经谈清楚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君家那边呢?”他又问。 “他们……都知道了。” 然而,她仅是迟疑了一秒,就让江震产生了怀疑。 “我看君长天还不知道呢吧。”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还对外宣称她是君瑾年的未婚妻了。 许俏俏:“……” 江震也没与她多费唇舌,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要你离开牧野。” 许俏俏抬眸看着他。抿紧了唇,眸光微闪,表情倒是没有太多的波动。 江震盯着她还算是镇定的反应,倒是有些意外。 许俏俏沉默了下,问道:“为什么?如果江司令是觉得我脚踏两条船,感情纠缠不清的话……” 江震打断她,说:“你不适合牧野。” 不适合啊……这理由倒是很笼统呢。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吗?”许俏俏也问得很直接。 那淡定而坦然的眼神,让江震一时语窒。仿佛他若回答是的话,就显得自己很迂腐封建,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江震说:“各方面的原因。” 连个具体原因都说不出来,怎么会以她不适合为由,让她退出呢? 许俏俏直直的看着他,说:“是江司令有更合适的人选吧。” 江震愣了下,听她这语气,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他也不怎么意外,前些时候不还报道过的。 他也坦承道:“是。所以,我希望在你们关系还没对外公开明化的时候,能够及时的结束这段关系。” 许俏俏说:“那不知道江司令心目中的合适人选,是不是君牧野心中的理想人选呢?” 江震皱眉,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听她说道:“如果我不适合他的话,我希望是由他亲口来跟我讲。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厢情悦的。他不喜欢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绝不会有半点死缠烂打。可反之……” 她顿了顿,语气仍是平和的道:“如果只是因为其他人对我有偏见有看法的话,那么,恕我不能从命。” 江震瞪着她,没想到她看起来娇娇柔柔的,竟然敢这样顶撞他。 “你这丫头,还真是叫我小觑了啊!”江震有些动怒,声音冷沉的说着。 “对不起江司令,我不是有意跟你作对。只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单方面来跟我谈,我也决定不了。您自个的外孙是什么样的脾气,您难道还不知道么?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不喜欢做的事,也没有人能够在背叛他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相比起江司令的怒气,许俏俏姑娘其实更怕大魔王的。 “如果你只是怕他生气而报复你的话,那么你大可放心。我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到一个他不会找到的安全地方。” 许俏俏听到他这话,忽然觉得好笑。有种在演豪门剧的错觉。 这种狗血的戏码,没想到还真教她碰上了呢。 许俏俏好奇地问道:“那么,江司令会给我多少钱呢?您觉得,多少钱能买断我们之间的感情呢?还有,我的职业,注定是要曝光在大众面前的。我拿着这笔钱,能够生活多久?到时又要以什么为生呢?您也知道,我除了演戏,别的,就什么都不会了。” 江震听她这番话,脸色一阵难看。 这丫头,听着像是在跟他商量,可话里却蕴藏着讽刺。 第121章 毁了你,轻而易举 可是,他终归是个有身份的人,自然是不能与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江震眸光沉了沉,敛起那股被挑衅得差点爆发的怒气,听似平和的声,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警告。 “丫头,我并不讨厌你,也不想为难你。只不过,这关系到牧野的终身幸福,不能够草率。他妈妈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自然是得给做最好的安排。” 许俏俏听得心下一沉,脾气也上来了。她自己什么样的背景身份,她有自知之明。但还没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的。 而且,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的外孙好,可当真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吗? 许俏俏心中冷笑。长辈似乎都很喜欢用自以为的好来束缚着年轻人的思想,总是将他们的独断专行视为用心良苦。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啊! 如果换成同龄人,许俏俏觉得,她可能真的就直接一巴掌打过去了。她还真是听不了这种“好言相劝”呢! 许俏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胸中那翻腾的怒气,扯了扯嘴角,试图展现出良好的修养。但是,还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可是连被扇巴掌的时候,都笑得出来的人啊。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因为江司令轻鄙的话而失去冷静。 她心里苦笑了下。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低估了她对君牧野的感情。 那个大魔王,什么时候对她影响这么深了。居然会因为别人一句“她不适合他”,因为别人质疑她不能够给他带来幸福而感到愤怒。 那种急欲想要证明什么,想要大声反驳什么的冲动,真的是好强烈啊! “江司令,请恕我无礼。您的话,我不能苟同。门当户对的婚姻,才叫幸福吗?我知道我这种平民,是入不了你们眼的,我也不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江司令想替他安排什么,那么,就去说服他。跟我说这些……还真的是没什么用。我只会听他需要什么,而不是别人告诉我他需要什么。毕竟我们都不是他本人,无法替他代言,不是么?” 饶是江震按捺着性子,想维持气度的跟她心平气和的谈下去,也在听到她这番话后,全然瓦解了。 江震冷冷的盯着她,久久的一语不发。 那眼神,比之冰川还要寒,比之毒蛇猛兽还要可怕。 有一瞬,许俏俏觉得,君牧野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大抵也有些遗传江司令的。 不过,相比起来,君牧野对于情绪的掌控能力似乎要比他外公强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司令年纪大了,就容易暴怒呢? 这个时候,许俏俏真该感谢君牧野,若不是长期面对他而训练出来的强大心理素质,恐怕这会她就要屈服于江司令的威严之下了。 君牧野不仅够冷、够酷,还特别擅长制造出一种恐怖片阴森森的效果。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他不说话的时候,不止是让人害怕,还有一种像被凌迟般的煎熬。 半晌,江司令才又开口:“你这丫头,不要不识好歹!他需要什么?他现在被你给迷惑了,怎么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许俏俏轻扯嘴角,冷笑了下,说:“江司令还真是抬举我。” 不过,能把大魔王那样的男人都迷惑住,那也是种本事,不是么?毕竟,这世上,比她漂亮比她优秀的女人多了去了。 “你把君瑾年甩了,转身就勾搭上牧野了,无非也是看上他是君家顺位继承人吧!你倒也不傻啊!的确,我所能给你的好处,相比起君家继承人带给你的长远的利益比起来,还真是九牛一毛了。” 许俏俏闻言,气得身子轻颤了下,感觉胸口那股怒火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她不自觉地捏起了拳头,咬着牙关,拼命的告戒自己要冷静。跟这样思想封建独裁专制的人,道理是说不通的。跟他对骂么?毕竟也是长辈,一旦你先发脾气,那就失去了立场,搁哪说都理亏。 江震其实真的没打算刁难她的。如果她听劝的话,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也会尽量满足她的。可是,没想到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她的胃口,远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大啊! 江震一想到她是那种贪婪有野心的女人,顿时对她就更加疾言厉色,说话不留情了。 “你别以为把他迷惑住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在S市,要论权势地位,他可还没到那份量上呢。如果你把他当成靠山而肆无忌惮,丫头,那你可就真的太天真了!再怎么样,我也还是他外公。就算我毁了你,他顶多也就是气一下,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断绝关系的。” 许俏俏深吸一口气,勾起嘴角,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的说:“幸好我是认识江司令的,不然我现在还以为,我是在跟黑社会谈判呢。” 江震脸色倏然一变,阴鸷的瞪着她,怒道:“你——” 许俏俏不让他有发火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江司令有这个能耐。您可是军政界有权威的人呐,真要您动用关系来对付我的话,我倒还是有点受宠若惊了呢。您说我一个小老百姓,竟然劳江司令这样的大人物出马呀。” 江震脸色寒厉,眉目横竖,威严逼人。 许俏俏不得不说,那股子军人的冷硬强势气场,还真是有点震慑作用。 她这般挑衅他,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此刻他手上有鞭子,或者枪的话,早就狠狠地教训她了。 军人出身的,大多是爆脾气啊! 但好在,江震也是个很有理智的人。尤其是在听到她含沙射影的话,若真是当场就教训她的话,那还真会落下仗势欺人的口实了。 许俏俏有点佩服江司令,明明上一秒还爆怒得想要杀了她,下一秒就将那嗜杀的气息敛得毫无痕迹。 江震说:“丫头,你不用跟我在这做口舌之争。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那日后无论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得自己担着,怨不得别人了。” 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啊! 许俏俏说:“那江司令觉得,如果我真的听您的话了,君牧野就会顺从你的安排了吗?” 他真觉得,君牧野是那样没有主见的人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真的替君牧野感到悲哀了。毕竟是自己尊敬的外公啊! “只要你离开,他自然会听我的。”江震如是自信的说道。 牧野还是很孝顺他的,不是么。牧野对他,甚至比对他爸爸还要尊敬呢! 江震把该说的话,警告的话,威胁的话都说完了,然后放下一张支票便走了。 许俏俏没有送他。因为她心里很生气,就算是位老人,她也没有那么伟大高尚的情操去包容他,谅解他。无论他地位有多高,在她心里,也就是一个顽固不讨喜的老头。 反正他有车,还有跟班在外边等着。 江震离开后,许俏俏硬撑的勇气便如同泡沫一样,化为乌有了。她双膝发软的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她表面故作镇定,还能伶牙俐齿。但天知道她害怕得背脊直冒冷汗,连掌心都是湿的。 许俏俏坐在沙发上,微启双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那可是在S市军政界拥有半边天势力的司令啊!她三番五次的顶撞他,连她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要命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相比这种紧绷忐忑的心情,许俏俏更多的是觉得委屈,不甘心。 她没有无坚不催的心理防护墙,不可能对于那些轻鄙的话而无动于衷。 她感觉鼻头有点酸酸的,突然很想打电话给君牧野,想要跟他倾诉心里的所有委屈。可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去挑拨他们的关系啊! 许俏俏缩在沙发上,曲起双膝,将头埋在腿间,吸了吸鼻子,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半晌,平定了心情之后,许俏俏才抬起头来,视线不经意瞥见江司令留下的支票。她从茶几上拿那张支票,上面没有数额,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任意填。 江司令也真是大方啊,就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吗? 许俏俏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张支票,并没有气急败坏的将支票给撕掉,而是收进了口袋中。 ———————————— 许俏俏心情很恶劣,可她也不能在君牧野面前说他外公的不是啊!她拿起手机,想也没想的便拨了小白的号码。 电话没响多久,便接通了。 “小白。” 她叫了他一声,便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龙宇琛回应了她一句,久久没听到她说话,“怎么了?” 他知道她那边还在接通着,因为他听到她的呼吸声,还细微可疑的哽咽声。 “小白,你在哪?我想见你,你可以陪陪我吗?” 那边的龙宇琛沉默了下,扫了眼坐在会议室里的那些高层,随即说道:“好,等我。” 龙宇琛挂了电话,便对大伙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还有其他报告的,整理出来直接e-mail给我。”简单的交待完,便起身出去,对跟在身后的秘书吩咐道:“帮我订张去S市的机票。” 第122章 冤家路窄 许俏俏打完电话之后,就出门了。出门之后,就后悔了。 因为小白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说两个小时之后到。 她顿时就冷静下来了。 明知道小白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必然是很忙的。她连小白在不在S市都没有问清楚,就跟他提了这么个要求。 于是,许俏俏便又打了电话给他,原是想让他不用出来了,却发现他手机关机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发泄?女人嘛,当然是除了shopping就是狂吃了。 不过,许俏俏姑娘的发泄方式就比较特别,她喜欢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虽然,她本人是有点恐高的。 世纪游乐园,是S市最大的游乐场所。 今天非周末日,游乐园里没有那么多人。许俏俏却觉得有些没劲。 这个时候,她倒是挺喜欢人潮拥挤,嬉笑尖叫喧哗的气氛。 好在,人少不需要排队。 许俏俏将那些高空设施玩了个遍。事实上,在玩第一个死亡跳楼机时,她已经产生了恐惧的生理反应。下来的时候,她便是脸色发白、手心是汗,双腿虚软,险些站不住脚。 玩疯狂过山车的时候,只觉得胃部一阵强烈的翻搅,喉咙像有什么东西给顶住,难受至极。 许俏俏有些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她竟然没有吐,也没有脚软得走不了路。 “小姑娘,你可真厉害哩,玩了那么多个,身体吃得消么?这个可比之前那些刺激啊,连男生都没几个敢玩的。”一旁的检票员说道。 因为人很少,几个设施又是相连的,有些只有她一个人上去坐,而且也不休息,立马就转战下一个,所以他自然也是对她格外注意的。 这小姑娘,明明脸色这么难看了,竟然还要继续玩。 许俏俏脸色有点苍白,但笑容却依旧娇甜灿烂:“就是要刺激才好玩啊。”她将票递给检票员,然后从容的走了进去。 一旁的年轻管理员在弯身给许俏俏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侧目暗觑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吗?”许俏俏察觉他的打量,没有生气,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她应该没被认出来吧? 虽然之前她是上过很多娱乐八卦的,不过都不是那种高清正面照片。她拍过一支广告,但她是新人新面孔,倒也不太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况且,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在电脑上视频,也不会像看电视一样,中间插播广告。 思及此,许俏俏便放下心来。 年轻小伙毕竟还没谈过恋爱,这样一个娇俏可人儿冲他一笑,顿时有些恍惚。 他呆了呆,直到一旁的检票的中年大叔轻咳了一下,才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年轻小伙尴尬又羞涩的垂下眼,呐呐地道歉:“对、对不起。” 许俏俏抿唇一笑,倒也没指责他什么。 设施启动后,年轻小伙才退到一边,目光却还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检票大叔撞了撞他,笑道:“干嘛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呢,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小伙表情微赧,急急解释:“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儿眼熟……” “这个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啊!你这样可是吸引不了女孩子的。”大叔取笑道。 年轻小伙又窘又急地说:“真没有,我是真的觉得她眼熟。”他蹙眉想了想,喃喃道:“好像是在电视上看过……” “电视上?明星啊?”大叔好笑地道:“明星都很低调的,哪会这样无遮无掩的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呢。好了好了,我也是年轻过的,我懂的,不用害羞。” 年轻小伙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对方是谁,在哪里看到过。 正当他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着这张面孔时,突然就被一声高亢凄厉的惨叫声给打断了。 他仰起头,只能看到上面的人变成了一个黑点。这可是游乐场里最刺激最疯狂最玩命的设施,8分钟时长,然而上去之后,却会让你度秒如年般的漫长。 不过当你感觉到达了极限,也可以喊停的。 年轻小伙已经站在了机房里,随时准备着关闭。 许俏俏那仿佛濒临死亡般的尖叫声,吸引了一些游客驻足观望。 令年轻小伙惊叹的是,她竟然坚持下来了。 机器停下来的时候,许俏俏头发凌乱,脸色如同一张白纸,身体紧绷如弦,仿佛一碰就会断掉。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魂仿佛都已经脱离了躯壳。 这,的确已经达到了她的极限。 “小姐,您没事吧?” 许俏俏眸光呆滞了几秒,尔后虚弱的转向他,有气无力地道:“……麻烦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他点头,连忙替她解开安全系扣,将她扶下来。 许俏俏艰难的走到栏竿边,趴在那儿,便大吐特吐起来。 胃部被掏空,眼泪也直外往飙。 身体虽然难受。但心,却突然舒畅轻松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哭了,也不怕被人笑话,这么好的理由,完美的掩饰了她的脆弱。 一直以来,她习惯了用笑来还击那些刁难她、欺负她、踩低她,想看她笑话的人,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坚强得让那些人气急败坏。 可这个习惯,却也无形中成了她的束缚。就算是特别的难受,她也不敢哭,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特没出息,特别软弱,她会瞧不起自己。 现在,她可以自欺欺人的当成,是身体在受到极限刺激的情况下,产生的生理反应。 年轻小伙见她又哭又笑的,有点担忧。 过了一会,许俏俏终于发泄够了,那小伙子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许俏俏接过来,冲他感激的笑了笑,便离开了。 他盯着她走远的背影,这会才终于想起来—— 他没有认错,她真的是个明星啊! 另一边,有几个年轻人站在树荫底下。 “看什么呢,你也想去玩么?”一个穿着打扮很潮的年轻男子问道。 “那个女人柔柔弱弱的,看不出来胆子倒挺大啊!”另一名打着耳洞,带着一排耳钉的男子怂恿道:“忆雪,你也去试试呗,比比看你们谁的胆子更大些。” 苏忆雪皱着眉,不大高兴的冷睨着他们:“神经病,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比!” “咋的,你这是害怕了啊?你平时也是挺能玩的啊!” 苏忆雪板着脸,冷声说道:“你们喜欢她么,喜欢就去追啊,跟着我干什么!” 她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许俏俏。一看见她,就想起上次在香港受羞辱的事情。本以为江芸那女人会替她讨个公道呢,谁知她只是嘴上敷衍她。哼!到底是亲生的,终归是要向着自己女儿的。 还说什么会将她视如己出,真是虚伪!恶心! 苏忆雪却不知,江芸原先是想教训许俏俏来着,可这碍于君牧野,也不好把她怎么样。 虽然君牧野没有说些什么严厉的话来,可那平和沉稳的语气里,仍能听得出来他的维护和警告。 苏忆雪本来就看许俏俏不顺眼了,又嫉妒她能攀上君牧野这样尊贵的天之骄子。她自认自己的条件并不比许俏俏差,甚至,她觉得自己比许俏俏更性感更妩媚。但凡有眼光的男人,必然都不会选择她那样顶多算得上是清秀的女人。 此刻,身边这几个男人,却也拿她们作比较。苏忆雪心里就更来气了。 几名男子见苏忆雪生气的兀自走开,连忙追上去,拉住她,讨好的笑道:“忆雪,我们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就生气了啊。” “忆雪,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怎么会喜欢她呢。她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就是啊,你看长得比她好看,身材比她火辣。你若是进娱乐圈,就连范XX也会被你比下去呢!” 苏忆雪听他们这么一夸,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但脸色却依旧没变。 她双手环胸,冷眼睨着如同哈巴狗一样围在她身边讨好巴结的男人们。他们比起君家那样的家族背景虽远远不够看,但与普通人比起来,却也算得上是小开了。 苏忆雪忽然心眼一转,勾起红滟诱惑的唇,妩媚一笑,波光流转的眼神,带着挑逗勾引的意味,媚声问道:“你们……想要跟我单独约会吗?” 他们愣了一下,彼此相视一眼,然后又看向她。单独约会?这暗示可是相当的明显啊! 他们都对苏忆雪有意思,正确来说,是对她伺候男人的技术感兴趣。这苏忆雪在他们的圈子里,可是一只有名的花花蝴蝶。但凡她交过的男朋友,没有一个不对她在床上的表现赞不绝口的。 不过,这只花蝴蝶可不好追呐! 难得美人儿松口了,他们忙不迭地点头。 苏忆雪见他们那急切的模样,眼里的得意更甚。 “如果你们肯答应我一件事,并且谁的表现最好,我就当谁的女朋友。” 他们立马凑过去,问道:“你说,什么事?” 第123章 小白生气,后果很严重 许俏俏来到湖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休息。 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玩别的了,而且,也不需要再玩了。 她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轻轻吁了一口气,原本堵在心口的那股郁气已经得到了纾缓。 她望着那平静碧绿的湖面,微风轻轻地吹着,湖面上泛起小小的褶皱,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金子般铺洒在上面,如同画一般。许俏俏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这时,包里传来震动,随即悦耳的音乐铃声响起,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勾起,按下接听。 “我到了,你在哪?”手机那端,传来低醇而华丽的声音。 许俏俏在没打通他手机的时候,就发了条短信给他,告诉他自己要去游乐园玩。 龙宇琛下了机后,打开手机,看到短信就直奔目的地了。 许俏俏报上坐标,龙宇琛就简洁的说了句:“乖乖在那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这个游乐园,是以前他们经常来的。 小时候,他们落魄时,住的地方,就是离这游乐园不远的老街巷子里。那会儿,他们没有钱,也就只能站在外边看着,听着里边传来兴奋的尖叫声。那些高高的摩天轮,过山车什么的,在在吸引着他们。 那会,许俏俏会趴在护栏边上,圆碌碌的大眼睛带着渴望的看着同龄孩童在父母的陪伴下,坐着旋转木马。 有一天,龙宇琛带着一脸的伤,兴致勃勃地买了门票,将她带了进来。 她看到他那狼狈的惨状时,是被吓到了,哭哭啼啼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他说没有,他只是去挣钱了。 她胖嘟嘟的小手捧着他的脸,问他疼不疼,他冲自己笑着,说吹吹就不疼了。她乖乖的在他脸上每一处淤伤上,小心翼翼地吹着。 对于他们这个年龄而言,能弄到钱买门票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当时年纪虽小,却也很乖巧,她只要能进来看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自然是不会提出要去玩的要求。 可每逛到一处地方,只要她在那儿逗留的时间稍久一点,他便自发自觉地去给她买票。年幼无知的她,当时是很崇拜他的,却没有去想,年仅13岁的他,是用什么法子挣到这么多钱的呢? 在她还没去君家的时候,每次被妈妈打骂之后,心情不好,他都会带她来这里玩。前几次来的时候,也还是会带着伤。慢慢的,就不这样了。 过了很久以后,她也曾好奇地问过他,但他却只是摸着她的头,说这是个秘密。久而久之,这就真的成为了一个秘密。 直到现在,她也还很费解。不过,都长这么大了,她也知道,他更加不会公开这个“秘密”的。 小时候虽然挺多磨难的,不过,想起这些事时,倒也还是挺开心的。 正当许俏俏沉浸在童年的回忆时,突然有道声音打断了她。 “嗨,美女,一个人吗?” 许俏俏蓦地回神,扭头,看到几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身后,其中一人还特别轻佻地将手搭在她肩上。 许俏俏猛地站起身来,皱了下眉,绕到另一边去,不予理睬的打算离开。 “哎,别走啊!”一名男子闪身拦住她的去路,笑嬉嬉地说:“来这种地方,一个人玩也太没意思了。大家相遇也是缘,不如结个伴吧。” “让开!”许俏俏冷声喝斥。 “啧,挺有脾气啊。” “我朋友一会就来。”许俏俏不想与他们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起争执,便如是说道。 “我们刚才看你玩得都快有一个小时了。”骗谁呢! “那不关你们的事。” “有朋自远方来,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一人说着,便拽起了她的手。 老实说,这女人长相倒是不像苏忆雪那般艳丽性感。可近瞧之下,却也十分的清雅灵动。尤其啊,越是长得清纯可人的,调教起来,在床上反而比长相外放的女人更浪更让人销魂。 这小手的肌肤,也是滑腻柔嫩啊! “请你们放尊重一点!”许俏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男子眼尖的瞧见她那莹白皓腕上,才被他轻轻这么一捏,就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啧,这种身子,一定特别的敏感吧! 他们起初也只是按苏忆雪的要求,故意戏弄她,让她难堪的。可这会,他们却是真的想要调戏她。 许俏俏见他们步步逼近,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故作镇定地说:“这大门对面就是派出所,如果你们想进去喝茶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们。” 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是有些忌惮了。倒没想到这女人还是有几分冷静和胆识的。 这要当真被当成流氓扭送进派出所,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等离开后,他们再下手也不迟嘛。对付这样的女人,他们可有经验着呢。再清高难驯的,也不就是一颗药丸就手到擒来的。 但,他们也没忘了苏忆雪的吩咐。 许俏俏没留意到自己已经退到了离湖水仅有两步之遥。 男人笑道:“只不过是想跟你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不给面子就算了,不必像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吧。” 许俏俏听他们这么说,以为他们自讨没趣,准备罢休了。 却在这时,不知是谁伸了一只手过来,许俏俏下意识的侧过身子避开,不料另一人却从一旁凑了过去,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啊——”许俏俏一个踉跄没站稳,人便往后“扑嗵”一声栽到水里去了。 然而,她还来不及挣扎,一抹身影便跟着跃入水里,将她揽住。 看似在英雄救美,可那只狼爪却不安份的在她腰上摸着,甚至有往下的趋势。 “放开我——”许俏俏脸色一凛,扭动着身子挣开他。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来,我抱你上去。”男子状似好心的又朝她游过去。 许俏俏恶狠狠地瞪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兀自朝岸上游去。 他倒也没有阻止她。 可是,许俏俏这一上岸,便听到“嘀”的一声,她抬眸一看,岸上的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在拍她。 此刻的她从头到脚浑身湿答答的,轻薄的雪纺衫紧紧贴着她的肌肤,那曼妙的曲线曝露无遗。 “哎呦~ 小美人身材不错嘛!” “啧,这胸真大,有D杯吧!” 轻浮调戏的话从他们嘴里逸出。 许俏俏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出来散心,却遇上这种事情。在这样的场合,这些流氓如此嚣张放肆。 而站在不远处,隐身于一棵大树后的苏忆雪,则一脸报复的快意。 他们下流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连,肆无忌惮地对她的身材评头论足,还不断说着各种恶心无耻的话。 正当许俏俏陷入窘境时,突然有人从她身后将她揽入怀中。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扎,随即听到了熟悉地声音响起:“你们对我女朋友很感兴趣吗?” 许俏俏愣了下,抬头,看见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庞。顿时眼眶便红了,眸光闪动,有着无限的委屈和可怜。 这表情,可揪疼了男人的心。 “小白……”她声音蕴含着一丝哽咽。 龙宇琛低眸看着她,既心疼又是懊恼。懊恼自己来晚了。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他接到她的电话时,正在开会。听到她声音情绪不对,便也没顾得上换衣服。 在这休闲的游乐场里,一身正装的他,显得有些突兀,可却又那般的赏心悦目。 那几个男人没想到她还真的有朋友会来,而且还是男朋友!当下不由得有些心虚了。再看向他那冷冽森然的表情,那狭长漂亮的眼里,透着一股子慑人的狠戾,莫明地让人心颤。 他们完全想象不到,外表看起来斯文优雅的男人,会有这样暴戾嗜血的眼神。哪怕他表情平静,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足以令女人神魂颠倒的魅惑笑容,可在他们眼里,却如同即将展开猎杀的豹子一般。 他个子很高,比他们当中最高的人还高出半个头,可他身形是颀长精瘦的。况且他才一个人,他们这有三个人呢。还怕了他不成? 他们如是想着,却又暗暗心惊地咽着口水。 下过水的那个男人,甚至觉得他冰冷的眼神,比那湖水还要冷上百倍,冻得他四肢都僵硬得无法自如活动了。 许俏俏见他表情不对,有点担忧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白的出现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虽然她也很气这几个流氓,但他们完全可以报警的。可是,看小白这样,明显是想打一架啊! 虽然他现在身上完全没了以前那妖娆风情的气息,可是,在许俏俏姑娘眼里,是觉得他是不适合打架的人。尤其还是以寡敌众,会吃亏的呀。 龙宇琛两只手将外套拢了拢,完全包裹住她几近透明的上半身,尔后勾起嘴角。 他的嘴唇薄而优美,唇色是自然的淡绯色,对女人有着无限的诱惑,特别让人想要跟他接吻。而他唇角一边扬起时,优雅中又透着一丝丝的邪魅,有着致命的诱惑,却也危险十足。 他握着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去,在她耳边如同蛊惑般的轻声低语:“乖,别看。” 第124章 权与势 许俏俏怔了怔,像是被他给下了迷咒般,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乖乖转过身去。 她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前方湖面上那只充气的可爱大黄鸭。有艘小船缓慢地划过旁边,船上是一家三口。一个小男孩跪坐着,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捉住那只大黄鸭。 小男孩的大半身子探了出去,那姿势十分的危险。就在小男孩手指要触到大黄鸭时,船身却突然晃荡了一下…… 许俏俏瞳孔收缩了一下,就在她以为小男孩就要掉下水的时候,耳边便听到“扑嗵”一声,清晰的落水声。 许俏俏愣了下,下意识地顺着声源看去,水里,正扑腾着一个被扁得跟猪头似的男人。 许俏俏眯了眯眼,却完全看不出那男人现在的模样了,只能从他的衣服认出,他正是刚才在水里对她动手动脚的人。 她再看过去,蓦地愕然屏息,双眸瞠大,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那个穿着白色衬衫,西装黑裤,俨然一副贵族精英气质的男人,此刻却捋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因蓄着力量而偾张的筋脉很是明显。领口的扣子解开也解开了几颗,隐约能看到他胸膛那力与美结合的线条。 那张宛如漫画王子般的精致绝色脸庞,优雅不复存在,一身贵气被一股狠戾所取代。哪怕是从小与他相识的许俏俏,此刻的眼神全然像是在看陌生人般。 这样的小白,她从未见过!短短时间内,他的变化怎么会这般大呢? 三个男人围攻他一人,却见脸上表情不见一点紧张忧虑,只有冰冷、森然、狠绝。他动作迅敏,像是受过专业训练般。 龙宇琛抬腿,俐落且狠劲十足的的一脚直接踢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那人被他踢倒还往后滑了几米远。 随后他扣住另一人挥来的拳头,用力往上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手腕骨裂的声音,紧接着他又一脚踢向对方的小腹,又一个倒地不起。 还剩下一个男子,在见识到他的狠劲之后,已然是吓得双腿发软了。他们这打架的功夫,顶多就是混混级别的。而对方这身手,明显就是练家子! 此时他们皆后悔莫及,真不该以貌取人而轻敌了! 男子也顾不上其他伙伴了,拔腿转身就想要开溜。 不过,龙宇琛显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龙宇琛大步上前,以身高的优势,轻易的抓住他的头,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接着又是一记上勾拳正中下巴。 男子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龙宇琛将他的左脸按进了草泥地上,每一拳头都是干脆俐落地打在了他身上的各个要害。 男子毫无还击的余地,先是发出了凄厉地惨叫声,接着声音就慢慢的弱了下来。 而这边的动静,也陆陆续续引来了其他游人的围观,拍照,却没一个人上来劝架。 许俏俏眼里全是骇然。她看到被龙宇琛按住的那个男子,就像条死鱼一般。他嘴都被打歪了,眼角也爆裂开来。 他的手指头更是被龙宇琛给一根根的掰折了。 四周的议论声,总算拉回了许俏俏的神智。她猛地走上前去,拽住了龙宇琛的胳膊,也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地叫道:“住手,别打了——” 龙宇琛停了下来,眼里的嗜血还未褪去,甚至在看她的时候,眼神仍是冰冷至极。可他声音却又一如既往的轻柔:“你同情他们?” 许俏俏怔了怔。 同情吗?不,像这样的流氓,并不值得同情。可是…… “够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你会很麻烦的!”是的,许俏俏是怕他因她而惹上官司。 他是龙家的继承人啊!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传出负面的消息呢! “你担心我?”他问。 许俏俏点头。 龙宇琛勾唇笑了笑,“放心,这几个人渣,还不足以让我惹上麻烦!” 他因剧烈的打斗而衣衫有些凌乱,他脸上俊美依旧,没有挂一点彩。然而,他手上,却染上了殷红的血渍。 许俏俏心里一紧,蹲下身子 ,抓着他的手,“你受伤了……” 龙宇琛凝望着她满脸焦急担忧的神色,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却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便又垂了下来,笑道:“不用担心,这不是我的血。” 许俏俏不信,抓起他的手想要看仔细。 龙宇琛阻止了她,说道:“脏,别碰。”他可不想让这些人渣的血污染了她。 龙宇琛瞥了一眼已经动弹不得的男子,眸中的冷芒一闪而逝,随即起身走到湖边,将手洗干净,又走回她身边,将那双修长优雅的手伸到她面前,弯起漂亮的狭眸,笑容如煦阳般的道:“没骗你。” 许俏俏拉着他的手反来复去的看了看,只有指关节有点红。 她抬眸望着他,他精致绝伦的脸上,已找不到半点凶狠的痕迹。还是那般优雅,那般的华贵。仿佛刚才打架的人,并不是他。 然而,许俏俏眼里,却有着更多的疑惑了。她甚至有种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许俏俏想到刚才的画面,仍心有余悸。 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问:“吓到你了?” 许俏俏沉默了会,然后说道:“只是感到惊讶。” 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男人对于打架这种事,是天生就会的。”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自然会潜能爆发的。” 许俏俏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人群那边传来了一阵骚动。 她转眸看去,看到几名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许俏俏心里有些许的慌,抓着他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神情闪过一丝懊恼。 天呐,她怎么这么蠢,居然没有马上拉他离开,还傻站在这等人来抓! 龙宇琛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反倒住她的小手,在她抬眸看他时,给予她一个安抚地笑容。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而站在另一边的苏忆雪,则被这陡然转变的剧情给气得咬牙切齿,心有不甘!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立马掏出了手机,将那对男女亲密的行为给拍了下来。 此刻,她一点也没有因为那几个男人的受伤而感到一丝的愧疚,而是一边暗骂他们没用,一边眯起了美眸,勾起的唇,扯出一抹阴险的笑意。 许俏俏,你别得意!等着瞧,你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 许俏俏局促不安的坐在派出所里,双手捧着一杯热水,暖和了冰冷的小手。 伤势较重的两名男子被送往了医院,而另外两名,正在录口供。 许俏俏担忧地转头看着他,小声地问道:“小白,他们不会告你吧?” 龙宇琛笑了笑,俊美的脸上,透着一抹狂妄自信,“如果他们告得起的话。” 许俏俏:“……” 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是因为龙家的背景雄厚吗?可是,龙家也是贵族家族,龙家继承人却在公众场所打架斗殴,不知道龙家那些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他很粗暴,很失身份? 那些将他视为“外人”的龙家人,会不会以引为把柄来针对他,排挤他呢? 许俏俏越想越觉得内疚,她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幽幽说道:“对不起。” 龙宇琛皱了下眉,然后大掌往她发顶上微微用力的按了按,语气状似不悦地轻斥:“你说什么蠢话!是不是刚才掉湖里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听到他的毒舌,让许俏俏瞬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了。这个,才像是她以前认识的小白嘛! 许俏俏难得不与他顶嘴,忧心地说道:“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呀!难道你就不担心那边的人知道了会对你……” “知道了又怎么样?”龙宇琛一副漫不在乎的撇撇嘴,说:“蠢呆瓜,别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还不相信我?” 许俏俏:“……” 龙宇琛瞥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兀自嘀咕:“啧,这家伙,动作有够慢的!” 许俏俏纳闷地看着他,正要询问之际,忽然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请问是龙少爷吗?” 龙宇琛看了他一眼,站起身。 “我是汪所长,中校刚刚打了电话给我了。” 龙宇琛朝汪所长伸出手,不卑不亢,从容有礼地微笑道:“汪所长,您好!” 汪所长也不与他摆架子,态度亲和的说:“中校都跟我说了,我们警员也跟现场目击者做过调查了。这事啊你不用担心,这基本可以归于正当防卫,一会你们就例行做下笔录就行了。” “好的,谢谢汪所长。” 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龙宇琛便拉着正在发呆的许俏俏走了。 许俏俏脚步被动地跟着他,眼神却像是不可思议般的呆呆望着他。 她刚才都听到什么了?中……校?军队里的人? 中校为了他,亲自打电话交待了汪所长? 这小白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军官政要了? 第125章 后果自负 君氏集团。 君牧野盯着电脑上的一组照片,修长的手握着鼠标,手指不急不缓地轻点着下一张。 秦助理有些忐忑地暗觑着君少的脸色。 此刻君少面无表情,眸色一如既往地沉静,无波无澜。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人觉得心惊不已。 在他接收到这组照片的时候,他是犹豫的。这样的照片,不应该出现在君少的视线当中。可是,身为下属,秦助理又不敢作任何隐瞒。 既然有心人想要让君少看到这照片,即便他不交给君少,那人也会通过别的途径传送给君少的。 秦助理原先以为君少看了之后,即便不会勃然大怒,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啊! 君牧野十分冷静地看完那组照片之后,一脸漠然地转开视线,看向秦助理,沉声问道:“照片,是谁发来的?” “这是匿名发送的。”秦助理回道。 君牧野身子往后靠了靠,眸子微睑,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把这个人查出来。” 秦助理愣了下,看向君少,却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厉色。 他心中不禁为这个多事者暗暗祈祷。君少可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如果拿这样的照片来挑拨离间的话,且不论照片上的男女关系怎么样,第一个要付出代价的人,一定会是那个偷拍的人! 秦助理退出去后,君牧野眸中的冷静才一点点的褪去,深邃的眸覆上一层阴霾,盯着电脑上定格住的最后一张照片,脸色沉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 这厢,汪所长亲自打了招呼,且据当时目击事件经过的路人口述,确实是那几名年轻男子先调戏,后又动手推人,所以责任完全在他们自个身上。 至于龙宇琛致人重伤入院的事,只让他赔予相应的医药费。不过很快那两名男子的家长也很快出面了,不仅没要他们赔偿,反而惶恐地一个劲向他们道歉。 许俏俏对于这态度感到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一想,小白现在不仅有钱有势,貌似在官场上也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强硬后台。 那几名男子家里似乎也有些钱的,但跟龙家比起来,应该是小巫见大巫吧。更何况他这后面还有个中校撑腰呢!这年头啊,没钱的怕有钱的,有钱的怕有权的。 坐在车上,许俏俏若有所思的侧目打量着龙宇琛,眼神像是在对他的重新评估和探究。 “在看什么?”龙宇琛转眸对上她,笑问。 许俏俏困惑的蹙了下眉,喃喃道:“你到底是谁啊?”她越发有种不曾真正认识他的感觉。 龙宇琛轻怔,随即将脸凑过去,狭长而清亮的眸子专注地直视着她,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影,他的眼里,只有她。他微微勾唇,食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笑得魅惑万千,低柔的语气似蕴含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般:“我是你的小白啊!”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好陌生。” “怎么个陌生了?”他问。 许俏俏歪着脸,皱眉想了想,说:“就好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吗?” 许俏俏点头,随即又摇头,“也不全是。”她顿了顿,又道:“觉得你现在变得好神秘,无法看透,有时候感觉好遥远。现在有种小市民与权贵的感觉……” 龙宇琛愣了下,不由地失笑:“权贵么?不过是假象而已。我跟你……永远都是站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大手捧着她一边脸颊,眸光流转,有着一抹她看不明的复杂,低喃道:“不要对我产生距离感。” 许俏俏怔然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让她有一瞬的恍惚。心里隐隐感觉到在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可到底是什么呢?她又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这种不太明显的变化,让她突然间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是有点……害怕。就像是想要看穿他,了解他,但又害怕知道些什么似的。 就连他们这种习惯性的碰触,仿佛也掺杂进一些暧昧地东西在里边,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极了。 许俏俏佯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望向窗外,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掌心失去了那柔嫩的触感,他心底涌上一阵失落。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察觉到她刻意的躲避。他眯了眯眸,随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从容自若地收回手,说:“先去我的店里吧。” 许俏俏转过脸来,有点讶异地问:“你还开着吗?” 龙宇琛挑了挑眉,笑道:“为什么不?毕竟生意还是很好的,不是么。万一什么时候被龙家给赶出来了,我总不至于沦落到要你养的地步。” 许俏俏笑嬉嬉地道:“那我就聘请你当我的私人造型师啊!” “那你可要努力的挣钱啊,毕竟我的薪水可是不低的。” “啧,还真是现实。” “如果没有钱,肉偿也行啊。”他玩笑似的说着,“虽然身上没有二两肉,不过我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的。” 他那嫌弃的眼神让许俏俏姑娘不服气的挺起胸,骄傲地说:“本姑娘前凸后翘,标准身材。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瘦,没眼光!”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谦虚过度就是虚伪!我在你面前一向是这么诚实的!”她大言不惭。 龙宇琛被她给逗笑了,望着她骄傲的小脸,含笑的眸子里,满满的宠溺。 …… 当龙宇琛带着她走进店里,里边的员工看到他时,是一脸的呆愕。 那张有点熟悉的脸,却是截然不同气质的绝色男人,让她们瞠大眼睛,张着嘴,想要打招呼,但又不敢确定似的。 许俏俏见状,低笑道:“你把大家给吓到了呢!” 龙宇琛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店长,问:“我不在的期间,难道外边已经传出我的死讯了?” 店长莉娜怔了怔,听到熟悉的调侃声,蓦地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老、老板?” 她们是不是眼花了? “你没看错。”龙宇琛淡淡地说。 “你、你怎么……”她们那风情妩媚,美得跟个妖精似的老板,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浑身上下不可忽视的男性荷尔蒙,在在吸引着店里所有的年轻女性。简直帅得让人想要尖叫! “干什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突然弯下腰,俊脸与她平视,笑容魅惑地问:“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死在外边了?” 莉娜自认不是个花痴,她有老公,还是两个娃的妈了,三十好几,竟然……脸红了。 “不、不是……”莉娜赶紧定了定神,镇定地说:“只是有点惊讶。毕竟没有看到老板这副打扮。” 看到老板旁边的女子,她们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了。 龙宇琛轻勾嘴角,“是吗?那,帅吗?” 莉娜怔怔地点头。 龙宇琛直起身子,笑道:“有眼光,这个月给你加薪。” 莉娜眼睛一亮,惊喜地道:“谢谢老板!” 其他店员见状,也赶紧过来拍马屁。 龙宇琛心情极好,表示每个人都有份。 许俏俏暗自打量着他。似乎在这里,他是真的感到轻松愉快的吧! 店员虽然被他这一面貌给惊艳了,也花痴了一番,不过,她们对他倒是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因为被他招进店里的,都是由他亲自面试,严格挑选的。 她们不仅专业,还很有自知之明!毕竟这社会竞争太大,找一份薪水高,待遇好的工作太难了。 在她们成为正式员工之前,他就已经非常明确的定下了这条严格的要求。 如果不安份守己的话,没有第二次机会,直接卷铺盖走人。 她们都是有眼力劲的,看得出来老板已是心有所属,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龙宇琛牵着许俏俏上了二楼,并且吩咐莉娜去为她挑几件衣服来。 许俏俏身上依然穿着他的外套。 他的休息室里配有浴室,许俏俏进去把自己洗了洗,换上干净的衣服。龙宇琛将她的头发吹干,顺便还给她打扮了一下。 许俏俏从化妆镜里看着他,一脸若有所思。 “想什么?”他问。 许俏俏说:“在想你以前的样子。” “怀念吗?” 她点头。 龙宇琛关掉吹风筒,拢了拢她微卷的秀发,说:“等我。” 诶? 许俏俏转过头去,看到他已经进了内室。 过了一会,他再出来时,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换下,换上一件敞领的黑色丝质衬衫,外罩着一件黑皮薄外套,修长的腿被黑色长裤裹住。颈间戴着一条皮质项圈,吊着一个银色坠子,浑身上下透着性感与狂野并存的诱惑魅力。 许俏俏呆呆的看着他。 他站在她面前,弯下身子,双手就势撑在化妆镜的台面上,将她圈在两臂间,低醇的声响起:“你再这么看着我,后果自负。” “什、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脸庞缓缓俯下。 许俏俏瞳孔蓦地急遽收缩了下,然后瞪大眼睛看他。 她身子僵硬,莫明地紧张。 那张脸在她瞳孔里越来越模糊的时候,许俏俏才惊觉他的意图。 她身子作势要往后退,他却定住了,一手搭在她肩上,按住她退缩的身子,戏谑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我想吻你?” 第126章 需要名分的人 许俏俏脸一红,在望见他眼底的戏弄,顿时恼羞成怒:“臭小白你这坏家伙,耍我!”她抓起他的手,在他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龙宇琛眉间划过一丝淡淡地蹙眉,不为所动地让她咬着,仍用不正经地语气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满足你一下。” “去你的!你想我还不愿意咧!”她大声嫌弃。 “是吗?其实我技术也还不错,你真的不要试一下?”他邪气地说着。 “我才不稀罕呢!留着跟你女朋友试吧!”她哼了一声,降低身子从他臂弯下溜出来。 龙宇琛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形成了一道淡淡阴影,看不清他的情绪。他背着光线,低垂的头,让那张俊脸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勾起嘴角,似苦涩,似自嘲。 许俏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从身后拍拍他的背,说:“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龙宇琛缓缓直起身子,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了怡然浅笑,长臂一伸,哥俩好般的勾过她的肩,问道:“想吃什么?” 这样的举动没有再让许俏俏感到不适。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去南华街吧。” 龙宇琛眸光闪了闪,“好。” …… 南华街从民国年间就存在的,打仗的时候,被摧毁过。后来修补好,却一直没有扩建开来。建筑陈旧,街道长而狭窄。 白天的南华街,沉寂得几乎凄凉。晚上,却喧嚣热闹。 在社会中低层年轻人眼里,是很受欢迎的。这里美食丰富且物美价廉。有“白天草房晚上天堂”之称。 而对于许俏俏而言,这里也拥有他们年少时的回忆。 他们并没有因为现在的生活变得优越了,而改变对这里的看法。许俏俏对这里的情怀,一如既往。 来到南华街,自然少不了要光顾一下“老友”大排档。 大排档的老板是一对四十好几的中年夫妇,在这里开了几十年了。 年少时龙宇琛在这里打过工,没要工资,只为了能满足许俏俏的口腹之欲。 那会他还未成年,这对夫妇原本是不敢招他的。后来在他的恳求下,勉为其难的招下了,对外宣传是自己的侄子。 他不要工资,人又特别勤快。许俏俏嘴巴也甜,特别讨喜。夫妇俩一直没有小孩,倒也是挺喜欢他们的。相处久了,也慢慢有了感情。 他们离开的时候,老板夫妻俩是很不舍的。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有一次甚至还看到小姑娘坐着豪车。 不过他们倒是一点也没嫌弃这里,时不时还会相约而来,但后来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今天难得看见他们一起光顾,夫妻俩自然是高兴不已。但顾客太多,也没顾得上招呼他们。 龙宇琛倒也不介意,像是在自己地盘般的随意,挽起袖子亲自上阵。 由于外形太抢眼了,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大排档很快就爆棚了。把老板娘乐得当下就给他俩免单了。 许俏俏见状,揶揄道:“带你出门真方便,这张脸都能当卡刷了。” 龙宇琛难得的不自恋,而是用一种带着深意的眼神看着她,语气轻轻淡淡地问:“那你愿意一直带着我吗?” “什么?”人声嘈杂,他低低的声音听不太真切。或者说,她其实是听到了,但他那样的眼神,忽然间令她有些心慌,下意识的选择装傻逃避。 好在,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许俏俏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怔了怔,她在紧张什么? 她纳闷的思索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作罢。 等老板夫妇忙完之后,老板还特地做了两个拿手的秘制私家菜给他们。 许俏俏开心的要了几瓶酒,跟老板喝了起来。 老板乐呵呵地说道:“小姑娘到底是长大了啊,还学会喝酒了!” 龙宇琛则皱起了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丫头是不爱喝酒的。哪怕是心情好,也不会主动要求喝酒。 他没忘记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那种委屈想哭的语气。后来发生了那些意外,他也没有好好的问她。 老板娘眼尖的瞅到他凝重地表情,拍了拍他,说:“放心吧,不会把她给灌醉的。” 龙宇琛轻扯着唇,笑笑没说什么。 见丫头跟自家老头喝得起劲,老板娘坐在他旁边,小声问道:“你跟这丫头,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龙宇琛怔了下。 “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都没那么打算吗?你看你们都这么多年感情了也是不容易,如今苦尽甘来,是时候给人家一个名份了。俏俏是个好姑娘,长得也越来越漂亮了,当心以后被人抢走哦。” 龙宇琛苦笑了下,喃喃道:“需要名分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老板娘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怎么,你不会……一直没向人家表明心迹吧?” 表明?怎么表明?当知道她心里对他压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的时候,他当真能戳破这层纸吗? 不,他不敢!说他懦弱也好,怎么都好,他不想让自己的这份感情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因此而产生隔阂。 起码现在,他能够陪在她身边,看她笑,听她倾诉,安慰她的伤心难过。 起码现在,她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只有他,可以让她卸下伪装。 龙宇琛心里如是的说服着自己。 他无法忍受她的疏离。 正因为如此,才每每冲动得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下去。当他嫉妒的时候,那股想要破闸而出的强烈情感,硬生生地被他压回去。 年少的时候,对爱情还懵懂无知。等他明白过来后,她却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露出少女娇羞的表情,告诉他,她喜欢君瑾年。 等她跟君瑾年分手后,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好表白的准备,又被君牧野强势插足。 他也曾恼恨自己的软弱。是不是他不够勇敢,才会总被人抢先一步。可是,如果她对他真的有一丁点的感觉的话,无论是谁,也无法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吧! 老板娘没等到他的回答,因为来了客人,老板娘便将老板给拽走了。 龙宇琛看到老板娘走时,还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连外人都看得出来,而她…… 龙宇琛转眸看去,许俏俏便拿着杯子,眯着笑眼,凑过来,“小白,陪我喝。” 龙宇琛本想将她杯子夺过来的,忽然念头一转,便又放任她了。 就当是他……自私吧! 许俏俏酒量不大,没喝多少,人就开始迷糊了。 “不喝了,我们回去吧。”龙宇琛搂着她的肩,她此刻跟个软骨生物般靠在他身上。 “不、不要回去……”许俏俏皱眉抗议,随即又要求道:“我要去看河灯。” “好,那我们去看河灯。” 龙宇琛扶着她,跟老板夫妻道别后,便去了南华街后面的那条河。 那里也是年轻情侣最喜欢约会的场所。晚上的风景既浪漫别致,又不需要花钱。 河岸边上,系着长长的七彩灯,倒映在水里,宛若七彩星星落入水中一般。树荫浓密,花香馥郁,轻风徐徐,营造出唯美而浪漫的气氛,特别适合情侣培养感情。 许俏俏走没多久,便犯懒了,耍赖的爬上他的背。 “现在门当户对真的这么重要吗?”她将头靠在他背上,侧着脸,眯起迷离的眸子望着闪烁的灯光,半清醒半迷糊的咕哝。 龙宇琛愣了下,问:“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许俏俏半天没回应,龙宇琛差点就要以为她睡着了。 “我要是不回家的话,大魔王会不会生气呀?” 龙宇琛:“……” “他今天都没有找我诶……”许俏俏像是疑疑惑的说着。 龙宇琛脚步微顿,轻垂眼睑,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背上的人儿不安份地扭动着,他才出声问:“怎么了?” 许俏俏从他背上滑下来,脚步踉跄了下。龙宇琛侧身,及时扶住了她。见她低头在找着什么,他问道:“你想找什么?” 许俏俏皱着秀眉,像是有点着急地嚷着:“我手机呢?手机不见啦……” “可能落在店里了,明天我去拿给你好不好。”他安抚道。 “可是、可是我要打电话呀……”她仰起小脸,神情有些迷茫无助。 “你想打给谁?” 许俏俏抓着他的手,没头没脑地说:“是不是江司令跟他说我坏话,他生我的气了呀?” 龙宇琛眸色沉了沉。虽然她东一句西一句的,可他却明显的感觉出她的在意。所以,她今天的心情,是跟那个男人有关吗? 他感觉心脏被一把钝刀给切割着,刺疼着他每一根神经。 “不会的,他不会生你的气,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他仍安慰着她。 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我要打电话……” 龙宇琛抿着唇,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许俏俏眼睛一亮,像拿到糖果的孩童般开心的接过手机,走到树荫下的长椅坐下。 虽然喝了酒,但还没有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她仍能熟悉的按下君牧野的号码,这电话才拨过去,一阵暧昧的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第127章 正在作死的路上 许俏俏蓦地转过头去,眼睛像雷达般在树林后的黑暗中探索。 人影没看见一只,却见朦胧的月色下,那草丛在摇晃着,不时传来窸窣的声响,夹杂着压抑的申吟,尔后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越来越大声……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睁大眼睛。 她没察觉到电话那端已经接通了,径自朝龙宇琛招招手,压低声音轻喊道:“小白……” 这厢,君牧野正疑惑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听到那边传来古怪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后再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脸色骤然变得阴森骇然。 握着手机的手,也倏然一紧,甚至能瞧见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像是要将手机给捏碎似的。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不会听不出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么。他心中一阵惊疑,不可抑制地想象出那种不可描述的画面,便感觉一股熊熊怒火充斥在胸腔,几欲爆炸开来! 若说那些照片他还能理智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的话,那么,现在这样的情景,却是完全点燃了他的怒火与妒火! 他看到那些照片之所以没有当场失去理智,是因为他敏锐地观察到照片上那小人儿一身的狼狈和脸上的委屈。 他虽不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却相当了解那小家伙的性子。仅凭这样的照片就能挑拨离间的话,那也太小看他了! 他眼尖的从他们身后湖面上的小黄鸭辨别出来,那是一个公众场所。他当即让人去那个地方查明了当时的情况,才得知动静闹得挺大的,还进了派出所。 他打了电话给她,但怎么也无法接通。他没来由的感到焦躁,他显少有这样的情绪,可焦躁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这感情上,他强势霸道,却也不失理智。哪怕是再大的矛盾,他也会尽量克制情绪,冷静分析,沉稳应对。工作上,他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同样的,他爱上的人,也会对她给予足够的信任。 但,他显然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和脾气。他有多爱她,占有欲就有多强烈,再有理性,也控制不住地嫉妒、愤怒! 此刻,他浑身散发着凛冽森寒的气息,仿佛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冻结了起来。他深邃的眸中,仿佛被蒙上一层黑雾,浓郁得像是吞噬了整个黑暗。 然而,下一秒,他却又听到某只浑然未觉的小家伙声音响起:“有人在打野战诶……” 君牧野眸光一凛,眉头深皱。那略带兴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野战? 他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出那小家伙贼头贼脑偷窥的样子,脸上露出好奇又刺激的表情。 紧接着,他听到男人轻声说了什么,听不真切。随后是一阵沉默。 君牧野一直将手机贴在耳边,集中注意力地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他又听到那小家伙惊叹地声音:“他们好大胆呀,都不怕被人看到……” “男欢女爱,情难自抑时,哪管得了这么多。”男人说着。 “但这有碍风化呀,这里又不止是年轻人。你看还有老人,还有父母带着孩子呢……”小家伙不认同的批评道。 原来是路人…… 君牧野脸上的阴霾瞬间化开,可下颚仍在紧绷着。打电话给他,却跟别的男人闲聊上了! 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才注意得到自己。 于是,君大少就这么默默地听着他们聊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他面无表情,眸色沉郁,但又庆幸,他们没有聊一些越界的话。 这边,许俏俏被龙宇琛带离那个地方之后,絮絮叨叨地数落了一番,又东拉西扯着。 “你不是还要打电话?” 在经龙宇琛提醒后,许俏俏才想起这回事来,冲他傻妞一样的笑了笑,“对喔,打电话……我差点忘了。” 迷糊的她看也没看清,手指一滑过去,挂断了电话。 君牧野愣了下,眉头拧得更深。没等他有所动作,手机又再度响起。 他只迟疑了一秒,就迅速地接起。 “喂~~ 大魔王……” 大魔王? 君牧野面无表情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怔愕。 她……是在叫他?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那边的许俏俏姑娘没听见回应,将手机拿开,皱起眉喃喃自语:“咦,怎么没声音,信号不好吗?” 龙宇琛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袋里,听到她叫了这么一声,表情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这个称谓。 “大魔王,你听到没呀,干嘛不说话。” 君牧野嘴角抽了下,又默了片刻,才沉声问道:“……你在哪?” “我在……”她望着前方,一对情侣站在河面上的拱桥上,耳鬃厮磨地相拥着。她眼珠子一转,哼哼道:“我在约会!” 被那意外的小插曲给打乱了一下,她忘记了自己刚才想打电话给他干什么了。不过在听到他声音,她这小性子就上来了。 她这人就是这样,喝高了之后,是意识全无,会不受控制地对亲近的人动手动脚的。但在意识还算清醒,数得清东南西北的情况下,酒精作祟,也会让她变得比平时更爱说话,而且压抑的性子,在这个时候通常都是肆无忌惮发挥出来。 酒壮怂人胆,大概就是指她这样的人吧! 龙宇琛深深地看着她。 她这是在赌气吗? 用这样的方式刺激对方,可真是不太高明呐! 君牧野脸色微沉,薄唇冷捩,沉默几秒,不急不徐地说:“希望你接下来不是告诉我,你今晚不打算回家。” 那低沉得要命的声音,透着威胁。 她就最讨厌他这样啦!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一股悚人的寒意。 这男人,特别的不温柔! “我就是不回家!那里才不是我的家,反正回去了也会被赶出来,我才不要回去!”她气呼呼地嚷着。 “谁赶你?”谁敢赶她出去? 君牧野脸色有一瞬的难看。她激动的语气,让他立马有了两个结论。要么是喝酒了,要么是今天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而这件事,让她受委屈了。 不得不说,大魔王对她的了解,和分析推理能力相当了得。而这样精明的他,被看穿的感觉,往往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还有谁呀,是你,就是你!都是因为你……”她任性娇蛮的指责他:“你为什么不能普通点呀,你为什么要给我制造这么大的压力呀?为什么谈个恋爱要这么麻烦,这么累呀?” 君牧野听着她没头没脑的控诉,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了……”她继续抱怨。 龙宇琛听着她这话,没有半点高兴,反而神情变得晦涩而复杂。 果然…… 还是醉着的么! 如果她是在不沾半滴酒精的情况下,冷静说出这番话,他可能会觉得很高兴。 可是现在,她那语气明显就是在向情人撒娇抱怨。 “还真是让人嫉妒啊!”龙宇琛微微勾着唇,以几不可闻的音量喃喃自语着。 如果她也能对他这样,哪怕是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他也甘之如贻。 君牧野猜,她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两者皆有。 虽然明知她说的是醉话,气话,可是……不想跟他谈恋爱这种话,他还真的没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呢! 不过,现下也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发泄情绪。 这样的委屈,这样的脆弱…… 尤其是那软软糯糯,含娇带嗔的声音,简直能勾起男人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安慰。 “乖,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他声音放软,轻声诱哄她。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才不要你来接。我跟你说哦,我已经收了支票了,我将会有很大很大一笔钱,我可以不用工作,不用你养,不用看你脸色,更不用再应付你这毫无节制的大淫魔!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呀……”她说着,银铃般的娇笑声响起。 君牧野额际青筋隐隐跳跃着。 他深呼吸一下,抬手按了按眉心,耐着性子问道:“你跟谁在一起,把电话给他。” 许俏俏歪着脑袋,皱着眉看了一眼龙宇琛,一脸困惑:“你们很熟吗?你干嘛要跟小白讲话?” 龙宇琛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便又明白他的心思。 毕竟,现在跟这个喝了酒又闹别扭的小女人,已经没办法正常沟通了。 不过,他现在心情倒是突然变得愉快起来。俊美的脸上,甚至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们现在很忙的,才没空理你咧!哼,我要挂了,你不要打扰我们!”她完全忘了,明明是她自己打过去的。 龙宇琛虽然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刚才语无伦次的话里,也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她之前问他门当户对的事,就是指这个吗? 所以,是有人给了她支票,让她离开君牧野? 嗯,这倒是那些豪门家族里会干出的事! 许俏俏将手机挂掉之后,就塞给了他,抓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往前走。 “你要去哪?”他问。 “约会呀。”许俏俏理所当然地答。 龙宇琛有些无奈。 步子还没迈开,手机又再次震动。 龙宇琛瞥了她一眼,尔后亲自接了起来。 第128章 唯一 许俏俏姑娘也就是借着酒精使使小性子,摆摆架子。平时的她,断然不敢跟他这么说话的。 可是,要她真的不理她家大魔王,那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所以,在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是下意识地凑过来便想要夺过手机。 龙宇琛将手举高,另一只大手按在她发顶上,安抚性地轻轻压了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撅着嘴儿,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瞅着他。 他按下接听,淡而有礼地开口:“你好。” 听到男人的声音,君牧野这回倒是没有介怀。 因为隔着电话,他对那喝了酒的小女人还真是束手无策。 君牧野也客套的回应了他一句,随即问道:“请问你现在方便把她送回来吗?若不方便,请把地址告诉我。” 龙宇琛瞥了那小人儿一眼,她正攀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想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将手搁在她肩上,拥住蠢蠢欲动的她。 听不到电话里在讲些什么,许俏俏姑娘也不再坚持。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不远处落单的黄金犬,便挣开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逗狗了。 龙宇琛幽幽望着那丫头的背影,没心没肺地蹲在那儿玩得不亦乎,他勾起嘴角,不咸不淡地回道:“这个恐怕不行。她不想回去的话,我是不会强迫她的。” 君牧野脸色沉了下来,他听出了对方的挑衅。 心里虽然不痛快,君牧野却仍从善如流地说道:“对俏俏而言,你是她信赖的朋友,也如同兄长般一样亲近的人。但,你也该知道,她在这个圈子正被很多人盯上。我想你是关心她的,如果不想让她再受不必要的绯闻困扰,最好不要由着她的性子。” 他不愠不火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和,可是话语间却透着暗示。 他是要他看清自己的立场吗?龙宇琛轻笑了一声,从容回应道:“兄长吗?以前,俏俏似乎也只是把你当成兄长吧。所以说,只要没有血缘关系,一切皆有可能。” 君牧野眸光骤然一暗,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这是变相的宣告吗? 龙宇琛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给她带来麻烦的人,好像一直都是你们君家。” 君牧野皱了下眉,倒是没有与他争辩。 沉默了几秒,君牧野才低沉地开口:“所以呢,你这是以她的保护者自居?” 他的语气很轻很淡,淡到让你无法辨别出他这话里有没有讽刺嘲弄的意味。 龙宇琛听不出他的情绪,猜不到他此刻的心思,却仍说道:“这个世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只有我。” 君牧野淡淡地说:“这个我相信。” 俏俏的成长,他虽然没有参与,却也是一路见证的。他知道他们的感情很深,那是一起成长一起分享喜怒哀乐不可或缺的伙伴。 俏俏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不如对她这个青梅竹马来得深。这一点,他承认。 他也会嫉妒,也会感到不安。如果让俏俏现在在他们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龙宇琛的胜算要比他大得多。 他不会去强行剥夺她的这份回忆,更不会让她在他们中间做选择。相信,龙宇琛亦是如此。 所以,在这份感情面前,他们彼此都很小心翼翼。他们都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却不代表放弃。 如果有一天,她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受到了伤害,那么另一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带走。 君牧野很清楚这一点。但,这个可能性,绝对不会出现! 龙宇琛轻怔。 他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急着宣示占有权,更没有让他远离她!这个男人倒比他想象中要更成熟,更有自信,亦更深沉。 在龙宇琛沉思之际,君牧野缓缓说道:“但唯一这个词,用得太绝对。” 他顿了顿,又道:“我改变不了我的身份。而这样的身份或许会给她带来一些困扰,但我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困扰演变成伤害!”他语气坚定,像是在宣告,又似在保证。 龙宇琛神情变得深沉而复杂。他没想到像君牧野这样的男人,竟然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的感情,显然也不比他少。 龙宇琛沉默了一会,问道:“哪怕要你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 …… 许俏俏还在跟狗狗嬉闹着,龙宇琛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他蹲下身子,侧目看她,“这么喜欢它?” 许俏俏转过脸,笑靥明媚,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状,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娇声说道:“它好乖的呀~好想把它带回去。” 龙宇琛说:“你喜欢的话,明个儿我陪你去买一只。” 许俏俏眼睛一亮,刚点了下头,随即想起什么,又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大魔王对狗毛过敏诶~” 龙宇琛闻言,眸光微暗。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幽幽问道:“你跟他在一起,开心吗?” 许俏俏抱着狗狗的脖子,歪着脑袋思考着,秀气眉不知不觉地皱在了一块。 “怎么了,很难回答吗?” “嗯~~开心吧。”她还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跟他在一起,做什么事情,仿佛都是很自然而然的,以前的那种别扭拘谨,也渐渐的少了。 龙宇琛轻睑眸子,淡淡笑道:“嗯,开心就好。我们回去吧。” 他将她拉起来。 许俏俏问:“刚才你们都聊了什么呀?” 龙宇琛不答反问:“你今晚要回他那去吗?” 许俏俏默了默,然后嘟着嘴,说:“不回。” “好。那今晚就先住我公寓吧。” 许俏俏被他拉着走了一段路,发现那只狗一直跟着他们,怎么赶都赶不走。 “它是不是没有主人啊?”她问。 龙宇琛打量了一下,发现它脖子上并没有项圈。一般在这里溜狗的,大部分会给自家的狗狗带项圈的,以防丢失。 “既然它没主人的话,那我们就带它回去吧,还可以给你看家呢。”许俏俏高兴地说。 龙宇琛想说,他并不喜欢养狗。不过,看她那期待的小眼神,又拒绝不了。 想了想,便道:“那就先收留它一晚,明天再张贴寻主启示,如果没有人认领的话,那就养吧。” “小白,你真好!”许俏俏抱着他的胳膊,欣喜过望地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将那只狗召唤过来。 龙宇琛眸光闪了闪,抬手摸了下被她亲过的地方,心,像是被蜜糖拉成的丝一圈圈地缠裹住。 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年少的时光…… 许俏俏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最终也没有再问他那通电话里,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 而龙宇琛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君牧野最后说的那句话。 ——— 第二天。 许俏俏一夜好梦醒来,翻个身,小手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搭,眼睛还未睁开,嘴里便含糊咕哝:“君牧野,我饿了……” 当她的手一摸空,以为他是晨练去了,便慢吞吞地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环视了一圈,却发现这不是她熟悉的房间。 她先是怔了几秒,尔后一只庞然大物就跳上了她的床。 许俏俏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定睛一看—— 记忆全数回笼。 黄金犬十分热情地拱着她,许俏俏一边躲闪一边受不了笑嚷着:“呀,好痒啊……别舔……” 它身上香喷喷的,看来是被人给洗过了。 房间里的动静将外边的人引来了。门被拧开,门口的男人看到一人一狗在床上嬉闹着,身子便倚着门框,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 许俏俏余光瞥见他,高呼道:“小白,救命呀……” 龙宇琛好笑地摇摇头,喝令一声,狗狗立马乖乖听话地从床上跳下去,伏在地毯上,尾巴一甩一甩的,骨碌碌的眼睛仍瞅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做了早餐,赶紧去刷牙洗脸了出来。” 龙宇琛说罢,唤了一声,狗狗便起身跟着他出去了。 许俏俏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都八点多了。 她跳下床,赶紧冲进浴室里,花了十分钟就把自己搞定了。 龙宇琛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九十平米左右,面积不大也不算小,是他自个开店后第二年买的。装修时许俏俏也给过一点建议,所以客房的风格,是偏女性化的设计。 不过那会儿,他是那样的职业,又是那样的形象,许俏俏在看到这房间时,倒也没有多想。 吃完了早餐,他们去印刷了张贴启示,然后开车带着狗狗到江边,在附近转了一圈,询问无果,便要将启示贴上去,后来有晨练的老人告诉他们,这是条流浪狗,每天都能看见它在附近出没。于是,这启示便也没贴了,又直接将狗狗带回来。 许俏俏说:“我们给它取个名吧。” 龙宇琛想了片刻,说:“叫Lucky吧。” “Lucky?” 龙宇琛看着她,轻声说道:“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他顿了顿,问她:“知道后面一句是什么吗?” “什么?” 他缓缓凑近她,薄唇微启:“爱上你是我的命运。” 他眸中闪着一抹柔光,嘴角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低柔得如同夜风拂过心间,仿佛有什么正随之波动起伏。 许俏俏呆了呆,迷茫地看着他。 第129章 要我把你捧在手心上吗 她有一瞬间,竟不敢直视他那温润如水的眸子。 甚至,害怕去解读他的眼神,他的表情,甚至是他引人遐想的话。 她紧张而惶然地表情落入他眼里,他轻轻一笑,语气轻松闲适地说:“突然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这句话。所以,Lucky,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原来如此! 许俏俏不由地放松下来,露出灿烂笑脸,回头摸着坐在后座的黄金犬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地道:“这个名字很好呀。Lucky,以后你就叫这个名了,记住了吗?” Lucky嗷呜一声,像是听懂了一般。 许俏俏转过脸来冲他道:“你瞧,Lucky真有灵性,它听得懂我说什么。” 龙宇琛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唇角浅笑怡然,不经意间流露出宠溺。 …… 许俏俏在接到张若南的电话后,便让他直接送她去公司了。 龙宇琛表示明天有事会离开。至于Lucky,许俏俏只能跟若南商量一下,让它暂时借住在她家,以后再做安排。 其实,大魔王家那么大,完全可以养只狗。Lucky这么聪明,这么听话,只要调教好了,应该能跟主人相安无事的。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昨晚竟然这样骂他,此刻哪里还敢去见他啊! 她昨晚又没喝醉,怎么会这么冲动,脾气这么暴呢? 他外公的事,她知道根本与他无关。那又不是他的意愿,她本意是没怪他的啊。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了怎么就牵怒于他了! 她这是仗着大魔王平日对她越来越忍让包容,所以……这是所谓的恃宠而骄了吗? 她果然是一点酒精都不能碰啊! 她觉着自己应该去道歉的。但一想到自己昨晚的态度,便尴尬得没脸开口了。 许俏俏满脑子都在想着君牧野的反应,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以至于走向电梯的时候,旁边的货运电梯打开时,里边的搬运工人正推着摞得高高的重物出来时,她也没有留意到。 而被物品挡住了大半视线的搬运工自然也没发现她站在前边,只是一边推着一边叫道:“让一让、让一让啊——” 许俏俏听到动静,刚抬眸,还没看清是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肩膀一沉,紧接着身子被一道力量给拽到一旁去,堪堪避过了那货物推车。 许俏俏一脸的懵,神智还恍惚着,便听到耳边有调侃的声传来:“昨晚是干坏事去了?” 呃? 许俏俏茫然地转眸,不期然地看到一张俊雅的脸庞。狭眸多情,嘴角微挑,透着一抹优雅的痞气。 怎么又是他! 她心中不禁在想,是太巧,还是他这个老板太勤快?上一任老板,从她进公司以来,见过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完。而这新BOSS呢,似乎她每次回公司的时候,总能与他“巧遇”。 沈临渊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似真似假地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兴趣。” 许俏俏微怔,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镇定自若地说:“沈总您误会了,我对您没有非份之想。” 她心里却嘀咕,这男人还真是有点自恋呢! “哦,是吗?那还真是让人遗憾。”他叹息般的说。 遗憾什么?遗憾他的魅力没有迷倒她? 不过,许俏俏并不打算继续跟他聊下去。每次听着他那高深莫测的话,心里总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见之,绕道。 而这时,电梯门正好开了,她跟沈临渊打了声招呼,便想转身进去。 沈临渊一把抓住了她,低笑道:“干嘛这么急切,我有这么可怕吗?” 许俏俏按捺住想甩开他的冲动,保持礼貌的微笑问道:“那请问沈总还有什么指示吗?” “我刚才救了你,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说道:“谢谢沈总。” “啧,真是敷衍呢。”他摇摇头,佯装不满意的样子。 许俏俏姑娘这是看出来了,沈总这是有意为难她呢。 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杯奶茶,然后递给他,说:“沈总要是不嫌弃的话,这给您。” 沈临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手上那杯奶茶,“这是谢礼吗?” 许俏俏说:“这是我刚买的,还热乎着呢。咱们公司的茶餐厅卖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她想,有钱人一般都不喝这种十多块的饮料吧,反正,她心意送出去了,他受不受那就是他的事了。 沈临渊从容的接过那杯奶茶,那不烫人的温度传递至掌心。他勾唇,轻轻扬眸,眸中似有某种光华在流转。他薄唇微启,华丽而优雅地声带着蛊惑挑情意味的缓缓说道:“这是……要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吗?” “嘎?”许俏俏呆怔地望着他。对于他这个有点跳跃的逻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他身子忽然探近,微微弯腰,俯下身子与她平视,笑道:“这表情,是受宠若惊吗?” 许俏俏蓦地回神,后退几步,与他拉开安全距离,蹙眉看着他。 她可以将沈临渊这行为,理解为变相的调戏良家妇女吗? 许俏俏片刻无语,尔后镇定的回道:“我只是没想到,沈总对这样的广告词也是张口就来。不过这并不是优乐美,咱们这茶餐厅的奶茶标语是:杯杯香浓,回味无穷。奶茶,你要趁热喝。” 沈临渊愣了下,随即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她倒是还几分机灵的,不动声色地就轻易化解了尴尬的处境。 他握了握杯身,又说:“那么,谢过了,是不是还要向我道歉呢?” “道歉?” “刚才在门口,我可是被你无视了呢。” “诶?有吗?”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是昨晚睡眠不足,还是今早出门忘了眼睛了?或是……我存在感很低,让你忽视得这么彻底?”他顿了顿,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面对我呢。” 许俏俏顺着他的话说道:“噢,那我很抱歉,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可能我眼睛真的忘记带出门了。”她语气诚恳地说着,一点也不介意自黑。 沈临渊:“……” 他默了几秒,调侃道:“还好,脑子有记得带出门。” 这下轮到许俏俏无言以对了。 他这是在骂她呢,还是骂她呢? “好了,上去吧。”沈临渊按下电梯按钮,高大修长的身子率先走了进去。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随后跟着走进去。 电梯里沉默了一阵,沈临渊缓缓开口:“对了,中午陪我出去一趟。” 许俏俏愣了一会,不解地转眸看他,眼里透着一丝不太明显的防备和猜疑,“去哪?” 沈临渊侧目睨了她一眼,“紧张什么?” “我……”她刚想解释,便被他打断。 “我不会吃了你的。” 谁知道你想干嘛呢!许俏俏心里嘀咕着。 并不是她高估自己的魅力,而是他跟君牧野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不为人知的,不太和谐的关系。尤其是上次在茶餐厅,他对她说的那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诅咒她一样,这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然而,她不想深究他们之间的纠葛,也不想被牵扯进来。 可偏偏,沈临渊却成为了她的老板。 “中午有个应酬。” 许俏俏眼里仍有质疑,她斟酌着道:“我只是一个新人,应酬这种事,好像轮不到我陪吧……” 沈临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怎么,你不乐意?别的人但凡有一丁点的机会,都要牢牢抓住的。” “机会?” “叮咚”电梯到达楼层。 沈临渊没回答她,迳自说道:“一会我来接你,别开溜。” 不给她拒绝的余地,他便转身走了。 许俏俏瞪着他的背影,老板了不起啊,太独裁了喂!到底是啥应酬啊? 她脑子里不由得想到前不久看的新闻,某个娱媒公司暗地里强迫新人从事X交易什么的。 现在公司大肆整顿改革,限制了她们的自由发展。虽说会均衡培养新人,可这个圈子,又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你要是没点手段,没点心机,怎么分配得到好资源。必须时,你还得肯牺牲。以前吧,不想被潜的,还能自个出去外边找资源。可现在,那些高层怎么安排你怎么做,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 她觉得,这样艺人就显得很被动很劣势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他忽然转过身,看着她,扬了扬手,“谢谢你的奶茶,我会好好品尝的!” 许俏俏望着他,忽然觉得他笑容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 公司今天的会议,是新老艺人一起。新人,是指像许俏俏这样,已经结束了练习生的训练,有过一些拍戏经验的。老艺人则是出道三年以上,二三线的。 而名单上也有温曼妮的名字,可人家毕竟是大牌,自然是随性子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温大牌最近工作不顺,脾气大,仗着自己资深,稍有不顺就将新人训得跟孙子似的。见她不来,大伙心里可都高兴着哩。那尊大神,她们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许俏俏也是有一阵子没来公司,倒是没怎么关注这些。 不过,大家也是看八卦了的,知道温大牌与许俏俏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旁边的人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俏俏,你最近有见过曼妮姐吗?” 第130章 这是什么馊主意 许俏俏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年轻女孩似有顾忌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呐,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生气哈。” 许俏俏纳闷地看她,“怎么的呢?” 她环顾四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们,便又将声音再压低了几分,颇有几分神秘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外边有传言说《百乐门》的重修剧本,双女主人选,你可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呢。” 许俏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是从哪传出来的谣言,她本人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呢? 这也太扯了吧!《百乐门》啊,那是年度大戏来的,剧里主角全是大咖啊!就连配角那都是实力派老戏骨来的。知名导演加金牌制作班底,绝对是最值得期待的精品剧! 她要能在剧里混个丫鬟角色就已经很荣幸了。还女主角之一,做梦呢吧! 许俏俏觉得这谣言纯属扯淡。话说,她这几个月都成了绯闻红人了,光是恋情炒作已经让她受了很大的舆论了,若非有君牧野实力打压,怕是她早就被黑出翔了。 这要是再跟温大牌抢戏……丫的,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啊! 毕竟人家微博可是有将近两千万粉丝来着。 《百乐门》的关注度很高,剧情及角色变动的消息一放出来,网上一夜之间就讨论得沸沸扬扬的。 原著死忠粉表示支持编剧,而温大牌的粉丝则将编剧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N遍,各种谩骂字眼不堪入目,甚至有的还想要人肉出编剧,想要为自家偶像讨个公道。 这个话题在热搜上连续几天都在前十名,许俏俏就算再不热衷于八卦,也没办法忽视啊。 而且这部小说还是她看过为数不多的其中一部。 这部剧在网上连载时原名是叫《上海旧事之美人如梦》,那会她还是个练习生,是在凌小小的强烈安利下去看的。 这书写得确实不错,她那时每天训练很累,晚上还要坚持看几章才睡。但那会这书没红,大概是这样的书名太文艺,放在五花八门,各种暧昧博眼球的网文堆里,那是很容易被读者给忽略掉的。 现在被拍成电视剧,她心里也是替作者高兴的。她看过改动后的剧情,确实比原来的剧情要更饱满,更有悬念。只不过对于原本唯一女主的温曼妮而言,确实是吃亏了。 本来一个挺励志的女主,最后竟然变成了自私的白莲花,这确定不是在黑女主吗? 而对于剧中,女主在得知男二心意时,采取了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甚至还利用他的感情为她做了很多不太光彩的事情。许俏俏表示很鄙视! 她想,如果她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并且知道他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时,如果不能给予同等的回应,那么,她一定会明确的拒绝,不会给对方留一点希望。既然不能爱他,为什么还要妨碍他去爱别人呢? 许俏俏心里在想,是不是温曼妮不小心得罪了编剧呢? 原女主虽然有男主男二爱护着,可却也避免不了千金小姐的欺凌戏弄。她当时还好奇,会是谁来跟温曼妮演对手戏呢? 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说是她! 这样不负责的猜测,那些人对她可真“好”呢!是不是看她最近又沉寂下来了,所以又连忙帮她蹭热搜啊? 网上怎么传,她控制不了。但在同事面前,还是得澄清一下的。 许俏俏张了张口,这话还没到嘴边,便又听到女孩说道:“你看你们现在既是妯娌,又即将成为竞争对手,这处境,会不会很尴尬啊?” 许俏俏愣了下,“妯娌?” “是啊。” 女孩悄声说道:“曼妮姐不是在和君二少在交往吗?” 而许俏俏跟君家大少那点事,大家起初也是半信半疑。毕竟八卦嘛,抱着一种娱乐的心态,看看就好了。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亲密关系的话,哪个男人会在台风天冒着生命危险去山上啊!而且,君大少向来低调,若不是事实,怎能容那些记者胡乱报道啊! 记得那家壹周刊之前胡编乱造说许俏俏是做外围、第三者,后来,那家周刊没多久就被人整垮了。还听说沈蔷薇被解约的事,就是因为她总跟许俏俏作对。再来就是在慈善会上,君大少也向记者亲口证实了。 虽然,他说得模棱两可,但报道出来,却是言之凿凿。 大家虽然都没有当面问过她,可都心照不宣,认定这个事实了。 “报道上是这么写的吗?”许俏俏技巧性的避开这个回答。 “嗯,这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虽然男方还未直接回应,不过他们的合照什么的都被传到网上了。“咦,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许俏俏笑了笑,“我最近没怎么关注这些。” “这样啊……”女孩也是个聪明人,见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便也没再说。但她还是友情提醒:“总之呢,你要是见到曼妮姐的话,还是小心一点好。” 许俏俏说:“那都是网上乱传的呢,我怎么可能去演那部剧呢。论经验、论资历,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挑此大梁啊!除非是导演想不开!” 女孩闻言,觉得是有些道理。如此重头大戏,启用一个毫无人气的新人,确实是有点冒险了。 …… 四十分钟的会议结束了。 这次会议的主要传达两个信息。一个是下个月的全员考核,考察其品行作风,测试其才艺演技,从中挑选最优秀的,重点包装宣传。 另一个是公司明年将会斥巨资拓展影视IP,自制综艺节目,真人秀什么的。而身为旗下艺人,自然是比较有优势的。 这一项决定,无疑是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 不得不说,这个新BOSS财力相当雄厚。若是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话,那么她们就再也不愁没机会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温曼妮一样,圈里圈外人脉广,认识的投资商多,人家都愿意投资她,怎能不红呢? 许俏俏感受到这前所未有的激奋喜悦,仿佛是看到了公司美好未来的欣欣向荣景象。 看来沈临渊这个老板,倒是十分的用心啊! 提起他,许俏俏蓦地就想起了他今早说的话。要她陪应酬什么的,应该只是说说而已吧。 张若南见她下来了,将电脑关上,装进电脑包里,向她走过来。“要回去了吗?” 许俏俏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问:“刚才有人找我吗?” “没啊。”张若南刚摇头,蓦地又想起了什么,说:“噢,对了,十五分钟前,君少有打电话来,因为你的没打通,他就打我这来了。” 许俏俏闻言,掏出手机一看,诶,她什么时候关静音了! “……那,他说什么了吗?”许俏俏问。 “也没说什么,就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张若南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而君牧野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 许俏俏心里囧了个囧。 回去……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咧! 她犹记得,昨晚……她似乎还直呼他外号来着。 呃……她是不是还说过要跟他分手来着? 真糟糕,这可是大魔王的忌讳啊! 她蹙了下眉,轻咬着唇,心里懊恼不已。 “怎么了?”张若南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地问。 许俏俏犹豫了下,看了看她,又抿了下唇,神情有些扭捏地问:“若南,要是男人生气了,你说用什么办法能够快速地让他转移注意力呢?” 张若南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问:“怎么,你惹君少生气了?” 许俏俏老实点头,“应该是吧。” 应该?张若南挑了挑眉,微抬下巴沉吟了下,说:“如果是君少的话,那还不简单么。” 许俏俏闻言,立马睁着乌溜溜的圆眸瞅着她,一脸期待。 “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自觉床上一躺,保准什么气都消了。”嗯,这个时候,男人一般只剩下火了。灭火嘛,这就更容易了。根本无须费神沟通。 许俏俏愣了愣,嘴角抽抽,额际划过三根黑线。 “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能不能行了,正经点!”许俏俏白了她一眼。确实这不是在坑她吗? 张若南将她勾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亲爱的,这男人跟女人,其实都一样。生气的时候,钻牛角尖的时候,不需要讲什么道理。没听过床头打架床尾和么?当你们灵肉合一的时候,自然能感受到彼此最深切的情意。” 许俏俏听得一阵脸红。“张若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张若南睨了她一眼,说:“你以为像君少那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什么道理他不知道?有时候男人只不过是需要情绪上的一种抚慰罢了。” 这么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对付大魔王那样的男人,这一招确实是直接而有效的。 可素,许俏俏姑娘心里觉得很羞涩啊! 张若南好奇地问他为什么生气,许俏俏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下,说自己跟他闹了点小别扭,然后夜不归宿。 “你呀……这关系再好,白靖宇他毕竟也还是个男的啊!君少心里多少也会有点介意吧。你呀,赶紧回去,主动认错,争取从轻发落。不要让逃避和时间,把一点小矛盾给激化了。”张若南如是说着。 她们刚要离开,却见沈临渊走了过来。 第131章 只是兄妹之情 沈临渊走近她们,张若南立马就很恭敬向他打了招呼。 沈临渊也有礼的轻轻颔首,随即看向许俏俏,唇角惯然地浅浅勾起,华丽的磁嗓轻柔响起:“这是要回去了?” 许俏俏莫明有些心虚,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 张若南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见俏俏似乎在回避沈总,便主动开口道:“是啊,俏俏家里有点事,我们正打算回去呢,请问沈总有什么吩咐吗?” 许俏俏同学这会是真想抱着张若南狠狠地亲一口,简直不要太默契了啊! “是吗?”沈临渊阗黑深沉的眸子幽幽盯着她,语气轻得诡异,“家里真的有事吗?” 许俏俏顺势点头,“嗯,是有点事。” “这样啊……那就不耽误你了。” 许俏俏心中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谢谢沈总,真是不好意思了。那……我们先走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推掉这麻烦的差事了。 “沈总再见。” 许俏俏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特别的轻快。 啧,这可真是让人有点不爽呢。 沈临渊面带微笑,看着她越过的他的背影,低磁的声缓缓响起:“那这次,就先欠着吧。” 许俏俏脚步微顿,扭头看他。 “不过,可是要算利息的哦。” 张若南来回看着他们,眼里浮现一抹思量。 …… 坐到了车上,张若南问:“刚才沈总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许俏俏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沈临渊本来中午让我陪他去应酬来着。” 张若南愣了一会,不解地问:“为什么是你?” 她撇撇嘴,说:“我怎么知道。” “沈总对你的态度,似乎有些特别。” 许俏俏说:“是挺特别的,不过,这绝对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你怎么这么笃定?” “因为他的意图太明显了!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吗,在他还没有上任之前,我们就已经见过面了。他跟君牧野,好像不太对盘。” 张若南突然想起上次在茶餐厅沈临渊对俏俏说的那句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满满地不怀好意。 张若南一脸思考状地喃道:“我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许俏俏说:“同感。”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许俏俏耸耸肩,说:“静观其变呗。”现在一切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 江家大宅,是一栋庭院式的设计。 主屋大厅,雕刻精致的紫檀木家具,壁上悬挂的山水画,古风韵味十足。 空气中飘浮的清新茶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尤其是坐姿优雅,神情专注的泡着茶的年轻女孩,她长发披肩,表情柔婉恬静,樱花色的唇瓣微微上扬,白色衣裙,宛如东方仙子般。看着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江司令是越瞅越满意。安心不仅性格好,教养好,茶艺也好,最主要是耐性好。这年头肯陪老人家坐一上午的年轻人,那可是很难得了。 他虽然是个军人,可自乾隆年间,他们也是有名望的书香世家。小日本侵华时,身为热血男儿,自然是义不容辞的站出来保卫国家,后来凭借能力屡立战功,从小兵慢慢往上升。当初S市即将沦陷时,是他跟仅存的一百名部下坚守阵地。中国解放后,他也顺理成章的提升了军衔,从师长晋升为副司令,最后成为总司令。 长年打仗,也让原本文质彬彬的他变得冷硬狠绝,身上更有属于军人的一股暴性。 饶是如此,他依然很热爱于这种茶道、书法。而安心这丫头,却是琴棋书画养养精通。举手投足皆有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淡然、温婉,不急不躁,不争不抢。 这搁在他们那个年代,这无疑是所有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理想妻子啊! 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光呢! 江震一想到他的顽固不驯,就怒从中来。 “江爷爷,请喝茶。”安心将茶沏好,双手捧上。 江震敛起情绪,展开和颜悦色的笑容,接过茶,放在鼻端下轻轻嗅了下,真香啊! 他浅浅品了一口,笑道:“没想到安心丫头的茶艺也这么好。” “江爷爷过奖了。”安心谦虚地笑了笑。 “你这泡茶的功夫是跟谁学的?你的养父母不是外国人吗,不会是他们让你学的吧?”江震好奇地问。 安心说道:“是哥哥找到我之后,送我去学的。” “这样啊。听说你离开养父母后,跟着临渊有一阵子过得挺苦的。” 安心乖巧地回道:“苦的是哥哥。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很努力的挣钱让我去学习。”她说着,神情还流露出一种触景伤情的轻愁。很淡很淡,一闪而逝,却还是让江震看到了。 江震一想起他们以前吃过的苦,不由得心疼了。“如果江爷爷早些找到你们就好了。” 安心说:“江爷爷不要这么说。哥哥说了,这也是成长中的一种历练。吃过的苦,才会让我们更加懂得生活,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她不仅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反而带着一种感恩的口气。 这样温柔懂事的女孩,让江震更加的怜惜了。很想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而安心嘴上说着这些话时,心里则自嘲的笑着。多么完美的演技啊,让她本人都快要以为她跟沈临渊曾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了。 江震想着他们如此坎坷的命运,还能保持着这样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很是欣慰。这样的女孩,像极了他老伴年轻时的性子。 “安心,你跟牧野……最近发展怎么样了?”江震问道。 安心表情僵了下,旋即轻垂眼睑,轻声说道:“君先生他,挺忙的。” 江震听她这么一说,便了然于心了。他心里顿时就有气了,仿佛觉得安心丫头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臭小子有什么可忙的,他就光忙着陪那女人去了。 话说回来,开出去的那张支票,银行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当时他是软硬兼施,好处狠话都表态了,就不知道她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向牧野告状呢? 不过就算是告状,他也不担心。他就不信,牧野会为一个女人跟他反目成仇! 江震也没在安心面前数落自家外孙的不是,他安慰道:“嗯,男人嘛,都是以事业为重。你放心,等他忙完这一阵子之后,我会让他把时间空下来给你的。” 安心闻言,心里掠过一抹愧疚。其实,她并不想去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尤其是上次俏俏还帮过她之后。 可是…… 如果违抗了沈临渊的命令,他折磨她便也忍着了,但她不想将外婆牵连进来。沈临渊那个双面恶魔,外表永远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可私底下,却比撒旦还要冷血残忍。 她只想让外婆安安稳稳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如果外婆可以好好活下去,那么她愿意用她后半生的幸福,却换外婆的健康。如果…… 她轻睑的眸中,藏着一抹隐忍和坚定。 “江爷爷,缘分这种事,是顺其自然的,强求不来。请不要为了我,去勉强君先生。那样会让我于心不安的。” 江震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将两个丫头拿来作比较。对于许俏俏,他虽称不上喜爱,却也不十分讨厌。可这会儿,便觉得只会顶撞他的许俏俏,全身上下都是缺点,看哪儿都不顺眼。 好歹她也是在君家长大的,读的是名校,受到最好的教育,却不如安心这般有教养。 江震说:“你放心,我会跟牧野好好说的。你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他就是跟你接触得太少了,还没发现你的好。江爷爷的眼光不会错的,只有你才是最适合他的。” “可是……” 江震见她犹豫地表情,立马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为难了?给你脸色看了?” 嗯,他这外孙,哪哪都好,就是那副死样子,冷酷得让人不易亲近。在商场上,这倒是无可厚非。作为君家接班人,必然是得有震慑人的气场。可在情场上,这就真的很容易吓到女孩子了。 “没有,没有。君先生从来没有失礼过。” 江震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仿佛怕她说假话来委屈自己。“真的吗?” 安心坚定地点头,遂说道:“只是,君先生似乎有自己喜欢的人……” 江震打断她,说道:“安心啊,你别听那些娱乐新闻上乱报道。许俏俏那丫头,只算是君家的养女,他们的关系呢……就情同兄妹一样。而且,那丫头的未婚夫是君瑾年,跟牧野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别在意啊!” 他顿了顿,又问:“江爷爷只想问,你对牧野,又是什么感觉呢?” 他似乎还没有认真的问过她的意见呢。要是……安心不喜欢那小子呢?他可不愿安心有一点的勉强。 “我……”安心几乎要将真正的想法冲口而出了。但那张恶魔脸蓦地浮现在脑海中,她又及时地咽了回去。 她抿了下唇,讷讷地道:“我觉得……君先生是个好男人,只怕我高攀了他。” 江震闻言,便放下心来。他说:“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怎么会是高攀呢。” 而此时,他们却没发现,站在门口有一会的高大身影,正缓缓步入大厅。 第132章 无法动摇 “虽然牧野这人呢,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在感情上,却是个很自律很专一的男人,也是很有责任感。”到底是自家外孙,还是得夸两句的。何况,这也是事实呢! 看看当下那些高门子弟,富家公子,哪个不仗着家里有权有势的,整天不务正业,三五成群吃喝玩乐,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 就他一个老伙计还常跟他们抱怨,他那孙子每次带回来的女朋友,他连面都还没认熟,没几天就又换了一个。这打骂都不管用,让他成天提心吊胆的,就生怕哪天有个女孩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了。 就连君瑾年吧,面上看起来不也是个谦逊懂事的好青年么,看看这回国没多久,就跟一个女明星闹出绯闻来了! 哪像他这外孙,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经常出席一些酒会晚宴,也没有半点绯闻传出来。除了最近这两个月…… 这话说回来,若是君瑾年那小子够安份,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江震蓦地把责任都怪到君瑾年身上去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从君瑾年闹了绯闻后,许俏俏也跟自家外孙搅和在了一起。这不会是许俏俏为了报复君瑾年,而利用牧野吧? 嗯……仔细想想,越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了。 混那圈子的女人,可都是很有心机的。 不行,他可不能让牧野受那女人的蒙蔽了! 正当他这么想时,身后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很高兴外公对我评价这么高。” 江震愣了一下,猛地回头,还真是想谁来谁。他惊喜地站起身,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蹙了下眉。 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话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们没说什么不可告人的话,便又无所谓了。 江震向君牧野走过去,“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给外公。” 他瞥了一 眼尾随在身后的管家,似在责怪他为什么没通报。 管家微微惶恐地垂下头,不是他不通报啊,是少爷来得太突然。而且这不也是少爷的家么,他回家,他一个做下人的,哪能拦着啊! 君牧野表情淡淡地说:“正好忙完,过来看看外公。” 是吗?江震眼神隐掠一抹怀疑。怎么看,都觉得像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安心乍见到君牧野时,也是一阵愕然和心虚。此时她心里也有着和江震刚才的想法一致。他来了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呢?要是听到了,那……就尴尬了! 在她发怔之际,便听到对方说道:“安小姐也在啊。” 安心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有些局促的朝他打招呼:“君先生您好!” 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安心还是有点怕的。但这种怕,与对沈临渊那种情绪是不一样的。 靠近沈临渊,会让她全身战栗,头皮发紧,甚至手脚冰凉,仿佛有种被死神拖进地狱的感觉,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 而君牧野,是一种纯粹的压力。他的不苟言笑,让你会变得十分的拘谨,不敢与他多攀谈半句。他淡漠的眼神,明明没有透露出很强烈的冰冷排斥感,可当他看向你时,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完全勾不起他半点兴致。 他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清晰得传达出“我不喜欢你,不要招惹我”这样的讯息。 安心直觉认为,如果不主动去招惹他的话,他可以表现出最完美的风度和教养。可若要对他死缠烂打,那么,他是不会给予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他的温柔、包容忍让、迁就理解,只会给他喜欢的那个人。 而这样的男人,其实也同样可怕。他可以将喜欢的人宠上天,也可以对不喜欢的人不假辞色。就好像,他的世界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喜欢或不喜欢。 不过对于安心而言,这样的男人反而让她尊敬。 这时,君牧野又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诚如外公所言,我对感情一向是很执着的。一旦认定,任何人事物都无法动摇。” 他说得云淡风轻,似在闲聊一般。他嘴角微扬,甚至在笑。可他深邃的黑眸中,却是漠然一片。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表明态度,也是一种警告。 江震为此感到不悦。却也知道,外孙没有挑明,那便已经是在卖他面子,没有当下让安心难堪。 君牧野在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向安心。 安心微微垂眼,表情恬静无一丝波澜。 她心里却在想,这样一个立场坚定,并且会不顾一切去维护自己感情的男人,还真是让人有点羡慕被他喜欢上的女人啊!可以享受到他的呵护,他给予的最纯粹的爱情。 而她呢,大概是永远都没有这种福气了吧!她的感情,早就被出卖了。 最美好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见气氛有点僵硬,江震压下心中的不快,语气缓和地说道:“你看你们还真是有默契。这没有约好都能碰到一块来了,难得你有空,就留下来吃了晚饭再回去吧。这安心丫头可真是十项全能啊,不仅茶泡得好,听说厨艺也还不错。你不介意让我们尝尝手艺吧?” 安心还没回应,便听君牧野淡淡地说:“不了,我一会就走了。” “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江震不满的说:“不是说今天有空了?你这都多久没陪我吃顿饭了?” 君牧野说:“抱歉,外公。我下次再陪你吧,我是顺道来跟外公借本书的。” “借书?” “就是外公那本民国史手撰珍藏版。” 江震疑惑了下,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要看这种书了?”这书是他私家珍藏,其价值可以说放在文物馆里展览也不为过。 “嗯,外公肯不肯割爱几天呢?” 这话把江震逗乐了。虽然这书再珍贵,也不及自己外孙宝贝啊。他以前提的什么要求,他没有答应过?虽然,牧野也显少跟他提什么要求。 江震说:“想看拿去便是。不过可要小心点啊,就这么一本绝版珍藏本,弄坏了再多钱也买不到了。” “谢谢外公。”他看向他,顿了顿,唇边却牵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缓缓道:“我是借来给俏俏看的,不过外公放心,到时一定完整归还。” 江震闻言,脸色有一刹那变得很难看。他冷厉地瞪着君牧野,瞬间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明知他不喜欢那丫头的—— “那么,你们继续聊,我自己到书房去拿。”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江震转过身去,想要反悔的,但当着安心的面,却又不好将场面弄得很僵硬。 他没想到自己一世英明,竟然被这小子给摆了一道!江震气恼地瞪着他的背影,尔后转头对安心说道:“安心丫头,你先坐一会,我跟牧野聊点事情。” 江震虽没当场发作,可那生硬的语气和眸中的厉色,却能让安心感觉出来,他非常的生气! 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安心有点担忧的轻蹙起眉。 ——— 龙宇琛要离开S市了,本来是想将Lucky放在店里的,可是许俏俏想到晚上它孤伶伶的被关在里边,有点可怜。思来想去,她还是将Lucky带回了家。 她想,君牧野在家时,把狗狗拴起来就行了。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干了那样蠢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君牧野。所以,她得找个很好的话题来当作开场白啊。 她牵着Lucky回去时,发现君牧野并不在家。 龙宇琛给Lucky买了一个狗窝,她一并拿回来了。将Lucky的窝安置在客厅一角,又给它弄了些吃的。 看了看时间,五点半了。本想打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的,后来觉得还是有点别扭,就改为发短信了。 可等了十几分钟,他都没有回复。许俏俏姑娘不禁有些忐忑了。 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呀? 她苦恼地蹙起清秀的眉,咬着唇瓣,拿着手机无意识的在掌心上拍了几下,才松开眉头,起身走进厨房。 算了,不管了,先去做好,他赏不赏脸是他的事。 许俏俏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吃饱喝足的Lucky则乖乖趴在厨房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尾巴看着它的主人。 忽然,狗狗耳朵竖了起来,机灵地听到了外边传来动静,立马直起身子,叫了两声,然后就跑了过去。 许俏俏没听见开门声,但见Lucky这架势,也跟着小跑了出去。 刚把Lucky唤住,门就打开了。 许俏俏一惊,甚至来不及叫Lucky藏起来,一抹高大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抬眼看他,讪讪笑着:“你回来了呀。” Lucky还没见过它的男主人,自然是冲他吠个不停。 “Lucky,不准叫!回去!”许俏俏喝斥道。 君牧野低眸睨了一眼在她脚边的那条狗,浓眉轻蹙,然后无声的看着她。 第133章 小丫鬟与大老爷 Lucky停止了叫唤,可仍充满敌意的瞪着男人,眦牙裂嘴的。 许俏俏这就有点伤脑筋了。 这Lucky真是一点都不配合她,本来还打算用它来化解尴尬的,谁知道这下更尴尬了。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君牧野的脸色,很替Lucky的命运担忧。大魔王本来就对狗毛过敏了,你还冲他吠,是想要被他丢出去啊! 君牧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家了。他还以为,她至少要气个两三天。 他还在想,如果她坚持不肯回来的话,他就亲自去逮人。 这个小女人……转性了?通常这小脾气一上来,那必须得是他施压后,才肯乖乖听话的。 但不可否认,在进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心底被满满的喜悦充塞着。如果不是这只蠢狗煞风景的叫唤着,估计这会他已经将她“就地正法”了。 毕竟……对于她找龙宇琛的事,他心里是很不爽的。 一想到她心情不好时,不是第一时间找他,而是去找了别的男人,会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许俏俏乌溜溜的眼珠子在一人一狗间来回觑着,生怕男人一个不高兴,就将它给踢出门去。 但很快的,君牧野视线便转向了她,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看不透心思的样子……实在让人很不安呐! 许俏俏在他高压注视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抿了抿唇,扯着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将心里升起的那一丝退缩给压下去,主动靠近他,“你、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许俏俏一边问着,一边试探性的伸过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着他。见他没有闪避,便厚着脸皮的去拉他的手,一副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正在做饭哦,你要不要一起吃?”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表情仍是淡冷,眼神里却有一抹不明的光闪过。 她通常只有在做错事后,被他惩罚了,才会装得乖顺。 不过,这次那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还这么主动,是因为……越来越在意他了么? 君牧野没甩开她,但仍是一副傲娇脸。 许俏俏并不在意,他肯让自己亲近,已经很难得了好吗!在说了那些刺激人的话后,难道还指望男人对她笑脸相迎不成? 不得不说,许俏俏姑娘的革命觉悟性真是越来越高了! 许俏俏只做过一次饭。那就是君牧野生病那次,然而味道却很糟糕。 之后,这种下厨的活,一直是君大少在干。 许俏俏厨艺并没有差到黑暗料理的地步,上次失败了,只是她太粗心大意。所以,这一次她特别的专注认真,每一道菜都先品尝过。虽然,跟君牧野的厨艺比起来,还相差甚远,但这可是她满满的诚意啊! “你先坐一会啊,马上就弄好了。” 君牧野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的锁视着厨房那抹忙碌的纤细身影,一脸沉思。 看到那只狗也跟在她脚边转悠着,目光微微一沉,觉得特别碍眼。 许俏俏将菜盛进盘子里,端了出来。 君牧野淡淡睨了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轻勾了下。 虽然知道她是在刻意讨好他,不过,能将他喜欢的菜式记住,还真是难得啊! 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许俏俏摆弄好后,又特别殷勤地舀了一碗饭递给他,脸上那笑容,特别谄媚。这架势,就跟小丫鬟伺候大老爷一样。 然而许俏俏本人并不认为这是件多么卑微的事情。两个人在一起嘛,没必要摆什么高姿态啊。有错就得认嘛! 咳,虽然,她这认错不是特别的正面,倒是有点像在粉饰太平的样子。 许俏俏盯着他吃饭那种标准的模范姿态,跟教科书似的。而她,大概永远也学不来他这个样子。 她目光随着他筷子夹菜而动,像是紧张又期待。 “好吃吗?”她问。 他淡淡嗯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吃得优雅又专注。 那一声平板无奇的嗯,再配上他那淡漠的表情,实在让人感觉不出这是一种肯定。 不过许俏俏并不在意这种细节。只要他肯咽下去不就行咯!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眼睛始终未抬,却忽然清冷地开口:“看着我能饱吗?” 许俏俏一囧,连忙端起碗。一边吃着,一边还忍不住拿眼觑着他。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沉默的人,尤其是在心虚的时候,特别受不了这种气氛。 大魔王肿么就这么淡定呢? 她慢吞吞地嚼着白饭,缓缓开口打破沉寂:“那个……”她眼珠子随心思转动着,先挑了个安全的话题,“狗……是我在外边捡到的。我可以养它吗?” 他顿了下,幽幽抬眸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我知道你对狗毛过敏。不过你放心,Lucky很乖的,绝对不会越界你的安全范围内。”她怕他反对,急急保证道。 “是吗?它刚才那架势,倒是比较像我入侵了它的地盘。” 许俏俏讪讪地咕哝:“那不是跟你还不熟嘛。” 君牧野又看了她一会,缓缓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吃饭。 诶,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说话……那她可不可以当他是默认哩? 因为私心里并不想听到拒绝,所以许俏俏也没有问得十分的明白,就当他是答应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要不要解释一下昨晚的事呢? 可是这要从何说起呢? 许俏俏在他还没回来之前,已经斟酌出几个解释的版本了。可这会,看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时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在她内心煎熬纠结的时候,君牧野已经吃完了饭,起身,“我吃饱了。” 许俏俏愣了愣,转头,望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他神色如常,也还搭理她,但,她并没因此而松口气,反而更加的忐忑了。 大魔王这性子,她还是了解的。表面跟没事人一样的,可不代表真的没事啊!哪次她惹了他,他没有跟她算过帐的? 特别的小心眼! 君牧野一离开,Lucky又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许俏俏望着在她脚边蹭着的狗狗,连它都很会看人脸色啊! …… 吃完饭后,许俏俏收拾了一下,把碗洗了,便窝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电视。 张若南在微信上发来了一条消息,许俏俏秒回。 张若南很快就回复了,那语气像是惊讶,带着那么一丢丢质问:你怎么还有空玩手机?没有向君大少负荆请罪? 许俏俏回道:他都不太搭理我。 语气带点委屈。 张若南:你得深入式的跟他沟通啊。 许俏俏脸红了。 “深入式沟通”什么的,无论怎么理解,都特别的引人遐想。 许俏俏:我看他好像也没怎么生气。 张若南发了给白眼表情给她:拜托,你家男人生气能给你看出来? 许俏俏:呃…… 貌似……确实是这样的啊!他的情绪通常都隐藏得很好。但你主动问的话,他一般也会如实的说。如果你想要看他真实的表情,那么他也会如你所愿。 只是…… 许俏俏想到上一次,他露出那种愤怒的表情时,她真真被吓到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将真实情绪隐藏得这么深呢?如果不是她要求的话,她想,她可能永远都没机会看到他这一面吧。 很深刻! 可是,她虽然怕,但又突然挺心疼这个男人的。这样压抑自己,真的不会累吗? 虽然她在人前,也会常带着面具。可对于信任的人,她都是以最真实的一面。就像跟若南她们一样,可以笑可以闹,可以倾诉委屈可以伤心流泪。 以前挺怕君牧野的,但现在,他们慢慢变得亲密后,她也里而会任性,会发脾气,也会撒娇耍无赖。 可他呢,好像从来不会主动展现这些。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么? 许俏俏没有再回复她,盯着电视,也没看进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到有股重量压向了她。 她轻皱着眉,挣不开,便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那双深沉阗黑的眸子时,先是一吓,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怎么下来了?” 他没说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像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许俏俏被他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无意识地伸舌舔了舔唇。 他眸光微暗,低喃着要求:“吻我好吗。” 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诱惑。不似以往那种冷硬强势的语气,却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魔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不断地吸引着她。 她乖乖的送上自己的唇。 她在他唇上流连一会,他不像平时那样会主动张口配合她。那么,许俏俏姑娘自然将他所要求的吻,理解为亲亲而已。 等她想要退开后,却又被他压了回来,惩罚性的咬着她娇嫩的唇瓣。她痛呼一声,便听到他说:“俏俏,不要敷衍我。” 许俏俏觉得可委屈了。她哪有敷衍他啊!明明是他不配合的! 他拇指轻轻抚弄着她的唇,问道:“疼吗?” 她想点头来着,但见他这么专注的瞅着自己,这么温柔的语气,又摇头。 “不疼吗?”他似呢喃般的轻语,眸中忽而掠过一抹危险的暗光。 第134章 喜欢到只要我吗 许俏俏自然没有忽略他眼神的变化。 她心中一紧,抵着他的胸膛,说:“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这样压着她,很难受,也很不安。 “怎么办?”他呢喃着。 她愣了下,茫然地看着他。 “突然很想让你更疼些……” 神马意思? 她还没有琢磨出这话的意思,他便覆上薄唇。 他吻得又急又深,带着原始野性的掠夺。 以前他也不是没这么吻过她,但她还是不太能适应这样激狂的吻啊! 而且,这种吻很容易走火的! 这可是客厅啊! 她感觉肺部空气都要被吸光了,大脑有点缸氧的感觉。 他松开她的唇时,她便急促的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而他的唇却移到了她的下巴,一点点的吮咬着往下,在颈喉处逗留了很久,吮吻的力道很重,里而用牙齿轻咬。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部位。然而他每次亲她这里时,许俏俏都会感到浑身战栗,感觉他像化身为吸血鬼,随时会将她的脖子咬出两个血窟窿。 这个时候,她往往是特别安份,不敢乱动。 当她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掀起时,她脸一红,慌忙按住他的手,“不要在这里……” 除了卧室,别的地方她还不太习惯。上次在书房,她已经感觉很羞耻了。这会在客厅,更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尤其是客厅里还有一位“观众”呢! 他大掌贴着她滑腻的肌肤,她腿轻颤着,贝齿轻咬着唇瓣,哀求地看着他。 一旁的Lucky嗷呜一声,似乎想要过去,又很忌惮他,便蹲坐在一旁,充满戒备的瞪着眼。好似许俏俏再一出场,它就会立马奋不顾身的冲过来救主。 君牧野将她抱起来,往楼上走去。 Lucky蠢蠢欲动,想要跟着。 君牧野侧目,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许俏俏愣了下,难得看到他这暴戾的一面。然而却是对一只狗…… 他这么讨厌Lucky吗? 君牧野步伐稳而快地回到房间,甚至没将她放到床上,一进房,直接压在了门边的墙上,火力全开。 许俏俏皱着眉,“别那么急呀……还没、洗澡……”她的抗议声,被吞没在他口中。 他甚至没有耐性将彼此的衣衫全部解除。 “等会呀……”她急急勾住他,小手抵在他,“……带、带T。” 他神情微沉,燃着暗火的深幽眸中,掠过一丝冷芒。 他沉沉地盯着她,在她顽固的抵抗坚持下,才抱着她来到床边,拉开抽屉,拿出安全T塞到她手上。 许俏俏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帮我带。” 许俏俏呆了呆,随即小脸爆红。她唇瓣张张合合,半晌,才嗫嚅道:“你自己没有手吗?” “那么,就不要。”他面无表情的作势要抽回来。 许俏俏一急,缩回手,连声答应:“好好好,我帮你。” 可是,这玩意怎么弄? 她的手在颤抖,掌心很烫。他按着她的手背,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她感觉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折腾半天,硬是弄不好。她可怜兮兮地抬眼求助他。 他不为所动,一副弄不好就不带的强硬态度。 她没有经验,他又不肯帮忙,她只好打开说明书,自个研究。 他喉结不停的滚动着,眸中的炽火愈烧愈烈。 他觉得自个纯属找虐。她把他整得快要爆炸了,可那始作俑者对于他的忍耐浑然未觉,像个正在认真解难题的乖学生一般,不受外界所干扰。 他想让她放手,却又迷恋她这样碰触的感觉。 “……俏俏。”他哑声唤着她。 许俏俏抬眼,见他俊脸紧绷,带着压抑和渴望…… 许俏俏这会坐在床上,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子将娇小的她笼罩着。宛如她的天,她的地。 这样高贵的男人,此刻却像是被她所掌控般,许俏俏姑娘油然而升起了一种优越感。 “还没好?”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透着撩人的性感。 许俏俏红着脸,小声的说:“快、快了……” 她这动作一急,也成功的引爆了他的自制力。 拜托,这声音能别那么销魂吗? 许俏俏听到他压抑不住的低哑申吟,耳根发烫。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便压了下来。 室内温度骤然升高…… ——— 许俏俏被他狠狠地折腾了两回,眉眼间已有着淡淡疲倦。 气都没喘匀,人就被抱了起来。 她惊瞠着眸,“你、你又要干嘛!” “你不是说没洗澡么。” “不、不用了,你先洗,我一会自个洗……”她急急地说着。 浴室什么的,简直就是作案高发地好么!那是比床还要危险的地方。 “你还有力气么?” 许俏俏一噎,这个问题是个陷阱,绝对不能回答。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然而,这一个澡,就洗了将近四十分钟。 她哼哼唧唧的一会嚷着冷,一会喊热,躺着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他扯了一块毛巾将她擦干,便抱了出去,而两人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 躺在柔软的床上,继续未完的事。 许俏俏被大力折腾得软绵绵的哼哼着,湿漉漉的眼睛求饶般的看着他,“疼……” 他悬在她上方,额上的汗珠一颗颗地滴在她身上,淡漠的俊脸因压抑而透着禁欲的诱惑,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竟带着几分诱人的媚。 “真的疼么?” 许俏俏半点不含糊的点头,祈求他能良心大发的放过她。 他勾着唇,带着浅浅的笑,手指揉着她额前的发,然后滑向她颊边,将那黏在颊上汗湿的发拨开,俯在她耳边低喃道:“我也很疼呢……” 身体上的疼,能让她与他有着相同的感受么? 那种被愤怒、嫉妒充塞着,不断地发酵着,膨胀着,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整颗心都快要炸开了。 她的主动,确实是平复了他一些情绪。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下楼时,看到她睡在沙发上,那纯真恬静的睡颜,又让他眷恋不已,怎么看都看不够。这样触手可及的她,轻易的让他浮躁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直到…… 她的手机来了信息。 看人手机这种事,是相当不道德的。可是,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却让他控制不住的点开。 信息并没什么暧昧意味,但,真的让他很不爽呢。 原本越在乎,真的就会变得越小气。哪怕理智告诉他,这并没什么。但,还是很生气啊! 许俏俏没有意会过来他那句疼,是指哪方面。又听到他问:“为什么要骗我呢?” “什、什么?”许俏俏声音有些颤抖,突然静止不动,并没让她好受到哪去。 “君牧野……”她湿润的眼睛看着他,轻蹙的眉显示出她的难受。她小手抓着他的手臂,撒娇般的轻喊着他的名字。 “爱我吗?” 许俏俏怔了怔,望着他专注的眼神,按捺住羞涩的说:“喜欢。” 只是喜欢吗?这样,还真是让人无法安心啊! 喜欢这种感觉,很容易被取代的。 “有多喜欢呢?” 非要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吗?但她还是回答:“很喜欢。” 说句爱我,又有何难呢?君牧野心里道。 许俏俏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在不高兴什么呢?或者说,是在意什么呢? 难道因为她昨晚说的话吗? 可那不是气话么!如果,如果她当真的话,她就不会回来了呀,也不会跟他…… 精明如他,难道这样都感觉不出来么? 她有点委屈的扁着嘴,眼里满是控诉。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却幽远得不知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她处境很尴尬,便生又没办法撇开最后一点矜持的主动开口要求。 她欲哭无泪。大魔王这折磨人的手段太残忍了啊! 他低眸看着怀里那难耐的小家伙,轻轻一笑,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唇角,“你会喜欢到,只要我吗?” 许俏俏娇羞的抬眸睨了他一眼,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里,点头:“嗯……” “乖女孩。”他亲了下她的额头,一阵猛攻强索。 “呀……慢、慢点啊……”她顿时招架不住的嘤嘤哭泣。 他深深凝视着她酡红的小脸,黑眸中是浓烈得化不开的眷恋情深。 怎么慢得了呢?对她,怎么都爱不够,就想要这么狠狠的要她,让她全身心的感受着他…… ——— 第二天,许俏俏醒来的时候,再一次体会到四肢散架的感觉。 真的不能惹大魔王生气啊,一生气起来,简直是进化成饕餮,吾等这小身板,完全填满不了他强大的胃口啊! 看来若南说得对,这一百个解释,都抵不过一次深入交流。 可是……后面那几次,他好像已经没有做安全措施了。而她,总是完事后才想起来。 许俏俏心塞不已。 她扶着腰下床,进浴室洗漱时,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脖子上那些痕迹,不由得心里再一次咒骂,禽兽! 她下楼时,看到君牧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君牧野样子看起来很专注,但她一出现,立马就察觉到了。转头,看到她慢吞吞地走过来。 许俏俏正想问他怎么没去上班,蓦地想起今天是周末。 她走到旁边时,君牧野朝她伸手,示意她坐过去。 许俏俏迟疑了下,才将手伸出去,任由他将她带到大腿上。 她瞥了一眼电视,财经台。 大魔王的休息消遣,还真是挺无趣的啊! 她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看到狗狗的身影,不禁疑惑地问:“Lucky呢?” 第135章 大魔王耍赖皮 君牧野抱着她,手指插进她柔顺的发间,漫不经心的梳理着,声音清冷地说:“赶出去了。” “赶出去了?”许俏俏在他怀里挣扎了下,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 指间失去了那丝滑的触感,他眯了眯眼,手掌又移到她衣服下摆,钻进去,贴在她腰间的肌肤上。 “嗯,赶出去了。”他淡淡地重复。 “你怎么能这么做!”许俏俏将他的手拨开,大声抗议。 “怎么,不行?”他掐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他眸子沉沉的看着她,表情亦是淡漠得无波无澜,教人看不出情绪来。 可就算是这样,许俏俏也深知,他的平静,不代表没意见。反而越是平静,往往内心的情绪波动得更厉害。 刚被折腾过的她,哪会傻得现在就跟他对着干啊! 她压下想咆哮的冲动,放软声音,说:“可你昨天已经答应了呀……” “我答应过吗?” 许俏俏怔了怔,仔细想想,貌似还真没有。 她嘟着嘴,“那你也没反对啊。” “那我现在就反对了呢。” 许俏俏:“……”怎么能这样! 她都牺牲色相,如此卖力配合他了。竟然吃完就翻脸了!还能不能行了啊? 君家大少爷诶,肿么能这样言而无信! 抗议!抗议!抗议! 许俏俏姑娘鼓起双颊,气道:“你、你赖皮!” 他淡淡地说:“就是赖皮了,又怎么样呢?” 许俏俏狠狠地噎了一下。他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他的手再度探进她的发间,指间温柔,却又带着一种压迫的将她的脑袋揽近,直挺的鼻尖亲昵的磨蹭着她的,喃喃低语:“我瞧它很不顺眼呢。” 许俏俏抬眸,看进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感觉视线有点模糊,她想要退开些距离,却挣不开他的手。 “它只是初来乍到,不熟,才会对你那样的……时间久了,它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许俏俏说道。 “为什么这么在意呢?”他低柔的问着。 “因为我喜欢啊……” “是喜欢狗,还是人?” “啊?”许俏俏愣了愣。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说。 许俏俏默了默,嗫嚅道:“那我就带它回家去啊……”她还能咋样啊?他要真不同意,她总不能为一只狗狗跟他翻脸吧。 然而,男人却将她的意思给扭曲了。 “为一只狗,你要跟我分居?”他声音沉了几分,也冷了几分。 许俏俏呆瞪着他,分居?她啥时候说要分居了? 感觉他们说话没在一个频道上呢! 许俏俏晃着小脑袋,将他的手给拿下来,小手扣住他的五指,紧紧压住,不让他乱动。然后皱起秀气的眉,不满的哼道:“你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的话,我就只能将它送到别处去啊。我不能养,看看总行吧。” “真的就那么喜欢么?” “养宠物也是看缘份的啊,你看它在江边流浪这么久,也偶尔会有路人给它喂食,可是它都没有跟人家走诶,就跟我了。而且它很聪明的,说什么它都能听懂,又不会给我们捣乱。我知道你对狗毛过敏,要不是小白最近挺忙的,也不常在S市,不然我就放他家养了。” 他听着,眸光暗沉,表情淡然得不知在想什么。 许俏俏接着说:“你不同意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啊,我会给它找别的地方,你干嘛要赶它走呢!” 看着她撅起的小嘴,唇瓣被反复蹂躏,此刻还是红滟滟的。他拇指轻轻的按上去,表情若有所思。 许俏俏感觉唇上传来轻微的麻栗感,却也没有避开他。晶灿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他,隐隐带着一丝希冀。 希望他能改变心意。 他目光紧紧地锁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眼神锐利得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似乎想要确定她说这些话的真正心思。 这些话,虽有抱怨的成份,可也能听得出来,她还是将他放在第一位考虑的。 所以说,这只狗真的是捡来的,不是因为某个人送的,才那么想养么? 他手指移到她的眼角,轻抚了下,才缓缓开口:“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睛倏然一亮,那黑钻般的眸子,宛如上等的黑丝绒般,表面有流光闪动着,很让他着迷。 “你可以,说服我。”他轻声说道。 她脸上表情很丰富。一会困惑一会愕然一会咬唇一会嗔瞪。 看来,她还是挺懂他的。 男人微微勾起唇,觉得她这羞恼瞪视的表情,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可爱。 不能怪她太污,是他这方面的意图,总是那么的明显。 许俏俏嫩白的小脸泛着迷人的红晕,低垂着头,像是要把自己给埋进他怀里去了。 “要让我把你的一半注意力让出去,我觉得很吃亏呢。”他捏起她的下颔,让她正视他。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种在埋怨吃醋的意味,可他表情却永远那么正经。 有时候她觉得,恋爱中,他们的角色似乎总是对调过来。 他要求的东西,好像总比她要多。 可是,大魔王,这种话这么直率的说出来,真的不会影响你的形象吗? 说好的高冷呢? 说好的成熟稳重呢? 根本就是个极度小心眼,霸道专制占有欲超强,还相当贪得无厌的野兽男人! 许俏俏打量着他的神情,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是。” 许俏俏张着小嘴,成0字形,下巴惊得掉地。 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 虽然大魔王画风总跑偏,可,这样的他,竟有点迷之可爱啊! 许俏俏被这个词给雷到了。 可爱? 相信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将这个词联想到他身上吧。 他抚着她的微启的红唇,手指有探进去的趋势。他微眯着眼,说:“千万不要高估我的气度。我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自私!就算是气话,分手这种话,如果再听到第二次的话,我不能保证我还能控制得住情绪,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 许俏俏唯一的反应,就是继续呆愕。 他手指碰到了她软嫩的小舌。 许俏俏总算回过神来,想要退开。 他按住她,眼神幽暗,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乖,别动。” 许俏俏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任他手指在口里肆意妄为。 她小脸已经红透,觉得这样举动真的很…… 色! 她被他换了个抱姿,正面对着他。深沉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似在邀请,似在蛊惑。 他、他不会是想在这里,让她“说服”他吧?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我想跟你,在每一个地方……” 她脸皮像要被烧穿似的。 这种话,真的不用说得这么直接明白啊喂! 最后,她还是没逃过食髓知味,贪得无厌的大魔王的攻势。 现在是大白天,还是客厅…… 许俏俏姑娘眼睛紧张的盯着没有拉窗帘的落地窗。虽然,外边还有一道围墙和铁门,外边根本就瞧不见里面来,但她还是觉得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别绷得这么紧。”他轻抚着她僵直的背脊。她这么紧张,弄得他也不太好受。 她攀不住他的肩,小手便揪着他的衬衫,尔后一点点的被她扯开。 许俏俏迷离的眸子不经意的瞥见他的肩胛处,看到上边有一处淤青。 她怔了怔,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去,在那阵阵猛烈的攻势下,声音不稳地问:“嗯……这、这是怎么弄的?” 他停了一会,眸光微敛,带着喘息的说:“没什么。” “被人打了么?”看起来,不是像磕碰到的。 许俏俏勉力的直起身子,小手捧着他的脸,皱起眉追问。 他默了片刻,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嗯,被打了。” 许俏俏瞪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打他呢? 他望着她那惊愕的表情,轻轻一笑,狠狠地抵弄了几下,才问道:“心疼么?” 许俏俏瞪着他,这男人太恶劣了! 不过,她没时间去控诉他的行径,问道:“谁打的?” “我外公。” 许俏俏呆了呆。 他……去找他外公了么? “……是因为我吗?” 他没回答,转而问:“真的拿了支票么?” 许俏俏看着他,老实点头。然而,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君牧野笑了笑,揉着她的额头,说:“嗯,以后我要是落魄了,你养我。” 许俏俏嘴角抽了抽,无语。 “江司令……说了什么吗?” 君牧野眸光闪了下,然后说道:“给老人家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已。” 这话,她能信吗? 见她还想问些什么,他凑近,轻咬着她的耳垂,暧昧的低语:“现在,我只想听你可爱的叫声……” “嗯……”狂风暴雨般的袭击,让她声音破碎不堪,她狠狠地瞪着他,“你、太狡猾了……” ——— 最后,许俏俏什么也没问出来。 她心里很担忧,不过,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对她说了句:“信任我就好。” 好吧,虽然这样的话,实在很没什么说服力。可是,她也别无选择了,不是么? 其实,她潜意识时,一直都是信任他的吧。 君牧野没有将Lucky赶走,只是将它关在了外边的小院子里。 他原先就没打算赶它走的吧!这个奸诈的男人,就是借机行凶而已吧! 她心理很不平衡,总觉得自己处于劣势。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又是谁吃定谁呢? 第136章 小三扶正 许俏俏在跟大魔王热恋期间,虽然偶尔也会有点小矛盾,但总是很快就和好了。 她突然深深觉得,那句老话就是真理,床头打架床尾和。情侣之间,只要是没闹到触及底线的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的。 基本上,她觉得跟大魔王在一起的日子,还是挺甜蜜的。只是,有个精力旺盛,一言不合就开啪的男盆友,她也表示压力山大。 而他外公那边,就来过一次之后,便也没有后续了。 虽然尊老爱幼是中华传统美德,但一想到他竟然打了她家大魔王,心里就特别的不爽。哪怕是他的长辈! 经过这么一次,许俏俏姑娘的觉悟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她与君牧野的身份差距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他们互相喜欢着,谁也舍不得谁。那么,就只能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毕竟,不看好他们的人,那么的多。 君牧野能为她挨棍子,那她,自然也能顶得住舆论的压力。 至少,她现在是这么想的。 …… 公司最近没什么行程安排,似乎是在让大家韬光养晦,准备迎接全新改革。 有的人积极训练,有的人浮躁焦虑。像许俏俏这样的,就属于那种顺其自然的。 见她这不急不躁的态度,也不乏有各种酸言酸语的攻击。 说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她有手段,有心机,抱住了一条金大腿,自然是无往不利。然则最近又传出另一个新鲜的,那就是说她脚踏两条脚,利用美色将男人迷得团团转,一切比赛只不过是形式,最后那个幸运儿,其实早就内定了。 而她踏的另一条船,自然指的是沈临渊了。 所以说,现在大家都以为,公司搞这样的选拔,只是为了堵住攸攸之口? 许俏俏简直被这种无稽之谈给气笑了。 当然,这些话她们是不可能当着她面说的。这样的谣言,大多都出自于茶水间,厕所什么的。 碍于她背后的靠山,她们表面上都跟她和和气气,转过身就各种鄙视不屑。 为此,通常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也懒得再去公司。 这天晚上,许俏俏趴在床上,穿着一件桃心图案的吊带衫,绵质的荷花边小裤子,堪堪包住了圆翘的臀。白皙纤匀的腿交叠悬在半空中,手肘撑在床上,拿着手机正在刷着新闻。 君牧野洗完澡出来,便看到这清凉诱人的一幕。长发披泄,几缕垂落在胸前,上身因为倾压的姿势,丰满若隐若现。因主人随性的姿势,衣摆也微微掀起,露出纤细的小蛮腰。 他草草擦了下头发,便将毛巾给扔到一旁,向她走过去。 床榻凹陷,男人就坐在身边,许俏俏姑娘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的手轻捏了下她腰侧的软肉,俯首问道:“在看什么?” 许俏俏抬眸看了他一眼,将手机伸过去。 君牧野眸光微闪,仅是两秒的时间,便将视线转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淡淡地问:“在意?” 许俏俏翻了个身,大剌剌地将头枕在他大腿上,手举高,继续划着屏幕,说道:“之前在公司常听到人议论,就好奇了。” 他眼神划过一丝柔软,神情亦变得柔和,很喜欢她这样的主动亲近。他手指顺着她的长发,语气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感想?” 许俏俏移开手机,放下手臂,仰望着上方那张矜贵俊美的脸庞,问道:“这是真的吗?” “你希望是真的吗?”他不答反问。 许俏俏看了看他,起身,盘腿而坐,与他面对面,纠正他的措词:“你这话问得不对,他的事,已经与我无关了。” 他轻怔片刻,旋即勾唇,将她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涡,喃道:“是啊,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的俏俏,真是越来越乖了。 “不过,你这么问的话,那么,我希望是真的。” “嗯?” “咱们各生欢喜,不是很好么?至少,在君伯伯那边,也彼此都有个交待。” 说起来,她有好一阵子没去君家了。 许俏俏扣着他的大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一边说道:“快到君伯伯的生日了吧。” “嗯。” “那我们……” 他亲亲她的小脸蛋,说:“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许俏俏心里动容,点了下头,随即又道:“可是,总觉得是你一个人在扛着呢。” 在江司令那儿是这样,君家……那就更不用说了。以君伯伯偏爱她的程度,她想,即使反对的话,君伯伯大概也只会向君牧野施压吧。 君牧野反手握着她,执起送到唇边,亲吻了下她的手背,说:“你只要乖乖在我身边就好。”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有时候大魔王温柔起来,总会让她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许俏俏想,她应该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吧。他们现在,既有热恋中的激情,在生活习性上,又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那么,他们最后应该会结婚吧。 如果,君瑾年跟温曼妮也走到了一起的话,那…… 她们的关系,光想想,也是挺尴尬的。 “想什么?”见她一脸沉思,他问道。 许俏俏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在想跟温曼妮成为妯娌是什么样的感觉。” 君牧野眼底闪着某种光华。为她这句话,心里被一种狂喜给充塞着。 她已经开始有这种自觉了么?真好! 君牧野表情却依旧淡然如常,低沉开口:“不喜欢她么?” 许俏俏老实的说:“怎么能喜欢得了呢?”能不讨厌的话,她都已经觉得自己十分的宽容了。 可是,就算她现在不喜欢君瑾年了,也还是没办法接受温曼妮呢。不仅不喜欢,而且是特别的厌恶。 “小三扶正,这事有点讽刺啊!”许俏俏感叹。 君牧野揉揉她的额发,说:“既然讨厌的话,那就继续讨厌吧。不必因为某些关系的存在,而勉强自己去逢场作戏。” 诶?说得可真轻巧呀。以为人人都能做到跟他一样呀! 如果是在外边的话,那她可以全然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但若是在君家碰面的话,看在君家人的面子上,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吧。 不过,前提是君家长辈都接受她的话。 说起这个…… 许俏俏好奇地问道:“对了,君伯伯对这事,有没有什么看法呢?” “想知道,到时去了不就清楚了。” 许俏俏皱皱鼻子,“切,还卖关子。” 君牧野俯首,在她唇边说:“因为我不喜欢你太多的关注那些不相干的人。” 许俏俏轻哼道:“要是我的世界只关注你一个人的话,那我的人生就真的太无趣了。”她淘气的与他唱反调。 “是吗?可我的世界,要的从来都只有你呢。”他低喃道。 许俏俏心湖被撩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如夜风般的低沉声嗓丝丝缕缕钻进心房,涟漪轻荡,久久不能平静。 他每次说这种话时,总是用这样专注的眼神,正经严肃的表情,让人丝毫没有一点油嘴滑舌的轻浮,也不似甜言蜜语那般令人心醉。而是如同庄严的宣示,那样的执着、那样的 认真、那样的坚定。 让她,不知不觉的便深陷进去。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会海枯石烂。 但,真的可以吗? 这样直接坦承的感情,不是很好吗?那她心中偶尔升起的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人是不是潜意识里都有种自虐心态?非要刻骨铭心,肝肠寸断的感情,才会让人觉得是永恒吗? 她抛开这种蓦然升起的可笑想法,两条藕臂揽上他的颈项,眨眨眼,调皮的说:“这样说,会让我压力很大呢。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的世界,岂不就毁灭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的心思。 半晌,他将她压下,当他亲吻她的时候,让人听不真切的音量低喃:“也许,真的会毁灭吧。” 好在,许俏俏此时已经意乱情迷,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一种深到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感情,再爆发的时候,究竟会有多可怕呢? 她的可爱吊带衫和小裤子被扔到了床下,胸脯急遽起伏着,在他蓄势待发的时候,她也及时的抓住残留的一点清醒意识,提醒道:“带、带T。” “没了。” 许俏俏脸上有片刻的错愕。 没、没了?用得这么快? 卧槽!大魔王你丫真不是人! 许俏俏骤然意识到,他们真该节制一点了。不然,很多意外会提前到来的。 她连忙抵着他的结实的小腹,羞涩地嗫嚅:“那、那就不要了……” 他拉开她的手,沙哑的声透着性感蛊惑的说:“乖,我不会在里面……” 许俏俏同学的坚持,抵不过他的诱惑,很快就弃械投降。 …… 一阵激烈的欢愉过后,许俏俏慵懒的蜷缩在他怀里,背贴着他薄汗的胸膛,仍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和强烈的心跳。 许俏俏气息匀过来后,低低说道:“这个月,好像不准时了……” 第137章 背后的真相 他的脸埋在她颈窝边,尽是一片阴影,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的手掌熨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两天而已,别担心。” “要是中奖了呢?” “那就结婚,生下来。” 许俏俏:“……”好吧,又进入了死循环。这个话题,貌似永远都只有这么一个结论。 有了前车之鉴,她聪明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两人的人生计划还不太一致,她不想惹他生气,但也不愿妥协。 她才22岁,总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当一个合格的妈咪。然而,她总是忽略了,大魔王已经29岁了。 ——— 第二天,君牧野刚离家没多久,许俏俏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 她以为是男人打来催促她起床的,于是看也没看来电显示,接起来便是恶狠狠的一声:“干嘛!” 手机那端沉默了刻:“……请问是许小姐吗?” 一道陌生有礼的女声响起,许俏俏愣了一下,火速将手机拿开,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人一下就清醒了。 “咳,我是。”她重新贴近耳边,调整好语气,“你好,请问哪位?” “这里是仁和医院……” …… 一个小时后,许俏俏出现在仁和医院中,找到了601病房。 她抬手刚想推门而入,便听到里边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你还来干什么,你走啊!你给我走,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女人的尖锐的声音充斥着愤怒的叫骂着。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默默地站在门口。 这样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她母亲经常骂她的语气么! 听起来,精神还是挺好的啊!看来伤得并不是很严重。 “小芸,芸芸,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别这么激动啊,一会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男人的声音,是中低音,很陌生。听这亲密的语气,看来关系很暧昧啊! “你还有脸说!我这都是谁害的啊?你这没良心的负心人,枉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女人的声从激动变成了委屈的控诉,像是伤心至极般的哽咽着,无法再说下去。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等你好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可是芸芸,我这也是无心之失啊!你要相信我,我绝对舍不得伤害你的。看你流血流泪,我这心如刀割,宁愿受伤的是我啊……”男人沉痛而痴情的说着。 许俏俏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冒出头了。 我的天,这是在演琼瑶剧? 如此的悲情,如此的煽情。 话说,在医院里这么大呼小叫的,真的合适吗?不会吵到别的病人吗?许俏俏暗暗摇头。 不得不说,男人这张嘴,哄起女人的话,简直就是一本情书大全。很快的,她的母亲就被男人哄得服服贴贴了。怒骂声也转为嗔怪和撒娇。 这……还真是让她有点不太适应啊! 那一向说话刻薄刁钻,只会对她疾言厉色的母亲,真的是里边那个人吗? 他们又甜言蜜语了一会,直到江芸说口渴了。 男人说:“没水了,我给你打去,你乖乖在这躺着。”那语气,跟哄小孩儿似的。 许俏俏听见脚步声移动,正要转身回避一下的,但那人却已先一步的拉开了门。 在看到门口的许俏俏时,男人怔了下,随即神色自若,跟不认识她似的绕开了。 许俏俏侧目斜视那男人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原来那满嘴琼瑶式情话的男人,是长这样的啊。貌似有点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见过? 许俏俏轻皱着秀眉,眯了眯眼,努力地回想着。 而这时,躺在里边的江芸发现了她。 “来了不进门,站在那儿发什么呆!” 许俏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她打量着她的母亲,见她身上完好无缺,气色也还可以,就是左腿上打了石膏,被悬吊起来。 还真是挺狼狈的啊!可那气焰,却半点没减呢! “妈,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呢?”许俏俏状似关心地问着。虽然她们并不是一对慈母孝女,不过,好歹也是长辈,表面功夫,总是要做到位的。 “你还记得有我这妈啊!我以为你当我死了呢!”江芸冷冷地说道。 “妈,在医院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这不是忙么。” “忙?”江芸端着一脸高傲姿态,冷哼道:“忙着陪男人吗?” 许俏俏从容的笑道:“是啊,陪男人呢。” 江芸愣了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原本半躺着的身子,也蓦地坐了起来,却因扯动了脚伤,又倒了回去,随即又是一声闷哼。 许俏俏见状,走了过去,扶着她,将枕头往上抽了抽,再将病床给摇高。 江芸躺好后,便一把推开她的手,沉着脸训斥:“许俏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啊?这种话也说得这般随意轻浮!” 许俏俏笑了,“怎么了呢?这不都是妈妈教得好么?不是你要我去巴着君牧野么?现在我跟他在一起了啊,你不替我感到高兴?” 江芸脸色变了又变。这事啊,要搁在一个月以前,那么她还是会很开心的啊。 但现在…… 只会让她更生气! 跟君牧野在一起又如何?让她帮忙借点小钱她都不肯,这会还有脸炫耀了啊! 江芸又想起之前她在香港还给忆雪难堪来着,仗着有靠山,百般的刁难她。当然,这些都是苏忆雪自个儿说的。 虽然让她难堪的人是君牧野,但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自然不会去说他的不是。而且,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君牧野是什么样的男人啊,凭江芸这样一个小角色,又怎么能够替她出气呢。 所以苏忆雪便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许俏俏身上,还添油加醋的夸张了一番。简直是把自己说得都被恶姐姐欺负的灰姑娘般可怜了。 江芸当时听了就来气了。可是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却是君牧野接的。 她不仅没能教训许俏俏,还被君牧野警告了一下。虽然当时他的语气始终是淡而有礼的,那一番话,甚至能称得上是客气,但却比粗暴直接的威胁还要令人心惊。 之前因为钱的事,她跟柏纶的感情就产生了一些误会,差点闹到要分手。而忆雪对她也是冷言冷语,不再亲近。 这一切,可不都是因为许俏俏这个白眼狼么! 江芸气恨的咬着牙,死死地瞪着她。 嗯,通常这个表情,大概是又想打她了吧。可惜呢,现在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当然,许俏俏也不会“孝顺”的将脸送过去让她发泄。 “看来妈妈并不是很高兴我呆在这儿。不过看您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不在这让您心烦了,病人需要保持心情开朗,否则会影响康复的哦。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如果妈妈需要看护的,我会给您请一个最好最专业的。”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忽地,她又似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她,“对了,刚才那个男人……是妈妈的新男朋友吗?” 江芸厉眸瞪着她,仿佛在指责她有什么资格询问。 “噢,妈妈别误会,我并不是在干涉您。只是觉得……”她歪了下脑袋,像是很认真的在思索着,然后抿唇一笑,“那个男人很面熟呢,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芸闻言,倏地神色一变,瞳孔似惊讶又似紧张般的急遽收缩了下。 许俏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这反应,还真是有点异常啊! “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呢!他才刚来S市不久。”江芸语气略显急切。 “哦,是这样啊……”许俏俏没说什么,淡淡说了一句好好休养,便离开了病房。 江芸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是又气又惊。 看她这态度,哪点还把她当母亲的样子?她都伤成这样了,这死丫头竟然就这么把她给丢在病房里了! 然而,她却忘了,当初许俏俏在山上遇难入院时,她却跟自个的情人约会,陪情人的女儿逛街,打个电话来敷衍了下,连面都懒得露呢。 江芸惊的,却也是她这态度。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还有,刚才她问的那句话,难道……她想起什么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会她还那么小,事隔这么多年,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怎么还会有印象呢?况且,柏纶现在的样子,也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许俏俏离开医院后,苏柏纶才又回到了病房,看样子是有意在避开她。 江芸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后,他蹙了下眉,说:“也许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算认出来又如何?她一个小女孩,能知道些什么。” 江芸想想也有道理,便放下心来。随即又抱怨道:“说来说去,都怪那个短命死鬼!要不是他留了那么一份破遗嘱,说什么要等那死丫头24岁之后才能开启银行保险柜,我现在也不用这样受她的气。” 苏柏纶说:“你以为他当初经营着这么大一个企业,脑子里装的是草么?他可精明得很,想必是当年就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才留了这么一个心眼,无非是给他女儿安排后路。” 他拍了拍江芸的肩,安慰道:“好了,别跟她计较这些了。我们这么久都等了,就只剩两年了,不是么。” 江芸仍是一脸阴郁,心里有气,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因为那份秘密遗嘱,让她容忍着她的存在。后来因祸得福,攀上了君家这么一个豪门,也让她开始对许俏俏态度稍有些转变。可没想到,等她真的如她所愿的跟君牧野在一起了,她却半点光都沾不到。 真是可恨之极! 第138章 不是爱么 走出医院,许俏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那漠然闲适,漫不经心的表情不复,一抹苦涩无奈取而代之。 抬眸望着顶上那明媚的阳光,嘴角自嘲的轻扯,尔后带上墨镜,将眸底的晦涩掩藏起来。 坐在驾驶座上,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种浓浓的彷徨与无助感,甚至有些自我厌恶。 此时,她竟有种迫切想要见到君牧野的那种冲动。 于是,她想也未想的拿起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忙音响了很久,久到她都准备放弃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你在忙吗?”许俏俏问。 “嗯,刚才有点事。” 那低沉的声音,有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许俏俏手指微微紧了下,旋即又松开,她轻抿着唇,沉默了一会。 “怎么了?” 许俏俏低低的说:“我可以去公司找你吗?” “好,要我去接我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的。” “注意安全。” 许俏俏应了一声后,挂掉了电话,盯着屏幕,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侧目望了一眼窗外,感觉心里似乎也被暖阳给照了进来。 这边,君牧野结束了通话,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机几秒,便对跟在身后的秦助理说:“去买两份午餐回来。” 秦助理在听到他讲电话时的那种语气,便猜到是谁打来的了。 许小姐要来陪君少一起用餐? 感情发展得……这么甜蜜啊! 真是羡煞了他这个单身狗。 ——— 那种想见他的欲望,来得突然又强烈。以至于许俏俏姑娘没有考虑那么多,等她到了君氏集团后,便与某人不期而遇了。 因为秦助理有提前跟前台小姐打了招呼,所以许俏俏进了大厅,报上了名字,前台小姐立马热情的将她引向了专用电梯。 虽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头一次见到有女人来找总裁,而且还是特批的,到底是忍不住好奇,不时侧目偷偷打量着她。 许俏俏带着墨镜,让人无法窥视真实面目。但前台小姐还是能觑见她有副姣好的面容。 “许小姐,总裁办公室在28楼,需要我带你上去吗?”前台小姐殷勤的问道。 谁都知道总裁大人是个严谨自律的男人,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为了避免骚扰与麻烦,所以在28层上工作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性。 她对前台这份工作,其实还是挺喜欢的。因为每天上下班,都能远远的窥视到总裁大人那修长挺拔的身姿与贵气优雅的俊容。 她没有多大的野心,但还是很想到28楼与总裁大人近距离的感受一下。这种心情,大概就如同粉丝对偶像的那一种吧。 “谢谢,麻烦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许俏俏清脆甜美的声带着礼貌的回道。 嗯,没有千金小姐那种傲慢骄纵的气势,亲切又友善,轻易获得了前台小姐的好感。 没能跟着上去,前台小姐略感遗憾,但也只能作罢。如果坚持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忌误会。 电梯刚升了几层,便停了下来。门打开时,一抹颀长身影便走了进来。 因为这是专用电梯,能乘坐的必然是公司高层人员。所以许俏俏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下一秒,她却猛地一怔。 怎么……这么巧? 许俏俏呆了几秒,随即往后退了退,侧着身子面向电梯墙,低垂着头,恨不得能将自己化为空气。 可是,诚如她所说,这部电梯不是什么人都能乘坐的。进来的人,自然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俏俏?”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和意外。 呃,这都能认得出她来? 许俏俏见避不开了,只得慢吞吞的抬起头,轻扯着嘴角,“嗨,好巧啊!”她没摘墨镜,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是有多么的不情愿。 她心里有些懊恼,怎么就忘了君瑾年也在君氏上班了。 君瑾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样的眼神,像是离别已久。深深的、贪婪的,甚至,隐藏着一丝……眷恋。 眷恋?是她理解错了吧。君瑾年怎么会眷恋自己呢?他可是亲口说过——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的啊! 此刻,她庆幸自己戴了墨镜,不至于被他看得如此的尴尬。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许俏俏感觉到一丝压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她眼神不自觉的往电梯上闪烁的数字看去,突然发现这电梯上升得怎么那么慢呢。 她跟君瑾年在一起,从来没有怕过他。而此刻,她却迫切地想要逃离开他的视线。 许俏俏脚下不自觉的动了动。 君瑾年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僵硬,轻扯嘴角,温柔好听的声,隐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不甘,“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许俏俏怔了怔,抬眸看他。 那张雅致清隽的脸上,竟有几分憔悴的神色。一贯温柔含情的眸子,也透着几许莫明的忧郁。以前觉着君瑾年挺白的,隔一阵子不见他,貌似变得更白了。但,却是有种病态的苍白。 她还注意到他声音有些沙哑。不禁问道:“你生病了吗?” 君瑾年眸光闪了闪,表情有一丝的柔和,他点头,“嗯,有点感冒。” 许俏俏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才又道:“那你……要注意身体。” 君瑾年看了看她,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化成了两个字:“谢谢。” 两人相对无言。许俏俏身子轻靠着电梯墙,低垂粉面,十指交扣着,两根手指无聊的对点着。 “来找大哥?”君瑾年打破了沉寂。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点头。 君瑾年微敛眼眸,声音清淡得分不出什么情绪的说:“感情还真好。” 许俏俏默。 “你已经决定了么。” 许俏俏眼神有些疑惑,不太确定他指的是什么。 君瑾年说:“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许俏俏沉默了几秒,点头,“是的,我喜欢他。” 这话,很轻,很坚定。像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原来,亲口听到她这么说,滋味是这么不好受啊! 他不禁在想,那么,那会喜欢着他的俏俏,在听到他说着更伤人的话时,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那会,她说她哭了,为他而哭。而她坚定的拒绝了他的求和,她说她不需要一个让她流眼泪的男人。 那么,“跟君牧野在一起,开心吗?” 许俏俏愣了愣,看着他,没回答。 开心吗?当然开心啊!感情上的事,她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的话,她怎么也不会跟对方在一起的啊! 君瑾年缓缓朝她走近,许俏俏下意识的往后退。可电梯空间就这么点大,她退无可退,结果被他锁在电梯墙与两臂之间。 许俏俏绷紧身子,背部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她防备的瞪着君瑾年。 “你要干什么?”许俏俏见他手抬起,伸向了她。 她慌忙将头侧开,“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这里边可是有摄像头的!”她提醒他。 君瑾年斜眸睨着右上方的摄像头,不为所动的用手掌包住她的小脸,另一只手摘掉她的墨镜,露出那一对晶灿明亮的琉璃黑眸。同时,也清晰的瞧见了她眼里的僵硬与一丝愠色。 他手指轻抚着她的眼角,低声问:“他让你哭过吗?” 许俏俏皱了下眉,瞪着他,因为挣不开他霸道无礼的掌控而绷着小脸,冷冷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无关呢。”他轻笑了一声,俊脸俯低,视线与她平齐,轻柔地说:“你不会以为,我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吧。” 许俏俏心里拉起了警铃,“你这是什么意思!” “俏俏,我之前的话,可不是赌气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是不是这阵子的平静,让你已经彻底把我给忘了呢?”他低低地问道。 “君瑾年,别闹了!我们不可能的!” “哦?”他挑了挑眉,一脸漫不经心。可那阗黑的眸底,却隐掠一丝阴郁。 “凡事没有绝对的。以前,你不也怕君牧野怕得要死么,不是也说了绝对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么?” 许俏俏狠狠一噎,无言反驳。 见她说不出话来,君瑾年的笑意更沉,却是一种讽刺的笑,和誓在必得的笑。 “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是么?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是因为我伤过你的心,你真的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许俏俏挥开他的手,用力将他推开一定的距离,坚定的说:“没有!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而且,心伤过之后,补回来也不完整了。瑾年,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也许那并不是爱。所以,我才可以很快的释怀。” 他闻言,表情骤然蒙上一层阴霾。 “不是爱么?”他垂着眸,那长长的睫毛形成一道阴影,覆在眼睑上,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他的声,亦清冷如寒风般缓缓响起:“这话,可真是很伤人呢。” “我们现在各自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她话还没说完,蓦地身体往后狠狠一撞,她被他给压到了墙上,两只小手被他给紧紧地扼住。 第139章 意外 许俏俏闷哼一声,蹙了下眉,随即气恼地瞪着他,骂道:“君瑾年,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放开?可是……”他松开她一只手,却用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的压制住,令她动弹不得。他手指似爱恋不舍般的轻轻划过她柔嫩的面颊,尔后停留在她优美的下颔,改以两指捏住她,将她的小脸微微抬起,低头,说道:“放不开呢,怎么办呢?要不,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那你该去看医生,你有病!心理扭曲!”她生气的斥道。下颔无法挣开他如铁箝般的手指,此刻他们的姿势是如此的暖昧。 她余光瞄着电梯数字灯,却发现,电梯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按了暂停。 “嗯,你说得对,我大概真的是心里有病。我发现,自从你离开后,我竟然会如此的思念你,每每想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就让我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俏俏,原来……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竟是这么开心呢。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发觉呢?” “因为你太过于自负。拥有时觉得理所当然,但失去了,也绝对不是因为爱。不过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你不愿意让原本属于自己的关注和感情,被别人夺走。尤其那个人还是君牧野!”许俏俏一针见血的说。 君瑾年眸光闪了闪,表情深沉而复杂。“分析得可真是有理有据。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份不甘心里,没有一点感情呢?” 他轻柔的声如同夜风呢喃般,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然而,许俏俏却在他亲口承认了那句话后,那份天真便早已被打破,一直蒙住她双眼的虚假轻纱也被撕扯下来,她将眼前这个男人,真真实实的看得清楚。也将他们过往的感情仔仔细细的想个透彻。 他们的感情,说到底,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和自我欺骗而已。 现在,她已然能分得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 那样的感情,就如同君牧野对她所做、所说的一切,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刻意制造的浪漫,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认真,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是那样的专注。 许俏俏看着君瑾年,觉得他有点在无理取闹。她不想跟他多费唇舌! “也许就是那么理所当然,所以才会忽视掉身边一切美好的事物。”他拇指摩娑着她的唇,眼神幽暗而危险。 其实,何不说是因为年少气盛,在还没来得及认识到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就被一道婚约给束缚住了。偏偏,还不能拒绝,不能反抗。表面上虽然接受了,心里却带着一种叛逆情绪。甚至,用这个做为打击报复君牧野的筹码。 可是,失去的时候,除了不甘愤怒,为什么还会有一种叫做心痛不舍的情绪呢?为什么会看着她以往的相片,会如此怀念她的笑容呢? 那个会对他笑,对他撒娇的小丫头,如今却成为别人的了,真的是很让人嫉妒啊! 没想到……真没想到……最后,无法割舍的人会是他。而以为原本坚定不移的喜欢着他的那个人,却如此的洒脱。 这么快的,就将他忘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留恋。难道真如她所说,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是么? 或者 ,是君牧野魅力比较大呢? 君瑾年眯了眯眼,眸光变得愈发深沉。 他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头皮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抓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暧昧轻抚的手指拿开时,他却反手将她的小手扣住,压向了冰冷的墙面。下一秒,那张俊脸便在眼前骤然放大,模糊…… 惊觉他的意图,许俏俏愕然抽息,急急的撇开小脸,躲闪他烙下的吻。 君瑾年重新捏着她的下颔。 “君瑾年,你疯了!请你放尊重一点,我是有男朋友的!” “呵,那又如何?”他满不在乎的轻笑着,随即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喃喃道:“我发现,我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念你呢……” “君瑾年,你别乱来啊!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许俏俏也顾不得他抓疼了自己,拼命的晃动着小脑袋。 天啊!这男人是疯了不成!在公司电梯里,就在监控器下,竟然敢这么对她…… 她很害怕!君牧野就在公司里啊,他在等着自己。要是被他看到了,这可怎么办? “女朋友?” “温曼妮!你已经跟温曼妮在一起了不是么。她比我漂亮,比我优秀,你们在一起郎才女貌,不要为了赌气再伤另一个女人的心了……”许俏俏绞尽脑汁的劝阻他。 “听起来倒像是在讽刺呢?” 可不就是在讽刺吗!没说你们是一对奸夫淫妇那是因为她素质好!许俏俏心里如是说道。 君瑾年定定的看着她,说:“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跟她在一起么?” “你要跟谁在一起是你的事,总之不要再来骚扰我!要是让君牧野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是把我揍一顿,还是把我赶出君家?” 许俏俏:“……” 虽然她现在不喜欢君瑾年了,可是也不想两兄弟因此而反目,更不想激化他们兄弟间的矛盾,让君伯伯伤心。 “你还是舍不得的,对吧……”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如果我真的有顾虑,那也是因为不想让君伯伯难过!” 他眯了眯眼,叹息般的说道:“这张小嘴,还真是无情呢。” 像是不想再听她说下去,握着她小手的力道,紧了紧,目光充满掠夺的锁视住她的红唇。 许俏俏提高警觉。 在君瑾年俯首,她也同一时间曲起了膝盖。然而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电梯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君瑾年顿了一下,直起身子,扭头,看到电梯的灯如数熄灭了。 啧,还真是时候啊! “怎、怎么回事?”许俏俏的声音,流露出一丝的紧张。 “电梯出故障了!” 许俏俏蓦地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揪紧了男人的袖子,黑暗中,身子轻颤了下。她很努力的平复心情,保持镇定,可是…… “怎么会出故障!你们君氏的电梯也会出故障么?是不是你故意的!”许俏俏迭声质问。 君瑾年不由得失笑。君氏的电梯,就不会出故障么? 嗯,老实说,故障确实发生的机率比较低,偏生今个就被他俩赶上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给他制造机会呢? 她紧紧抓着他,晃着他的袖子,“君瑾年,别闹了啊,快把电梯打开,我求求你了……” “真的不是我。” 可是,她仿佛听不进去似的,轻颤的声透着异常的慌张,“我求你,快把门打开,我不要呆在里面……求求你……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把门打开呀……” 她像是极度恐慌,声音都哽咽了,不断的哀求着他,那可怜兮兮地语气,简直让他心软成一片。 “怎么胆子这么小?还是……不想跟我呆在一块呢?” “君瑾年,我求求你,快把门打开啊,别闹了……” 君瑾年感觉她扯着自己袖子的力道,很紧很紧。他不由得将手覆上,竟发觉她的小手很冰凉。 不一会儿,许俏俏慢慢蹲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角落里。 “俏俏?”他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位置,手碰到她的肩,发现她身子颤抖得厉害。 他微微皱眉,蓦地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她搂进怀里。 “别怕,别怕,我已经按了急救按钮,一会就会有人来了。”他差点忘了,她对电梯有幽闭恐惧症。 在她小的时候,她曾因为顽皮而独自跑到电梯里去玩。后来出了故障,她被关在了里边。当时她们住的地方是那种很老旧的大厦,没有多少住户。电梯一共有两部,平时一部电梯也是够用的,故而没有住户去反应,物业也没有及时派人去修理。 许俏俏被关在电梯里两天,等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中。 当然,这个版本,是江芸说的。 可真正被困的原因,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许俏俏陷入了童年的阴影,哪怕是君瑾年抱住了她,她也浑然未觉似的。 她小手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是溺水挣扎中,终于攀住了一块求救的浮木般。那抓紧他的力道,让君瑾年感觉到自己好像被需要。 心里一种强烈的保护欲骤然被唤起。 君瑾年不断地安抚着她,可她却陷入了自我意识中,全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着,君瑾年听不清楚,也无暇去在意那些。那浓浓的心疼不舍充塞着他整个心脏。 这本是一个与她亲近的好机会,可此刻,他竟然没有了那种心情。他不断的看向电梯门,听着外边的动静,表情显得有些急躁。 短短几分钟的等待,让他竟觉得如此的漫长。更别提许俏俏此时的感受,完全是一种地狱般的煎熬。 终于,外边传来了声音。 君瑾年收紧了臂膀,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有人来了,很快就能出去了。” 许俏俏没给他任何的回应。 又过了一会,电梯里恢复了光明,门也在同一时间被打开。 站在外边的,除了维修人员外,还有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第140章 这样虐狗真的好吗 电梯停在的楼层,正好是中低层职员办公的楼层。大伙很少有见到顶层大BOSS的机会,这会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众人立马就骚动起来了。 纷纷围聚在门口,目不转睛的一睹其风采。甚至还有人不怕死的掏出手机,偷偷拍照。 小职员们都只是保存在手机里默默欣赏就好,没人敢往外传。这毕竟是发生在公司里的事,到时要查起来也是很容易的。 当君牧野看到电梯里那一幕时,脸色呈现出一种极致的冷。这一层楼的空气,也仿佛骤然降至了零度。 从来都只是听说君牧野这人低调高冷,这会小职员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真的很冷! 只见君大少走进了电梯里,他们很想上前去观看的,可又没那个胆。只能好奇地将脖子伸长,恨不得能有双透视眼。 许俏俏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像一小团受惊的可怜小猫咪。 她一直抓着君瑾年的袖子,呆滞的眼神中,染上浓浓的恐惧之色。她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颤抖着,额际泌出细细的汗。 仿佛是感受到大魔王的存在,她缓缓抬起头,僵硬的转动着眼珠子,当那如惊鹿般的眸子看到了君牧野的身影时,她眸光闪了闪,鼻子一酸,嘴一瘪,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所有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哇的一声,整个人崩溃的哭了出来。 君牧野心中一紧,蹲下身去。许俏俏此刻眼里仿佛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她推开君瑾年的手,像找到主人的小可怜般扑向他。 君牧野将她接住,紧紧的压在身前,大掌不断的拍抚着那哭得剧烈而颤抖的纤细背脊。衣襟处瞬间被那如决堤洪水般的泪水给浸湿。 那温热的泪,像岩山熔浆般灼烫了他的心。一颗颗泪像幻化成无形的手,从胸膛穿进去,揪住了他的心脏,狠狠的绞拧着。 通常她哭的时候,那只有在床上被他折腾得不行,带着耍赖撒娇般的嘤嘤哭泣。他从来没有见到她哭成这样,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君瑾年默默看着,神情阴郁,他缓缓站起身,手插进裤袋里,转身出去。 这一刻,他站在这里是多余的。她的眼中,没有他的存在。那无助可怜的哭声在从耳膜里钻进了他的心底,同样的也牵扯住他的心脏。 他侧目又看了一眼,旋即转过头,微微垂眸。唇角微扬,却无半点的笑意。 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甩得这么远了呢? 君牧野的存在,果然是让他很讨厌呢!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对于里边那哭声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在看到君瑾年的出现后,又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哇哇哇!是君二少诶!君家的男人肿么都这么的帅! 君大少高冷禁欲,那么,君二少就是温柔多情王子了。尤其是那脸上的一抹忧郁,简直就跟漫画里的贵王子气质无二好吗!真是迷死个人了!这样的表情,轻易便挑起了女人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恨不得冲过去拥抱他,抚慰他。 但,话说君二少又为毛这么忧郁呢? 没一会,电梯里又走出了一个人。噢,正确来说是两个。其中一个正被男人抱在怀里。而且,还是公主抱! 哇咧!被君大少抱在怀里那个女人是谁啊,简直不要太幸福了好吗!难道是传说中的绯闻女友? 人群中的异性皆不淡定了,脸上各种羡慕嫉妒恨! 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啊! 谁说的君大少高冷啊,根本一点都不冷好吗! 那一脸的温柔疼惜,这么明显! 低调吗?一、点、都、不! 在公司里这么明目张胆秀恩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虐单身狗了喂! “君少抱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吃瓜群众里,有人发出了疑问。 “君少身边的女人,不就只有那个绯闻女友么。” “这么亲密,不是绯闻女友,明明是正牌女友嘛。” 吃瓜群众盯着他们已经消失的背影,继续热烈讨论着。 君牧野抱着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回到了28楼。 经过过道时,众人见此画面,饶是比楼下那些小职员见识广的高层人员们,也不约而同露出一脸惊愕,各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庆幸这么高的地方,没有一只蚊子。否则,大伙今天都不用吃午餐了。 君牧野则旁若无人的抱着小可怜进了办公室。 就连长年跟随在君大少身边的秦助理,也是一脸的诧异。 但与他们不同的是,早已知道许俏俏这个人的存在,并且知道君少对她的感情的秦助理,诧异的是许俏俏哭成这样的原因。 他拎着刚买回来的午餐,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因为此刻高冷的君少,正蹲在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女人面前,抽着纸巾,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 这一幕,也是极少见的。所以,秦助理表面平静,心里却是震惊不少。 知道君少喜爱她,可没想到喜欢到这种地步。温柔?这个词用在君少身上,还真是与他气质十分不符呢。 君牧野察觉到他的存在,转头,眼神示意了下。秦助理心领神会,默默将午餐放到办公桌上,再自发自觉的退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君牧野起身坐到沙发上,将那小家伙给抱到腿上,拇指揩着她眼角流淌到唇边的泪,似心疼又似无奈的轻叹:“你还真是水做的。” 心疼她受到的惊吓,又无奈于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许俏俏哪还有心思理会他的调侃,一边哭着一边指控:“你们、这什、什么破电梯……我、我以后再、再也不来了——” 她坐在他怀里,那害怕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定了下来,可却仍是满满的委屈。 那种感觉,真的是太恐怖了!就好像陷入了无力的黑暗中,没有光、没有温度,空空荡荡,还有很多幽灵包围着她,张牙舞爪的,露出狰狞的笑。它们抓着她的四肢,不理会她的挣扎。她感觉身子沉沉的,不停的往冰冷的黑暗中坠。它们仿佛要将她拖进地狱…… 那种极致的黑暗,令她压抑到窒息。她深刻的感受到了死亡—— “我会让人换掉那个破电梯。”他只能顺着她的话。 他低头,轻吮着她眼角的泪,顺着她的泪痕一路舔吮,来到她唇边,慢慢的,耐心的,带着一种安抚的温柔,吻上她轻颤的唇,一点点的含住她的唇瓣,极致的温柔呵护。 他灼热的气息包围着她,将那冰冷一点点的驱走。 她小手贴着他的胸膛,掌心下能感受到他稳健的心跳。环住她的臂膀,也强壮有力。宽阔的胸膛,好似一个避风港。只要躲在他怀里,便感受不到一切灾难恐惧。 此时气氛是极好的。 温馨,又甜蜜。空气中仿佛都飘浮着甜甜的味道。 许俏俏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眼泪停止了。可是,因为哭得太惨烈了,以至于现在还不时的抽噎着。 那抽噎的声,听起来可怜,又让人想笑。 他离开她被吻得滟红的唇瓣,仿佛初晨雨露中的玫瑰花瓣般,晶莹娇艳,诱惑之极。 然而,她那停不下来的抽噎声,实在很煞风景。 君牧野轻抚着她纤细的背脊,等她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好点了吗?” 许俏俏点头。 他手臂一伸,从茶几上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许俏俏接过来,乖乖喝了一大口,娇憨地轻吁一口气,将杯子递给他。 君牧野放下杯子,拇指揩去她唇边残留的水迹。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刚才那狼狈的样子,有点事后不好意思的样子,抱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胸前。 他微微勾唇,大掌穿进她的秀发中轻抚着,真是很喜欢她这样依赖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啊! “怎么想到来公司了?”他问。 许俏俏表情微滞,盯着他胸前的衬衫扣子,片刻,轻垂眼敛,抿了抿唇,环在他腰后的小手紧了紧,低声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见你。” 他声音轻淡,却是温柔:“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他自然是知道她不可能是单纯的因为想他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俏俏愣了下,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他。 那被泪水湿润过后的睫毛,根根黑亮分明,眼睛也像浸泡过后的珍珠般,焕发着光彩。看起来特别的柔顺乖巧。他心中一动,手指轻触了下她的睫毛,淡淡地道:“我说过,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许俏俏默了默,像是不服气的嘀咕:“这样太精明有时候很讨人厌诶。” 对她的抱怨,他仅是勾了勾唇。 许俏俏抿了抿唇,沉默一会,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吗?” 他轻怔,旋即道:“有时候确实是。” 许俏俏:“……”小嘴撅了起来。 他失笑的轻捏了下她高高翘起的唇,问道:“有谁这么说你了吗?” 第141章 内心是凌乱的 许俏俏摇摇头,垂着眼,声音低落地说:“没人说,自己感觉的。” 感觉? 如果,此刻她不是这个表情的话,君牧野肯定会夸赞她一番。小丫头终于有觉悟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摸摸她的头,一副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我今早去看我妈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住院了。” 她低头,盯着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干净宽大,看上去就让人很想要握住。而她也顺应了心底的欲望,将轻覆在她腿上的手给翻过来,小手钻进他五指间,感受那干燥而温暖的感觉。 他的手,他的唇,都是温暖的。明明看起来这般的冷,这般的难以亲近。 君牧野低眸看了两人相扣的手,眸中掠过一抹淡淡光华。 “吵架了?” 许俏俏又摇头,“不算是吵架。只是……”她抿了抿唇,扬起美眸,如黑钻般的眼睛看着他,明明该是光彩动人的,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黯淡无光。 “只是我看到她受伤,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感觉。甚至,我不想看她,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我……”她不想违心的去做一个孝女,但,有时候这样的心情,却又让她觉得自己很冷血,很不近人情。 虽然,她一直对自己都很不和善。她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毕竟,她的母亲,是那么的容不下她,看她不顺眼。若非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恐怕早就被她扫地出门了。 这点,许俏俏心里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这也都只是她的怀疑而已。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矛盾的心态。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那么,她就能理直气壮的去讨厌她!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见好了。”他如是说着。 许俏俏愣了愣,“……你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冷漠吗?” “不会。”他淡淡的说着,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可当那深沉的黑眸专注的看着她时,莫明的就有一种让人相信的说服力。 但,许俏俏还是感到不安的说:“真的吗?你没有在安慰我?” 他说:“血缘关系,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要把它当成一种约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给予的。若她对你不好,你讨厌她,又有什么错呢?” 呃……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啊。可是,也很自私,甚至对于一些站在道德高点上的人而言,这无疑是大逆不道的话。 大魔王还真是个……非常任性自我的人啊! 所以,就连他的亲人,也无法约束他么! 许俏俏用一种费解的眼神在研究着眼前这个男人,最后,她放弃了。就算看懂他又如何呢?反正她也没办法拥有他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君牧野说:“遵从你内心的感觉就行了,不用觉得有罪恶感。” 许俏俏微微歪着头看他,故意说道:“是么?那有一天我对你没感觉的话,是不是也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眸光微微一沉,淡漠的脸上,已没一点柔和。然则,他却答道:“当然。” 诶?她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他语气依旧轻轻柔柔 ,却有股令人心惊的悚意:“我也会忠实于我自己的欲望。届时,哪怕是你哭瞎,恐怕也不会再心软了呢。” 许俏俏:“……”一口惶然涌上的唾液,被她生生咽下去。 她被这若有似无的威胁给惊到,心颤了一下,僵硬的扯着唇,“呵、呵呵,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下次我会改进,说个更好笑的给你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许俏俏只觉得头皮一麻。这更好笑的笑话,为毛听起来明显有种“更恐怖的威胁”意味呢? 她将心中的忐忑压下,嘟着小嘴,抱怨道:“你觉得对于一个刚受过惊吓,心灵脆弱的人开这样的玩笑,合适么?” 他听着,心里不禁莞尔。他似笑非笑的说:“心灵脆弱的人?倒真是敢说啊!” 许俏俏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在他面前,她可不就是一个被恶魔欺压而无力反抗的可怜弱女子么? 他也不与她争辩,“好,就当你是。” 这话听在她耳里,不是附和,明显是在讽刺好吗! 许俏俏姑娘一脸忿懑,之前那些情绪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许俏俏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快。生气的时候,也会有小女人的任性刁蛮,无理取闹,偶尔也会开启情侣间惯有的冷战模式。但也特别容易哄,冷静得很快。等意识到自己有错误了,便又会主动去和解了。 哪怕是刚才被吓得魂不附体,失声大哭,这会儿,又恢复了元气。 如果不是那微微红肿的双眼和红红的鼻头,还当真看不出她刚才哭得跟个小可怜似的。 她用力瞪着他,从他腿上跳下来,说:“我要回去了,不理你了!” 君牧野起身,手一伸,将她抓回怀里。 “陪我,下班一起回去。”他要求道。 嗯,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强制性的。因为他完全不顾她的抗议,直接就将她按回沙发上了。 许俏俏在他转身走向办公桌去拿饭盒的时候,叛逆地想要起身开溜。他像是背后长眼睛似的,头也不回的说:“如果你想跑,就祈祷自己腿够长。若被我抓到的话,我会在这要了你。” 许俏俏刚握住门把的手蓦然僵住。因他露骨的话而涨红了小脸,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办公室限制级的画面。 然后,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165的个头,与他185的身高,明显就是小短腿与大长腿的悬殊啊!而且,他还有锻炼的习惯说,每天早上晨练。而她常常被他在床上折腾得体力透支…… 这么一比较,论比赛速度,那她是直接被秒杀啊!而且这又是他的地盘,她当真能顺利逃脱魔爪吗? 许俏俏衡量利弊,很快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转身,迈步,回到沙发前,乖乖坐下。 君牧野转身,见她两只小手平平放在膝盖上,乌溜溜的眼睛讨好的盯着他,抿着小嘴,浅浅梨涡若隐若现,眼眸也微微弯起,一副乖宝宝的可爱模样。 他见状,竟然……腹下一紧,胸口微热,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小家伙,难道不知道装乖的时候,更让他想要狠狠欺负吗? 他端着食盒向她走去。 食盒搁在茶几上的时候,许俏俏同学自发自觉的打开。瞧见是两份饭菜,便在想着,原来他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留她一起吃午餐了呀。 君牧野将一份盛着菜的食盒挪到自个面前,拿起筷子将里边一些她不爱吃的配菜给挑出来,然后换到她面前,“吃吧。” 一顿温馨午餐结束后,许俏俏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君牧野坐回办公桌前,拨了外接线,吩咐助理送了些东西进来。 十五分钟后,秦助理从楼下餐厅买来了一些甜点零食,还端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进来。 许俏俏闻到咖啡的香味,跑过去说:“我也要喝咖啡。” “女孩子喝牛奶,皮肤才会好。” 许俏俏不满他的独裁专制,瞪眼抗议。 他无视她的抗议,拍拍她凑过来的小脑袋,哄小孩儿的语气说:“乖了。” 秦助理表情有几秒的呆愕,此时内心是凌乱的。 虽然知道君少对许小姐有种几乎偏执的迷恋和宠爱。但亲眼看到他宠女人的模样,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秦助理表示,他有点不太适应。 于是,他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等许俏俏抗议无效,泄气的回到沙发上,乖乖喝着自个的牛奶时,秦助理才开始向他报备工作。 这些事情,有日常行程,也有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其中,还有关于二少爷那个独立投资部的事情。 他是知道许小姐与君二少以前的关系的。刚才在去买东西的时候,也听到了职员在议论电梯里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这样当着许小姐的面,谈这件公事,有些不妥。尤其是君少还对他们投资部呈上来的企划报告点出了犀利的意见,并驳回一些他们的请求。 他不由得用余光觑了一眼沙发那边。却见她正专注的玩着自个的手机,仿佛没听见似的。 她可真是做了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到? 秦助理退出去时,许俏俏才抬头,向他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继续低头看手机。 君牧野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暖暖的。然后,便也专注于办公上了。 等他忙完手头上这些事的时候,再抬眼看去,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君牧野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将她抱进了内间的休息室里。 那香甜的睡颜,让他流连不去。明明每天早上都在看着,却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在休息室里足足呆有十多分钟,就只是这么看着,然后才走了出去。 他轻轻带上门,转身时,却看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君牧野眸光微动,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静,他走过去,问道:“有事吗?” 第142章 你不配 君瑾年原本是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慵懒的斜倚着那张办公桌,长腿随意交叠着。见他走了过来,便直起身子,在君牧野落坐时,他也绕到他对面去,自发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君瑾年表情闲适的看着他,嘴角微挑,眼神亦是平静,完全看不出是跟君牧野有嫌隙的样子。 “她好点了吗?”君瑾年问。 君牧野淡淡睨了他一眼,“嗯。” 君瑾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瞅着他,毫不掩饰。 君牧野身子往后靠,身姿舒展,表情淡漠地任由他打量。 “看出什么来了么?”君牧野问。 君瑾年从容地收回目光,唇边泛着轻浅的弧度,可实际上,他的神情,他的眼神,不染半点笑意。 “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君瑾年说。 君牧野表情依旧,深邃的眼眸,如同神秘夜幕,深沉得窥不见其真实面目,沉静得掀不起半点波澜。 “你就不好奇,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么?”君瑾年委实有点看不惯他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总给人一种……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感觉。好似整个世界都已臣服在他的脚下。 君牧野左眉轻扬,云淡风清的说:“有什么好好奇的?” 那漫不在乎的态度,让君瑾年脸色微愠,却很快又恢复如初。 “是吗?我以为,一个对别的男人有着数年感情的女人,你多少也会在意一些吧。啧,看来,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自负许多呢。” 君牧野定定的看着他,并不急着与他做口舌之争。而那眼神的漠然,冷淡到足以击垮一个普通男人的自尊心。 半晌,君牧野才缓缓启唇,低沉如磐石般的声,就如同他沉稳的性子,任何人都无法影响到他的一丝情绪。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君瑾年唇动了动,没说话。 “如果你是以此为挑衅,那么,这种幼稚的行为可以停止了。”他顿了下,扬眸,眼神清冷地看着他,“因为,你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曾是情敌。” 君瑾年愣了愣,随即冷笑道:“不要告诉我,这是在表现兄弟情。” 君牧野微微直起身子,两手十指交扣,搁在桌上,微扬的唇,在笑,甚至,连眼里都浮上一抹笑意,可是那样的笑,却是毫无感情,毫无温度的。他不急不徐地说:“你误会了,只因为,你还不够资格。” 君瑾年雅致的俊脸上,骤然被一抹阴霾所覆盖。 他目光狠戾地瞪着君牧野,半晌,才咬牙说:“你也不过是捡我不要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君牧野闻言,那淡漠的眸子,寒雾从眸底深处涌上来,渐渐凝结成冰。办公室的气氛,仿佛降至了零点。 “我想你应该搞清楚,不是你不要,而是——你不配!” 君瑾年拳头倏然一握,蓦地起身,“君牧野,别以为自己现在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胜券在握了!现在得到的,不一定是一辈子。”他一语双关。 “是吗?是不是一辈子,你可以拭目以待。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有的东西失去了,那便是永远。”他字字诛机,犀利还击。 君瑾年脸色变了又变,拳头松了又握,最后,他压下满腔不甘的怒火,冷然道:“她不过是因为一时的伤心,拿你慰聊而已。你当真以为,一个女人,那么多年的感情,说忘就忘了?” 君牧野不为所动的说:“事实,不正是如此么?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就放,可见,对你,也不过如此。况且……”他看向他的眼神,宛如一把尖锐的剑般,像是将他华丽尊贵的外衣给劈开,将那隐藏在里面的所有丑陋不堪赤裸裸的呈现出来。 “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有什么资格享受别人的真心?” 君瑾年脸色一阵难堪,脾气彻底被他给挑起来了。他黑眸染上暴戾之色,俊脸黑沉得如同狂风暴雨来临。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他跟君牧野从小到大就不对盘,但被这么羞辱,还是第一次。 他来,原本是因为投资部企划文案被驳回的事情。可一知道俏俏还留在他的办公室里,脑子里无法抑制的想象着各种画面,便是又妒又恨。 各种不甘心,让他忍不住出言挑衅。本以为像君牧野这样强势的男人,必然是会很介意自己女人跟她喜欢过的人在一起时,有没有发生什么。 但他万万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应。 该说君牧野心大,还是,太有自信? 原本在内室睡得很安稳的许俏俏,被外边的动静给惊醒了。 她拉开门时,带着一脸睡意惺忪,揉着眼睛看了过去。 却看到办公桌边散落着一地的文件,一张椅子翻倒在地上,还有杯子的玻璃碎片。 许俏俏愣了愣,下意识的挪动脚想走过去,脚边却碰到了什么,低头一瞧,是滚落的笔筒。 “你们……在干什么呀。”她呆怔了几秒,随即望向那边对立的两个男人,发出疑问。 君牧野转头,看到她出来了,眼神冷厉地瞪了君瑾年一眼,随即向她走了过去。 “怎么醒了?” 许俏俏皱着秀眉,被他挡住了视线,偏着头,企图绕过他,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瑾年怎么也在这里?他们两个刚才在干嘛?是吵架了还是打架了? 君牧野一只手扣住她的肩,一只手按着她好奇探过去的小脑袋,半强制地将她带进了休息室,顺势关上了门,直接了当的将那个无理取闹的男人给隔离开了。 君瑾年见状,脸色黑得不行。 瞪着紧闭的门板好一会,才忿忿地转身离开。 许俏俏姑娘被他给带到床上,不满地想要起身,又再度被他给拉回去,跌落进他的怀里。 “君牧野……”她皱着眉,抗议的瞪着他。 “睡够了吗?要不要再睡会?我工作做完了,可以陪你。” 许俏俏瞪了他一眼,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讨论工作,意见不合。”他轻描淡写的说。 意见不合……就这样吗?一言不合就毁坏公物发泄不满吗? 许俏俏狐疑地瞅着他,问:“难道你们经常这么讨论工作?” “今天例外。” 许俏俏眉间的皱痕加深,“为什么?因为我吗?” “你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呢?” 这是什么意思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绕什么圈子啊! 君牧野看出她的不满,摸了摸她的头,说:“不是。” “真的?” 君牧野表情正经地说:“他对我一向不满,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与你无关。” 许俏俏盯着他好一会,半信半疑。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懒得再追问。 他们两兄弟,本来就不合,有她没她,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 不过,她现在却是有些后悔的。 “今天真不该来的。”她小声咕哝着。 他眸光微闪,捏起她的下颔,黑眸直视着她。“可是,我很高兴。” “高兴?” 君牧野低低呢喃:“喜欢你在我触目所及,触手可碰的范围内。” 许俏俏心弦一颤,那样专注深情的眸子,盯得她脸颊微烫。 他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神似乎总是这么专注。那黑亮的眼睛里,能清晰的看见她自己的身影。好似,他眼里只能融进她一人。 明明是那样淡漠寡言的人,为什么总是能这么自然的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样的他,当真是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呢! ——— 许俏俏被那么一吵,本来已无心再睡,却硬被他拉回床上,美其名曰是陪他休息。到最后,他全程没睡,她倒是又睡了一会。 到了下班时间,许俏俏出了他的办公室,才终于有了一点羞窘的意识。 一路上都低垂着头,跟做了坏事似的。 君牧野见状,不由得失笑。坐到车上时,才问:“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去做贼了。” 许俏俏鼓起双颊,转头瞪着他,懊恼地说:“今天丢死人了!” 第一次到他们公司,竟然搞得这么狼狈。回想起自己嚎啕大哭的情景,真真觉得形象尽毁。 “你公司里的人,应该没人认出我来吧?”许俏俏心存侥幸的问着他。 “嗯。”就算认出来,也没人会笑话她。 “真的吗?” 君牧野说:“当时除了两名维修人员,没人靠近。大家也没人看得清你当时的样子。” 哭得那么凄惨,蜷缩在他怀里,小职员们不敢靠近他,自然也没机会瞧清她的模样。不过,大家也应该猜得到。毕竟,他绯闻不沾身,一旦有动静,别人也会积极关注。 许俏俏闻言,便放下心来。不管是真是假,她现在宁愿相信他。就当她是驼鸟心态吧! 车驶出地下库的时候,君牧野问她要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吃。因为家里已经没有食材了。 许俏俏说:“回家吃吧。我们去超市,顺便给Lucky买些狗粮。” 他们来到了市区的大型商场,在一楼生活超市买完东西,结账出来的时候,许俏俏不经意瞥见二楼电梯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停下来望着。 “在看什么?”君牧野问。 第143章 会厌倦么 许俏俏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神秘兮兮的躲到一旁去,抬起下巴朝那个方向努了努。 “你看上面……” 君牧野顺着她的示意方向望去,却是一脸的平淡。 “没看到吗?” “嗯,有什么特别的吗?”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紧紧盯着楼上那一男一女,那男人约五十来岁,中等身材,肚子发福。隔这么老远距离,都能看见他脖子上带着的金链子。怎么看,都是一副暴发户气质。 而他旁边的女人,却是十分年轻的。她穿着堪堪遮住臀部的超短紧身连衣裙,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裹得更加性感火辣。 那老男人搂着年轻女子的腰,不时还不安分的贴在挺翘的臀上。怎么看,那关系都十分的暧昧。 这样的男女组合,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这年头,年轻女孩傍大款的现象,也不是没有。 但搁在沈蔷薇的身上,那就相当令人匪所思了。 沈蔷薇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家里有钱,又有点姿色,异性缘还不错。在公司的时候,总能听到她炫耀。而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傲慢如同女王般,谁都瞧不上眼。 如今,却跟一个年纪能当她爸的老男人在一块,这怎能不让许俏俏大跌眼镜? 是为了钱吗?沈氏家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难道是真爱?可那老男人长得……实在是磕碜了点。 许俏俏说:“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沈蔷薇啊!沈氏企业的千金。你不认得吗?” “是吗?”他瞥了一眼,兴致缺缺,将目光转向身边这小女人。 “上次我们去买晚礼服的时候,你们还见过面呀。”那会他不是还帮她出了口气么。这么快就忘了呀? “哦,没什么印象。要去打招呼?”他问。 许俏俏摇头:“打什么招呼呀,我们之前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何况她现在又离开了公司。” “那就回去吧,一会你的狗该饿了。”他一脸漠不关心,拉着她走出商场。 许俏俏闻言,也没再逗留。离开时,还又回头多看了两眼,又正好看到男人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并轻捏了下她的臀。女子状似娇羞的抬手捶了他一下。 以前那骄纵冷艳的大小姐,多少青年才俊捧着心的追求她,却甩都不甩一眼。如今变得这样当众骚首弄姿,跟个老男人在公众场合打情骂俏,巨大的形象反差让许俏俏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坐上车后,许俏俏还一直在费解:“沈蔷薇怎么会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啊?” 君牧野扣上安全带,睨了她一眼,“这么好奇吗?” 许俏俏转过脸来看他,说:“不是呀,但她毕竟是沈氏千金呀!这为爱或为钱,哪样也说不过去呀。” “这种家庭的女人,很多不过是商业联姻的工具。” “诶?”许俏俏有些讶异。“商业联姻?你是说……她要嫁给那样的男人?” “有这个可能。沈氏最近生意上出了点问题。”君牧野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呢?” “之前跟沈氏有些往来,虽然后来没有合作成功,但生意场上,消息总是互通的。”君牧野耐心给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许俏俏不疑有他,也没多问,最后只是一个劲的感叹,真是世事无常。 不知道,这跟沈蔷薇被解约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呢?那么,她现在还在这个圈子里混吗? ——— 回到家后,许俏俏上网查了一下沈氏企业的近况。 果然如君牧野所说那般,沈氏董事长还因涉嫌商业贿赂被查,还欠下银行一大笔巨额贷款,很有可能面临着破产危机。 所以沈蔷薇是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拯救家族企业吗? 生活在有钱人家里,外表光鲜,但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委屈和无奈呢? 浏览完那些消息后,许俏俏关上电脑,便殷勤的跑到了厨房,主动给男人打起下手。 “怎么今天这么乖?”君牧野有些意外的问。 许俏俏姑娘仰着头看他,弯起月牙般的可爱眼睛,黑钻般的眼珠,如同上等丝绒的表面,流光溢彩的吸引着他。她抿开笑容,露出半截珍珠白的贝齿,笑嬉嬉地道:“突然发现,有钱又长得帅,还会下厨的男人实在太难得了。” 君牧野微微挑眉,“这是表白吗?” 许俏俏眨眨眼,似真似假的说:“不想太快被厌倦。” 他定定的看着她,身子一转,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缓缓低下,许俏俏下意识的后退,却被他困在流理台与双臂之间。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他淡淡地说着,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许俏俏怔怔的看着他,感觉心狂跳着,胸口热热的。她抿了抿唇,望着那对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那样的深,那样的沉,宛如注入所有感情般。 她讷讷地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呀,永远……很远呢。” “那么,永远,又有多远呢?远到,你对着一个人,会产生厌倦的感觉吗?” 许俏俏愣了一下,眨眨眼,唇动了动,没回答上来。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她给问住了! …… 君牧野并没执着于向她索取答案,但是,他却坚定的告诉她,这份感情,至死不渝。 所谓的山盟海誓,在很多热恋中的情侣之间,不过是情到浓时的一句情话而已。而时间无情,当热恋慢慢冷却下来后,生活中的各种矛盾摩擦,便会摧残着当初那信誓旦旦的誓言。 等你蓦然回首,会发觉那些话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但纵然如此,这一刻,许俏俏却信了。 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以后回忆起来,又会如何看待现在的自己。但现在,她却是如此的深信不疑。 她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 …… 是夜,月色浮离。 卧室沉寂,四周昏暗,唯有床头亮着一盏柔光。 床上,本是熟睡的人儿,猛地惊坐起来!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小脸有些冰凉,呼吸急促。 目光呆滞的看着昏暗的房间,片刻,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梦! 她望向床畔,空无一人。 已是深夜,君牧野却不在。 可是,他却细心的为她开着一盏小灯,知道她夜里醒来不见他的话,会怕黑。 许俏俏胸脯急遽起伏,刚才的噩梦还萦绕在心头,有些惶然和淡淡的空虚,忽来一股冲动,便掀开丝被赤脚下床,奔出卧室。 书房里,君牧野正与国外的生意合作伙伴视讯。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他抬头望去,看到门口那抹纤细的身影,轻怔了下,随即向视讯那头低低说了句什么,便关掉了。 她穿着睡衣,打着赤脚朝他跑来。 他起身,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小家伙。有些诧异她此时的出现。“怎么醒了?” 她紧紧环住他的腰,不说话。 “做噩梦了?”抬起她尖润的下巴,端详着她余悸尚存的小脸。 许俏俏点了点头。可是,抱着他那一刻,瞬间便安心了。 “是因为电梯里的事?”他问。 她抬头,羽睫眨了眨,嘟囔着说:“有时候感觉跟你说话真是省时省力。” 不过大多时候心思被他猜到,当诡计被识破时,感觉会特别的沮丧。 她睡眼惺忪的跑过来,脸色这么差,还浑身冰凉,一看就知道是做噩梦了。平时这小家伙一睡下去就跟小猪似的,也只有今天发生的事,想必心里还有阴影,才会晚上做噩梦的。 这么显而易见的状态,根本不用他多费脑子去推想。 他擦拭着她额际的薄汗,说道:“你脸上根本藏不住心思。” 许俏俏皱皱鼻子,没好气的说:“全天下就你最聪明是吧。” “谢谢夸奖。” “厚脸皮,谁在夸你了!” “没点智商,又怎么能拐得到你呢!”他捏着她的鼻子。 “吼,你承认你一开始就居心不良了吧!”她一副逮住他把柄似的指控道。 “那又如何?” “老牛吃嫩草!”她趁机损道。 “你跟外界评价一点都不一样。明明是专门诱拐良家少女的大色魔!居然还有女人把冷漠当成一种魅力,对你盲目迷恋!”她朝他扮个鬼脸,吐槽道。 “外界怎么评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的,只是她的迷恋。而她,什么时候,才会迷恋到……爱上他呢?什么时候,才会爱到……非他不可,没他不行呢? 许俏俏皱了皱鼻子,这男人的心真大。什么时候她能学得他一半的淡定就好了,外界的任何流言蜚语,再也无法将她打倒时,那么,她离成功也不远了吧! 到了那时,她应该就有足够的资格,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了吧! 可现在,她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她不仅不如以前那般坚强乐观,反而……变得越来越没自信,越来越依赖他。 见她突然沉默了下来,他问:“怎么不说话了?” 许俏俏抬眼看他,似苦恼地皱起了眉,她轻咬着唇,半晌,摇摇头,问:“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工作?” “已经结束了。”他说。 夜里有些凉意,见她打着赤脚,他又道:“怎么连鞋都没穿?”说着,将她抱了起来。 “以前没那么胆小啊。” 许俏俏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轻垂,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时候就这么贪玩么。” 许俏俏表情微滞,沉默了下,才低低开口:“不是我……” “什么?”他看着她,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第144章 一起吧 许俏俏小手抱着他的脖子,将小脸贴在他颈边,低低地说:“不是我自己跑进电梯的,是我妈将我关进去的。” 她说话时,气息如兰的撩拨着他的感官。她柔嫩的唇瓣如羽毛般若有似无的扫过他的颈边的肌肤,搔得他心痒难耐。 然而,听到她说的话时,眸色骤然一沉,沉静淡然的脸上,掠过一抹危险的冷光。 而他只是轻抚着她的头,“因为做错事了么?”他低柔的嗓音似诱哄般让她继续说下去。 许俏俏轻轻摇头,眼神幽远,神情有些飘渺,语气低如呓语般:“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可是,那阵子她心情不好,我很怕惹她生气,总是小心翼翼的。有时候莫明其妙的被骂,我也不敢顶嘴。甚至,她拿玻璃罐子砸破我的头时,我都不敢哭。” 君牧野指尖微顿,心里一紧,表情愈发的冷。 许俏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也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我以为只要我乖乖的,不哭不闹,她就不会再打骂我。但是平静了几天,一天半夜,她突然把我从睡梦中拽起来,把我丢进了电梯里……” 今天的经历,让她再度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感觉就愈发的深刻清晰。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着,抱着他的双手,也下意识的收紧。 她的母亲把她关到电梯里,不巧的是,电梯这时却正好出了故障。而她的母亲不知是不是把她遗忘了,还是那会真的想要她死。足足关了两天,直到有人来维修电梯,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 因为当时受惊过度,醒来时,她记忆短暂空白。也正是因为如此,君长天才坚持要将她们接到君家去住。 那会,她看到她的母亲在人前表现得如此担心自责,几度伤心垂泪,一副她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似的。 但身体恢复后,她就立刻想起来了。可她的母亲,却跟君家说,是因为她自个贪玩偷跑出去的,当时她完全不知情。 许俏俏没有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因为到了君家后,她发现她的母亲开始对她和颜悦色,对她嘘寒问暖。 许俏俏当时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长大后,才发现是多么的讽刺可笑! 这些事情,除了龙宇琛之外,许俏俏从来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这天晚上,她却跟他说了很多很多,像是要把以前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说到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已经是躺在了床上,天都大亮了。 许俏俏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小脸一阵的懊恼。 她坐在床上,两只小手抓着头发,心里哀嚎。天呐!她昨晚到底是说了多少话啊?干嘛要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说,简直就跟个告状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 她这是着了什么魔了啊! 许俏俏抱头哀吟,以至于君大少晨练回来都没有发觉。 他一进门就看到她那样,眸光微敛,无声的走过去。 “头痛?” 许俏俏被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起,瞪大眼睛。片刻,她才定了定神,扬起僵硬的笑:“你回来了。” “嗯。”他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问:“不舒服?” “没、没呀。”她将他的手拿下,一边爬下床,一边说道:“你快去洗澡吧。” 他轻轻扯着她的手腕,在她疑惑回头之际,淡声问道:“要一起吗?”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意会过来他的意图,脸微微一红,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眸子。她讷讷说道:“我又没出汗,也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说着,便挣开他的手,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君牧野望着溜出去的那抹背影,微微勾唇。 看样子,是真没事。 于是,他便放心的转身进了浴室。 ——— 许俏俏在餐厅里将早餐摆放好后,又榨了两杯新鲜橙汁。 刚弄好,他便下来了。 许俏俏看了眼穿戴整齐的男人,光是这么看着,还是那般衿贵高冷气质,薄唇微抿,眼神淡漠,神情不苟言笑,浑身上下皆透着禁欲气息。此刻的他,如何也让人联想不到,他私底下那一面,却是重欲而又直接的一个男人。 而许俏俏在看见他这样冷静自持的样子时,却又不由得想起他动情的时候,喘息失控的模样。 呆愣愣地看着他,想着想着,粉嫩嫩的小脸上,扑红扑红的。 “在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低沉的声,带着一丝戏谑在耳边响起。 许俏俏猛地回过神,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脸更红了。 “没、没想什么。”她羞窘的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里的不自然。 竟然被抓个正着,太丢脸了! 君牧野微微勾唇,没拆穿她,从容的坐到椅子上。一边吃着一边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许俏俏喝了一口橙汁,才回道:“嗯,今天有个行程。对了,我今晚可能会回来比较晚,不用等我吃晚饭。” 君牧野手顿了下,随即问道:“今晚,有什么事吗?” “就是之前拍的那个电影首映了呀,我得出席呢。”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他说。 许俏俏眼都未抬,拿着筷子去夹水晶冻粉饺,漫不经心地说:“工作上的事嘛,跟你说干啥呀。” 虽然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她个人也很期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题材角色的原因,心里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让他看的。像他这样只看财经新闻的人,大概是对这些电影不感兴趣的吧。 所以,她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可是,这样的话,却让君大少有点不高兴了。 “与我无关么?”低沉徐缓的声响起。 许俏俏听到他不对劲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他面无表情,眸中的冷意令她喉头一窒,动了动唇,脑子却一时转不过来。 他放下筷子,起身。 许俏俏总算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跟着站起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仰着小脸看他,声音娇软的问道:“生气了?” 他停下脚步,任由她抱着,可却不说话,表情依旧很冷。 “你别误会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是、只是……”她眨眨眼,脑子快速运转着。 “我也是才知道的呀。昨天又发生那样的事,一时忘了嘛。况且,你还要工作呀,我不想打扰你嘛……” “首映几点?”他直接打断她的解释。 “呃,七点半。” “我会去的。” 许俏俏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他坚定不容置喙的眼神下,又给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好吧,那一会我跟李导要一张入场券给你。” 他脸色才总算缓和了下来。 “好了,那你快去上班吧。晚点再联系。” 他仍是定定的看着她。 许俏俏明白过来,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正要退开,却又被他揽住了腰肢。 “别,我一会还要出去呢。”她可不想被他啃得双唇红肿的出去见人。 他微微蹙眉,似在抗议。许俏俏如是认为的时候,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这样子,很像没吃到糖的小孩。 好不容易将他送了出去,许俏俏便上楼去了。她并不着急着出门,就窝在床上,看了一会君牧野前些日子拿给她的一本书。 那是一本民国史记的手抄本。页面泛黄,看起来很陈旧,但字迹却很清晰完整。虽然君牧野没说,但她也猜得到其珍贵价值。翻阅时,也格外的小心翼翼。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君牧野会突然给她看这样的书呢? 她问他的时候,他只是轻描淡定的说,觉得挺好看,也许她会喜欢,就拿回来了。 不得不说,大魔王的鉴赏能力是挺好的。她翻了几页看,便被迷住了。看着看着,会被里面的文字给带进去,仿佛是亲身感受到浓浓的民国文化气息,里面记载的人事物,跟电影似的清晰的呈现在你的眼前。 许俏俏看得投入的时候,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若南的。 “若南,什么事?”许俏俏问。 “还在家呢?” “嗯。”许俏俏趴在床上,继续翻着书页。 “一会来公司吧。” 许俏俏指尖微顿,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来了再说吧。” ——— 一个小时后,许俏俏到了公司,没看到张若南,倒是一进去,就被沈临渊给召唤去了。 许俏俏在他办公室门口徘徊着,犹豫半晌,才抬手敲门。 得到回应后,许俏俏才推门而入。 而沈临渊眼睛却一直盯电脑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模样还挺专注的。 直到许俏俏走到他办公桌前,轻唤了一声,他才抬起头来。 “坐。” 许俏俏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 “沈总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沈临渊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开口道:“今晚是你那部电影首映吧?” 许俏俏愣了下,尔后点头,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他缓缓扬唇,弧度轻浅却魅惑的笑道:“那么,一起吧。” 第145章 被放鸽子的大魔王 诶?许俏俏呆呆的看着他。 这……什么意思?他也要参加首映发布会不成? “沈总的意思是?”她不确定的问着,眼神里却透着一抹他能够否定的希冀。 沈临渊挑了挑眉,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说:“是我的话太深奥,还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许俏俏一噎,抿了抿唇。 “或是……你不希望我参加?” 许俏俏默了几秒,随即讪讪笑道:“怎么会呢,只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只是……已经有尊大神要去看她的首映了,这会又来一个,面子真的不要太大了喂! 而且,这两尊大神气场不合,同时出现真的没有问题吗? “是吗?”他笑容意味深长的说:“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沈总说笑了。我端的可是您的饭碗,怎么会讨厌您呢。” “哦?这么说,如果我不是你的老板,你就会讨厌我了?”他问得漫不经心,眼神却颇含深意的盯着她。 许俏俏心生疑惑,眼神带着一抹探究的打量着他,像是想看透他问这话的用意,可是他露出那人畜无害的优雅笑容,将他的心思伪装得毫无破绽。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没有什么意义呀!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的呀,您现在是我的老板,那么在工作上,我一定会尽量服从安排的。如果您不是我老板的话,那么我们想必也不会有太多交集,又何来这个假设呢?”她从善如流的回道。 “这个回答,还真是很官方啊!”他淡淡一笑,表情仍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么,如果我想追求你呢?这会不会让你讨厌?” 许俏俏猛然一怔,呆愕地望着他。他唇角依然在笑,眼里,却透着一抹她读不懂的光芒。 明明是这样一个雅致魅惑的男人,一抹浅笑便能轻易的令女人怦然心动。可是,许俏俏却没有那样的欣喜和动心,反而心生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和别扭。 她定了定神,尴尬地笑了笑:“沈总,别、别开玩笑了……” 他懒懒的托着下巴,目光含情,看似专注,声音很轻、很淡,淡到让人听不出他真正的心思,却又无法忽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怎么,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嘴角轻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弧度,老实点头:“很像。”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才又懒洋洋的坐直身子,背往后一靠,笑道:“噢,还真没有幽默感呢。” 许俏俏闻言,心里忍不住翻白眼。把她召唤上来,就是为了培养这种幽默感吗?拜托,她一点都不需要好吗! 像他们这种上位者啊,心思可都复杂着哩。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其实到处都是陷阱,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这一点,许俏俏姑娘可是非常机警的。 毕竟,她在大魔王那儿,可是吃过很多亏的。 “沈总,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参加首映呢?”许俏俏这个话题,转得非常的生硬,可却也直接拉回了正题。 他叫她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事的么? 这部电影,与公司的利益无关,而且她也不是主角,按理说,沈临渊压根就不需要出席的啊! “因为,突然想看。” 许俏俏:“……”真的是心血来潮么? 许俏俏觉得自己现在对于他的每一句话,每个举动,都有些疑神疑鬼了。不知道是她神经质,还是她直觉太准。不行,回去真得好好的问问君牧野。 沈临渊盯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失笑,“我看起来这么居心不良吗?” “嘎?” “你似乎,总对我带着某种戒备。” 许俏俏愣了愣,有些尴尬。有这么……明显吗? “你这张脸,还真不会藏心事。” 许俏俏语窒。貌似,大魔王也经常这么说她。她当真有这么单“蠢”? 这还真是让人有些挫败。看来,她道行尚浅,在这些老狐狸面前,还有得修行呢! 许俏俏说:“因为,沈总有时候的态度,确实会引人误会。” “哦?误会?你是指我们的那些传言吗?” 许俏俏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你……也听说了?”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流言蜚语,哪怕处在再高的位置,也会被传入你的耳朵的。”他说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倒也是,八卦的传播速度,就跟病菌一样恐怖,无孔不入。 那既然他知道公司里的人这么议论他们,不仅不站出来澄清,却还跟她开这样的玩笑,BOSS大人,您就当真这么不甘寂寞吗?这下还亲自去观礼首映,如此特殊的待遇,那可真是要坐实大家的猜测了。 “怎么,担心?”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担心吗?那倒不至于。只是,很困扰啊!于她这个小人物而言,至少,少跟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接触会比较好吧。毕竟,她真的很想靠实力靠作品来证明自己,而不是,当人们一提起她的名字时,都会将她与某某某联想在一起。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努力,是在浪费力气。 虽然若南说,这个圈子,想要证明自己的前提,是得有机会。而机会,往往是需要靠些手段的。其实像她这样,运气算是好的吧。她只要稍稍利用一下君牧野的名声,自然会博得更多投资商导演的关注。 可是,她真的很讨厌这样呢! 虽然公司制度调整,让她失去了很多片约,不过她倒也很庆幸,至少,她还是可以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的来。偏偏这个时候,沈临渊又插一脚进来。 真是伤脑筋啊! 沈临渊漫然笑道:“想要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就要顶得住外界的绯闻舆论。不是有句话说,顶得住多大的诋毁,就承受得住多大的赞美,不是么。” 许俏俏怔然地望着他。张了张口,无话反驳。还真是……被他给说服了。 ——— “怎么样,沈总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张若南问。 “没什么,就是说了今晚要参加首映礼的事。” “就这样吗?” 许俏俏疑惑的看着她,“不然呢?” 张若南说:“我听说公司正在跟一个作者谈影视版权的合作,所以呢,沈总这次去看你的首映礼,大概也是想要看看你的演技如何,也许会将你列入候选人之一。” 许俏俏一脸讶异:“不会吧?” “你呀,最近就顾着跟君大少谈恋爱呢,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毫不知情。真是替你操碎了心。”张若南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太阳穴,继续说道:“据内部消息透露,这次咱们会先从公司里选出女主角,然后女主角可以跟着面试男主角人选哦。” 许俏俏再次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女主角还有自行挑选男主角的权利? “沈总既然主动去看你的戏,那代表你的机率很大啊,要好好把握啊!” 怎么把握啊?她可是先答应了君牧野的啊,难道到时要把他晾在一边? …… 许俏俏陷入了两难抉择的境地。 许俏俏正在龙宇琛的店里做造型。龙宇琛总是会为她留着很多礼服,哪怕人不在,他也会从国外寄些最新款式的衣服回来。而这些,只是她的专享。 在君牧野快要下班的时候,许俏俏打了个电话给他。 “你还在忙吗?”许俏俏问着。心存一丝侥幸,要是他有事耽搁的话,那么她就不用跟他一起去了。 “嗯,手头上还有些事,可能会晚点。” 许俏俏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用着急的,你好好工作,我一会自己去……” “你在哪?”他打断她。 “呃,在‘俏佳人’。” 旦凡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都能往暧昧深处想去。可唯独她,却只理解成大众女性的意思。 她从来没觉得这个店有什么不妥。可她却不知,这个店,只为了实现她少女时期想要当公主的美好愿望。 “我六点半以前会到,等我。”君牧野说。 许俏俏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盯着被挂掉的电话,头大不已。 那她……到底要不要等他呢? ——— 七点,某国际影城。 “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沈临渊面带微笑,端着最优雅的姿态面对着镜头。忽而微微侧首,自然而然的靠近她,以耳语的声音对她说着。 那亲密的姿态,引得两旁的记者一阵咔嚓按着相机快门,各种闪光灯不停。 许俏俏唇边笑容微滞几秒,很快又恢复如常。这男人未免也太精明了吧! “怎么,跟我站在一起,很不自在?”沈临渊目光望着前方,面上依然维持着最完美的笑容,双唇没有多大的动作,可却能让她清楚的听到他的话。 “不是。”许俏俏低声回道。可她的双眼,却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也不知道君牧野来了没有? 她现在只想赶紧走完场后,进去坐着。 “在找人吗?”沈临渊问。 许俏俏有些讶然的斜瞄了他一眼,明明没有在看她,怎么会…… 沈临渊也侧目回视她,“你的笑容有点僵硬。”顿了顿,他扬起唇,笑容优雅,眸底却闪着戏谑:“你这样,有点像是在偷情呢。” 第146章 回去再听你“道歉” 许俏俏怔了怔,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他贴近她耳边,低声问道:“是怕谁看见呢?” 这举动愈发的亲密暧昧。男的俊美,女的娇俏。这样的组合,是极为赏心悦目的。吃瓜群众向来热衷于八卦,记者们更是如此。个个举起相机拼命抓拍,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不经意间的微妙举动,也是可以拿来大作文章的。 更何况,许俏俏这人哪,现在虽说没有什么代表性的作品,可却是最近的话题女王啊! 虽然许俏俏是GM旗下的艺人,可这圈子,但凡男女亲密一些,分分钟能杜撰出各种版本的隐秘恋情。尤其是三角恋什么,简直是他们的最爱。 许俏俏察觉到气氛明显变得更加骚动了,她下意识地想要跟沈临渊拉开些距离。可那看起来只是轻轻搭在她腰间的手,仿佛没有用力,却如铁箝般让她无法挣脱。 明明表面上还笑得那般温文儒雅,偏偏又要故意靠近她,做出这种引人遐想的亲密行为来。 许俏俏气恼不已,偏生又拿他没办法。谁让他是她的老板呢,不仅拿公司制度来约束她,还用工作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令她妥协。 “沈总真爱说笑。出席这样的公众场合,不就是让人看的么?”许俏俏镇定自若的回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 许俏俏轻怔,不明所以的斜视了他一眼。放心什么? 沈临渊唇边勾起一抹雅致的笑,眼角微挑,光华流转间,隐掠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许俏俏看不透他,也懒得琢磨。这样的人,都喜欢故作深沉。还是赶紧进场吧。 正当她准备走入会场时,却听到一旁有记者喊着让他们再照几张。 许俏俏内心是拒绝的,可她行动却被沈临渊牵制着。 “大家都很热情,咱们就不要扫大家的兴了。”沈临渊如是说着。 许俏俏无奈,只得站在原地,面带微笑站在镜头前。 等记者们拍得尽兴了,许俏俏才提步准备离开。 这时,却听到人群堆里有人高喊一声:“快看,是君牧野诶……” 许俏俏身子一震,猛然回头,轻易便搜寻到了另一头走来的那抹修长高贵的身影。 许俏俏心里顿时一阵哀嚎。她本还心存侥幸,等入场后坐下了,至少到时碰面没那么尴尬。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看到那些记者激动地全涌了过去,一些女性甚至还发出了高呼尖叫声,。 许俏俏汗颜。明明只是个商业人士,为毛这引起骚动的能力,跟天王巨星出场似的。 许俏俏注视着他,他步伐从容,神情淡漠,浑身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既敬畏又仰慕,纵然他不给四周沸腾的人群给予半点回应,可大家的目光却仍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 明明就是天天看着的男人呀,怎么还会被吸引呢?许俏俏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而他,似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视线便紧紧锁视着她。无论周边如何的喧哗热闹,他眼里,似乎只容得下她一人。 他越走越近,许俏俏心跳越来越快。不止是紧张,还有一种……莫名的被蛊惑。 为什么觉得今天的君牧野,似乎格外的耀眼,特别的帅呢?是因为在闪光灯下的缘故吗? 当君牧野站在许俏俏面前时,三人同框,明显让记者朋友们更兴奋了。 很多艺人都会在一些公众场合,陪同老板股东一起出席什么的,这并不足为奇。可大家私心里,却又特别希望他们能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是身为记者,有那么一回事,就尽量的添油加醋的写,没有的事,也要断章取义想方设法制造出话题来。 “君总,好久不见。”沈临渊一派从容的朝他伸手。 君牧野优雅浅笑,英挺的俊容上,带着堪称完美的面具,言行举止,皆表现出无可挑剔的素养礼仪。 许俏俏侧目觑着他,这个时候的君牧野,倒是完全体现出了成功者的沉稳大方。他那样的笑容,温和有礼,让人窥探不出半点心思。 “没想到一惯低调君总,也有兴趣参加这样的活动。” 君牧野淡淡一笑,“自然是要来给女朋友捧场打气的。” 许俏俏微怔。 虽然他们交往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却没想到他这般直言不讳。 这话乍听之下,没觉得有什么。可在有心人耳朵里,却能听出这是一种宣示。 而一向内敛淡漠的君大少,表白得如此直接,记者们觉得甚是难得,虽然今天是电影的首映宣传,可他们现在却很想要采访他。 这场首映会办得并不是很大,可却引来了S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自然又掀起了更高的关注度。一向低调且绯闻不沾身的君牧野现身对这段恋情毫不避讳,加上GM公司的总裁也亲临现场捧场,成功的奠定了许俏俏的投资价值。 “真看不出君总还是个会疼女朋友的人。”沈临渊笑道。 君牧野缓缓勾唇,笑容,竟是前所未见的……深情。 深情,应该是这个意思吧。至少,许俏俏解读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形容词。 他的目光,是在看着沈临渊。但话,却似乎是在对她说:“因为,她值得。” 沈临渊轻怔,眉间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蹙眉。眸中闪过一抹幽深,默了几秒,他重新扬起嘴角,“那么,我只有祝福你们了。” “谢谢。承蒙沈总对俏俏的照顾。”君牧野也不失礼的回道,并且朝许俏俏伸出了手。 许俏俏愣了愣,目光来回打量着他们,虽然他们面上都带着笑,可她却觉得那样的笑,是一种无言的交流。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属于上位者的一种较量。不动声色的较量。 吾等平民,无法看透,亦无法介入。 很快,许俏俏做出了选择,乖乖伸出小手,交到君牧野的大掌上。 “客气了,俏俏是个很有潜质的艺人,值得栽培。”沈临渊主动让位。 他们这一番客套互动,让娱乐媒体们擦亮了眼睛,也挑不出半点可争议的话题来。 真是有点遗憾啊! 许俏俏跟在君牧野身边,总算没那么僵硬了。可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不住的用余光觑着他。 君牧野目视前方,表情淡漠,依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然而,他却突然淡淡开口:“我不是导盲犬,你一直看着我,一会摔着碰着,别觉得丢脸。” 许俏俏一囧,有点尴尬的将目光移开,却还是忍不住道:“我……那个……因为李导也邀请了沈总,那我又是GM的艺人,所以……” “所以你就放我鸽子?”他侧目瞥了她一眼,替她说道。 许俏俏抿了抿唇,一脸讪然,心虚得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开罪。最后只得挽紧他的手臂,小声而软糯地讨好:“这工作上的关系嘛,也是无可奈何。你没有生气吧?” “你说呢?” 许俏俏讪讪笑道:“呵呵,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抱歉,我这个人不仅小气,还记仇。” 许俏俏嘴角一僵,无语的看着他。 这种话要不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啊! “对不起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选择立马道歉。 他幽幽看着她,低沉地道:“回去我再听你好好的‘道歉’。” 许俏俏一噎,头皮忽然发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语气,怎么听都危险感十足啊! 但走进了会场,她也无暇去想过后的事了。因为导演制作人在看到君牧野时,便已上前来打招呼了。 “没想到君牧野竟然会出席这种公众活动,看来他对许俏俏是认真的啊!真是好命!”一名小演员低声说道。 “你说这许俏俏心机也够重的啊,明明有君家这样的靠山,却隐藏得那么深,明面上跟大家都一副亲和伪善面目,背地里报复起来,那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份的。”另一名女演员酸溜溜地说着。 “就是啊,你瞧她今天多大的面子啊!GM公司总裁沈临渊,身价也不比君牧野低啊!” “我跟GM公司的一个艺人挺熟的,听说这许俏俏啊,跟沈总也是有一点暧昧不清的关系呢!要不人家一个大总裁,怎么会有这闲情逸致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呢?” “嘘,你们小声点啊,人家正主就在现场,你们还敢乱说话!忘了沈蔷薇的下场了啊?” 被那么一提醒,她们立马心有余悸地收声了。 她们可不想演艺生涯因为这一句多嘴的话而就此终结。 而坐在前排斜方的顾安安,看似专注地低头玩着手机,那些话却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她的耳里。 她嘲讽的微勾了唇角。这圈子的人,还真是两面三刀,谁也见不得谁好人。 她顺势瞥了一眼同样安静坐在一旁的唐宗元,好像,自从他被吓过之后,性情真是变了很多。记得拍戏那会,他还企图借戏揩油来着,后来被她警告后,便对许俏俏安份了许多。 但,就不知……若君少待会看完了片子,对他们的那场亲热戏,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啧,还真是让有有点好奇呢! 第147章 风波 这个位置,谜之尴尬。 许俏俏坐在两个男人中间,莫明承受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心底有点儿埋怨排座位的工作人员。将她跟君牧野安排在一起无可非厚,但沈临渊…… 呃,他是她的老板,好像这么排,也没错。 许俏俏瞄了一眼坐一排的主创人员们,他们在那边聊得很欢,真是令她羡慕不已。 反之,她左右这两尊大神,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敬畏,不敢随意亲近攀谈。 哎~ 许俏俏认命的在心里叹了一声。硬着头皮坐了将近二十来分钟,首映宣传终于开始了。 随着明亮的灯光微微暗了下来,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许俏俏姑娘紧绷的神经也悄然松懈下来。 “很不自在吗?”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许俏俏心里一惊,扭头,看到大魔王眼睛似专注地望着台上。可是,他竟然察觉到了。 许俏俏微微动了下身子,调整了下坐姿,将身子侧向他,小声辩解:“没有啊。” 君牧野侧目斜视她,没说什么,但眼神却不言而喻。 许俏俏姑娘有点窘,有点不服气。最讨厌他这股子什么都看透的精明劲! “是跟你说了什么吗?”在音响的扩音下,他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什么?” 他转过脸来,微微俯下头,唇边勾着一抹弧度,在旁人眼里看来,他似在跟她亲密笑语。而她与他面对面,却能清清楚楚的瞧见他脸上没有半点的笑意。 他缓缓道:“是因为跟你说了什么话,才会让你这么不自在吗?” 许俏俏心里咯噔一下,手臂无端就窜起了鸡皮疙瘩。 她这不是心虚,而是为大魔王这惊人的洞察力和推敲能力感到不可思议。 跟他在一起久了,自然是能听得出来他指的是谁。 只是……他、他连这都猜得到?许俏俏有点怀疑,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就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窃听器吧! 好吧,她确实因为沈临渊一些话而受到了些影响。想要追求她什么的,这样的话她自然是没当真,但也不得不起了防备心。 她不是因为沈临渊在而不自在,而是隐隐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他斯文的笑容,似真似假的话,皆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有时甚至感觉,他比君牧野还要难搞呢! 许俏俏看着君牧野,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场合不适宜,便摇头。 他也没有坚持追问下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关注着台上。 主持人做了一番介绍后,四周的灯光又全部暗了下来,接着便开始放映预告宣传片了。 宣传片或是成片,许俏俏都没有看过。此时,她内心是有些紧张的。 许俏俏在这部戏里饰演的是女二,可一人就饰演了三个角色,皆是贯穿整部戏的剧情的重要角色。有古装唯美的,有现代性感的,也有丑陋恐怖的。 都说国产恐怖片都是出烂剧。乍一听片名,这部剧着实让人没什么期待感。但剪辑片放映出来,许俏俏当真是有点被震撼到了。 许俏俏以前也看过李导的电影,他的剧,擅长以感人的爱情或亲情来渲染气氛,又以恐惧来揭露人性,恐怖之余,引人深思。 而这部剧,前世今生的因果循环,融合贯穿。片里的光影、色彩、构图十分讲究。前世里呈现出来的画面精致而唯美,能看得出后期处理是精益求精的。 极致的惊悚,极致的唯美,也极致的煽情感人。 只是……剪辑里那段她与男主戏份,让她略显尴尬。 亲热的戏,当时是远景借位的。但她媚惑男主时,却是真的。拍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这回头一看,原来她这么风骚! 戏嘛,虽然是演出来的,可关键是……君牧野就坐在她旁边看着,莫明有点心虚,有点别扭。 许俏俏不由得偷觑了他一眼。荧幕上的光投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十几分钟的首映片放完了,灯光乍然亮起。 许俏俏来不及收回视线,被他转头,逮了个正着。 尴尬~ 她讪讪一笑,眼神飘忽,然后僵硬地转开。 接下来,便是演员上场了。 对于还是新人的她而言,这个时候应该是紧张的。可是,当她起身时,竟有种像解脱了什么似的,一身轻松地走上台去。 中间位置一空出来,沈临渊便转头幽幽看了他一眼,勾起唇,忽而道:“野蛮、媚惑、性感、纯真的气质,看来她都驾驭得还不错,开发潜能很大。” 君牧野侧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临渊转目望着台上的女人,摸着坚毅的下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不过,这身材可真好,看来,可以朝这方面定位。” 君牧野眸光暗沉,眯了眯眼,冷然地盯着他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现在的一些年轻男生,就喜欢这种外表清纯乖巧中,又揉合着不刻意造作的性感妩媚,很符合他们心目中女神的形象。尤其是刚才那湿身的一幕,想必会成为新一代宅男的……”他慵懒的斜睨着君牧野,邪魅地扬起一边唇角,尔后唇形无声描绘出一个暧昧的字眼,才接着说:“幻想对象。” 君牧野深沉的眸,划过一丝阴戾,沉敛的俊脸上,寒气凛冽。 沈临渊见状,轻笑道:“介意么?这不就是演员么。”他顿了顿,继续说:“待她光芒万丈时,会受到更多人的瞩目关注,到那时,你也不过是台下的一员,她的美好,可就不再是你一人专享了。” 君牧野薄唇轻启,声音冷冽沉缓地道:“你以为,她非GM公司不可么?” 沈临渊轻耸了下肩,说:“我从来没这么认为。就算是她毁约,那违约金,对于你君大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过,你觉得,你真的能主宰她的人生吗?” “这个,与你无关。”君牧野冷睨着他,纵然心中因他刚才那一番话而感到不悦,但此刻他依然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 “不要妄图从中作梗。在生意场上,你想如何竞争,我随时奉陪。但,若你打她的主意,我会让你悔不当初。”他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但警告意味十足。 “啧,怎么办呢?我对她,也开始感些兴趣了呢。你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只在乎结果,用什么样的方式,那并不重要。” 这算是正面挑衅吗? 君牧野微微勾唇,那一抹轻浅的弧度,使得他冷酷的气质,凭添一抹蛊惑人心的邪气。这令不时偷觑着他们的女人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种禁欲系的男人,真的不要轻易露出这种表情啊喂,简直太勾引人犯罪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伪装得无懈可击。看起来是在谈笑风生,可那种不外张的火药味,却只有彼此才能嗅得到。 君牧野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腕上的表带,轻声道:“的确,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卑劣点,又如何?”他懒洋洋的掀眸睨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台上,凝望着镁光灯下的那抹纤美身影,黑沉的眸子,充满了独占性,“我同样不介意。” 沈临渊轻怔了下,唇边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是啊,我差点忘了,比卑劣,当年,你君牧野认第二,倒是没人敢认第一。” 君牧野表情仍是波澜不兴,眸光却闪了闪,然而却并没有再看他,也没再与他多说一句话。 主持人依次让演员们做了自我介绍,又让他们发表了对影片的感想和期待,又聊了一些拍戏时发生的趣事。 接下来,便是粉丝们的提问时间了。 这些问题,皆是从参与微博电影话题讨论的评论中提取出来的。 照理说,顾安安与唐宗元都是较有名气的演员,又是主角儿,更多粉丝应当是关注他们的。 问题是现场随机截取,一大片评论滚动过去,截出十条有七条都是在问许俏俏的。 当然,评论大多都是质疑的。许俏俏因为近来绯闻缠身,也是经历过很多舆论和难听的谩骂,也慢慢习惯了。 她没有恼羞成怒,依然面带笑容,态度谦和有礼,大方从容的一一给予了回应。 李盛铭也在一旁给予附和肯定。 演技在不在线,是不是靠关系。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等电影正式上映后,看完了才能做出最中肯的结论。 由于网上提问有点偏离了主题,而男女主角也受到了冷落,主持人便将这个环节带过去,改为现场发言。 今天获得入场券的一些观众,都是通过网上一些宣传活动抽选出来的,应该算得上是忠实的影迷。 幸好,后排观众也相当配合,向主角们提问的都是关于电影的问题。 观众提问结束后,轮到了媒体访问。 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 忽然—— “听说许小姐在拍这部戏的时候,因为跟同期新人有一些意见不合而要求导演剪了对方的戏,是真吗?” 许俏俏愣了下,看向人群中发问的一名记者。 但很快的,她便以玩笑的方式回应:“如果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的话,那么我下次一定会争取当个女一号的。” “但据说当时GM公司有三名新人被录选,可演员名单里,却并没有该演员的名字。甚至还传,你利用后台关系,封杀了该新人的演艺之路。”记者不依不挠地丢出质疑。 第148章 君大少不好惹 李盛铭微微蹙眉,表情沉着,似是不悦。 今天是来做电影宣传的,并不是个人的八卦采访。每家媒体在入场前,都会先将稿子提交给主办方审核的。 这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也是主办方始料未及的。 这分明就是来砸场的!这到底是哪家的记者,竟然当着君大少的面…… 主办方表情有些尴尬,内心紧张,额际都泌出了冷汗了。他下意识的往底下的嘉宾席上瞄去,却见君大少四平八稳的坐着,表情淡漠不掀半点波澜。 可越是这样平静,越让人忐忑不安。 况且连GM公司总裁也亲临现场,无论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沈临渊望台上镇定的女人,似自语般的轻笑:“倒是有点临危不乱的架势。” 君牧野表情不变,眸光微闪,一抹几不可见的复杂光芒稍纵即逝。 沈临渊慵懒的单手支颐,完全是一副看戏者姿态,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侧目睨了他一眼,说:“她完全没有一点要向你求助的意思呢。” 君牧野似没听见他的话般,表情纹丝不动。可是,他微抿的唇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沈临渊眯了眯眼。啧,原来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啊! 今天到场的大小媒体就有几十家,其中一家就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娱乐媒体,其平台注册用户将近5亿,影响力能延伸至国外。哪怕那名记者说话再难听,他们也不可能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将人给赶出去。艺人最怕得罪的就是媒体。 而其他演员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里皆幸灾乐祸。若不是考虑到立场问题,她们甚至还想站出来曝料呢! 许俏俏有什么能耐呀!还不就是仗着君家这势力大,后台硬,连主角儿都得给她当陪衬。就只会炒作! 她们不跟许俏俏一个公司,本来对她也没多大的看法,都是在片场时听沈蔷薇在那说三道四,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如今亲眼目睹了君大少的庐山真面目,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对她的偏见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会蒙蔽人的双眼和理智。哪怕是刚才的宣传片反响有多好,在她们眼里,她就是一个靠关系的花瓶! 而许俏俏由始至终都没有朝君牧野看去一眼。气氛达到了一种严肃紧张的状态,导演表情凝肃,其他演员心思各异,主持人局促不安,正当他想要出声打圆场的时候,许俏俏面带微笑,不急不徐地开口了:“媒体有向公众传播和报道事实的权力,而我也很欣赏大家这种探索真相的精神。大家对我心存质疑的话,我也很乐意接受考验,我相信时间和作品是最有效公正的衡量尺。 作为新人的我,并没有多少经验,在拍摄过程中,前辈和导演都给了我很多帮助。李导是个很专业的导演,工作时向来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对每个演员都是一视同仁的。今天的主题是电影的宣传,希望各位记者朋友们还是能够多多关注在这部电影上。对于质疑我个人的那些问题,等首映结束后我会一一回应大家的。” 此时,顾安安也站出来发言:“俏俏在片场,一直都是以一个新人的姿态虚心学习请教,我们虽是第一次合作,却十分的愉快。有些东西,那是命中注定的,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像这样的质疑其实生活中有很多,就好比我们在大街上看到年龄差距,长相差距的情侣,第一念头肯定都会将某种利益关系掺合进去。大家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无可厚非,但也希望媒体朋友们能够宽容一些,公平一些,等看过影片,再做定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样不仅是对演员的尊重,也是对广大观众的负责。” 李盛铭接着道:“关于记者朋友提出有演员被替换的质疑,是因为后续的拍摄因为该演员自身原因而无法再进行,至于已经拍好的那部分,并未做过任何的删除。正片上映后,大家便能一目了然。” 质疑被反驳回来,该名记者明显有些不甘心。 忽然,又有一名记者开口道:“听说那名演员也是GM公司的,现在已经被公司强行解约了是吗?” “听说那名演员是沈氏企业的大小姐是吗?” “是否因为沈氏企业出现了危机,而影响到沈小姐的演艺事业呢?” “君氏与沈氏合作关系终止,是否存在私人原因呢?” 一人开了头,众记者便顺势七嘴八舌的追问起来。 好好的一场电影首映活动,最后却演变成了涉及商业的八卦。许俏俏感到很无语,同时对导演也有些愧疚。 她有点后悔出席了。可是,她心里却很清楚,作为艺人,这种情况早晚都要经历的,她得学会适应。 不过,既然问题涉及到生意层面上去了,那么某些人就不该再沉默了吧! 许俏俏斜视了一眼底下两个男人,那完全就跟看戏人似的。 许俏俏说:“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我想,这方面你们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吧。” 记者们不约而同的往嘉宾席上看去,很想要采访他们,却似乎又有点忌惮。 不过,仗着人多势众,大家一起上的话,哪怕他是权势遮天,也不能将所有媒体都能端掉吧? 此时,大家在这一方面似乎都很有默契。面面相觑一眼,胆子也大了起来。 君牧野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儿,表情淡漠,周身凛着一股不可侵扰的气势,俨然是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只是冷冷扫视一眼,记者涌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像被冻结似的。 他们看了看君牧野,又转向一旁的沈临渊,相比之下,觉得沈临渊似乎要比较好采访一些。 沈临渊倒也配合,从容不迫地说道:“既然大家都猜出了这位艺人的身份,那么,就趁此机会澄清一下。沈小姐与GM公司解约,与其他人无关,是她本人主动提出来的。当时她也透露了一些,好像是跟她家族有关。这一点,你们可以向当事人求证。” 听他这么一说,有人便大胆的向君牧野提问:“请问君先生,终止与沈氏企业合作,是因为沈小姐得罪了您的女朋友吗?” 君牧野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在他们紧张期盼的 眼神下,薄唇轻启,沉声说道:“生意场上向来是以利益为主,若各方面条件达不到期望,自然没有必要再合作下去。如果做生意都能这么随心所欲的话,那么,君氏恐怕早就倒闭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记者被他的回应堵得哑口无言。 “今天是电影首映活动,希望诸位不要本末倒置了。身为一个专业的媒体人,既被邀请而来,那么,尊重是最起码的素质,对么?”君牧野说这番话时,语气堪称是温和的,唇边也扬着淡而有礼的笑意。 可是,他们却被他说得脸色尴尬。就算他是笑着的,仍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君牧野果然不是个好惹的人。没有挖到一点可用的消息,他们既有些不甘又只能无奈作罢。 一场小小的波折总算被平息了下来。 主持人也适时的出声,把关注的焦点拉回主题上,重新活络了气氛。 此刻,主持人已在采访导演。许俏俏站在上面,淡定从容,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眼角余光,却扫过底下的男人。 她觉得他刚才回应记者问题的时候,简直酷毙了。 记者想要在他身上找话题,那可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活动结束后,许俏俏坐在车里,懒洋洋的瘫在座椅上,毫无荧幕前的优雅形象可言。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很累么?” 许俏俏说:“感觉应付媒体就跟打了一场仗似的。” “这只是开始。” 许俏俏转过脸去,瞪着他抱怨:“那些记者感兴趣的只是君家,不然我哪会有这么多困扰。早知道就不要承认了!” “要让我当地下情夫?”他淡淡地问着,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警告。 许俏俏讪讪笑道:“这样也挺刺激的啊。” 他直接射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 显然君大少是不愿意降低身份。 “艺人就是要每天跟媒体打交道,没有隐私可言。” 许俏俏嘟着嘴说:“我知道啊,可是我没想到一开始就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麻烦。”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真心担得起本年度“话题女王”这个称号,托君牧野的福。 他沉默了一会,沉静的眸子划过一抹深思。尔后开口说:“如果不喜欢,那么,就转行吧。” 许俏俏愣了下,看向他。 其实以他的能力,想要将她捧起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在这方面,他的动作一直不大,只是偶尔替她解决一些麻烦。因为,他私心里并不希望她那么出名。 然而,今天看了首映礼,第一次看到她演戏的样子,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可否认,沈临渊那一番话,对他有了些影响。 当她光芒万丈的时候,她还能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吗?他能忍受得了,那专属他的美好,被分享出去吗? 当沈临渊说,她会成为其他男人的幻想对象时,他心里涌起了强烈的独占欲,想要将她永久私藏起来。 当看到她在影片中展现出那般媚惑姿态时,他是嫉妒的。饶是理智告诉他,这是演戏,但他也无法忍受在荧幕上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假装亲热的画面。 “转行?那要做什么呢?”许俏俏问。 第149章 不惯你这臭脾气 许俏俏歪着脑袋看他,却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呀。虽然不喜欢应付记者,但我还是很喜欢演戏的。我现在虽然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去面对那些尖苛犀利的问题,可也没脆弱到这种地步。这才是刚刚开始,我还想要再继续往前努力。” “你学过钢琴,还会跳舞。”有太多可以发挥所长的地方,不是非要往这个大染缸里跳。 许俏俏抿了抿唇,转过脸看向窗外的景色,轻掩眸子,沉默了一会,幽幽说道:“以前,爸爸很喜欢看我在台上表演。他说,我在台上会发光,大家的目光都会聚集在我的身上,听到热烈的掌声和赞美,他会为我而骄傲。” 那会,爸爸会抱着她,对她竖起大拇指,高兴而骄傲的说:“俏俏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那么,他也一定会在天上看着她。 所以,那会儿母亲因为跟别人攀比而让她去学表演时,她没有反对。她想表演给爸爸看,而现在,她也喜欢上了表演。 她知道当一个艺人并不容易,她也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只是,跟君牧野关系的发展是她始料未及的。如果,这会她已经是功成名就的,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争议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她是为了她的父亲……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时,许俏俏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扫怅然之色,很快接起:“小白,你忙完啦?” 君牧野眸光微闪,薄唇轻抿。 他看似专注的开车,却是集中注意力的聆听着他们的聊天。 那边说了什么,他听不太真切。可身旁这小女人的言行举止,皆落入他的眼中。 她跟龙宇琛聊天时会流露出那种放松的表情,软软的语调跟他诉说着生活日常,偶尔拉长的尾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那是完全的信赖。 明明知道,在她心里,只当对方是一个亲密的好朋友,或者是信任的兄长般。可是,他心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们彼此的心思,完全不在同一条轨道上。而她这般毫无防范,对方随时能够趁虚而入。 但是,在她浑然未觉的情况下,他不能贸然的戳破这层关系。 而龙宇琛从来没有表露过心迹,想必,也是不想给她造成困扰,不想给她带来伤害。 那个男人……曾经告诉他,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君牧野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句戏言。他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可是,偏偏这个男人,却在儿时就一直以守护者的身份保护着她,呵护着她。一向自信的他,甚至不敢去比较,谁在她心目中更重要! 她甜媚软糯的声,足以融化男人冷硬的心,同时也像根刺,从他的耳膜直直扎进了心底。 等她结束了通话,君牧野瞥了一眼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聊了什么,这么开心。” 许俏俏弯起眼眸,笑颜俏皮动人,眸中带着一抹狡黠,“小白说为了补偿今天没来,到时电影上映了他包二十场。” “这样,就能让你很开心吗?” 许俏俏一边打开微信,将刚才在活动现场的照片发给他,一边说道:“有人自愿贡献票房,为什么不开心呀。” “二十场吗?那么,我包两百场呢?” “嘎?”许俏俏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恰时红灯亮起,他将车子停下,转眸看她。目光深沉而专注,“你会更开心吗?” 许俏俏唇动了动,一脸诧异。两百场……是神马概念? 几百万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她这种普通老百姓而言,那也是笔巨款了啊! 土豪,知道你有钱,也别这么显摆啊! 况且……这个钱,花得没必要啊! 许俏俏定了定神,连忙说道:“不用那么破费了啦……” 他脸色微微一冷,声音轻淡,却明显透着不悦:“破费?原来你跟我,这么见外吗?” 为什么那个男人为她破费,她就能这么欣然接受呢? 然而,大魔王却忽略了一件事。说起了解许俏俏姑娘,他们也许不相上下。可是,君牧野唯一比较吃亏的地方,就是他没有跟许俏俏一起共患难过。 在那段最为艰难的日子里,他们可以说得上是相依为命。龙宇琛更懂得怎么样能让许俏俏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意。在金钱上面,付出越多,越容易让她产生负担。 许俏俏怔然地望着突然变脸的男人,呐呐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这样的捧场,意思意思就行了嘛,不然,到时人家会说他们的票房都是刷出来的。今天在记者面前说出来的话,岂不是自打脸了么。 说好是要靠实力证明自己的,到最后,还是靠君家来造势啊! 君牧野冷捩着唇,一语不发。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谴责。 许俏俏莫名觉得一阵心虚,被他盯得喉咙有些发涩。她说错什么了吗? 她眼神飘忽不定,直到绿灯亮起,她才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绿灯亮了,可以走了……” 说完,她感觉他眼神更冷了。就像是浸入冰泉般,透着丝丝的寒意,连脖子都好似有股阴寒之气缠绕着,呼吸为之一窒。 好在,他只盯了她几秒,便转过脸去,继续开车。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余光暗自觑着他。心里却陷入了无边的猜想和纠结。 怎么好端端的,就闹情绪了啊? ——— 回到家后,君大少话也是极少的,迳直解了领带,脱了衣服就往浴室里去了。 许俏俏姑娘一路上在琢磨他的心思,怎么也看不透,想不明白,这心呐,就愈发的忐忑了。 她抱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眼儿却不时地往浴室飘去。 听到里边水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门被打开,她立马又低下头,佯装认真地看着手机。 他出来后,也没说一句话。她拿眼尾余光瞥过去,见他坐在床上擦头发。 许俏俏姑娘已有革命性的觉悟,赶紧丢下手机,凑过去笑得一脸殷勤,“我帮你呀。”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许俏俏迳自抓过他手中的毛巾。 君牧野手微顿,随即松开。 许俏俏偷偷瞄了他一眼,依然面无表情。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怎么脸色还臭臭的呀,难不成要使出杀手锏,用美色不成? “我的眼睛妨碍到你了吗?”他淡淡的声音响起。 啥? 许俏俏愣了下,低头一看,脸色一窘,慌忙拿开手,讪讪笑道:“抱歉,抱歉,我没注意。” “这么不专心,是很勉强么?” “冤枉啊大人!”许俏俏摆出万分诚恳的笑容,“能服侍你,是小的荣幸。” 君牧野幽幽看了她一眼,这狗腿样还真是…… 他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下,随即又是一本正经,严肃脸。 许俏俏姑娘专心致志的帮他擦着头发,模样真真是很贤惠,很温柔。 搞定之后,她攥着毛巾,定定地看着他,一副待表扬的表情。 君牧野看也不看她一眼,身子一挪,拿起床头柜上的书,靠在床头,便兀自看了起来。 许俏俏不由得瞪眼,双颊鼓起来。 摆什么谱呀!哼! 不说话拉倒!她才不稀罕咧! 她有点挫败地拿着自个的睡衣便走进了浴室。 君牧野这才抬起眸子,黑眸中浮现难解的深意。 许俏俏打定主意不理他了,便也心安理得地泡在浴缸里,十分惬意享受地将自己每一寸肌肤都细致的洗了一遍,还顺便敷了个面膜。 心想,这么久了,他应该睡了吧? 许俏俏轻手轻脚的拉开门,探出半颗小脑袋,一瞅,那尊冰神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搁那看书呢。 怎么精神这么好!她一边咕哝实在一边走过去。 “我洗好了。” 空气中,有几秒的沉默。尔后,他淡淡嗯了一声,连眼都不抬。 许俏俏自个吹干了头发,乖乖爬到床上去。 “我睡了啊。” 他又嗯了一声。 许俏俏暗暗瞪着他。怎么那么傲娇啊! 哼,我才不惯你这臭脾气! 五分钟过后…… 她轻轻扭过头,瞄了一眼。 然后,翻过身,厚着脸皮的靠过去,小脑袋蹭进他怀里,仰着头,眨巴着眼,湿漉漉地眸子特别乖巧可爱的看着他。 “你还不困么?” 他倒是没有推开她,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淡然的看着她,薄唇轻启,低沉地嗓如夜风般响起:“想要?” 许俏俏狠狠一噎,脸一红,囧囧地垂下眸子,咽了咽口水,沉默了几秒,才故作镇定的摇头。 他淡淡地说:“那么,就不要靠我那么近。” 许俏俏:“……” 她把心一横,大胆地将他手中的书抽开,翻身垮上去,弯着身子,小脸凑近,双手压在他肩上,直直逼视着他阗黑的双眸。 “你在生什么气啊?” 第150章 你的就是我的 他的大掌顺势贴在她腰间,幽幽看着她。一贯沉静的眸子,浮现一抹少见的复杂,类似于……纠结。 呃,许俏俏解读出这样的词来,不由地一怔。纠结?他在纠结什么呢? “你觉得我在生气?”他问。 “不是吗?” 他眸光微敛,一脸沉思。 生气吗?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是郁闷,烦躁不安。 明明心里介意得要命,偏偏理智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沉稳冷静的性格,不容许他做出那样争风吃醋,无理取闹的幼稚行为。 这股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堆积在胸口,越积越多,郁结难纾。 那双温暖柔软的小手捧着他的脸,微微皱眉,困惑中透着关心,“怎么了呀,跟我说说呀。你这样,我会睡不着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将她一只小手拉到胸口,抬起另一只手按着她的手背,脸颊在她掌心下若有似无的磨蹭。他低低地说:“是有些生气。” 许俏俏望着他这样子,脑子里蓦地浮现出Lucky撒娇的样子。 她额际划过几根黑线。 撒娇……她一定是眼花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大魔王会撒娇?别搞笑了好吧! 许俏俏认真的研究着他的表情,依旧淡漠,黑眸中却透着几分阴郁。 他习惯敛藏起真实的情绪,不过只要她要求,他一般都会如实的坦承表露出来。 所以他说他生气了,那便是真的。许俏俏仔细地思索着原因。 半晌,她问:“是因为在车上聊的那件事吗?” 她思来想去,貌似就是在她拒绝他一番心意的时候才变脸的。 他一语不发,既不说是,也没否认。 许俏俏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亲了下他坚毅的下巴,趴在他胸前,弯起月牙般的眼睛,软糯糯的说道:“你是为这个生气呀?你误会了啦,我没有故意不领情的。现在已经那么多负面消息了,不想到时再被人质疑票房的真实性。再说了,我这不是心疼咱们的钱嘛!我现在拿的是一次性的片酬,电影卖得再好,我也没分成。这样的赔本买卖我才不干咧!” 他眸光微闪,抿成直线的薄唇忽而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随即,他又恢复了淡漠表情。“什么时候,我的钱,成了咱们的了?” 许俏俏微窘,尔后圈着他的脖子,故作凶恶的瞪眼,娇声哼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想吃了不认账?” “现在又变成你的了?”他低低地说着,眸底闪过一抹笑谑。 “怎么,有意思吗?你的人都是我的,你的钱也是我的!”她故意这么说。 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她虽然还没能完全掌控他的脾气,可是却深谙哄他的方式。别看他外表总是一本正经,清冷得难以亲近的样子。但私底下,他却是个很喜欢她黏着他,跟他撒娇。 通常她把他惹生气后,主动靠近,总能轻易地软化他的脾气。 之前因为避孕和结婚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后来若南给她分析,说他这是一种“无法完全拥有”而引发的患得患失的病症。 这个时候,你不仅要时刻的释放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讯息给他,偶尔表现出你对他的占有欲,也会让他感觉到安定。 许俏俏刚开始还很矜持。又觉得像君牧野这样自信、淡然,处变不惊,事事运筹帷握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才应该没有安全感好吧! 她没有将若南的话当真,可君牧野一板起脸来的时候,她发现撒娇这招还真是管用。 尤其是在被他“教训”的时候,这招屡试不爽。 这一回生,二回熟,再接下来矜持啊,骨气啊,节操啊,皆成浮云。 大魔王生气时,跟他硬碰硬简直是自寻死路。以柔克刚才是正道! 看见君牧野脸色柔和了下来,许俏俏心里沾沾自喜。 这种话,当真是很受用啊!她嘴上说得理直气壮的,可脸蛋却隐隐发烫,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只要能哄得了这男人开心不就好啦! 这世界如此美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斗气上。 然而,她得意还没超过三秒,忽然便被他翻身一压,定定地看着她,“真的想要我的全部吗?” 她愣了愣,望着他黑沉沉的眸子,恍若隐藏在神秘海洋中的漩涡,不断地将人吸溺进去。 许俏俏很快定下神来,巧笑倩兮地道:“那你愿意给吗?” 他眸光炯亮,唇角微勾,扬起一抹邪惑人心的弧度,他低哑地说:“给。但,我怕你要不完。” 诶? 许俏俏眨了眨眼,瞅见他眸底那抹灼热的火光,顿时恍然大悟。小脸微微一热,心生怯意地讪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强势攻掠。 许俏俏咬着唇瓣,乌溜溜的大眼含娇带怒的瞪着他,待梗在喉咙的那口气给顺匀后,她才颤抖地控诉:“你、你这个色老头!” “色老头?”他微挑眉梢,眸中的炽芒更甚,“看来我得身体力行的证明一下,我还年富力壮!” “呀!”她惊喘一声,那像要吞灭她的节奏,让她心悸地抓着他。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酡红的小脸,低声说:“你在影片中,媚惑男人的样子,让我很生气。” 应该说,是嫉妒!她那一面,是他没有见过的。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潜质。 许俏俏轻怔,旋即意会过来。“那、那是演戏的呀……” “演给我看好不好。”他低声要求。 “什、什么?”她的注意力有点分散。 “诱惑我。” 许俏俏一阵诧异的看着他,眼睛明亮亮的,小脸红通通的,样子特别的无辜。 “像你演戏的那样……” 许俏俏仍是一脸呆愕。这、这是神马癖好? 她那是演戏啊!现在要她在他面前搔首弄姿,这……很尴尬啊! 她表示任务艰巨,无法胜任。 而此时,君牧野却突然离开。 空空落落的感觉,令她无比煎熬。 “君牧野……”她湿漉漉地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最后,在他执着的坚持下,许俏俏姑娘硬着头皮给他场景重现。 一样的姿态、一样的神情,不一样的男主角。而许俏俏姑娘对着他……显然更投入。 ——— 一阵天翻地覆的纠缠之后,许俏俏驼鸟的缩在他怀里,简直不敢直视刚才的自己。 原来她对着他,也可以这么热情,这么妩媚,这么狂野…… 他一脸魇足的凝视着脸埋在他胸膛的小家伙,低笑道:“害羞?” 听到他笑谑的声,她恼羞成怒地往他腰间狠狠掐去。可他毫无赘肉的结实腰身,肌肉硬得完全掐不起来。 许俏俏不死心地继续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真不想让你再呆在那个圈子里。” 听到他低低的话语,许俏俏这才转移了注意力,抬头看他,“什么?” 他低眸凝视着她,说:“我不想让你再演戏。” 许俏俏愣了下,“为什么?”她问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解释道:“那都是假的呀。而且吻戏也是借位的,没有真的亲啦!” 可他在意的,却不完全是这个。 以前她还没正式出道的时候,他以为他可以忍受得了。可当他看到她真正的出现在荧幕上时,心里却是有些恐慌的。 在怕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是怕她光芒万丈的时候,会离他越来越远吗?还是,怕外面的诱惑越来越多?怕她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上,慢慢地就会忽略了他? 这样不自信的他,可真是让他有点陌生,有点排斥。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陷入爱恋中的普通男人。而她,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坚强,更独立。独立到……随时都可以离开他。 而他,没有她似乎觉得连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许俏俏见他半天不说话,便道:“你不相信我呀?” “不是。”他低低地说。 许俏俏说:“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演戏,我也会把握尺度的。”她顿了顿,眸光略带羞涩,轻咬了下唇瓣,却还是说道:“毕竟,除了你以外,我也无法忍受跟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啊!” 他心里一震,深深的看着她。 “你不要担心这个。大不了以后我接戏,也给你过目好不好?再说了,人家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也没那个胆子占我便宜呀!谁敢惹你君大少爷呀!”她俏皮的皱皱鼻子,半认真半揶揄道。 君牧野被她给逗笑了。这小家伙…… 能把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能轻易的让他开心。 而且,他发现她现在越来越狡猾了,似乎很懂得对付他的一套方法。可偏偏,他就算知道,也依然被她给吃定。 他收紧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拨开她颊边的发丝,神使鬼差地问道:“那么,要是那个人,是龙宇琛呢?” “诶?” 他问出这话时,心里有些懊恼,可是,却又很想听到她的回答。 第151章 惊喜 许俏俏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可以接受他抱你,甚至,对你做更亲密你的事么?” 许俏俏皱了下眉,“你在说什么呀?小白是我的朋友啊!”朋友之间,怎么会做更亲密的事情呢? 只是朋友吗?在他看来,她对那个男人的信任和依赖,甚至超过了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像一堵坚硬的墙,那是他怎么也攻不破,进不去的。 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挫败!尤其是对方毫不避讳地向他坦言了对她的感情,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这是一颗隐形炸弹。他越是想要小心呵护这段感情,就会变得越来越敏感。那种强烈的不安定感,让他甚至兴起了想用血脉来牵绊住她。 “如果有一天,我跟他对立的话,你会选择谁?”他问。 许俏俏越听越迷惑,紧张地问:“为什么会对立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啊?” “假设。” 许俏俏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睨。可是,他平静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问题。 “在你心中,谁更重要呢?” 许俏俏蹙紧秀眉,沉默了好一会,唇动了动,什么也还没说,他却突然将她紧紧抱住,她的脸被压在他胸前,她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算了,不要说,就当我没问。”他唇抵在她发涡处,喃喃低语。 许俏俏一脸迷茫。轻轻挣扎着抬起头看他,“怎么了呀?” 他微微睑眸,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薄唇轻轻印上她光洁的额头,“睡吧。” 许俏俏看了看他,闭上眼睛,心思,却被他莫明其妙的假设给搅乱了。 ——— 许俏俏做了一个梦。 场景很混乱,剧情也很荒诞。她是被吓醒的,前面具体梦到些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最后那一幕,却很逼真,很深刻。 梦中,君牧野跟小白站在凛凛寒风中,一黑一白,宛如白天与黑夜般对立着。他们厮打在一起,每一个拳头都是狠厉的重击,用着最原始野蛮的力量攻击着对方。他们满脸是血,她站在一旁拼命的叫喊着,他们却置若罔闻。最后,君牧野掏出一把枪,在她惊愕嘶喊声中,无情的扣下扳机。 在小白倒下的那一刻,许俏俏蓦地被惊醒了。 她瞪大眼睛,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直到她听到Lucky的叫声,恍惚的思绪才被拉回了现实。 许俏俏抚着急遽起伏的胸口,心有余悸。 原来是梦…… 幸好是个梦! 许俏俏抬手擦了擦额际泌出的薄汗,轻轻吁了一口气。 她轻蹙着眉。明知是梦,她却无法接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是因为昨晚君牧野说的那些话影响了她吗? 他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些呢?许俏俏想了一个昨晚,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被吊着,弄得她也心神不宁的。 起身,梳洗后下楼,客厅寂静无人。走到微波炉前,上面贴着一张便条纸,只留了一句话,就说他去上班了。 以往他出门前,必然是要缠着她索取早安吻的。今个儿竟然走得这么无声无息的,真是难得。 许俏俏吃完了早餐,上网关注着最新娱乐资讯。昨天首映会上的小风波,无疑又成为了热议的话题,她的关注度再度提升。 许是她频繁的上热搜,一些对她不熟悉的网友们表示很反感,各种冷嘲热讽,犀利抨击,骂她为了出名炒作无下限。各种营销号也充分发挥了想象能力和编故事的天赋,一个接一个“不为人知”的黑历史爆料,塑造出一个全新的她。 如果不是名字一样,许俏俏几乎以为是在看别人的人生。 不过,这也有好的一面。广大网友也因为这些话题而更多的去关注电影。她知道,他们大多是带着审判和奚落嘲讽的心态去观看的。但这不要紧,任何以公开形式呈现在大众面前的作品,本就该有承受一切批判甚至谩骂。 而她作为公众人物,会被人喜欢,也会被讨厌。不能否认这些负面评论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但她的人生却不会因为谁的喜恶而停止前进的脚步。 只是,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但凡是那些谩骂她的评论里,总会捆绑另一名艺人。 比如骂她靠金主上位的,就必带一位品格高尚积极的偶像作为正面教材。骂她丑的,没演技的,后来也必然会有一位有气质的实力派演员。而这个被众人捧誉的人,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温曼妮。 许俏俏很无语。骂她也就骂了,为毛要拿她跟温曼妮作比较?真是把自己都给恶心到了。 她的宽容大度还没有达到圣人级别,好几次都想要反击了。但最后,她还是沉住气了。 曾经听娱乐圈的某一位前辈说,网络暴力,不怕你反击,就怕你沉默。 一旦回应,只会助长键盘侠的气焰,跟打了鸡血似的火力全开,不把你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不把你骂得重新投胎做人都誓不罢休。 她自认没那么好的精力和口才,索性关了电脑,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她刚才随意点了几个人称赞温曼妮的评论资料,发现他们都是温曼妮的粉丝。 她最近貌似跟温曼妮没有什么冲突吧? 就算私底下她们之间有嫌隙,却也从未摆上台面。 正当她纳闷地思索着,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若南。 “俏俏,在哪呢?” “在家啊。”她回道。 “快来我家,现在立刻马上。” “什么事啊?这么急。” “先别问,你赶紧来就是。” “哎……”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掉了电话。许俏俏微微蹙眉,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不过,她还是很快的换了衣服出门。 半个小时后,许俏俏来到张若南的公寓,发现凌小小也在。 她们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表情凝重。 许俏俏被她们那诡异莫测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微微不安地挪了下臀,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小小语气严肃的说:“大事。” 许俏俏狐疑地问:“什么大事?” 张若南说:“俏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许俏俏的心咯噔了一下,神情也跟着变得紧张起来。“你们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她们面面相觑,然后状似要给予她精神支撑般的一人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许俏俏只觉肩上一沉,心情就更加忐忑了。 “你们干什么呀!一副跟奔丧似的表情,我这是得了癌症了,还是要被赶出娱乐圈了?” 张若南说:“的确是跟你的事业有关。” 许俏俏心里一沉,怔然地问:“难道昨天首映礼的负面影响这么大吗?”不至于吧,她今早还看了新闻来着,骂声是多了些,可还没惨到这种境界吧! 凌小小说:“以后的路虽然会更艰辛,但你不要怕,我们会一直坚持你,做你坚强的后盾。” 许俏俏听她这么一说,便像是被宣判了死刑般。 她双肩一垂,脸色灰败的喃喃道:“这就是舆论的力量么?” “俏俏,不要放弃,坚持就是胜利。”凌小小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许俏俏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才涩然地扯了下唇角,“昨天君牧野还想要我退出娱乐圈,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张若南愣了下,问道:“君少让你退出娱乐圈,为什么?” 她幽幽说道:“大概不喜欢吧。” “那你怎么回应的?” 她自我调侃地道:“当个全职豪门少奶奶也不错。” 听她这么一说,她们顿时急了。一时忘了在整蛊她,嘴快的凌小小说:“那怎么行啊!你这才刚刚被选上了《百乐门》的女主角……” 许俏俏怔愕,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们。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你们……说什么?” 张若南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肯定地说:“《百乐门》穆乐颜的人选,已经定了下来。” 许俏俏瞳孔急遽收缩了下,屏着呼吸,眸光闪烁着,食指指向自己,不太确定地问:“是……我吗?” 凌小小大声说道:“当然是你啊!” “可是你们刚刚明明……”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凌小小凑近她,兴奋又激动地问:“怎么样,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许俏俏被这个消息震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她、她真的被选上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掐我一下。”许俏俏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凌小小毫不客气的往她脸上用力一拧,“真实了吗?” 许俏俏吃痛的皱眉,含泪点头。 真的痛! 也不用这么用力吧! 她揉着自己的脸,紧紧盯着张若南,“确定下来了吗?这真的不是道听途说吗?” 张若南用力点头,一贯冷静的她也稍显激动,“是真的!我接到公司那边的通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了。” 许俏俏呆了几秒后,蓦地跳起来,爆出兴奋的尖叫:“天呐,我这不是做梦吧!我真的可以参演《百乐门》?” 原来之前网上的传言是真的。而她这个当事人,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甚至没有跟那边的剧组有过接触,他们怎么会选上她呢? 这时,另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这样一来,你就要跟温曼妮演对手戏了哦。” 第152章 被打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 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了,都把这号人物给抛到脑后了。 许俏俏脸上的喜色倏然一收,冷静地坐了下来。 张若南看着她,说:“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 凌小小揽着她的肩膀,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这正是一个跟绿茶婊一较高下的好机会!让那渣男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的离谱。” 许俏俏看着她们,认真地说:“就算我接这个戏,也绝对不是为了想要跟她争什么。” 张若南也似责备的睨了她一眼。 凌小小忙解释道:“俏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在演戏方面,其实你并不比温曼妮差。观众面前她是玉女影后,可私下,又有多清纯呢?以前也不是没被报道过。” 只不过她的公关团队貌似比较厉害,而且背后又有那些大老板给撑腰。有一年更是成为霸屏女王,几乎热播的电视剧里,都有她的身影。随后又以各种慈善活动来洗白自己,渐渐的,观众自然也就忘记了她那些黑历史了。 张若南说:“跟温曼妮演对手戏,过程必然是会很艰难,却也能让你展现真实的实力。而且穆乐颜的戏份明显比较占优势,这部剧又是最值得期待的年度大戏,这正好是你奠定粉丝基础的大好机会。” “虽然君瑾年跟君大少完全没有可比性。可这面子咱们也得争回来啊!你让要他见识到你有多优秀,看着你越来越光芒璀璨,幸福甜蜜,而他只能永远活在懊悔当中。”凌小小义愤填膺的说。 许俏俏无语。 感情这种事,不合则散。虽然君瑾年欺骗了她,好在她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她没想过要刻意的去做些什么来报复君瑾年,反而要感谢他当初的背叛,让她找到真正喜欢的人。 以前跟君瑾年在一起,好像就是维持着儿时的好感,又加上青春懵懂的时候定下了婚约,潜意识的就将这种不排斥的感觉,当成了喜欢,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她以为婚姻,就是这样互相尊重、没有争吵,平平淡淡走完一走。 可是当君牧野在一起后,她才真正的体验到了恋爱的感觉,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惶惑、紧张无措,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而心跳加速,一个紧紧的拥抱便能让她娇羞不已。一句情话,便让她憧憬着跟他白头偕老的未来。 原来,这才是爱啊! 原来,她不曾真正的喜欢过君瑾年。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把心思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呢?要是这样的话,反而会让人误以为,她还没放下吧? 只要他们不来打扰她,她更想从来陌路,各自安好。 见许俏俏沉默着,张若南不禁有些担忧。比起跟温曼妮同台演戏的事,她更担心的她刚才说的事。要是君大少真的想让俏俏退出娱乐圈的话,那么……她会同意吗? “俏俏,你是在担心温曼妮呢,还是因为君少?”张若南问。 许俏俏回过神来,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她。 凌小小蓦地想起了这事,插嘴道:“对喔,君少怎么就突然反对了呢?之前他明里暗里的一直在帮你的啊!” 许俏俏说:“也不是反对,就是提了点建议。”她撇撇嘴,说:“可能是觉得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吧!” 张若南瞅着她,兀自沉思了一会。比起男人的心思,她这个过来人,到底是要比俏俏了解得更深一些。 以前,她跟萧洛宸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总是干涉着她的生活工作。后来她升职了,应酬也多了些,偶尔还会不知情的客户向她展开追求。萧洛宸便霸道专制的要她辞去工作,在家当全职太太。 为此,他们吵过无数次架。甚至,在她事业上升期的时候,他还卑劣的用让她怀孕的手段来逼她辞去工作。 那会,她是个工作狂,不能理解萧洛宸这种自私的思想,觉得他观念里就是那种男主外,女主内的大男子主义。 后来,她才明白。因为他知道她的上司喜欢她,所以经常借着各种工作应酬为由,就是为了制造与她相处的时间。而她因为工作疏忽了他,夫妻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矛盾误会越来越多。 想必,君大少此刻的心思,多少也是有一点这样的原因吧。突然之间提出来,是不是因为昨天去看了首映的原因呢? 他大概也发现了,俏俏的潜力了吧。所以,他才产生了恐慌、不安么? 张若南没有说破,只是问道:“那你怎么想的呢?” 许俏俏默然的看了看她们,表情沉肃,像是在认真思考。 她们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她一时心软,就妥协了。那样多可惜啊! 许俏俏心里暗笑,这下该轮到她们紧张了吧。让她们刚才捉弄她来着。 半晌,她觉得紧张的气氛制造得差不多了,才忽地咧嘴一笑,大声地说:“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呢!” 温曼妮又怎么样?不管是演戏,还是感情,她绝对不会因为某些人对她的偏见或请求可怜而退让。如果这个男人爱她,哪怕对方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让。而演戏上,如果是她自身能力不够,那么她心甘情愿退出。 可是,她都还没有去试,怎么能轻言说放弃呢? ——— 在若南家呆了一会,许俏俏很快就接到了《百乐门》剧组的电话。 许俏俏态度谦和有礼的感谢了一番,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意愿。随后导演便让她到剧组那边去详谈。 其实当她在公司这边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得想要第一时间跟君牧野分享。但她又有种天上掉陷饼的不真实感,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前往剧组。 等跟导演确定下来后,再说也不迟。 毕竟这也是个重要角色,人家虽然选中了她,可还没有试过镜,万一她的形象各方面跟导演想象中感觉不一样呢? 许俏俏抱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到了剧组。张导导过很多大戏,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她态度相当的热情。 两人聊了一会,意向合拍,当即便让她去试妆。 “许小姐,您的皮肤可真好,都不需要怎么修饰。外形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造型的可塑性真的很强!” “能得到金牌专业造型团队的首席化妆师的肯定,是我的荣幸。”许俏俏态度大方的回道。 “许小姐可真谦虚。”化妆师对于她这番赞美相当的高兴。 作为一个新人,不卑不亢。而拥有君家这么强势的靠山,却也不傲慢娇纵。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现在名气大,耍大牌就算了,训斥起他们来,简直就跟她的奴隶似的。 他们作为幕后,虽不金贵,却也是有尊严的。 许俏俏亲善的态度,很快就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关于她的负面新闻,他们也是有看过一些的。 那些八卦说她在片场耍大牌,刁难人什么的,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嘛! 就连一个跑腿小妹给她端来一杯水,人家都是笑脸相迎,双手接过,诚恳的说一声“谢谢。” 要知道,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人员来说,也是相当温暖人心的。 在化妆的过程中,许俏俏全程配合。 “许小姐,您看这上妆还满意吗?”化妆师问。 许俏俏看了看,微笑道:“你的技术真好,把我化得这么美,辛苦了。” “那是许小姐天生丽质啊!您真的很适合这个角色,导演眼光挺专业的。” 许俏俏说:“希望呆会的试镜,我不会辜负你这么用心给我化的妆。” 化妆师鼓励的说:“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许俏俏俏皮的眨了眨眼,说:“谢谢,承蒙你的吉言。” 这时,副导在外面敲了下门,问:“小金,弄好没有?”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来。” 当许俏俏走出去的时候,副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意的点头:“很符合角色气质呢。” 许俏俏腼腆地抿唇笑了下,“谢谢副导。” “跟我过去吧。” 许俏俏点头,跟着副导走向了摄影棚。 刚进去,却不由得一愣,脑子里顿时掠过一个词——冤家路窄。 然而只是几秒的呆怔之后,许俏俏便恢复自然,一派镇定的走了进去。 温曼妮面无表情,眼神冷厉地瞪着她。 摄影棚里工作人员身影忙碌,许俏俏走近她时,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身子便往前扑去。 许俏俏眼见就要撞到了温曼妮,下意识的抓着旁边经过的工作人员,在两人距离两公分时,堪堪稳住了身子。 许俏俏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刚一抬头,却不料对方一个巴掌就落下来了。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震住了所有人。 许俏俏也蒙了一下,但仅是两秒的怔然,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 许俏俏反手便回以温曼妮一个更用力更响亮的巴掌。 第153章 本色出演 许俏俏这一举动,又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温曼妮耍脾气,大家是早已习惯了的。可是,却不曾想,这新加入的成员,更彪悍!竟然连温大牌都敢打。 果然被君氏集团总裁宠着的女人,脾气也不可能软弱到哪里去!说不定啊,她以后比这温曼妮还难伺候呢! 大伙儿一想到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跟这两个不好惹的女人相处,就觉得未来的日子黑暗而煎熬。 而跟在她身后的化妆师,却是一脸错愕。 因为之前跟许俏俏有过接触,所以此刻她内心的震惊比别人要来得强烈。 这跟刚才那亲和的女孩,简直是判若两人。 温大牌本来对于剧本改动一事就颇有不满。她原本还担心这样善良单纯的女孩,跟温大牌演戏,会不会被刁难呢! 哎,看来天真的人是她啊!毕竟有这么强势背景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呢? 不过,她刚才在后面看得很清楚。许俏俏并没有冒犯到温曼妮,是温曼妮先动手打人的,所以,许俏俏还手,也是情有可原的。 化妆师心里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平时他们就总受温曼妮的气,这下总算有人敢跟她对着干了! 气氛紧绷!空气中充斥着一触及发的火药味。 温曼妮对于许俏俏的还手,是始料未及的。 她惊瞪着眼,难以置信的捂着脸颊,火辣辣的刺痛感在在提醒着她,她被人打了!她叱咤影视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打过她! 这个贱女人不仅抢了她的戏,还敢打她耳光! 温曼妮怒不可遏! 她眸光阴寒,咬牙切齿:“你敢打我!” 许俏俏嗤笑一声。同样是挨了巴掌的人,可她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的狼狈和恼羞成怒。她唇角甚至是上扬的,只是眸底却一片冰冷。 她声音很轻很淡,却透着一抹犀利:“我以为,从法律的角度而言,我这属于正当防卫。而曼妮姐这样,好像属于恶人先告状?” 温曼妮被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当她得到许俏俏就是女主人选的时候,她气得心肝脾肺都快要炸开了。看到许俏俏的那一刻,她恨不得上前去将她撕碎。 但她不能,可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借故的打了她一巴掌出气。 这部戏是她费尽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代价。为了得到这个角色,她甚至忍受着投资商那方面的某种变态癖好。而许俏俏呢,她一个新人,凭什么! 论资历,论长相,许俏俏各方面都不如她。像她这样平庸的女人,本就应该匍匐在她脚下仰望她。 为什么她这么好命,什么都不需要努力,不需要付出,别人拼命想要得到东西,她却唾手可得! 就好比她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男人,哪怕现在,他被她不屑一顾,他偏偏跟中了许俏俏的蛊似的,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当初明明是那样坚定的说不喜欢的。 她以为许俏俏跟君牧野的恋情曝光后,他应该死心了。可是,他对她的态度,却依旧冷淡。 温曼妮很不服气。她不断的制造出那么多的新闻出来,以为可以逼瑾年正视他们这对关系,正视她的感情。可是,他却轻描淡写的用“绯闻”两个字来回应外界的猜测。 甚至,连他的母亲也不仅一次的找上她,说尽各种尖苛难听的话让她知难而退。 让她跟瑾年斩断关系,怎么可能!她爱他,爱了整整三年。以为许俏俏的退出,她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跟瑾年在一起,可以嫁给他,风光的成为君家二少奶奶。 但现在…… 她阴冷的眯着眼,眸光如淬毒般的盯着许俏俏。 这个女人,是她跟瑾年之间最大的障碍。如今,连戏都要来掺一脚。 那么,是不是要让她彻底消失,她的爱情,才会得偿所愿呢? 温曼妮咬了咬牙,纵然她现在恨不得能再赏她几个耳光,却还是强压下心中那股愤怒,冷然地辩解:“我也不过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吗?显然我们对这个词的理解有些偏差。”许俏俏如是说着,眸底的嘲讽之色愈发的浓重。 “你突然朝我扑过来,我不过是以为你想要袭击我,才出于本能的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许俏俏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她。一个人得多厚颜无耻,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强词夺理,扭曲事实呢? “曼妮姐是觉得我智商有多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袭击”你呢?或者是……曼妮姐做了什么亏心事,觉得我对你已经仇恨到这种地步,一个意外的举动,都会让你觉得我想要对你不利?” 别人听不出许俏俏的弦外之音,但,温曼妮却很明白。 她唇动了动,一时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来。 她跟瑾年是真心相爱的,可是,这第三者的身份,却也是她无法撕去的标签。 她输在了时间上。但这个社会,对第三者却已经到了仇视零容忍的地步。无论你有多充分的理由,都会得不到谅解与支持。 在这一点上,她的立场是站不住的。 温曼妮心里那个憋屈啊!却也因为许俏俏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而心虚的不敢再与她辩驳下去。 因为她怕,怕那段感情不光彩的开始,会被许俏俏给曝出来。 既然许俏俏当初没有把跟瑾年的关系说出来,那么,她也不会傻到要在听了她的暗示之后,还要再去刺激她。关乎到自身的名誉,这一点冷静,她还是有的。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当扯平了!”温曼妮忿忿地转身离开。 说起来,许俏俏这一巴掌,打得可比她更用力。她连说话都觉得口腔内隐隐作痛,她不甘心,可那又怎么样呢? 许俏俏现在有投资商给她撑腰,其实就算导演不说,她也猜得到,那个影视投资公司的幕后老板,十有八九就是君氏。 既然她不能明着教训这个女人,那么,等她进了剧组,她还是会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付她的。 温曼妮扫了面子,自然也不会再参与什么新成员试镜了。 不过,导演在她们起争执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摄影棚。他没有及时的出来阻止,其实就是想看一看许俏俏会怎么应付。 而她,果真没让他失望呢! 她在还击时候的那种气势,配上此刻的妆扮,竟是有些穆乐颜身上那种叛逆傲然的气质。 在看向温曼妮的眼神、表情,说话的语气,都特别的符合角色的要求。 戏里的穆乐颜与夏倾心,本来就是对立的。 只是没想到戏还没开始,两人就点燃了火药。 温曼妮一走,许俏俏收敛起了那讥诮冷然的神情,轻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复杂之色。 “俏俏,你还好吗?” 许俏俏抬眸,看到导演走到了她的面前。神情顿时闪过一丝局促与尴尬。 导演他刚才……有看到吗? 导演的目光停留在她微红的脸上,皱了下眉,关切地问道:“你的脸要不要冰敷一下。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罪了。” 许俏俏轻轻摇头,说:“没事的。很抱歉,一来就给你们添麻烦。” 导演安慰道:“别这么说。曼妮她就那脾气,因为戏的改动,她一时半会有点接受不来。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说她的。这次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代她向你道歉。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希望我们接下来能合作愉快。” 温曼妮那边倒是没什么。既然当初她肯妥协,那就代表她很看重这部戏。知道毁约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倒是许俏俏…… 他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她的身份,万一君氏那边追究起来,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他只能先尽量安抚好许俏俏,希望她回去能够替剧组说说好话。 许俏俏看到导演这样低声细语的跟她说着好话,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连连摆手,说:“导演您言重了。这本来就与您无关,您这样可真是折煞了我。” “希望这个意外不会影响你对这部戏的决定。”他一副很怕她因此而放弃的样子。 许俏俏说:“当然不会。如果试镜通过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导演说道:“不用再试了,你已经通过了。” “诶?” “刚才那一幕,正是我心目中穆乐颜的形象。” 许俏俏愣了愣,表情微窘。所以导演的意思是……她本色演出吗? 原来,她刚才竟然是那种嚣张娇纵,高傲不可欺的千金小姐的形象吗? 导演看着她,犹豫了下,又说:“那刚才的事,君少那边……” 许俏俏轻怔,看着导演,蓦地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代温曼妮跟她道歉了。原来是担心君牧野会追究啊! 君牧野这名字,可真是好用呢!到哪都能有这样客气的待遇。许俏俏真不知自己该感到荣幸,还是负担呢? 她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导演请放心,这次的事,只是个意外。”她特意强调最后两个字,好让导演安心。 导演暗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君大少可是幕后老板啊,得罪了他的女人,这部戏大概也就要毁了。 ——— 许俏俏离开剧组后,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君牧野的,却发现有一个来自君家大宅的未接来电。 她迟疑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回拨过去。 第154章 那份温暖 电话响了三四声之后,很快就接通了。 那边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许俏俏说:“梁伯,我是俏俏。” “俏俏啊,你可终于打电话来了,刚才老爷还念叨着你呢。” 许俏俏忽然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打电话给君伯伯了呢?好像自从跟君牧野的关系曝光后,她便一直潜意识的在回避着。如果只是跟君瑾年解除了婚约,那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没多久又跟君牧野在一起了,她莫明有点心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伯伯,该如何跟他解释。 君伯伯对这段恋情,又会有怎样的看法和态度呢? 正当她分神之际,便听到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从远至近的问着:“谁的电话啊?是俏俏的电话吗?” 管家回答是了之后,话筒很快就被夺过去了。 “喂,俏俏吗?我是君伯伯。你最近很忙吗?怎么好久不来看君伯伯了呢?” 许俏俏心头一热,同时又涌起一股愧疚。君伯伯对她这么好,如此的惦念着她,而她却…… 许俏俏满是自责的说:“对不起,君伯伯。我……”她顿了顿,实在找不出一个好理由,只得硬着头皮说着谎话:“最近是有点忙,刚接了一个新戏呢!” 君长天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今天有空吗?你好久没来陪君伯伯吃饭了。” 要去君家吗?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不单纯只是吃顿饭而已吧。可是,她能够拒绝自己的母亲,却拒绝不了这个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慈祥长辈。 “好。”她如是答应着。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用绯闻来搪塞过去的话,那君牧野出席了首映礼,亲口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没有任何借口了吧! 既然她是决心要和君牧野一直走下去的,那么,她又能逃避多久呢?总归是要面对这些长辈的。虽然君牧野说过他会处理好家里那边的意见,她其实也很想当一只鸵鸟。可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啊,她也很想要为这段感情做些什么。 何况连江司令那么严厉的长辈她都敢直面迎击了,君伯伯总不至于比江司令还可怕吧! 她如是乐观的想着。 在去君家之前,给君牧野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今晚会在君家那边吃饭,但没有问他要不要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忙,她正准备将手机揣回兜里,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是君牧野的回复。只有简单的一个字,表示他知道了,却没有发表其他的想法。 许俏俏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嗯字,很符合他一贯的个性。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这个字,其实有更深层面的意思,可以有很多的理解。 是冷淡、敷衍、不耐烦,抑或是毫无意义的回应呢? 她心里是觉得君牧野自昨晚后便有些反常的。但她也不好仅凭文字来判定他对她的冷淡……虽然,她是有些这样的感觉。 算了,等见了面再想吧。这会儿胡乱臆测,只是自寻烦恼。 ——— 许俏俏到了君家,管家告诉她君长天在书房。 管家没多说什么,她也没多想,迳自往书房走去了。 因为特地绕了很远的路去给君长天买了他最爱吃的那家“老字号”糕饼,刚出炉还热乎着,所以她想赶紧让他尝一尝。 君长天身体不太好,现在是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平时也挺清闲的。故而许俏俏以为他是在书房看书什么的,却没想到了门口,听到里边传来对话声。 熟悉的声音,令她怔忡在原地。 “你想竞标临海那块地?”君长天问。 “是的。”君瑾年回道。 “那里并不符合开发条件。” “其实这片资源我已经考察了很久了,这是我们投资部做的计划书,相信爸爸你看过之后,会有不同的意见。” 书房里传来短暂的沉默,又听到君长天开口道:“我现在已经不再过问公司里的事了。这份计划书,你应该给你大哥过目。” “当初同意将这个部门交给我管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个部门的存在,一直是有名无实。” “你大哥并不是存心打压你。在生意这方面,他的经验比你多,他若否定你的提案,自然有他的想法。你才刚进公司,凡事不要操之过急。” 许俏俏听到这,明白他们正在谈公事。虽然君瑾年语气里尽是在控诉着君牧野的专制独裁,可这个时候,她应该离开的。于公于私,她都不该听太多。 许俏俏正要转身,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俏俏,你来了啊,怎么在门外站着呢?长天不在吗?” 她微微一吓,转头,看到二太太正向她走来。 而听到门外的声音,里边的谈话也停止了。 “呃,君伯伯跟瑾年在谈事情呢……”许俏俏定了定神,正回道,虚掩的门就被拉开了。 身后一抹颀长的身影将她笼罩着。熟悉的气息,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谁站在她的身后。 前面是二太太,身后是君瑾年。她的处境倒是有点进退两难的,但很快的,她便调整好了心态。在来之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不是么? “二太太好。”她朝叶倩文有礼的问了声好,才缓缓转过身,不着痕迹的后退一小步,拉开些距离,扬起歉意的笑容,看向他的眸光却很平静,“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 君瑾年直直的看着她,一瞬不瞬,那样专注的眼神,恍若时隔久远般,想要将她看个够。 许俏俏被他瞧得很不自在,笑容也有些僵硬了。如果不是二太太在场,她恐怕早就转身走人了。 幸好,君长天走了出来。许俏俏立马朝他露出灿烂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声:“君伯伯。”趁势绕过面前的君瑾年,走向了他。 “俏丫头,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君长天表情很开心,拉着她的手,眸光似在检视般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这才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背,道:“嗯,气色不错,好像长肉了,不像以前那样瘦巴巴的了。” “啊,有吗?”许俏俏有些讶异的低头看了看。她长胖了?这可是艺人的大忌啊! 她仔细的回想了下,这阵子跟君牧野在一起,虽然晚上总被他各种折腾着,可一日三餐却被他伺候得周周到到的。晚上她想吃宵夜,他就给她做。平时下班了还会顺路去给她买些甜点,有时也会托人从国外带一些零食回来给她解馋。 而她却一直毫无自觉的享受着。若南她们也没说过她长胖了,可能是因为跟君伯伯太久没见,所以对比才会明显一些吧。 许俏俏思及此,心底油然而升起了浓浓的罪恶感。不行,她回去得控制食欲,好好减肥了! 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找了个理由道:“可能是忙起来也顾不上挑食了,各种吃把胃撑大了。” “你看你现在都已经忙成这样了,以后要真成了大明星,那想见见你,是不是还得预约啊?” 许俏俏囧了个囧。撅起嘴佯装撒娇:“君伯伯你取笑我啊!我离大明星还远着哩!” “当不当大明星有什么关系呢,又不缺那点钱,用不着这么拼命。演戏这工作,就当兴趣爱好,打发时间就好了。”君长天倒不太希望她去当什么明星,只不过这是她的选择,他也不好太多干涉。 许俏俏听了这话,不禁感叹了一把。兴趣爱好什么的,那只有他们这样的背景出生才能这么随心所欲啊!就算君伯伯对她好,可她毕竟是个成年人,有手有脚的,更希望事业有成,经济独立。 不过,她并不想在这一观点上跟君伯伯争论。她乖乖地点头:“我知道啦,劳逸结合嘛。” “以前你一周还来看我几次,现在呐,一个月见一次都难。” 许俏俏有些愧疚,有些心虚。忽然想起了什么,拿高手上的东西,弯起月牙般的眸子,唇边漾着甜甜的笑容,讨好地道:“君伯伯,这是老字号刚出炉的,您最爱吃的。看在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上,就原谅我这次啦!以后我会多抽时间来看您的。” “你这鬼精灵,倒是懂得贿赂了。好吧,看在你这么有心思的份上。” “君伯伯对我最好啦~” 而君瑾年看着她跟自个父亲撒娇的样子,眸光柔软,又带着一抹怀念与复杂之色。以前,她也曾这么毫无防备的跟自己亲近。现在,却避他如蛇蝎,连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如今他这待遇,俨然就是当初她对君牧野的态度。 他心底自嘲的笑着,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许俏俏就算不转头,也能感觉到某道视线正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那道视线太过执着,强烈,她无法忽视。可是,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叶倩文每每看见长天对许俏俏的好时,心里就像有根刺梗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许俏俏是君长天的亲生女儿呢! 她看着碍眼,心中不悦,但见自个儿子被冷落了,面上依旧是亲切热情的笑容,她走过去拉起许俏俏的手,说:“是啊,你瞧你这么久都不来,大家都很挂念你。在外边苦了、累了,一定要记得,君家就是你家。还有瑾年呢,记得吗,以前小时候你一受了委屈,就要找你的瑾年哥哥。那会儿你怕黑,夜里又不肯睡觉,就非要瑾年陪着你才睡得着。” 许俏俏怔了怔。二太太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那会是她从电梯经历生死后,君伯伯接她来到君家。有一阵子她一直摆脱不了那个阴影,无法安然入睡,后来君瑾年会在睡前唱歌给她听,说故事哄她入睡。 她被恶梦吓醒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来到她的房间。在黑暗中,他会抱着她,那宽大温暖的怀抱,驱走了她所有的不安。她渐渐习惯了他的怀抱,对他产生了依赖。 许俏俏望着眼前的男人,忆起黑暗中的那份温暖,一时间有些恍惚。 发现她定定的看着自己,君瑾年心里微微悸动。 两位长辈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变化,相望一眼,心领神会。 “瑾年啊,你先陪陪俏俏。我跟你爸爸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做些俏俏爱吃的。”说着,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便双双离开了。 书房外面,只剩下两人,彼此无言对望。 气氛沉默,空气中尴尬蔓延。 第155章 没有也许 许俏俏最是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不想被他一直这么盯着,她绞尽脑汁的找话题打破这份沉寂。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许俏俏问。 “嗯,跟爸爸谈 点事情。”他仍旧用那种压迫人的目光盯着她。 许俏俏下意识的挪动脚步。他倏然走上前,她本能的往后退,背脊贴住了墙。 他一只手悠闲的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弯下身子,视线与她平齐,呼吸拂向了她的脸颊。“怎么,现在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许俏俏不自在的微微别开脑袋,忍着皱眉的冲动,说道:“无所谓愿不愿意,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她顿了顿,又道:“我没耳聋,也没近视。你……不用靠这么近说话。” “以前,我们靠得更近,你也很喜欢看着我,抱着我,不是么?”那温柔低醇的声,如暖风般灌入她的耳蜗。 如果是以前,她兴许会被他给蛊惑的。可现在…… 许俏俏定定的看着他,用一种莫明与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而她的心中,无波无澜。 君瑾年……究竟想要干什么呢?明明不爱她,还要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说,他曾经爱过,也许,在回忆过去的温馨时,她多少还会有些感触。可那一句“从来没爱过”让她彻底的看清了事实真相。既然没爱过,那么,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所以,她又有什么好怀念,有什么好恋恋不舍的呢? 她脸色平静的开口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想起那些,并不会让她伤感,只会让她再一次看清自己当初有多么的愚蠢无知。 他沉默了几秒,才幽幽呢喃:“是啊,以前……若是以前我可以好好正视这段关系,发现你的好,也许……” “没有也许。”她正色而坚定的打断他的话,她扬起睫毛,直视着他温润依旧,却带着一抹她琢磨不透的暗沉眸子,“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过去了,是不能重来,也无法回头的。” 君瑾年心沉了沉,唇边却扬起一抹清浅雅致的笑意,“俏俏,话别说得这么绝对。这世上,除了生死,很多事情都可以是重新开始的。” 许俏俏也扬起笑容,不急不徐地说:“是啊。重新开始,那是情投意合,情缘未了的人,才能重新开始。而我们……”她目光淡然的看向他,笑意愈发的灿烂耀目,可眸光却十分的平淡,平淡到近乎冷漠。 “我们不过是年少无知,阴差阳错被捆绑在一起的。现在咱们都各自回归正轨,并且,也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重新开始的假设。” 她一句比一句更绝决的话,如同利剑般刺向了他的心。他怔然的望着眼前这娇小的女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也可以轻易被她一个冷漠的眼神,一句绝情的话给伤到。 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滋味呢?无处宣泄的郁气、烦躁、不甘、嫉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尝遍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他唇边的笑意一点点的敛去,如煦阳般温暖俊雅的脸庞,仿佛在被一只巨大的黑手给抹去了所有的光采,只剩一片晦涩的阴影。 “阴差阳错吗?”他忽而扬眸,定定地看着她,又勾起了笑意,冷嘲的声低低地说道:“原来你是这么看待这段关系吗?都说女人是感性的,为什么你是这么的冷静理性呢?是因为……”他的手,缓缓抚上了她的脸颊。 许俏俏在他指尖将要碰到的那一刹那,就机警的躲开了。 他脸色微微一沉,随即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声音骤然冷了几分,“那个男人,已经让你意乱情迷,无法自拔了么?” 许俏俏愣了下,尔后坦然的迎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说:“是又如何呢?” 君瑾年怔然地看着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回应他。 “我应该感谢你的,让我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恋爱。” 他眯了眯眼,眸光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可她却无惧的继续说道:“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后悔也好,不甘心也罢。但,我现在是君牧野的女朋友。所以,还请你保持一下距离。那么我们都能够和平共处,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实力没有精力再去维持那种和谐的假象。” 说完,她便推开他,迳自离开。 然而,她的手腕,却猛地被拽住。 她蹙眉,回头瞪着他。 他低垂着眸,看不见眼中的情绪,而他的脸色也冰冷冷的,可唇边却仍挂着笑意,形成了一种森然诡异的表情。 许俏俏心里暗自一惊,充满防备的盯着他。 他优雅的唇缓缓开阖,幽幽说道:“那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想放手了呢!” 许俏俏扭动着手腕,想要抽回手,可他的大掌如同钢筋般的箍住她。 她挣脱不了,而他,甚至没有去管这力道有没有将她弄疼。 他用力一扯,许俏俏踉跄地跌进他怀里。 君瑾年抱着她,一个旋身,闪进了书房里,顺势将门给踢上。 许俏俏惊惶失措,“君瑾年,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他将她压在了墙上,一手捏着她的下颔,迫她迎视着他的眸子,低低地说:“如果我不放呢?” “君伯伯就在家里,你不要乱来——”许俏俏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警告着。 他轻笑了下,说:“我爸,他恐怕是乐见其成的吧。” 许俏俏瞪着他,还不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他头便压了下来。 许俏俏急急的侧开,但下颔却被他掐得生疼。 “君瑾年,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么!别卑劣得跟个流氓无赖一样——”许俏俏怒斥着。 君瑾年在她唇边停住,眸中闪过一抹讥诮,“卑劣?俏俏,那么你觉得,君牧野就很高尚吗?” “跟你比起来,确实如此!”她毫不留情的说。 “哈哈,看来你对他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呢。” 许俏俏拧起了秀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的话,你会相信吗?” 她抿了抿唇,眼里有着明显的质疑。 如果是一些不好听的话,她可能不会信,她会当他是在挑拨离间,诽谤。君瑾年也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质疑,倒也不介意。 “俏俏,有些事,要自己去发现,那样的冲击力,才会更加的强烈。”那样,才会更容易心死,绝望吧。 ——— 这顿晚饭吃得表面和乐融融,实则都各自心思迥异。 君瑾年那番话,许俏俏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她认为,君瑾年不过是在故弄玄虚,无中生有罢了。 虽然君牧野……唔,私下倒也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其实他很腹黑,很有心计,很有手段的。可是至少到目前为止,君牧野不曾做过什么伤害她的行为。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吃完饭后,君长天要许俏俏陪他去散步。 他刻意避开了叶倩文和君瑾年,许俏俏便知道,他肯定有话对自己说。 君家大宅地处半山腰,占地面积大得媲美一个山庄。大门而入的草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不仅有巨大游泳池,还有人工湖,人造瀑布。大自然的景致与工匠于心的精心雕筑相结合,是何等的奢华恢弘。 许俏俏一直都很喜欢站在后花园的栏杆处,俯瞰夜里城市中的一大片灯火阑珊。 “站在这里感觉如何?”君长天站在她旁边,眼睛眺望着山脚下的璀璨星辉。 “这里还是这么漂亮。”许俏俏微闭着眼,仰着头,享受着夜风拂面的那股清爽怡人的感觉。 “我以前很喜欢站在这里想事情。”君长天说。 许俏俏张开眼,转头看着他。 “以前年轻的时候,迷茫了,或受挫了,就会站在这里思考,风能将我的脑子吹得清醒。站在高处,又有种整个世界臣服在脚下的错觉。这样,就会重新燃起斗志和野心。那时的我,想要征服这个世界。” 许俏俏静静的聆听着。 年纪越大,越喜欢感慨往事。以前他也爱跟她讲述着年轻时的雄心励志的故事。 “而现在的我,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有点力不从心了。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许俏俏说:“君伯伯您才不老呢!在同龄人当中,您就跟四十出头的一样,完全看不出年纪呢。” 君长天无奈地摇头叹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运气好呢,说不定我还能活到抱孙子,可我有没有这个福气等到呢?” “君伯伯……”许俏俏很不喜欢听他说这种消极的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止能抱孙子,还有曾孙。这人呐,只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就百病不侵。你看现在你的两个儿子都这么能干,君家的事业蒸蒸日上,你呀就好好享清福就行了,别瞎操心。” 君长天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她,忽而问:“俏丫头,你现在快乐吗?”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白君伯伯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你跟牧野在一起,快乐吗?” 第156章 不可以是他吗? 许俏俏怔忡的看着他。 她猜到君伯伯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儿,可却没料到他会以这样的开场白来询问她。 按照逻辑惯例,难道不应该先质问一下她为什么跟瑾年分手吗?她甚至都已经编造好了理由。 还是说,其实他早就知悉内幕详情了? 嗯,现在信息网络如此发达,君家又是S市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八卦的关注度自然会比一般人高。 这阵子,无论她跟君牧野的,还是君瑾年跟另外一个女人的,消息总是层出不穷。君伯伯他会很困扰吗?一定会的吧。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来责问自己。这会儿总算提起来了,却是问她,开心吗? 许俏俏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这样的关怀,是她母亲都不曾给过她的。 许俏俏用力抿了抿唇,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嗯了一声。带着莫明的哽咽。 君长天望着她微红的眼眶,“真的吗?你不要骗君伯伯,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君伯伯说。” 许俏俏摇摇头,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扯出来的,却是泪涌而上。她上前,轻轻抱住君长天,像小女孩依赖着父亲般的将头靠在他肩上,说:“真的,我很好。只是听到君伯伯这么关心我,没有责骂我,让我既感动又愧疚。” 君长天拍拍她的脑袋,说:“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愧疚呢?即便是有错,那也是那两小子的问题。” 许俏俏抬起头,涩然地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不是被报道出来,你们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她曾经希望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君家的人知道,可这会儿,她却觉得自己很不尊重君伯伯。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瑾年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私心里,是希望他们能够重修旧好,可他也不想委屈了俏丫头。如果她跟瑾年真的没有一点感情留恋了,那么他不会勉强她的。可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牧野呢? 他一直以为牧野跟俏俏在一起,是动机不纯。可当他看到牧野亲口向媒体承认了这段关系时,他才突然意识到,牧野对俏俏似乎……开始认真了。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认真了。 “为什么会是牧野呢。”君长天喃喃问道。 许俏俏怔了怔,不太确定他问的是什么。 什么为什么?君伯伯的意思……是她为什么跟君牧野在一起吗?他……不喜欢自己跟君牧野在一起吗? 许俏俏忐忑的觑着君长天的表情。他的表情,没有祝福,没有喜悦。微微蹙着的眉,有丝淡淡的忧虑。 君伯伯在担心什么呢? “你跟瑾年,真的再没可能了吗?” 许俏俏默然片刻,虽然实话会让君伯伯失望,但有些事,是不能拖泥带水的。尤其是还承载着长辈的希冀,拖得越久只会让事情变得越复杂。既然话起了头,索性说清楚吧。 她点头,“我们没有可能了。” 君长天说:“瑾年只是太年轻,一时鬼迷心窍。他已经知道错了,并且也向我保证了,难道你不能再……”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许俏俏轻声打断他的话,坚定的说:“君伯伯,对不起。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你也不要怪瑾年。我们只是……不合适。以前我们都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吗?”君长天定定的看着她,神情浮现一抹思虑。好半晌,他才再度开口,缓沉的声和着夜风灌入了她的耳朵:“那么,那个人,可不可以不是牧野。” 这一刻,许俏俏感觉,万物无声,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寂。 不可以是君牧野吗? ——— 彼时,医院。 下了班本打算回君宅的君牧野,突然接到电话,外公进了医院。他匆匆赶来,可老爷子因为上次的事,还在跟他生气,将他轰出了病房。 君牧野站在外边,望着陪伴在病床旁的女子。她耐心的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老爷子,柔声细语的跟他聊着天,笑容若春风般温暖恬静。长辈眼里的大家闺秀,就是如此了吧。 只不过,再美好的女子,却也掀不起他心中半点涟漪。 他侧过身去,静静的靠着墙,低垂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掏出手机,没有任何的短信和来电。 心里头,竟隐隐有些失望。旋即,他自嘲的微微勾唇。以前,他还能够自控。而现在,真真实实的拥有了,贪恋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想要索取她的一切,占据她全部的身心注意力,越来越无法忍受半点的疏忽冷落。 内心的欲望越大,越是贪心,就越没有安全感。 也不知这顿饭吃得怎么样了。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回家呢?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那边却提示已关机。 是没有电了吗?还是在君家听了什么,被说了什么? 他盯着手机屏幕,蹙眉深思。 一道声音忽地在旁边响起:“君先生。” 君牧野拉回思绪,转眸看了她一眼,又瞥向病房里。 “江爷爷已经睡着了。”安心轻声说道。看了看他,刚才出来时,见他皱着眉,似在忧虑着什么。而在此刻,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淡冷,已然看不出半点的情绪。 他本就是一个情绪不显露于外的男人。哪怕是刚才被江爷爷那样严厉的斥责着,他依然淡漠冷静,不为所动。 那么,又会是什么事困扰着他,才会让他露出这种心不在焉的表情呢?安心心里好奇了下,面上却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来。毕竟窥视别人的心思,是很不礼貌的。 见君牧野微微颔首,安心抿了下唇,说:“那……我先回去了。” 君牧野开口道:“今天,谢谢你。” “不、不用客气。”安心倒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道谢,明明是那样矜贵高傲的男人……可见,他其实是很重视他外公的。只是,亲情和爱情在他心里,哪个又更重要一点呢? 安心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个男人,高冷且自信,优雅又狂傲,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俨然天生的领袖者,只能是他主宰着别人。而他,应该没有人能够操控得了吧。 所以,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应该是非常明确且坚定的吧。 仿佛察觉到对方的打量,君牧野淡淡睨了她一眼,薄唇微启:“看出什么来了吗?” “啊!”安心蓦地一震,回过神来,神情窘迫,在他淡凉到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目光注视下,却是感到莫明的紧张局促。 明明是那样平静的眼神,却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可这种压力,大抵是来自他的气场,而非像沈临渊那样,充满了危险与侵略。 与沈临渊在一起,不得不随时提高警惕。上一秒慵懒邪魅的像逗小宠物一样戏弄着你,下一秒又如同凶猛野兽般扑咬着你。 相比之下,她宁愿承受着这个男人的压力,也不愿意去面对那样喜怒无常的危险男人。 安心定了定神后,呐呐地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只是……有点羡慕你。” 君牧野闻言,挑了下眉,表情不变的看着她。 安心见他没有生气的表现,便鼓起勇气,把话说完:“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又强大得好像没人能够击倒你。” 君牧野一语不发,淡然的眸子,多了一抹深思。 强大吗?如果这世上,还有能够轻易将他击倒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个了吧。而那个人,娇娇弱弱的,却能让他的人生变得璀璨多姿,亦令暗无天日。她甚至可以……轻易要了他的命。 “君先生……”见他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安心轻轻唤了一声。 君牧野回过神,淡定地说:“要我送你吗?” 安心立马摇头,“不用了,我自个搭车回去就行了。” 君牧野也不坚持。 将安心送到了门口,给她拦了辆计程车。 安心坐上去后,对他说道:“再见。” 君牧野微微颔首。 计程车缓缓行驶出马路,安心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只看到君牧野转身离开的高大背影,没有一点的留恋。 她微垂下眼,这个男人,对她疏而有礼,即便是在跟她说话,眼睛看着她时,却让她感觉到,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入他的眼。 他的眼中,根本容纳不了其他女人的身影。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抓得住呢?而她,也并不想去破坏。 她垂掩的眸中,黯淡神伤。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呢…… ——— 安心洗完了澡,时间还早,闲得无聊。翻了几部电视剧,没有感兴趣的。 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了画具。 她的专业是学服装设计的。而因为家庭情况,她不得缀学。后来又被沈临渊找上,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学业半途而废。 可她依然很热衷于这一专业,会经常上网关注最新的时装设计什么的,没什么事的时候也会画一画。 这会,她本来是打发时间来着。可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君牧野的样子。 第157章 灵感来源 那身形比例均衡完美,每次看见他时,总是西装笔挺,着装一丝不苟,清俊的脸庞透着淡漠的冷感,却透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用时下年轻人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禁欲气质。 而禁欲系的男人,却是最适合穿制服的。 安心突然有了灵感,兴致勃勃的架好画具,便专注的画了起来。 那样鲜明的模特形象印在脑海中,让安心画得欲罢不能,一张接一张的。 而太过于投入,以至于有人走了进来,都浑然未觉。 直到一抹阴影笼罩下来—— 那强烈而危险的熟悉气息,很快就将沉浸在创作中的安心拉回了现实。 她眼睛盯着投射在画纸上的阴影,身子蓦然一震,随即转过身来,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时,骇然一吓。 “啊——”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窜跳起来,却撞到了画架,画纸稀哩哗啦的散落一地。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脚就踩在了刚画好的纸张上。而她此时也顾不上那些了,睁着小鹿般惶然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临渊上前两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背部抵着了墙,退无可退。 沈临渊手臂缠上她的细腰,将她揽近身前,微眯了下眼,“看到我有这么害怕么?” 安心手抵在了他胸膛,想要推开他的,可理智及时制止了她。这个男人,不喜欢被推开,被拒绝的。 “没……只是你没出声,才被吓到……”她呐呐地说。 沈临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目光瞥了一眼地上那些画纸,微勾着唇,华丽的磁嗓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撩情意味,“在画画?”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拂向她。隔着薄薄的布料,熨贴在腰上肌肤的指尖也若有似无的摩娑着。安心轻颤了下,镇定地点头:“嗯。” “都画了什么?”他低眸凝视着她。目光落在她净白的小脸上,晶莹粉嫩得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上,晕着淡淡的绯红。 这样羞怯的表情,取悦了他。 “随便画画。”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假装弯腰捡起来,借以避开他的碰触。 在她直起身子的时候,沈临渊顺势伸手过来,从她手中拿过了那些画纸。 他像是很仔细很认真的看着。而安心,竟莫明有丝心虚和紧张。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当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临渊的表情变化时,他突然抬眸。安心心中骇异,来不及收回视线,与他撞了个正着。 沈临渊敏锐的捕捉到她脸上闪过的慌张。 他眼神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安心手微微捏握了下,旋即松开。然而这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被发现了。 “怎么了?我的脸……脏了吗?”她故作镇定,抬手佯装擦脸,顺势擦去额际泌出的薄汗。 沈临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低眸端详着她的创作,淡淡地说:“画得不错。” 安心见他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心底正要松一口气时,他忽而弯下腰,俊脸逼近,与她平视,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画了这么多,今天心情很好吗?或者,碰到了什么,触发了你的灵感?” 她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忽然觉得唇有些干涩。她抿了抿,强逼自己不要转开目光,直视着他深邃黑亮的眸子,故作云淡风轻的说:“嗯,刚刚在网上看了一部动漫,所以心血来潮……” 她若无其事的将画纸从他手中拿回来,拉开抽屉塞了进去,才转过身来问他,“你吃饭了吗?” “嗯。” 安心总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她有点心惊。 “那……要洗澡吗?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他不出声,也没反对。安心便自动视为默认。 她匆匆转身出去,来到他的房间。 沈临渊的房间就在她的斜对面。 安心离开后,沈临渊正要走,不经意瞥见有一张遗落在角落的画纸,于是他弯腰捡起来。在看到上面的画时,狭长的眸眯了眯,慵懒的表情一点点的敛去…… ——— 安心呆在浴室里。只有在不用面对沈临渊的时候,她的神经才是放松的。而只要他一出现,她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每每回到沈宅,她就感觉那种窒人的压抑从四方八方聚拢而来,重重地压向了她。 她想,如果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会得到两种反差的效果。要么最后被逼到崩溃,要么就是心理素质会不断的强壮起来。到那会,她便能从容自若的面对沈临渊了吧! 她心里无奈而悲哀的叹息。 如果当初没有跟这个恶魔做交易的话,也许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孤立无援的困境了吧! 忽而,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马敛起心神,关了水站起身,走了出去。 “水放好了。那我……先出去了。”她低垂着头,正想要开溜。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手腕便被捉住了。 “急什么?怕我吃了你?”戏谑声响起,异常低沉的声,透着几分危险。 他解开胸前几颗扣子,敞开一片肌理分明,线条结实性感的胸膛,。 他弯身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帮我洗。”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混合着一丝烟草味,形成魅惑的男性气息,不断的侵入她的感官。 安心心中一紧,对于他这个要求,内心是抗拒的。可是,这个男人对她提出的一切要求,又是不容拒绝的。 沈临渊将上衣脱了,迳自走进了浴室。 安心微咬着唇瓣,眼底浮现一抹挣扎,最后,也还是乖乖的跟着进去了。 沈临渊的身材很好,187的个头,宽肩、窄腰、电臀、长腿,精瘦而结实,配上那邪魅俊美的五官,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无疑是在引诱女性犯罪。 安心盯着他的背时,他忽然转过身来。 她看到他皮带抽出,裤头松松垮垮的挂在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上。而从腰腹延伸下去的人鱼线,又引人无限遐想。暧昧至极,性感至极。 安心咽着口中突然分泌出来的唾液,红着脸,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沈临渊瞥了她一眼,眸光微动,勾着唇,毫不避讳的除去最后一丝束缚,踏进浴缸里。 波动的水声钻入耳里,即使眼睛不看,脑子也会自动构想。 “还不过来。”低沉的声响起。 安心迟疑了下,咬着唇瓣走过去,蹲在他身后,熟稔的动作便能看出,她平时也没少伺候这大少爷。但饶是如此,她还是没办法坦然自若。 洗完了头,搓完了澡,她正要起身出去,让他自个泡一会,不料刚站起来,手腕一紧,有道力将她的身子猛地往下拽。 “扑嗵”一声,她整个人栽进了水里,浑身湿透。 “沈临渊!”突然受了一惊,令她一时失控的叱吼着他的名字。 他忘着趴在身前狼狈的人儿,就像只落水的可怜小猫咪般。 “一起洗……”他贴在她耳边,极尽蛊惑的撩拨着她的情欲。 “我已经洗过了!”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他用力的按回怀里。 “乖一点。”他似情人般呢喃轻哄着,又蕴藏着威胁的意味。 安心可以顺从他的一切要求,可唯独这,她永远都没办法配合。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从来都不会理会她的意愿,她挣扎,抗拒,他便会用更蛮横更激烈的方式征服她。 当安心情动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凝视着满脸潮红,陷入迷乱中的小人儿,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告诉我,你今晚的设计,是为了谁而设计的?” 安心只听到他的声音,却无法听清他在讲什么。她难受的扭动着,抓着他的手臂,用力咬着唇瓣,湿漉漉的眼睛泛着雾气,分外媚人。 她喘息着,软软的声,带着不太明显的哭腔,“沈临渊……” “告诉我,我就满足你。” 在这一方面,他是个中高手。而安心,生涩得根本经不起他高明的逗弄。她混沌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只能凭着本能意识的回道:“……君牧野。” 他眸光骤然一暗,唇边笑意却更深了。 “很好。” 安心半睁着迷蒙的水眸看他,心中涌起一阵惧意。只觉得泡在这温热的水里,四肢却如同被冻在冰窖似的,寒意渗透进血液里。 “开窍了吗?是想要讨好他吗?”他笑着问。 安心怔然地看着他。无法判断他现在这表情,是高兴还是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如果真的能讨好君牧野的话,这不是正合他意吗? 他没再说什么。而下一秒,安心的思绪便被他更猛烈的行为给打散了。 ——— 安心躺在沈临渊的床上,等她理智稍稍冷静了之后,她便爬起来想要回到自己的房中。 腰上一紧,她又被卷入了那具宽阔的怀抱。 “你、你还想怎么样?”安心恼羞成怒的瞪着一脸餍足的男人。 她脸又红又烫。不敢相信刚才他竟然逼着她…… 沈临渊幽幽地睇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开口:“今天跟君牧野在一起的?” 第158章 只能是我的 安心愣了下,说道:“江爷爷住院了,在医院遇到的。” 他修长的指划过她柔嫩的脸颊,停在她下颔处,改以两指捏着,那专注的目光,在旁人看来,那是温情的注视。可她,却只感觉到那是某种玩味的性质。 “对君牧野感兴趣了吗?”他如是的问道。 安心沉默着。对于沈临渊的矛盾态度感到很惶惑不解。 “那不是你所期待的么?” 他眸光微闪,神情晦暗不明。 是他让她去接近君牧野的,不是么?可是,他却又好像很介意什么似的。她真的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缓缓扬眸,捏着她下颚的手指,也慢慢收紧,加重。他冷笑道:“我想你是搞错了。这游戏规则里,可没有允许你爱上别的男人这一项。” 安心吃疼的皱眉,却没有发出声来,用一种倔傲的眼神直视着他,不甘的道:“你可以控制得了我的身体,我的自由,但我的心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喜欢谁,爱上谁,你管不着!” 他眯起狭长的眸子,冷光湛湛。四周的空气因他的沉默,也骤然变得低冷了许多。 饶是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那么久,甚至有了亲密的接触,可是面对这样的他,安心的内心仍窜起一阵颤栗。 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宛若暗黑的深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未知,往往是让人更加的惧怕。 “我管不着吗?”他一字一字的说着,冰冷如珠般的砸向了她,从头到脚,皆被寒气所笼罩着。 安心有一瞬间,几乎就要向他臣服了。可是,她还是顶住了这巨大的压力和恐慌,咬着牙说:“你管不着!”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出声,仿佛时间都因此而凝固了。这让她有种度秒如年般的煎熬。 好半晌,他唇边缓缓逸开轻浅的弧度。他在笑,笑得邪魅,却也让人心惊。 低低的声,如同夜风吟唱,明明是悦耳的,可那话,怎么听着,都觉得诡异。“那么,谁管得着呢?你喜欢的人吗?”他顿了顿,手指又加了些力度,“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上他呢?” 他的手指如同钢筋般,安心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骨快要被捏碎。 “痛吗?”他浅笑着问。 安心抿紧唇瓣,脸色有些发白。 “不打算向我求饶吗?”他的笑容,如同恶魔般,邪恶,却也诱惑。 这让她突然想到,他们初遇时,他问,要我帮你吗? 她点头,从此也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安心疼得抽着气,冒着冷汗,却道:“那只不过是徒增你的恶趣味而已。” 恶趣味?他挑眉,不怒反笑,“形容得真贴切呢!”他慢慢松开了她的下巴,环在她腰上的手,却用力将她往下压,“可是,如果你让我失去了兴趣,那么,咱们当初的那道协议,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安心狠狠一噎,心头有了顾忌,叛逆的冲动也硬生生被压了下来。 他的手缓缓抚着她的颈子,尔后掌心贴着后颈,将她的脸压向自己,热气拂在她脸上,“记住,你的身心都是我的。若我没允许,那么,你最好给我好好的守住。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 彼时。君牧野打了电话回君家,得知俏俏已经离开后,他便直接回了自个的住宅。 卧室昏暗,寂静无声。 回来的时候,在玄关处看到了她的鞋子,证明她是在家的。 而客厅没人,房间里床上亦是整齐,君牧野没有看到心中挂念的倩影,眉头微微一皱。 他目光梭巡了一圈,锁住了阳台那抹隐约可见的身影。 他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在一张白色的躺椅旁站着,居高临下凝视着那睡得正酣的人儿。 她微侧着身,宽大的躺椅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娇小,柔顺的发丝散在胸前,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盈盈月光映得水嫩肌肤就如雪凝般细致而粉嫩。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屈膝蹲在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指,轻柔地抚上她那张精致秀美的小脸蛋。 看到她乖乖在家里,浮躁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睡美人眉尖微微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冲他笑了一下,“你回来啦~~” 那软糯糯的声音如是自然的说着这样一句话,将他的心都暖化了。他微微勾起嘴角,如夜般深沉的黑眸,一片温软,“嗯,我回来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睡在这了?” 她抬手揉揉眼睛,眼神还残留一丝迷蒙,模样有些呆呆的可爱。看得他心里一柔,俯首在她嫩颊上啃了又啃,这才使她回过神来。 她推着他,他不为所动,直到占够了便宜,才甘愿的松开她,将垮下来的外套给她拢了拢,“进去睡,小心着凉。” “我哪有这么弱不禁风。”她咕哝着。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站起身来,弯腰将她抱进屋里。 “我先去洗澡。”亲了她额头一下,便转身进了浴室。 她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脑海中,回荡的是今晚君伯伯跟她说的那些话—— 许俏俏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发觉洗好澡的男人已来到了身边。 床垫陷下去一角,感觉有道阴影笼罩过来。许俏俏才抬头,对上了他幽深迷魅的眸子。这个时候的他,是没有一丝的冷漠气息。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君牧野长臂一伸,将她搂了过来,下巴轻搁在她的发顶上,低低柔柔的嗓音自她头顶响起。 “没什么。” 君牧野勾起她的小脸,深亮的黑眸直勾勾的锁视着她。 “不想跟我说?” “没有,只是在想工作的事。”她只是随口敷衍,却蓦地想到了今天想要告诉他,却没来得及说的事儿。 她的思绪便转了回来,心情也稍稍好了,趴在他胸口,小手揽着他的颈项,扬起唇角,说:“对了,我接到工作了。是张林之导演的戏,张林之你听说过吗?去年拍的那部《倾城绝恋》还入围了金鹰奖。” 那会这部剧热播的时候,她还通宵追剧来着。那是一部民间年间嫁入大宅门女人的一生爱情悲欢离合的电视,像大魔王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看的。但提起了,就不自觉的多说了一点儿。 “是正在拍的《百乐门》的导演吗?”君牧野问。 “诶?”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看着他,眨了眨眼,“你知道的呀?” 那一脸意外的表情,让君牧野不禁一阵莞尔。 “我不是山顶洞人。” 也是哈,现在是个信息时代,而且这部剧之前也一直在高调宣传着。许俏俏讪讪地笑道:“我以为你对这些娱乐新闻不感兴趣而已。” 君牧野说:“君氏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往娱乐这一块开发。” 许俏俏又是一阵诧异。 “你是说君氏也要进军娱乐影视圈吗?” 君氏虽然也是多元素产业化的,但主力还是以地产开发投资和科技产品研究。 君牧野点头。 这影视行业,还真是块大肥肉啊!连君氏集团都要来分一杯羹了。 许俏俏玩笑地说:“那以后我岂不是可以走后门了?” 君氏资金雄厚,如果真是用心成立发展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在这一行业崭露头角的。 君牧野看着她,充满暗示地说:“要不要讨好我?” 许俏俏姑娘傲娇的扬起下巴,说:“才不要!说不定到时我红了,你还得求着我去咧!” “还真是有自信。”他低低地说着,嘴角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目光满是宠溺。 君氏的这个计划,许俏俏并没往心里去。生意人嘛,哪方面赚钱就往哪方面发展,这是很正常的。 “张导这次是录选我当女主角的。”她说。 他眸光微闪,表情没有丝毫的异常。他摸了摸她的头,凝视着她说话时那焕发光彩的眼睛,问:“开心吗?” “嗯。老实说,有点受宠若惊。以我的资历和名气,没想到会得到张导的关注。”她现在还觉得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她顿了下,忽而又想起了一个人,说:“对了,你知道温曼妮也是这部剧的主演吗?” 他表情平静,淡淡地说:“现在知道了。” 他打量着她的表情,问:“不喜欢跟她一起拍戏吗?” 许俏俏沉吟了下,说:“撇开私人恩怨,我个人觉得她的演技还是很好的。”毕竟影后这个封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 “不过什么?” 许俏俏看了看他,想起今天的事,跟温曼妮的梁子又结深了,不知道以后拍戏过程会不会又滋生更多的矛盾。 “在担心吗?” 许俏俏默了片刻,又扬起笑容,摇了摇头,说:“没担心。只是觉得可能会有些尴尬,不过我想她也是个专业演员,应该也不会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里的。” 她没将今天的冲突告诉君牧野。况且温曼妮那巴掌打得也没多重,敷了冰后很快就消退下去。所以君牧野也没能看出半点的痕迹。相反的,她还手的时候,貌似比较狠了一些。 许俏俏话题一转,问道:“对了,你今晚怎么没回君家呢?干嘛去了呀?” 第159章 也会自私 “去了趟医院。” 许俏俏立马蹭起身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紧张的盯着他,上下打量:“去医院干什么?是去看人,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他扬了扬嘴角,她的关心显然对他很受用。“是我外公。” 许俏俏愣了下,问道:“是江司令吗?他怎么进医院了,要不要紧?” 君牧野道:“血压病犯了,好在及时送医治疗,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闻言,许俏俏稍稍放宽了心。随即她又蹙了下眉,犹豫地问道:“那……我要不要去探望他一下呢?” 恐怕,江司令并不想见到她吧。万一这情绪一激动,会不会又加重病情呢? 君牧野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揉着她额前的发,说:“不用担心,外公明天就出院了。” “那你怎么没在医院陪江司令呢?”她问。 “他看见我,恐怕血压不降反升。”君牧野淡淡地说。 许俏俏:“……” 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他外公明明是他很重要的亲人 ,可是,现在已经这么不待见了吗? 许俏俏不禁又想起今晚君长天说过的话…… 她以为君伯伯就算一时难以接受她跟君牧野在一起,但应该也不会反对才是。可是,他却用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看着她,问她,为什么是君牧野?用那种祈求的语气问她:那个人,可不可以不是他。 那会儿,她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会是他?感情这种事,本就很玄妙。是不经意的一个瞬间,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谁能预料得到呢?注定要爱上这个人,又如何能控制得了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人的感情,不是说收回就收回的啊!可不可以不是他…… 她光想到如果这个人不是他,如果要放弃他,胸口就涌上一股窒闷难受的感觉。 那会儿,她想,她对他,不仅仅是喜欢。那隐藏在他冷淡外表下的温柔、细心与呵护,让她一点点的沦陷,让她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喜欢到……已经爱上了他。 在她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正视了对他的感情时,却要跟她说,这个人,不可以! 是因为他是君家继承人,她配不上他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当时,她听到君长天这么要求的时候,一时也懵了,没有去问他为什么。 “怎么了?”见她神情变得黯然晦涩,他蹙了下眉,抬起她的下颔,直视着她的双眸。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微垂下眼,突然靠过去,紧紧的抱住他,小脸贴着他胸膛,贪恋着他的温暖,想要独占他的怀抱。 她这般依赖的举动,让他轻怔了下,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头顶。 他想要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可她却收紧双臂,将他抱得更紧,生怕他会消失似的。 “俏俏?” 她不肯松手,也不愿让他瞧见她此刻的情绪。 君伯伯虽然没有强制地要求,可是,她听出他的意思,胸口像被什么给压住似的,沉甸甸的,压抑而难受。 她可以这么干脆的放开君瑾年,为何对他,就这么难以抉择呢?如果……君伯伯真的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怎么办?如果君牧野不妥协,又会不会跟江司令反目成仇呢? 她想要捍卫自己的爱情。但却不希望他面临着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做出选择。 “今天回去,发生了什么吗?”他问。 她埋在他胸前,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她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的脸,蓦地凑了过来,主动亲吻上他的嘴唇。 他愣了下,却没推开她。 虽然跟他吻了那么多次,但她的技巧还真称不上好。亲吻他的时候,几乎是毫无章法的一通啃咬舔吮。 他大手按着她的背脊,将她压更得紧,配合的开启自己的唇,迎合着她,安抚着她的急躁。 她小手扯着他的睡袍。 真是难得的热情。可是,却热情得有些异常。 她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般,想要确定着什么。吻,从他唇上一路滑到了他的喉颈处。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那沙哑低吟的声,撩动着她的感官,蛊惑着她的心神,给予她鼓励和勇气。 她忽然想要听更多更多,想要看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 她晶灿的眸子看向他,像只小兽般,带着几分渴望,几分迷茫,不想去思考,完全遵循自己的内心。 “我想要你……” 一句轻声呢喃,便足以瓦解他所有的自制力。平时,他便不怎么压抑自己。何况,是她亲口要求。 只要她要,他便给。无论是什么…… 他,会倾尽所有。 ——— 她有心事! 这是无庸置疑的。 昨晚她缠着他,异常热情。像是将自己完全敞开,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他。 虽然,他很喜欢,但更多的是担忧。 一定是跟昨晚她去了君家有关系。 但她不肯说,他也没坚持问。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会自己去查。 许俏俏任性的折腾了大半宿,今个却醒得特别的早。 她感觉身子有些不对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爬起来,冲进了浴室。 大姨妈来了—— 许俏俏怔了怔,心里,却莫明的松了口气。 因为延迟了几天,她一直提心吊胆的。 之前就没有做好怀孕的准备,现在,就更加不适合了吧。 然而,她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呢?奉子成婚,是不是就能减少一些阻碍了呢? 许俏俏被自己这个自私的想法给震住了! 天呐,她竟然会这么想!她究竟是有多舍不得离开他呢? ——— 《百乐门》新角色确定下来后,签了约,许俏俏拿到了剧本,心思便投入进去,倒也转移了些注意力,不再去胡思乱想。 这个问题,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她一直呆在家里背剧本,一边等着剧组开拍时间的通知。 穆乐颜的角色人选在官方微博上发布之后,引起了一阵热议。反对与质疑的评论占了百分之八十。 反对的网友,大多是温曼妮的粉丝。质疑的声音,是因为她之前的那些八卦。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是路人,保持观望的立场。 许俏俏这阵子也没上微博去看。她现在只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新戏上,不想被任何舆论所影响。 只有作品,才是最有力的回应。 几天没有出门的许俏俏,这天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安琪打来的。 许俏俏很意外,着实惊讶了一阵。 安琪……不就是君牧野的朋友,那个妩媚性感的大美女么。 她们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可她却邀请自己去参加一个宴会。 对方盛情邀约,她又实在无法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事后,她跟君牧野说了下,他没当即表态。 到了晚上,他回来后,才同意的。 许俏俏问他,安琪为什么会想到要请她参加宴会。 君牧野说,是一个私人举办的小型宴会,大多是女性参加。都是一些名媛阔太,或明星。 许俏俏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不过君牧野似乎很赞成她去,而且她也答应了人家。 …… 翌日。 安琪提前打了电话给她,半个小时后,便开车到门口等着了。 许俏俏心想既是私人宴会,也不需要特别隆重。家里有备用的一些小礼服,她简单的打扮了下,正要出门,君牧野却把她给叫住了。 他塞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给她。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打开,里边是一枚精致漂亮的蝴蝶胸针。上边镶着钻石,看起来应该价值不菲。 “给我这个干嘛?”她问。 “一会会用得上的。”他将盒子放进她的手拿包里,送她到了门口。 一辆红色的跑车特别显眼的停在外边,安琪懒洋洋的靠着窗,望着那两人,调侃道:“啧,就借用一个晚上,用不着这么依依不舍的吧。” 君牧野不理会她,亲了下俏俏的额头,说:“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怎么就这么无视别人的存在啊!这么高冷的男人,这样在别人面前秀恩爱真的合适么? 许俏俏心里嘀咕着,脸却微红,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似的点了点头。 等许俏俏坐上车后,君牧野才看向安琪,那冷淡的眼神中,透着警告的意味。 安琪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勾起瑰滟的唇瓣,妩媚勾人的睇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会把你的宝贝完整无缺送回来的。” 君牧野表情淡定,而许俏俏姑娘却因这话而加深了脸上的绯红。 这个安琪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直接。 安琪踩了油门,车驶出君牧野的视线后,安琪才瞥向她,笑道:“没想到他会同意你去,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呢。” 许俏俏转眸看着她,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为什么?” 安琪撇撇嘴,说:“大概是觉得不安全吧。” “不安全?”许俏俏没听懂。 安琪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却道:“怕你被人拐跑呗。” 许俏俏:“……我又不是小孩子。” “因为那男人对你,独占欲太强了。”她直言道。 许俏俏尴尬,无言反驳。 这个,倒是有一点。 “对了,你有带东西吗?”安琪忽而问。 第160章 神秘的南宫夫人 她愣了下,问:“什么东西?” “啊,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那是一个慈善宴会。”安琪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诶?慈善宴会?” 安琪道:“嗯。这个宴会的主人是个慈善家,每年都会在各个地方举办一个宴会,大多是贵妇名媛去参加。她们会把自己收藏的一些奢侈饰物拿去互相拍卖,而拍卖所得的钱便会当场捐出去。” 许俏俏呆了呆。原来是这种性质的宴会啊! 安琪说:“不过不要紧,我这准备了好几件,一会拿一件登记在你名下就好了。” 许俏俏蓦地想起了君牧野在出门前给她的东西,她连忙说道:“呃,不用了,我有准备……” 安琪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 许俏俏讪讪一笑,说:“是君牧野帮我准备的。” “是吗?”安琪有些讶异。但转念一想,之前他打过电话来问她,她给他说了对方的名号之后,想必他便已经猜到了这宴会的主题了。 只是,倒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安琪好奇的问:“他准备了什么?” 许俏俏从包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打开来给她看。 安琪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Lee的设计,还是限量版的!啧,君牧野还真是大方啊! 她看向许俏俏的眼神,添了一抹深意。 “怎么了吗?是不是……不太合适?”许俏俏被她那怪异的眼神瞅得很是别扭。 安琪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君牧野真的很爱你!”什么都替她考虑得周周到到的,这拍卖品要是摆出去,还真是涨面子啊! 突然这么一说,令许俏俏怔忡了下,脸又红了。 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啊?她不好意思问,只能在心里纳闷着。 安琪八卦地问道:“对了,你跟君牧野,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投红色炸弹啊?” “呃……还早呢。” “怎么,你没考虑过吗?”某个人已经很迫不及待了呢! 像君牧野这样的男人,高傲、淡漠、自信,仿佛什么都漠不关心,又什么都运筹帷握的样子,竟然会问季远,一个女人主动要求避孕是什么心态? 那样的不确定、不自信,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简直完全不符合这个男人的性格好吗! 如果不是爱惨了对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呢? 像季远那样的花心大萝卜,可巴不得女人能有这个自觉呢! 许俏俏说:“我们才交往没多久。” “时间是问题吗?只要那个人是对的,只交往一个星期都可以结婚。还是,你心里其实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值得你托付终生?” 许俏俏默了默。 安琪这话,是纯粹好奇地问。可因为她是君牧野的朋友,这不由得让许俏俏有些多想。 “是他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吗?” “这倒没有。”安琪否认道。 哪怕是关系再好,君牧野也没有对别人倾诉心事的习惯。所以当他问了那个问题时,他们才会如此的诧异。 若不是真的太过在乎对方,也不至于会迷茫。他虽然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其他多余的话也没说,但他们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许俏俏看了看她,兀自沉思了一会,说:“我没有这么想过。只是……” 之前确实是因为关系发展太快了,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她肯定是会有些犹豫的。可现在她确定心意后,却又生出一些阻碍。 见她突然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安琪问:“只是什么?” 许俏俏回过神来,敛起心绪,笑道:“没什么。我没有怀疑过他,只是想把事业稳定下来,再作其他打算。” 安琪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开这个话题,继续闲聊。 没一会,车抵达目的地。 这是S市最星级的酒店。 步入会场,放眼望去,皆是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每个人,都是一道亮眼的风景。 “没想到人还挺多的啊!”许俏俏乍舌,问道:“她们都是来做慈善的吗?” 安琪嗤笑道:“你也太看得起她们了。当真以为有那么多善心人士吗?这大部分人都只是想要来巴结宴会主人而已。” “这宴会主人很了不起吗?” 安琪靠在她耳边,低声说:“这可大有来头呢!” 许俏俏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 安琪说道:“这宴会主人是南宫夫人举办的,南宫家可是真正的贵族世家。” 许俏俏一脸茫然,表示自己真的对这些贵族圈子很是孤陋寡闻。 完全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呢吧?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南宫夫人身份很神秘,非本国人,大家都知道她很有钱,喜欢做慈善,几乎全国各地都有她的慈善机构。却鲜少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其实呐……” 安琪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她是G国的前总统夫人。” 许俏俏蓦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总统……夫人? 这种身份,对于许俏俏而言,无疑是感到很震惊的。哪怕是前总统夫人,那也是很尊贵的好吧! 她以前觉着,能见到江司令已经是至高无上的了。 许俏俏佯装淡定,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小市民见识少”的神情。 “那她……怎么会来咱们这里做慈善呢?” “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些谣言,这南宫夫人的丈夫,也就是前总统,在很早以前就死了。听说是被谋杀的,而且他们还丢失了一个孩子。这南宫夫人呢,就是一边找孩子,一边做善事,可能是想为自己的孩子积德修福吧。” “真的假的?”许俏俏讶异,觉得这种情节,貌似只有在电视或小说里才有的吧。 她撇撇嘴,“谁知道呢!反正各种传言都有,不过大家也并不Care这些。很多人不知道南宫夫人的身份,却知道她有钱,说话又很有影响力,所以都想要跟她结缘。”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一次南宫夫人做慈善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后来大使馆的人竟然亲自前来慰问,然后我爸又在里边认识一些人,所以……”安琪耸耸肩,意思很明显了。 在这个圈子里,大家的观察力和侦探能力都是敏锐的。就算当时新闻上没报道出她的身份来,大家也多少能推测出其一二。非富即贵! 许俏俏恍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好了,咱们赶快进去吧。”安琪的手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腰。 许俏俏身子僵了一下,感觉有些别扭。 安琪似乎也察觉到了,讪笑了下,说:“呵呵,习惯了。”她若无其事拿开手,勾着许俏俏的手。 这样子,就正常多了。 许俏俏以前陪君牧野参加过一些高级宴会,见过不少绅士名人,可那些都是商界人士。像南宫夫人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 安琪见状,好笑地道:“放轻松,又不是去见总统。南宫夫人很亲善的,你就把她当成一般的贵夫人就行了。” 是吗?许俏俏对“总统”这两个字,怎么也无法放轻松。不过,一想到对方既然这么爱做慈善,想必人也应该好相处的。 思及此,她便放松了下来。 许俏俏发现,这宴会上,清一色都是女人。 许俏俏目光转了一圈,问:“哪个是南宫夫人啊?” 安琪说:“还没下来呢。” 安琪从侍应手中拿了两杯冰镇鸡尾酒,蓦地想起了君牧野的交待,又将其中一杯换成了柳橙汁递给她,对疑惑的许俏俏促狭地眨了眨眼,“某人说了,不能让你在宴会上喝酒,还有吃冰的东西。” 许俏俏:“……” “二十四孝男朋友,反差太大,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安琪很是感叹。原来无论再怎么矜贵高冷的男人,一旦陷入了恋爱的魔咒中,也会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 许俏俏有些赧然的接过橙汁,心里不太好意思,可又觉得暖暖的。 他好像什么事,都比自己考虑得还要细致。 以前觉得他太冷,太霸道,不温柔不体贴,甚至觉得,如果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变得很压抑。 可事实上,她大错特错。 君牧野的温柔,从来都不会体现在语言上,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话少,其实很细心也很温暖。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容易让女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聊了一会,安琪去上厕所,便留下许俏俏一人。 许俏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打量着人群。来宾当中,有一些她是认得的,在荧幕上出现过,有些也在娱乐杂志上出现过。其中有一个,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影后。而当她最光芒的时候,却找到了真爱,为爱息影。当时也让人感到一阵遗憾。 这么多名人,可见大家对这位南宫夫人有多重视。 不过,听安琪说了那些后,许俏俏觉得,如果这是真的,那南宫夫人也挺可怜的。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人前,光鲜尊贵。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苦涩呢? 正当许俏俏感慨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唷,这不是最近新闻网络上最活跃的大明星嘛!” 第161章 自作孽,不可活 许俏俏转过头去,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时,不由地一怔。 沈蔷薇!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许俏俏打量着她。 沈蔷薇穿着一身紫色V领的丝质长裙,胸前肌肤雪白,深壑诱人。贴身的礼服,能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出来,该大的大,该翘的翘,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妩媚妆容。妖艳性感中,却透着一抹媚俗。 这是一场慈善宴会,她的穿着打扮,说好听点,是参加选美。说难听点,像是到夜店去钓凯子的。 她手里端着一只酒杯,眼神充满了敌意,那气势,显然不是“他乡遇故知”,来叙旧的。 故而,许俏俏也没必要跟她故作热络的打招呼。她转身正想走,却听到身后的声音又响起—— “怎么着,以前还故作清高,假装低调。现在倒是哪个公众场合都能看到你啊!上一条新闻热度还没下去,又来出风头了么?”她夹枪带棍的讽刺着,冷笑道:“还是,炒作炒过了头,想做慈善来洗白吗?” 许俏俏面无表情,不愠不火的说:“沈大小姐倒是很关注我啊!我清高也好,低调也好,那都不关你的事吧。你现在,不是更应该操心你自个吗?” 沈蔷薇脸色一变,瞪着许俏俏,看到她高雅精致的打扮后,心中的妒意更深了。 她认得出来,许俏俏身上这袭线条简洁大方的礼服,是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大师乔森的最新作品。她在杂志上看到过。 他的每件设计都只有一套,其价格之昂贵自然不在话下。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你身上穿的,戴的,哪怕是一件小小的饰物,都能看出你的身份地位。 而她颈上佩戴的粉色钻饰,是搭配这礼服的成套品,淡雅高贵,也是价值不菲。 许俏俏对这些并没什么,自然不了解。她的礼服,大多是龙宇琛送的。 但沈蔷薇向来都喜欢珠宝华服,家里有钱那会,也没穿到过乔森的设计。更何况现在落魄了,出席这些场合,已经沦落到要去租借礼服的境地。以前,她还嘲笑别人来着。 想着自己的处境,在看看许俏俏依旧春风得意,受尽娇宠的样子,也难怪她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她这一身给烧成灰烬。 “你得意什么!那会是谁说的要脚踏实地的?到最后还不是靠男人。真不知道君牧野怎么会看上你,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难道是因为你床上的技巧比较好,比较会伺候男人吗?” 许俏俏沉下脸来,很想要上前撕烂她那张嘴。可是,她气归气,却还是记得这是什么场合。 别人没素质,她不能陪着丢脸啊! 许俏俏沉住气,冷声说:“至少,那些中年发福秃顶的暴发户老男人,我是应付不来的。” 沈蔷薇愣了下,旋即听出她的意思,气得脸色发青。迈上前一步,举起手就想要打她。 许俏俏机敏的抓住她的手,“沈蔷薇,就算落魄了,没了身份,也不至于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和素质也丢了吧?你该清楚这是什么场合,你想闹事吗?”她警告道。 而在她靠近自己的时候,许俏俏闻到她身上有浓浓的酒味。 这沈蔷薇,是借着酒撒泼吗?可真行! 平时,她本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稍有不满就发大小姐脾气。现在喝了点酒,人虽还是清醒的,可脾气却不太控制得住。 对许俏俏的嫉妒,对自身遭遇的不满,皆化为满腔的愤怒,急欲发泄。 “许俏俏,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这样吗?”她怒声指控。 真是不可理喻! 许俏俏不想再跟她纠缠,甩开她想要离开。 偏偏沈蔷薇还不依不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孤女!凭什么可以这样穿金戴银?听说,你还是君老的养女啊!老实说,你的服务对象到底是君牧野呢,还是君老呢?”嫉妒恨意焚烧着她的理智。使得她嘴里蹦出粗俗不堪的字眼来,语气间,净是掩不住的酸意。 凭什么许俏俏这样平庸的女人能巴上君家那样的豪门,而条件比她好上百倍的自己,却只能对那些猥琐的老色鬼曲意逢迎? 一想到父亲因为想要挽救沈氏,而逼她去跟一个老男人联姻。而那个老男人将她身子心情玩弄之后,就反悔了。一向将她奉若珍宝的父亲,对她又打又骂,说她不争气,骂她是灾星,祸害了家里。这样的落差,让她怎么能不怨恨许俏俏! 联姻失败,家里没钱,而奢侈惯了的她,无法忍受没有钱的日子,她只能去签约某个小经纪娱乐公司,私下的工作,却是跟客户进行着某种桃色交易。 而许俏俏呢,混得一天比一天好,不仅以君牧野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各大媒体杂志上,还成为了《百乐门》的女主角,连温曼妮都被她给比了下去。 她凭什么啊! 妒恨交织,蒙蔽了她的双眼,只一味认为自己的条件高过许俏俏,而命运却不公。 沈蔷薇的话,令许俏俏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她可以讽刺她,但绝对不能侮辱君伯伯。她不允许有人将他们的关系恶意扭曲成那样不堪。 许俏俏抬手,将手中的果汁尽数泼向了沈蔷薇。 沈蔷薇一愣,不敢置信的瞪着许俏俏。她的头发,脸上,变得黏腻腻的。果汁一滴滴的顺着她的脸滴落下来,礼服上也不可避免的染了污渍,甚是狼狈。 在她反应过来后,就要发飙时,许俏俏冷厉地警告着:“如果你嫌现在的日子过得还太好,我不介意让你变得更惨!你今天这一番话,要我回去如数转达给君家听吗?你现在对我动手,你觉得,到最后吃苦头的,会是谁?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不会做人就回去好好反省,别把你那遭心的生活赖给别人,赖给社会!” 而此时的沈蔷薇,哪里听得进道理啊!在听到君家时,她是有些顾忌的。可看到一些人的目光好奇地投了过来,沈蔷薇觉得颜面尽失,牙一咬,当场就想要跟许俏俏算帐。 这时,一道凉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 “啧,这不是高力公司的艺人嘛!” 听到这话,沈蔷薇停顿了下,扭头,看到一袭黑色礼裙的高挑冷艳女人站在一旁。 “越是一个不如一个了,难怪他的公司是越办越差了!这人都还没调教好就敢放出来,也不怕乱咬人了惹麻烦。”女人摇头叹道。 “安琪。”许俏俏见她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再不回来的话,面对沈蔷薇的继续纠缠,她指不定呆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安琪冲她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肩上。她个头比许俏俏高,本身气质就属于那种冷艳女王范的。当她释出这种保护者姿态时,竟让人有种不敢欺近的感觉。 安琪对人,总是笑意盈盈。可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即便是唇边仍挂着漫不经心的慵懒浅笑,可充满野性的凤眸却犀利冷湛,盯着你时,像是能洞悉一切般,令你所有的不堪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偏偏你还被她的气势所镇压住,完全无法还击。 沈蔷薇听到对方准确无误的报出了她所在公司的老板名字,不由地心生警惕。 “你是谁!”沈蔷薇质问。 安琪懒懒的睇了她一眼,“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认清一下你自己。”她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在她们疑惑的目光下,她从容的接通了电话,勾起红唇,“高力,是我。” 沈蔷薇听到她如是熟悉的语气跟自家老板说着话,心下顿时就慌了起来,大脑短暂的空白。力哥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否则,她也不会从一个千金大小姐,沦落到心甘情愿为他出卖美色,身体来换取公司利益。 陪那些色鬼,也好过被力哥教训啊! 然而,她却在惶然当中,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过来把你的人带走!”那语气,不轻不重,听起来却更像是在命令。说话时,唇边还是含着笑的,那笑意,却让她骨子里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寒意。 许俏俏也发现了沈蔷薇骇异的神色,她心中好奇,安琪口中的高力是谁?竟能让她如此的害怕。光听到名儿,就立马老实了。 安琪只跟对方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看到沈蔷薇惶惶不安的模样,她冷笑着,对于这个女人接下来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她毫不同情。 毕竟自作孽,不可活。何况这人是她带出来的,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受半点的委屈。否则,遭秧的人,那就是她了啊!能让君牧野宝贝疼惜的女人,也就那么一个了。 除了俏俏以外,对别的女人,是不存在一点怜香惜玉之情,惹了他,报复起来那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当初这沈蔷薇在山上,企图谋害俏俏,被他查出来之后,沈家垮了,沈蔷薇从凤凰变麻雀。噢不,应该说,比麻雀都不如,顶多是只野鸡。 君牧野这人,很懂得拿捏人的软肋,擅于杀人不见血。比起痛痛快快的死,他更偏向于让人生不如死,慢慢的让人受尽折磨和屈辱,把人一步一步地逼上绝望的深渊。 就好比之前沈氏企业的联姻,也不过是给了他们希望,再将他们从希望的顶端狠狠的踹下来。沈蔷薇白白被玩弄,最后落得人财两空。她被很多经纪娱乐公司给拒之门外,自然也是因为那些人不敢得罪君氏。 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经纪公司,却敢收留沈蔷薇呢?这背后的真相,恐怕得沈蔷薇自己去慢慢体会了。 第162章 打算交往多久 “走吧。”安琪再转向许俏俏时,又是那一副笑意盈盈,妩媚动人的模样。 许俏俏心里有很多疑惑,可却也不想再看到沈蔷薇。 “安琪,那个高力是谁啊?怎么沈蔷薇一听到这名儿,好像很害怕似的。”走远了,许俏俏才开口,好奇地询问。 “知道星娱经纪娱乐公司吗?”安琪问。 许俏俏迅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星娱…… “是那个传出逼迫旗下艺人X交易,最后把人逼到跳楼自杀的经纪公司?” 安琪点头。 许俏俏怔了怔,问:“那……这传言,是真的吗?” “这圈子的事儿,总是真真假假。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模棱两可的话,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说的也是。不回应的,媒体自行推测理解。即便正面回应了,别人也不一定觉得是事实真相。娱乐圈里的事,全凭你站的角度去想。一百个人,可以有一百种不同的答案。 可是,刚才看了沈蔷薇的反应,她倒觉得,那个公司可能真的有什么黑幕。那个公司旗下艺人,全部都是长相拿得出手的,各种类型都有。可至今也没捧出几个像样点的明星,却每年不断的招收新人。那么,他们又靠什么来维持公司运营呢? 沈蔷薇究竟为什么要放弃GM,去那样的小公司呢?那会儿,某女星跳楼自杀的新闻,她们在公司里还曾讨论过好一阵呢!有这样的丑闻缠身,沈蔷薇难道就不担心吗? “在想什么呢?”安琪问。 许俏俏拉回思绪,感叹道:“没什么,就是觉着这世事变化无常。”不久前还曾一起拍戏,转眼没多久,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也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拍戏。”许俏俏说。 安琪轻笑了一声,在她投来疑问的目光中,扬了扬眉,高深莫测的说:“拍戏?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 安琪无意多说。君牧野既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那她最好守住口风。她说:“这圈子,不仅需要好的人脉关系,还要有一个谦和的态度。像她那样没自觉又嚣张的性格,想必也混不下去。” 言之有理!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许俏俏并没有去多想。 而沈蔷薇这个人,跟她并没什么好的交情,至于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想去关心。 沈蔷薇没再缠上来。 许俏俏在跟安琪闲聊的时候,不经意一瞥,看见沈蔷薇在接了个电话后,就神色惊惧的匆匆离开了。 沈蔷薇的出现,没给许俏俏带来多大的影响。她当时气过一阵后,便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每一种都会有对立的。有谦逊温和的,也有厚颜无耻的。有不识相作死的,也有懂得审时度势识时务的。 她们这个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消息灵通,掌握各种最新资讯。否则,不仅没有跟别人谈天说地的资本,也会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许俏俏最近在各大杂志新闻上频频出现,关注娱乐资讯的人,自然是知道她的。 君家,是S市的第一豪门。君牧野是顺位继承人,有颜有钱有权,那可是钻石王老五排行榜中居首位的。多少名媛闺秀,影视明星都想要嫁给他。可他又是个极难亲近的男人,在此之前,他可是从来绯闻不沾身的。身边没有一个暧昧异性,没一个红颜知己。 严谨自律,淡漠寡欲得跟个和尚似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明星入了他的眼。她们心里再怎么不甘嫉妒,可面儿上也得装装样子,跟她套套近乎。说不定有机会结识君牧野本尊呢,说不定将来他们分手了,自个就有机会了呢。 各自打着如意算对,于是对许俏俏的态度,也相当的热情。 被围观的感觉,还真是让她不太适应。她的笑容都快僵了,努力的记着每一个人的面庞和名字。 “我上次看了许小姐的电影首映礼,没想到许小姐作为一个新人,却能有如此演技,难怪能被张导看上,选为女主角。”一名同样是演艺圈的女人说道。 “是啊,许小姐是第一次演电视剧吧。很少有人这么幸运,第一次就能跟影后飙戏了。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呢?”另一人问道。 许俏俏微笑着回道:“压力肯定是有的。不过作为新人,也是抱着一种学习的心态。” “对对对,有压力才有动力,有动力才有进步嘛。”有人附合了一句,便佯装感慨地道:“许小姐可真是命好啊。交了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事业也顺风顺水。” 这话的顺序不对,意思就是天差地别了。刻意将男朋友放在事业的前面,那不就是在暗指她靠的是男人么。 “就是啊,影后又怕什么呢,再大牌也大不过君家啊!” 许俏俏并不以为自己的人缘真的会这么好。她并不是未涉世的单纯小女孩,女人的心眼,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君牧野这样的男朋友,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们,对她这样的小人物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就算她们表现的再热情,话说得再好听,也不难察觉得出,她们包藏在好话底下的,是怎样的一种恶意嘲讽。 这些女人,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离开了这个会场,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她没必要去解释什么。 许俏俏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安琪自打她被围着后,便悠然自得的退在一旁,一边浅啜美酒,一边观察着。 她并不急于替她解围。目前为止,许俏俏都没有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如果是小绵羊般温和的性子,受气包那样柔弱的脾气,那么要跟君牧野在一起,那段感情注定会不堪一击。 许俏俏……会是君牧野命定之人吗? 而那些女人聊着聊着,话题已经从影视聊到了私生活中去了。 “俏俏,君少他私下对你好么?以前在专访上看到他,给人感觉都很冷啊。” 许俏俏说:“不好的话也就不会在一起了。” “那你们打算在一起多久呢?” 许俏俏内心顿时无语。这话问得,是没经过大脑吗? 仿佛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那女子讪讪地道:“你别在意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像那些豪门阔少,对待感情通常没几个认真的。他们见过各式各样的漂亮女人,很多都是图一时的新鲜。” 这听似解释,可字里行间,有种引导人往另一方面去想的意图。 许俏俏不急不徐,面带带微笑着说:“那看来我挺幸运的,挑中了极少部分的其中一个。” “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那可都是挑好话说来着。男人在恋爱中的话啊,大多是不能够相信的。” 许俏俏笑了笑,表情平静温和的看着说话的女人。佯装认同的点头:“嗯,听起来有点道理。林小姐对这样的男人,似乎很有感悟的样子啊!” 那位林小姐表情微滞,神色有些尴尬。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心里腾升一股怒气,可面上又不敢显现出来。 “缘分这种事,很难说的。这些问题,我没有去想过。既然相爱的时候,好好的爱,好好的珍惜彼此就行了。其实我们女人嘛,自然希望能找个对的人,谈场不分手的恋爱。我心里是这么希望的,但你们想知道他说的话是玩笑还是认真,我想只能问他本人最清楚了。”许俏俏从善如流的回道。 问本人,她们哪敢啊!这个女人,可真是能言善辩,倒是比她们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 有些尖锐的问题,都能被她四两拨千斤的给还击回来,顺便不动声色的将你给损了一把。 她们很不甘心。这时,安琪终于看厌了那些女人的把戏,才走过去,开口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主题又不是记者采访会。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别的手段没有,就只会逞口舌之能。可在她看来,这些话根本就毫无攻击力。简直幼稚得跟小学生一样。 有人反驳道:“你怎么说话的啊,我们只不过是想跟俏俏做朋友而已。” 安琪唇边漾着笑容,细长妩媚的丹凤眸却透着犀利,“是真的想做朋友吗?我怎么听起来,你们倒是对君牧野比较感兴趣。” 她们脸色一阵窘然。 “要不我去拿个本子,把你们的问题一一记下来,一会回去拿给他作答可好?” 这很明显的要告状的意思啊! 听安琪这么一说,她们哪还敢围着许俏俏。瞪了安琪一眼,悻悻的纷纷转身离开。 安琪来到许俏俏身边,笑问:“感觉怎么样?” 许俏俏愣了下,不确定她问的是什么。她想了想,说:“还好,就是挺烦的。” “跟君牧野在一起,抗压力需要增强啊!”安琪状似语重心常的说。 她也俏皮的回笑:“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貌似对于像他这样的男人,女人永远都不会以他有了女朋友而退缩。怕是连他结婚了,还会有人觊觎他。好在,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受诱惑的。 只要他专情于她,那么,这点压力,又算什么呢?她不怕这些女人找碴,只怕…… 正当她想着,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你就是许俏俏么?” 第163章 谁教出来的 许俏俏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哟,这不是徐大小姐么!” 安琪的口气,显然是认识对方的。 徐琳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们之间来回转,缓缓开口:“你朋友?” 安琪挽着俏俏,扬起唇,娇媚地笑着,可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是啊,我朋友。” 徐琳说:“你交朋友的格调,还真是越来越低了。” 许俏俏皱眉。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可却能感觉出对方对她,带有明显的轻视与敌意。 安琪眸色一沉,唇边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徐大小姐格调高,要不也干不出半夜爬上妹妹朋友床上这种事了。” 徐琳脸色骤然一变,脸上优雅高贵的气质被一抹冷厉所取代。 “可惜呐,格调再高,脱光了还不是被人家当成妓女一样给轰出来么。”安琪凉幽幽地说着。 徐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指缓缓曲握成拳,似在隐忍着。 许俏俏不明白她们之间有什么瓜葛,不过听安琪说这些话,倒是也听出了一些八卦。 她不由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她身穿一袭简约高雅的白色晚礼服,包裹着高挑曼妙的身躯,脚踩一双银色高跟鞋,个头跟安琪差不多。 没有任何烫染的头发黑长直,略施粉黛的五官,染着淡薄的冷意。她有一双与安琪相似的凤眸。而安琪属于野性张扬,这个女人,是冷静高傲的。 从头到尾没笑过,典型的冰山美人。 既然她是认识安琪的,那么,她干嘛又要叫住自己呢?还一直拿那种高高在上的睥睨眼神盯着她。 许俏俏低声问道:“安琪,她是?” 安琪转眸看着许俏俏,又瞥向徐琳,用一种带着讥诮的笑望着她,说道:“徐琳,徐氏珠宝企业的首席设计师兼执行总裁,人家可是女强人呢。” 名衔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啊! 怪不得身上总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许俏俏在想,她要不要打招呼呢。对方那个样子,明显就不是来跟她友好攀谈的,她这主动打招呼,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 思及此,她便直接地问道:“徐小姐刚才叫住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徐琳仍是那高姿态的睨着她,用一种很严厉的审视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尔后,轻哼道:“也不过如此。” 许俏俏愣了一下,那冷淡的口气带着明显的轻蔑。但,什么叫也不过如此? 她还在琢磨着对方的话,安琪却冷笑道:“是啊,也不过如此。可徐大小姐你求而不得,心心念念奢望的东西,人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那么,你是不是比‘不过如此’还不如呢?” “你——”徐琳有些动怒了。她冷然地瞪着安琪,“你给我闭嘴,这有你什么事!” “那么,又有你什么事呢?俏俏是我朋友,是我带来的。而你,算什么?” 许俏俏蹙着眉,貌似听出了一些眉目。 做为演员,有太多的狗血连续剧和小说供她参考,所以即便对方没表明来意,她也能猜出个子午寅卯来。 话说,安琪口中所说的什么脱光勾引的,什么求而不得,而她却得到的……不会是君牧野吧? 若说刚才那些女人说话阴阳怪气,那可以归咎于女人正常的嫉妒心。 可这所谓的徐小姐,却是一种理直气壮的态度。 瞧她端出的那一副冷艳高贵的姿态,跟自己说话时一脸的轻鄙,活像她是多么卑微的下等人,跟她说话有失身份似的。 许俏俏看得出来,安琪很讨厌这个女人。应该不止是为了替她打抱不平,两人之间,应该还存在着什么嫌隙。 许俏俏不想安琪为了她跟这个女人在这争锋相对,她说:“徐小姐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听说你是孤儿,是被君家收养的,是么?”她不疾不徐的语气隐藏恶意。 许俏俏说:“我跟徐小姐不熟,而且这是我的私事,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徐琳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爸爸是个商业诈骗犯吧。听说当初要被坐牢的时候,却这么不巧的出了车祸。” 许俏俏脸色冷凝了起来。 “徐琳,你嘴巴放尊重点!”安琪骂道。 许俏俏冷冷的瞪着她,说:“徐小姐自以为高人一等,原来也不过如此。跟刚才那些女人比起来,你的素质,真是刷新我的眼界。看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没人教过你,要尊重死者么?” “哦,抱歉。”徐琳毫无诚意的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又道:“你说,这车祸,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是君家……”她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对了,好像在你爸的公司破产的时候,他也检查出了身患癌症吧。知道自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为了让你将来的日子衣食无忧,也是煞费苦心了。不得不说,这份父爱,确实让人觉得很伟大。” 她字里行间,分明是在暗示着当年她爸爸救下君伯伯一事,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许俏俏这会儿是真的动怒了。 她们如何的冷嘲热讽,她都能容忍,唯独不能容忍任何人说她爸爸半句是非! “徐琳,你不要太过份……”安琪没想到她这么无耻缺德。为了一个男人,拿别人的身世来做为攻击的武器,诋毁别人的父母,也真是够了。 安琪本来就瞧她不顺眼,这会这爆脾气也被激上来了,上前就想要揍她。 许俏俏及时拉住了她。 “俏俏……” 许俏俏迎视着徐琳,怒极反笑,扬起了唇,“原来徐小姐调查了我的身世吗?还真是用心良苦呢。你说,你是图什么呢?” 徐琳怔了怔,旋即说道:“牺牲自己父亲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好奇你怎么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呢。” “为什么不呢?虽然失去父亲是不幸,但我遇到了君牧野,在他的细心呵护和包容下,我才可以健康无忧,快快乐乐的长大。想必,这也是我爸爸想要看到的。” 徐琳压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话语中真是一点自卑感都听不出来,还大言不惭的秀宠爱。手紧了紧,一股窒闷的怒气直击心脏。但很快的,她就调整好情绪。 “听你这么说来,反倒觉得你爸爸的死,是一种庆幸吗?用他的不幸,换来你的快乐?”她冷哼。 许俏俏从善如流的笑道:“人们不是常说,生命无常,谁能预知?我伤心绝望过,但人生那么长,我总不能沉浸在悲痛中生活吧。我既然无法挽回已发生的不幸,为何不能带着爸爸的期望,好好的生活?或许,我们相遇相知相爱,就是他在天之灵的安排呢。” 徐琳一阵语窒,料想不到这女人如此伶牙俐齿。她气得切齿,“以你的身份,你以为配得上牧野吗?” 许俏俏不急不徐的说:“爱情里只有你情我愿,没有配与不配。” 徐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真的笑话,轻蔑的冷笑一声:“呵,爱情?那只是小女孩的浪漫憧憬。爱情那种东西是虚无飘渺的,时间一长,也就没了那份激情和新鲜感。君牧野以后是要挑起君家大梁的,他肩负重任,需要的是一个贤内助,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还需要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呵护的陶瓷娃娃。” 许俏俏挑了挑眉,好笑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一个男人需要靠女人的帮助才能事业有成的话,那只能证明那个男人是个无能的窝囊废。若是想在工作上得到协助,请个能干的秘书就好了。至于家务方面,直接请个佣人不就行了?女人嘛,不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免费的佣人。娶个能力不强的老婆也没什么啊,这样他才会有赚钱的动力。” 徐琳因为她这一番言论歪理已经脸色开始扭曲。“真是谬论!即使他爱你,愿意让你成为他的负担,你能保证这份承诺的有效期是多久?以他的身份地位,若非是门当户对,日后必定要承受各种舆论和压力。你若真爱他,就忍心造成他的困扰?” 许俏俏非常天真无邪的眨眨眼睛,佯装无知的问:“什么叫门当户对?就像你们这种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吗?你觉得以他的那样的性格,有人能强迫他吗?”他认定的,是执死方休的纠缠。他不想要的,死缠烂打只会让自己的人生很难堪啊! 徐琳觉得自己的修养快被她耗没了,这个小野种真是脸皮厚到家了,小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若是执迷不悟,总有一天会哭着后悔的。” 许俏俏始终保持完美的微笑,摆出一副纯良的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介意大小姐来看笑话。” 徐琳冷笑道:“莫怪人说,人至贱,则无敌。我承认说不过你,如此没教养不要脸的态度,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第164章 君牧野教的 许俏俏轻抿唇角,随即无关痛痒的说:“不好意思,我爸走得早,我打小就住在君家,在我的成长中,君牧野扮演着很重要的导师角色。就算我没教养,也是君牧野教出来的。如果大小姐有何不满,直接找他好了。” 她顿了顿,又扬笑续道:“虽然我没有华贵的出身,但起码也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被触及的伤痛和缺憾,这位小姐从一开始就拿我的家人说事,以势力眼来度量人,摆出高姿态来一口一个贱人,不要脸,我很好奇,这就是所谓的豪门教养吗?” 徐琳被她不着痕迹的驳斥,脸色相当的尴尬。她绵绵话语中暗藏犀利的锋芒,刺得她面颊火辣辣的。她恼羞成怒,嘴唇动了动,最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看来我这样的平民老百姓,实在无法参透你们上流社会的教养方式。既然咱们沟通有代沟,那就恕我不奉陪了。你请自便!” 真当她是温室里的小百合了?也不想想她可是在大魔王的长时间摧残折磨调教下,才能跟他顽强对抗到现在。 她自有保护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虽不喜与人为敌,却不代表可以肆意欺负到她头上来。 许俏俏拉着安琪离开。 安琪对于许俏俏刚才那一番言论,暗自惊叹。果然是有利爪的小野猫! 若说一个沈蔷薇,也就罢了。可接二连三的被这些莫明其妙的人给找碴,许俏俏是彻底没了心情。 “安琪,我想先回去了。”许俏俏说。 “你没事吧?” 许俏俏笑了笑,说:“我没事儿!” “抱歉,那个……” 许俏俏打断她,说:“这并不关你的事。” “那个女人她……”安琪顿了顿,犹豫了下,说:“是我姐姐。” 许俏俏怔了怔,一脸讶然。“你……姐姐?”什么形式的姐姐? 安琪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继而道:“是我的亲姐姐。” 许俏俏再度一震。亲姐姐!?这……怎么会! 她们性格差那么多,关系还那么恶劣。她怎么也不会往亲姐妹这层关系上去想。 难怪,她会觉得那个徐琳的眼睛,跟安琪的有点儿像。 “可她姓徐,你……” 安琪云淡风轻的说:“我本名叫徐子琪。安琪只是我的英文名翻译过来的,大伙也叫习惯了。”她并不介意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 许俏俏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刚才说的事儿,是真的吗?” “什么事?” “就是……”知道她们的关系后,她有点难以启齿。“那个跟君牧野……” 安琪了然,点头:“嗯。很久的事了,那会还是上大学的时候。不过你放心,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可是连人都没碰着,就被哄出来了。那会她衣衫不整,都被我们给看到了呢。简直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许俏俏:“……”这么坦然的把这些事说出来,这得跟她姐姐有多苦仇深大啊。 “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有点儿不近人情?”安琪睨向她。 许俏俏愣了下,摇头。“我没这么觉得。” 她看得出来,安琪并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坏女人。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单凭某件事,就对她下好坏定论。 安琪这么对她,应该是有自己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那就是人家自个的私事了,她也没权利去探知。 “真的?”她挑眉,有些不信。 “人的脸面和尊严,都是自个的,不是别人给予的。” 安琪眸光微闪,随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俏俏,你可真是心思通透的好女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她顿了顿,说:“要不是实力悬殊,还真想把你抢过来。” “啊?”许俏俏怔了怔,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安琪在她呆呆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才放开她,像在爱抚小宠物般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不等她反应,便又转而问道:“你真的想回去了吗?” 许俏俏仍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想要从她脸上探究出些什么,却又啥也看不出来。索性作罢,点头:“嗯。” “真是抱歉,本来是想让你来见见南宫夫人的,没想到却碰上这些阿猫阿狗搅了心情。快到时间了,南宫夫人也快出来了吧。你真的不打算看看再走?” 许俏俏说:“不了。”前总统夫人什么的,确实让她有些好奇。不过,也没强烈到非见不可。见了又怎么样呢,反正那种身份的人,跟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安琪略感遗憾,但也没勉强她。“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一会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总要留一个人下来吧。” 见安琪坚持,许俏俏忙道:“你安心参加宴会吧,我一会打电话给君牧野,让他来接我就好了。” 安琪还想说些什么,许俏俏又道:“正好刚才也没吃什么东西,我肚子也有点饿了。现在时间还早,给我们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约会吧。”她拉着安琪的手,俏皮的眨了眨眼。 那乌黑晶灿的大眼恳求的看着她,俨然就像只可爱的小猫咪似的,渴望着出去玩儿。安琪简直被她给萌到了。 她心里清楚,俏俏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安心留下来。真是个贴心的姑娘。 “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她状似无奈的妥协。 安琪轻捏了下她的脸,说:“还真是让人嫉妒呢。” 许俏俏没能领会到她话里的深意,单纯以为她是指他们可以去约会的事儿。 只不过,安琪这总是不经意的亲昵举动,倒是让她有点儿不适应。 她平时跟若南她们,也是打打闹闹的,捏来捏去的,可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许俏俏心想,可能是还没那么熟的缘故吧。 许俏俏跟安琪道别后,便离开了会场。 然而她并没有立即打电话给君牧野。 在走出来后,她灿烂的笑容,便一点点的敛了起来,眼底,蔓延着晦涩。 心情有点儿沉重。她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胸口的那股郁气稍稍纾解。 她拦了辆计程车,离开了酒店。 而在她离开后,会场里边,却出现了一点意外。 到了时间,南宫夫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后来相关负责人说,南宫夫人身体抱恙,不能出席,便请了其他人来主持大局。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南宫夫人,失踪了! ——— 彼时,沈蔷薇在接到电话后,忐忑不安的来到了高力的住所。 她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得罪了人。高力在生气,而她在来的路上也想好了,一会她要使出浑身解数,把高力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好让他消气。 对于这方面,沈蔷薇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初高力肯招她进公司,不就是因为在床上对她很满意么。 然而,在高力将她带进房间后,她却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有另外三个男人。 “力哥,你、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名身材魁壮的男人,是公司里的保镖兼打手,其实说穿了,就是专门调教那些不听话的艺人的。 沈蔷薇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冷冷的看着沈蔷薇,狞笑道:“蔷薇,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优待了,才会让你到现在还记不住自己的身份?” “力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高力却不理会她的认错,说:“今天,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深刻而难忘的教训,让你彻底认清自己的本分,省得一天到晚给我惹祸!” 她蓦地脸色一白,一脸骇异的扑过去,紧紧攀抱着他的大腿,跪下来哀求道:“力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今后决不再犯了,求求你不要让他们打我……” 高力缓缓蹲下来,毫不温柔的捏起她的下颔,问:“是么?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沈蔷薇吃疼的皱眉,却不敢呼痛。“我……” “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高力一个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随即,他又一把抓着她的长发,不顾她的哀叫,狠狞的脸逼至她面前,说:“那我就告诉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管你是恨许小姐也好,或是迷恋君少也好,但记住你现在的身分。你不过是个陪男人睡觉的工具,你根本没有嫉妒的资格!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已经是你的福气了。而你,竟然还敢主动去挑衅君少的女人!你这个蠢祸,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我、我没有要害你!” 高力却不听她的狡辩,厉声道:“敢对君少的女人出言不逊。你是不知道君家在S市的势力有多大?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星娱关闭大吉!” “我、我……” 高力没耐性再听她说话,起身,一脚踢开她,转身对那三名男人说:“今晚我把她赏给你们几个,随你们怎么玩都设关系,老规矩,不准玩死她,也不准在她身上留下伤痕!” “是!” “不!”沈蔷薇凄厉地大叫,这些低贱的粗人怎配得到她? “不要,力哥,我求求你……” “希望经过这次的教训之后,你能清醒过来,牢记自己的身分,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说完,他便无情的离开了。 “力哥,我醒了,不会再作梦了,你饶了我这——不,你们不要碰我,唔……” 沈蔷薇陷入了绝望,而绝望的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浓浓的怨恨…… 许俏俏,你带给我的屈辱,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第165章 偶遇 许俏俏心情不好,便来到了上次跟小白来的江边散心。 她独自走在江边,低垂着头,心想着徐琳刚才说过的话。 她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她爸爸,她凭什么这么说她! 爸爸才不是诈欺犯,他是被人给陷害的!他也没有制造什么阴谋,那场车祸,本来就是个意外! 她爸爸是个正直有责任心的好男人!绝对不是徐琳说的那样! 许俏俏停下脚步,狠狠的攥起拳头。眸中,充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爸爸也不会死的!是他们勾搭在一起,不仅谋财,还想要谋害他的命! 都是因为他们!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却被另一道低泣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许俏俏抬头望了过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站在江边垂泪。 今晚,无月无星。从侧面,无法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 又是一个伤心人吗? 许俏俏定定地站在原地。忽而,她看到那个女人挪动着脚,身子离水面更近了。那距离,十分的危险,也十分的可疑。 她不会是……想不开吧? 许俏俏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紧张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动静,悄无声息的慢慢向她靠近。 走近了一些,许俏俏发现她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突然,她身子探了出去。 许俏俏心下一紧,连忙冲上去将那个女人给抱住。 女人愣了下,随即挣扎起来,叫道:“放开我……” “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好好解决啊!寻死是最愚蠢的行为,你这样是对给予你生命的人,和你身边关心你的亲朋好友不负责!而且,这江景这么美,并不适合轻生!你冷静些……” 许俏俏将她紧紧的抱着,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轻生的女人给拖离了危险地带。 “你放开我,我不是自杀,我的项链掉水里了……” 许俏俏愣了下,额际瞬间爬上了黑线。 她囧了个囧。 所以她……误会了什么吗? “你真的不是要自杀?”许俏俏不确定地问。 女人点头。 许俏俏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可你刚才那样也很危险啊,这江水很深的,底下还有很多泥沼。项链掉了下去,就很难找回来的。就算再值钱,也没命值钱啊!” “那项链对我很重要!”女人焦急地说。 “命了没,再重要的东西也就没有意义了。” 许俏俏如是说着,女人像是听了进去,慢慢地就停止了挣扎。 许俏俏见状,很是欣慰。 还好还好,总算还听得懂道理。虽说她会游泳,可水性到底还是不太好的。 今晚也不知怎么的,这江边的人,寥寥无几。不远处的草坪,只有几个老人和孩子。这要是出了意外,可咋整呢! 女人喃喃道:“你说得对,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是的呀是的呀。”许俏俏慢慢的松开了她。 却听她又低声呢喃:“可是如果什么都失去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嘎?” 女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许俏俏看清了她,她有一双漂亮而优雅的眼睛,可是眼神却是空洞而迷惘的。江边的霓虹彩灯打照在她一边脸上,能看见她保养得很好的皮肤上,莹光流转。 从她的穿着打扮上来看,她是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然而她脸上,却没留下太过明显的岁月痕迹。应该超过三十五岁,但无法正确判断到底多大年纪。 “你说,如果日复一日的失望,慢慢的累积得越来越多,到最后失望变成了绝望,连最后一点寄托都没有了,那么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许俏俏默了默。 女人定定地看着她。 许俏俏心里蓦然一震。这样凄然悲伤的表情,仿佛也牵动了她的情绪。 没有了寄托,该怎么活?以她现在的年纪和经历,貌似还体会不到这么深刻的东西。 但她知道,生命这种东西,一旦放弃了,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用一种底气不足的语气说:“我想这世上,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事情会是绝望的。如果你感到绝望的话,那么,也许是你努力得还不够。” 女人一语不发的望着她。 许俏俏有些汗颜。她是不是……有点大言不惭了? 很多道理,其实大家都懂。只不过你没有亲身经历的时候,说起来便是很轻松的。 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了。毕竟她又不了解她的故事,她的经历。 “努力得还不够吗……”女人轻垂下眼,喃喃自语。 “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但不努力不坚持的话,那肯定不会有希望的。” “那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奇迹吗?” 许俏俏默了片刻,点头,“奇迹只会降临在不轻言放弃的人身上。”她如是说着。 而女人则低垂着脸。江边挂着的霓彩灯光打照在她的侧脸,一半光影一半晦暗,看不清的神色,却更添一抹神秘韵味和淡淡忧愁。 半晌,女人缓缓抬眸,轻轻扬起嘴角,美丽的脸庞,优雅如斯,高贵如斯。她轻声道:“谢谢你。” 许俏俏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客气。” 她还以为,她会笑话她单纯无知呢。 许俏俏端睨着她的神情,见她貌似已经没什么事了,便说道:“那,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再陪我一会吗?” “啊?” “我很喜欢听你说话,你能陪我聊聊吗?” 许俏俏思虑了下,点头。 她们来到了路灯下的长椅坐下。 女人问了她的名字,许俏俏便告诉了她。 女人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女人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脸,可是却好像又不是在看她,那幽深绵长的眼神,像是透过她看着什么一样。 “跟我女儿年纪差不多呢。”女人幽幽说道。 许俏俏有些讶异。原来她还有女儿么,那她刚才为什么又说……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女人说道:“我们已经失散很多年了。” “呃……” “我找了她很多年,可是一直都音讯全无。” 许俏俏总算明白了,原来是骨肉分离的悲痛。这世上有很多与亲人失散的,有些幸运的,在有生之年还能相认。有些终其一生,最后也只能带着遗憾离开。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问道:“那夫人您没有别的子女了吗?” 女人看着她,柔柔地笑了下,“有的,我还有一个儿子。” 那不是很好么?失去了一个女儿,但起码还有个儿子,所以,怎么会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呢?想必,她刚才也只是思女心切,沉浸在悲痛中才会这么说的吧。 女人忽而问道:“你会唱秋城吗?” 许俏俏愣了下,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问:“秋城?是陆婉心的那首秋城吗?” 女人蓦然一怔,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微闪,半晌,问道:“你听过陆婉心唱的?” 这首歌是80年代的歌,一首很温暖的歌曲。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很少有人知道的。原唱是一位天后级的歌星,不过陆婉心是这首歌的作曲人。 她听过陆婉心唱的,听说录这首歌,只是偶然,作为纪念而已,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流传了出来。不过因为她没有名气,大家还是习惯听那位原唱的。 “我爸爸很喜欢她的歌声,那会儿经常听到他在放,所以我也就熟了。”许俏俏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女人笑了笑,说:“那,你可以唱给我听吗?” “啊?” 要听她唱歌吗?可是她……不是什么专业歌手啊! 女人说:“我觉得你的声音,唱歌应该会很好听。”她的声音是那种很清透、柔美的。 许俏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讷讷地说:“可是我……唱得不好。” 她温和地笑道:“没关系。”顿了顿,她又说:“我女儿也爱听这首歌。” 许俏俏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不忍心拒绝,便清了清嗓子,柔婉的歌声在夜风中,缓缓扬起。 女人专注地听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被她的歌声带入了回忆当中,恍惚间,将两张面庞重叠起来,她抬起手,缓缓地抚上许俏俏的脸。 许俏俏怔了下,歌声有些跑调了。不过,她却没有避开她的碰触。 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橐橐脚步声。许俏俏转眸看去,有几名黑衣男人正向她们走过来。 女人看到许俏俏脸色肃然,眼里升起了防备,顺之视线转过去。 “夫人,终于找到你了。”率先走到她们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一双眸紧张地打量着夫人,在看她到安然无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许俏俏听到对方说话的语气,便稍稍松懈下来,心里却升起一阵疑惑。 她暗自打量着那些人。这阵势,未免有点儿夸张了吧。 之前看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也猜到她非富即贵。不过现下看来,貌似很有身份的样子。 见她的人来了,许俏俏也安心了,起身打算告别的,女人将她叫住,“许小姐,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许俏俏愣了下,笑道:“这,有缘自会相见的吧。” 女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在他们要离开之际,许俏俏蓦地想起了什么,喊道:“夫人,我该怎么称呼您啊?” 她旋身,说:“南宫。” 诶?南宫—— 第166章 论如何优雅的吃鸡爪 他们离开后,没一会,许俏俏也接到了君牧野的电话。 她呆在原地,等待着他。 脑海中,还回响着刚才那位夫人说的话。 南宫…… 是那个南宫吗? 一样的姓,还有一个失散的孩子,有一大群保镖。这么多巧合,让她很难不将她们联想成同一个人。 许俏俏姑娘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瞬间就不淡定了。 她貌似……跟那个传说中的前总统夫人,南宫夫人偶遇了啊! 买嘎的!这也太玄妙了吧!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原来,总统夫人是长这样的。 这么的美丽,高贵。可是,又这么的可怜。 许俏俏想到她那悲伤、苦涩、无奈、绝望的表情,心想,饶是再有钱有势,有些东西,终究是无能为力的奢望。 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而她也还有个儿子,为什么还总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呢?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羁绊么? 有的人,即便不在一起,也总是牵挂着。而有的,明明就在眼前,却亲情寡淡凉薄。 许俏俏眼底划过一抹涩然。随即抬眸,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为她祈祷。但愿她能早日与女儿团聚吧! 约莫半个小时,君牧野便到了。 看到她坐在长椅上,一脸失神的眺望着江面。 夜风微凉,她衣着单薄,身影娇小纤赢,孤伶伶的坐在那儿,看起来竟让人觉得有些柔弱可怜。 君牧野大步走过去。 一件尚带着温暖体温的男性外套披在了她肩上,许俏俏回过神来,抬起头,冲他笑着:“你来了呀。” 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上她赢弱的肩头,一只手将她落在颊边的发丝温柔的捋至耳后,“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看夜景啊。” “就不怕着凉么?” 许俏俏吐了吐舌,说:“没感觉。” 他低眸凝视着她,“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胡思乱想呗。”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刚才安琪打了电话给他,跟他说了宴会上的那些事儿。不过她没有细说,具体情况怎么样,他也不是很清楚。 “你看什么?”许俏俏问。 “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许俏俏眨了眨眼,故作不解,“你……吃饭了吗?” 君牧野蹙了下眉,抿起唇,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许俏俏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嬉笑道:“哎呀,干嘛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呢。” 她一边说着,手指一边顽皮的从他眉毛滑下,在他那张俊美英挺的脸上摸来摸去,最后,指尖停在他微抿的唇角边上,调侃道:“你不笑的时候,好像一个严肃古板的学者一样。你是不是怕经常笑会长皱纹呀?虽然你年纪比我大,老得比我快,但我不会介意的。” 君牧野:“……” 她盯着他弧形完美的双唇,喃喃道:“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的。” 君牧野眸光微闪,表情,闪过一丝可疑的别扭。 许俏俏兀自说着,忽然似想起什么,又皱起了眉,嘟着嘴说:“不过,你在别人面前,还是保持着冰山脸好了,不然很容易引发狂蜂浪蝶的。我可没精力应付那么多花痴。” 她改以双手捧着他的脸,眯了眯眼,娇蛮的语气中隐隐透着霸道独占的意味,“除了我以外,你不准对别的女人笑。” 君牧野默了默,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半晌,大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暖包覆着她,如夜风般的低柔声音说道:“从以前到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许俏俏心中一悸,羞涩之余,是满满的甜蜜。 她主动偎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低声喃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嗯。”他毫不迟疑地回应。 她仰起小脑袋,与他对视了一会,问道:“君牧野,你喜欢我什么呢?” 君牧野:“不知道。” “诶?”两道秀气的眉,拧了起来。 这是在敷衍她吗? 他抚着她的脸,沉吟了一会,说:“非要说个理由,那么,就是喜欢你的一切。” “额。” 他垂眸,目光专注而认真的凝视她,“喜欢,可以罗列出很多东西出来。但爱,是没有理由的。”而因为没有理由,所以人才无法对感情掌控自如。如果可以具体到哪一点的话,那么,只要将那一点抹去,就可以随时收回自己的感情了。 有些人,爱上了,你看到了对方的所有缺点,可那份爱意却不会随之减少。真正的爱了,哪怕是再辛苦,哪怕也许付出了没有等同的回应,也会甘之如贻地坚持下去。 因为如果不能爱了,那么,心脏就会像被挖去,空洞而冰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在这个世上。 许俏俏动容了。就忽然觉得,心里的委屈、不安、怀疑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安定。 他每次表达出爱意,都会让她觉得,那是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许俏俏问:“你介不介意吃口红?” 他轻怔,没说什么,而是以实际行动表示,他并不介意。 许俏俏以前看到一些情侣在外面亲密什么的,总觉得很有碍风化。可是这会儿,她却很想要吻他。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情不自禁。 当人有情不自禁的时候,真的会打破自己的原则,做出一些大胆的事情。 而许俏俏姑娘的大胆,也只是在这夜黑风高,僻静人少的时候,才敢在外边跟他接吻。 然而她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很快就结束了,乌溜溜的大眼四下张望,跟做贼似的,害怕被人发现。 不远处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她心里庆幸着。 抬眸,觑着面前这男人,他唇上,只是有一点点不明显的痕迹。可见,他接吻的技术还真是好呢。 许俏俏睁着眼儿看他,带着一丝娇羞,又忍不住地好奇问道:“味道怎么样?” 她只是单纯地问他,口红的味道。他却轻舔了下唇,那不经意地动作,竟有说不出的邪魅诱惑。 “不错。”他目光灼热的盯着她,显然是意犹未尽。 低哑的声,极致暧昧。 许俏俏姑娘小脸酡红,有点儿不敢直视他。她眼神飘忽,说:“我肚子饿了。” “要回去了吗?”他问着,拇指在她唇边轻轻拭着她晕染出来的口红。 “前边就是夜市街了。”许俏俏说。 他没有异议的拉起她。 许俏俏起身时,看了看彼此,君牧野穿得很休闲。深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而她就比较正式,身上穿的是宴会礼服。她说:“我这样,好像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她眼睛转了转,灵光一闪,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不如我在这边等你,你自个去买好了。” 君牧野皱了下眉,显然不想自个去。一个人,很单调无趣。 老实说,上次在香港的时候,他是很享受跟她逛街的感觉。喜欢看着她吃东西,喜欢她见到美食,眼睛发亮,拉着他的手迫不及待样子,喜欢给她买一切她喜欢的小玩意儿。帮她夹到娃娃时 ,那种欢欣雀悦的神情和崇拜的眼神。 但她打定主意不过去了,他也只好作罢。 “你到车上去等我。”现在是晚上,人又少,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 许俏俏也没拒绝,乖乖地跟他走到停在外边的车上,然后特别不客气的报上了想吃的东西。 “要不要给你写下来呀?”她貌似说了很多。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说:“记得住。” 啧,还真是自大! 许俏俏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很难想象,有一天君牧野也会像普通男人一样,一个人走进这种人潮拥挤嘈杂的地方给宵夜。 这要是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吧。 ——— 回到了家里,许俏俏将打包回来的食物摆放在盘子里,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心情愉悦的邀他一起来吃。 这些油炸烧烤的东西,君大少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见她吃得这么开心,也陪她一块吃了。 许俏俏打开电视,一边看着肥皂剧一边满足的吃着。她双腿盘在沙发上,吃相也很随性。她瞥了君牧野一眼,见他吃这些东西,都优雅得跟吃法国餐一样。 许俏俏心眼一转,拿起一只鸡爪递给他,笑眯眯地样子,“给你吃这个。” 君牧野瞥了一眼,又看向她。那小狐狸般的奸诈笑容,让他觉得不怀好意。 “我想看你吃这个是怎么吃的。”她眨巴着眼睛,眼里的光芒忽闪忽闪的。 君牧野微扬眉,从容的接过来。 许俏俏睁着眼睛盯着他,想看他狼狈的吃相,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优雅,果然是天生的! 像他这种从小经过各种礼仪训练的男人,气质出众,又高颜值的,别说吃鸡爪了,怕是连铲S,都会让你觉着赏心悦目。 “你会不会觉得,跟我在一起,会是一种新鲜感?”许俏俏忽然问道。 因为她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徐琳说的那话。 第167章 关于求婚这件事 他的手停顿了下,淡瞥了她一眼,“嗯,是挺新鲜的。” 许俏俏愣了下,讶然的看着他。 大魔王,乃的意思是在表达……这一出是豪门贵公子与平民灰姑娘的狗血剧?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少爷,想换换清粥小菜尝尝? 许俏俏姑娘心里就有些纠结了。她轻咬了下唇瓣,蹙起了秀眉,一双大眼紧瞅着他,不死心地问:“你真是这么觉得吗?难道除了这个之外,没有别的感觉了?” 他状似认真沉思着,尔后像是实在想不出来什么,问她:“你希望还有什么?” 诶? 她眨了眨眼,这个反问,倒是把她给问到了。 她希望有什么?她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跟我在一起,有新鲜感吗?”他反问她。 许俏俏定定地看了看他,老实的点头。 以前吧,就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喜怒不形于色,还特别无欲无求得跟仙人似的不染半点世俗。让人对他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而在一起后,她总能从他身上找出惊喜点。比如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吃醋,他的动情…… 还有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为她做饭,帮她洗头吹头发,在她犯懒的时候,还会像照顾小Baby一样细致地帮她一件件的套上衣服。陪她逛夜市,买情侣装,夹娃娃…… 而这些事情,搁在从前,那是连想象都无法去想的。觉得他跟这些事儿是完全不沾边的,他那么尊贵,高高在上,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唔,这么说起来,两人在一起时的热恋,不就是会有新鲜感么。 这时,她听到君牧野说:“新鲜感和激情,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变淡,但不是消失,而是转化为另一种更深的情感。那是一种无法割舍,深入骨髓的依恋和羁绊。”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眸光微闪。将这些话消化进脑子里,心里却是深深的悸动。 所以,他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的吗? 许俏俏姑娘豁然开朗,笑眯眯地道:“不过我会努力让你保持新鲜感的。” 因为大魔王的日常,看起来真的很枯燥乏味的样子。如果以后老了,回忆起来的话,那除了工作工作,就还是工作。这样得多无趣啊!以后儿孙环膝,给他们说起往事时,都没一点可听的,那样也太逊了! 许俏俏姑娘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多丰富大魔王的生活。 君牧野很是欣慰,正儿八经地说:“那一会上楼,先解锁几个新鲜的姿势。” 许俏俏:“……” 果然,还是不能同情他。 ———— 解决完了宵夜,跟他窝在沙发上看完了两集电视剧。 这是一档正在热播,却很狗血的偶像剧。许俏俏看的时候,不时拿眼觑着身边的男人。 她以为,他会觉得这种剧很无聊,会一脸厌烦或不屑或打哈欠。但,他却搂着她,眼睛盯着屏幕,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于是她好奇的采访了一下他的感受。 他一本正经地说:“是很没营养。不过里面的招式,倒是可以学学。” 许俏俏愣了正点,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大魔王你这是拿偶像剧当教材,学习约会撩妹么?不过,你根本不需要那种花哨招式好嘛。你明明天生自带撩妹技能,顶着一张禁欲脸,女人看到都会主动扑上来的。 “女人都喜欢这种浪漫的方式吗?”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目光投过去,看到画面上的是高富帅男主在商业街用巨大的广告滚动屏来高调示爱求婚,而女主站在广场中间,感动得捂着唇,泪流满面。屏幕上的滚动着他们甜蜜的合照,告白完后,男主从暗处缓缓走出来,手捧着一大束花跪了下来…… 四周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许俏俏说看了,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也不一定吧,有的人喜欢张扬,有的喜欢低调。有的喜欢轰轰烈烈,有的喜欢平平淡淡。” “那你呢?” “诶?”许俏俏愣了愣,转眸看他。 “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我吗?呃……”她歪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下,说:“不知道诶。不过我应该不会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虽说恋人之间,希望得到更多人的祝福。可我觉得,像这样的形式,看热闹的人,多过真心的祝福吧。无论恋爱求婚,都只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就好了。” 似乎说到这个话题,女人都会不自觉的憧憬着。 她滔滔不绝地说道:“我希望呢,以后无论求婚或结婚,简简单单的就好了。不需要刻意去制造那些形式,感情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心里认定了,就是这个人了。水到渠成,然后再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然后我们的宝宝呢,是在两人相爱中,带着期待出生,延续着我们的爱情。这样,就是最美好的婚姻了吧。” 许俏俏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君牧野正以一种幽深而专注的目光注视着她。 “呃,怎、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有些不自在的搔了下脸,讷讷地问:“是不是我哪里说得不对呀?”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吻了下她的发涡,低声道:“没有,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 许俏俏扬起小脸,定定的看着他,抬手摸着他竖毅的下巴,笑眯眯地道:“那么,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 他抓着她的小手,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指尖,低低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不过,纵然是不被别人所认可,这辈子,我要娶的人,只有你。” 许俏俏怔然。他的语气轻柔,却又无比的坚定。他温热的唇从她的指尖慢慢吻到她的手背,唇贴着她,像是在进行一种虔诚的仪式。 许俏俏呆呆地看着他,唇动了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如果你的亲人一直一直反对呢?甚至以自己的命来逼你妥协呢?” “那么,如果他们用自己的命来让你做出选择呢?”他问。 他定定地看着她,表情淡然,眸光深沉,语气,仍是那种漫不经心。这是一个很残忍的问题,可他却用那么云淡风轻的语气问她。“你会放弃我,还是会成全他们?” 好像不是在做人生最重要的抉择,而是问她想吃饭还是喝粥。 许俏俏瞬间沉默了下来。 “很难回答吗?”他轻声问。 不难吗?许俏俏看着他。无论是江司令,还是君伯伯,她都不希望君牧野跟他们会走上这一步。但,要她放弃君牧野吗? 许俏俏抿紧了唇,只是想一想,心里便是如此的难受。 她偎进他怀里,抱着他,喃喃道:“我不想放弃。” 她一定不知道,他这么淡然地问着她这问题时,心里,是有多么的紧张。仿佛是在面临生死般,而她,是唯一能决定他是生是死的人。 此时,他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吻了吻她的耳垂,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么,就好好的抓紧我,永远,永远都不要放手。” 她的信任,才是唯一让他排除万难的动力。 许俏俏点了点头。 今晚在君家的那些事儿,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至于他外公那边,她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如果他真的爱君牧野的话,应该,也不会让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吧。许俏俏如是乐观的想着。 过了一会,她才又问:“对了,你知道徐琳吗?” “嗯。” 许俏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啊?” “一般。” 许俏俏狐疑的挑眉,“真的只是一般吗?” “以前有过几次生意上的合作。”他淡淡地回答,表情很平静,倒真像是关系一般的样子。 许俏俏说:“可我听说她……”她蓦地凑近他的脸,暧昧地眨眨眼,“以前勾引过你啊?” “嗯。” 咦,承认得这么干脆。 君大少觉着,这种事儿,没必要隐瞒,也没必要解释。不过,她会这么问,想必便是在宴会上听了些什么。 所以,既然她心里介意的话,那他就有必要解释。 “那会她借着喝多了闯进我的房间,被我赶出去了。” 许俏俏一脸八卦的追问:“可我听说她可是脱光了哩。那你有没有……”看光。 “只是解开了扣子,没有脱光。”他认真地回道。 许俏俏看了看他,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样子。她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这本来也是他们交往以前的事儿了,其实根本没必要去在意。不过,听到有女人在他面前脱光光,她心里倒还真是有点小介意呢。 但他这么认真地给她解释,她很受用,又笑眯眯的搂着他,又问:“君牧野,你理想中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呢?是能够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型呢,还是可以帮你分担工作压力的呀?” 她问这些,并不是因为受了徐琳的挑拨,而是经她提醒而产生了好奇。并且,她也很希望自己以后能当个很好的妻子,可以与他互相扶持的,分忧解难的。 第168章 杂志曝光 他看向她,若有所思。片刻,他开口道:“不需要特定的类型,只要是你。” 依然是那神色如常的表情,淡淡地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是他的眼神很专注,很认真。让人感觉那并非花言巧语,而是在如实的表达他真实的内心想法。 而这一刻,许俏俏觉得,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信。 他大手梳理着她柔顺的黑发,问道:“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许俏俏也不打算隐瞒,但只是避重就轻的说:“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不过大家会有这样的质疑也是正常的,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甚至在工作上也还没做出什么成就,比我漂亮能干的人多了去了。” 她撑开他的手掌,指尖轻抚着他掌心上的纹路。 他的掌纹是很清晰的,感情线很完整,没有一点儿分支,听说这代表这专一。 “不止是别人好奇,我也会好奇呢。这是现实版的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吗?” “你觉得我像王子吗?”他低眸凝望着她。她指尖在他掌心上移动着,搔得他有些痒。他轻轻收拢五指,将她的手指包覆起来。 许俏俏抬眸,认真地盯着他看,很不给面子的摇头,嬉笑道:“你不是王子,你是魔王。” “所以,你也不是灰姑娘。” 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那我是什么呀?” 他目光幽深灼热,捏起她的下颔,抵在她唇边,低语:“魔王的祭品。” 在她的呆怔下,他毫不客气的吞噬了她的双唇。 一吻,则一发不可收拾。 而在许俏俏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却突然退开了。 她眸光半迷蒙地看着他,在他黑亮的双眸注视下,不自觉地伸舌舔了舔唇。 他眸色加深。眼里,分明闪着浓烈的欲望。 君牧野呼吸有些粗重,将她放开,低哑地说道:“我上去洗澡。” 起身,手将她给抓住。他低头,压抑的黑眸,带着一丝疑惑的看着她。 许俏俏抿了抿唇,双颊嫣红,眸光含情,带着几分妩媚几分羞涩,却又那么坚定的看着他。 “……要我帮你吗?”她的声,低若蚊鸣。 他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君牧野眸光微闪,眸色愈发深沉浓烈,如同深海漩涡,将她给吸卷起来。 许俏俏觉着自个真的很大胆,可是,她却不想他那么难受。总是他在顾虑她的感受,那么,她偶尔也会想为他做些什么。 毕竟,她喜欢着他。这份心思,毋庸质疑。她已经喜欢到,不管谁在阻止,她都不想放弃他。所以,只是这点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 许俏俏以为,这只份轻松的活。可是她低估了大魔王的耐力,最后,在她手酸得想要半途而废时,他抱着她,狠狠地蹭了一会,才总算完事了。 ———— 剧组的开机时间定在下周一。 于是许俏俏同学足不出户,愈发的心无旁骛,抓紧时间熟读剧本。 吃饭,上厕所,剧本不离手。大魔王被彻彻底底地冷落了。 等她身子干净后,当晚,便被狠狠地要了几回。就算他嘴上不说,她也察觉到了某人恶劣的心情。 许俏俏对他这情绪变化,应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床上哄着,床下也没闲着。时不时拉上他对对戏,既没落下工作,又不至于忽略了男人。 而且,这还别有一番乐趣。 许俏俏在看完剧本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好像吻戏被删了不少。” 网络版本里的,动不动就壁咚、床咚、地板咚,霸道的、温柔缠绵的,各种的吻。这部剧的原作者很擅长煽情,而粉丝也很买帐。 君大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觉得遗憾吗?” “这部剧无论男主男配,都是高颜值的男神,我想观众应该很期待吧。”许俏俏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而且穆乐颜这个角色,本来也没有什么亲密戏。只有在最后死的那一刻,被男二惭悔的抱了一下而已。 “男神?”他声音低低的,蕴藏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可面儿上,却是那么平静淡然,让人看不出一丝的可疑。 “那你的男神,是谁呢?” 许俏俏张了张口,第一个字还含在嘴里,蓦地意识了到了什么,立马机灵地转口:“当然是你啊!” 君牧野明显听到了可疑的字眼。这话,实在是有拍马屁的嫌疑,可偏偏,他就是很受用。 心里明明很爽,可脸上是云淡风轻,他状似随意地问:“是吗?演艺圈里,就没有你崇拜的偶像?” “嗯……”她似认真的思考着,眼睛偷偷觑着他,忽而道:“有啊!我的偶像是高博。” 君牧野轻怔,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 “我喜欢他很久。要是能跟他合作一次,在我的演艺生涯中,也算是无憾了。” 他不动声色的听着,默默地将这个名字给记了下来。 许俏俏这边,日子过得甜甜蜜蜜。而她母亲那边,却碰到了一件极其糟心的事情。 ———— “啪” 一本画面极其情色不堪的杂志被摔在了茶几上。 江芸脸色难看,瞪着杂志上的封面人物,眸中的怒火像是要将那本杂志给瞪穿。 这是一本男性杂志。封面女郎身上只披了一件透明的白色薄纱,摆着性感撩人的姿势。 虽然这并不是登得上台面的杂志,可在男人圈里,却是极其畅销的。 江芸简直不敢置信,杂志上的女人,竟然是忆雪! 她怎么会去拍这种东西?翻开里面,那些图片更是几近全裸,各种搔首弄姿。还有跟外国男模摆出一些更不堪入目的姿势。 她经过报刊的时候,本来只是想看看许俏俏那死丫头最近的动态,没想到在老板把杂志搬进去的时候,掉了一本在地上,她无意中一瞥,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江芸怒气冲冲地拿起电话本想打过去的,可转念一想,自己要以什么身份立场去责问她呢? 这些日子她跟忆雪的关系就已经很疏离了,如果这么贸然打过去,不管是真是假,恐怕会将两人关系弄得更糟! 思及此,她便先打给了苏定纶。 而苏定纶最近公司出了很多问题,完全没时间去关心女儿在干什么。对于江芸的质问,是一头雾水。 他好像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女儿了。但这事,他自然是不敢告诉江芸的。 对于杂志的事,苏定纶也感到很震惊,怎么也不相信。虽然女儿一直很想当个明星,但她却是心高气傲,再怎么样,也不会走这样的途径啊! 苏定纶为公司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现在实在没心思去理会这些。可一想到日后还需要江芸的帮助,便只好再度发挥那三寸不烂之舌,软言好语的安抚着她。 如果是平时江芸对他有什么不满的,被他这么哄着,情绪也很快就过去了。但这会,关系到的是忆雪的名声,她又亲眼所见,哪还能容许他敷衍。 苏定纶只好答应她晚上找忆雪了解一下情况。 但江芸认为,这事刻不容缓。这个杂志周刊她也是听过一些小道消息的。她就怕,万一不仅仅是拍照这么简单怎么办?如果不及时悬崖勒马,将来她若想再有其他好的发展,那就更难了。 “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江芸用强势的口气命令道。 而那边的苏定纶,狠狠地拧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若换成是以前,他可不惯着她这脾气。可现在,他还得指望她让她那个女儿从君家那边捞点钱来周转一下公司。 这公司是他投入了很多心血建立起来的,虽然规模还不算大,但也已经上了正轨,小有起色了。在前不久,他还接到了一单大生意,他既兴奋又激动,本以为自己就要出人头地,打入上流社会了。谁知道这单生意,却突生变故,给他重重的一击。 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苏定纶放下电话,拿起外套便起身离开。 ———— 两个小时后,苏忆雪被她父亲的夺命连环Call给召唤到了江芸的家里。 此刻的她,酒红色的大波浪发,耳上带着超夸张的耳环,一脸的大浓妆,身穿一件露脐低胸的小吊带,堪堪包住臀的牛仔热裤,脚上一双系踝高跟鞋,脚趾头还染着红色的指甲油,整个人散发出风尘的味道。 江芸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不伦不类的!” 苏忆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迳自往沙发上坐去,语气很不好地道:“我怎么穿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 “忆雪,怎么跟你江阿姨说话的!”苏定纶板起脸斥道。 苏忆雪抬眼睨着自个的父亲,依然是那叛逆不驯的样子,“你们急匆匆的叫我来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很忙的。” “你——”苏定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江芸生气,刚想开口教训她两句,却被江芸给拦住了。 江芸看着苏忆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压下心中的不悦,走上前去,坐到她身边,好言好语地说:“忆雪,江姨也是关心你,可能口气急了点,你别在意。” 苏忆雪轻嗤了一声,甩开她故作热络攀过来的手,不耐的说:“别来这一套!快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江芸被她这排斥的举动给刺了一下,却依然故作笑脸的问:“忆雪,你最近很忙吗?都在做什么工作啊?” “关你什么事!” 苏定纶瞪着她,也是个没耐性的人。他“啪”的一下,将那本杂志扔向了苏忆雪。 “你给我老实交待,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虽然他偶尔也会看这种杂志,可当自己的女儿去拍这样的照片,他心中却是满满的愤怒。若让他的那些生意伙伴看到了他女儿这样,他这张脸要往哪搁? 第169章 阴谋 苏忆雪正漫不经心的剔着指甲,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杂志打在了她身上,她皱起了描绘精致的眉,一脸不爽地正要发作,却不经意一瞥,脸色倏然变色。 她抓起那本杂志,惊瞪着眼,一抹骇异闪过浓妆艳抹的脸上。她指尖狠狠地抠进了杂志里,脸色难看地抿着唇,久久的一语不发。 “忆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上面的人……是你吗?你为什么……”江芸担忧地追问着。 而苏定纶见她这神色反应,无疑是坐实了他们的怀疑。 苏定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怒不可遏的斥骂:“你这个不孝女,你什么不学好,竟然去拍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你是想让我丢光脸吗?你是想出名想疯了吗?如果不是你江姨发现了,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到时候别人问起我来,你让我怎么回答人家,啊?” 苏忆雪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转向江芸,瞪着她吼道:“谁要你这个女人多事!你以为你是谁!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啊!就算你将来嫁到我们苏家,你也没资格管我!” “忆雪,你听我说……”江芸跟着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想要解释。 苏忆雪一把将她推开。 江芸一个踉跄撞到了茶几一角,痛得弯腰闷哼一声,拧起了眉。 “小芸,你怎么样?”苏定纶急急凑过去扶着她,满脸的关心和担忧。 苏忆雪见状,对这个女人就更加的厌恶了! “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别在再我爸面前乱嚼舌根,给我爸面子我才管你叫声江姨,但你想当我妈,你还不够资格……”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打在了苏忆雪的脸上。 她愕然的止住了声,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打她的人。 “你、你打我……”苏忆雪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委屈又恼怒地看着自个的父亲。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她!“你为了这女人打我?” “定纶!”江芸也没料到他会动手打她。 苏忆雪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明显的五指印,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 苏定纶不仅是为了江芸,更多的是发泄自己的怒气。 他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接受不了女儿去拍这种东西! “你太没礼貌了!跟你江姨道歉!”苏定纶疾言厉色的喝斥。 “我不!她不配!”苏忆雪倔强的顶撞着,瞪着江芸的眼神,充满了厌恶愤怒与不屑。 “好哇,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他再度扬起手,被江芸急急地制止住。 “够了,别打了。” “不要你这女人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装什么好人啊!”苏忆雪情绪激动的怒声嚷道。 江芸看向她,脸上带着一丝痛心与无奈,“忆雪,我是真的关心,请你不要扭曲了我的好意。你想当明星,我们可以给你想办法,你用不着去……” 苏忆雪冷哼一声,“够了吧你,当初说好的会帮我打好关系,给我铺路,结果呢?让我等了那么久,你做出什么了啊?” “苏忆雪,你能不能懂点事!如果不是爸爸公司出了点事,一时周转不过来,我们能不帮你吗?” 苏忆雪只冷眼横着他们。“既然帮不了我,那就别再管我!”说罢,便拿起包包准备离开这个令她心烦的地方。 江芸拉住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忆雪,这事得一步步地来,急不来的。可是,如果你再去从事那种工作,你的人生就会留下污点,到时就算进了娱乐圈,被人扒出来了,你也……” 她这话,突然就戳中了苏忆雪的痛处,她整个人激动了起来,甩开江芸,表情痛苦扭曲地嘶声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我有什么办法!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出人头地了,也当不了明星了!”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现在就离开那个公司……”江芸说道。 “你以为我想拍那些照片吗?如果能走我早就走了——”苏忆雪吼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忆雪,你为什么这么说啊?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快告诉我们啊,我们会帮你的……” 苏定纶也听出了事情不简单,连忙说:“忆雪,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你们拿得出钱吗?”她冲他们大声嚷道。 “钱?怎么,你欠别人钱了吗?欠了多少?” “三千万,我要三千万,你们拿得出来吗?” 他们一脸震愕。 三千万…… 苏忆雪定定地盯着他们,见他们这表情,凄然而绝望地笑着。她就知道,他们根本就拿不出钱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欠人家这么多钱?”苏定纶严厉地质问。 别说三千万了,就算是三百万,他也只能勉勉强强地凑。 苏忆雪像是豁出去的说:“他们手上有我的裸照,还背着一条人命!如果我拿不出这钱平息,就得以身还债,别说照片了,以后还得去拍那种小电影,还得陪男人,我这一生, 就算是毁了!” 江芸和苏定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芸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很快地镇定下来,“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不会没有办法的。别担心,我跟你爸爸一定会帮你的,你先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忆雪定定地看着她。许是看见她眼底的焦急担忧和真诚,她的心开始动摇了,竟有些相信,这个女人是真的关心她的。 而且,她女儿跟君家关系那么好。也许……真的能帮到她呢。 对啊!只要君家肯帮忙,那她就不用去拍那种东西了。她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于是,苏忆雪连忙将事情原尾详细的讲述给她听。 ———— 这事,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是在她怂恿那几个小开去调戏许俏俏,本想给她一点教训,再将她狼狈的样子拍下来放到网上去的。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那几个小开揍个半死,其中一个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而且他们不仅没有告得了那个男人,还因此事给家族惹上了一些麻烦。 那几人便将这责任怪到了她头上。而为了抚平他们的情绪,她便答应陪他们一晚。可想而知,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会是怎样的银乱。 她知道他们一直就在觊觎她的身体。而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满足了他们就没事了。可谁曾想到,那几人竟然将当晚的画面给全部录了下来。 这事她原本是不知道的。而这时,她突然被一个星探给找上,要引荐她去拍戏。 当时她以为是骗子,后来她也去那家经纪公司实地考察过,还在网上查了详细资料,觉得可靠谱,才答应签约的。 公司说会全力包装她,她进了公司后,对方就很爽快的给她接了一部戏。 当时她还沾沾自喜,觉着自己哪儿都比许俏俏强,只是一直没有那个机遇。只要她拍好这部戏,就能一举成名,将许俏俏给踩在脚下。 等她发光发亮的时候,君牧野就一定能注意到她,一定能看到,其实她比许俏俏更优秀! 她不需要靠男人,也能成为大明星。而许俏俏,不过是花瓶一只。 当她一切都朝美好的方向计划好后,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脱轨了。 她跟那几个男人的视频不知道怎么地就流传了出来,被公司知道后,便强行要求解约,还必须支付一大笔违约金。可这部戏都还没有开拍,但公司哪管她有什么理由。 如果不赔违约金的话,就要将她那些视频给放到网上去。后来,在她苦苦哀求下,公司说让她去陪一个投资商一晚,这帐就一笔勾销。 可谁知道,那个投资商却因为中途兴奋过度,突然就死了。 她顿时慌了。公司要将这条人命推在她身上,她害怕坐牢,怕丑闻被公诸于众,她这辈子就毁了。 到最后,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没有这些应酬的时候,她的工作,就是在某个声色酒吧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尽暴露的跳着舞,敞开自己,摆出客人们所要求的各种姿势。 而他们,兴致来了,还可以跳上舞台,对她动手动脚。 好在,她在酒吧里还能带着面具。否则,她就真的没有脸面见人了。 当然,这些细节,她自然没有告诉他们。 可单是大概的叙述,已经让他们完全惊呆了。 苏忆雪觉得自己那一阵子,像是被衰神附身。这一辈子的霉运,都集中在了一起。她彻底走进了人生最黑暗的绝境。 总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好像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纵着。 可是,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如此折磨她呢? 苏忆雪想不出个理所然来,只得自认倒霉。 这些遭遇,都抵不过她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欲望和面子。所以,她才没有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 她知道父亲那公司,根本就不挣什么钱。而江芸的钱,顶多也只能够她买买衣服,吃喝玩乐。而且,当时爸爸跟她要点钱来周转公司,她都拿不出来。后来还是拿了这套别墅去作抵押,跟银行贷款才勉强支撑的。 她不认为,江芸还拿得出钱来。如果没有钱,这事还闹了出来,那些人不会放过她,她还要去坐牢。 苏忆雪看向江芸,一改之前的不敬态度,像个无助彷徨的小女孩,主动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江姨,你真的会帮我吗?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芸连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江姨一定会帮你的。” 三千万是吗?三千万对于君家,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可关键人物在于,许俏俏那丫头肯不肯帮她们开这个口…… 第170章 有所求 许俏俏接到母亲的电话时,有些意外。 上次在医院里不欢而散之后,她们之间便没怎么联系过了。 这嘘寒问暖的关心语气,并没有让她觉得受宠若惊,而是心生怀疑。 这次,不知又是为了什么事找她。 算算日子,好像也到了该给家用的时候了吧。 虽然这份母女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但现在还没有到完全决裂的时候。 江芸提出想要跟她一起吃个饭,许俏俏也没有推辞。 时间是约在了下午。许俏俏发了个短信给君牧野,告诉他晚饭不用等她了。 君牧野没回她,她也没在意,毕竟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哪能一直拿着手机玩啊! 彼时,君氏的会议室里,坐着各部门的高层主管经理,大家面色凝重,内心忐忑。各自眼观鼻,鼻观心。饶是如此,仍能感受到BOSS那严肃高压的气势。 公司最近连连被抢了两单大生意,而祸不单行,另一个项目也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负责经理因收了好处而在合作公司的招标书上动了手脚,使得那个公司得到了君氏的开发项目工程。谁知他们竟然同流合污,合伙贪污了公款,材料以次充好,被检测出质量问题。 君牧野在第一时间就下令封锁了消息,可风声还是走露了。 与此同时,负责临海块地的招标官员也被怀疑收受贿赂,正在接受调查。而行贿一方的矛头又指向了君氏,虽然还没有实质证据,但君氏股市也多少受到了些影响。 失去的那两单生意,君牧野倒不怎么在乎。可他最近正在与G国那边谈个合作项目,若成功了,君氏便能进军G国。但对方显然也是听了一些风言风雨,故而对他提出了质疑,原本就要谈成了,这会却因这些意外给搁置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直接拒绝,可见对君氏的实力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公司出了事,除了犯原则性错误的那个经理被当场辞退,并已被司法机关给带走。其他人只是被责令迅速查找出原因并提交上解决方案。 君牧野作为公司最高执权者,自然不会像个暴君一样只会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对下属颐指气使,出了事就炒这个撵那个的。 通常这个时候,他都会与大家共同进退。这也是为什么他虽严厉,但大部分人还是很信服他的。 “临海的投标暂停下来。那个项目无论完成多少,不计一切损失,全部换新重做,项目由秦助理全程负责监督,承包方最迟明天给我一个满意的人选。” 他们一脸讶然,面面相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有人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可是君总,这势必得延期了啊!这同样也会影响到君氏的声誉……” “那就加大人力物力,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不需要考虑在内,无论如何,必须如期完成工程!”一个项目的亏损,能保住君氏的招牌,那也是值得的。 处变不惊的沉稳,雷厉风行的作风,果断的决策,不容置喙的命令,在在显示一个属于上位者才有的魄力。 君瑾年全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等散会之后,他留了下来,拦住君牧野,说:“为什么要暂停临海的案子?我并不以为这之间有什么冲突。”如果中途喊停,那岂不是让竞争对手有机可乘了。 君牧野抬眸睨了他一眼,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西装外套,“我以为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你心里很清楚,林要员受贿一事,与我们并无关系。” 君牧野看着他,淡淡地说:“这种事,不是仅凭你的片面之词。”他顿了顿,说:“况且,我从来都不认为,这块地值得开发。” “这根本就是你的偏见!你分明是在与我作对!”君瑾年冷怒地道。 他面色从容沉着,语气却透着一丝冷然的威严,“如果你认为,坐上这个位置,可以凭个人喜好情绪来做决策,那么,我想你永远都没资格爬上来。”说罢,便撇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君瑾年走出了会议室。 身后,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君少……”秦助理忧心的回头望了一眼会议室,再看向君大少。 君牧野脚步连停顿都没停一下,不为所动地说:“不用理会他。”太急进的人,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 君牧野回到了办公室,习惯性地先拿起了手机,看到俏俏发给他的信息。 他修长的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问她在哪儿。 时间隔了那么久,原以为她不会那么快回的,但还不到半分钟,他就收到了回复。 在跟我妈吃饭。 君牧野眉间划过一丝淡淡蹙痕,一脸沉思。 君牧野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秦助理看了他一眼,问道:“君少,需要给您买份餐食?” 君牧野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说:“不用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君牧野点点头,在秦助理转身之际,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知道高博这个人吗?” 秦助理愣了下,不太确定地问:“君少你说的是……演员吗?” “嗯。” “认得。我以前还挺喜欢看他演的电影。” “是吗?这个人如何?” 秦助理心里有些讶异。君少什么时候对这些演员有兴趣了?但他还是很快回道:“挺好的。出道好像有二十年了,倒是没出过什么绯闻,而且还是个模范丈夫。” 君牧野轻怔,“已婚了?” 秦助理点头,“嗯,结婚有十几年了吧。” 君牧野默了片刻,“多大了?” “四十左右吧。”秦助理看着他,按捺不住好奇地问:“君少,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人了?” 他忽然想起君氏集团打算进军影视娱乐圈,,难道想挖墙角? 于是秦助理继续说道:“高博这人品口碑都挺好,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个实力演技派,能驾驭各种角色,粉丝群体70、80、90的都有,听说还拿过两届影帝奖……”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秦助理觑了君少一眼,也窥探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君牧野又上网百度了一下这个人。 那小家伙的男神……原来长这个样子。 还真是……很注重内涵。 他瞬间有种被她给耍了的感觉。 ————— 这厢,许俏俏跟江芸正坐在一家中式餐厅的包厢里。 一向漠不关心她的母亲,好似今天特别花了一番心思。来的地方,点的菜,都是她所喜欢的。 想起上一次吃饭,她连她对虾过敏的事儿都不知道。 许俏俏心里暗自琢磨着,无事献殷勤。 上一次她要跟自己拿两千万,都没这么用心过。这次……不会是有更难的事要她帮忙吧? 不得不说,她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 “俏俏啊,听说你当上了女主角,拍的是张导导的戏是么?妈真为你感到骄傲。也没枉费我从小这么用心栽培你……”她说着,瞥见许俏俏那冷淡的脸色,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过啊,我女儿也是天资聪颖,有悟性有实力,天生就是当大明星的料。” 许俏俏慢条斯理的端起了茶,递给了江芸,笑得一脸甜灿感激的说:“是啊,多亏妈妈的用心教导,我才有今天。” 江芸见她这态度,心下顿时就有些得意了。看来她并不是当真那么讨厌自己嘛,只不过是气恨她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都不好,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叛逆的。 说到底,她打小没了父亲,就她一个亲人了,内心其实也是很渴望母爱的吧!思及此,江芸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慈和亲切。 她接过她递来的茶,正要开口,却听到许俏俏说:“俗话说,不打不成材。这句话看来也是很有道理的。妈妈您也是用心良苦啊!我还得感谢妈妈当年手下留情,否则,我哪还有这样的运气活到今天呢。” 江芸愣了一下,听出了她话里讽刺,脸色一瞬的难看阴沉。当下想要发作,但又顾忌到什么,只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许俏俏见她没发火,更加肯定了有事所求。 想来也是,她的母亲,没事哪会记起她来呢? “妈性子是急了点,也就是想盼着你好。那会儿你爸走得早,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啊,也是被你爸一直宠着爱着,好几次都想跟着他去了,可又放心不下你。我就是太爱你爸爸了,所以就钻了牛角尖,以至于对你……” 许俏俏笑了笑,“妈妈觉得是我把你牵绊住了,是么?所以,你对我,是又爱又恨,对么?” “天底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我可能表达方式是欠缺了点,但你要相信,妈妈是真的关心你的。”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也不发表意见。 江芸被她那种直视的犀利眼神看得莫明的心虚,还有一丝的恼羞成怒。她压抑着,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你现在要拍戏了,以后一定会很忙吧?自个在外边要多注意身体,别饿着病着。” 许俏俏见她一直没奔向主题,也是替她累的。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说。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拿起来看了眼,是君牧野发来的。 江芸顺势瞄了一眼,上面备注是“大魔王”。她心里嘀咕着,怎么这么奇怪的称呼。 江芸暗自端睨着她回消息的神色,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跟谁发消息呢?” 第171章 撕破脸 许俏俏无意跟她解释,淡淡地说:“没什么。” 回完短信,便将手机给放回包里。 江芸若有所思地觑了她一眼,状似关心地问道:“最近跟牧野处得怎么样了?” 许俏俏略挑眉梢。现在不尊称君少,而直接改以称呼其名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呢。 “挺好的。”许俏俏说。 “嗯,那妈妈就放心了。”江芸状似欣慰地笑了笑,旋即语重心常地道:“你有时候就是有点犟脾气,我还真怕你冲撞了牧野了。你也知道,像他们这种豪门贵公子,从小养尊处优,难免有点儿脾气和架子……” 许俏俏说:“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性格合得来。不合则散。” “那怎么行!”江芸听她这不以为然的语气,顿时就着急了起来。别人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偏生这许俏俏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懂得珍惜。 江芸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公了。为什么君牧野看上的人,会是她呢?如果是忆雪的话,那该多好啊? 许俏俏跟着他那么久,她这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到啊!有时候出去跟那些阔太太聚会打牌,她想要炫耀一下,但人家都是表面敷衍,实则背地里嗤之以鼻。 人家打牌,那是输多少都面不改色。而她呢,不敢这么放纵。一旦瞧见形式不利,就会找各种理由离开。一次两次倒也没什么,次数多了,难免让人怀疑她是打肿脸充胖子。 如果她真跟君家攀上关系,怎么连她们举办的聚会都推三阻四的呢? 其实江芸很清楚,真要踏入这上流社会这圈子,她是一点儿资本都没有。许俏俏给的那点家用,根本就不够看! 以前她是想方设法地要撮合她跟君牧野,以为许俏俏还会像以前那么听她的话。谁知…… 早知道她会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当初就不该成全她!江芸心里恨恨地想着。 许俏俏望着母亲那略显激动的神色,轻扯嘴角,一抹讥诮浮上唇边,“怎么就不行了呢?感情也不是凑和将就的。您这是在心疼什么呢?” 江芸怔了怔,脸色闪过一丝恼羞成怒。她板着脸说:“我心疼什么!我那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有多少女人都想嫁入豪门,但豪门又是这么容易呆的么?难得君家上下对你这么好,牧野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他对你的付出,妈都是看在眼里的。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有一些需要磨合包容迁就的。你别情绪一上来,就说这些负气的话来!像他这么好的男人,错失了,有你哭的!” 许俏俏心里倒是有些讶异。没想到她那个钻进钱眼里的苛刻母亲,还能说出这么一番真知灼见来。 只不过,这话任何人说,都没什么。偏生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极尽的讽刺。一个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道理呢? 爸爸不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么?迁就她、包容她。她倒是很想问一句,错失了爸爸,你又曾有一点儿的后悔吗? 一想到这些,许俏俏看她的眼神,便多了些不耐烦。 江芸见她不吭声,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明显地是在无视她。 她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很气,但却没再说下去了。万一真把她那脾气给挑起来了,那今天这趟不就白来了。 于是江芸停下了数落,又换成那慈母的语重心常的关爱语气,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事情。 许俏俏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 这顿饭,是江芸约她的,但通常到最后都是她买单,自然是不能浪费掉了。 江芸心里惦记着事情,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她难得有耐心地等待着许俏俏吃完,才开口:“俏俏啊,吃饱了吗?” 许俏俏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点点头。 江芸说:“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铺垫了那么久,终于说到正事上了么。 许俏俏不无意外地抬眸看她,“说吧。” “是这样的,前阵子妈不是跟你说过的,去投资了么。就那两千万的事……” 果然是为了钱。 许俏俏说:“怎么的呢?难道您还不死心,还想要借这钱去‘投资’?如果这事,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恐怕无能为力。”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不是要跟你拿这钱。那两千万,我已经解决了。” 许俏俏怔了些,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她去哪弄的这么多钱? 江芸接着说:“只不过,投资那事,出了点意外,现在钱也拿不回来了……” 拿不回来?这是什么意思?投资失败,钱打水漂了么? 许俏俏定定地端睨着她,貌似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许俏俏瞬尔的无语。 沉默了一会,她说:“这种事,本来就是有风险的。我当初已经跟你说过了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关键是,那钱……是拿房子去做的抵押。”江芸一脸沉痛懊悔地说着。 “你说什么!”许俏俏一听,蓦地瞪大了眼睛,拔高了音量。 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江芸看了她一眼,一脸焦虑地说道:“如果这钱还不上的话,那么这房子也会被封掉的。” 许俏俏愕然抽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你把爸留下的房子拿去抵押了?现在还亏了钱?” 江芸抿着唇不说话。 许俏俏腾地站起来,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大声指责道:“你凭什么这么做!这房子不是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将房子给抵押出去!”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么!”江芸理直气壮的说。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不是么?”许俏俏叱吼道。 “从小到大你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最清楚。不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一些冠冕堂皇的过份行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别拿我当傻瓜!我不说,是因为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你为我付出过什么?你给我的,只有那如同恶梦般存在的阴影!” 她才不会相信她的这些说词。不管她的钱拿去干什么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打房子的主意! 房子不仅是她的一个念想,还是君伯伯当初给她重新买回来的,是君伯伯的一片心意。 江芸被许俏俏这疾言厉色的指控给震慑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许俏俏这般愤怒的情绪,更因她那一番激烈指责的言词而呆住。 她威严遭到了藐视,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动了动唇,一时半会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以为,许俏俏在进了医院后,就已经将那些事给忘了。毕竟,在君家人面前,她只字未提。却不曾想,原来她是记得的。 江芸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瞪着许俏俏。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呢?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许俏俏,已经不是那个当年任她打骂的小女孩了。她有了气势,有了脾气,更有了靠山。她叛逆,不驯,会顶撞她,会嘲讽她,会给她脸色看…… 这样的许俏俏,已经不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而且,她对自己,是有这么深的成见和恨意。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即便没有撕破脸,许俏俏也不可能轻易答应借钱给她的。所以,她才会在房子上作了文章。 不过,这房子确确实实是早已经拿去抵押,把钱给了苏定纶。 江芸听到许俏俏对她如此的不敬,索性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了。她用一种几近无赖的语气说:“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如果你不想管的话,那就让别人把这房子收走好了!既然你恨我,那就让我流浪街头好了!我倒要看看,如果记者知道你如此虐待自己的母亲,大众又会如何看待你呢?” 许俏俏难以置信!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用这种威胁的语气!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有怎么样的一副自私自利的狠心肠? 谁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但就算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的相处,当真是没有一点儿的感情吗? 虽然她对此早有了认知。可这会儿,她才发现,原来还可以更心寒。 她已经无法再将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母亲了! 许俏俏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化为一种绝决。 她稳住情绪,冷冷地问:“那么,赎回这房子,要多少钱?” 江芸一听到她这语气,喜上心头,连忙说道:“三千万。” “三千万?”许俏俏又是一惊。 这房子,就算升值了,顶多也就一千来万。她能抵押两千万,许俏俏便有些不信了。这会儿,她竟说是三千万! 江芸说:“我是抵押给高利贷的,这利息自然得贵一些。” 许俏俏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看穿些什么。 江芸被她看得有些心虚,面上仍故作镇定。 许俏俏心思转动着,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但语气却突然一转,似改变了主意,说道:“这房子,不值三千万。虽然是爸爸留下的,但他若在天有灵,也不会想看到我们当冤大头,被人宰。既然他们想要这房子,那就拿去好了!” 江芸一脸愕然。 第172章 各怀心思 许俏俏的态度转变脱离了她预先设想的剧情发展轨道。 江芸傻住了,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可是你爸爸留给你的房子!你竟然说不要了?” 许俏俏冷冷地看着她,说:“既然是爸爸留给我的,那你在做决定之前,有事先和我商量过吗?” 江芸脸色变了又变,“我……”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许俏俏先一步的打断她的辩解,说道:“我们有穷到吃不饱穿不暖了吗?穷到需要抵押房子的地步吗?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也不想再追究。你放心,就算没有那套房子,我也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江芸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落空了,她心里气得咬牙切齿。 见许俏俏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江芸有些着急了。冲口而出,“不过是三千万而已,君家又不是拿不出来。你就为了跟我赌气,赔上你爸爸给咱们留下的唯一念想么?” 许俏俏说:“这房子,早在十年前就该没了的。当年君伯伯帮咱们赎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你现在是君牧野的女朋友,他帮你,也是应该的……” 许俏俏眉眼尽是冷绝之色,她态度没有丝毫的松软,在她越来越理所当然的要求下,许俏俏对她的失望,只会越来越大。 “但我不要他帮!”许俏俏果断地拒绝。 “许俏俏,你——”一再的拒绝,江芸也动怒了。她蹭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地瞪着她。 她扯着嘴角,轻嗤一声,冷冷地讽刺道:“如果你真的在乎这房子的话,当初就不会打这房子的主意。如果你只是担心没有住处的话,以我现在的能力,虽然给不起你一样大的豪宅,但舒适的环境还是在没有问题的。” 江芸被她说得没理了,双唇动了半天,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她。 但,这三千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得到。不然,忆雪这后半生的前程就得毁了。 她忍着气,放低姿态和语气,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俏俏,妈知道错了。妈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次也得到教训了。妈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天真地做那些发财梦了。这房子有咱们一家人的回忆,住了那么久是有感情的。算妈求你了,无论如何,都得保住这房子。” 许俏俏挣开她的手,直言了当地说:“我没那么多钱。而且,我也不会跟君家开口借一分钱。我跟君牧野的交往,不是利益交换的关系。房子,我不要了。什么时候人家来封房子了,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为你提前安排新的住处。”说罢,便要离开。 “俏俏……”江芸急忙拦住她。 许俏俏停住,定定地看着她,笑容苍凉的说:“你到底有哪一次,是真心纯粹的想要见我呢?” 江芸:“……” 她沉默了片刻,说:“妈知道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许俏俏说:“不用了。以前,我不需要。现在,就更不需要你的弥补和关心了。” “俏俏,妈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三千万,你就帮帮我吧……” 许俏俏听到她哀求的语气,心想,究竟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竟会让她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呢?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许俏俏打量着她,半晌,问:“这钱,你到底要来干什么?” 江芸:“我……” 她眼神闪烁着,张了张嘴,又被许俏俏打断,“如果真的是为了房子。那么,我会请君牧野出面交涉,这样,总行了吧?” “不,不用麻烦他……” 许俏俏见她这慌乱心虚的神情,更加肯定了事有蹊跷。 “怎么会麻烦呢?你不也说了,他是我男朋友,帮帮忙,也是 应该的。毕竟他人脉广,见识多,万一咱们是被人讹了呢?”许俏俏故意说道。 江芸听罢,有点生气。“不过是一点小钱,你怎么就这么磨迹!” “三千万在你眼里,只是小钱吗?那么,在我眼里,这却是个天文数字。” “你——”江芸瞪着她,眼底是深深地怨恨气恼。 “难道妈妈要让我自己去查吗?”许俏俏老神在在地等着她给出一个能够说服她的理由。 江芸咬着牙,半晌,才说道:“因为忆雪在外欠了一笔钱……”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仰头哈哈大笑。笑声极尽的嘲弄和悲哀。“苏忆雪吗?所以妈妈你这样放低姿态地求我,就是为了一个苏忆雪吗?哈哈哈~~~~我该说你是助人为乐呢,还是为爱无私奉献呢?” 许俏俏那一声声的嘲笑,宛如冰冷的刀片,切割着她的脸皮。 江芸整个人陷入了难堪的境地,如果不是还有求于她,依她平日的个性,早就巴掌抽过去,让她闭嘴了!哪容得了她这般肆意羞辱。 “妈妈,你当我是什么呢?你的工具么?需要的时候就取出来用,不需要的时候就丢在一边。” “许俏俏,你说话怎么那么刻薄!” “我刻薄?那苏忆雪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她?你们当我是做慈善的啊?我拿三块钱给路边的乞丐,人家还会给我磕头道谢,还会给我说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许俏俏,你就这么铁石心肠,见死不救么?” “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为什么要去帮她?别说三千万,就是三百块,我也还得考虑考虑。” “你—— ”江芸气结,习惯性地扬起手,却被她冷若冰霜的眼神给冻住,手僵在了半空中。 “又为了她想打我吗?”她冷笑地问。 江芸狠狠地瞪着她,一脸的不甘和怨怒。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如果你再继续装一会,说不定我就当真了。”她顿了顿,说:“我想,以后这种母女共餐增进亲情的事,以后还是免了吧。” 许俏俏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她走出去后,江芸这才回过神来,不甘心地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许俏俏的身影。而在转角处,却撞见了一个人。 “哟,这不是俏俏的妈妈么。” 江芸抬眸看去,竟是君家的二太太,叶倩文。 叶倩文正跟她的两个姐妹一起准备进去用餐。 “二太太,真巧啊。”江芸有些意外,愣了下,旋即敛起气急败坏的神情,跟她打了下招呼。 虽然之前是差一点儿成为亲家,但她跟叶倩文却没有太深的交情。因为她一直瞧不上君瑾年,而叶倩文又是做小的。在君家,真正的继承人,是君牧野。 对于叶倩文与君长天那点事儿,她也是略有耳闻的。纵然嫁进君家多年,君牧野一直拿她当外人。现在还有君长天撑着,一旦将来君牧野真正当家作主,那他们就更没什么地位可言了。 江芸是个局外人,这些利益关系看得可是门清的。 “你是来这里吃饭的吗?我刚才好像看到俏俏了。”叶倩文说。 江芸抿了下唇,敷衍地嗯了一声,无意深聊。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哪儿不舒服,还是……跟俏俏吵架了?” “没……”江芸皱了下眉,刚想要否认。 听到叶倩文对她那两个姐妹说了句:“碰到熟人了。你们先去吧,我聊一会再过去。” 江芸若有所思的睨着叶倩文,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那两人走了之后,叶倩文才又开口道:“江太太,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的话,不妨跟我说说。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叶倩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之前调查过江芸。既然在许俏俏那儿行不通,那么就只好改变一下策略了。 原本她就打算过两天约江芸见面的,没想到今个儿就这么凑巧的遇见了。 这种话,一听就像是客套话。江芸原不想跟她浪费唇舌的。可忽然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便又改变了主意。 “如果不耽误二太太的时间的话。”江芸如是说道。 “咱们什么关系啊!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两个女人各自打着如意算盘。 江芸心想,这叶倩文,一直就想让她儿子娶许俏俏。或许,叶倩文真的愿意帮她呢? ———— 君牧野一进家门,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泡面味道。 他蹙了下眉,快速地换鞋走了进去。听到电视的声音,第一时间便锁定了方向。 客厅的沙发上,许俏俏捧着一碗泡面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电视。 她看得很专注,连他走到了身后都没察觉。 电视上正放着一部喜剧片。他瞥了一眼,认出上面的演员,正是他今天百度看到的那名演员,高博。 而安静趴在许俏俏脚边睡觉的Lucky,似嗅到了他的气息,立马睁开眼睛,甩了下尾巴,却没向他扑过来。 狗狗也是很有灵性的。知道谁喜欢它,谁讨厌它的靠近。 许俏俏看见Lucky的动静,似有感应般的转过头去,语气是那么自然而然,“你回来了。” 君牧野脱了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坐到她旁边,看了一眼,便拿过她手中的面,“这东西没营养。” “方便嘛。”许俏俏咕哝一声,伸手想要夺过来。 他将她按在怀里,问:“不是出去吃饭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173章 庆幸 “我吃了啊,没吃饱嘛。”许俏俏说。 “那还要一起吃吗?”君牧野问。 许俏俏一听,睁着圆碌碌,明亮亮的眼睛瞅着他,“要呀,要呀。” 她要化悲愤为食欲,转移情绪。 君牧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诶,我的面……” 他回过头,淡淡地问:“吃面还是吃饭?” “吃饭。”她想也没想,本能反应地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可是,面才刚泡好,她都没吃几口,这也太浪费了。 君牧野满意的转身往厨房走去。 许俏俏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听到厨房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心念微动,便也跟着起身走去。 她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特别雅致斯文。 许俏俏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他怔了下,继续洗着蔬菜,问道:“怎么了?” “就是想抱你一下。” 他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掠过一丝暖意。任她像只考拉似的黏在他身上,而他不受影响的继续干活。 “君牧野。”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如果我跟你借三千万的话,你借不借?” 他连头都没回,没有一丝犹豫地说:“房间的床头柜第二格抽屉里有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诶?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歪着身子,探着脑袋望着他,一脸惊奇。 “你不问我要这钱干什么吗?”她忍不住好奇地问。 君牧野将蔬菜捞起来放到了砧板上,擦了擦手,转过身来,低眸凝望着将全部重力压向他怀里的小女人,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你有权支配我的钱。” 许俏俏仰起小脸看他,像有麦芽糖在心里化开来,丝丝缕缕地缠裹着她,满满都是甜蜜的味道。 “可这钱不是小数目啊!你怎么这么随意呢,要是哪天我把你的钱给败光了怎么办?” “你若不败家,我挣钱来干什么?”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呀。” 他看着她,目光很沉很专注,声音很淡很自信,“我的挣钱能力,一定会比你的消费能力还要快。如果能把你宠坏,那更好。”宠到,只有他能满足她的物质、身心。让她永远都离不开他,只能依赖他。 许俏俏皱了皱鼻子,说:“你真自大。” 他面不改色,不以为意地说:“谢谢夸奖。” 许俏俏没好气地往他腰上掐了一下,“谁夸你了呀,不要脸!” 他眸色微暗,语气那么漫不经心,目光却又充满了暧昧的引诱,“想试一下在厨房吗?” “嘎?”许俏俏呆了呆,看着他的眼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立马跳开,娇斥道:“大色鬼!” 君牧野望着她娇羞跑开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上扬,笑意加深。转过身,继续专注的下厨。 许是闻到了饭香,Lucky也来凑热闹。 许俏俏拿出狗粮倒在了它的食盆里。Lucky屁颠屁颠的凑过去,欢快地摇着尾巴。她摸着Lucky毛茸茸的头,再望了一眼厨房里的男人。 这样的生活,平淡宁静而温馨。这样的生活,正是她所向往的吧。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 正当她想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起身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下,是小白发来的。 许俏俏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小白说那边忙完了,过两天就会回S市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他不经意地问起了Lucky。许俏俏看着已经吃饱喝足的狗狗,把它召唤过来,搂着它的脖子,冲着手机镜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做了个斗鸡眼的搞怪表情,拍了一张给他发过去。 君牧野端着菜出来时,正好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她拍完后,拿着手机不知在跟谁聊天,一边聊着一边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吃饭了。” “喔。”许俏俏回完最后一条信息,便走了过去。 她跟在他身后,帮忙着拿了碗筷出来,盛了一碗饭递给他。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不吃?” “不想吃饭,我吃菜就好了。”许俏俏笑眯眯地说道。 “我就想吃你做的菜而已,你的厨艺特别棒,我的胃口都要被你给养刁了。”对于付出劳力的人,要不吝于给与赞扬。 君大少表示,他才不会因为这种话而沾沾自喜呢! 可是,他的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许俏俏一边咂咂嘴吃得津津有味,一边顾虑地问:“你觉得我最近有胖吗?” 他看着她,“不胖。”只是圆润了点,气色好了点。这样的状态,不能称之为胖。 “真的呀?可是君伯伯说我胖了呢。以后你不要做这么多好吃的了,我从明天开始,要减肥了。不然到时候拍戏穿旗袍,小肚子会凸出来的。”话是这么说着,但嘴里的咀嚼根本停不下来。 “这些都是低卡路里的食物,并不会发胖。如果你真的担心,一会我可以陪你多做一些运动消化。”他一本正经地说。 许俏俏:“……” “运动”这两个字,明明是很健康的,可从大魔王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颇含深意。 她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也聪明的不去回应。 “刚才在和谁聊天?这么开心。”君大少忽而问。 “小白呀。”许俏俏夹了根土豆丝放进嘴里,说道:“小白说准备回S市了。龙家也有分公司在S市,他会调过来,接手什么项目开发来着。” 君牧野手微顿,轻垂眼睑,眸里划过一抹思虑。 君氏被抢的两单大生意,不就是龙家所为么。接手项目开发……应该是有关于临海那块地的吧。 是巧合吗? 生意场上,向来是以利益为重。哪里有利可图就往哪里下手,这是很正常的事。 但,龙家基业的主心力是在B市,龙宇琛刚刚回到龙家,但凡有点头脑的,都该知道,留在B市,才是最能拢络实权的。 可偏偏选择来S市…… 是单纯的为了生意,还是别有目的呢? “发什么呆呀,你在想什么呢?”许俏俏问。 君牧野拉回思绪,敛起了神色,淡淡地道:“没什么。”他看向她,顿了顿,问:“他来,会让你很高兴吗?” “当然啊……”许俏俏答得飞快,随即又像意识到了什么,偷偷觑了他一眼,讪讪地笑道:“我们是朋友嘛!” 从以往的经验总结得出,大魔王是个小心眼,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异性的兴趣和热情。 他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许俏俏也拿捏不定他此刻的情绪,讨好的给他夹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对了,你咋不问我妈今天找我干什么呢?” “跟你要钱吗?” “咦?” “要三千万是么。”他淡淡地说。 “诶?”许俏俏睁大了眼睛,小嘴微启,一脸吃惊。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会读心术不成?” 他不会读心术,只不过正好是三千万,又正好是见完了她母亲。这样的巧合,轻而易举就推理出来了。 他没说什么,只道:“谈得不愉快吗?” 许俏俏沉默了下,老实的点头:“嗯。” 她并没打算要瞒着君牧野。跟他在一起后,她便喜欢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与他分享。而且总觉得他是个很沉稳很睿智,很靠谱的男人。 有些事情令她纠结的,他可以三言两语的给她解开。 他总是能用最浅显的话语,说出最实在又现实的道理,从不让她压抑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所以,她越来越喜欢跟他倾诉烦恼。 “那么,你想帮她?”君牧野问。 许俏俏却是坚定地摇头,“不帮!我又没那义务。”她顿了顿,说:“这个要求太荒唐了。她跟我要这么多钱,却是拿去帮她那个相好的女儿。就是那个苏忆雪啊,上次在飞机上遇到的,你还记得么?” “有点印象。” “你说是不是很过份?我真怀疑,我是她女儿,还是刷卡机!” 他看着她,问:“伤心么?” “伤心?”许俏俏轻扯了下唇瓣,却了无笑意,而是冷然地自嘲,“很早就已经不会伤心了,有的,只是心塞。” “那么,以后我不会让她再来骚扰你。”君牧野如是说道。 “啊?”许俏俏微讶地望着他,讷讷地:“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谈一谈而已。” 许俏俏闻言,放下心来。嗯,谈一谈倒是可以的。母亲一向就很忌惮君牧野,只要他出面,那她以后便不会再拿这种无理的要求来烦她了吧。 正当她想着,便听他又说道:“只要她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如果她不安份,那么,到时就算你求情,我也不会心软!” 他语气淡淡,却充满了坚定。神情冷峻而威严,不容挑衅! 就仿佛……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观念。但凡是伤害到她的,都会受到他的报复惩罚。 这样的话,听着有些严厉无情。可是,那种被保护的感动却盈满于心。况且,真正疼爱她的亲人,是绝不可能伤害她的。 “君牧野。”她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很庆幸……” 庆幸她爱的人,是他。 第174章 夜晚。 在一处深巷中,有一个叫“夜色”的地下俱乐部。 这是一个属于成人世界的俱乐部,充满了堕落、糜烂与疯狂的地方。 舞台上的性感女人,在钢管上狂放的扭摆腰肢,将曼妙的身体大方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台下的男人们吹着口哨,欢呼着,说着各种不堪的粗俗话语。 安尚勇眼红地望着台上的性感尤物,此刻的热血沸腾让他暂时忘却了那些烦心事。 “怎么样,这女人带劲吧?”在他一旁的男人撞了下他的胳膊,冲他贱贱地笑着,“想不想跟她睡一晚?” 安尚勇扭过头,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大口的灌了一口,啐道:“我他妈的倒是想啊!那也得有钱才行啊!”现在的他被债主追得像只老鼠,东躲西藏,白天不敢出门,只有晚上才敢露面。 “你不是说你有个很有钱的侄女吗?”男人问道。 “呸,别提了!那死丫头,就是一朝得势,翻脸不认人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这钱还没拿到,却差点给警察逮起来。 安尚勇越想越气。安心那臭丫头,可真是狠心!还有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上次若不是那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他早就把安心给控制住了。 就别让他再遇见她们,否则…… “现在的人呐,都是这么现实的。一有钱了就把那些穷亲戚当成瘟疫一样避着,一点人情味都不讲。不过,有钱人都好面子,你把事情闹大了,他们自然会乖乖给钱的。” 这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是有案底的,如果事情闹大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本来想去医院蹲守的,那臭丫头总要去看她外婆的吧。可那帮高利贷的天天都在找他,一旦抓着了他,这双手可就没了。 男人说道:“这年头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想有那发财的心,也得有那冒险的胆啊!” 他的话,像恶魔的诱惑般,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安尚勇将手中那一罐酒喝完,狠狠地捏扁了罐子,酒精上头,加之喧嚣的气氛也让他有些热血沸腾。他恶狠狠地说:“现在只要谁给我钱,哪怕是让我帮杀人,老子都肯干!” 这时,表演完毕的女人正从他们身后经过,听到了他这一番话,脚步微顿。 男人发现了她,淫贱的冲她笑着,手不安份的朝她胸摸了过来,“哟,美人儿,过来陪我们喝一杯。” 女人一语不发地打掉了他的手,朝安尚勇看了一眼,便高傲地走开了。 “嘁,在这种地方了还假清高!等老子有钱了,迟早要让你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伺候!” …… 夜深人静,安尚勇离开了俱乐部,跟他的狐朋狗友在门口分道扬镳,摇摇晃晃地准备回去。 却在巷口,突然被一个女人拦了去路。 女人背光而站,脸隐藏在月色下,一片阴影,晦明不清。 他睁着半醉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虽然看不清长相,可身材倒是挺好的。 “你谁啊?老、老子没钱叫小姐……让、让开……” 女人冷声说:“想挣钱吗?” “嗝……你说什么?” “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 今天是《百乐门》剧组重新开机的日子。 大伙在前不久见识到了许俏俏与温大牌冲突的一幕,对她的看法,已经是先入为主了。 这两姑奶奶,都不是好惹的主。一个是影后级别的,一个是有赞助商撑腰的。故而,在许俏俏到达剧组后,大伙对她的态度,都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 许俏俏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但她也没急着解释。她心里知道,那天的事,带给大家不小的震惊。 有些事情,不是靠嘴巴去解释的。来日方长,相处久了,相信这份隔阂自然也会慢慢消除的。 这会,让她比较担心的,是一会要拍的戏。 第一场戏,就是跟温曼妮的对手戏。 穆家大少爷迷恋女主林仙儿,冷落自己的未婚妻。许俏俏饰演的穆乐颜拽着自己的闺蜜,也就是哥哥的未婚妻到百乐门去一睹那林仙儿的庐山真面目。 去的时候,却撞见了哥哥跟林仙儿举止亲密暧昧,穆乐颜一时气不过,便冲动地上前教训了一下那个林仙儿。 许俏俏在家反复地练习着,可一到了现场,还是会感到压力。一来有点儿担心自己的演技不够硬,二来不相信温曼妮的敬业程度。 不排除她在拍戏过程中,会不会给她使绊子,故意刁难。 “许小姐,你……是不是很紧张?”给她化妆的阿金问道。 许俏俏从镜中看了她一眼,深呼吸,轻轻吐了一口气,毫不介意地表露出紧张感,却很快又调整好情绪,点头,“是会有点儿紧张的。” 阿金见她此刻的亲和态度,倒是大胆了一些,说道:“越紧张才会越有爆发力。你一定可以演好的!” 许俏俏舒展笑容,“谢谢你。” 阿金腼腆的笑了笑。心想,她虽然敢打温大牌,可是,却也不是个摆架子不讲理的人。有些脾气,那也是要对事的吧! 思及此,阿金倒没那么拘谨了。 陪她聊了一会,妆也化好了。 许俏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好像还没看见温曼妮。” 阿金说:“曼妮姐通常都是比较……嗯,晚一些的。” 她说得很含蓄,却教人一听就听出来了。 看来这温曼妮是常常迟到啊,果真是大牌呢! 许俏俏也没怎么在意,化完了妆便拿起剧本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没一会导演也来了,看到她提前到了现场,对于她的敬业态度,甚感欣慰。 张导上前来与她寒暄了两句,便说道:“那你先看着,我过去看看场景布置。” 许俏俏微笑着点头,等导演走开了,便又埋头钻研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切准备就绪,其他演员也都到位了,唯独差了温曼妮这个主角。 导演看了看时间,皱起眉,脸色不豫的问着助理:“温曼妮怎么还没来?没有人通知她今天开工吗?” 助理忙回道:“说了。而且怕她给忘了,昨晚还特意打电话给她的助理千叮咛万嘱咐的。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 导演不悦的说:“这个温曼妮,真是越来越没时间观念了!” 助理见导演生气了,一边安抚着他一边说道:“那我再去打个电话问问。” “快去!”导演口气不太好。一方面是戏被耽搁得太久了,他想争分夺秒,抓紧进度。一方面是因为许俏俏是幕后BOSS钦点的,还真是怠慢不得。 若是许俏俏一个不高兴了,那他这戏,指不定又得往后拖延了。明年能不能如期播映,就很悬了。如果错过了黄金时段,那他一番心血就白费了啊! 张林之想着,不由得转头朝许俏俏的方向看去。 她正专注的看着剧本,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他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对温曼妮就更加的不满了。 他早就给她分析过形势了,可她竟然还是这么任性妄为。还真当自己是影后了,再这么下去,这位置迟早得被取代! 这时,助理打完了电话,匆匆赶过来,说:“导演,电话打不通!” 张林之心头的火气骤然就上来了。“打不通就继续打,打到通为止!” 助理无辜被吼,心里也是很恼那个罪魁祸首的。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好不容易打通了,对方助理说,他们正在路上。 张林之听罢,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许俏俏这时已经温习完今天要演的剧情了,她放下剧本,刚起身。张林之眼尖的瞄见,立马便走了过来,解释道:“俏俏啊,曼妮很快就到了,她路上有些塞车……” 许俏俏无心说了句,“这个时候的交通也这么堵吗?” 张林之噎了下,以为她是在责怪,忙道:“嗯,因为……她们来的那条路上,出了点交通故障。” 老实说,在跟他合作过的演员当中,他还没跟谁这么几近低声下气的说话呢! 可是,幕后BOSS,他实在得罪不起。这部戏是他三年磨一剑的呕心沥作,他只好委屈求全了。 “真是不好意思,第一天就让你等了那么久。就再等半个小时好吗?半个小时如果她还没到的话,那么我们就先拍其他的……” 许俏俏点头,神情却闪过一丝不自然,“导演您不用跟我说这些……” 她明白的。不管温曼妮是因为什么原因还迟到,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的拍摄,不会那么顺利的。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导演给打断了。 “要的,是我督促不力,平时也是太迁就她了,所以……” “导演!”许俏俏口气突然大声了些。 导演怔了下,有些愕然的看着她。 许俏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那个……我想上下洗手间。”她内急,可导演一直拦着她巴拉巴拉说这些。 导演反应过来,脸色也有些尴尬,“哦,好,那你快去……” 许俏俏二话不说,便闪身往洗手间跑去。 却在转角处,就撞上了一抹高大的人影。 第175章 许俏俏眼尖的瞄到了来人,心中一惊,急急刹住脚,在对方伸出手想要抚住她时,堪堪稳住,并避开了他的碰触。 君瑾年—— 他怎么来了? 莫非是来探温曼妮的班? “俏俏……”君瑾年看见她,眼底掠过一抹欣喜。 刚想跟她打招呼,许俏俏匆匆甩下一句话:“抱歉,让一让。”不等他反应,伸手便将他推开。 君瑾年愣了下,来不及捉住她,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眸中一片阴郁。 现在对他,就这么唯恐避之不及么? “君二少,您怎么来了。”张导发现了他,连忙上前相迎。 “您是来看曼妮的吗?她还没……” “不是。”君瑾年打断他。 张导愣了下,“那是?” 君瑾年淡淡地说:“来看个老朋友。” 老朋友?张导疑惑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能跟君二少攀得上交情的人,那不就是许俏俏嘛。 今天是俏俏第一天开工,君二少特地来探班,还真是有心思啊! 他也是个处事精明圆润的人,既然君二少没明说,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君瑾年扫了一下现场,随口问道:“还没开工吗?” 张导说:“嗯,那个,曼妮还没来呢。” 君瑾年微微扬眉,“这么说,你们全部的人,都在等她一个?” 张导:“……”这个问题,要如何回好呢? 他有点琢磨不透君二少对温曼妮的态度。前阵子报道得沸沸扬扬的,可事后,君二少又站出来辟谣了。而在温曼妮拍戏的那段时间里,他也从未露过面。 而且,许俏俏之前也曾跟君二少曝出过绯闻。这其中的真实成份,又有多少呢? 这许俏俏和温曼妮,究竟孰轻孰重呢?如果连君二少也是向着许俏俏那边的话,那么,温曼妮就更加没有任性的资本了。 张导飞快地在大脑中做出各种推测分析。 “今天的戏,大概要拍到什么时候?”君瑾年又问。 张导拉回思绪,看了下时间,估算了下,说:“如果十二点前能开工的话,那七八点就能收工了。” 他一说完,便看到君二少蹙起了眉头。他连忙又补充道:“不过我们正打算转换场地,先拍俏俏的戏份,等曼妮来了再单独拍就好了。”就是后期处理比较繁琐一点了。 他继续说道:“俏俏的戏份,大概四点左右就能拍完。” 四点……那还来得及。 这时,许俏俏从洗手间回来了。看到君瑾年还坐在那儿,正跟导演聊着天。 她不太想跟君瑾年打照面的,但又避免不了。如果她太刻意跟君瑾年拉开关系,反倒让人起疑。 思来想去,许俏俏还是走了过去。 “俏俏,你回来了。先准备准备,十分钟之后开工。”张导说。 许俏俏问:“人到了吗?” “今天就先拍你的。”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意会过来。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头。 “那你们先聊着。”张导笑容可掬地说着,便离开了。 君瑾年站起来,定定地望着许俏俏。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她向来受不了这样气氛,轻咳了一声,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那个,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临海的投标案被搁置了,所以,他接下来,都很很闲。 当初说好的,投资部是属于独立归属他监管的部门。然则,他仍处处受制于君牧野。他心里憋了一股气火,无处发泄。 而这个时候,他想到的,竟是她。 想要见见她,听她说话。就像以前一样,她总是偎在他身边,用着最丰富的表情跟他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而那个时候,却是他最轻松自在的时候。 可惜,他当时却视一切为理所当然,并没有去珍惜这份舒适。对君牧野的成见,让他偏执地认为,他跟俏俏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刺激君牧野而已。 而现在,他总会想起以前很多事情,甚至想到了小时候。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热心且温暖的人,那会儿,他肯陪着她,让她黏着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君牧野之外,其实,他应该也有点喜欢着这个女孩吧。 否则,他不会一直伪装得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想过要跟俏俏解除婚约,如果不是无意被撞破了那件事,他想,他会跟俏俏结婚的。就算是嘴上不承认,他心里也没有那么的排斥。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晚了。君牧野那个人,他太了解了。一旦得到手,想要再让他放开,那就很难了。 他原想在事业上做出些成绩,就算一时半会还不能与君牧野并驾齐驱,最起码能让父亲看到他的能力。 可是,君牧野却处处刁难他。让他空有抱负,却难以伸展拳脚。 他不甘心!无论事业上,或是她—— 许俏俏被他越发深沉的盯视盯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仿佛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誓在必得的猎物般。 “你要一直在这里等吗?温曼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 许俏俏话没说完,便被他给打断了,“我是在等你。” “哈?” 等她?这句话,让她下意识的蹙了下眉,仿佛这造成了她的困扰。 而这个认知,让君瑾年心里怏怏不快,面上却不露声色,依然是那副温和雅致的样子。 “有事吗?”许俏俏问。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君瑾年说。 许俏俏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什么日子?” 她只知道,今天是8月3号,星期一,她开工的日子啊! 君瑾年眸底掠过一抹郁色,抿起了唇,片刻的沉默。 许俏俏觑着他有些阴沉不豫的表情,他貌似在生气,但气什么呢? 她一脸无辜的瞅着他。 君瑾年也不说话。许俏俏看见导演在向她打了个手势,让她过去准备了。 许俏俏便不再理会他,说:“我要开工了,那我先过……”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沉声说道。 许俏俏迈开的脚步顿了下,“额……” 她呆了几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下意识地脱口道:“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啊,我都不记得了……” 话落,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许俏俏意识到了,抿了抿唇,随即又觉得,她就算忘了,也并没有什么错啊!他们现在又没什么关系了,干嘛还要去记他的生日啊? 思及此,许俏俏又理直气壮起来。她看着君瑾年,十分场面化的说了句:“那祝你生日快乐啊!抱歉,我得过去了。”说罢,便越过了他。 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君瑾年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落差。以前过生日,她总会精心挑选很特别的生日礼物给他。 他缓缓转身,望着那抹倩影,眸色沉了沉,心思百转千回。 他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她当真可以说放就放,一点留恋都没有? 许俏俏拍着戏,而君瑾年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导演竟然没有让他离开。 果然有顶级豪门背景护身的人,就是要比普通人高人一等啊。 许俏俏心里颇有微词。饶是不喜欢让他在这看着,但做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她也只能摒除杂念,投入戏中。 这一场戏中,是穆乐颜反抗家里安排的亲事,大肆宣言要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理论,气得她父亲将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关进了房间,并罚她一天不准吃饭。 而叛逆倔傲的穆乐颜纵然被打得遍体鳞伤,饿得浑身无力,仍顽固抵抗,丝毫不妥协。 在哥哥的帮助下,她逃出了家,与男二相遇。 君瑾年第一次看她演戏,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能将这种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毫无违和感。仿佛是天生为她打造的角色一般。 君瑾年心里在想,会不会她性格里,其实也有这样主见倔傲的一面呢?想要的,不想要的东西,都是如此的明确果断。 许俏俏完全投入工作中,已经忘记了君瑾年在场了。 她很认真,拍了一个半小时,MG的次数不到十条,导演表示很满意。虽是新人,但确实很有潜质,可见她平时也是下足了功夫。 中场休息,许俏俏也是在一旁跟演员对戏,大家都在忙碌着,连导演都把君瑾年给忘了。 君瑾年也不介意,挑了个不妨碍大家的角落位置,一直这么看着。 正在这时,温曼妮匆匆赶到了现场。 “曼妮姐。”有工作人员看到她,连忙向她打了声招呼,本也没指望她回应的。但没想到,她今天这态度竟格外的亲善,不仅微笑着回应他,还说了声“辛苦”,这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今天温曼妮是吃错什么药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她了,温曼妮一路跟大家热情的打着招呼,众人皆是很默契的惊奇表情。 而温曼妮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面带微笑,眼睛却在片场上四处搜索。 她本来是不想那么快来的,打算晾一晾那许俏俏,但突然收到消息,瑾年也来了片场,她心中一阵狂喜,也顾不上别人了,连忙赶了过来。 她看到大家正好在休息,心里得意不已,以为他们一直在等着她。可见,她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许俏俏。 她还没找到君瑾年,倒是导演先走了过来。 “曼妮,你来了啊。”导演表情是淡淡的,也瞧不出喜怒。 温曼妮故作内疚的说:“对不起导演,我来晚了,路上一直塞车,我这就去换装……” 张导笑了笑,说:“不用那么着急。俏俏的戏,还要再拍几场才完呢,你就先等等吧。” 第176章 温曼妮眼一瞪,一脸不敢置信。“导演,你说什么?让我等她?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张林之语气平淡地说:“我们现在时间紧迫,大家也不能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俏俏已经拍了一上午了,场景道具都布置好了,还有几场就结束了,你到旁边休息会……” “我又不是故意迟到的,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跟你们解释清楚了么!凭什么让我等她,她够资格吗?”温曼妮生气地打断导演的话。 她这脾气一上来,便什么也顾不了了,以至于忘了君瑾年还在现场,而此时的她,端得是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势,哪有半点荧幕前的温婉形象。 温曼妮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听到。 许俏俏从剧本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一副事不关己的低头继续看剧本。 她的职责是拍好戏,至于要怎么调节矛盾,安抚温曼妮的不满,那就是导演自个的事了。 “那你让我,包括所有工作人员等,就理所应当吗?”张林之冰冷的口气中充斥着不悦。 诚然温曼妮的市场影响力及演技是让他对她比别人多一些包容的,可越来越骄纵的脾气,随心所欲的工作态度,没有任何人能够长期忍受得了的。 “我已经解释过了……”温曼妮仍理直气壮的狡辩。 “你有你自个的原因,我也有我的安排。再怎么样,我还是这部戏的导演!” 温曼妮瞪着他,沉着脸,说:“好,既然你们那么喜欢拍她,那就拍个够好了!”她语气中,大有一副甩手不干的架势。 张林之因为各种原因,对于她的大小姐脾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时候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可作为导演,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视工作为儿戏! 他当下也态度冷硬了起来,不受威胁地道:“如果你不想干了的话,那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温曼妮愣了下,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这意思是要将她替换掉? 以前她再怎么耍脾气,他也不敢对她说话这般绝决的! 温曼妮下意识的转眸瞪向了许俏俏,眼里射出怨恨的目光。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充满怨念的眼神,强烈到让许俏俏隔了一段距离都感受得到。 她抬起头来,看到温曼妮如刀片般的锋锐眼神,像要将她给凌迟。她跟导演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温曼妮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这会儿哪忍受得了如此冷漠的待遇。 温曼妮那眼神,分明是在指责自己取代了她的地位。 可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摆在一个特地的高度,礼貌尊重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给予的,所以她并没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特殊的待遇。 导演对她态度亲善,她不否认也许是看在君家的一点儿面子上。但她自认为,在工作上,她是完全配合,没有一点轻忽散漫。 只要是认真努力的人,不分高低贵贱,都应得到尊重和认可。 所以,她觉得温曼妮的这个指责,完全是无理取闹。说到底,温曼妮耍大牌,无非是在做给她看的。 可是,事情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这会她才会恼羞成怒。 如果这会儿,她肯站出来退让一步,便能息事宁人。但,她一点都不想委屈自己,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对于有些人,只会得寸进尺,还把你的容让当成了软弱,日后,怕会更加的嚣张。 更何况,温曼妮这面子,不值得她去顾。 许俏俏对她那瞪视,视若无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回视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温曼妮见状,更是火冒三丈。 不,她绝对不能离开!如果她离开了,岂不是让许俏俏那贱女人称心如意了! 就算她有君家大少撑腰,但论在演艺圈的地位,她始终是不及她的。所以,她一定想把自己赶走,好在这部戏出尽风采。 温曼妮思及此,将那句到赌气的话及时的咽回肚子里。 冷静,千万要冷静。这一切都是许俏俏的阴谋,不能着了她的道! 温曼妮脸色变了又变。尔后,她看向板着脸的导演,连忙说道:“导演,你别生气,我刚只是一时气话。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情绪难免有些失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做为一个专业演员,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张林之见她难得放低姿态,自然也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虽然她脾气是有些不好,但也还算是个聪明人。 这幕后赞助商是谁,即便不明说,他们都心知肚明。撤换掉一个温曼妮,人家还能找到更优秀的演员来代替,影后又不止她一个。 张林之知道这部戏的改动,其实就是在为许俏俏铺路。跟温曼妮撕破脸,也不能得罪了许俏俏。 不过,既然温曼妮主动认错了,他也见好就好。 温曼妮见导演脸色稍稍缓和了,才笑意盈盈地问:“既然这场景都布置好了,那就先拍吧。这一场,是不是拍江枫找穆乐颜讨公道的戏?” 作为主角儿,她当然也是熟读了剧本。这场景只消一眼,她便能猜出是拍到哪儿了。 张林之点头。 温曼妮说:“那上一场,是穆乐颜跟林仙儿起冲突的戏是吗?” “嗯。” “那既然我人也来了,下一场,就补拍上一个镜头吧。”温曼妮如是说着。与其说是在与导演商量,不如说是决定。不等导演回应,她便笑道:“导演,那我先去准备了。”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对接完戏,按照剧本顺序演的话,那么接下来许俏俏便只剩一场戏了。不过,那得是她拍完自己的,才轮到许俏俏。 温曼妮心里闪过恶意的念头。哼,竟然妄想让她等!那么,她就要让她好好尝尝这滋味。 张林之皱了下眉。这温曼妮的谦和的态度,果然没维持到三分钟,就又原形毕露了。 到底谁才是导演!张林之心底不悦,可转念一想,这样又省事得多,便只好作罢。 温曼妮暗自窃喜的转身离开,刚迈出两步,眼睛不经意地瞄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倏然一惊,脸色微变。 糟糕,竟然把瑾年给忘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用着冷漠疏离的眼神看着她。 他一直都在么?那……刚才的一幕,他是不是全看到了呢? 温曼妮心中骇异,脸上闪过一抹懊恼。 她刚才的失态,他会怎么看呢?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泼辣野蛮的女人? 本来他对她的热度,就已经淡去很多。要是这会再…… 温曼妮一想到他会彻底讨厌自己,越想越惶恐,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朝他走去。 君瑾年冷冷地看着温曼妮,那眼神里,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那如冷箭般射过来的眼神,宛如射在了她脚下。仿佛他那儿是个禁区,警告她别再雷池一步。 温曼妮心中一冷,感觉像是一把利剑直直插入了她的心脏。将她的一片痴心,切割分解得支离破碎,疼痛而难堪。 她咬了咬唇瓣,心里不甘,却又怕自己忤逆了他的意思,他会生气,当场离开。 温曼妮忍住想要过去的冲动,硬生生地转身,朝化妆间走去。 他来这干什么的呢?他这态度,明显不是为她而来的。难道是来探望许俏俏的? 她狠狠地攥起了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 许俏俏!许俏俏这个贱女人,明明已经有别的男人了,为什么瑾年还是不死心? 难道他真的喜欢许俏俏?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许俏俏做了什么迷惑了他。 瑾年是个骄傲的男人。如果许俏俏态度坚决些,瑾年是不可能会对她再存什么幻想的。一定是许俏俏给了他某种希望或暗示,耍着他玩。她就是存心报复他们,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 一定是这样的! 温曼妮越想越觉得许俏俏这女人太阴险了,为了瑾年,也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她一定不能对许俏俏心慈手软。 但,她现在必须要冷静,不能再在瑾年面前失态。瑾年喜欢听话的女人,只要她乖乖的,顺着他,那么,他的目光,总归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温曼妮走回化妆间的时候,看到场工正在准备下一场戏的道具。 她微微眯眼,想着一会的戏,心机一转,忽然有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 温曼妮化好了妆后,便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她站在君瑾年的斜对面,目光望着他的温玉儒雅的身姿。而他,却专注的望着正在演戏的许俏俏。 她握了握拳,旋即松开。 她朝导演走了过去,坐在拍摄机前,望着镜头里的许俏俏。 导演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镜头里,以满意的口吻说:“俏俏演得不错吧?拍到现在,总共才NG了九条,明明是第一次合作,之前跟其他演员也没有过交流,但配合得还是挺好的,很快就找到状态了。完全看不出是个新人。” 温曼妮没说话,表情淡然,眼里,却飞快地闪过一抹森冷。 第177章 镜头里,江枫正为了穆乐颜当众羞辱林仙儿一事来找她讨个说法。 场景是一个露天的咖啡店。 穆乐颜穿的是一身帅气的马夹裤装,身姿舒展的靠向椅背,双腿优雅的叠起,又透着一种率性。她端着咖啡悠哉游哉的喝着,对面的江枫脸色严肃的瞅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身板挺直。 穆乐颜挑眉斜睨着他,放下杯子,身子前倾,单手托着下颔,眨巴着眼睛,盈盈笑容中带着几分调戏:“有没有人说过你酷酷的样子,很吸引人。” 江枫愣了下,俊秀的脸上闪过一抹窘色。旋即又恢复了一脸正经。 穆乐颜忽然起身,上身越过桌面凑近他。江枫身子倏然紧绷,引来穆乐颜的调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么?” 她眼尾上挑,红唇微勾,吐气如兰的撩拨着他,眉眼中透着几分野性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媚惑。 导演专注地望着监控器,对于许俏俏表演出来的这种神态感到非常满意。 剧中的穆乐颜是一个留洋归来的千金大小姐,有主见,有个性,有些娇蛮,有些霸道,有些叛逆。但又很讲义气,热情而奔放。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而饰演江枫的林晞也是个实力派演员。出道十年,从龙套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到了二线。他不缺颜值和演技,就缺一部能让他红起来的好剧本。 张林之却很喜欢他这种不浮不躁,稳打稳扎的好演员。如果不是男主角有些背景,他原本心目中的男一人选就是林晞了。 “林仙儿不仅勾引我大哥,还害我躺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你要让我不追究她?”穆乐颜冷笑着,双手撑在桌上,直视着江枫的眼睛,“她凭什么?” 江枫抿紧了唇,拳头握了又松。 “那你想怎么样?” “你是在求我呀?”穆乐颜挑了挑眉,笑容如同妖精般的媚人又狡黠,素指在他衣领边游弋着,尔后轻扯着他的领子,将他轻轻拉近,诱人的唇近在咫尺,声若呢喃般的道:“那么……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她。” “什么条件?”江枫面无表情,看似镇定,脸上却闪过一丝僵硬和不自然。 冷酷中掺揉一丝纯情,别样的魅力。 张林之对他们诠释出来的角色心理和自然演技颇为满意,看出来两人都是走心的,在剧本上是下了功夫的。 如果一直照这速度拍摄,相信很快就能赶上落下的进度了。 她妩媚一笑,缓缓说道:“下个星期跟林仙儿的比试,我要你……当我的舞伴。”她顿了顿,又道:“不得敷衍,如果你故意害我输了,那么林仙儿可就……”她笑得如同狡诈危险的狐狸。 而坐在另一边的君瑾年,则看得入了戏。 就算知道她是在演戏,这会儿,也让他有些迷惑了。 他已经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是当初那个单纯爱笑,小鸟依人的可人儿,还是分手后,那个决断洒脱的潇洒女人,或是现在演的这样? 不知,她在君牧野面前,呈现出来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君瑾年盯着许俏俏的身影,想得出神。而他这模样,看在另一个女人眼里,却是那般的专注认真,认真到……让她想要将被他看进眼里的女人给碎尸万段。 这时,导演喊了“卡”,君瑾年这才回过神来。 林晞换下了那冷酷的表情,笑容亲和的对许俏俏说道:“你刚才演得很好。” 许俏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辈过奖了,是你带得好。” “叫我林晞吧。”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只不过出道比她早一些而已。“我可以叫你俏俏吗?” 许俏俏从善如流的点头。 张林之走了过来,说:“这场戏你们演得都很好,才一个上午,就已经有这样默契了,不错。”他转向俏俏,又道:“今天辛苦了,一会再拍一场戏就可以收工了。俏俏,你先休息一下再去换装吧。” 许俏俏点头。 这时君瑾年走了过来。 张林之跟林晞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很有默契的借口离开了。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看着他,脱口而出道:“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 许俏俏默了片刻,还真是好耐性啊!“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会。我喜欢看你演戏。”君瑾年微笑道。 许俏俏:“……” 许俏俏也不知当初君瑾年的那些伤人的话,是不是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现在君瑾年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不太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总觉得君瑾年,并非悔过,而是别有用心。 好马不吃回草,何况劈腿的男人,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而且她现在爱的人,是君牧野。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怎么就还不肯跟她划清界线呢? 许俏俏心里很无奈,但转念一想,君瑾年在场的话,那么,温曼妮应该也不敢再耍大小姐脾气了吧。 毕竟,在君瑾年面前,她还是很顾形象的。 许俏俏不自觉的扫了一圈,看到温曼妮站在不远处,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她。 被当成假想敌的许俏俏姑娘觉得自己特别的无辜。被一个第三者用这样的嫉恨仇视的目光瞪着,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感情的插足者。 “我先去换装了。”许俏俏说道。 虽然她很想膈应一下温曼妮的,不过她并不想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对着这两人,还不如早点回去陪大魔王。 君瑾年在她越过去时,拉住了她的手腕。 许俏俏脚步一顿,纳闷的转眸看着他。 君瑾年忽然凑近,毫无预警的亲上了她的额头。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许俏俏整个人呆住。片场其他人也愕然地望着他们,温曼妮的双眸,更似要喷出火来。 许俏俏瞪大眼睛,三秒的呆怔,她回过神来,沉下脸色,刚想要挣脱他,却只他在自己耳边低语:“我等你收工。”说罢,便松开了手。 这下,剧组的人们,一颗八卦的心像是突然炸开的锅,瞬间沸腾了起来。 张林之也是一阵讶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 俏俏不是跟君大少…… 可这怎么又跟君二少爷如此这般的亲密?这、这完全不像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啊,就算是“老”朋友,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这人多嘴杂,就不怕传出去,引起是非吗? 那,君二少跟许俏俏如果有个什么不为人知的暧昧的话……那么,曼妮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复杂,太复杂了! 现实版的豪门恋情,简直不输给戏里。 不行,呆会得叮嘱下去,让大伙都嘴巴紧一些,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许俏俏脸色有些阴沉,抿紧唇,想要发作,却又顾忌场合,只得压低声音,沉怒地道:“君瑾年,你干什么!” 君瑾年笑容温润,凝视着她的眸光似万般的宠溺,无视众人投来的各种目光,嘴上云淡风轻的说:“如果你想打我的话,我不会躲你。” “你——”许俏俏气结。 他根本就是算准了她不会现场跟他撕破脸。毕竟众目睽睽,人多口杂,她不想开工第一天,就生风波。 许俏俏压下心中的怒火,绷着俏脸,愤然地转身离开。 君瑾年望着她愤愤不甘的背影,缓缓勾起嘴角。 温曼妮再也按捺不住了,朝他走过去,“瑾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瑾年转过身,看见她气极败坏的样子,又想到她之前进片场时那副盛气凌人泼辣骄纵的模样,不由得蹙了下眉,随即冷着脸准备绕开。 温曼妮闪过身去拦着他,很想要冲他咆哮,质问他为何对她如此狠心。亏她一听说他来了,便火速奔来现场。 谁知他无视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 可终究她还是有所顾虑,只得压低声音,怨念而委屈地道:“你特地来,就是故意要给我难堪么?” 君瑾年淡淡地说:“你多心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许俏俏那样……” “我对谁怎么样,好像,与你无关。”君瑾年说。 “我……” “曼妮,我们当初已经说好了,大家好聚好散,不要让场面变得太难堪。”他用温和的声,说着无情的话。 温曼妮定定地看着他,心又了抽痛了起来。她冷笑道:“好聚好散?那么,你跟她已经解除婚约了,她现在也有了别的男人,你这样,又算什么呢?” 君瑾年面色微冷,眸底闪过一抹寒意。 “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罢,便提步离开。 温曼妮咬着唇,握了握拳,坚定的眸似在下着某种决定。她在他身后喊道:“君瑾年,你不要后悔!” 君瑾年脚步微顿,并没有回头。 …… 彼时,许俏俏跑到了化妆间,拿起纸巾用力的擦着额头,一脸气呼呼的。 小金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开口劝道:“许小姐,别这么用力擦,一会红了会影响上镜的。” 许俏俏顿了下,忿忿作罢。 可恶的君瑾年,到底想干什么?嫌她身上新闻还不多吗? 正当此时,她的临时助理拿着她的手机跑了过来。 “俏俏姐,电话。” 第178章 许俏俏接过来看了眼,是大魔王打来的。 她脸色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唇边扬起一抹轻浅的弧度。那一脸甜蜜蜜的样子,不禁让人侧目好奇。 但从事这行业,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窥探艺人隐私,那是不被允许的。这个时候,要把自己当成一个聋哑人。 阿金默默退到一边,等她讲完电话。 “我大概五六点就可以收工了吧,嗯……嗯,好的呀……不用来接我了,你先回家把饭做好就行了。”这样她回到家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热腾腾的饭了。 许俏俏还是有时间观念的,聊了一分多钟,便结束了通话。 而此时,她心情已然好了许多。 阿金见她讲完电话,便上前询问:“许小姐,可以换装了吗?” 许俏俏点头,笑道:“嗯,麻烦你了。” 阿金给她拿来了一套白色的小洋裙,一双高跟鞋。 许俏俏换好了衣服,补了妆,便出去了。 场景布置好了,各演员也都准备好了。 “动作这么慢,导演现在赏识你,就开始摆起谱来了啊!”温曼妮冷然地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许俏俏淡淡地望着她,故作谦逊地说:“不敢,跟曼妮姐比起来,还差得远。” 温曼妮狠狠地瞪着她。 许俏俏则若无其事的越过她。这时,脚跟突然崴了一下。 “俏俏姐,没事吧?”助理忙扶着她,问道。 许俏俏皱了下眉,若有所思地动了动脚。 “这鞋跟好像有点不稳。”她说。 助理道:“那要不回去换一双吧。” 温曼妮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却在一旁插声:“是真的不稳还是故意的啊?难道因为早上等了一下,这就委屈了?不过也没事,反正你们家许大小姐现在得宠,大家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温曼妮这话,也不敢大声,怕君瑾年听到。 许俏俏睨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微笑着道:“我发现跟曼妮姐一起拍戏,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呢。” 温曼妮皱了下眉,狐疑地瞅着她。 “倒打一耙这词,我在曼妮姐身上,学得了精髓。”许俏俏笑意盈盈,语气十分客气有礼,但话,却是满满的讽刺意味。 她说完,正打算要走,忽然又顿住,眨巴着眼睛,故作天真无邪的说:“对了,我上次看报道说瑾年已经向你求婚了呀?什么时候结婚呀?你们一定得赶快结婚,天底下有太多真心相爱却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情侣了。你也知道这年头,人们对小三的容忍度实在太低了,新闻上天天报道着那些被原配当街殴打扒衣服的。” 她顿了顿,又道:“曼妮姐你也是个极具影响力的人物,以身表率,让那些勇敢追求‘真爱’的女人们明白,没有上不了位的小三,只有豁不出去的脸皮。” 温曼妮精致的脸,微微扭曲。 许俏俏笑容愈发明亮,“曼妮姐要加油啊,别辜负了我的一番成人之美的好心。” 小三这个词,是温曼妮人生的污点。每当被她提起,那污点就不断的扩大。 她气极了,心中的火焰疯狂的窜升起来,恨不得能将许俏俏给烧成灰烬。 如今这社会,普通人都难以容忍,更何况是公众人物。她很清楚,一旦许俏俏将她与瑾年之前的关系公开,那么,她的形象,也会随之抹上浓重的一抹黑。形象一旦受损,事业也将会受到阻滞。 女艺人无论出什么负面新闻,都千万不要被贴上小三这个标签。否则,就算你做一百件慈善,观众都不会再买帐。 故而,她就像是被许俏俏捏住了命门。只要她拿这件事来攻击她,她完全没有还击之力,只能任她羞辱。 温曼妮心底有点埋怨起了君瑾年。如果他不对她这般冷漠,肯公开他们的关系,肯娶她的话,她就不用忌讳了。 她并不想当什么明星,只是,她没有一个好的家世。她觉得,这样的身份,多少还是能够配得上他的。如果她嫁进了君家,她哪会在意别人说什么,观众不待见,她息影退出就好了。 而君瑾年则一直关注着她们这边,先是看到温曼妮姿态傲慢地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接着俏俏便一脸笑容的跟她嘀咕了一会,曼妮脸色骤然就变了。 隔着距离,他都能看到温曼妮握紧拳,身子微颤了下,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君瑾年若有所思地盯着许俏俏的身影。能把曼妮气成这样,她也是有些能耐的。 以前以为她是温驯的小猫,是不是跟君牧野在一起了,有了靠山,这爪子也肆无忌惮的露出来了? “曼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宋翊走过来,一脸关切。 宋翊是饰演剧中的穆白。他对温曼妮一直都有好感,以前也曾暗示过几回,但都被拒绝。那会,他以为温曼妮跟君瑾年在一起才拒绝了他。 可现在,他发现他们两人,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温曼妮在许俏俏那儿吃了瘪,心情很是恶劣,对凑上来的宋诩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厌恶的蹙眉,正要提步离开,忽然似想起了什么,表情跟川剧变脸似的,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她微微抿唇,轻垂着眼,柔柔弱弱的摇头,似受万般委屈又不得不忍着的低声说:“没什么。”那恰到好处的若有似无的轻哽声,更添了几分我见忧怜。 “是不是那许俏俏对你说了什么了?”宋翊问道。 他刚进片场,自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远远的看到她们两人在聊天。 “没有,就是闲聊了几句。况且人家现在是导演的宠儿,背后还有投资商撑腰,就算说了什么,我们也只能忍着,不是么?”她万般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幽幽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虽挂着这女一的名衔,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谁的戏份更重。” “曼妮,你千万别这么想。无论是什么角色,只要演好了,便是体现你的价值和能力。你看那些演反派的,越是被骂得厉害,反而越能得到演技的认可。”宋翊以为她是在意那剧本的改动。 温曼妮笑笑,说:“我也不是没演过反派,这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是介意这个,只是……哎,算了,不说了。” 宋翊端睨着她的表情,心思转动着,像是顿悟过来,又道:“她现在还只是个新人,仗着有背景难免有些骄纵。不过,只要好好沟通沟通,相信她自然也会懂得尊重前辈的。” 他语气里,透着某种暗示。他想讨好温曼妮,为她出口气,争回一些面子。 而温曼妮则假装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笑了笑,说:“好了,没事了,不要太担心我,我习惯了。” 正说着,导演那边便开始催促了。 他们进入了拍摄片场。 这一场戏,是穆乐颜闺蜜跟未婚夫穆白感情出了问题,因为迷恋于林仙儿,穆乐颜心生好奇,想要一睹那林仙儿是何等貌美天仙,能把整个大上海滩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她拉着闺蜜去到了百乐门,闺蜜对林仙儿说了句难听的话,被她未婚夫打了一巴掌,穆乐颜看不过,上前跟自己的大哥理论。看见她大哥一直护着林仙儿,便想要拽开他。 而先穆白却不耐烦的甩了下手,本意是要挣开她的。 可是,他却以别人看不到的视角处,反手握着许俏俏的手臂,用力将她推倒。 许俏俏一时不防,重重地撞到了台上的道具,然后摔倒在地。她吃痛的拧起了眉,感觉手臂有些刺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刮破了皮。她一脸愕然的瞪着宋翊,而这表情,却被导演视为拍戏效果。 因为一向宠她的大哥,竟然为了一个歌女对她如此粗鲁,自然是极为震惊,不敢置信的。 林仙儿连忙上前扶她。这时候的穆乐颜,当然是无法接受林仙儿的惺惺作态。她忍着疼,想要继续演下去。 谁知在她挣开温曼妮的手时,又被她暗中使了个劲。许俏俏还没站稳,一个踉跄,却听到“嘶啦”一声,接着又是“咔”的一下—— 许俏俏身上的裙子,突然裂了。鞋跟,莫明断了。上身,春光乍泄。脚踝,狠狠地一崴。 现场,有几秒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皆瞪着眼瞅着这一幕。 许俏俏双手拢着破裂的裙子,小脸霎白,神情困窘而无措。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际,一抹身影早已飞奔了过去,一件外套罩在了她身上。下一秒,她便被人护进了怀里。 许俏俏身子一僵,抬头,看见是君瑾年那难得严肃冷沉的脸色。 她愣了愣,他在生气吗? 君瑾年转头,对导演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那语气,也是不容置喙的决定。 出了这状况,张林之自然不会说什么,连忙应允。 “走。”君瑾年紧紧环拥着她的肩,带她离开。 许俏俏脚动了一下,蓦地皱眉轻哼了一下。 “怎么了?” 许俏俏抿了下唇,微微抽了下气,低低地说:“脚崴了。” 第179章 君瑾年往她脚上看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瑾年——”许俏俏低呼一声。 “别乱动,当心又走光。”君瑾年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在旁人眼里,却是亲密的耳语般。 许俏俏闻言,果真不敢再挣扎了。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低声说道。 “我抱你回去不是更快么?难道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许俏俏咬唇不语,却用很执拗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还真是让他差点就要妥协了。然而,他却依然迈出了坚定的脚步。 温曼妮站在身后,紧紧的攥起了拳头,一脸的阴郁。 许俏俏被君瑾年抱回化妆间,助理也紧跟其后。 许俏俏心里对君瑾年的行径颇有异议,但总归是在第一时间替她解除了尴尬。“谢谢你。” 君瑾年蹲下身,想要察看她的脚。 在他手指碰到她的脚踝时,她连忙缩了回来,“我想先换下衣服……”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脚捉回来,脱去鞋子,往那伤处轻轻按了下。 许俏俏痛哼一声,本能的又想挣脱他。 “很痛吗?” 许俏俏想要摇头来着,但她那惨白的小脸和痛苦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他蹙了下眉,起身说道:“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不等许俏俏回应,他迳自走了出去。 许俏俏鼓起双腮瞪着他的背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去医院呢!这在片场也就算了,出去外面被人拍到了,指不定又得编造出什么是是非非来。 许俏俏试着扭动了下脚踝,眉头又皱了起来。只不过是崴了一下,怎么会这么痛?难道是伤到韧带了吗? 她暗自懊恼,希望伤得不是很重,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又拖了剧组的进度。 话说回来,温曼妮想要害她也就罢了。那宋翊,她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在外人眼里看来,一切都是戏里的意外。可只有她这当事人最清楚是谁在下黑手! 许俏俏想着刚才的事,脸色微沉,双唇紧抿。她不想惹事生非,可偏偏人家要一再的跟她过不去。 这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吗?才第一天而已,她真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拍摄,将会是怎样的明枪明箭,刀光剑影。光想想,就觉得心思。 戏里勾心斗角,戏外还得提防。娱乐圈里,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她抬起手臂看了看。刚才被宋翊给甩到了地上,不小心刮到了锐物。还好,只是划破了皮,没有流血。 “俏俏姐,你要不要紧?”助理凑上前,脸色忧心忡忡。 她也是第一天担任助理的,虽是个临时的,但若南姐说了,只要她表现好,就能给她转正。可她貌似什么用都没有。 “俏俏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许俏俏纳闷地看着她,说:“并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可我是你的助理啊,我的义务就是要照顾好你,保护好你,可是……我好用!”她沮丧而愧疚的说。 “小汐,这不关你的事。”许俏俏安慰道:“有些突发状况是我们无法预料到的。拍戏受伤是难免的,你就别自责了,你做得很好。” 小汐比她小两岁,很青涩却很听话配合的姑娘。在此之前,若南也跟她说过小汐家里一些情况。许俏俏并不想拿这些事去牵怒于她。 “可是……”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以后咱们都多注意点就好了。” 小汐怔然地看着她,讷讷地道:“以后?俏俏姐,你、你是说……我还可以继续留下来当你的助理?” 许俏俏见她这小心翼翼,不敢置信的模样,心想,看来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她微笑着点头:“当然。你没错,当然可以继续留下来。好了,快帮我换下衣服吧。” 小汐欣喜若狂,连忙去帮她拿来衣服换上。 “俏俏姐,你可以走吗?”小汐扶着她。 许俏俏深呼吸了下,强忍着脚踝的不适,说:“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对了,你会开车吧?” “会的,我拿了驾证的,实习期刚满。”小汐赶紧说道。 “那麻烦你送我回去吧。”她不想再麻烦君瑾年,何况,要是他送她回家,跟君牧野撞上,那可就不太好了。 “啊,我、我开吗?”她虽然考了驾证,但,她的经济能力连几万块的二手车都买不起,根本就没多少机会开车的。 “可君先生他不是要送你去医院吗?” “又没什么大碍,不需要去医院了,我不想麻烦他。”许俏俏如是说道。 “君先生在外边等着呢。” 许俏俏蹙眉沉吟,这可真是挺让人头疼的。 君瑾年今天像是打定主意跟她耗上了。在片场呆了一天,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帮他过生日吗? 放大魔王鸽子,去给前任过生日,这是让她挑战大魔王的底线吗?平时偶尔吃个小醋,都能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许俏俏姑娘是个觉悟性很高的姑娘,衡量了轻重,当下便坚定了决心。 “没事,走吧。” 小汐也不再多言,将她扶了出去。 “俏俏……” “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不过我的脚没什么大碍,不用去医院了,回去敷一下就行了。”许俏俏不等他说完话,便出声打断了他。 君瑾年皱了下眉。 “而且你过生日,也应该跟自己的家人一起过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你大哥了,他一会就来接我。” 君瑾年岂会听不出她的意思。而他,也早就预料到会被拒绝。 虽然会有些不甘心,但,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 “好吧,那我送你出去。” 许俏俏嘴巴才动了下,便听到他说:“看在我等了这么久的份上。” 许俏俏默了默,“可我并没有让你等啊!” “你有拒绝的权利,我也有坚持的自由。这并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不是么?”君瑾年看着她,微笑道:“对了,我接下来这些天都有时间。除非,你想要我天天来探班。” 许俏俏瞪着他,“你这是在威胁!” 他不予置否的耸肩。 “这样有意思么?”许俏俏板着小脸。 “最起码现在,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君瑾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又无赖了!”许俏俏不客气的斥道。 他笑笑,“没有你的日子,是挺无聊的。只要能够看到你,有时候无赖一下,也没什么。” 小汐很安份的眼观鼻,鼻观心。但,这位君先生说话时,显然并不忌讳她这个外人在场。 小汐很荣幸的听到了这么一个八卦。 虽然之前君先生在片场的表现,已然让人觉得他们关系匪浅了,但从他口中听到这一番话,委实有点改变她对君先生的看法。 明明是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可在追求爱情,却是那么的执着深情。能同时得到君家两个优秀的男人青睐,这桃花真的不要太好了啊! 小汐不知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只当是公平的感情竞争。而已然失利的他,却依然一往情深。小汐无法去比较他们两个人,但,这么一个尊贵的男人,在爱情面前甘愿放低姿态,真是让人很感动啊! “我来吧。”君瑾年转过脸,对小汐释出春风暖意般的笑容,让青涩的小丫头瞬间傻痴痴的,一阵恍惚。 在小汐恍神之际,他带着些强制性的接过小汐的搀扶工作。 “君瑾年——”许俏俏扭着胳膊想要挣开他。 “嘘,你不想这会还引起别人关注吧?”他若无其事的笑言。 早就被关注了,还在乎现在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只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遍造的新闻,往往热度持续不高。 他就是为了膈应君牧野吗?他们之间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在事业上竞争高下呢?拿她来当胜利品,是不是太幼稚了! 许俏俏碍于小汐在场,这些话,也没多说。 拗不过他,便随他了。待会回去得跟君牧野聊聊才行,他每天那么忙,是不是把自个弟弟的工作都给揽了过去,才让他这么轻闲的? 演员出了意外,这场戏还没拍完,一些道具也没用上。道具组的员工们正在收拾着,而导演跟监制在一旁不知在聊些什么。 许俏俏走过去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并略表歉意。如果不是接下来的戏动作幅度有点大,她其实是想拍完这场的。 毕竟大家布置个场景,也是挺辛苦的。 不过导演并不介意,还让她去医院检查,休养好了再回来开工。 “麻烦让一让……” 两名员工扛着一个大型道具经过,君瑾年扶着许俏俏侧身让行,而这时,突然有人大喊:“小心头上,快闪开——” 许俏俏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身子突然被君瑾年用力推到一边,紧接着,“砰”的一声—— 君瑾年倒在了地上。 事故,发生得令大家措手不及。 短暂的沉寂后,惊呼声起,现场,一片纷乱。 第180章 医院。 许俏俏蹙拧双眉,忧心的望着躺在病床上,脑袋缠着绷带,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一直觉得君瑾年对她,只是某种目的的一种殷勤。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两次奋不顾身的替她挡掉了危险。 第一次是在山上,他替她挡了毒蛇。这一次又被那么大个吊灯给砸中了头…… 许俏俏坐在床畔,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无声的叹气了。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欠人情。都说人情债最难还! 病房的走廊外,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至近。 房门被推开。许俏俏听见动响,扭头,看到来人,连忙起身,“君伯伯,二太太……” “瑾年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伤呢?严不严重?”叶倩文焦忧如焚,劈头就迭声询问。 许俏俏抿了下唇,一脸愧疚的说:“瑾年被砸到了头,现在还在昏迷中。” “什么!头被砸了?”叶倩文脸色愀变,越过许俏俏,疾步走到病床前,望着自己儿子那苍白毫无生气的脸色,头上缠着厚重的白色绷带,状态看起来糟糕得令人担心。 叶倩文一脸心疼。记得上次瑾年被蛇咬住院,都不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人的大脑是最重要又最为脆弱的部位。伤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瑾年可是她的心头肉,唯一的指望啊! 叶倩文蓦地转身,有些气急败坏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对了,瑾年说去找你来着。他说生日想要跟你一起过,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许俏俏垂下眼睑,一脸自责内疚。虽说这是个意外,但她到底也是因她而受伤的。 “二太太对不起,瑾年是为了救我,才……”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倩文给打断了。 “你说什么,瑾年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叶倩文脸色愠怒的瞪着她,眼神透着谴责,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怨恨。 “对不起……”许俏俏无法开脱自己的责任。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会人都躺在医院了!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在意瑾年的话,他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受伤了!” 君长天看着俏俏,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的,便说道:“好了,你也别责怪俏俏了。出了这种意外谁也不想的。” 这个时候,君长天还这么维护许俏俏,叶倩文心里更加不平衡了。这许俏俏到底有哪点好呢?竟让长天对她比亲生的还要看重。 叶倩文气归气,但还是保留几分理智的。为了瑾年,为了长远的打算,她现在还不能跟许俏俏翻脸。 叶倩文看向许俏俏,脸上露出那种爱子心切的心痛不舍和无可奈何的心伤,“俏俏,我并不是想要责怪你。瑾年他现在什么都以你为重,全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他爱你,想要保护你的心情,我们都知道。” 她顿了顿,又说:“我跟你君伯伯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想到他把自己置于危险处境时,心里却没有把他的父母考虑进去……俏俏,我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一个当母亲的心情。” “我明白的。”许俏俏并没有在意她刚才斥责的语气。哪个子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呢,情急之下,说出再过份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叶倩文无奈的叹道:“瑾年现在把你看得比他的父母还要重要了,为了你,连性命安全都不顾了。”她拉起许俏俏的手,像个慈母般为了自己的儿子而放低了姿态,带着请求的意味说:“俏俏,就算瑾年再有什么错,请你看在他这么为你的份上,不要再折磨他了。” 许俏俏抿着唇,沉默着。 二太太握着她的手,让她感觉被一副沉重的枷锁给拷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折磨谁。不然,她当初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息事宁人,让他们如此心安理得了。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毫无介蒂的接纳包容这一切。 许俏俏从她双手中慢慢抽回,诚恳而坚定地说道:“二太太,请你相信,我宁愿自己受伤,也没想过要瑾年为我犯险。我并没有恨他,更不存在折磨一说。我很感激瑾年,我也会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一样看待。” 哥哥? 叶倩文皱眉,心头很是不满。这么奋不顾身,最后就换来了哥哥这么一个身份? 那么瑾年这伤,不就白挨了!这怎么行! “俏俏,难道你还看不出瑾年对你的情意么?”叶倩文紧声逼问。 许俏俏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给盯得喉咙梗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是来看瑾年的。”君长天出声替她解围。 其实俏丫头跟谁在一起,都是他乐见其成的。如果不是因为牧野外公的话,那么他也不会阻止。他不想让俏丫头陷入两难抉择的困境,可,如果她执意跟牧野在一起的话,那么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的艰难。 他只是,不想看到他们将来面临着各种打击阻挠后,因绝望而分手。长痛不如短痛。 可他看到俏俏此刻坚定的态度,只能无声叹息。 君长天走到病床前,观察了一下瑾年的状态,问道:“医生怎么说?” 许俏俏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艰难地说道:“医生说有颅内血肿损伤症状,具体情况要等醒来后做个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叶倩文紧声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许俏俏低声回道。 “不清楚?那是不是很严重?万一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叶倩文情绪有些激动,紧紧的攥着许俏俏的手。指甲不自觉的陷进她的皮肉里。 许俏俏眉间飞快一蹙,却没有吱声。 君长天环拥住叶倩文的肩,安抚道:“医生都还没下结论,你别把情况想得这么糟糕,自己吓自己。” 叶倩文扭头看着君长天,面露哀伤与惶恐,“长天,瑾年会不会变成植物人啊?醒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瑾年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君长天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忧虑蹙上眉心,可面上仍说道:“不要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了,瑾年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两天就醒了。” 许俏俏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 君长天跟叶倩文在医院呆到了九点多钟。许俏俏在得知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吃什么东西,便将他们劝了回去。 叶倩文哪放心得下自己的儿子啊。可一听说许俏俏愿意留下来照顾,心思一转,便跟君长天回去了。 等他们走了没两分钟,便有人推门而入。 许俏俏以为是医生护士,转过头去,却见来人是温曼妮。 来得还真是时候啊!二太太他们才刚走,她就来了,是一直在蹲点么? 温曼妮进来得很莽撞,态度也很无礼,甚至将许俏俏视如透明般。迳自弯腰,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抚着他沉静苍白的睡颜。 “瑾年,瑾年,你醒醒啊,我是曼妮……” 许俏俏皱了下眉,看着温曼妮紧握着瑾年那只正在打吊针的手,不得不出声提醒她,“温小姐,医生说了,在瑾年昏迷期间,最好不要乱动他。” 这儿没有别人,所以许俏俏也没必要再故作样子的尊称她为“曼妮姐”。 温曼妮抬起头来,怨恨的眼神瞪着许俏俏,“你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要不是因为你,瑾年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一回想起瑾年替她挡了那一下的情景,便又妒又气又恨。 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三番两次为她这么奋不顾身!他心里,到底将自己置于何地啊? 为什么被砸的不是许俏俏!本来该死的人是她的!就算砸不死她,也要把她砸成白痴! 可偏偏瑾年却要横插一脚!瑾年,你以为你这么做,就真的能打动那个女人的心吗?你以为你这么做,她就会感激你,以身相许吗? 她不会的!像她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怎么会舍得离开君牧野呢?嫁给君牧野,她才能当上君家大少奶奶,君氏总裁夫人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对你真心的女人只有我啊!温曼妮心中哀伤怨怼地呐喊着。 她不愿放开他,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可以这么靠近他,触摸他! 许俏俏冷然地说:“我不想跟你吵。还有,如果你真的关心瑾年,请你放开他。一会脱针了,受罪的可是瑾年。” 温曼妮怔了怔,低眉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连忙松开手,将君瑾年的手平平放了下来,并小心仔细地检查着。 见没什么事,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遂抬眸瞪向许俏俏,厉声说道:“你这个害人精,扫把星,瑾年跟你在一起就总是会出意外!这里不需要你了,我会留下来照顾他,请你马上离开!” 这俨然就是以君瑾年正牌女友自居的姿态啊! 如果换成平时,许俏俏巴不得能远离他们。可是,她刚才已经答应了君伯伯和二太太,总归是自己害了他们的儿子,再阳奉阴违,岂不是更伤他们的心。 而且,医生说了,这两天是脑出血的高危风险期,她不敢轻忽大意。 第181章 大魔王的杀伤力 这个时候,她可没那闲功夫和那个心思跟温曼妮斗气。 之前在片场对她下黑手,她还没跟她算帐。这会又盛气凌人撵她,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么? “该走的人,似乎是温小姐。毕竟我是受瑾年父母所托,而温小姐想要留下来,是不是先征询一下他父母的意见呢?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问问?”许俏俏恶意的说。 温曼妮脸色微变。上次瑾年母亲是如何羞辱她的,她仍恼恨在心。他母亲并不喜欢她,还曾威胁她。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又来见瑾年的话,一定会马上将她赶出去的。 温曼妮瞪着许俏俏,对她的恨意又深了几分。他母亲说了,瑾年能娶的女人,只有许俏俏。 许俏俏这个女人,就是阻挡她幸福和事业的最大绊脚石。她绝对不容许她的存在! 温曼妮怒道:“瑾年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就是个克星,克夫克父。要是让你继承呆在他身边,迟早会把他给克死。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就离他远远的!” 许俏俏闻言,脸色骤沉。她爸爸是她的底线!温曼妮的口不择言,着实惹怒了她。是以,许俏俏对她也不留半点客气了。 “温小姐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呢?你又以为你是谁呢?我真好奇,你是哪来的底气?别对你三分客气,你当福气。如果你真不想要脸了,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许俏俏,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货色!我跟瑾年在一起,那也是我勇于追求自己的真爱。如果你真有那么好,瑾年会连碰都不碰你吗?” 许俏俏冷笑道:“怎么,被男人当成打发身体寂寞的工具,还觉得这么荣幸吗?女朋友是拿来尊重的,只有妓女才是拿来发泄的。碰了你又怎么样呢?那么,他说要娶你了吗?新鲜感过了,还不是又回头了。”她言词犀利刻薄。 “许俏俏,你——”温曼妮气得脸色发青,美丽的脸庞呈现出一种狰狞的扭曲。此刻哪还有荧幕前的半点优雅,全然曝露出丑陋的嘴脸。 “等你真的被扶正上位了,再来跟我耀武扬威。” 温曼妮胸脯急遽起伏,狠狠攥紧了拳头。恨不得能上去撕烂那贱女人的嘴。 她忿然地咬着牙关。半晌,她松了拳头,反唇相讥,“别以为你高尚到哪里去。还不是故作清高,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保留爱情的纯真美好,其实不过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勾搭上了君牧野,就迫不及待地跟瑾年撇开关系了。现在还没跟君牧野结婚呢,不也同居了,你搁这装什么装呢!我好歹忠于自己的感情,不像某些人!” 许俏俏没被她给激怒,而是淡定刁钻的说道:“那又如何?忠于自己的感情,最后还不是个受人唾弃的小三。男人最怕什么,怕的是小三不守本份。要不,也不会落得个被厌弃,唯恐避之不及的下场了。咱们,可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我再怎么样,都是被父母认可,被大众所接受的。” “你——”温曼妮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气出了心里直呕血。 她不甘地说:“你得意什么,未婚夫还不是被抢了,那你岂不是连小三都不如。” 许俏俏挑眉,嗤笑道:“抢?温小姐言过其实了。那是我不要了而已。” 这个事实,又是重重的一击。她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她,余光却不经意一瞥,看见一抹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她心思一转,不动声色地道:“说大话谁不会。瑾年亲口说了,他根本就不爱你。” “男人床上哄你的话,你也信?真为你感到悲哀。他爱不爱我,不是嘴上虚言,行动才是真。只要我点头,那么,还真没你什么事。” 温曼妮说:“这么说,你心里还是很在意瑾年,想要嫁给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是么?”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 温曼妮却咄咄逼问:“你不甘心,所以才会想要找个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许俏俏不禁觉得好笑。碰上一个渣的,难道还要找一个更渣的?她不疑有他的说:“是又如何?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回应她的,不是温曼妮,而是另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男声。 许俏俏蓦地一震,猛然回过头去,脸色愀变。 大、大魔王! 他什么时候来的? 许俏俏瞳孔遽然收缩了一下。见他脸色冷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深邃的眸子,宛若平静的海洋,眸底却似蕴藏着危险的漩涡,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 可此刻,她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脑海中想的是—— 糟糕,她之前跟他说好收工就回家吃饭的。可是出了意外,就把这事给忘了。而且到这个点了,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君牧野迈着沉稳的步子,优雅的走向她们。 温曼妮满心以为,君牧野在听到那些话后,一定会很生气的。 然而…… “温小姐是吗?”君牧野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了许俏俏,目光瞥向她,低沉而有磁性的声缓缓响起,“请问你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意见吗?” 温曼妮心中一颤,怔然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是她第一次与君牧野如此近距离的正面接触。 明明没有犀利的眼神,严肃的面孔,冷厉的语气,整个态度堪称温雅和气,可为什么,却让人有种巨大的压迫感。 温曼妮在他这般气场的压迫下,只觉得喉头一紧,有一瞬的失去了语言能力,说不话来。 君牧野不急不徐地又问:“找个更优秀的,有错吗?” 温曼妮轻轻咽了下紧张过度而分泌出来的口水,摇摇头。 这会,哪还有刚才那不依不挠的架势。甚至,在他淡然的注视下,有种想要拔腿逃跑的冲动。 可是,她又觉得双腿有些虚软。甚至要扶着床尾架子,才能镇定地站住脚。 这样一个尔雅内敛的男人,给人的感觉,竟然如此极具威胁性。 君牧野性感的唇瓣轻启,说:“但你刚才的语气,让我觉得很不高兴。” 温曼妮怔了怔。 许俏俏此刻已化身为一只温驯小绵羊,保持沉默的乖乖呆在他身边。 她看得出来,君牧野是有意要给温曼妮难堪了。他是在为她出气。 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是安全的。她太了解君牧野这秋后算帐的性子了,教训完温曼妮,指不定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而且,她的下场,通常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时的许俏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温曼妮啊。她已经在想着等下面对大魔王会发生什么可能事件,并且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可能性的应付对策了。 不过想来想去,她都觉得,口头解释貌似永远比不上身体力行的道歉。 呜~她觉得自己被带坏了。碰上麻烦事,现在第一个想法,竟然都是主动“捐躯”。 这时,又听君牧野说:“你是在把我的女人当成犯人审问吗?” 温曼妮脸色微变,讷讷地说:“君先生你误会了,我跟俏俏只不过是……在聊天而已。” “哦,是我误会了吗?那么,我应该跟你道歉了?”君牧野依然是那一副淡淡口吻,却说着让人忐忑不安的话。 “不,不是。君先生您言重了,没有什么误会……” “既不是误会,那,你就是承认了刚才出言不逊?” 温曼妮狠狠一噎。 “我想,以温小姐的身份,并没有资格干涉我们君家的事,而且,也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要是被娱乐媒体拍到了,那可就不好了。君家可不喜欢被媒体拿做文章,尤其是曾有一些特殊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君牧野语气堪称温和有礼,话却似一记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人脸上。 “我们做生意的倒没什么,但温小姐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名声都很重要,对么。脸面这种东西,越是贵重就越得自己捂好,若是掉了,那就只能任人践踏。” 许俏俏深深觉得,大魔王这人,就是高冷和毒舌腹黑自由切换的主。就连温曼妮这么尖酸刻薄的女人,遇上了他,也是完全丧失战斗能力。 而温曼妮之所以不敢当面挑衅君牧野,并不是因为他言语犀利身份尊贵,而是他背后的手段。 沈蔷薇家里发生的事,她其实是知道的。像他这样在S市势力滔天的权贵,想要毁掉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别看她在娱乐圈是有些地位的,可在他们这些权贵眼中,就如同渺小蝼蚁般。 她没有一个强硬的后台,根本不敢与他正面冲突。 “我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温曼妮不敢再逗留,拿起皮包,脚步仓惶的逃出了病房。 许俏俏对大魔王的威慑力和杀伤力,深深的膜拜敬畏。 温曼妮一走,许俏俏姑娘立马就先发制人,摆出讨好撒娇的姿态,抱着他的手臂,仰着小脸,弯起月牙般的眼睛,甜媚软糯的道:“你怎么突然来了呀?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吃饭了没呀?” 第182章 近乎冷血的自私 君牧野目光淡淡地睨着她,姿态十分高冷地道:“我不像某些言而无信的人。” “额……”她眨了眨眼,疑惑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啊,你不会一直等到现在都没吃吧?” 大魔王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许俏俏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嘛,出了点意外。我没回来你可以先吃的呀……” “手机呢?”他打断她。 “啊?手机?在包里啊!”许俏俏莫明了一下,蓦地又似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心虚,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她抬眼看他,小声认错:“调静音,忘了打开了……” 君牧野表情漠然,深潭般的眼眸不兴半点波澜,看不出喜怒的神情,更教她惴惴不安。 “所以,从离开片场到医院这五个半小时里,你完全没有想过打个电话给我?”没有丝毫起伏的声,听起来却异常心惊。 许俏俏一脸心虚,低垂粉面,抿着唇,不敢作答。 君牧野盯着她的表情,目光越过她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淡淡地问:“如果我不来,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 “我……”许俏俏想要跟他解释些什么,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讷讷地道:“不是,我……我……” 因为当时瑾年被砸得后脑勺都是血,她被吓到了。急急送往医院,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治疗,然后又听医生说了那些情况,心下是慌得六神无主了。 在医生说要通知家属的时候,她打了电话给君伯伯他们。等他们走了之后,她是准备要打电话给他,可那温曼妮又跑来捣乱。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打电话,他就来了。 “是真的吗?” “什么?”莫明其妙的一句话,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他目光沉沉得锁视着她,那种透着审视的锐利,会让人产生一种紧张和压迫感。 “因为不甘心,选择了我。”他沉声问。 许俏俏愣了下,想起当初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嘀咕,“我哪有选择啊,明明都是你霸道专制的主导着一切,没有拒绝的余地,哪来的选择。” 他眸光微暗,淡漠的表情,终于闪过一丝冷意。 “所以,都是被迫接受吗?所以,心里某个角落,还有他的位置。所以,才以各种理由拒婚是吗?”他幽幽地问。 他从来没想过,她还会想着君瑾年。他也感受得到,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她当初认真的告白,也是真挚的。只是,她的心,是全部属于他的吗? 他不愿被任何人分去她的一点心思。哪怕,这不是爱情。 当他听到她回应温曼妮的那句话时,他该死的那么在意。不管这话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敷衍也好,赌气也好,真也好,假也好。他都觉得非常的刺耳。 许俏俏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居然会这么想!他怎么能这么想她?他这是在质疑她对他的感情吗?简直不可原谅! 许俏俏姑娘生气了!一时忘了自己的脚伤,拽着他便走到独立病房外的阳台,将门关上。 “低头!”她命令道。 君牧野皱了下眉。 许俏俏直接伸出小手捧着他的脸,拉低,踮起脚尖,凑上去,往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君牧野唇上传来刺疼感,却只是一瞬不瞬的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甚至还很贴心的搂着她的腰,将她托高一些,支撑着她整个重量,免去她踮脚的吃力,任她像个小兽般肆虐自己。 许俏俏把他唇咬破了,才探出小舌,从他双唇间溜进去,将那血腥味送进他嘴里,还任性恶意的一阵挑逗。 等他按捺不住的伸舌卷缠着她时,她却及时地退了出来。 他双眉间划过一丝蹙痕,呼吸略粗重地瞪着她。 许俏俏觉着不解气,又狠狠地掐着他手臂,板着小脸,严肃的说:“你听着,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心里也是你。如果你下次再这样怀疑我,那么,我会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理你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很认真的,不是在吓唬你!” 她不是什么哲学家,参透不出那么多大道理。但她却很清楚,当她决定去发展一段新的感情,去接受另一个人时,那么,就一定是在完全能够放下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听了些什么,或是误会了什么。但,我是喜欢,才会去接受。而绝不会因为想要治癒情伤或者报复!” 她定定地看着他,“你相信我吗?” 君牧野凝视着她认真的小脸,沉默着,然后,沉声应道:“嗯。” 他怎么忘了,她就是这么一个当断则断,有点倔犟,有点要强,有点叛逆,但对感情却是极认真的一个女孩。 那会,她跟瑾年在一起时,对他,可都是保持着距离。 可有些事,就算知道,在那一瞬间,却会因为太过在乎,因为嫉妒而失去冷静和理智。 “我确实是很担心瑾年,因为他的情况有点不太好。而且他是为了救我,否则,这会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了!”许俏俏老实的说。 君牧野闻言,心里一紧,面色冷凝。他无法想象她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像是后怕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当时打不通她的手机,他便打了电话到剧组去,只是简单的听说了这次意外。可却没想到……如果瑾年没有在的话,那么,被砸的人,就会是她。 他脸埋进她的云发间,忽而喃喃道:“可是就算救了你,就算有一天,有谁为了你死,也不要对他们产生任何感情,哪怕是愧疚。” 许俏俏心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如果有人真的因她而死,怎么可能不愧疚,无动于衷呢?她的心,又不是铁打的。 许俏俏将他推开一些,皱眉盯着他冷峻的脸。“君牧野,你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种话真的很……” “很自私是吗?”他低声道。 许俏俏默。 是很自私,而且还很冷血。 他黑眸认真而执着的凝视着她,说:“可是俏俏,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的。你的心里,只想着我,只有我一个人就好。永远都不要去同情或好奇一个人……”尤其是男人。 许俏俏眉头拧得更深,不明所以。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纳闷地问:“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什么活人争不过死人,干嘛要去争啊?我喜欢的是你啊!我又不是那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人。只要你不欺骗我,我们就还是会在一起的啊。” “一直吗?” 许俏俏没有半点犹豫地点头,忽又顽皮的说:“除非你厌倦了我。不过,到那个时候,你一定要老实跟我说哦……” “不会!”他坚定地道。 许俏俏皱了皱鼻,说:“一辈子很长呢,话不要说得太满哦。” 她见过很多恋爱时曾经山盟海誓,但一结婚后,不到一年感情就冷却了,然后各种争吵矛盾,出轨离婚啥的。 “我不会!”他严肃而认真的重申。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是相信他的。 许俏俏心里想,原来人在喜欢的那种心情下,真的是无条件信任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呢。 怪不得这年头,那么多女人在恋爱中受骗。 “我也不会。”许俏俏抬起手指轻抚着他被咬伤的唇,问:“痛吗?” “我喜欢被你咬。” 许俏俏姑娘的琼玉般的小脸,在月光下,染出迷人的红晕。 许俏俏轻垂了下眸,余光不经意瞥见里边的人,蓦地升起一丝罪恶感来。 瑾年还躺在里边昏迷不醒,而他们却在外边谈情说爱。 天呐,他们真是太没人性了! 许俏俏忙推开他,说:“我进去看看他……” 这急急地一扭身,倏地皱眉哀叫了一声。 “怎么了?” 许俏俏扶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忘记我扭伤脚了。” 君牧野皱了下眉,将她横抱起来,走了进去,把她放在沙发上,正要蹲下察看她的脚,许俏俏却推了他一下,说:“你过去看看瑾年怎么样了?” 君牧野沉默的看了她一下,起身走到病床,各仪器都运转正常,才又大步折回。 “他很好。” 许俏俏:“……”都成这样了,怎么会很好呢!这词用的真是…… 君牧野蹲下身,将她的脚小心翼翼地抬起,看到肿了一个大包,蹙眉,脸色沉凝。“怎么这么严重。” 许俏俏再次无语。 她只是崴了脚而已,明明躺在床上那个才是严重的,偏生到他这,她就变成了重伤病患一样。 许俏俏说:“没来得及处理。”刚才又因为他的话而太过生气,一时也给忽略了。大步走了几步后,才觉得更疼了。 君牧野瞪了她一眼,抱她去给医生诊治了下。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肌肉性扭伤,也不需要擦药按摩,不然第二天会变得更痛。 医生给了他们热敷袋。许俏俏乖乖坐在沙发上,将脚搭在他腿上,看着他一脸专注。 许俏俏安静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刚才突然说那些话,是因为……怕我对瑾年产生什么心思吗?” 君牧野动作微滞,没有否认。 第183章 出事了 许俏俏能理解他的担忧。 她说:“当君伯伯和二太太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会觉得很愧疚,很自责。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也不想因此而欠了瑾年的。可就算是这样,我也分得清,感激感动和感情是什么。” 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她也不会因为这些去出卖自己的感情,那是对双方都不负责任的行为。 君牧野心头一震,眸光微闪,深深地凝望着她。 她总说,他太过优秀,说他们差距太大,说她在高攀。 可其实那个高攀的人,是他!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优秀,他也有很多她看不见的阴暗面…… 这么一个坚定地跟他在一起的姑娘,他想,能得到她的喜欢,真的是用尽了一生的运气。 所有的浮躁不安的情绪,只要她一个肯定,就能轻易被安抚。 这个总说自己是被欺压吃定的小可怜,其实,他才是栽在她手里的那一个。 而且,她现在似乎越来越懂得拿捏他的情绪,懂得如何安抚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她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的,不就是她能陪伴一生,而不是那些所谓的男人尊严和面子。 十分温馨的气氛,许俏俏的肚子却突然欢快地唱响起来。 许俏俏看着他,讪讪一笑,说:“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想吃什么?” 许俏俏说:“随便买点吧,能填饱肚子就行。”这会也不是享受美食的时候啊! 他将她的脚搁在凳子上,交待道:“不要乱动,我很快回来。” 许俏俏点头,又问:“你是要一起吃,还是回家再吃啊?” 他皱了下眉,好似她问了一句很蠢很不该的话。 “你今晚是要留在医院吗?”他问。 许俏俏犹豫了下,瞅着他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总不能让君伯伯和二太太呆在医院吧。” 君牧野说:“我陪你。” “诶?不用了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以为你现在的状况,可以照顾得好吗?” 许俏俏:“……”无言反驳。 这倒也是。 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多余的话。依他的性子,怎么会放任她在医院,自己在家安然入睡呢?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君牧野走出病房,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刚才带她去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还有其他的外伤。询问之下,她说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刮到的,而鞋跟突然断了才崴到了脚。 听起来只是一件拍戏演员都会遇到的稀松平常的小伤,但只要是搁在她身上的一切巧合意外,他都必须要查个清楚才放心。 他绝不允许有人在她身上搞小动作! ———— 君牧野走没多久,主治医生便来查房,听到医生说瑾年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医生刚走,二太太又打了来电话询问了一番,再得到许俏俏再三的保证,才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在电话里,她对许俏俏那语气,像是欣慰而又感激,一直说什么有她在身边,瑾年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她分不清二太太到底说说场面话,还是真的原谅她了,那样殷切期盼的语气,让她很有负担感。 许俏俏挂了电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二太太是真的喜欢吗? 不,她并不是个傻子。她感觉得出来,二太太虽说没有很明显的讨厌她的言行,但也称不上是特别喜欢,偏生他们母子俩表现出来的,都是那种非她不可的决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许俏俏心绪翻转,将手机随手搁在了柜子上,一时不察,撞倒了柜子上的水杯。 她反应极快地赶紧将手机拿起,抽了纸巾将台面上的水擦干,又扶着墙,单脚跳着到卫生间拿拖把。 而此时,一抹人影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 许俏俏拿着拖把慢吞吞走出来,手机恰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若南。 “喂,若南。” “我刚听说了片场的事。你没事吧,现在在哪呢?”张若南急切地问。 助理小汐给她打过了电话,但她还是不放心,可这一时半会又赶不回来,只能先打电话来问问她的情况。 “我没事。现在在医院陪瑾年。” “君二少怎么样了?” 许俏俏望了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说:“情况还算稳定,就是暂时还没醒过来。” 张若南安慰了几句,又问:“那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医院吗?” 许俏俏说:“我跟君牧野在一起,他现在出去买……” 突然一声闷哼,话音中断。张若南听到奇怪的声响,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之后便再没声了。 “俏俏……俏俏……你还在吗?”孤伶伶躺在地上的手机里,传来张若南急切的迭声呼喊。 怎么回事?是没信号了吗?张若南看着手机上还显示着正在通话。她皱眉,挂掉再重新拨过去,打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张若南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君牧野刚把车停好,拎着食物正要下车,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还没等他出声,那边便传来了急促担忧的声音,“君少,俏俏好像出事了——” ————— 许俏俏从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令她心脏骤然一紧。 后颈好痛!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地方? 她身子甫动,下一秒,赫然发现她的双手双脚被分别绑了起来,呈大字型躺在一张床上。 许俏俏心里一阵惶然,她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束缚。未知的领域,被束缚的自由,令她心底的不安与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拼命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可记忆却只停留在她跟若南打电话的那一刻。 是谁偷袭的她?把她绑架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她慌张地想要大叫,却又怕打草惊蛇。她拼命的遏制住内心的惶恐,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这个时候,她必须先弄清楚是谁绑架了她,对方的企图又是什么。 她瞪着眼睛,四周打量着。然而,这屋子里,却是一间封闭的空间,连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探不到一丝光亮。 没一会儿,她发现门缝底下有微弱的光映射进来,似乎外面有谁打开了灯。紧接着,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尔后是门把转动的声。 许俏俏一惊,连忙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来人并没有打开灯,但屋外的灯光照了进来,正好能照到那张床的位置。 “怎么还没醒,你是下了多重的手?”一道陌生略显粗犷的声响起。 “我能下多重的手啊,我们还得指望着她发财呢!这些有钱人的妞,都是娇身惯养,不堪折腾的。”另一道声音随之回应着。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还以为这些大明星们出入都是有什么保镖随从呢!” “平时也没谁敢去招惹君家的人。” “你说,要是君家的人查到了我们,那可怎么办?”君家在S市可是顶级名门望族,军界那边还有势力。他们也是被钱财迷了心智,才会一时冲动的答应了这桩交易。 这会把她绑来了,思前想后,倒是有些顾虑起来了。 “干都干了,这会说这些干什么!反正幕后主使又不是我们,我们只要不伤害她就行了,到时拿了钱就离开S市!” 许俏俏本以为是一起普通的绑架勒索案。可听到了这,却惊觉事情不那么简单。 他们说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听到他们对君家还是有些顾虑,她觉得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更加的冷静了。 许俏俏闭着眼睛,竖起耳朵,还想要听出更多的线索,却听到他们停止了聊天。 许俏俏就算不睁开眼,也能感觉得到他们正在向她靠近。 她身子瞬间紧绷起来,提高了警戒。 “原来这君家男人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长得倒是挺水灵清纯的嘛,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放肆流连。 “啧啧,皮肤真白,胸还挺大的,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猥琐的话语流入她的耳朵里。 许俏俏努力压抑着想皱眉的冲动。 “喂,君牧野的女人你也敢碰,不想要命了!” “摸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求财,等拿了钱,想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要是动了他的女人,到时被发现了,有钱你也没命花!” 许俏俏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个理智点的,爱财不爱色。 动了邪念的男人闻言,便悻悻作罢。 “对了,人都绑来了,钱什么时候能拿到?”他问。 “电话没打通,我已经给她留下了话。” “这趟浑水太危险,不宜拖延,早点拿钱早点抽身啊!你赶紧催催,别是临时反悔,这黑锅咱们就得背了。” 另一人沉默了好一会,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念头一转,忽而问:“你说,如果咱们自个联系上君家,他们会拿多少钱来赎这个女人?” 他愣了下,蓦地领悟了他的意思,“君家这么有钱,肯定给的钱要比咱们之前谈的多啊!只不过……” 似明白他的顾虑,他说:“财从险中求,既然要干,不如咱们干一票大的怎么样?” “那那边怎么交待?” 男人眼里绽着贪婪的光芒,说:“自然是两边都要。”先把人交给对方,拿到了酬劳,再去通知君家。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是一阵欣喜,“我记起来了,这个女人,好像还是那臭丫头的朋友。” 上次管她要钱,她竟然拒绝。而这个女人还帮着她报警! 两个心术不正的人,总是特别有默契,一点即通。 男人兴奋地道:“那么我们这次岂不是要一箭三雕了!” 许俏俏心里正唾骂着那两人渣的贪得无厌,忽地又听到这么一句,迷糊了。 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她的朋友来? 第184章 害怕曝露 这边,许俏俏装昏迷,安然度过了一晚。 另一边,她失踪的消息,君家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君长天十分震怒,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从医院公然绑架人。 而江芸原先是听说瑾年住院了,前来探望,却不料俏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了。 江芸也是忧蹙双眉,脸色难看,心情沉重。 “俏俏怎么会被绑架了啊?到底是谁想要害俏俏啊?我就俏俏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江芸此刻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焦急担忧。 可她担心的却不是许俏俏的安危,而是如果这棵摇钱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她以后就没有指望了! 君牧野听着她那喋喋不休的声音,觉得心烦意乱。冷睨着她故作姿态的紧张关心,眸中更是流露出一抹轻鄙。 他对江芸并无好感。 以前,是看在她站在自己这边,而对她保持着有礼而疏离的态度。俏俏为了瑾年,多次受她苛责,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当他得知原来她对俏俏的尖苛刻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从小时候就开始虐待她,当即对她已是极度的厌恶。 如果俏俏是在乎跟她之间的亲情,那么他多少还会保留一点态度。可惜…… 连俏俏都已对她心灰意冷,他干嘛还要给她好脸色呢? 君牧野冷然地道:“俏俏还没怎么样,不用急着哭丧。” 江芸一怔,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牧野,你、你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关心我女儿……” 君牧野冷冷地看着她,深沉精锐的目光似能看穿她的内心。 江芸心头一颤,脸上莫明地闪过一抹心虚。 他为什么这么盯着自己?难不成他是知道了什么吗?是那死丫头跟他告了什么状吗? “真的只是关心人而已吗?”他冷嗤。 江芸在他讳莫如测的冷睨下,忽地觉得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我当然是关心她了!牧野,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俏俏出了事,我担心着急有错吗?” 君长天也皱着眉,觉得牧野这态度,有些无礼。他的儿子,一向是成熟稳重,儒雅淡然,优雅从容的人。 怎么这会对俏俏的母亲却…… 君长天轻斥道:“牧野,她是俏俏的母亲,注意你的态度!” 君牧野几不可闻的轻嗤一声,看了他父亲一眼,转眸淡瞥着江芸,说:“你的着急没有任何帮助。所以,请你安静一些。” 江芸表情一阵难堪,脸色变幻交错,相当的精彩。 君长天瞪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有点儿在针对俏俏母亲的意思。就算是因为担心俏俏而心情不好,也没必要牵怒于别人啊!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他了解牧野的性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但,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揣测这些反常的变化。“都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绑匪的电话。牧野,报警吧。” “不能报警!”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惊动警察的。 并不是他不信任警察,而是很多时候,动用自己的关系,比警察要来得保险得多。 但凡有一丁点会让俏俏陷入危机的可能性,他都绝对不会去做! 君长天看着他沉着冷静的表情,问道:“你想怎么做?” 他虽然也很担心俏俏,但他更相信他儿子的能力。他这般处变不惊的架势,会给人一种很值得信赖的感觉。 而事实上,本就如此。 处变不惊?他们谁也不会知道,当他回到病房,不见俏俏踪影,被扔在地上的那支手机,显示出它主人已经出事。 那会的他,不安、心慌、害怕到大脑甚至有一瞬的空白,滔天怒火几欲烧毁了他的理智,他愤怒得想要杀人! 竟然就在他离开的这么短短的时间内…… 比起上一次她在山上遇险,这次惊怒担忧的情绪中,还夹杂着强烈的懊恼和自责。 可是他告诉自己,关心则乱。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他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冷静自持,其实,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如果绑匪打来电话,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只管答应。”说罢,便往外走去。 君长天叫住他,“牧野,你要去哪?” 君牧野高大的背影微顿,头也没回地淡淡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 地处繁荣地段的闹市里,有一条不太起眼的逼仄小巷。 穿过那条长长的巷子,在那高楼林立的背后,有一栋复古的建筑物。 从表面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可这里边,却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的成员,皆是如同恶魔般的存在。 踏进这个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旁的柱子上,整根盘着的那两条雕刻的龙。张牙舞爪、表情狰狞,昂着龙首,龙眼直视大门口,仿佛黑暗邪龙一般迎接着每一个人的到来。 君牧野走进厅堂,同样是古香古色的装潢,让人宛若穿越了一般。 一名穿着浅灰色唐人装的俊秀男子坐在主位上,旁边桌上摆着一盘棋。而他分饰两人,正专注地自己跟自己对弈。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不急不徐的抬眸望去。看见来人,那双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将手中那一枚棋子放到合适的位置上,才直起歪斜的身子,轻挑唇角,华丽如丝竹般的声悠悠响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君牧野来到他面前,将一卷影像带放在桌上,“我要查这两个人。” 男人瞥了一眼,拿起那卷影像带,有趣的问道:“怎么,很急吗?居然让咱们君大少动用内部员工。” 若非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他一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君牧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很急。” 男人挑了下眉,勾起嘴角,也不磨迹,拿起影像带便走入了内堂。 一间布满精密高科技的电子设备的房间里,男人将影像带连接到电脑上。 那是属于医院的监控录像。 画面的走廊上,有两名医生打扮,五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推着一个轮椅走进了安全楼梯间。 轮椅上是一个昏迷的女人。 君牧野当时是第一时间将监控器调出来,看到那两人进入了没有监控的楼梯间。而当他赶过去时,楼梯过道上,只有一把被遗弃的轮椅。 男子认得画面中的女人,他斜眸看了他一眼,用着很不符合场景的轻松悠闲语气说:“你那丫头被人绑架了啊?” 君牧野冷冷地瞪着他。 像是习惯了他的冷气压,男子丝毫不受影响,轻松自若。 “当初为了这丫头,拼了命地要从这里脱离出去。这会,又为了这丫头,主动找上我们。啧啧,原来爱情会让人变得这么没原则啊!” “别废话!”君牧野没什么耐性听他调侃。 他耸耸肩,似自言自语般道:“女人,真是个可怕的生物。” 他说着,干净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操纵起来,用最精密的程序分析着画面人物的每一个细小的特征,再切换到医院的地下车库,捕捉到了那辆没有车牌的,同样封闭得严实的黑色商务车。 他很快又入侵了交通监控系统,一路追踪。然而到了一个隧道口,就再也没见那辆车出来了,线索就此中断。 不过,这程度却能从这些线索中,分析各道路情况,将可能逃走的范围方向大面积的精确缩小。 不到二十分钟,便交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要不要我们帮忙?”他特别热心地问。 “不用,这样就可以了。”君牧野淡淡地说。 “放心,我们不需要你还人情。反正最近也闲着无聊。”他漫然笑道。 君牧野睨了他一眼,不予搭理,举步离开。 “啧,是怕她见到我们么?” 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句。 君牧野顿了下,转身,语气坚定地承认:“是。” 男子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旋即,他轻笑,“那,祝你好运。” 君牧野看了看他,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男子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幽幽道:“就这么害怕曝露那一面吗?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会非常在意对方的看法呢?” 他微微眯眼,俊秀的脸上透着一丝幽茫和向往,似叹息般的轻喃:“爱上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有一天,他也会这么小心翼翼,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女人吗? ———— 张若南在许俏俏出事的第二天下午就匆匆赶了回来。 她打了个电话给君少,他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只说了他会将俏俏安全带回来,并且交待她要保密。 张若南自然知道事情轻重。被外界知道了,肯定会大肆报道,这样反而会将俏俏陷于更危险的境地。 可她没想到龙宇琛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当他打了俏俏电话,无法接通时,就直接打来她这了。 她说俏俏在拍戏,可人家早已经去过剧组了。她又以别的理由掩饰过去,但仍旧令他起疑。 张若南不得已,只好将实情告诉了他。 他俩感情深厚,龙宇琛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而且,多一个人帮忙,兴许能更快找到俏俏。 第185章 大阵势 许俏俏知道,装睡,不是长久之计。这要一直不醒来,反倒会令人生疑。 于是,在第二天中午,绑匪再次推门而入时,她便醒了过来。 张惶失措,惊恐茫然的反应,自然是要做到位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她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般瞪着双眼,眸中流露出惊怯骇然,拼命地一边想要挣脱绳子,一边哀求道:“你们绑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带着面具的男子靠近她,猥琐的嘿嘿笑道:“小美人,不要害怕。我们呢,只是为了求财,并不想伤人性命。只要你乖乖听话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许俏俏忙不迭地点头,睁着一双祈求大眼,一派纯良无辜的说:“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你们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家里人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俯低身子,捏着她的下颔打量着,像是在评估她的价值般。 “那你要怎么配合我们呢?不如你说,我们应该要多少才好呢?” 他们拿捏不定她在君家大少心目中的份量。毕竟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向来不把女人当回事儿。而且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这要多了吧,怕人家不买帐。这要少了吧,又觉着吃亏。 毕竟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干这事的。他们还指望着能捞足了本,就可以到国外去逍遥自在了。 许俏俏心里暗自思虑着。之前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这出绑架只是在替那个幕后主使者办事,后来贪婪心起,想要趁机大捞一笔。 贪婪是诱人犯罪的魔鬼,可贪得越多,却越容易有机可乘。 他们现在还没联系上幕后主使,拿不到钱,心里肯定着急不安。如果这个时候她开出的条件比那人更诱惑的话,那么她就有的谈判的筹码了。 许俏俏心思转动着,故作茫然无知的讷讷道:“我、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多少?五、五百万够吗?” “君家这么有钱,五百万,当打发叫花子呢!”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钱是我私人出的,就当是孝敬二位大哥的。” 许俏俏说:“其实我明白二位大哥也是出于无奈。这年头谁若生活无忧会走上这条道路呢?” 他们紧紧地盯着她,好似想要看穿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良久,其中一人说:“你当真有五百万?” 许俏俏连连点头,说:“二位大哥,能不能打个商量?” “说。” “你们能不能,帮我松松绑?这样子我好难受。”她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他们不作声,一个迳的盯着她,似有疑虑。 “你拿五百万,就是想换个舒适而已吗?” 许俏俏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眼里写满了真诚,脸上装作一副柔弱害怕,百般讨好的模样:“我一个弱女子,也打不过你们两个大男人。你们放心,我不会耍什么花招的。你们为了求财,我只求平安。钱嘛,再挣就有了。” 他们对视一眼,似在考虑着什么。 许俏俏见有缝可钻,再接再厉,“我知道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就当是利息好了,只要你们不为难我,我到时一定会让家里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们的要求。求求你们了,我现在四肢都麻痹了……” 他们心想思忖着。反正他们只是为了钱,到时君家追究起来,只要供出幕后主使,,那他们就可以安然脱身了。 可若是在这期间,这女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难保君家不会先拿他们开涮。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们便有了决定。 “好,我给你松绑,但你若敢有什么不安份的心思,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许俏俏表现得如同乖宝宝般,将“贪生怕死”诠释得淋漓尽致。 而胆小懦弱,往往最容易降低敌人的戒心。 松了绑,许俏俏所谓的五百万,其实是君牧野之前给她的一张卡,密码是她的生日。 她没有动用过这张卡,并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多少钱。但君牧野给她时,她没有拒绝。 对于物质上的东西,还真不能与他区别得太清楚。 跟大魔王的相处之道,就是在他想要宠爱你时,不能去直接拒绝。接受的是他的心意,他的感情。而使用的自由权,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张卡,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使用。 如果绑匪真的拿着卡去领钱的话,那么,君牧野的手机一定会有提示的。 但若她是绑匪的话,在这个时候,她一定会拒绝这个诱惑的。 可越是贪婪的人,理智越容易被操控。内心的欲望越大,越容易掉入陷阱里去。 ———— 彼时,S市掀起了一阵不大也不小的动静。 黑白两道,甚至连军界的人都出动了。 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上头只交待了让他们暗中查找两个男人的踪迹。 而那两个男人,也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容貌,但却整理出了最关键的特征线索。 君牧野的人按照那个地理分析位置进行地毯式搜索,黑道上的人则在S市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打探消息,排查一些最近有金钱困难或行为可疑的人。 而警局高层则突然接到中将的电话,要他们查一下犯罪人档案库里,有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案底,哪怕是有相似的人,都不能放过。 这样的阵势,连局长上任这么些年来,都不曾接触过的。就算没有公开,也有不少人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次是君牧野与龙宇琛联手。黑白两道是君牧野的人,而军界的,则是龙宇琛那个中将朋友的帮忙。 君牧野的外公虽然是军区司令,但这事,他并不打算让他外公知道。 参与的所有人,心里皆感到好奇无比。 这两人到底是谁?竟然惹得君家大少动用了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 而另一个神秘组织成员们,在君牧野离开后,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齐齐来凑热闹。 此时的君牧野,脸色冷凝的瞪视着眼前这四个男人。 “嘿,我们只是来帮忙的,干嘛摆出这一副仇视的臭脸。我们又不是绑匪。”一个桃花长相,笑容玩世不恭的雅痞男子扬起嘴角,揶揄道。 “啧,宁愿用那些废物,也要跟我们划清立场,你以为这样,就能抹杀掉从前吗?若我们想要搞破坏,你又阻挡得了吗?”穿着黑色立领衬衣的男子浑身散发出一种狂狷张扬,不可一世的霸气。 “阿野,我们一直很尊重你的。”穿着唐装的俊雅男人温和笑了笑,“所以,不必对我们避如蛇蝎。”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淡淡笑道:“你有你想过的生活,我们不会阻拦你,但,大家还是朋友,共患难过,不是么?” 君牧野抿着唇,表情冷淡的一语不发,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四张阔别已久却依旧熟悉的脸,表情不一,却又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心思,除了兴趣之外,还有……关心。 君牧野眉间掠过一丝淡淡蹙痕,唇微动,正想开口说什么,手机突然传来了震动。 他拿出来,却看到一条可疑的短信提示。 他眉头骤然深蹙,神情思虑。 这是一条消费信息,来自于他给俏俏的那张卡! 很快,君牧野便查到了这条消费是来自于某个地下钱庄。然而当他们赶过去时,却已不见对方的踪影。 没多久,他的手机里又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不同地方的消费。然而他并没有打电话给银行冻结了那张卡,以免断掉了线索。 而同一时间,S市的大部分消费娱乐场所都布下了眼线。包括赌场、酒店、各声色场所,百货商场。 不知危机逐渐逼近的两名绑匪,正潇洒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没想到我李全有朝一日竟然也能体验这种上流人士的待遇。” 安尚勇也有些飘飘然的说:“这种感觉真是好啊!你没看到刚才赌场里那些人对咱们那态度,简直是奉为上宾。” 没想到那女人的卡,竟然是一张无限额黑金卡。可以不受限制的在各个场所消费,但提现比较麻烦,需要手续。 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套现的方法,多的是。 正当他们享受着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完电话那端的话后,安尚勇脸色愀然一变,匆匆挂了电话,急声道:“快回去。” 李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这神色,自然也知道事态严重,没多问,两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 他们在的时候,许俏俏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但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把她绑了起来。 只不过没像一开始的那种身子完全无法动弹的捆绑,而只是将她的双手双脚并起,但她还可以翻身。 许俏俏艰难地从床上翻滚下来,眼珠子转了一圈,试图寻找锐物割断绳子。 这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许俏俏一惊,甚至来不及重新躺回床上。 他们闯了进来,看到她离开了床,却没有闲暇功夫去质问她,二话不说上前拽住她。 “你们要干什——唔!”嘴巴被塞住,一个黑布袋套住了她的头。 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被他们带了房间。 第186章 神秘之人 “你们这两个蠢货!脑子长来只是为了显个的吗?知不知道现在外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想死是不是!”气急败坏的女声冲他们咆哮着。 安尚勇在听到外边黑白两道,甚至连军界的都惊动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君家势力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可怕。 之前他们还不确定那个女人在君牧野心中到底值多少钱。可现在看来,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她的份量了。 而一旦他们曝露了,别说钱拿不拿得到,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安尚勇被这女人指着鼻子的骂,心里也很不服气。他态度恶劣的反驳道:“你现在来指责我们,早些时候干嘛去了!一直联系不上,谁知道你是不是诓咱兄弟俩的!” “我临时有事,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之前我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老老实实把人看住,等我消息!你们不听我的话,竟然敢在这节骨眼上出去招摇过市!” 女人恶狠狠地说:“若不是我及时通知你们,你们现在早就被抓了!”还敢这样理直气壮地跟她叫板! 李全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连忙站出来劝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短短不到24个小时,事态竟演变得如此严峻。这让李全意识到,如果不赶紧抽身的话,被警察抓了倒没什么,顶多就是蹲个几年。 可要是碰上黑道的人,那可就不是用法律来制裁的了。 “人给你抓来了,赶紧把钱付了,咱们两清。”李全说道。 “对,快把钱给我们!”安尚勇也跟着附和。这趟浑水,淌得越深越危险。 “钱我会给你们的,但你们必须马上离开S市!”经过这有惊无险的一次,女人深深觉得他们就是个草包,再留下来迟早得连累了她。 这次若不是那人及时通知她有危险,恐怕她跟他们早就曝露了! 可是,那个神秘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又为什么要帮她呢? 她深感惶恐。就仿佛身边埋了颗定时炸弹,但事已至此,她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这还用得着你说!拿到了钱我们自然就会走得远远的。你想做什么,跟我们无关。”安尚勇立马表明立场。 女人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给他们。 安尚勇瞥了一眼,却道:“这钱不对数啊!” 女人皱眉,瞪着他,“怎么不对数?这是当初说好的……” 安尚勇打断她,说:“不对,是八百万!” 女人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八百万?!当初说好的是三百万!你们这是在坐地起价,你们想敲诈我不成?” 李全道:“话不能这么说!君家是什么样的背景?我们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你干这事,就算我们拿到了钱,能不能走得出S市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八百万,还算少的了。” 从人质那儿拿来的卡,现在肯定是不能再用了,那他们自然得多索要一点报酬了! “我哪有八百万!”现在的她,哪还有什么钱。这三百万还是她掏光所有积蓄,东拼西凑才勉强凑齐的。 “那我们可管不着。要么给钱,要么鱼死网破,谁也落不着好!”安尚勇无赖威胁。 “你们——”女人怒不可遏。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被摆了一道,这两个贪得无厌的无耻混蛋! 她心里恼恨不已,可事到如今却又不能真的跟他们撕破脸。她咬牙切齿,想了想,说:“好,八百万就八百万。但,这是最后一次,若你们再反悔的话,那么,你们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道义的人。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日后的生活有多一些保障而已,咱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安尚勇见她妥协了,厚颜无耻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女人心中忿忿唾骂着,嘴上道:“但我现在没准备那么多钱,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那要多久?”他们现在可没时间等。拖得越久处境越危险。 安尚勇不等她说,便强制地道:“最迟明天晚上,我们必须要拿到钱!” 女人把心一横,说:“好,就明天晚上!”她顿了顿,又道:“但从现在开始,你们最好给我安份一点,好好看住那个女人。若再出什么幺蛾子,后果自负!” 李全见她要离开了,连忙叫住她,问:“喂,这里安不安全啊?会不会被君家的人找到?” 女人说:“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个屋子里,没人会找到这儿来的。” 这里是那个神秘男人为他们准备的藏身之所。其实,她也不确定到底安不安全,但现在她别无选择。 所以,她也不敢再这逗留太久。 而至于那两个人,她也只是暂时敷衍他们。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昏暗的大屋,眼里,迸射出一抹阴冷的杀机。 像这样出尔反耳的人,不能留着。否则,会成为一个时时刻刻威胁自己的毒瘤隐患! ———— 许俏俏被他们藏在了另一个房间。然而,他们刚才的争执,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原来那个幕后主使竟然是个女人! 可是,到底是谁呢?这声音很陌生,她并没有听出什么端倪来。 从他们的谈话中,她确定君牧野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找到自己呢? 她被他们给转移了,而从头到尾她都是被蒙着眼的,整个人处于一个懵圈的状态。 她试图想要用耳朵从周边的动静来判断,可沿途车内都十分的嘈杂,她压根听不见外边的一点儿情况。 而就算听见了,她此刻也没办法与外界联络啊! 许俏俏感到很沮丧,同时又有些庆幸。 看来君家那边的大动静让这些人已经有了忌惮,而幕后主使跟那两名绑匪也产生了一些分歧,她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许俏俏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看看能不能再从那两名绑匪身上找到一点突破口。 彼时,当君牧野赶到郊外的一个废弃铁皮屋时,已人去楼空。 但他在现场,却找到了一只耳环。他认得出来,那就是属于俏俏的。 他一贯冷静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 他脸色阴鸷,攥紧了拳头,狠狠地一拳打在了门板上。 还是来晚了一步! ———— GM公司。 安心神色匆匆地直奔前台,语气急促地道:“你好,请问你们沈总在吗?” 前台小姐看了她一眼,面带微笑地礼貌询问:“请问有预约吗?” 安心摇头。 “非常抱歉,要见沈总的话,请先预约。” 安心急急地说:“我是他妹妹,我有急事找他。” 前台小姐眼神透着狐疑。妹妹,是干妹妹吗? 啧,这些女人,为了接近沈总,还真是什么头衔都用上了。 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太多了。 心里虽然鄙夷,但她面上还是挂着微笑,坚持地道:“不如您先登记一下,我帮您预约……诶,等等——” 没等她说完话,安心便自顾自地往电梯跑去了。 前台小姐赶紧上前去拦住她,可她却先一步的钻进了电梯里。 她怕上头责怪下来,连忙绕回前台给沈总助理打电话报备。 安心在外边有瞄到楼层指标,她直接按下了沈临渊所在的楼层。 等她抵达之时,迎面便走来一名打扮干练的女人。 安心以为是来阻拦自己的,已做好了硬闯的准备,却见对方朝她有礼貌的打招呼:“请问是安心小姐吗?” 安心愣了下,点头。 “你好,请跟我来。” 安心纳闷的看着她。 “沈总在办公室里等你。” 她心头紧了紧,却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助理敲了下门,得到了回应,便冲她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退了下去。 安心有些忐忑的望着那扇门,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沈临渊正坐在办公桌前,身姿舒展地靠着椅背,直直地望着她站立不动的身影。 “怎么,是来我儿当雕像的?” 安心轻咬唇瓣,迈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我……”唇甫动,便被他打断。 “站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她望着他唇角噙着的慵懒弧度,捏了捏手心,朝他走近,近到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捉进怀里。 他定定地看着她,也不开口询问她的来由。而他看似好耐性,却在一点点地摧毁她的勇气。 安心抿着唇瓣,有些局促的绞着手指,轻垂着眼,仿佛不看他,才有开口的勇气。 “能不能……借我五百万。”她声音艰涩,低若蚊鸣。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她以为他没有听到。 安心抬眼看他,见他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瞅着她。 她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见。 “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这是礼貌,懂么。”他轻淡地说道。 安心脸色有些难堪,鼓起勇气地与他对视,再次开口:“我想借五百万。” 他没有当即回应,凝视着她,表情不兴一丝变化,高深莫测得让人看不透。 她内心感到莫大的压迫感,紧张得呼吸都觉得紧窒困难。 第187章 短暂的沉默,让安心觉得如临炼狱般的漫长煎熬。 这样的要求,本就让她难以启齿了。而他这态度,更让她觉得难堪。 拒绝也就一句话,干脆点,她兴许还能接受。 半晌,他才缓开尊口:“原因。” “我……”她觉得唇瓣突然变得很干涩,喉头紧窒。在他那讳莫如深的注视下,她原先编造好的理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努力的调整好心绪,讷讷地道:“我外婆……医生说,有一批国外进口药,对外婆的病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沈临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缓缓道:“怎么,难道医生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安心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新药,已经给你外婆用上了。而且,三天前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据说,现在情况很稳定,看来治疗得不错呢。”他笑得温和雅致,眼里,却透着一种揣测不透的深沉。 安心一脸意外,如花瓣般的粉唇微启,怔怔地看着他。 那呆呆地模样,令他看着特别的顺眼。 他不由得伸手将她拉到腿上。 安心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意识到他不喜欢这样的举动,便强自压下那股冲动。 沈临渊捏起她优美的下颔,似笑非笑地问:“怎么?钱不够吗?但,昨天主治医生才跟我通过电话,似乎没有提起这件事。” 安心脸上顿时一阵难堪,那是谎言被戳穿的无地自容。 然而,她心里却又涌上另一种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你没跟我说过……” “忘了。”他漫不在乎的说道。 安心默然地望着这个男人。 这种事……怎么会忘呢?如果不是刻意的,又怎么会知道她外婆的情况呢?而且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些事?”安心如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在她眼里的沈临渊,并不会无缘无故对她这么好。 所谓无事献殷勤。沈临渊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觉得,一定是别有用意,另有所图。 但,不管怎么样,此刻她心里还是感激着他。 况且,当初她跟他签下契约,顺从他的一切要求,不就是为了外婆吗? 沈临渊轻笑了一声,仿佛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他邪魅说道:“当然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 她心中一震,呆呆地看着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在关心她? 是她想多了吗? “欠我的越多,才能死心踏地的呆在我身边,你才不会反抗我,不是么?”他低低笑着,凑在她耳边,低沉如夜风的声,融进她耳里,蛊惑着她的心神。 安心身子一震,那湿热的舌舔过她的耳廓,手,也从衣摆下钻了进去。 她慌忙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没有强行攻掠,依然是那副轻漫邪魅的神情看着她,似在很绅士的询问她的意见,“要拒绝吗?” 这话,透着淡淡地讽刺。她心里一阵悲凉,果然是她想得太多了。她怎么会奢望他会关心她呢? 他是个商人,很精明的商人。 他对她的付出,都是建立在双倍以及更多的回报上。 而那些付出,哪一样不是同时在羞辱践踏着她的尊严。 不,在从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就连羞耻心这种东西,她也不配拥有。 安心缓缓松开手,木木地任他予取予求。 “没有情趣的东西,会让我反胃。”他淡淡地说道。 她的心,像被一把冰锥给狠狠刺进去,渗入骨髓的冰冷。 她将自己完全放开,像是被调教得极好的尤物般,柔婉清纯的脸上,揉合进一种更勾人的媚态,一个眼神,一个蹙眉,在在勾动人心。 有所要求,就有所付出。 她已经认清了这一点。 “我要五百万……”她气息不稳地说道。 “还真是敢开口。”他低笑着,抵近她的唇,道:“你要,我就给。但,我不喜欢隐瞒。” 安心软绵绵的倒在他怀中,小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胸脯急遽起伏地道:“我舅舅……” 她秀眉随着他丝毫未停的动作而拧得越来越深,小脸难捺,断断续续地道:“他遇到了点麻烦……需要钱……” 沈临渊是知道她这个舅舅的,也清楚他的德性。 然而,安心却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她接到了舅舅的电话,他说俏俏在他手上,让她给他准备钱,不然就要对他不利。 她知道舅舅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毕竟,他曾经还打算将她卖掉…… 她心想,一定是上次舅舅纠缠她的时候,俏俏帮了她。所以她就被舅舅给惦记上了。 安心接到舅舅电话时,惊愕,震怒。她不敢置信,舅舅为了钱,竟然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那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啊!她是君大少的女人,舅舅这么做,无疑是自找死路! 对于这种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气死,枉顾外婆生死偷走救命钱的丧心病狂的人,哪怕与她有着血缘关系,她也不想去同情,可是,她怕舅舅真的伤害到俏俏,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五百万,她哪里有这么多钱。除了沈临渊,她别无他法。 沈临渊眸光微闪,低笑道:“你那个舅舅,值得你这么帮他吗?” 安心抿唇不语。 他望着那张如同海上妖精般魅惑男人的小脸,眸中燃着吞噬人般的火光,哑声道:“吻我。” 她没有反抗地吻了上去。 火热缠绵的一吻结束后,她眸儿迷离,气喘吁吁,却仍没忘记此行目的,“可以借给我吗?” 他邪魅一笑,手指将她身上的束缚一一挑开,“你要,我就给。” 他望着那张红通通的小脸,眸底闪过一抹轻嘲。 真是个天真的女人啊! ———— 安尚勇和李全如同丧家之犬般,浑身是伤的狼狈躲在贫民窟的一间隐秘的小屋子里。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如此恶毒!居然过河拆桥,想要杀人灭口。 幸好他们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 他们恨透了那个女人,既然她不仁,也休怪他们不义了。 不过,外面如今形势复杂,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去。 他只能先拿到安心的钱,再去揭发那个女人。既然她不仁,就休怪他们不义了! 好在,安心那丫头,到底还是好骗的。很快就将钱准备好了。 他们让安心将钱放在了码头一个隐秘的地方,并联系上了一条黑船,准备在拿到钱后就立马离开S市这个是非之地。 可万万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被人给拦截了。 与此同时,在许俏俏被关押的地方——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许俏俏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那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她的嘴角,亦被打破。 许俏俏忍着疼,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那个女人。 沈蔷薇—— 她万万没想到,将她绑架来的人,竟然是沈蔷薇。 沈蔷薇蹲下身子,粗鲁的掐着她的下颔,阴狠地眯着眼,一脸狞笑地盯着她,“怎么样,没想到是我吧?” “沈蔷薇,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你说呢?”沈蔷薇仰头笑了笑,说:“你现在挺风光的啊,拍了电影,又当上了电视剧女主角,有了GM公司的力捧,还有君家这样的靠山,很快,你的地位就能超越温曼妮,成为新一届的影后了吧!” 她说着话时,手指都在用力。她的指甲,掐进了她的脸颊肉里。 “所以,你是嫉妒,才唆使人把我绑架来的吗?”许俏俏望着沈蔷薇那狰狞的脸,力持镇定地说:“沈蔷薇,这娱乐圈里又不止我一个人。你就算除掉我,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就能出人头地了?” 沈蔷薇忽地眯眼,眸中划过一丝更炽烈恨意。接着,又是一记耳光打过去。 她恶狠狠地说:“嫉妒?许俏俏,你以为你是谁?我不嫉妒你,但,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你知道在你享受着光环的时候,我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吗?” 许俏俏是知道沈蔷薇家族企业倒闭的事情。为了挽救家族,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却不得不与那样的老男人在一起。 可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许俏俏感到不可理喻。 沈蔷薇见她这副茫然不知,天真无辜的样子,心中的恨意如同狂风中疯狂窜起的火焰,几欲将她烧成灰烬! “怎么,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冷声问。 “我该知道什么?”许俏俏心里掠过一丝诡异。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内情,是她不知道的。 沈蔷薇忽然凄厉的笑了起来。 许俏俏皱着眉,看她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疯子。 “沈蔷薇,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俏俏,你还真是让人很生气啊!”这样一个姿色平平,哪里都不如她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君少的爱恋呢? 第188章 绝望 “你说,君大少到底是看上你哪里呢?是这张嘴很会哄男人呢?还是床上功夫比较好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掐着她的双颊,十指陷进她的颊骨里,箍得寸寸生疼。 许俏俏望着那一脸狰狞扭曲的女人。明明该是美艳的,可此刻却布满了阴暗,妒恨将她丑陋的嘴脸曝露出来,宛若恶毒巫婆般。 所以,是因为她也喜欢君牧野,因爱生恨吗?许俏俏觉得自己有点悲催,这锅背得太冤了啊! 为什么有的女人就总是这么爱钻牛角尖呢?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又不是算计出来的。 如果没有感觉,不管对方身边有没有人,你终究还是望而不得。 “沈蔷薇,你真的觉得,没有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你条件这么好,可以找到更爱你的男人,你真的要因此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吗?” “住口!”沈蔷薇突然又是一耳光打过去,随即将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到跟前,发指眦裂地恨道:“许俏俏,你以为你在说什么!你在嘲笑我是不是?我的人生,早就被毁了!” 这记耳光,比之前的力道更大,更猛,打得她耳朵都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神来。 只听沈蔷薇在她耳边吼着,震得她脑仁更疼了,压根听不明白沈蔷薇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无意识地说道:“你的人生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她忿然作色,疾言厉色地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贱女人把我害成这样的!你知道我父亲的公司是怎么倒闭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GM公司解约吗?你知道我之后过得又是怎么样的生活吗?” 沈蔷薇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瞪着许俏俏的目光,怒火更炽。 “你让我从云端坠入了地狱!我每天都得应付那些恶心巴拉的臭男人,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在我身上用尽一切变态的方式折磨着,发泄着……”沈蔷薇一边愤恨说着一边紧拽着她的头发。 许俏俏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她扯掉下来了。 “你在荧幕前,光环绕身。而我呢……”她以前最瞧不起的就是靠脱上位的,如今,她却比那些脱星还不如。 她已经不是个人了,他们甚至还副她跟动物一起…… 沈蔷薇脸色愈发扭曲,嗔目切瞪道:“许俏俏,你早该死的!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当初在山上,我就该杀了你的!没想到你这么福大命大——” 许俏俏蓦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当初是你把我敲晕的?” 沈蔷薇大笑道:“是啊!是我把你敲晕关在杂物间,本想让你在台风中自生自灭的。可是贱人命都长啊,真是不公平!” “沈蔷薇,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许俏俏简直不懂这个女人的思维逻辑。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样呢?”她眯了眯眼,忽地又阴鸷地道:“可是我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君牧野给查到了。” 许俏俏表情一怔,神色讶异。 君牧野他……全都知道的?所以,沈家出现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他在幕后操纵的吗? 沈家倒闭了,那么,他又对沈蔷薇做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极端癫狂的呢? 许俏俏心绪忽地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为什么默默做这一切,却从来不告诉她呢?当初她问他的时候,他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蔷薇看到她这意外的表情,心中更恨了。 沈蔷薇凑近她,恶意地说:“想必你还不知道,君牧野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像外表那么温文尔雅,翩翩君子。他,其实就是一个手段极致卑鄙,残冷无情的可怕的恶魔!别以为他现在宠着你,等哪天他厌倦了你,或者你不小心惹怒了他,到时,你的下场,恐怕也会跟我一样……不,你一定会比我更惨!” 沈蔷薇阴恻恻地笑着:“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背叛他的。你说……” 她手指轻轻刮过许俏俏红肿的脸颊,眯起恶毒的双眸,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你变成了残花败柳,千人枕万人睡,他还会要你吗?不知被戴绿帽子的滋味,会是什么感觉呢?” 许俏俏闻言,心中警铃大作。 “你想干什么!”她瞪着沈蔷薇。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就像是一个疯子。 “干什么……”她用力将许俏俏推撞到墙上,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突然拍了几下手,紧接着,门外便进来了三四个男人。 许俏俏见这架势,心里一颤,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内心一阵恐慌颤抖。 “沈蔷薇,你别乱来……” “许俏俏,看在咱们曾经共事的份上,我今晚,就送你一个大礼,怎么样?”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睨着她,邪恶的笑道:“这一定会是一个让你毕生难忘的礼物!” 许俏俏见她向自己走来,频频后退,可她被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四肢受限,根本退无可退。 沈蔷薇对身后的男人命令道:“把她按住!” 两名男人上前,将拼命挣扎扭动的许俏俏给按住。紧接着她下颔被钳住,嘴被撬开,几粒药片被塞进了嘴里。 许俏俏奋力挣扎,用舌尖将那药片给顶出来。 她的嘴被捂住,接着她被灌了水,和着药片,被强行吞下。 唇角边水痕婉娫而下,湿了她的衣领。她拼命的咳嗽,想要吐出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别费劲了。这药遇水即化,很快就会生效了。”沈蔷薇哈哈大笑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蔷薇说:“我给你找的这几个男人,可都是体格精悍健壮的,我这是怕你一会吃不消,好心帮帮你啊!” 许俏俏脸色大变,“沈蔷薇,你这个疯子,你丧心病狂!” “疯子?”沈蔷薇仰头大笑,转身,又从桌上拿起一个摄像机,说:“你说,君大少的女朋友亲身上阵表演的一出淫乱大戏要是被播到网上去,会有什么样的反响呢?” 望着许俏俏骇异的神情,她得意地道:“明天的点击率和转发率一定会爆掉的吧!你不是很想出名吗?这下,你得偿所愿了。明天过后,你就会家喻户晓,成为真正的‘名人’了!哈哈哈~~~~” 许俏俏惊怒交加。这时,她感到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异常了。 她骇然地瞪着那几个长相特别猥琐恶心的男人,颤抖不止。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所攫获。 “沈蔷薇,你敢这么做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不教训你这贱女人,我才会后悔!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倒要看看,君家这么有权有势,会如何帮你翻身洗白!不知君牧野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你不要命了吗?你这么做,是在把自己逼上绝路!”许俏俏企图唤醒她一丝理智。 “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难道你连你家人都不顾了吗?” “哈,我现在就已经被逼上绝路了!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家人,当初他们逼我去陪那个变态老头的时候,又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我现在,可是连死都不怕!” 这样疯狂不顾一切的沈蔷薇让许俏俏感到害怕。 而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热。体内,感觉有万蚁侵蚀,啃噬得她奇痒无比。 她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 她恐惧地放声大叫,心里期盼着会有人来救她。可惜,回应她的,却是沈蔷薇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和那几个男人淫邪的目光盯视。 他们慢慢向她逼近。 许俏俏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可这会,她却软得抽不上半点的力量。 “不要——不要碰我——滚开啊——” 那些手,碰上了她的肌肤。她的衣服,被撕裂。 她惊恐绝望的尖叫着,歇斯底里的呐喊着。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滚落出来。 “君牧野……救我——”她被人压着,小脸呈现一种极致的恐惧。那是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感觉。 “你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他也不可能会出现的!”沈蔷薇架着摄像机,记录着这精彩的过程。 许俏俏肌肤泛起了鸡皮疙瘩,既觉得恶心,又感觉有颗巨大的火球在游走她的全身,焚烧着她的理智。 不……她不要……谁来救救她…… 她面色越来越潮红,眼神越来越迷蒙。她狠狠咬住双唇,娇嫩的唇瓣被她咬得溢出了血。 可她却不觉得疼,只有这样,她才能维持着最后一点清醒。 如果无力阻止,那么,她宁愿死,也绝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沈蔷薇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叫道:“塞住她的嘴!不能让她就这么便宜的死掉!” 许俏俏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她惶然地瞪着双眸,却已发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而那熔浆般的热度仍在不断的摧毁着她的意识。 君牧野……君牧野……你在哪,救我…… 第189章 会怪我吗 许俏俏眼神涣散,不一会,便觉得手脚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轻,好似灵魂要被剥离身体…… 正当此时,压制着她的沉重力量骤然消失。 室内,响起了一阵撞击声夹杂着哀叫声。 而此刻的许俏俏却已然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那张俊魅勾人的脸庞。 是他吗? 许俏俏冲他笑着,迷离飘忽的笑容仿佛晨雾中盛开的花朵,诱人采撷。 她浑然不觉有人将她抱起,只感觉自己像坐在海浪上的一只船,摇摇晃晃,手脚宛如陷入了迷雾中,构不着任何东西。 她将滚烫的小脸贴上那具胸膛。 怀抱着她的男人,却浑身兜着冰凛的危险气息。 他脸色阴沉,冷捩的唇渗着骇人的怒意,冷冽的煞气萦绕全身。他眼神阴鸷的冷睇着刚才意图侵犯她那些该死的家伙。 此时他们已被打得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沈蔷薇愕息瞠目,瞪着这个毫无预警冲进来的陌生男人。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在他的阴惊的瞪视下,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明明是夏日炎炎,她却感觉到有股刺骨的寒意,冻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你、你是谁?”沈蔷薇佯装镇定地质问。 而她的询问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只冷冷地吩咐手下,“把他们绑起来!”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沈蔷薇大叫道。 男人经过她身边时,脚步微顿,侧目斜睨,嘴角微扬,那抹笑容,分明淬了毒,邪魅如斯,亦危险致命。 沈蔷薇心脏骤然一紧,呆怔的望着他。 “少爷,需要将他们处理掉吗?”他身边的下属问道。 “把那几个人的手脚挑断。”他顿了顿,说:“还有,让他们从此不能人道!至于这个女人……” 他冷冷地道:“把她绑住就行。想必,君牧野很有兴趣亲自处理她!” 交待完毕,他便迈开步伐离开了房间。 屋内,传来激烈的打斗,他置若罔闻,怀中的女人更加不会有所察觉。 他将许俏俏放到了车上。 “回酒店。” 司机得令,便踩了油门扬尘离开。 旁边的小女人不安份地蹭到了他的身边,“君牧野……” 他身子僵了下,双手按着她的肩,低眸凝视着她,“俏俏,看清楚,我是谁?” 那熟悉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她皱起秀眉,甩了甩头,努力地睁着迷蒙的眸子瞅着他。 “你……你是……”她小手捧着他的脸,忽然凑近,她的呼吸近在咫尺的吐纳着,她的头无力的耷下,额头抵着他,唇若有似无的刷过他的,在在撩拨着他的感官。 “你……小白?”她终于将那五官辩认出来。 龙宇琛感到很欣慰。摸摸她热烫的小脸,低喃道:“嗯,是我。我是你的小白……” “小白……”她按着那只冰凉的手掌,像只猫咪般蹭着他的手心,秀眉拧蹙地嘤咛道:“好难道……小白,我好难受……” 龙宇琛刚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抽了一口气,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眸光微颤。一口气狠狠地梗在了胸口,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掌住她的腰肢,制止她爬在他身上胡乱的蹭动。 “俏俏,乖,别乱动……” 可此刻的许俏俏,哪还听得进这些。 体内的熔浆仿佛越积越多,就是爆发喷涌出来。 “帮帮我……” 龙宇琛看着被折磨成这样的俏俏,心里的愤怒更炽,恨不得能倒回去将那些混蛋给撕碎。 可是,他不能在他们身上耽误时间。他必须在君牧野赶来之间,将俏俏带走。 两个小时之前,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俏俏的下落。 那声音是经过变声处理的,是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 他为什么会知道俏俏被藏在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告诉他?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甚至无暇去深思那个人与这起绑架案有没有什么关联。 他太过于担心,无论真假,他都必须来看一看。 可没想到,竟让他看到了令他震怒得几乎想要杀人的画面。 他庆幸自己没有犹豫,如果再晚一分钟……再晚一分钟,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龙宇琛将许俏俏紧紧按在怀里,沉声命令道:“开快点!” 她是被药物控制,而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药物,便对她已是无法自持。 他不是什么圣人君子,平时的他,就已经渴望她渴望到身心发疼,哪能经得起她主动靠过来。 沈蔷薇给她吃的药本来就很烈性。通常一片就让人招架不住了,而许俏俏虽然吐了一些出来,但也差不多吞了下两片。 许俏俏挣扎着爬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她神情迷乱,红唇微翘,脸蛋酡红,还衣衫不整。 龙宇琛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让视线乱瞄。 可那双小手,却不知死活的扯开他的衣服,露出那一片胸膛,然后将小脸贴上去,轻轻磨蹭着。 但这远远不足以纾缓她的热气。 “好热……” “再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龙宇琛又吩咐司机将空调开大一些。此刻的他心里比她还要煎熬,可他却又不想放开她。 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可是,君牧野竟让她陷入了这样的危险之中! 他无数次的说服自己不争不抢,只要能看到她幸福快乐就好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是他从小喜欢的女孩,喜欢了那么多年,守护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呢? 人的感情,又怎能收放自如呢? 他想,这也许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机会。既然君牧野不能保护好她,那么,就让他来继续守护她! 他不甘心! 他想,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久了,俏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视为理所当然的陪伴和依赖。 她只是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是有机会的,是他没去争取。如果让她换个角度,她是否会发现,她对他,会有不一样的感情呢? 车很快抵达了酒店。这是龙家之前收购的酒店,目前还未对外公开。 他不能回去他的住所,因为那会被君牧野给找到。 他们上了最高层的房间。 龙宇琛将许俏俏放到床上,他倾轧身子,大手抚摸着她热气的小脸。 她眯起眼睛看他,柔顺得如同猫咪一般偎着他。 她嘴角漾着迷蒙诱人的笑容,宛如神秘的海上妖精诱惑他,触动他身体每一根末梢神经。 “俏俏,你会怪我吗?”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眸中的深沉情感,近乎痴恋。 而许俏俏已给不了他任何清晰的回应。她主动缠上他的颈,将他拉低,小嘴热情的吻上了他…… ————— 彼时,君牧野已经查到了线索,正往目的地飞速赶去。 可在路上,却遇到了交通故障。四面八方,都被数辆车给围堵着,寸步难行。 君牧野眉头暴躁的拧起,眸中是显而易见的阴戾。 “这交通故障出得很巧合啊!”坐在副驾的唐装男子若有所思的喃道。 好像是有人故意制造阻碍,要拖延他们似的。 君牧野表情阴鸷,难得的情绪大动,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咒骂一声,当机立断地下了车。 他四周张望了下,却看不到一辆非机动车经过。 车上的男子望着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拓,我们遇到了点麻烦,车开不过去……”他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并报上坐标。 他下车拽住准备离开的君牧野,说:“拓正赶过来,别着急。” 君牧野知道就算他箭步如飞,也不可能以最短的时间赶到那儿,只能在原地等待。 短短的几分钟,如同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煎熬。 不到四分钟时间,一辆重型机车便如深海鲨鱼般矫健地穿梭于车流当中,稳当地停在他们面前。 齐拓除了是组织里的成员外,在外还有一个正当的职业,那就是国际赛车手,技术绝对是顶尖一流的。 君牧野没有多言,直接上了车。 可他们才开没多远,他就发现了后边的异常。 “我们好像被跟踪了。”齐拓瞄了一眼后视镜,说道。 君牧野面容冷峻,说:“不用理。” 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可后边跟上的车,却突然朝他们撞了过来。 齐拓从容冷静的及时避开碰撞,对方却不依不挠。 “看来有人想找你的碴。”齐拓悠然说道,没有丝毫紧迫之感。 “甩掉他们。”君牧野没兴趣跟他们浪费时间。 这时,后面的车却突然掏出了枪,朝他们开了一枪。 “Shit!”齐拓咒骂一声,堪堪避开。 对方似乎不打算伤他们,那一枪明显是往他们车轮胎打的。 “怎么,还不打算出手么?”齐拓一边问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往后一扔。 “你的,物归原主。” 君牧野接住。他此刻的脸色,森冷如罗刹般。眉目间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儒雅淡漠。撕去那优雅的外衣,他冷残如狮,浑身兜着绝冷的嗜杀之气。 第190章 她是我的命 沈蔷薇满脸惊惧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宛若黑暗之神的男人。 如果刚才来的那个男人让她觉得危险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男人,则让她感觉到了——死亡! 不,那是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感觉! 君牧野幽暗的眸子布满阴戾,周身萦绕着冰冷可怕的气息。 他步步逼近,沈蔷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人呢?”低沉地声如浸寒水般,冷彻骨髓。 “什么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会许俏俏已经被人带走了,而她也被人给绑了起来。怎么看,她此刻都像是一个受害者。 所以,她才不会蠢得去承认什么。 君牧野缓缓蹲了下来,伸出大手掐住她的下颚,“不想说是吗?” 那微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肌肤,一股寒意侵蚀她的心脏。 以前,她可是连君少的衣角边都沾不到。现在,却能如此近距离的仰视他的俊容,感受他的气息。 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啊!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很糟糕,她以为心中的仇恨,足以令她豁出去,不顾一切。但,她其实还是怕死的。 沈蔷薇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承认了的话,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她抿紧双唇,抵死不认。 下一秒,只听“咔”的一声,沈蔷薇感觉下颚一阵剧烈的疼痛,眼泪一瞬间便飙了出来。 可她甚至连呼痛的机会都没有!她的下巴,脱臼了。 接着,她听到他冷冷地道:“既然你不喜欢说,那么,以后都不需要再说话了。” 淡淡地声,仿佛蕴藏着某种危险的预兆。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对她做什么? 他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缓缓起身。她也随之被他给提了起来。 沈蔷薇骇然地瞪大眼睛。 “阿野。”这时,齐拓走了过来。他面色沉凝,拿着一部摄像机递给他。 沈蔷薇见状,脸色骇异。 摄像机被打开,里边传来惊骇的惨叫,还有那一声声无助绝望的呼唤。 她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君牧野目光定在那摄影画面上,脸色倏然一变,双眸阴惊,愤怒如滔天骇浪般迅速淹没了他的理智。 森冷残狞的表情,寒眸慑人,杀气肆起。 他夺过摄像机,狠狠地砸在墙上,巨大的声响令沈蔷薇身体一颤,满脸惊惧。 他手指骤然收紧,宛如钢筋般锁住她的喉。 “看来我之前对你真是太仁慈了!”他切齿寒声。 沈蔷薇感觉脖子被箍得生疼,呼吸越来越紧窒,脸色发青,双眸瞠瞪,眼珠子几欲凸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忽然身子一轻,紧接着“砰”的一声,她被甩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险些要被撞出来。 她人还没缓过气来,又被他给拽提起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脸上,她脸被打偏,口腔破裂,牙都被打掉了,满口的腥锈味。足以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沈蔷薇,你好大的胆子!” 他满脑子都是那丫头惊恐绝望的神情,无力挣扎反抗的样子。他从未如此震怒过! 那一瞬,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不止是极致的愤怒,还有害怕。就连呼吸,都为之屏住。 那是他疼入心尖的人儿,哪怕是一根手指头破了都能让他心疼半天。而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 齐拓望着充满杀性的男人,这样暴虐残狞的模样,就连他也从没见过。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谁把她给带走了!”君牧野寒声问。 虽然他很想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但,还不是时候。而且,他并不打算要了她的命。 有时候,死,其实是一种解脱。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沈蔷薇此刻浑身痛得连呼吸都是一种极致的疼痛。 眼前的男人,如同一个以残杀为天性的冷酷恶魔。她不敢再挑衅他的耐性,“我、我不知……那人……是、谁……”她用尽全力力气,艰难地开口回答。 见他眸色又阴沉了几分,她又连忙道:“我听……听到他们叫……他龙……少、少爷……” 君牧野心中一紧。 龙宇琛—— 他竟然先一步找到这儿来! 如果是他带走俏俏的话,那么…… 他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以俏俏现在的情况…… 君牧野一想到即将发生的可能性,脸色更加的森寒。 “拓,把她带回去!”君牧野匆匆交待一句,便疾步离开。 齐拓也没有拦住他。虽然阿野没有说明,但他很清楚他指的“带回去”,是带到什么地方。 他望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淡淡扯唇,笑容诡异。 ——— 房间里,龙宇琛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桌上那只持续震动的手机。 上面没有来电显示,但他却很清楚是谁打来的。 他抬眸望向浴室,神色阴沉。 里边传来的低低吟声不断地干扰着他的思绪,痛苦难受的声,将他的心脏寸寸绞紧。 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紧攥成拳,神情亦是压抑的痛苦纠结。 他盯着桌上没有片刻消停的手机,蓦地抓起来,走近浴室。 在那偌大的浴缸里,许俏俏宛若一条诱人媚惑的美人鱼般辗转扭动。 此刻的她,浑身湿透,轻薄的布料紧贴着那曼妙的曲线,在在勾动着男人的视觉感官。 他蹲下身,手抚着她依然热烫酡红的小脸。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宛若溺水的遇难者抓住了那唯一的救生浮木般。 然而,她嫣然的双唇,却一遍遍喊着别的男人名字。 她泡在冰冷的水里,神智时而清晰,可那药性已折磨她到了极限。“小白……小白……帮我找他……求求你……” 生不如死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他神情骤然一黯,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指关节泛白。他极力的克制自己,才不至于将手机给扔出去。 “小白……好难受……我好难受……君牧野……” 龙宇琛蓦地抽回身,站起身,接通了电话。 “俏俏是不是在你那里!”那端传来急切而直接的质问。 然而,没等龙宇琛的回答,君牧野便听到了可疑的声音。 他心中一沉,语气更加的急躁:“你们在哪里!” 龙宇琛凝视着水里的女人,淡淡地问:“你确定你现在要过来吗?哪怕是看到了你不想看到的事情。” “只要不是出于她的意愿,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是我的女人!”他也毫不迟疑的回答。 “是吗?就算她已经不再只有你一个男人?”龙宇琛问。 君牧野简洁而坚定地说:“她是我的命!” 龙宇琛微怔。片刻,他开口道:“豪京酒店。” ——— 不到十分钟,君牧野便出现在了酒店最高楼层的房间门口。 门没有关,像是特地为他打开的。 君牧野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龙宇琛斜倚在落地窗旁,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眺望出去,神情淡然。 龙宇琛轻瞥眸子,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 君牧野已然听到了浴室里传出来的动静,便迈开步子直接往里走去。 当他看到泡在冷水里的许俏俏,脸色异常潮红,嘴唇却已发青,她的身子在水里瑟瑟发抖着。 他蹲下身,将她抱出来。 许俏俏肌肤冰凉,体内却躁热无比。 她挣扎了下,听到他低沉的声在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抬起湿答答的小手摸上那张脸,充满欲望的声透着沙哑的呢喃:“君牧野……君牧野……” “是我。” 她皱眉,似乎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君牧野……” 像是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引航,顺应欲望的紧紧抱住他,委屈得嘤嘤泣诉,“好难受……” “乖,一会就好。”他柔声低哄。 而她已按捺不住地攀上他的颈项,仰起小脸,唇急切地贴上他的脸,啃咬着他坚毅的下巴,像只饥饿的小兽般咬着他的唇,扯着他的衣服。 君牧野眸色一暗,神情似冷静,胸膛却急遽起伏。 “别急……”他按住她。 “嗯……君牧野……”她渴望地唤着他的名字,他冷捩的唇角变得柔软,一股悸动在他心底荡漾开来。 君牧野扯了一块浴巾包裹住她,大步走了出来。 龙宇琛望着他们,“等等。” 君牧野步伐微顿。 “桌上有门卡。”他淡淡说道。 这是在君牧野来之前,他让人送来的。 君牧野瞥了一眼,像是领会他的意思,什么也没说的抓起门卡,走出了房间。 龙宇琛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轻扯嘴角,眸中却是阴鸷一片。 他狠狠地捏紧杯子,突然“啪”的一声,杯子被捏碎。鲜红的酒液,混合着被玻璃割破的手,从指逢间,缓缓滴落到地毯上。 攥紧的手,使得那玻璃碴子陷入了掌心里。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满脸的阴郁。胸口,泛着酸涩、疼痛、悲凉……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执着,才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拼命的抓住那残留的理智,抗拒着除了君牧野以外的男人。 对她而言,那个人,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吗?哪怕是他,也无法取代吗? 而他,明明有机会的。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可以拥有她了。可是当她无意识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无助彷徨的哀求着他时,他却无法视若无睹。 勉强不了,却又放不开…… 俏俏,究竟要让我怎么办才好? 第191章 会死不瞑目 窗外的天色被厚重的窗帘给严实的遮挡住。 此刻,室内一片昏暗,不知白昼。 床上的人儿睫毛轻颤,阖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有苏醒的迹象。 眼睛还未张开,过度放纵的身体,便强烈的感觉到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像被拆出重新组合似的,浑身无一处不酸痛。 尤其是腰和…… 浑沌的思绪,蓦地被电击了一下,瞬间炸开。 许俏俏惊地赫然睁开眼睛。 “醒了。”低哑的嗓音透着撩人的慵懒,炽热的气息拂面而来。 许俏俏娇躯一震! 她的脸偎着那坚实的胸膛,腰上横着一只结实的手臂,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 许俏俏怔怔地抬起头,迎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视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却仍能清晰的判断出来。 “君牧野……”她声音沙哑,带着一抹慵懒撩人的味道。 “嗯,是我。”他的额抵着她,呼吸与她交融。 许俏俏木木地抬起小手,指尖微颤地触碰着他的脸,仿佛不敢确定。 “我不是在做梦吗?”那微弱的声音透着某种不安,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和折磨,怕自己是产生了幻觉,怕自己会因为幻觉,而又把持不住。 君牧野听到她惶惶不安的虚弱地声,心疼不舍如藤蔓般迅速攀升,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身子动了下,想要将灯打开。 她却猛然抱住了他,两只小手抱着他的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了似的。 君牧野身子一顿,“俏俏?” 她没回应他,纤细的身躯,却在轻轻颤抖着。 君牧野心里一紧,旋即将她搂进怀里,用着不弄疼她,却又能让她感受到他的力道拥抱着她。 大掌轻抚着她的头,温热的唇深深烙在她的额头上,“没事了,没事了……”低柔的呢喃,宛若温柔的夜风,拂去她内心的不安定。 宽阔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君牧野伸长手,拧开床头一盏小灯,光线不太明亮,却能让她看见自己,又不刺着她的眼睛。 许俏俏微微眯眼,视线慢慢变得清明。 她呆怔着。 他手指将她的下颚轻抬起,拇指轻轻摩娑着她瑰红的唇瓣。幽暗深邃的眸子,细细端睨着她的脸蛋,视线停留在颊边的细小伤口上,眸光微微一沉,一抹戾色稍纵即逝。 他极力地克制住内心那嗜血的杀性,不让情绪浮于面上。在此刻,他不想再让她产生任何的惊吓。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君牧野低声问。 许俏俏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唇瓣微微翕合,几欲开口,但她突然像失去了语言能力。 而在他忧急的黑眸注视下,她紧抿双唇,然后慢慢瘪下,剪水秋瞳雾气攀升,定定的望住他。 忽地,“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像是玻璃罐子被猛地砸破了一个洞,泪如水流般哗然流出。 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如同烛液般滴进了他的心里,灼痛了他的心。 “乖,别哭。”他轻抚着紧捱在肩胛上的颅首,颈侧,已然是一片温热的湿意。 “呜呜……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你,可你都不来……”她无限委屈的抡起粉拳捶打他的胸膛,积压的恐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轻柔地捧着她的双颊,一点点地吮去她脸上的泪珠。不厌其烦的,极致的耐性,像是要将她的泪都给吮干。 许俏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崩溃的情绪终于发泄完了,才仰着泪痕斑斑的小脸,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你所受的委屈,我一定会十倍百倍替你讨回来。”他低低地说着,语气里却透着一抹阴冷残虐。 许俏俏怔了怔,望着表情冷冽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但,她并不怕这样的他。 她在他的安哄下,慢慢平复了心情,似想起什么,脸色倏变,惊颤的眸中又浮现出一丝恐惧。 “我、我有没有……”她想问他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没有。你很乖,很坚强。” “真的吗?”许俏俏心有余悸地问。 “真的。”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又想哭了。 所以,她还是干净的是吗? 所以,她没有背叛他的,是吗? “怎么又哭了?” 许俏俏吸着鼻子,小可怜般的将头颅挨在他颈窝,哽着声说:“我怕自己变脏了,配不上你……” 他心中一震,捧起她的小脸,认真地说:“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那都不是你的错。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永远都不准有这样的想法。俏俏,其实,从来都是我,配不上。” 许俏俏怔望着他。他出生尊贵,高高在上,掌握着S市的经济命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哪个角度来看,明显都是她拱了他这棵大白菜啊! 她才是那个占了大便宜的人呐! 君牧野凝视着她纯真的眸子,那眼神里,对他是充满了信赖和依恋。 他摸着她受伤的唇,还有身上被自己抓伤的痕迹,那都是她在欲望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着,顽固对抗着。 在她一遍遍的叫着他时,他心里是深受震撼的。如果当初她放弃了,妥协了,那么,这会就真的没他什么事了。 而就是这样的执念,终究是让那个男人在关键时候,选择退让了。 而这一刻,他的心,也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定。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他,不是么? 君牧野抚着她的小脸 ,深深的凝望着她,喃喃道:“谢谢你……”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俯首,吻上她的唇,低哑的声 ,融进彼此衔接的唇间,“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那么地爱我……” 许俏俏心中一荡,脸颊有些发烫,被他盯视着的双眸,有些别扭的转开。 干、干嘛突然说这个!她什么时候说很爱很爱他了? 自恋! 然而,她来不及抗议,双唇已被他吞没。 许俏俏感觉身子有些热热的。好似有道灼热的气流直袭身体深处,化作一波波麻痒的电流,蔓延在四肢百骸。 是因为药效还没过吗? 为什么身子明明还在酸痛着,内心深处,对他,却仍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呢? 后背的大掌穿过腋下,感受着滑腻柔软的寸寸肌肤,细细探索感受每一寸的细致温暖。 她压根不记得自己在失去理智时,是如何的热情奔放,将他肆意榨压需索的。 现在清醒了,她却感到很害羞。明明彼此都很熟悉了,可对他,仍会心跳加速,羞涩紧张得如同小女孩般。 但,她却一点都不想推开他。 君牧野却担心她的身子超出了负荷,那么长时间的折腾,接下来这几天,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 他粗喘着离开。 “君牧野……”她握着他的手,凝望着他压抑的俊脸,在他灼灼黑眸下,低声而坚定地说:“还可以这样抱着你,真好!” 君牧野眸光一颤,瞳孔迅速收缩。心里,似惊涛骇浪般拍打着,激起凶猛浪花,久久不能平复。 许俏俏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幕,血液变得有些冰凉,眼里,仍残留着余悸。 她紧握着他,无意识地喃喃道:“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很绝望。其实我这人,很怕死,很怕痛的。 可是,如果要我那么肮脏的跟你在一起,那么,我会比死还难受。那时,我以为,再也不能跟你一起,我又觉得,好遗憾啊!我们才刚刚开始,还不够呢……不想就这样离开你……” “我在想,你的人生这么无趣,你这么孤独,要是把你一个人丢下,你会好可怜的。虽然你长得好,又有钱,也不缺爱慕者。但你性格这么沉闷,这么冷,她们会陪你多久呢?” “可是,你要是爱上别的女人,我想,我应该会死不瞑目的。我甚至在想,就算你一个人,也不要再去喜欢别人……”她眨眨眼,问:“我是不是很自私?” 君牧野表情复杂,如鲠在喉,这会,他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像有什么东西,凶猛地涌了上来,他必须用力的压制住这股情绪,才能避免自己失态。 “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完完整整的在你身边。” 君牧野胸口激荡着,定定地看着她。当时,她是用这样的心情,在等着他吗? 一想到她脆弱无助的躺在那些男人身下,如果……如果晚来一步的话,后果……他不敢想象! 他甚至在想,只要她平安,而那个人,是龙宇琛,也没有关系…… 他是那么地害怕失去她,那么地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快一步找到她的话,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他敛眸,将俊脸埋进她的肩窝,将她抱得很紧,紧到许俏俏感觉自己快被挤平了。 可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肩上有些湿意。 怔了怔,“君牧野……” 他……哭了吗? 第192章 为什么要怕 许俏俏以为自己想多了,心里很好奇,很想要看一看。但,嘴唇甫动,又将声给咽回去。 她觉得,应该给他一些面子。虽然这是一个很难得的糗他的机会,可是她想,在她受难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在饱受煎熬呢? 她默默地抱着他。房间里,气氛安静而温馨。 半晌,她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她才故作难受地抗议道:“君牧野,你很重诶,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动也不动。 许俏俏又道:“胸都要被你压平了。女人的事业线很重要的呀,就算现在丰胸手术很发达,我是没有什么关系啦,如果你不介意手感的话……” 君牧野嘴角一抽,表情哭笑不得。 被她这么一打断,那伤感煽情的气氛瞬间消弥。 君牧野撑起身子,低眸,十分认真地打量着她的。 那专注的目光,让许俏俏姑娘脸一红,双手捂胸,水灿灿地眸子嗔瞪,“看什么看,色老头!” 他很淡定地说:“看看压扁没有。”大手一挥,将胸前的障碍扫开,大掌堂而皇之的罩上去。 “君牧野——”她倒抽了一口气。感觉一股热气从脚底窜烧到了脸上。 “不用担心,这很有弹性,揉揉就好了。”他轻揉慢捻。 许俏俏:“……别、别闹。”她轻咬着嫣红的唇瓣,她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一点的逗弄。 “嗯?刚才是谁在勾引我?”他睨着她,淡淡地道。 “我哪有勾引你,我只是不想看你难过……”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却又蓦地戛然而止。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心里一阵悸动。 这个小家伙啊! 谁说她没心没肺的。其实有时候,她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纤敏细腻。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 其实,她懂他的心,也很努力的回应他,给予他更多更多。 不想他自责,这个时候还要想着法的逗他开心,转移他的情绪。 这样一个贴心的丫头,教他怎能不爱?教他怎么舍得放开? 对她,只会爱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所以,他怎么还会爱上别的女人? 注定要爱上的人,哪怕是不在了,他的心,只会随之死去,不会再为别人而跳动。 而他,喜欢她对他的自私。并且希望,这个自私的念头,一直保持着。 许俏俏被他那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别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是有很深的执念,在那幽暗的黑眸深处,仿佛蕴藏着某种很深沉很可怕的情感。 明明是这样内敛的男人,为什么又会给人一种很疯狂的感觉呢? 许俏俏看不透,也懒得去琢磨。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转移话题:“我渴了。” 君牧野起身去给她倒水。 她目光很不收敛的盯着他比例完美的精壮身材,那每一个线条,仿佛都散发着引诱女人犯罪的费洛蒙。 她一边红着脸,一边又坦荡荡地欣赏着。 这是她男人,她看一下,有什么关系! 然而,她却瞄到了他背上那壮观的抓痕。等他端着水转过身来时,她这才发现他胸膛上也有很多抓破的痕迹。 而且,他颈上,胸前,腹上,都布满了吻痕。这足以让人想象得出,当时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有多么的凶猛。 许俏俏蹙着眉,努力的回想着。 然而,她的脑袋里对这些记忆,却混混沌沌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自私使用这个“解药”的。 “想什么?” 许俏俏蓦地回神,他已端着水回到床边。 她呆呆地道:“在想我昨晚都对你干了什么。”说完,她懊恼地想咬掉舌头。 以大魔王这非常人的思维走向,他一定会……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他认真地问。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许俏俏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不需要!”严正拒绝。 他轻扯了下唇,说:“也好,毕竟昨晚使用过度,需要点时间恢复。如果你还想要,可能得换另一种解决方式了。” 许俏俏耳根子烫了起来。 这话,明显是在说她是个欲求不满的女色狼!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不甘示弱的损道:“看来你也是外强中干嘛。哈,这下得服老了吧。” 君牧野表情从容淡定的说:“想要就直说,不需要用激将法。”话落,高大的阴影便倾轧而下。 “毕竟,也是攒了十几年。弹药充足,只要你装得下。” 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许俏俏耳根子都红得快冒烟了。她果然还达不到大魔王的段位! “我、我要喝水啦!”比不过他的厚脸皮,只能耍赖撒娇,强硬转移话题。 他微微一笑,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双手捧着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半,见他定定地盯着自己。 她咕哝道:“看我干嘛,你也想喝吗?”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他淡淡地说。 嘎?神马意思? 白开水本来就没味道的……呀! 他突然凑过来,吮掉她唇边的水渍,表情坦然淡定的说:“我还是喜欢这种味道。” 许俏俏:“……” 她被大魔王给调戏了? 小脸,红霞飘飘。 肿么感觉他段位一直在提升,她却一点长进都木有。 她故作镇定脸! “我要上厕所。” 他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 “我自己……” “你能走?” 许俏俏:“……”不能。 就算脚没沾过地,她也能感觉到腰酸腿乏,胯骨紧绷。她很清楚这是长时间的被拉扯开,并维持着一个姿势造成的。 这些症状在在提醒着她不知节制的兽性。 她乖乖让他抱进了浴室里,这一看到镜中的自己,蓦地一吓。 “君牧野,我破相了!”她蓦地哀哀叫道。 “只是一些小口子,很快就会恢复的。”君牧野安抚道。 这些都是沈蔷薇在她脸上留下的。 “可是我还要拍戏的呀!”她撅起了小嘴,冲他抱怨。 其实这并没有到破相那么夸张的程度,只是经历了这种事,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强大,情绪恢复得再快,对着自家男人,难免也想撒撒娇。 “别担心,不会留疤的。” 许俏俏还是嘟着嘴巴,凑到镜子前,仔细地审视着那些伤疤。 还好都是皮外伤,并不是很深,而且她皮肤复原能力其实挺好的。 这么想着,心里便又宽慰多了。她转过脸来,这会才想来问:“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沈蔷薇呢?” 君牧野眸光微敛,无意解释太多,轻描淡写地道:“抓起来了。” “是交给警方了吗?”许俏俏问。 “你好好在家休养,那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什么都不要想。” 许俏俏看着他,问:“君牧野,你知道沈蔷薇为什么要抓我吗?” 他没接话,似乎在等着她说。 “沈家的倒闭,是因为你吗?” 他沉默片刻,点头。 “那么,你也早就知道了沈蔷薇在山上对我做的事了吗?” 他没有否认。 许俏俏皱眉,也跟着沉默了一会。 君牧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表情的变化。 “不高兴吗?”他问。 许俏俏瞪着他,质问道:“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发,低沉地道:“这种事情,我来解决就行了,不想让你烦心。这次,是我没做妥当,让她有机可趁。以后不会了!” 许俏俏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狠狞残酷。 她心惊了下,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 平时的他,虽然高冷,让人感到压迫紧张。可却也优雅,沉敛。哪怕是当她真正惹怒他的时候,也不曾见过的。像现在这般,充满肃杀之气的危险凛绝。 察觉到她的怯然,他指尖微顿,眸光一敛,沉声问:“怎么了,你在害怕?” 他问得似漫不经心,可心里却是紧张的。那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情绪,会让她感到害怕的话。那么,他更不敢让她见到,他真实的一面。 许俏俏将他的手拉下,柔嫩的小手握住他,说:“你刚才那个样子,感觉很陌生,很冷酷。好像是……带着一种血腥杀性的冷。” 他脸色微变,却又听到她说:“可是,我并不是怕你。你是为我而生气,因为我被别人伤害了而愤怒,对不对?” 他抿唇,片刻,轻点头。 许俏俏扬唇,嘴角的笑意甜甜的,眼里的光芒暖暖的。“那么,我为什么要怕你?” 君牧野轻怔。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喃喃地问:“不怕吗?就算是看到我什么样,都不会怕吗?” 许俏俏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当然会怕啊!” 他神色一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气场又多强大。你板着脸严肃的样子,就已经让人很拘谨了诶。还有你生我气的时候,不说话的时候,也会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完全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君牧野:“……” 许俏俏又道:“不过呐,如果你向我保证,以后你不管怎么生我的气,都不准打我。” 君牧野闻言,啼笑皆非。 “我打过你吗?”他发现,现在的他,情绪都是被她带着走。 她可以轻易让他陷入不安,又能轻易化解他的心结。上一秒将他弄得生气无力,下一秒又能逗得他开心。 第193章 遗忘了什么 “可是你也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呀!”她还记得上次他对苏忆雪说过这样的话。 他确实没有这个原则。不过,那也得分人。 毕竟,有时候女人犯贱起来,比男人还欠揍。而他一向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能让他使用暴力的,只能证明,对方是真的该死! 君牧野很认真地在想,他似乎没有在这小家伙面前动过粗。 “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么野蛮吗?” 呃,虽然行为暴力倒是没有啦。不过精神凌虐更惨忍好吧!尤其是他沉默不语,用那千年寒冰般的冷眸瞪视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恶灵一样恐怖。 许俏俏腹诽着,面上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他眯了眯眼,大手从她纤细的腰间缓缓上移,暧昧地贴在丰腴的边缘线上,低低地道:“放心,我不会打你。我有365种方式,可以用在你这可爱的胴体上……” 许俏俏冷不丁一个激灵,感觉他手掌贴近的肌肤,热度异常。 365种…… 大魔王你果然很闷骚! 许俏俏姑娘佯装镇定,努力地忽视内心的羞涩,故作埋怨地撅起红滟滟的唇,食指戳着他的坚硬结实的胸膛,不满嘟囔:“人家刚刚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你这样威胁我真的好吗?我幼小的心灵很容易留下阴影的。” “威胁?”君牧野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以为这是一种爱意的表达。” 许俏俏夸张地瞪大眼睛,“哇,阁下表达爱的方式果然是与众不同,不是我等凡人轻易感受得到的。” 他轻捏了下她的俏鼻,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许俏俏打掉他的手,皱皱鼻子,一脸无辜,“谁敢骂你啊!我可不想体验那365种非人类的变态惩罚方式!” “非人类的变态惩罚?”鼻音透着浓浓的威胁。 想着法的拐弯抹角骂他,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嘿嘿,别这么较真嘛,只是活跃一下气氛,放松一下嘛。”骂完又捧着他的双颊,讨好的啄着他的唇。 君牧野面部线条不禁放柔。 她的玩笑之言,刁钻俏皮的损人打趣,的确是让他放松了下来。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伤最大的人,却又这般绞尽脑汁的来逗着他,哄着他,转移他的情绪。 他拉着她的手,贴在唇边,宛若当成某种信仰般,虔诚地印上一吻。 许俏俏望着他异常专注执着的神态,心里一震,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突然被捧在了很高很高的地位,而他,全无姿态,几近卑微的…… 卑微? 许俏俏被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个词给深深的震惊了。 这个形容未免也太荒诞了!许俏俏姑娘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嗯……也许是因为药效产生的后遗症! 对,一定是这样的! 许俏俏很快地将自己从那种错觉的优越感中拉回来,故作若无其事。 可不敢让大魔王知道她刚才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嘲笑她的。 “好啦好啦,你快出去吧。”她心虚的催促着他离开。 “我帮你。”他说。 “我上厕所,你能帮我吗?”她恶劣地嬉笑道。 君牧野:“……” “好啦,我又不是小Baby,自己能自理啦。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她眨巴着乌溜大眼祈求地望着他。 平时他对她的这些要求都是尽力配合,更别提这会还摆出这么萌的表情,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许俏俏笑眯眯地将他送出去,锁上了浴室门,这才慢慢敛去唇边的笑意,转眸,看向那面光滑的镜子。 镜中的她,模样还很狼狈,气色也不太好。 身上青青紫紫,除了君牧野留下的,还有一些显而易见的粗暴外力造成的青淤擦伤,脸上是被人用指甲划出的一道道细小的伤痕。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被迫吃药,被那些猥琐的男人给压制身下的情景…… 她缓缓抱着轻颤的身子,心有余悸。 她在君牧野面前狠狠地哭过一次,而当她感受到君牧野的阴沉戾气,看到他眸中的深沉的自责,还有他伏在自己肩上的时候,她觉得他应该是流泪了,但她却不敢去看。 这么一个骄傲高贵优雅的男人,竟然会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那会,该是怎样的沉痛,才会有这么失控的情绪。 这样的君牧野,让她感到心疼不舍。他本该是个无坚不摧的巨人。 所以,即便她还在害怕,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这种意外,谁也无法预料。虽说沈蔷薇是因为嫉妒,才想要报复她的。但,这并不是他的错。 而且,在最后一刻,他还是赶到了,不是么。 许俏俏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脑海中又闪过另一张面孔。 她怔了怔,思绪顿时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事情? …… 许俏俏将自己泡在温热舒适的水中,一身酸胀紧绷得以纾缓。 泡着泡着,睡意便悄然袭卷。 君牧野敲了几下门,没得到回应,神色骇变,心中一紧,连忙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备用钥匙,急急打开。 他难掩慌张惶恐之色的大步冲了过去,却看到那小家伙正安然地睡在浴缸里,呼吸均匀。他蹲下来,甚至还能听到她浅不可闻的小呼噜声。 他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 他深深凝视着她的睡颜,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在他以为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那一瞬,他几乎被吓得手脚冰凉,连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俏俏。”他轻声唤着她。 许俏俏咕哝一声,双眸仍紧闭着,不愿睁开。 他无奈的轻叹,将她从那已经变凉的水中捞出来。 这粗心的小家伙,就这么睡着了,也不怕感冒。 君牧野将她身子擦干,用浴巾包住她,抱回了床上。 洗了个澡,身子清清爽爽,这一觉,她踏实地又睡了两个多小时。 实在顶不住肚子强烈的抗议,她才幽幽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时,便对上了君牧野正凝望着她的黑眸。 他倚靠在床头,见她醒来,嘴角微微一扬,低柔地问:“睡饱了吗?” 许俏俏的身体已经很习惯性的依赖他了,脑子还没清醒,人便自发自觉地靠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借着他的力量,懒洋洋地把自己支撑起来,黏在他怀里。 “我怎么又睡着了呀。”刚醒的声,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慵懒。 他微微一笑,大手梳理着她散乱的长发,问道:“还要睡吗?还是先吃饭?” 许俏俏看了一眼外边已经完全黑暗的天色,仰起小脸问道:“现在多少点了?” “快12点了。” 她微讶,“咦,这么晚了!”怪不得她这么饿。 她看了看他,又问:“那你吃了吗?” “没有。” 许俏俏怔了下,“你……不会一直都在这里吧?” “嗯。” “诶?难道你没吃,也没睡吗?你别告诉我,你一直盯着我到现在吧?” 他低声问:“怎么,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啦……”她想说些什么,但对上他深沉而专注的眸子,却又止住了。 她爬起来,说:“那我们去吃饭吧。” 见他要抱起自己,她连忙道:“我自己走,又没有断手断脚。” 他倒也没坚持。等她穿起鞋子想要站起来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身子虚软。 他眼疾手快地将她抱起,“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力气走到楼下。” 许俏俏:“……” 好吧,既然他不嫌沉,那她有什么所谓。 许俏俏心安理得地搂着他的脖子,抬眸望着他的脸,忽而问:“对了,你找到我的时候,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他脚步微顿,低眸看了她一眼,旋即继续走。 “怎么这么问?” “我……”许俏俏犹豫了下,随即又摇头,“没什么。” 她当时意识已经混沌,可能是她的幻觉吧。 她哪敢告诉君牧野,当时她貌似看到了小白,而且,她还……强吻了小白。 “不是。”君牧野忽然开口。 “嘎?”她愣了下,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似乎没太听明白。 君牧野没再出声,将她抱到了客厅。留下她雾煞煞地在那琢磨着他刚才那两个字,而他则转身到厨房里去将饭菜热了。 他们坐到餐桌边,他帮她盛了粥。 许俏俏接过来,顺势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君牧野抬眸看了她一眼,默了片刻,说:“不是我先找到你的,是龙宇琛。” “啊?”她呆了呆。 “我是从他的酒店中,将你接回来的。” 许俏俏一脸惊讶,“真的是小白?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出事的时候。” 许俏俏瞪大眼睛,默了默。所以……这不是她的幻觉。 是小白将她救走的。那么……她吻了小白,也是真的吗? 她记忆里那凌散的片段里,貌似还有她扒了他的衣服,强行将他扑倒的画面…… 许俏俏纠拧着眉,神情复杂地沉思着。 “在想什么?” 第194章 强行求婚? “没、没想什么。”许俏俏拉回思绪,敛起心思,摇头。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语不发。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吃完了东西。 趁君牧野收拾的时候,许俏俏坐到一边的客厅,拿出手机。 小白的号码,她倒背如流。以往有事没事儿,不用分时间场合,想打就打。 可这会儿,她竟觉得,要按下这个号码,无比的艰难。说不上来是哪儿别扭。 许俏俏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一会咬唇,一会颦眉。 君牧野走出来时,便看到她这副纠结地样子。 他眉目微敛,无声走过去。 “叹什么气?”他往她旁边一坐 ,问道。 诶? 许俏俏抬眼,呆呆地看着他。她叹气了吗? 君牧野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手机,淡声问道:“想打给谁吗?” “呃,就是想报个平安,不过这会大家肯定都休息了,明天再说吧。”许俏俏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搁在了一旁。 “嗯。”君牧野神色如常,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对了,那张卡你有没有拿回来啊?”许俏俏忽然想起了这桩事来。 君牧野想了一会,才意会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那两名绑匪还没抓到。” 许俏俏有些意外。没抓到吗? 她想起了当时那两个绑匪之间的对话。他们是不是早拿着钱溜之大吉了呢? “你给我的那张卡里边有多少钱啊?”她问。 “无限额。”他漫不经心地说。 “啥?”许俏俏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这男人出手一向阔绰,就算里边有百来万她也不觉得意外。可是没想到,他壕成这样! “你就不怕我把你刷破产吗?”许俏俏汗颜地问。 他无所谓地道:“你不是说了,我的都是你的么。” “君牧野,你这样真的好么?要是以后养成这种花钱的坏习惯怎么办?” “怕我养不起?” 许俏俏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怕习惯了,然后哪天你移情别恋了,把我这权利收回去怎么办?” 他淡瞥了她一眼,仿佛听了句很没含量的废话,不屑回应。 许俏俏见他这般高冷姿态,不满的凑过去,戳着他的胸膛,“你那啥眼神啊!” 君牧野睨着她,忽地念头一转,将她捞进怀里,扬唇说道:“我有一个能消除你疑虑的一劳永逸的办法。” 她望进他深沉而专注的眸子,一时被迷惑了心神,呆呆地问:“什么?” “你嫁给我。” 许俏俏:“……” “财产全写你名下。” 许俏俏一脸错愕,瞪着双眸,讷讷地道:“你……开玩笑的吧?” 他不说话,只是认真的注视着她。 她的大脑瞬间被他这个提议给袭卷。唇翕合半晌,憋不出合适的话语来。 “这样,就不用担心我出轨了。” 许俏俏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就算你变成乞丐,就这张脸也会有女人前仆后继想要包养你的。”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看上他的钱,有些人把颜值看得比钱还重要。 君牧野微勾嘴角,“那么,这张脸,也会让你想要包养吗?” 许俏俏:“……” 他抵着她的额,眸如深海,眸中深处似藏匿着漩涡,将她一寸一寸的给吸进去。 “我会自己挣钱,会给你做饭,免费暖床。无论是从物质还是精神或身体,你都是有赚不赔。” ———— 许俏俏觉得自己是被他给蛊惑了,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神使鬼差的顺应他的话,点头说好。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许俏俏惊愕地发现,自己手上竟然带了一枚亮闪闪钻戒。 她懵圈了! 这是神马状况? 她什么时候被戴上戒指的? 许俏俏姑娘有点凌乱了。 她连忙起身去寻找“原凶”质问清楚,在玄关处看到他的鞋子,他并没有出门。 她直接上了书房,果然不其然在里面。 门是虚掩的,书房里传来了君牧野的声音。 他貌似正在跟人打电话。 许俏俏站在门口,没有立马进去。 “沈家所有人,一个都不放过……嗯,不用交给警方,我一会过去……” 许俏俏听到什么沈家,忍不住将耳朵贴近,跟做贼似的偷听着。 君牧野正说着,敏锐的发现了门口倒映出一抹阴影,他微眯了下眼,起身,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言简意赅的对那边交待着。 而许俏俏则听得一头雾水。忽然,门被拉开。 “呀!” 她一时不防,受了惊吓,险些栽倒在地。 君牧野伸臂,稳稳接住她趔趄的身子。 许俏俏拍了拍胸口,好险。 她定了定神,这才抬起脸来,心虚地冲他讪笑。 “原来你在书房呀,真巧……” 君牧野低眸,无声地注视着她。 许俏俏直起身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开视线,眼神飘忽。 “咳,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啊?” 他没答她,迳直问道:“贼头贼脑地站在门口干什么,想听就光明正大的进来听。” “我才没有偷听,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嘛。”她理直气壮。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也没拆穿她。低眸看了她光着的脚丫子,打横抱起,往里边走去。 “怎么不穿鞋就上来了。” “凉快嘛。” 君牧野将她放在沙发上,低下身子,将她的脚抬起来查看了下,“脚还痛吗?” 她摇摇头,“不是很痛了。” “还很肿,不要随意走动。吃药了吗?” 许俏俏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吃什么药?之前崴了脚,并没有开什么药啊。而她被绑架的时候,受的也是皮外伤而已。 沈蔷薇逼她吃的那药,在大魔王的卖力下,也已经解除了。 君牧野皱眉,“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啊,是吗?”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神经大条地说:“咦,还真的有点烫啊!怪不得我起床的时候感觉有些昏沉沉的,我还以为是睡得太久了呢。” 君牧野:“……” 所以说,昨晚半夜她嚷着不舒服,他起来给她喂药,她是得了失忆症了吗? 许俏俏觑着他的脸色,吐吐舌,说道:“哎呀,你瞧我都烧糊涂了,我想起来,好像昨晚就发烧来着……” 这不能怪她呀!她一大早起来就被这戒指给惊得什么都给忘记了。 君牧野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有时很细心,对自己却总是那么粗神经,大大咧咧,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上心。 啊,差点忘了来找他的目的了。 许俏俏连忙举起白嫩嫩的小手,严肃地问道:“对了,这个是怎么回事?” 君牧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说:“戒指。” 许俏俏嘴角抽搐了一下,额际浮现三根黑线,差点就要忍不住地冲他咆哮了。 她深呼吸,咬牙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戒指!我是问,为什么这枚戒指会带在我手上!” “怎么,不喜欢这个款式?”他问。 “喜欢……”诶,不对!许俏俏眉梢一抽,严正地道:“这个不是重点好吗!” 差点又被他给转移注意力了。 “这才一个晚上,你从哪变出来的这戒指?”别告诉她是早有准备。 “买了很久了。” 果然,他的回答永远不负她所望。 许俏俏默了默,似心存侥幸的问:“你是觉得好看,所以才买的吗?” “嗯。” 许俏俏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 “我觉得很适合做结婚戒指。” 她这口气还没松完,上扬的嘴角蓦地一僵,瞪眼看他,活像是看到他头上长出两只角似的。 “结婚……戒指?”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君牧野端睨着她这表情,不动声色地道:“惊喜吗?” 许俏俏沉默着。 惊,是够惊了。但喜…… 有吗?呃……她不清楚。 “不开心?”君牧野定定地盯着她,问。 许俏俏:“……所以,我被求婚了吗?” 他想了想,点头。 虽然他觉得,这是水到渠成,既然互表心意,又非彼此不可,那么,结婚自然就是一件理所当然,不需要刻意的事情。 许俏俏心里就特么不淡定了。 这剧情发展也太……急进了啊! 明明才刚经历过那么一遭,心情尚未平复调整过来,就整那么一出。 许俏俏深深觉得,大魔王的恋爱步伐实在太快了!当初表完白,噢不对,是没表白就直接上嘴,刚确定关系就直接滚床单。 这会倒好,趁她迷迷糊糊地就把戒指给套上了。 许俏俏将戒指给摘下来,塞到他手上。 君牧野皱起了眉,定定地看着她。 那微抿的唇,显示出他的不悦。 许俏俏这会哪还顾得上他高不高兴呀! “你不想嫁给我?” 许俏俏说:“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啊!我都还没答应。” “你昨晚已经答应了。” 许俏俏语窒,半晌,她才抗议道:“那分明是你拐我的!” 她撅起嘴抱怨道:“虽然我说了不需要那么花哨的形式,可是,你这也太随便了吧!求婚诶,最起码得庄严一点。你怎么能趁我睡着的时候就给我戴上戒指了。知道你这人不浪漫,但没想到会这么没情趣!” 第195章 活腻了 君牧野认真地注视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指责而生气,只是喃喃道:“所以,是因为不够浪漫吗?” “嘎?”许俏俏愣了愣,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君牧野微微敛眸,沉思片刻。再抬眼看她时,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 他这反应,让她有点蒙,也有些忐忑。 她拉着他的手,软糯糯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还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 他起身,将她抱回房间,拿了药给她吃下。 “我一会要出去一下,今天在家乖乖呆着。” “你要去哪?”许俏俏双手捧着杯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盯着他从柜子里拿出衣服。 “公司里有些事。”他淡淡地说着。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脱去家居服,再一件件的穿上。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子让人心动的优雅。 许俏俏姑娘大剌剌地欣赏着他长期健身的好身材,盯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一颗颗地扣起衬衫扣子。 她忽然念头一转,开口道:“你过来一下。” 他侧目,微微挑眉,尔后依言走到她面前。 许俏俏放下杯子,抬起小手将他领子上的两颗扣子解开。盯着他十分有男人味的性感喉结,眯起笑眼,很是满意。 过了一会,忽又蹙起眉头,喃喃道:“这太招蜂引蝶了……”说着,又一颗颗地给扣回去。 君牧野瞅着那纠结的小家伙,不禁莞尔。 “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 许俏俏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咧!”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搁他的正事,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陪着她吧。 是吗?可是我希望你能更多依赖我一点。君牧野深深的凝望她一眼,心里暗道。 大手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说:“我很快就回来。” 许俏俏弯起月牙般的笑眼,趁势要求:“我要吃提拉米苏。” 他微笑颔首,满目宠溺。 目送他出门后,许俏俏才拿起手机,上网刷了一下最新新闻动态。 没搜到什么相关的消息,看来是有人刻意封锁了她被绑架的消息。 她对着手机屏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就傻笑起来。 她抬起左手,盯着刚摘下戒指的手指,心口涌上一股暖流,同时心情又是极为复杂。 经历了这次,她才深深的意识到,原来她喜欢他,比想象中的要多,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她无法忍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碰触她。而在她绝望到甚至想死的时候,她却又是那么的不甘心。 脑子里想的,只有他。想到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死去,那他怎么办?还没有好好的爱他,那种强烈的念头,支撑着她。 当听到他说,嫁给他时,她又何尝不心动呢。 可是……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 电话那端,传来若南急切的关心询问。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你们现在要过来呀?嗯嗯……没事,那我在家里等你们……” ———— 彼时。 一间完全封闭的暗室里,沈蔷薇被绑在了椅子上,嘴巴被塞住,不断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面色异常地潮红,双眸充血,精致的眉快拧成了一条麻花,额上不断泌出汗液。 她并紧了双腿,痛苦难耐地扭动着身子。 如果可以,此刻的她,宁愿选择去死。 好难受…… 欲望如同万蚁蚀心般,在她体内疯狂的啃噬着,可手脚被束缚着,却得不到解脱。 生不如死! 谁来救救她…… 沈蔷薇胸脯急遽起伏,呼吸急促,心中不断的哀嚎着。 正当此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紧跟其后的,还有另外两名男子。 沈蔷薇一看见他们,双眼流露出贪婪,宛若饥饿多时的母兽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还好她现在是被绑着的,否则这会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啧,都一整天了,这药效还没过。”齐拓瞥了她一眼,脸上不加掩饰的嫌恶。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沈蔷薇这狰狞扭曲的丑陋样子还会产生兴致的。 东方驭不由得侧目觑着君牧野,用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这么强的药力,你今天还能这么精神奕奕地出现在这里,真是难得。”他打趣道。 齐拓闻言,也揶揄道:“也不知那小身板平时是怎么招架得住你的。” 君牧野冷冷地睨着他们,面无表情,可那眼神却已极具杀伤力。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死德性!也不知道喜欢你的女人,是看上你哪里了。” 齐拓深深觉得,可以坚持跟阿野在一起的女人,一定抗寒抗压性极好的! 想着,不由地对她肃然起敬。 君牧野似习惯了他们这德性,也懒得跟他们磨嘴皮子。 他迳自走向了沈蔷薇。 此时的沈蔷薇已被欲望给操纵着,可当君牧野向她走来时,她内心仍感觉到一种恐惧。 她还记得当时这个男人那阴森可怖的表情,宛若索命阎罗般,差点就要了她了的命。 君牧野将她嘴里塞住的布扯下。 沈蔷薇再也按捺不住地大声叫了出来。 “求求你们……帮帮我……”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喘着气地哀求道:“给我……” “是谁在背后帮你的?”君牧野问。 沈蔷薇神情狂乱,双唇微张,而那缺了的门牙,让她看起来特别的狼狈滑稽。 她根本听不明白他在问什么,脑子一片混乱,满脑子想的只有发泄…… 沈蔷薇奋力的挣扭着身子想要靠近他,“帮帮我……求求你了……好难受……” 君牧野看见她这样子,没有丝毫同情,有的,只是满目的的冷意和内心的愤怒。 那会,俏俏也是这样的无助…… 他冷眸微眯,抬脚将她给踹翻。 沈蔷薇哀叫了一声,整张脸跟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鼻根险些给撞断了。她痛得眼泪直飙,而就是这剧痛,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君牧野用脚将椅子翻过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是谁在背后帮你?”他再一次问。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痛啊!沈蔷薇眦牙裂嘴,没有牙齿的嘴,看起来黑洞洞的,五官也皱得跟橘子皮似的,宛如老太般,模样很是丑陋搞笑。 “你以为凭你,能够躲得了搜捕吗?”君牧野十分清楚沈蔷薇的那点能耐。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操纵,她早就被揪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 沈蔷薇一愣,这才意会过来。但,她这句是句大实话。 虽然有人在背后帮她掩护,但她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 君牧野冷凛的脸色,袭卷煞气,那是一种带着毁灭性的危险感。 一只冰冷的手如同索命钢索般紧紧缠上了她纤细的脖子,寸寸收紧。 死亡的窒息攫住她的心脏,她不禁张大了嘴巴,“我……真的不……知道。”她艰涩地说着。 虽然被那种药力给折磨的时候,她是想过死也许会更轻松的。可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当真正的死亡面降临时,心里仍不由地退怯了。 她脸色发青,拼命地张大嘴巴,急切地说道:“他……是用电、话跟我联系……” 君牧野微微松了些力道,等她继续说。 沈蔷薇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感觉肺脏都牵扯出了疼痛。稍稍缓过神后,她才在他阴惊的冷视下,继续说道:“他没有露过面,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声音也是经过处理的,是个很苍老的声音……” 君牧野蹙起了眉,脸色森然。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君牧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 昨晚齐拓他们也审问过了她,她也是这么回答的。在经过一 夜的折磨后,她的说法依旧,这证明她没有说谎。 君牧野心沉了沉。 那么,究竟会是谁在跟他作对? “别……别走……”沈蔷薇见他欲离开,急急地叫住他。 “求求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君牧野冷睨着她,薄唇微启,刺人的话冰冷逸出,“你,凭什么?” 沈蔷薇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现在,连狗都不配拥有。” 沈蔷薇愕然的瞪着他,被他无情的羞辱刺伤,妒火和不甘交织,袭卷了她的理智。 她愤然的脱口骂道:“那许俏俏又凭什么,还不是个故作清纯,满腹心机的婊子!你们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私底下不知勾引了多少男人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震荡在封闭的空间里。 沈蔷薇的头被打偏,口腔一阵剧烈的刺痛,嘴角溢出血来。 下一秒,她胸口被狠狠地踩住。他低下身子,只见一道冷芒划过眼眸,沈蔷薇只觉脸颊一阵刺痛,脸上的血痕深见肉骨。 “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冷冰冰地声,像冰锥般刺进她的耳膜。 没人看见他手上是何时多了一把刀。 她看到他眸底的残戾。 颤栗,爬上她的心尖。 沈蔷薇后悔死了!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激怒他的! “不……不要……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旁边两个男人一直默默地看着。 东方驭小声开口道:“看来你刚才的话是大错特错了,阿野他已经变了!” 变得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只是冰冷,他会着急,会担忧,会愤怒…… 而这种种表现,都是因为——爱! 齐拓不予置否,低声喃道:“看来他是爱惨了那个丫头。” 正当此时,君牧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196章 君牧野的过去 君牧野微顿,那道特设的铃声令他杀性瞬敛。 他冷瞥了沈蔷薇一眼,扔下刀子,起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半点犹豫地便走了出去。 留下东方驭和齐拓面面相觑,尔后很有默契地笑了一下,一脸的意味深长。 能在这个时候打断他的,还让他有所顾虑的,除了他那宝贝丫头,看来也没别人了。 沈蔷薇见君牧野走了,立马转头求着另外两个男人。 齐拓缓步走过去,潇洒狂放的俊脸上,扬起迷人的笑容。而那笑,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从地上捡起那把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悠悠说道:“别怕,这……还只是开始。” 东方驭也走过来,笑容儒雅地道:“放心,他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的。” 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他话虽没说出口,可那眼神却已然在传达出如是的信息。 君牧野的狠,他的无情,可不仅仅于此。 沈蔷薇惊骇地瞪大眼睛,瞳孔急遽收缩着,整个人被一种未知的恐惧给包围着。 就算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被毁容了! 她身体饱受着欲望的疯狂啃噬,脸上,也是要命的疼痛。 他不打算要了她的命,那么,他还想要怎么折磨她呢? 沈蔷薇害怕得浑身颤抖,不断地哀求道:“我求求你们,把我交给警察吧……我认罪,我全都认!” “很抱歉,这个,可不是我们说的算。”东方驭表示爱莫能助。 本以为阿野脱离了组织,性子会稍有转变。而事实上,从他在电视看到他时,确实已经变得沉稳内敛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的温文尔雅。 然则,现在看来,他的阴冷狠绝并没有退去,只是变得更加的深沉了。一旦被激发出来,会变得比以前更恐怖。 君牧野从暗室里走出来,隔绝了里边的声音,这才接通了电话。 “怎么那么久才接呀,你在忙吗?” 手机那端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情也跟着变得明朗起来。 “怎么了?”他低柔地问着。柔和的表情,哪还有半点狠戾。 “噢,呆会若南她们想过来看我,跟你说一下。” “这种事,不用跟我报备。” “怎么说这也是你家嘛……”她在那边理所当然地说道。 毕竟他是个很注重隐私的男人呀,平时就不太常见有外人造访。所以她当然得向他请示一下啊! 君牧野微蹙了下眉。你家这两个字,让他听起来很刺耳。 “要不要把房产证过户一下。” 许俏俏姑娘也是个机灵的人儿,一听他这语气,便知道他不高兴了。 她连忙讨好地道:“嘿嘿,咱们这比赵州桥还坚固的感情,不需要这种形式来证明。你继续忙,我会尽个女主人的义务好好招待她们的。要是你回来得早的话,记得多买两份哈。” 她已经深谙跟他的相处之道,亦将他的喜好拿捏得十分精准。 明知那狡猾的小家伙是故意而为之,但仍是取悦了他。 她挂了电话,君牧野才转身回去。 不过,既然从沈蔷薇那儿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也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齐拓嫌沈蔷薇实在是叫得太难听了,又用布条给她嘴巴堵上了。 她脸上那深见骨的伤痕,血流不止,染得那张脸愈发的狰狞诡异。 但没有人会去同情她。事实上,他们这帮人里,都是同情心少得可怜的人。 就连他们当中看起来最为温和的东方驭,那张斯文的笑脸下,藏的也是一颗无比冷血的心。 或者说,驭才是他们当中最无情无欲的人。 长得俊秀清雅,特别喜欢穿着复古的长衫,浑身透着一股子谪仙的韵味,仿佛不染红尘般的气质。 而往往是这样的男人,其实是最没心没肺的。因为,他从来就不曾喜欢过谁,也不屑去喜欢。 相反的,牧野看起来淡漠高冷,却是很执着长情的人。一旦认定了,那是连命都能给对方的。 以前藏得深沉,倒也没感觉出来。现在,他就跟个坠入爱河的普通男人一样,喜怒哀乐都是随对方而变化起伏的。 而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形同曝露了弱点。 他必然是知道继续留在这儿,不仅是他自己,连同喜欢着的那个人也会有危险,所以才坚持要退出的吧。 见君牧野走了进来,他们难掩八卦的端睨着他的神情。 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可他们却眼尖的发现,与之前的明显不太一样。 “这么快就聊完了,你家那丫头打来的?”齐拓问道。 君牧野淡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预料之中的反应,齐拓并不介意。 这是明知故问的话,回不回应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怎么处理?”他转而问道。 君牧野低眸看她。 仅是一眼,沈蔷薇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冻结了起来,寒意透彻骨。 明明身体热得要命,可心里却感觉无比的冷,冷得牙齿都为之打颤了。 简直就是冰火九重天的煎熬! “药呢?”君牧野问。 他们愣了下,但很快就很有默契的领悟过来。 将之前她喂许俏俏的那药递了过去。 沈蔷薇见状,骇异地瞪大了眼睛。 君牧野拿过药,蹲下身子,扯掉布。 “不——不要……”沈蔷薇惊惶地大叫。 下颚被用力掐住,几片药尽数喂入她口中。 不—— 不要再这样折磨她了! 她会死的! 她拼命的想要吐出来,嘴巴却合不上,还被强行灌了水。 等药片完全融进肚子里后,君牧野才放开她,说:“把她带到三元街。” 东方驭与齐拓彼此相望一眼。 以这女人现在这种状况,被丢到那儿的话……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君牧野没在这里逗留太久,处置完沈蔷薇之后,便离开了。 东方驭坐在车上,从后视镜望着衣不蔽体,被丢弃在脏乱街道旁的女人,慢慢变远变小。 东方驭收回目光,转眸喃喃问道:“拓,你还记得阿野当初是怎么加入的吗?” 齐拓愣了下。 记得,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还是很久以前,他们都还只是少年的时候。 身为孤儿的他们被义父收养,是被小从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 在十五岁那年,义父从十几名养子中选了他们四个,送到国外去学习各种高科技能。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们遇见了君牧野。 那会,他给他们的感觉,很冷,冷得就像是机器一样。他总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打交道,却在他们那所学校里,受到了女生的疯狂迷恋。 同龄少年们自然就瞧他不顺眼,常常找他碴。而那些人呢,最后往往总是被他揍得像死狗一样。 他下手很狠,尤其是在定定地注视人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一种死寂的冰冷,俨然就视对方如死物一般的令人心惊颤栗。 而这样的他,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更无意中发现,他还是个枪械改造和射击的天才。 他们理所当然地想要将他笼络过来。 可是他身份毕竟不同于他们。他们都是孤儿,而他是富家子弟,怎么可能会干这种替人卖命的事呢?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他们想,可能人在年少时,骨子里都会有一种热血和叛逆,想要刺激,想要冒险。 但他们却发现,他加入了他们之后,给予他们的评价,却是三个字——没意思。 这个出身豪门的大少爷,明明是有钱要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总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冷漠脸,心如死水一样的。 他们是被迫加入,最后成了一种习惯。而他,似乎只是想要找某种追求,某种活着的意义。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回国一趟,就突然回来宣布要退出。 他出身名门,早晚是要继承家业的。人前他可以当他的总裁,私底下仍是他们的好伙伴。他们并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 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他这么坚持的原因,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齐拓拉回思绪,感慨道:“看他现在这样西装革履,精英人士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太习惯。” 东方驭笑了笑,目光眺望出窗外,喃喃道:“曾经属于黑暗的男人,好不容易握住了生命之光,如果再失去,那么,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齐拓侧目看了他一眼。 失去?像阿野这样骨子里潜藏偏执本性的男人,一旦得到了,又怎么会再轻易放手呢。 人啊,最怕的就是曾经拥有。感受过了光明、温暖、快乐之后,如果再度失去,只怕会变得更加的疯狂可怖。 “无法想象。”齐拓如是说道。 ——— 景苑。 这是若南和凌小小第一次踏进君大少的住处。 凌小小心情激动不已。 她兴奋地睁大眼睛,犹不敢相信地嚷道:“原来这就是男神的家啊!天呐,没想到我竟然有此殊荣能到此一游,我要拍个照纪念一下。” 许俏俏好笑且无奈地看着她这小粉丝心态。这又不是什么名胜景点,还到此一游。真是服了她了! 她已经跟小小强调过很多次了,不要把他想得跟神人一样,私底下,其实他跟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的。 “俏俏,我可以参观一下男神的卧室吗?”凌小小睁着一双圆碌碌的明亮大眼,殷殷期盼地瞅着她。 第197章 关于结婚这事 许俏俏没好气地道:“好了,你是看探望我的,还是来参观房子的?” “顺便来参观房子,机会难得嘛!”凌小小说得理直气壮,但还是自觉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本她挺好奇禁欲男神家里的装修是什么样的。不过,她看到客厅里的布置摆设,便知不会有什么新奇感了。 像花瓶里插的花啊,沙发上的可爱抱枕啊,还有柜子上的一些趣味小饰品,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虽然只是一些小小的摆设变动,但却添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从格调基底来看,还是能看出这装修偏冷色调的简约风格,很符合君大少的性格。 “没想到君少竟然让你将这么可爱的的小东西摆在客厅里。”凌小小好奇地盯着柜子上东西,并不是很精致奢华,夜市里随处可见。 许俏俏看了一眼,嘴角不觉露出一抹笑意,“那些是上次去香港的时候,参加游戏得的奖励。” “怎么不摆到房间里?” “咳,房间里也有很多。”许俏俏说。 大魔王能力太强悍,玩游戏的高手,总能轻而易举地赢回一大堆东西。她想,如果她是摊主,应该会非常非常讨厌这样的顾客吧。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张若南由衷的说。 一个这么强势且讲究又注重隐私的男人,能让她在他的私人空间里为所欲为,还能大方地让她们来作客。那就代表她已经开始行使女主人的权利了。 许俏俏笑了笑,坦白地道:“比起自个的家,这里,确实是要好得多。”不,是好得太多了!没有人会打骂她,算计她。 张若南说:“你出事的这两天,你母亲也挺着急的。” 许俏俏扬了下眉,反应冷淡,“是吗?” 她着急?是急没人帮她相好的女儿还债吗?还是担心以后没人赡养吧? 反正无论是哪一个原因,这里边都不会有纯粹的关心她。 张若南知道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作为一个外人,她都觉得她母亲对她的态度,过于冷漠了。 俏俏虽然从没在她们面前说些什么,但她们也知道她的委屈。 她们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而问道:“你身体真的没什么事了吗?” 许俏俏点头,“嗯,就是脚上之前崴到的又加重了一些,不过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真是个多事之秋。我看你是不是得去拜拜,去去霉气啊。”凌小小说。 每件事都有因有果。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角色而让沈蔷薇对她起了嫉妒之心,就不会遭到君牧野的打压,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并不是她倒霉,而是要跟君牧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生活势必不会太平。这一点,但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可她又不想拒绝好友的关心,于是点头道:“嗯,是得找个机会去拜拜了。”求个心安也好。 张若南说:“我已经去剧组那边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工作上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这几天好好的养伤。” 许俏俏感激地道:“谢谢。” “谢什么啊。说起来你受伤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只顾着自己的事,也不会让你……”张若南带着歉意地说。 “这又不关你的事。意外该发生的时候,怎么样也会发生,我们谁也预料不到的。” “你们说,这些事,真的就那么巧合吗?”凌小小发出疑问。 若南回来的时候,她们也曾一起找俏俏的助理小汐当面了解了详细的情况。一个意外是意外,连着的意外那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开工第一天就搞出这么大事件来,这若不弄清楚的话,以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张若南看着她,问道:“你对片场的事有什么看法?” 许俏俏蹙眉思虑片刻,说:“我不知道,我没来得及注意这些。” 张若南一脸沉思。她之前有回片场去查看过,俏俏穿的那双鞋子,裂开的衣服,以及坠落的吊灯,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其实这种事情,在演员之间也是司空见惯的。小小的整人恶作剧那倒也就罢了,可那心怀不轨的人分明不止是想看她出糗,而是已经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 如果当时不是君瑾年在场的话,那么俏俏又会重伤成什么样呢?而她也很有可能会因伤被撤换掉。 但,俏俏刚又经历过了绑架一事,她不想再跟她说这些,徒增烦恼。 不过为了俏俏的安危着想,她觉得这事有必要跟君少报备一下。 张若南敛起心绪,故作轻松地笑道:“好了,以后咱们就自己注意点就行了。” 凌小小还想说什么,但在若南的眼神示意下,便也没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张若南说道。 “诶,这么快就要走?” 张若南打趣道:“难道还要留我们下来吃饭啊?” 凌小小也揶揄道:“你做的饭,我们可不敢恭维。” 许俏俏瞪了她们一眼,抗议道:“我有那么差劲吗?”又不是没做过。上一次她下厨的时候,大魔王还全部吃完了哩!可见她的厨艺也还过得去嘛。 “我们口味淡,不想吃到什么特别的调味。”张若南眨眨眼,如是说道。 看来她放错调料也不是第一次了。 许俏俏姑娘感到很气馁。 “好了,你现在是伤患,应该老老实实地呆着。或者……要不我来做好了。”张若南说。 “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许俏俏立马说道:“我一个人呆着也无聊,你们就再陪下我嘛。一会君牧野回来了让他做。” 她们蓦地一愣,面面相觑,表情怪异。 凌小小转眸看向她,惊疑地道:“你刚才说啥?君大少会下厨?”她们没有听错吧? 许俏俏点头,“会呀!平时都是他做饭,他厨艺可好了呢!” 凌小小瞬间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这么炫耀真的好吗?”人比人气死人啊!俏俏有男神服伺,而她呢,却一失足成千古恨,沦为某个恶霸的小奴隶,成天被他使唤戏弄着。 许俏俏吐吐舌,不可否认,说起自家大魔王的时候,确实有种很骄傲的感觉。 张若南很难想象君少下厨的样子。可望着俏俏一脸幸福甜蜜的模样,她也为她感到开心。 “有这样好的男人,就赶紧嫁了吧。”张若南说道。 坐实了这君家大少奶奶的身份,那些人就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了。就算对她有敌意,也多少会忌惮收敛一些。 凌小小道:“外边的豺狼虎豹太多了,必须赶紧贴上专属贴签。到时你们结婚了我要当伴娘,沾沾你的福气,看我能不能也找个好男人。不求跟君少一样,能一半就行。” “你呀,先把你的卖身契赎回来再说吧。”张若南失笑道。 凌小小又再被重重的一击。捂着受伤的心口,一脸哀怨,“就不能让我稍微有点美好的幻想吗?这么快就把我打入现实,真是交友不慎啊!” “幻想越多,就越不能接受现实。”张若南说。 凌小小摇晃着食指,不认同地道:“就是现实太阴暗了,人才得有点美好的想象世界。这可都是支撑着我与恶霸长期做斗争的精神支柱啊!” 许俏俏睁着好奇地大眼问道:“怎么,你跟季远还在纠缠不清呢?” 凌小小撇下嘴角,摆摆手,“嗨,别提那个恶霸了。我现在光听到他名字就心情恶劣。” 许俏俏望了一眼张若南,彼此交会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倒真有点儿想再见见那个男人了。究竟他平时是个怎么样欺凌弱小的恶霸的? “不过,这并不能阻挡我追求美好爱情的脚步!”凌小小握拳,神情向往,眼神坚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谈了恋爱的关系,对这方面的直觉好像就变得比较敏感了。 她隐约嗅到,小小跟那个季远之间,貌似存在一些微妙的关系。 凌小小收回目光,又跳跃式地问道:“对了,君少有木有这方面的表达意向?” 许俏俏愣了下,不由地想起早上的事儿。 她们望着她这迟疑的表情,女人的直觉让她们捕捉到了可疑。 “怎么,是不是已经跟你求过婚了?”凌小小兴奋地问。 张若南也紧紧盯着她。 许俏俏敛起心绪,说:“没有啦!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你们都已经同居了,彼此喜欢,他对你又这么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男人婚前婚后态度通常都是判若两人的,我才不想那么早结婚咧,多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有什么不好的。”许俏俏故作轻松的说。 “诶,说得也是。”凌小小认同的点头。现在这种例子实在太多了,没结婚前将你当宝贝心肝一样宠着哄着,结婚后那股子热情就退却下来了,不再对你花心思,而你为他做 些什么,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嗯,还是俏俏有远见。 不过……君少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吧! 凌小小坚定的相信着,君少绝对是个十全十美的好男人。 而在婚姻方面,张若南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不好发表什么言论。她也不想以自己失败的经验去传递一些消极的负能量。 毕竟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他们的需求、观念,环境都各自不同,每个人都能经验出不一样的婚姻。 正当她们聊着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按铃声。 第198章 求情 “是君少回来了吗?”若南问道。 “他应该有带钥匙的啊!”许俏俏纳闷地说道。难道是忘记了吗? 她起身准备去开口,张若南道:“你脚不方便,我去开吧。” 张若南打开门后,却意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衣着华丽,只是模样却十分的憔悴。 “请问您找哪位?” 女人在看到门开的时候,焦急地脸上闪过一瞬的欣喜。然而当她看清了她的长相,并不是她要找的人时,又失望的敛起喜色。 “这里是君先生的家吗?请问许小姐在吗?”她语气有些急促。 张若南愣了下,找俏俏的? 许俏俏听到了门口响起陌生的声音,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便在小小的扶助下走了过去。 “若南,是谁啊?” 女人听见声音,目光从张若南肩膀越过去,在看到许俏俏时,立马就推开张若南,急急地冲了进去。 “诶……”张若南一时不察,身子踉跄了下,连忙稳住,旋身追了进去。 女人看起来很迫切,她下意识地想要抓着许俏俏的手说话儿,却被凌小小快一步的给拦住。 虽然对方是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可她们仍不得不防住一切可疑的陌生人。 张若南走到俏俏身边,问道:“俏俏,你们认识吗?” 许俏俏纳闷地打量着那个女人,摇头,“不认识。”她转而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女人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她们仨着实被吓了一跳,谁也预料不到她会突如其来这一招。 许俏俏不禁倒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盯着那名女人,有些无措,“您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啊!” 一个年长她的人突然跪她,让她哪承受得住啊。 “许小姐,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吧!” 许俏俏一脸的懵圈。完全没有听懂! 她看向身边两位好友,用眼神示意她们先将她给扶起来。 许俏俏才这问道:“这位太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沈大业的妻子。” 沈大业…… 这不就是沈蔷薇的父亲吗? 她们三人相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便猜出了这女人的来意了。 “许小姐,我女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凌小小忍不住冷哼道:“这是有预谋的绑架,并不是什么无心之举。” 沈夫人一时语塞。 半晌,她才讷讷地说道:“她只是……因为家庭变故而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才会一时失去理智。如果不是君先生出手整垮了我们沈家,蔷薇她也不会……” “这么说还怪别人咯?是你女儿当初暗算俏俏,让她和君少差点命送在山上。事后没有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已经不错了,谁知她竟然还不知悔改,又再起歹毒之心。这样的人,就不能一再姑息!” 女人听罢,顿时有些恼了。 以前的她也是养尊处优,对人颐指气使的,何曾轮到别人对她这样指着鼻子斥责了。 她现在已经这样低声下气,甚至还给她们跪下来。这许俏俏都还没发言,这女人又算是哪根葱。 “你是谁啊?跟我家蔷薇有什么恩怨,为何要这样捏造事实来诬陷她?什么害君先生送命,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有的话,那么蔷薇应该早就被警察给抓起来了。就因为你们的一句随意揣测,就要将我们沈家打入地狱!她心中有怨有气有委屈,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着实刷新了她们的三观。 许俏俏冷然道:“所以沈夫人觉得,令千金有怨有委屈,就可以肆意绑架我吗?” “我、你……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承认,蔷薇这次确实做得有点过份。可是,许小姐你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这下连张若南也沉不住气了,“沈夫人觉得,俏俏活下来了,就应该原谅你女儿的过错吗?那么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就算把你女儿枪毙了,到时又能挽回什么呢?” 许俏俏说:“沈蔷薇绑架我的时候,已经亲口承认在山上的所作所为。所以,就算她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也是她自己造的孽。” 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沈蔷薇竟以那么卑劣的手段陷害她。就算她现在化险为夷了,但她一想到那天沈蔷薇那阴毒的行为,她仍是怒不可遏。 动动粗什么的也都能忍了。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誉清白,她不敢想象一个有教养的名媛千金,竟会做出这么邪恶的事情来。 “……”她找不到反驳的话。望着许俏俏那冷然的态度和谴责的眼神,心下便懊恼于自己的冲动。 “许小姐,我不是这意思。我女儿做错了事,法律会给她就有的审判。可是……你们不能私自扣押她啊!”这才是让她最担心的。 犯了法,花钱请个好点的律师,打打官司,顶多坐几年牢。可现在她女儿下落不明,她很担心他们会动用私刑。 “你女儿不见了,你应该找的是警察。说不定她是畏罪潜逃了。”许俏俏说。 “不,她不是畏罪潜逃。我知道是君先生抓走了她,他一定不会放过蔷薇的!”女人急切地说道。 许俏俏心里一震。是他抓走的吗? 如果真的是他抓走的,那么,他又会怎么对付她呢? 这点,她还真的猜不到。 她很努力地回想君牧野在外的为人处事的性格。但她蓦然发现,她对他的了解,其实仅限于他们的相处。她能拿捏得到他对她的脾气变化,却无法探知,对别人又会是怎么一副手段呢? 之前他为了给她出气,而整垮了沈家,封杀了沈蔷薇。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可打击的筹码了,他还能怎么对付他们呢? “我们沈家已经垮了,她父亲也被君先生整进了监狱。蔷薇的爸爸也因为受不了刺激而突然病发,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就快不行了……我求求你,就看在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面上,让蔷薇见一见她爷爷最后一面吧!” 女人蓦地伸手紧紧抓住了许偿俏的手臂哀求道。 凌小小心中冷哼,打同情牌可还行。这会知道错了,当初怎么不教好自己的女儿呢。 许俏俏皱眉,掰开她的手,说:“很抱歉沈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许小姐,许小姐……您跟君先生说一声吧,只要你替我们求情,他一定会听你的。我会让蔷薇去自首的,我会让她认罪,让她向你道歉,并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求你们能给蔷薇留条生路……” 许俏俏仍是一脸爱莫能助。 有句古话叫作,祸不及妻儿。同理,子女犯下的错,也应让他们自己承担。 沈大业的事她听说过,既然他入狱,那就证明他确实有商业犯罪事实,而君牧野只不过是替警方收集罪证,将他揭发出来而已。沈蔷薇呢,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造业自己担。 可是,那被刺激而病倒的老人呢……他不过是无辜的牵连者。 可那些又关她什么事呢?毕竟,她也是受伤者,不是么? 她微微垂眼,默不作声。 沈夫人见状,立马又给她跪了下来,不断地将头重重地磕到地上,“许小姐,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来……你帮我向君先生求求情吧。” “要求我什么呢?”一道低冷的声,幽幽响起。 屋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下一秒,她们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到君牧野从门口缓上不走了进来。 许俏俏看到他走进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她还真不太会应付这种状况。 张若南和凌小小看见君少走来,很自觉的把位置让开。 女人则如木头般,僵硬着一动不动,表情愕然中,又带着些许的惶惧。 君牧野来到许俏俏身边。 “这么快就回来了。”许俏俏转过脸,娇娇的说了句。 君牧野将手中精致的袋子递给她,说:“晚点就没得卖了。” 许俏俏接过来,还没打开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暗咽口水。 她们瞄了一眼那袋子上的LOGO,一眼便认出了这是S市最有名的五星级糕点店的牌子。 她们又被狠狠地喂了一把狗粮。 “君、君先生……”女人颤颤地唤了一声。 许俏俏紧了下他的袖子,抬眸看他。 君牧野微微扬唇,毫不避讳的摸了摸她的头,说:“这里交给我处理,你先上去。” “可是……” “听话。” 张若南和凌小小呆呆地望着君少那亲昵的举止和一脸无限宠溺。原来君少私下是这个样子的啊! “麻烦你们,先带俏俏上去一下。”君牧野转眸看着她们,语气很温和有礼。 她们蓦地回过神来,“呃,好的。” “走吧。”凌小小扶着她离开。 许俏俏不放心地回头看。 凌小小低声说:“别担心了,有君少在,万事OK。” 许俏俏看得出沈夫人挺怕君牧野的,也不知他会怎么处理这事? 第199章 希望我放过她吗 凌小小最后还是如愿以偿的参观到了他们的房间。 这是一间品质极高,装修考究的房间。处处透着高雅品味。 女性用品让这房间增添了几分柔和暖意。随处可见的是许俏俏的各种照片。 凌小小看着那面心形的照片墙,就连床头柜边也摆放着她的相框,啧啧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房间只有你一个主人。” 就算是好友,许俏俏这会也有些不好意思,宛若被窥探了少女秘密般。 “这些是他自个放上去的。”她脸微红地道。 “看不出君少还是你的狂热粉丝啊!”凌小小调侃道。 “那是必须的。”许俏俏有点羞涩又有点臭美的道。 “瞧把你得意的。”张若南笑睨着她。 “怎么没你们的合照啊?”凌小小随口一问。 “呃,他不爱照相。”许俏俏老实回答。 凌小小摇头晃脑地说:“俏俏,你怎么这么木讷呢。很多东西,不是不喜欢,是男人一个人的时候,不习惯去做那些浪漫的事。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你不觉得房间里有两人的合照,会更增添幸福感吗?” 许俏俏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张若南说:“君少现在已经是将你摆在了自己前面的位置,事事以你为优先考量。不过呢,有时候彼此站在平行的位置上,幸福的道路会走得更远更长。” 许俏俏被她们一人一句说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一边一只胳膊地拽着她们,说:“好啦,我知道啦,你们真的很爱操心诶。” 这让她有种人家看上她,只是暂时失明,随时会有一种要被抛弃的感觉,所以必须在他瞎的时候,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将他给拴牢。 “可不是。这样的男人上哪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凌小小斜睨着她说。 “我也很优秀好不好!”许俏俏姑娘特别不服气地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 “是吗?我想你的优秀大概只有君少个人才能感受得到了。” “为什么?” “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许俏俏鼓起双颊,瞪着她们,“好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损我!” 竟然看不起她,太可恶了! 几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张若南便叫停了,“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让君少看到多失礼。” 这可不是她的那小公寓,任她们怎么疯怎么闹。 “怕什么呀,他不敢骂你们的。”许俏俏不以为然地道。 张若南好笑地看着她,摇摇头,说:“你呀,还真是有恃无恐。” 凌小小说道:“君少对我们态度温和,那是因为我们是你的朋友。”但除此之外,其实她们什么都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俏俏的关系,她想她们这样的人,大概这辈子也无法跟君少说上一句半句话儿。 要是哪天他们不在一起了,恐怕,她们对于君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陌生人了。 许俏俏还来不及去深思她这话中的含义,凌小小便转移了话题,“俏俏,给我们讲讲君少是如何英雄救美的吧。” 许俏俏愣了下。 英雄救美…… 她当时迷迷糊糊的,哪里知道是怎么被救的。而且,君牧野说,并不是他先找到她的。 “咦,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凌小小问。 许俏俏讪讪地点头,“我当时……昏了过去,醒来就已经被救出来了。”她轻描淡写的带过被下药的事情。 “诶,那真是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这阵势搞得有多壮观。我听说不仅有警察,还有黑道一些势力组织,甚至连军队都出动了……”凌小小滔滔不绝说道。 这些消息,她自然是从季远那儿听来的。虽然这次搜查工作做得很保密,可阵势太大,私下也引起了各种猜测。 幸好,都没怀疑到俏俏身上来。 许俏俏听完,暗自乍舌。她完全没有听君牧野说过这些。 “怎么还会有军队?”许俏俏感到很惊讶。她一小小演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出动军队的,那应该是……江司令的关系吧? 不过,他不是讨厌自己吗?又怎么会救她呢?或者是军人天生有种惩奸除恶的使命感?还是其实江司令只是嘴硬心软? 就算他再怎么反对,终归还是自己的外孙最重要吧。 所以说,其实他们并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只是时间和态度问题,对吧? 许俏俏如是乐观地想着时,随即便听到张若南说道:“听说龙宇琛在军队里有个生死之交。” 许俏俏蓦地一愣,满怀期望的时候,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是江司令,是小白? 张若南解释道:“你出事的那会,正好他回来,因为联系不上你,而我又实在无法隐瞒,就告诉了他。” 许俏俏闻言,忽然想起来,小白确实有个什么中将级别的朋友。上次他们在公园打架,被请到派出所时,那位中将大人还特地打电话交待了下来,他们这才得以平安无事地走出来。 说起来,她确实应该给小白打个电话的。虽然想起自己的行为,有些尴尬,但……那毕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嘛。 聊了没一会儿,君牧野便上来了。 他很绅士的先敲了下门,得到回应后才走了进去。 张若南和凌小小向他打了声招呼,他也微微颔首回应。 “处理完了?”许俏俏问。 “嗯。”君牧野淡笑着应道许俏俏很想问问他是怎么处理的。但碍于两位好友这在,也不好问这些。 “身子好些了吗?”君牧野问。 许俏俏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 是她纵欲过度的身体呢,还是发烧呢? 发现自己因为一个问题而想多了,脸上一热,含糊地点头,“好多了。” 她说完,发现君牧野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唇边那抹笑,十分的好看,又意味深长。 许俏俏暗瞪了他一眼,决定无视。 凌小小两人也是个识趣的。既然君大少回来了,她们也不好再逗留,便起身告辞。 “吃完饭再走吧。”许俏俏说。 “不用了。”她们哪敢跟君大少一起吃饭啊!更别提是他亲自下厨。 “这会快到吃饭时间,很难叫到车了。吃完饭一会我送你们出去。”君牧野如是说道。 儒雅有礼的言行举止,完美得无懈可击。 许俏俏则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连连点头附和。 “那怎么好意思呢,不用麻烦了……”张若南说。 “不麻烦。谢谢你们来看俏俏。”君牧野说。 君大少诚挚相请,她们再拒绝那就真的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 客厅里。 两个女人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忽然有点局促不安。 “俏俏,咱们就这么坐着等吃,真的没问题吗?”凌小小问道。 虽然吧,她一直奉君大少为男神。可男神啊,当然是那种保持距离感的瞻仰态度才是啊。 这会真让她享此殊荣,她感觉有点很不切实际,恍若做梦一样。 “要不……我们去帮忙吧。”张若南说。 “呃,但……好像也挺尴尬的啊。”凌小小蹙眉道。 许俏俏看了看她们,不禁莞尔:“行了,我去帮忙就好了。” 其实她哪能帮什么忙呢。只不过大家都坐在那里,让君牧野一个人在忙,她们无法心安理得。 “好,你快去。”这会她们一反常态的将她赶进去。 凌小小将她扶过去的时候,好奇地偷觑了一眼君少做饭的姿态。 白衬衫黑西裤,衬出那伟岸不凡的背影。挽起的袖子,切菜的姿势十分标准,低头专注的样子更是迷人。 怪不得网上评论男人最迷人的样子,做饭和洗碗投票率是最高的。 看来是有理可据啊! 凌小小溜回客厅后,许俏俏便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顽皮的一把抱住他的腰,想吓一吓他,奈何大魔王定力特别好。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淡定地问:“怎么进来了,不用陪你朋友?” “她们觉得把你一个人撇在厨房不好意思。”许俏俏如是说道。 “要不要帮忙?”她仰起小脸,弯起月牙般的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君牧野说:“那把这个摘了吧。” “那这个呢?”许俏俏指了指泡在盆里的菜。 “我来洗就好。”他不想让她碰水。 “哦。”许俏俏不疑有他的在一旁乖乖摘菜。 君牧野斜睨了一眼她认真的样子,嘴角微扬。 安静了一会,许俏俏忍不住问道:“那个沈蔷薇……是被你关起来了吗?” 君牧野顿了下,转眸看她,并没正面回答,“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如果她女儿是被你给抓走的话,让咱们能够高抬贵手。”许俏俏一边摘菜一边说道,模样看起来像闲聊一般。 君牧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那么,你希望我放过她吗?” 许俏俏抬眸看着他,“所以你知道沈蔷薇在哪,对不对?” “我知道又怎么样呢?你打算为她求情吗?”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沉声问道。 第200章 说什么都信 求情? 不,她又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宽容的胸怀。以德报怨这种事,她想,她还没有修练到这么高尚的境界。 同情心和善心,她无法用在那些想要伤害她,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身上。 许俏俏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实的答案而已。” 君牧野看了看她,片刻,他说:“如果我说,她不在呢?你信吗?” “我信。” 君牧野眸光微颤,低低地问:“为什么相信?” 许俏俏说:“因为你说过,只要我问,你就会不骗我!” 望着她澄澈而坚定的眸光,这一刻,君牧野竟莫明有种心慌的感觉。 他微微敛眸,说:“她不在。” 他没骗她。沈蔷薇现在并没有在他手上,不是么。君牧野心里如是的告诉自己。 许俏俏哦了一声,又问:“那么她是逃走了吗?她会逃到哪里去呢?” 君牧野淡淡地说:“嗯,也许吧。不过……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找到她的。” “你这么肯定?”许俏俏挑眉睨着他。 “天网恢恢。”他回了这么一句十分官方的回答。 许俏俏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娇俏的哼道:“你就知道敷衍我。” 君牧野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许俏俏转而问道:“那你刚才都跟那沈夫人谈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如实相告而已。” 许俏俏看了看他,思虑了一会,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问道:“君牧野,如果沈蔷薇真的在你手上的话,你会怎么对付她呢?” 君牧野挑眉,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付她呢?” 许俏俏佯装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顽皮的答道:“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嗯,不错的建议。” “诶?你不会真的有这么想过吧?”许俏俏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紧盯着他。 君牧野不禁莞尔,身子斜倾过去,与她平视,“你在紧张什么?是觉得这么做太残忍,还是怕我碰别的女人。” 许俏俏撇撇嘴,说:“你才不会呢!” “这么肯定?” 许俏俏笑嬉嬉地说:“我知道你眼光很高的,要不也不会挑上我了。” 那骄傲自满的小模样,看得他心神一阵波荡漾。他手臂缠上她的腰肢,低笑道:“你说得没错,我眼光很高,只喜欢上……” 许俏俏听着他越发低沉的声,说出那令她面红耳赤的话。她气急败坏的捂着他的嘴巴,用力瞪着他,“你、你下流!不许说!” 她一副怕被别人听见了似的。虽然他声音低得宛若耳语般,只有她能听得到。可她却心虚的瞟了一眼外边。 他被骂得很是开心,眉眼间皆染上了明朗的笑意。 张口轻啃着她柔嫩的掌心,她触电般的瑟缩回来。 “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厚脸皮!”她娇嗔的瞪道。 他不以为然。脸皮不够厚,怎么能把自己喜欢的姑娘给吃干抹净,占为己有? 矜持节操这种东西,在她面前早已丢得一干二净了。 厨房里各种花式调情,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粉色小气泡。好在客厅里那两女人都挺安份的,大抵也是因为大魔王气场太强,不敢轻易靠近。 饭菜上桌后,等张若南和凌小小品尝第一口时,便深深地认同了俏俏的话。 之前还以为她那是自夸呢,没想到君少的厨艺还真不是盖的。 有颜有钱有厨艺的男人,对女朋友专一,还宠入心尖,俏俏这丫的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两个女人一边吃着一边心里默默垂泪感慨。 凌小小在想,同样也是长得帅的男人,为何区别这么大呢? 想她对着季远那恶霸,跟个小奴隶似的,白天做牛做马还没薪水拿,晚上他大爷一个电话召唤,她哪怕睡下了也得立马爬起来,骑着她的小绵羊,迎着冷风扑面飞奔去见驾。 各种鞍前马后,哪享受过半点美男服侍的待遇啊! 而张若南呢,跟萧洛宸结婚那阵子,白天相敬如“冰”,唯一的交流只有晚上,在床上。 享受完一顿可口晚饭之后,君牧野和许俏俏一起送她们回家。 许俏俏与她们道别之后,才对君牧野说:“去趟医院吧。” 君牧野微微蹙眉,抿唇不语,一脸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俏俏看了看他,探过身去,弯起笑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调皮地问道:“干嘛摆着一张臭脸,吃醋呀?” 君牧野:“……” “你不想我因为不安心而一直想着吧?” 他的唇线抿得更直。 明知道他不愿意她心里想着任何一个男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她偏偏还故意这么说,存心是要气他。 但偏偏,他的理智还是被她给驱使着,将车往医院方向开了去。 ——— 许俏俏在君牧野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病房。 看见门没关,他们没有立马进去。 当许俏俏看清了病房里的人时,脸上一阵诧异。 她眨了眨眼,确定里边的人就是二太太和温曼妮。 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谐了? 许俏俏看到温曼妮细心认真的给瑾年擦拭着,然后又扶着二太太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休息。她不知跟二太太说些什么,二太太点头,神情略显疲惫的闭眼休息。 当温曼妮转身之时,许俏拉着君牧野及时地闪到了一边去。 温曼妮皱了下眉,若有所思地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也没多想,随即便又回到了君瑾年的病床前。 这是神马情况? 怎么才短短几天时间,二太太貌似接受了温曼妮。难道是被她的真心所感动了? “不进去了吗?”君牧野问。 “有人照顾,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了。”许俏俏如是说道。 君牧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眼,却未从她神情里看出什么端睨来。 坐回车里,许俏俏还在想着事情。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不舒服吗?” 许俏俏抬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他没再出声。 许俏俏蹙眉,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指温曼妮吗?” 他默认。 许俏俏歪着脸纳闷地瞅着他,“我为什么会不舒服啊?” 他唇动了动,依旧没出声。 许俏俏盯着他那可疑的表情,半晌,她倏地睁大眼睛,说:“你该不会是以为二太太接受了温曼妮,我心里不舒服吧?” 继续沉默。 “君牧野,你在想什么呢!我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呢!我只是好奇二太太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之间转变了而已,你不要在心里胡乱揣测我的心思,然后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告诉你,我会生气的!” 她顿了顿,板着小脸十分认真的警告:“后果很严重!” 君牧野看她认真的表明心思时,心弦一动,觉得很窝心又有点想笑。 “喂,快道歉!趁我现在还没有生气之前,那么我就原谅你。”她纤白的手指很大胆的直指向他鼻尖。 君牧野莞尔一笑,配合地道:“对不起。” 她露出洁白牙齿,两边梨涡漾着甜笑,大方地道:“好吧,原谅你这一次。” 许俏俏不知道为何她明明白白的跟他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他心里仍会有这种不确定的因素。 是因为不够信任她吗?还是对之前他们的关系无法释怀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想,她会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他,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 ———— 酒店的最顶层。 这一整层都是龙宇琛的私人领域,需要他的专属卡才能上得来。 而一名穿着黑丝鱼摆裙的美艳女人却出现在房门口,刷了卡,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室内昏暗,寂静无声。 只有一抹月色从偌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 龙宇琛斜倚在窗边,望着脚底下的车水马龙,璀璨灯光,一片喧嚣繁华之景。 可他心里却空寂而冰冷,微垂的眼眸中,尽是一片阴郁黯然之色。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龙宇琛皱了皱眉,转眸,眼神沉戾的射了过去。 霍心雅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心里骤然一紧,有些被吓到。 旋即,她又放松下来,朝他走过去。 “干嘛站在这里发呆,也不开灯。”娇软的声响起时,那香馥柔软的身子也偎了上去。 她双手勾住他的臂膀,傲人的胸刻意挤压。 “你为什么没要去机场接我?我打你电话也一直不接?”她正说着,目光不经意瞥见他缠着白布条的手,脸上一惊,连忙抓过来,大惊小怪地叫嚷道:“宇琛,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 龙宇琛一脸漠然地抽回手,淡淡地说:“没什么,被玻璃不小心划到的。” 他冷淡的态度让霍心雅感到有些不悦。 她想让他留在香港,可他却偏要选择回S市发展。她很气恼,却又不敢过于干涉他。 但没想到他一回来,对他态度就更加的疏离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宇琛回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他有别的女人吗? 她心里暗自怀疑,表面却不动声色。 她上前抱住他,娇媚地道:“我好想你哦~” 说着,手便充满挑逗地往他胸膛摸去。 第201章 我想见你 那软若无骨的小手极富技巧,身上的香水味更是透着一种魅惑心神的气息。 那妩媚的眼神里,若秋水盈盈般的眼波流转,红滟如瑰的花瓣唇微启,吐气如兰。 身上每一处,无一不蛊惑着男人的欲念。 然而偏偏她面前的男人,却无动于衷。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眼神更是清冷无比。 他定定地看着她,却像完全没有将她看进眼里般。 这让霍心雅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般。 她有些恼羞成怒!却仍按捺住那快要爆发的情绪。 “宇琛,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龙宇琛拉开她的双手,淡淡地说:“很晚了,先去休息吧。” 再一次被拒绝,这娇纵的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她生气地嚷道:“龙宇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老远的飞来S市,你不来接我也就算了,这会对我还这么冷淡。你很讨厌我吗?” 龙宇琛皱眉,心情欠佳,也懒得哄她。“不要无理取闹。” 那不耐的语气加深了霍心雅的怨气,“是我无理取闹吗?是你一直在回避我!你自从回来这里后对我就不理不睬的。你是不是在有别的女人了?”她咭声质问。 “如果你是专程来吵架的,那么抱歉,我没这心思和精力跟你吵,请回吧。”他语气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霍心雅心里一刺,脸色有些难看。本来想要继续发作的,但见他真的转身就要离开,她顿时便慌了起来。 她虽有显赫的家世,从小到大在异性堆里,都是众人前呼后拥,将她当成女王一样的。可在龙宇琛面前,她还真不敢像平时这么任性。 霍家在商界的影响力甚至要比龙家,但这个男人从来就不买她的帐。 他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像风似雾,让她掌控不住也看不透。她想要征服这样的男人,没想到最后却被他给征服了。 这样一个男人,有点神秘,有点邪性,有点放荡不羁,完全不是女人能够轻易驾驭得了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独特魅力的男人,让她沉沦得不可自拔。 他一个多情邪魅的笑容,便能令她神魂颠倒,甘愿放低姿态,奉上自己。 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足以令她感受到了极致的心寒和惶恐。 “宇琛,对不起,是我不好!”她猛地扑过去,用力抱着他,“你别生气,我只是语气急了点,并不是想找你吵架的。我只是……” 她仰起水盈盈的眸子瞅着他,一脸楚楚可怜,声娇又委屈地道:“你一直不理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你别对我这么冷淡……” 她踮起脚尖,红唇凑了上去,软语呢喃:“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亲吻着他的唇。 龙宇琛眉目尽是不耐和厌烦之色。抬手,正想要推开她。 可念头却忽地一转,握着她的双臂,身子一旋,将她给粗鲁地扔到床上去。 霍心雅被震得有些目眩,然而再看到他颀长的身子轧下,便舒展眉头,媚眼一挑,红唇微扬,每个神态皆是媚惑的醉人风情。 雪白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如猫般的细哼。 她热情而主动的扯着他身上的黑色衬衫,小手不安份的探索着…… 一抹倩影却又在此时跃入脑海。 龙宇琛蓦地抓住她往下的小手。 “宇琛,怎么了?”媚眼流露出不解与难耐的目光。 她哼哼唧唧地扭动着,呼吸浅促地央求:“我要。” 龙宇琛蓦地起身。 霍心雅一阵错愕,困惑的爬起来,扯着他的手,“你怎么了?”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吧。”他连扣子都没扣,像是极度厌恶这个地方般,大步离开。 “宇琛……龙宇琛——”霍心雅瞪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的狠狠捶着床垫。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她! 好你个龙宇琛,竟然敢这般羞辱她的自尊,践踏她的真心! 霍心雅用力握紧双拳,恨恨地眯起美眸。 她一定会查出原因的! ———— 龙宇琛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黑夜中游荡。 敞篷的车,冷风呼啸灌入,吹乱了他的发,亦吹冷他的心。 他双目阴沉沉地盯着前方的路,无尽的黑暗…… 他讨厌这种感觉。 要往哪走,才会有光明? …… 许俏俏今晚睡得很早。 一阵手机震动吵醒了她。 她皱了下眉,眯起眼,顺势看了一眼时间。 十二点多了,谁这个时候还打电话给她呀? 她心里抱怨地咕哝着,在瞄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时,瞌睡虫却倏地溜走了。 小白? 许俏俏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睡在身旁的男人一眼,发现他还在睡着,她赶紧按下接听,免得吵醒了他。 “喂。”她声音刻意压低。 “我想见你。”华丽低沉地声响起。 许俏俏愣了下。见她?现在? “我在你们外面。” 许俏俏心中又是一惊,蓦地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说什么,他就将电话给挂掉了。 许俏俏轻声轻脚地下了床,慢吞吞地挪到窗边,看到外边的道路旁,那炽白的路灯下,果然停着一辆车。 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许俏俏心里升起一股担忧。捏了捏手机,思虑片刻,然后拿起一件薄外套披上。 正要出去,身后倏然响起一道沉声询问:“要去哪?” 许俏俏被他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君牧野醒来,缓缓坐起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许俏俏轻咬唇瓣,犹豫了一会,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君牧野也不催促她,依然用那黑亮的眸子盯着她。黑暗中,那眼神传来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我……”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决定如实以告。“那个……我出去一下,小白在外边。” 见君牧野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她又急急走过去,说:“就在门口而已。他这么晚找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我去看一下就回来,好不好?” 那双清澈单纯的大眼十分袒裎的注视着他。 君牧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陪你下去……” “不用了!” 她飞快的拒绝,令他眸色一黯。 “我可以自己去的,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回来。”她说罢,探身轻啄了他的唇,然后不待他回应,便离开了。 君牧野盯着她的消失于门外的身影,唇冷捩成一条直线,眸色阴郁。 他起身,走到窗边,直直地注视着路边的那辆车。 龙宇琛似乎有所感应,侧目,亦看到了窗边那抹高大的黑影。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大门走出来的那抹令他相思入骨,夜不能寐的身影。 时序入秋,夜里的气温有些低。 许俏俏拢紧身上的衣服,脸蛋却被风吹得有些凉意。 她步伐有些急,甚至忽视了脚上的伤。心里一直在想,这么晚了小白突然找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当她走近时,却看打开的车窗,一只手臂随意的搭在边上,火星隐隐闪烁。 他在抽烟? 许俏俏结实地愣了下。 她从来不知道小白会抽烟。而且…… 她看到外面地上有很多烟头。 不知他究竟抽了多少?他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呆了多久? “小白……”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看着她,深幽如墨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锁住她。 “上来。” 许俏俏蹙了蹙眉,绕过一边,打开车门坐上去。 她侧首望他,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眼神依旧望着外面的夜色,持续抽着手中未燃完的烟。 “小白?”她纳闷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此时的他,沉默的有些诡异。 侧脸沉郁,让她有些担心。 “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啊?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有,你干嘛抽那么多烟啊?” 龙宇琛转眸看她,然后以手指捻灭了烟蒂,也不管那余焰是否灼烫了自己。 许俏俏瞪着眼,看着他这举动。他是皮糙肉厚吗?没有感觉吗? 龙宇琛将烟蒂掷出窗外,慢慢摇上了车窗。 车内,完全封闭。也阻挡了站在楼上窗边那抹人影的视线。 见他一直不说话,许俏俏忍不住地探手过去,“你怎么……” 话还没问完,他倏地伸出手拽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向自己。 “呀!”她低叫一声。 唇,猝不及防的被封住。 许俏俏惊呆了! 他、他在吻她? 不同于以往那种笑闹的碰触,而是带着些急躁地、迫切地吻住她。 有力的深吻充满了占有,强行撬开她,霸道侵入的舌尖,更是带着一种令人发昏地纠缠这举动来得措手不及,让许俏俏一度忘了该有的反应。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唔……” 她皱眉,抬手抵着他的胸膛。她奋力地想将脑袋移开,却被他大掌给压住。 天呐!他疯了吗?竟然敢在这里强吻她! 而很快地,她在他嘴里,尝到了酒味。 “小、白……唔……你、喝酒……了……放开我……” 挣扎不开,她心里焦急不已。 她现在特别害怕,万一君牧野看到了,会不会冲出来将他给痛揍一顿? 第202章 小白有隐疾 “俏俏……俏俏……我想你……”他声声呢喃,混合着彼此的气息,融入她耳里。 “小白,你先放开我……”她用力推着他。 天啊,小白什么时候学得抽烟又喝酒了?喝了酒的男人都这么可怕吗? 她家男人那么小心眼,平时她连稍微想一下别的男人都会有意见的人,要是给他看到这种情形还得了? 她可不想家门口发生血案啊! 这小白不只喝了,貌似还喝得有点多! 最主要的是,他喝了酒,竟然还大半夜的开车到这里来? 他到底想干嘛啊! 许俏俏有些生气。 小白一向不是个胡乱来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令他不愉快的事情,要让他借酒消愁? 如果是的话,那么她并不意外他会来找她。 因为从小到大,他们彼此是唯一那个知根知底,掏心掏肺的人。 “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就在这,不会跑的,你先放开我呀……”她并没有哄醉酒男人的经验。毕竟她接触过的男人,都是挺有自制律的。 可原来小白喝酒失控,竟然如此野蛮可怕。 “不要放……我不想放……俏俏,别推开我……” 他很后悔,以前有太多机会可以牢牢地抓住她,可因为自己的犹豫,退怯,才让机会一次次的错失,总是让别人捷足先登。 以前,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第一个想到他,全心的依赖他。就算她跟君瑾年在一起,他也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可是,自从她跟君牧野在一起后,他才惊觉,他的地位渐渐被取代。那个可以让她信任,让她依靠的人,已经不再是他……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当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那么,他究竟还剩什么呢? 连陪伴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的人生有什么价值呢? 这种失去的惶恐,令他坐立难安。 太迟了……他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无数次的劝服自己,却根本就抵制不住那越来疯狂的思念。 早该在跟君瑾年分开的时候,他就应该表白心迹的。 “俏俏,别推开我……”他拥抱住她,痛苦地低喃哀求。 “我没有要推开你呀……你喝酒了吗?你知道我不喜欢烟味和酒味的,你先松开我好吗?” “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抽烟喝酒了。”他带着些许讨好意味地保证。 许俏俏见他还听得进话,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别讨厌我。”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低低地说道。 “我没有讨厌你呀。”许俏俏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眸,语气关心地说:“小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在那边受什么委屈了?干嘛喝酒啊?” 她知道他回那边很不开心,但因为某些原因,令他不得不回去,并且接受这个身份。 豪门里的纷争,她不懂。而小白也从来不会把这些烦恼带给她,他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却总是一副运筹帷握,胸有成竹的样子,好似什么难事他都能自己解决一样。 这让她有点沮丧。一直以来,她貌似都没有帮上过他什么忙。 但就算如此,她也可以当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啊。 许俏俏拉下他的双手,并没有去责怪他之前失礼的举动,柔声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有什么事儿,就告诉我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 而此时站在窗边的君牧野,则面色阴沉,双拳握紧,极力的克制住那股冲动。 车窗封闭,他只能模糊的看见里面的身影,靠得很近,近到……让人容易产生暇想。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俏俏是爱他的。她说只爱他,会一直地爱他…… 她说要相信他,不能怀疑她。不然她会生气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冷静。 一旦他当着龙宇琛的面做了些什么失控的举止,那么俏俏一定会生他的气。 因为那个人,是龙宇琛!是一个他难以打败的对手! 他们用十几年的时间巩固起来的情感,坚固得如铜墙铁壁,让人无法打破。 若是强行攻破,那么,伤得最重的人,一定会是俏俏。 他不能……不能…… 龙宇琛深深地注视着眼前一脸担心的女人,满目的爱恋。 “你还是在关心我的,对么?”他微微勾起唇,神情有些恍惚地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当然关心你啊,就像你关心我一样!”许俏俏没好气地斥道。 “不一样……我们是不一样的。” “什么?”许俏俏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俏俏,我跟你的关心,是不一样的。” “额……” 许俏俏有点懵,有点无措。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掺杂着很复杂的异样情绪。 好专注,好……深情。 许俏俏被这个认知给吓到了。 她触电般的缩回手,瞪大眼睛看他。 深情? 她一定是看错了吧! 她这突如其来的躲避的举止,令他眸色晦暗深沉。 “为什么要躲?”他定定地盯着她,问道。 “我……”她抿了抿唇,一时语塞。 “你在怕我吗?” 怕他吗? 她好像……是有点怕他。 这会的小白,变得有点陌生,有点危险。看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神态,统统都不对劲! 不,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小白! 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他! “俏俏,你变了。你以前说过,会永远陪着我,永远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怕我?”低冷的声,带着控诉的在封闭的车内响起,听得异常的清晰。 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臂,暗沉的眸子紧锁住她,头一次让她觉得,他的注视也能让她充满了压迫感。 那眸光,宛若黑暗的深渊般,似要将她一寸寸的给拖进去。 “俏俏,等等我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事情解决完,我会带你离开的……” 离开? 许俏俏瞳孔骤缩。 她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 要离开去哪里?她从来没说过要离开啊!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疯言疯语! “小白,很晚了,你、你先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龙宇琛对于她的态度很是不满。 他眉间染上几许阴戾,想到她在那个时候,要的人只有那个男人,他的心像被丢进了醋海里,一波又一波汹涌翻滚地浪潮强烈的扑打着他的心脏,酸涩闷涨,几欲炸开。 他感觉要被这种负面情绪给撑爆了。 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就没办法去碰别人呢?”想要的那个人,不是她。别的女人的碰触,只会让他心生厌恶和抵触。 “什么要不要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等你清醒些我们再谈好不好……” “我试过了……可是不行……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许俏俏听得雾煞煞的。试什么啊?什么不行啊? 难道他…… 天!不会吧! 许俏俏被自己的那个想法给惊住了。 难道小白他……他不能那个吗? 他想恢复成一个正常男人,但却不行吗? 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确实是……一种无比沉痛的打击。 许俏俏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了。 所以说,他刚才强行吻她,只是为了确定他其实是正常的吗? 她看着小白,犹豫了下,缓缓抬起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个……你别灰心。其实这种事……不能勉强的,要顺其自然,给彼此一些时间。那个,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着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 可怜的许俏俏姑娘完全理解偏了。而这番话,却又让这个男人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他紧紧地盯着她,像是想要确定她有没有在骗他。 许俏俏怕打击到他,连忙摆出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坚定地点头。 他再次紧紧抱住她,不断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宛若情人耳语般,令她耳根莫明有些发烫。 发烫……诶,不对! 许俏俏似意识到什么,微微抽身,抬起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白,你发烧了!” 难怪他今晚言行如此失常。抽烟喝酒,吹冷风到发烧,这家伙,怎么这么胡来! “我没有生病。俏俏,不要用这些理由骗……让我抱抱你……我讨厌那种空荡的感觉,好冷、好可怕……我要抱着你,才会温暖……身体才会有热度。就像现在一样……暖暖的。” 老大,你是发烧,发烧啊!不是因为抱着我身体才有热度! 天呀!他已经病到意识狂乱,分不清现实了吗?难怪他语无伦次的,根本就是烧糊涂了嘛! 他到底是怎么开车来到这里的啊?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交通事故也真是幸运的。 “俏俏,不要推开我……我这里,好空、好冷……”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左胸上,低声呢喃:“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彼此陪伴就好了。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人出现。让你不再需要我……” 他说着说着,情绪似乎又开始浮动了起来。 许俏俏急忙抱住他,稳住他的情绪。 “你别胡思乱想。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直都在,不会分开。” 第203章 收留 在她温声安抚下,他情绪总算不再那么浮躁,只是眸光幽茫地看着她。 小白这会这种状态,她没办法让他自个开车回去。他烧得这么严重,回去了也没人照顾。 万一他再胡思乱想,无法面对现实,又跑去借酒浇愁怎么办? 难道要叫君牧野送他回去吗? 许俏俏陷入了纠结当中。 她拧起双眉看着他,试探性地开口:“小白,现在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我让君牧野送你……” “不要!” 许俏俏:“……” “我只要你!”他固执地说着。紧紧拽着她的手,双眸也定定地盯着她,一副怕被她甩掉的样子。 许俏俏顿时就心软了。 这样的小白,还真是能轻易勾起女人柔软的天性。 “俏俏,不要推开我……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 这一声呢喃,像是一把钥匙,不经意地开启了久远的记忆。 那会,爸爸一去世,她就常常遭到母亲的打骂。她只要稍稍反抗,就被母亲给赶出家门。 那一晚,下着磅礴大雨,他们也是如是依偎着彼此。他丧母,而她亦是没爹的孩子如根草,有家也不能归。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没有可以值得他们依赖依靠的人。 他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用正在变声的沙哑声音温柔地哄着她。 他说他会保护她。 而她小手握着他的手,用童稚的软嫩声音说:“我可以当你的家人,一直一直陪着你哦……” 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视对方为自己最亲密的家人了。 可是后来,她去了君家,她的世界里,又多出了很多人。 而她,却忽略了小白…… 他们长大了,有了各自的生活和圈子,所以,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忘记了当初的誓约。 她甚至在跟君牧野甜甜蜜蜜的时候,忘了去关心,他在那边,究竟过得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忘了去观察,他故作轻松的笑容下,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只要跟她说没事,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一切都好…… 许俏俏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许俏俏有点苦恼,不知道今晚该怎么安顿这个受了打击的病患。 她目光不经意一瞥,突然看见君牧野出现在大门口。 她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得有点儿久了。 他一直在等她吗? 许俏俏特别伤脑筋的想了很久,最终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小白,你先在车上等我好不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抿唇不语,眼神里没有一点妥协。 “我很快就回来,乖啦。”见他不配合,她不自觉地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话。 反正病患本来就跟孩子一样嘛! 许俏俏奋力地从他拽紧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也不去看他的表情,迳直打开车门下去。 龙宇琛转眸,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当他看到她走向那个男人时,她拉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那神情,却像是在撒娇般。 他表情变得很阴沉。 若说平时他还能收敛得住,可这会,他喝了很多酒,加上发烧,冷静在一点点的退去,一切都只随着自己的性子。 过了一会,她又走了回来,打开他这边的车门,说:“小白,你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好不好?” 龙宇琛下意识的皱眉,一副很抗拒的样子。 “你现在不宜开车,而且你生病了,需要有人照顾。”许俏俏说。 “我没生病!” 他就跟喝醉酒的人一样,很固执的不肯承认自己喝醉了。 许俏俏也不跟他争辩,从善如流的道:“那我想让你留下来,可以吗?” “你真的想让我陪你?”他眼睛里闪过一抹光,期待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纯良无害。 许俏俏点头。 “好。” 他开心地配合下车,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拉她的手。 许俏俏在感受到某道阴冷的瞪视,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却被他拽得死紧。 处境相当的窘迫。 “小白,我手疼。”许俏俏佯装疼痛的哼道。 龙宇琛果然上当了,刚松开手,她就立马给抽回去了。 龙宇琛不由得抗议的瞪着她。 两道目光夹击着她,许俏俏此刻很需要一副龟壳,只要把头缩进去,就什么都不用理会了。 许俏俏讪讪地冲他们笑着,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拽着一个人的胳膊,“好冷,快进屋啦。” 两个男人充满敌意的瞪视着彼此,然后又很不爽的转开,不屑再多看对方一眼。 许俏俏将龙宇琛带到了客房,问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他蹙拧眉峰,神情不适的说:“俏俏,我热。” 她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持续高温。 这么烧下去,脑子会烧坏的呀! “头疼……” “那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药。”她也是刚发烧的人,之前君牧野给她的药不知道还有没有剩的。 要说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妹啊,连生病都是一起的! 许俏俏心里想着,不禁觉得好笑。 她正欲出去找药,腰间却突然被缠住,令她寸步难行。 “小白?” “不要走!”他像个任性的小男孩,紧紧的缠着她不放。 “我只是去帮你拿药啊。你乖乖地躺在床上,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她无奈的轻哄。 “不放!放手你就会离开,就会去找别的男人!我不喜欢看到你们在一起!”他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的头,更加的昏昏沉沉,胸口那无形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头上,头痛得更剧烈,痛得彻骨,痛得他浑身发颤。 许俏俏无语。 真的是烧糊涂了吗?竟然说这么任性的话! 许俏俏太阳穴都跟他愁得隐隐作痛。 她费尽唇舌,再三保证,好不容易才将他哄下。刚要出去,就看到君牧野站在门口。 她愣了下,莫明感到一丝心虚。明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为毛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 而此刻君牧野的表情,也如是写着这样的情绪。 许俏俏见状,头更大了。 算了,病患为大。先把那家伙搞定了,再去安抚大魔王。 他是个健康的人,理智应该会比较冷静一点,更容易沟通……吧? 许俏俏心里也不太确定。 “药。”君牧野伸手递过来,口气很冷淡,表情更冷。 许俏俏顶着高压的注视,接过来。 “谢谢。” 他虽然有点儿介意,但应该不至于生气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好心的送药来了。 许俏俏如是乐观的想着。 而君大少心里,想的却是让她速战速决,避免那个人有缠住她的机会。 也不知,他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的? 君牧野心里质疑,投过去的目光,是带着犀利的审视。 而龙宇琛仿佛是完全没有感应般,躺在床上不断的叫着她。 那亲昵的呼唤,真是让人听着特别讨厌。 如果不是俏俏还在这里,这会他也许早就被他拽起来扔出窗外去了。 “来,吃药。”许俏俏走过去,将他扶起。 君牧野一对俊眉几乎快打成了死结。 而此时的龙宇琛也相当不配合,脸臭臭的,不知在闹什么脾气,就是不肯张口。 真是够了! 大半夜地跑来闹腾,生病了还不乖乖合作! 许俏俏不由得沉下脸来命令道:“快点把药吃了。你不吃的话,以后就不理你了!” 他瞪着眼,眉峰拧成了川字,无声的抗议她的威胁。 “你看你烧成鬼这样,你就不吃好了,等你烧成了白痴,我把你丢到医院里去孤独终老!还省了我不少麻烦呢!” 气死你! 这威胁果然奏效! 他用力瞪她,却牵扯了中枢神经,感觉脑部阵阵痉挛。 他忍不住闭眸抚额,那副难受的样子看得她有些心疼。好吧,他是病患,她不该刺激他的! 她将药粒递到他嘴边,柔声道:“把药吃了就不疼了。” “我吃了药你会陪我吗?” “陪……”话还没说完,许俏俏便感觉到身后漫起杀气。 回头,看到君牧野大步走过来。 这是啥架势?不会要是揍人吧! 许俏俏连忙转身过去拦住他。 “你要干什么!” “吃个药,不必那么麻烦。” “嘎?” “打晕了,直接灌!” 许俏俏:“……”真是好粗暴又直接的方法。 “俏俏,让他出去!我不喜欢看到他。” 龙宇琛也眉目间也同样染上戾气。 许俏俏嘴角抽搐。 大魔王是主人呐,能收留你就不错了,你还这样理直气壮的赶人。 呆会真发起火了,她都不知道拦不拦得住。 许俏俏低声劝道:“他生病了,脑子不清醒,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出去好不好。” 君牧野转眸瞪她,冷捩的唇渗出丝丝怒意。 她完全感受得到他的不满,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君牧野见她没什么表示,冷着脸转身离开。 完蛋了,这是真生气了! 今晚看来是个不眠之夜了。 许俏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他把药吞了。而他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她将他上衣脱了,拧来热毛巾帮他草草擦了一下。 而神智昏沉的男人,终于在她的软硬兼施下,不情不愿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终究是抵不过浓浓倦意,沉沉地睡着了。 许俏俏细心地替他掖好被子,这才回到他们的房间里去。 第204章 太腹黑 许俏俏推开房门,探头探脑的望进去,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比如说,愤怒之下的暴力而造成的环境毁坏……呃,这应该不可能。 大魔王是个冷静且有自制力的男人,这么幼稚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做。 但,如果他的愤怒没有发泄在外物上,那么,遭殃的人就是她了! “站在那里当门神吗?”低冷的声蓦地响起。 许俏俏神经陡然一跳,张大眼睛梭巡了一圈。 咦,人呢? “还不进来!” 许俏俏姑娘立马乖乖走进去,左右张望了下,终于在阳台外发现了他的身影。 他身姿舒展的坐在白色的藤椅上。长腿随性的交叠起来,手里执着一只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优雅慵懒范。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许俏俏脸上挂着讪笑,站在落地窗边。 “过来。”低沉如夜风的声幽幽响起。 她跟童子军似的,一个动作一个口令。 动作俐落的旋身坐到了距离比较安全的椅子上。 “坐那么远,嫌弃我吗?”他轻哼道。 许俏俏立马乖觉的挪着身子靠过去,特别亲密的距离,近到让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眸中的璀璨光芒,根根卷翘的睫毛眨呀眨,诱人的小嘴往上翘,一副特别娇甜乖巧,又透着讨好的表情。 “坐过来了,大爷有什么指示?” 那小奴婢般的模样,简直可爱得让人想按进怀里狠狠的欺负一番。 可他这会儿姿态特别高冷,面无表情的。窥探不出半点心思,让人有些忐忑。 见他也不接话,气氛有点儿尴尬。 他慢条斯理的将杯中最后那点酒喝完。小奴婢自发自觉的拿起圆桌上的酒瓶给他斟上。 “怎么,想灌醉我吗?” “大爷你海量,这点酒怎么能灌醉你呢?”她拍马屁地道。 他沉沉地看她一眼,倏地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 许俏俏及时抑制住滚到喉咙口的尖叫,又按捺住想挣扎的欲望,然后特别乖地抬起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她无辜地睁着清澈大眼瞅着他,软糯糯地道:“这花前月下,比较适合谈情说爱,不要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嘛。” 现在又不是炎夏,实在不需要人工制冷机来降温诶。她心中腹诽道。 “谈情说爱吗?”他唇边勾起淡淡弧度,却没有一丝笑意。没有情绪起伏的声,听起来却更加让人头皮悚立。 “我更喜欢用做的。” 许俏俏蓦地瞪大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这个笑话真冷!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抗拒。”他淡淡陈述。 许俏俏:“……” 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种火山式的爆发,而是明明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那沸腾的怒火,但表面依旧很平静如常。 让她感觉就像是在……温水煮青蛙。 “我只是觉得,年轻人应该节制点。”她僵硬地扯动脸皮,讪讪地笑。 “但我觉得,你的精力太过旺盛!” 许俏俏瞪圆了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不要为自己的重欲寻找那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好不好!这样很没担当诶! “否则,你怎么又能这么费心费力的去照顾别的男人呢?”他依然用那种平板的语调指责着她。 她就知道他会计较。 “我总不能把他丢在外面呀,他是我朋友嘛,而且以前也很照顾我的。不然,我哪里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这么大,你这会就还继续打光棍了。”她半开玩笑的解释道。 君牧野皱起了眉。这个解释,并没能让他释怀,反而更令他郁结不已。 许俏俏抬起手指将他眉头舒展开来,继续说道:“况且小白这次还救了我呢,咱们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君牧野抿唇不语。 正是因为这样,他心中的郁气才憋得无处发泄。 见他表情还是冷沉沉的,许俏俏便使出撒娇伎俩,“好啦,你不要不开心了嘛,你知道我不会对别人有什么别的心思的呀。” 她一手顽皮的滑过他的喉结,那灵动的大眼里似嵌进了两颗晶钻般,闪闪光发,带着几分羞涩地说:“就你一个,我就已经用尽所有的心神精力了。” 他眸光微闪,抓起她的手指移到唇边,轻吻了下她的指尖,低声说:“俏俏,记住我的话,不要轻易去同情任何一个男人,不要对任何人心软,好不好。” 许俏俏默。 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也得分是非善恶。 “你不要想那么多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分辨这些感情的。”她笑道。 君牧野眸光微黯。 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他呢? ——— 当晚,许俏俏姑娘撒着娇的把大魔王的情绪给哄好了。原本已经抱着慷慨捐躯的决心的,没想到这次他这么轻易就服软了。 事情也没她想象的那么严重嘛。 许俏俏放宽了心,一夜无梦,睡得特别香甜。 故而第二天她醒得特别早。 而君牧野晨练完回来,瞧见床上没人,听到浴室里的动静,迳直走了进去。 “怎么起那么早?”他倚在门边,看着正在擦脸的小女人。 她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我去看小白怎……” 话还没说完,人便被他从身后给压了上来。 “呀,你干嘛……”人被困在洗手台和他之间,她微微挣扎了下。 “我想要。”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不行……喂,你别扯呀……” “君牧野——” “慢、慢点呀……” 许俏俏衣衫凌乱,双手无力的撑着洗手台,目光不经意瞥见面前那面镜子,能清晰的看见自己和他的表情。 他似有所感应,抬起黑眸,与镜中的她视线纠缠,如厮的缱绻缠绵。 …… 许俏俏迷迷糊糊的被他给转移到了床上,继续折腾着。 她撒娇耍赖求饶,什么招都给用上了,他却依然我行我素。 她紧紧咬住唇瓣。君牧野似看穿她的心思,一下比一下更重更猛烈。 经过走廊的男人,听到房里的动静,脚步微顿,垂下的眼,看不见情绪,而脸上,却是阴沉一片。 片刻后,他便大步离开。 ———— 许俏俏躺在床上,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去揍那个野蛮的男人,只能用怨怼的眼神瞪视着他。 他一边优雅地系着皮带,一边睨着床上无声控诉的女人。 最后,被她那气鼓鼓的小表情勾得心痒痒的,皮带系了一半,便低下身去,略显慵懒低哑的声响起,“瞪我干什么,还没满足?” “你、你你你……”她气结,憋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禽兽!” 白日宣淫,太没羞耻心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天呐,她刚才有没有很大声?房间隔音效果应该还不错吧?应该……没被听到吧? “生什么气?你刚才不也得到莫大欢愉了么?”他好笑的点了点她撅起的嘴巴。 “我才没有!”她打死不承认有这回事! 这臭男人竟然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 “是吗?那么还要再来一次?” 许俏俏立马将被子拉高,捂得严严实实的,“君牧野,你上辈子一定是做和尚的!” “那么,你更应该有这个觉悟。”随时为他捐躯。 许俏俏狠狠一噎。 不知道她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她要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她不要喜欢他了! “你走开——”她嗔怒地嚷道。 他从容地直起身子,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 许俏俏一边瞪着他,一边在想,这男人简直就是一祸水,连系皮带的样子都这么勾引人。 她生气地转过脸去,不被他所诱惑。 原本打算等他穿戴整齐出门后,她再起来的。没想到他连她一起挖了起来。 “你去上班你把我拽起来干什么啦~”她嘟嘟囔囔的。 “我今天不去公司。” 咦? 她眨了眨眼,吐槽道:“作为一个领导者,你这样任性翘班真的好吗?” 他从善如流地回应:“如果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花钱请那么多员工来干什么。” 许俏俏姑娘被反驳得无言以对。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道理。 他帮她找出衣服,说道:“你出事的事情,家里也知道,你应该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许俏俏愣了下,问:“君伯伯他们都知道了?” “你是在医院出的事,瞒不了他们。” 说的也是。许俏俏这会就很配合的接过衣服,乖乖换上。 君牧野眸中隐掠一抹不易察觉的精明。 总有人能够令她妥协。不要以为那点关系,就可以牵绊住她。 他是不会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 许俏俏没有察觉到他腹黑的心思,一边慢吞吞的穿衣服一边抱怨。 既然要回君家,干嘛还折腾她! 罪魁祸首也十分自觉的替她穿戴。 他们走下楼时,看到龙宇琛正在客厅里逗弄着Lucky。 “小白,你起来了呀。”许俏俏见了他,一脸欣喜的朝他走过去。 掌中的小手挣脱,他眸光沉了沉,随即敛起心绪,从容的跟上去。 龙宇琛转头看她,缓缓站起身来。 第205章 动歪脑筋 “你好些了吗?烧退了吗?”许俏俏关心地问着,表情如常,倒是没有被昨晚他那异常的举止给困扰。 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这一刻,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早上从那陌生的房间里醒来,他有一瞬的迷茫困惑。 但很快的,那些记忆便如潮般涌回脑海。 他有点错愕,有点讶异,有点懊恼。他昨晚就像是中了邪般,神使鬼差的就跑来找她了。 虽然当时酒精上脑,思绪有点混沌,但他还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以为,他是在做梦。但当他走出房间,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俏俏会怎么想他呢?会不会因此而跟他拉开距离,撇清关系呢?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里一阵恐慌。 此刻的他,表面看起来很冷静,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紧张,紧张到甚至不敢开口跟她说话。 都说喝酒壮胆,原来是真的。清醒的时候,他在她面前,竟是如此的胆小懦弱。 许俏俏见他没什么反应,忧心的蹙眉,自然而然的抬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不烫了呀,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龙宇琛瞳孔迅速的收缩了下,心弦颤动。凝视着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他这才像被按了开关般,有了反应。 “我很好。”他微微垂掩眸子,说道。 许俏俏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昨晚差点把我吓到了。” 龙宇琛闻言,心立马又提了起来,抬眼看她。 “你呀,以后不准酒后驾车了,这多危险呀!生病了不好好呆在家里休息,大半夜还到处乱跑……”她喋喋不休的数落道。 那命令式的口吻,让君牧野蹙了下眉,不喜欢她用这种语气去跟别的男人说话。 她该管的人,只有他才是! 龙宇琛唇角,扬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我知道了。” 看他听得进话了,许俏俏这会确定他总算正常了。 许俏俏见这两个男人彼此都不打招呼,便努力的在他们之间找点话题,可他们对彼此态度都不冷不热,气氛更加的尴尬。 许俏俏暗自回来觑着他们。 Lucky也不甘寂寞的蹭到他们脚边,拼命的甩着尾巴求关注。 许俏俏见状,低下身子,摸了摸它的脑袋,仰起小脸笑道:“Lucky还认识你诶!你看它对你好热情。” 龙宇琛微微一笑,一语双关的道,“狗跟人一样,都是懂感情的。第一眼遇见的人,总是比较深刻。” “对啊,幸好你那时收留了它,所以在它心里,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龙宇琛蹲下身子,摸着Lucky说:“你现在也是它的女主人啊。” 君牧野的脸瞬间就黑下来了。 龙宇琛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面上却不动声色。 许俏俏还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风起云涌,说道:“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在这里定下来了?可以把Lucky领回去了。” 君牧野对狗毛过敏,而Lucky又正是掉毛时期,它的行动自由就会受限。 Lucky也是个不安份的家伙,但还算听话,只要她一喝斥,它就立马乖乖趴在原地,耷拉着耳朵,用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瞅着她。 龙宇琛说:“我刚接手这边的公司,最近也会很忙,还是先放你这吧,它也习惯了,要是把它带走,它会想你的。”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勉强。 君牧野暗自打量着他,又岂会猜不出他的心思。 他心中冷哼一声,开口道:“该出门了。” 许俏俏经他提醒,才想起跟君伯伯约好了。 “小白我们有事要出门,那你……” 龙宇琛从容地道:“我正好也有点事要回去做。” 许俏俏将他送到大门口,叮嘱道:“注意身体,不管有什么事儿,也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知道了,晚点联系。” 龙宇琛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及关于绑架的事,而她有好多问题,好多事想要问他,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他们彼此都很有默契。 ———— 彼时,许家住宅。 苏忆雪站在江芸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不是说有办法替我解决吗?钱呢?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既然做不到,当初就不要这么信誓旦旦的向我承诺!” 上次力哥让她去陪那个日本老男人,她不愿意去,力哥因此大发雷霆。 当时她在得到了江芸的保证,便夸下海口,说她三天之内会把钱全部还上。 结果呢? 钱没还上,又得罪了力哥的客户,下场可想而知。 她被力哥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最后还是去陪了那个日本男人。但没想到那个日本人这么变态,昨晚差点把她给弄死。 她早上才从医院回来,想到以那样羞耻的状况进了医院,被那些护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她恼羞成怒,将所有的不堪和痛苦都牵怒于江芸身上。 “忆雪,你先别生气,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够了!我不要再听你说任何虚伪的好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害死我了!”苏忆雪面目凶恶的吼道。 江芸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的脸色很遭糕,嘴角边也受了伤。手腕上有像是被绑过的淤痕,虽然衣服穿得很保守,但仍能隐约看到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看就像是被人凌虐过的样子。 江芸心疼不已,心里比她还着急。 “忆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些人是不是对你又做了些什么?”江芸上前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 苏忆雪瞪着她,甩开她的手,恶狠狠地道:“这不关你的事!收起你的假腥腥,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也别再费什么心机了,就算你将来真的嫁给了我爸,我也不可能认同你的!” 江芸急急拦住想要离开的苏忆雪,说道:“忆雪,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我关心你,并不是因为存有别的心思。你别着急,这钱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的。这里有三百万,你先拿着……” 江芸从包里掏出二太太给她的那张支票。 “这点钱能干什么?”苏忆雪不领情的挥开。 “你再耐心的等等……” 二太太付给她的只是定金而已,她答应事成之后就会把钱给她。只是谁又料得到中途会横生这么多枝节出来呢。 这瑾年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这许俏俏又被绑架。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忆雪,等等……”江芸拉住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欣喜地说道:“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苏忆雪停住,狐疑地看着她。 江芸说道:“俏俏那儿有一条项链,可以先拿去抵押……” 苏忆雪脸上写着质疑。 “是什么项链有这么值钱?” “这个……”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只见过一次。那会她满门心思的想要撮合他俩,所以君少送她东西,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并没怎么在意。 “是君少在拍卖场上拍下来给她的,我想应该是值点钱吧。” 苏忆雪一听,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然后掏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 当时并没有邀请外媒入场,但网络发达,多少还是能搜出点相关信息的。 一则没什么热度的新闻被她搜了出来。当她看到关于那条项链的报道时,眼睛都直了,心中顿时充满了愤怒嫉恨! 天使之泪! 君牧野用两亿拍下来的! 许俏俏那样的女人,哪里配戴这么奢华的首饰,她怎么配—— 苏忆雪眼睛发红,咬牙切齿。 这条项链价值两亿,解决她的难关绰绰有余。 可是…… “这么名贵的项链,她又怎么会拿出来给你呢?”苏忆雪问道。 江芸只觉得,君牧野送出手的东西,应该都是有点价值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两亿—— 两亿啊! 他竟然如此大手笔! 为此,她心中对许俏俏的不满更加的重了。 人家两亿都舍得花给她,让她借个三千万她都不肯!这个死丫头,真是养了一 头白眼狼! “就因为名贵,平时都不怎么戴。可以先借来暂时抵押渡过这个难关,到时有钱了咱们再赎回来就是。”江芸说得理所当然的。 反正她是她妈,这是她应尽的孝道! “勾搭上君家这么有钱的人,你拿点小钱她都不肯给,看来她对你也不怎么样嘛,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江姨啊,你真是白养她了。”苏忆雪故意说道。 这话简直说进了江芸的心坎里去了。 苏忆雪见她一脸的怨恨,又继续说道:“她现在啊,是个大明星了,有架子了。这以后再嫁入豪门,姿态就更高傲了,说不定连你都不认了。” 江芸闻言,便对着苏忆雪一阵的数落许俏俏的不是,又诉说自己怎么含辛茹苦的养大她,似有无限的委屈。 苏忆雪趁机说道:“江姨,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其实我也很希望有这么一个人疼我,爱护我。许俏俏看不见你的用心良苦,总是跟你作对,真是太不应该了。如果换成是我,谁对我好,我就一定会感恩于她,孝顺她的。” 江芸闻言很是欣慰。 她一直坚信着,忆雪只是因为从小没有妈妈在身边,父亲又没时间管教她,才会让她变得叛逆的。 “你放心,再难的事,江姨都会帮你解决的。” 第206章 “特别”的礼物 君家。 君长天看着面前完完整整,活力十足,有说有笑的俏丫头,这才放下心来。 许俏俏给他解释的是,公司里以前的同事,两人之间有点误会,她心有怨气,才弄这么一出来报复她。 “难怪,我说这绑匪要是图钱,为什么一直不打电话来。”君长天说道。“好在这次有惊无险。” 许俏俏笑眯眯地说:“我福大命大呀,不会那么容易死翘翘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这才刚刚回来,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站在一旁的祥嫂说道。 许俏俏吐吐舌,敬了个童子军的礼,老实地道:“是,我错了,我会记住的!” 这俏皮的举动把他们逗笑了。 “你这两天一定也被折腾坏了吧,虽然人没事儿,但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一会让祥嫂给你熬点汤补补。”君长天说。 “谢谢君伯伯,谢谢祥嫂。你们对我最好啦~”她嘴甜地道。心里却在想,她精神不好,那纯粹是被大魔王给折腾的啊! 她转眸,不着痕迹的暗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她到现在腰还酸得很,而为了不引起怀疑,她都硬撑着,绷着腿儿,让自己走路的姿势不要那么怪异。 君牧野接收到她的眼神,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客厅里聊了没一会,二太太也回来了。 许俏俏有点意外。 她站起来跟她打招呼,二太太上前拉着她,一脸的关切说道:“俏俏你可算平安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谢谢二太太关心,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只要你人没事我们大家就放心了,瞧你,这两天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都瘦了。” 许俏俏只是干笑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二太太对她的关心,会让她觉得很拘束,很有压力。 无论二太太对她如何的热情,始终让她有种很生份的感觉,不像跟君伯伯那样轻松自在。 可这是为什么呢?她又想不明白。 从二太太那张亲切慈和的脸上,她委实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倩文,你怎么回来了?”君长天问。 “这不听说俏俏来了嘛,我这心里也一直记挂着,想来看一看,不然心里不踏实啊。”叶倩文一脸的真切。 “那谁在医院照顾瑾年?”他问。 叶倩文眼神闪烁了下,随即说道:“我请了临时护工。” 许俏俏暗自打量着二太太的神色,心里在想,临时护工……不会是温曼妮吧? 许俏俏问:“二太太,瑾年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很稳定,可能还要两三天才能醒来。” 还要两三天吗?这次真的伤得很严重啊。想到君瑾年这几天一直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她面对君伯伯和二太太,愧疚感又加深了。 “都是我不好……” 二太太一反常态的说:“这是个意外,俏俏你也别自责了。如果这换成是你躺在医院,恐怕瑾年心里会更难受。他应该也很庆幸自己当时在场。上次被毒蛇咬,也差点醒不过来。这次他还那么义无返顾,证明在他心里,你的安全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只要你平安就好,相信瑾年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她说这话时,若有似无的瞟了君牧野一眼。 自己的儿子三番两次的救了俏俏,他又做了什么呢?不知道这会心里有没有一点的惭愧呢?跟俏俏在一起,还能这么心安理得么? 君牧野表情淡然,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的波动起伏。 反倒是许俏俏觉得有点别扭。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针对君牧野的。 她觉得二太太瞧君牧野那眼神,仿佛在说他是个没用的男人,不能保护她一样。 她很想要反驳些什么。 君牧野才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呢,他也救了她,只是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从来不说而已。他们在山上,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她想起那次泥石流,君牧野背着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体力透支,他也病倒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她抿了抿唇,心里打抱不平。 吃完了饭,许俏俏跟着他们一块到医院探望了君瑾年。 病房里确实只有一名护工。 医生来巡房时,说了一下君瑾年的情况。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但脑部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需要醒来后再做详细的检查。 而许俏俏最怕的就是这个。要是瑾年真的有什么事的话,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如今她能做的,只能默默祈祷瑾年能够早日康复了。 这次她跟君牧野一起来,君长天倒是也没有说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发生了那么多事,就算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适合讨论吧。 回去的时候,许俏俏漫不经心的问:“你说沈蔷薇要是被抓到了,会被判多少年呢?” “最轻也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君牧野说着,眸底隐掠一丝冷意。 不管怎么判,她将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十年啊,一个女人的青春……”她侧目看着他,“如果沈家没有垮的话,那么她就不会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了吧。” 君牧野睨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前方的道路,声音低沉而冷漠地说:“当初她陷害你,就已经是在犯罪了。没有人逼她,自己做的错事,就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他顿了顿,问道:“你会认为,是我将他们逼上绝境的吗?” 许俏俏默了默,说:“不会。每个人在做错事后都应得到惩罚,可惩罚过后没有自我反省,反而将怨恨转移到别人身上,那只能说她是不知悔改。这样的人,即便包容了,以后也只会变本加厉吧。” 许俏俏认真的望着他,说:“但我希望,不管做错什么事,都应由法律来制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千万不能做超出律法底线的事,行吗?” 君牧野眸光微闪,沉默了一会,转眸看她,“嗯。” 不能做超出底线的事……可是,她就是他的底线,他的禁区,触犯者,不可恕! ———— 御景别墅。 安心拿着手机,盯着上面的电话号码,犹豫而纠结着。 她觉得她应该打电话去给俏俏道歉的,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颜面去面对她。 自己的舅舅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她真的很内疚。 幸好她脱险了,不然她这辈子都会自责不安的。 而她舅舅拿到钱后,也再无消息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已经逃之夭夭了,还是被抓了呢? 这两天新闻上也没什么动静,她无从得知。 犹豫了半天,安心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这厢,许俏俏才刚到家。 看到来电显示时,她有些讶异。 安心没在电话里跟她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便跟她约了个时间见面。 许俏俏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安心听她这声音,好像没什么大碍,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之后,她刚转身,蓦地看见沈临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她骇然的抽了一口气,眼神惊惶的看着他。 沈临渊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她每次看到自己,都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都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能适应他么? 他不急不徐地朝她走去。 “在给谁打电话?”他问得漫不经心。 安心下意识的将手搁在身后,“没谁。” “嗯?” 安心抿了抿唇,讷讷地说:“一个朋友。” “是吗?哪个朋友?” 安心沉默着。 沈临渊笑意加深,悠悠问道:“是许俏俏吗?” 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他刚才都听到了吗? 沈临渊走近她,安心本能地退后。 她被他围困在桌子前,他俊美的脸庞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神讳莫如深的看着她,“是觉得内疚吗?” 安心诧异的瞪大眼睛,眼神里流露出惊疑不定。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安心想要从他表情里看出些端睨来,可他那慵懒的漫笑,将他所有的心思藏得很深,让人无法窥视。 “我是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惊讶吗?”他挑起她的下巴,戏谑的问道。 安心抿紧唇瓣。这个男人深沉诡谲得让人害怕。 “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他忽而道。 安心不觉露出警惕防备的神色。 沈临渊这人,邪性又恶劣,通常都是想着法的戏弄她,羞辱她。她并不会以为,所谓的礼物,是值得人期待的。 “啧,你这反应,有点伤人。”沈临渊故作受伤。 安心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没因他的故作姿态而有一点的放松。 可恰恰是她这如惊弓之鸟的反应,愈发让他想要逗弄她。 沈临渊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打开一个视频,转到她面前。 安心皱了下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将目光转向手机屏幕。 当她看清手机上的画面时,蓦地惊骇异常,瞪大了眼睛。 沈临渊的手机里,怎么会有她舅舅? 她舅舅正被五花大绑着,嘴被堵上,她看到他浑身都是伤。 “你……我舅舅……是你抓走的?”安心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第207章 疑犯落网 沈临渊悠然笑道:“你以为,我的钱有那么容易拿吗?” 安心一脸惊疑不定,好半晌,才讷讷地道:“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什么?”他挑了挑眉,玩味地道:“知道你舅舅绑架了你朋友来威胁勒索你吗?” 她心中一震,久久无法回神。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把我舅舅怎么样了?你想干什么?”安心隐隐感到不安。 沈临渊轻笑:“怎么,你这是在关心他?” 安心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轻捏着她的下颚,漫不经心的以拇指摩挲着,“他这么对你,难道你不恨他吗?” 安心轻轻扭过头,“那是我的家人,不用你管。” “哦?不用我管?之前求我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安心脸色闪过一抹难堪。 “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他比较好呢?是一枪毙了他痛快了结呢,还是凌迟慢慢折磨至死?” 安心瞳孔遽然收缩,眸光惊颤。他以为他是帝王君主吗?凭什么随意裁决别人的生死?还以为这样轻松的口吻! 安心紧了紧手心,说道:“他犯了法,自然会有法律的审判。” “法律?坐几年牢就能出来了,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最好能够一劳永逸,也好解除你的后顾之忧不是?”他扬起好看的唇角,英俊的面庞含着温柔笑意,语气听起来也是格外的关心。 但,安心知道这都只是他的假象。 虽然她恨舅舅,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如果法律判舅舅该死,那么她不会有什么异议。可她无法对沈临渊的擅自裁决坐视不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 沈临渊绝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他这么煞费苦心,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正义之心。 “想让我把他放了吗?” 他眼神透着戏谑之意,安心并不想满足他的恶意戏弄,沉默以对。 “如果我把他放了,他出去应该会死得更快吧。”他淡淡地说。 安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得罪了君牧野,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吗?” “难道君先生还能杀了我舅舅不成。”安心脱口而出。 沈临渊轻笑,“我想不会。”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可是,落入他手中,能够痛快死去,其实是一种福气。” 他这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君先生有那么可怕吗? 安心脑海里闪过他那张衿贵高雅的面庞,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残暴狠绝的样子。 反倒是眼前这男人,才是城府极深,心思诡谲,笑里藏刀。 像沈临渊这样自负不懂得爱人的男人,才最冷血。 看到她不以为然的样子,沈临渊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稍纵即逝,令他来不及琢磨清楚那是什么情绪。 只是,那轻漫悠然的表情忽然地冷凝。 安心感觉得出他好像在生气。可是气什么呢?她什么都没说,又怎么会惹到他呢? “看来你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了。”沈临渊忽然说道。 安心轻怔,旋即淡然道:“我对他并不了解,无所谓喜欢与讨厌。” 沈临渊这人的心思很矛盾,明明一切都是他要求的,可到头来又总无端的发脾气。是因为她做得不好,还是其实他只想借故羞辱她呢? 在多次的教训中,她也学机灵了。 沈临渊定定地看着她,似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睨来。 安心坦然地迎上他锐利的审视。 半晌,沈临渊敛去眸中的精芒,“真是令人失望。那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的跟许俏俏做朋友,相信你一定会收获更多的。” 他直起身,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身离开。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怎么处置我舅舅?” 沈临渊转身,似在认真思考,随即脸上又扬起迷人的笑容,“不知道,看心情。” 安心听到这玩笑性的回答,为之气结,忍不住朝他瞪眼。 “要看他够不够老实。我可不想他的存在,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沈临渊语气轻松,却透着某种危险的威胁。 安心心中一惊,连忙道:“我舅舅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可是他已经找上你了,不是么?”他顿了顿,似在沉思,片刻,喃喃道:“留着他,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呐。” 这话听得她心惊胆颤,她顾不得那么多,上前抓着他的手,说:“我舅舅那人胆子其实很小,很怕死,他不敢乱说话的。” 沈临渊挑眉,不着痕迹的瞥了她抓着他的手一眼,并没有挣开,“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我……”她咬着唇瓣,轻垂眼睑。 沈临渊勾起她的下颚,说:“人别活得太善良。有时候对人太好,并不会换来感激,只会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安心怔了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沈临渊改以握着她的手,“陪我出去吃饭。” 安心被动的跟着他的步伐,心绪翻转。 他刚才……是在关心她? ———— 翌日一早。 许俏俏和君牧野正在吃着早餐,家里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许小姐,您好。我们是南山警局的,绑架您的疑犯已经抓到了,如果方便的话,请跟我们回去协助案件调查。” 许俏俏有些讶异,还真被君牧野给说中了! …… 许俏俏在君牧野的陪同下去了一趟警局。 然而她并没有见到沈蔷薇,据说她出了点意外,目前正在拘留病房里接受治疗。 警员给她做了一份案发经过的笔录,根据她的描述画了绑架她的另两名疑犯的肖像,很快就完事了。 接下来她就可以安心回去,等沈蔷薇状况稳定后,确认了犯罪事实,等待开庭起诉。 主谋落网,许俏俏心里也踏实多了。 安心静养了两天,脚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将君牧野送出门去上班,她也收拾打扮了一下,去跟安心见面。 环境雅致的咖啡馆里,安心早已在那儿等着了。 许俏俏面带笑容,精神饱满的跟她打了招呼,随即坐下,点了杯咖啡。 两人寒喧了几句。 许俏俏便感觉到安心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惶惶不安似的。 她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心看着她,面色羞愧,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许俏俏问道。 安心咬着唇,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对不起。” 许俏俏愣了下,有些莫明其妙。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这次的意外,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把你牵连进来的……” 许俏俏仍是一脸茫然。 “我没想到因为上次的事,舅舅会牵怒于你。更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竟然干起了绑架勒索这种事……” 绑架? 许俏俏怔了怔,终于听明白了。 她一脸震惊。绑匪是安心的舅舅? 怎么会…… 许俏俏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蓦然想起了当时那两名绑匪的对话。 原来他们口中所指的,她的朋友……是安心? “俏俏,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脸面来见你。”安心自责不已地道。 许俏俏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消化完这个事。她缓过神来,看向安心,问道:“你舅舅问你要钱了吗?” 安心看了看她,点头。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一箭三雕啊! 收了沈蔷薇的钱,又敲诈安心,还卑鄙地想要背叛雇主用她的行踪向君牧野索取报酬。 “俏俏,对不起……” 许俏俏安慰道:“你别自责了,这事其实只是个巧合。你舅舅绑架我,跟你无关。” 安心愣了下,不解地看着她。 “其实是有人收买他们做这事的,而主使他们的人,跟我有些私人恩怨。只不过正好你舅舅认出了我,才打起了你的主意。”说起来,安心也是个受害者啊。而算计她的人,还是自己的亲人,这真是教人心寒。 安心一脸意外,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许俏俏坚定的点头,“我没骗你。” 是有人主使舅舅去做的?会是谁呢? 不知怎地,安心脑海里毫无预警的闪过一人。 她心里咯噔了下,试探性地问:“那……人抓到了吗?是谁要害你?” 许俏俏说:“已经抓到了,是以前跟我同公司的一名艺人。” 安心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她又暗自愣了下,为什么当她怀疑到是那个人时,心里会如此的紧张? 许俏俏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舅舅问你要了多少?” 安心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五百万。” 许俏俏瞪大眼睛。五百万?这人当真不念一点亲情啊。把自个侄女当肥羊宰。 “你给他了?” 安心迟疑了下,说:“我跟他约好了地点,但当时他并没有出现。” 许俏俏心想,可能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早早溜之大吉了吧。幸好没给!不然可就当了冤大头了。 许俏俏不疑有他。 不知不觉,两人便聊了快一个多钟头。安心由始至终脸色都还有些沉重,许俏俏怕她有什么心理负担,于是离开咖啡馆后,一脸毫无介怀的热情邀她一起共餐。 对于美食,许俏俏依旧对“江南食府”情有独衷。 打着君牧野的贵宾旗号,不需要预约。而这里的经理侍应也是有眼力劲的,一般那些身份尊贵的人带过来的客人,他们都会牢牢地记住。 正当侍应引领他们往包厢走去时,却不期然地跟熟人撞上了。 第208章 又一个极品 “哟,瞧瞧我这是看见谁了啊?我不是眼花了吧?这不是咱们的大才女安心嘛?”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语调却是阴阳怪气的。 这熟人,不是许俏俏认识的。但那说话的语气,令她不由侧目望去。 从左边回廊走来一行人,出声的人是为首的一名样貌还算艳丽的女人。 烈艳红唇,一脸的高傲。全身上下,从衣服到首饰,包包,无一不是名牌。 女人走近她们,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眼神却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 “安心,原来真的是你啊!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遇见你,还真是巧啊!” 许俏俏脸上带着一副大框墨镜,加之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安心身上,倒也没怎么注意她。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心,见她穿着普通,语气中不由地带着某种嘲弄,“安心呀,看来你这些年混得不错啊!能进这地方用餐的人,可都是有身份识别的VIP会员才能来的呢。” 安心皱了下眉,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冤家路窄! 她没想到来吃个饭,也能跟以前的大学同学相遇。可这大学同学,跟她关系并不好,以前在学校总是针对她,瞧她各种不顺眼。 没想到事隔多年,再次相遇,态度依旧。 安心不冷不热地说:“夏晴,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呢。不过,你倒是一点都变啊!还是这么的……哎呀!这女人有钱了,不仅要懂得享受,还要学会打扮自己。你说你都能到这种地方来了,怎么还穿得这么寒酸呢。” 许俏俏暗自挑眉,不由多看了那女人一眼。 寒酸?安心明明很有气质好吧。倒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庸俗的暴发户小姐的味。 安心表情淡定,像是早已习惯夏晴这德性,倒也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她淡淡地说:“我跟我朋友一起,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了。” 安心拉着许俏俏正要继续往前走,这夏晴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一样。 她瞥了一眼许俏俏,虽没认出她来,但对于各种时尚大品牌都是很有见识的。 虽然许俏俏这身行头并不是比较大众的奢侈品牌,可也是出自真正的名流设计师之手,而且属于那种限量的。 对于这个东西,许俏俏姑娘还真的是没太关注。以前吧,都是小白给她挑的衣服,毕竟他眼光好,懂时尚有品味。后来呢,这些都被大魔王给包办了。 “哟,原来是跟朋友一起啊!怪不得……”她笑容充满了某种暗示的意味,大家都能听得出她的意思来。 “我就说嘛,安心同学一直都是个特别机伶的姑娘。从以前就很会挑朋友的。”另一人附和道。 说话的人,跟安心就更不熟了。她们都是夏晴的追随者。 夏晴呢,虽然家境一般,但人还有几分姿色,又比同龄人更懂得卖弄风情和性感。在学校时也是让不少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她眼光很挑剔的,找男朋友不找学校里的,专搁外边找。每天名车接送,名牌包包漂亮衣服香水什么的,往那学校一拎,羡煞多少女同学。 而夏晴又很会收买人心,总会大方的送一些礼物给她们。故而一些贪小便宜的女生便对她马首是瞻。 那会的安心,是设计系的。人长得清纯柔美,又很有才艺,大二时便以学校代表参赛,拿到了全省新人设计奖第二名,一时间在学校便受到了不小的关注。 当初票选校花时,她虽然没有参加,但还是深受男生们喜欢的。 于是夏晴当选了校花,而安心被选为系花。可私底下,大家都觉得安心比她更胜一筹。 但最让夏晴生气的,是后来一名曾经风靡全校的校草学长回校时,她便对那名学长一见钟情。可是呢,那学长直言不讳的表示,他喜欢的是像安心这样的女生。 这让她备受羞辱,对安心的嫉恨更深了。 夏晴打量着许俏俏,面上带着微笑地冲她打招呼:“你好,我叫夏晴,是安心的大学同学。” 许俏俏虽然不喜欢这个叫夏晴的女人,但也不能失礼。 “你好。”她疏而有礼的回应。 “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许俏俏说:“我姓许。” “原来是许小姐啊。许小姐家境一定很好吧,我在这也认识不少名门呢,不知许小姐是哪家企业的千金呢?” 许俏俏轻扯唇瓣,笑意不明地道:“我不是什么企业千金,普通家庭而已。” “啊,那你男朋友一定很有钱吧!”夏晴恍然大悟。 许俏俏淡笑依旧,并没说什么。 夏晴又道:“不过啊,现在有钱男人大多都花心,特别喜欢劈腿什么闺蜜啊姐妹的。有些人明面上跟你好,背地里可婊着呢。对了,尤其是那些长得清纯无害的,现在流行的叫法是什么来着……哦,绿茶婊是吧。” 安心是个脾气很好的姑娘,可这会听夏晴的话,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怎么讽刺她都没关系,但不能把别人也给扯进来。 她正想要发作,却被许俏俏暗暗拉住。 她侧目看了眼俏俏。 许俏俏维持着优雅姿态,笑容不变。“是吗?多谢夏小姐提醒。夏小姐讲得这么头头是道,一定是有切身体会吧。” 夏晴脸色坯变。 许俏俏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这些我倒是没想过。一个成熟专一的好男人,对女朋友的朋友间距离尺度都会把握得很好。我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夏小姐还交过这样的闺蜜。以后还真的擦亮眼睛了!” “你……” 许俏俏不给她发作的机会,又道:“长得清纯的呢,再怎么婊,好歹人家还会装啊,起码不会让人第一眼就产生反感。倒是那些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妖艳贱货,真是让人十分的厌恶。” 夏晴表情开始扭曲,精致的妆容,也因愤怒而龟裂开来。 她身边的朋友立马站出来声讨:“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骂人呢……” 许俏俏一脸无辜,语气茫然不解地道:“我没有骂人啊。我们不是在讨论交友类型吗?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在骂人?啊……难道你们心目中的夏小姐是这样的人吗?” 她们狠狠一噎,蓦然惊觉自己被下了套。连忙否认澄清,“你不要无是生非,我们才没有那么想!” “我也没有那么指名道姓啊,你们干嘛要给夏小姐对号入座,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许俏俏似很着急地道:“夏小姐,我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啊!我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是一根直肠子,想什么就说什么了。真的不知道你们会这么理解……” 安心听着,差点就要笑场了。 这俏俏还真是伶牙俐齿的。 安心也机伶,顺着她的话道:“别紧张,夏晴同学不会怪你的。夏晴同学是个有教养,又善良热心的人,正因为这样,在学校的时候人缘才这么好。咱们的校花又怎么会是那种心胸狭窄,泼妇骂街的人呢。对吧,夏晴。” 夏晴被她们这一唱一和的,又连着几顶高帽子一带,这会当真是有气也不能撒了。 她肺都快气炸了!却只能僵硬的扯着嘴角,笑得特别勉强,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当然。” 其他女人见状,自然也不敢再胡乱发言,免得又被坑。 完美的还击,这气儿也解了。好好一顿美味的午餐,可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人被破坏。 她们正打算要走,却被夏晴给叫住了。 “安心,咱们难得一见,相请不如偶遇。今天这么多老同学,不如一起聚一聚吧。” 谁想跟她们聚,名义上是老同学,实际上半点同学情份都没有。 她不想因为这些人而破坏了俏俏的兴致。 正想要拒绝,夏晴又道:“许小姐也一起吧。”不给许俏俏反应的机会,她又补上一句:“你看我们跟安心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也都挺高兴的。许小姐应该不会因为刚才的一点小误会扫大家的兴吧?” 许俏俏这就觉得好笑了。她跟她们又不认识,扫你们的兴又怎么了? “不了,我跟我男朋友还有约呢……” 夏晴很没礼貌的打断她,“哎呀,跟男朋友相处的时间应该很多吧。噢,许小姐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忙啊,这也难怪了,生意人都是这样的,十天半个月难得一见。尤其是有钱又年纪比较大的男人,通常都比较自我强势,平时忙起来都想不起自个女朋友来,可他一想见啊,你就必须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许俏俏暗自挑眉。啧,这话说得,真的很难不让她怀疑,她就是在说自个的感受啊! 这个夏晴也真是够极品了!她到底哪只耳朵听到她说男朋友是年纪大的男人了? 哦,原来她是在暗指她被有钱老男人包养了么? “许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你男朋友也过来啊。这的食物环境都是一流的,而且一会我男朋友也要过来,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嘛。” 第209章 所谓小三 许俏俏不由得侧目向安心望去。 虽然戴着墨镜,但安心似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也给予了回视。眼里如果表达出她此刻无力吐槽的讯息。 之前舅舅的事,已经让她对俏俏很过意不去了。这会又碰上个夏晴,安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出自己的心情了。 她不由地冷下了脸,语气也十分冷硬的道:“抱歉,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够开心叙旧的地步,而对于你那些个朋友,更是谈不上什么交情了。所以你们请自便吧。” 那些所谓的同学 ,不过是同校而已,又不是同班。她没有必要耐着性子陪她们虚情假意。 “安心,大家同学一场,盛情相邀,你何必摆这姿态。”夏晴是打定主意不让她离开了,因为好戏还在后头呢。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夏晴,我们关系怎么样,彼此心知肚明。大家擦肩而过,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这么强人所难,我真不得不怀疑你有什么居心了。”安心冷声说道。 她的性子向来淡如水,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与人争执。尤其是在跟了沈临渊这么久,性子更是被磨得愈发能忍,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你看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能对你有什么居心?”夏晴也没恼,笑道:“你跟我们志不同道不合,那么跟左延总是志同道合了吧。” 安心神色微怔。 左延…… 这个名字她非常熟悉,而这个人,对于她却是记忆久远。并且,那段记忆,还有些不堪回道。 左延与她同属设计系的,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那会儿她是很欣赏左延的才能的。 如今的左延已是国内一名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她常在时装秀或杂志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 安心一如既往的欣赏他的设计,并且也很羡慕。如果她家里没有遭逢变故的话,如果她没有遇到沈临渊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也是一名设计师了。 她偶尔会在想,如果她当初从事了这一行,会做到什么程度呢?会像左延一样有成就吗? 可是,她现在没资格去想这些。她也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画一下,过过瘾。 只是,上次她因为君牧野而一时心血来潮,以他为模型画了一些稿纸,后来沈临渊知道了,不仅将她的那些设计给撕毁,还给了她一顿苦头吃。 然而就算如此,她对设计的喜爱,没有丝毫的冷却。她不画,但她还是会关注这些资讯。 她记得前不久才在报道上看到,左延在上海举办的一场时装秀中,又拿了奖。 夏晴看着发怔的安心,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怎么了,你不会把左延给忘记了吧?” 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随即敛起心绪,恢复淡定的看着她。 夏晴无端端的突然提起左延,难道…… 她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而时间恰好,像是在回应她内心猜测般的,一道爽朗的声音蓦然响起。 “怎么都聚在外面了?夏晴,你们不是先来的吗?怎么还不进去?” 安心心中微震,本能地转过头去,一张距离现实很久远,但她又能经常看到的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左延话声刚落,就看到了她,愣了下,脸上有些意外,眸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惊喜,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的面带温雅的笑容,“安心,你也在啊!” 很多年不见,左延对她印象却很深刻,一眼就能叫出她的名字。 安心看着早已蜕去青涩,愈发成熟的男人,除了同样的意外,心情倒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敛起心思,眼神平静,从善如流的跟他打了招呼。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些人怎么会毫无预兆的就出现在她眼前呢? 一旁的许俏俏,已然是跟个局外人般的淡望着这一幕,只觉得非常的戏剧性。 这个左延是谁呢? 那夏晴提到这个人时,笑容那样的诡异。而安心好似听到这名时,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不过,凭女人的直觉,安心似乎正处于一个谜之尴尬的处境。 那些人,统统都不怀好意。 唉,这世上,怎么就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人呢?连她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想要攻击,真不知道她们到底图的是什么。 一种优越感吗? 如果一个女人要以踩低别人,攀比别人来抬高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有多优秀,那么,她只能说,这人活得挺可卑的。 左延的出现,让安心显得有些被动。 于是,许俏俏也被动地跟着她们进了一间宽敞豪华的包间里。 “安心,没想到会在S市遇到你。说来也真巧,我刚从上海回来,在此之前,我还特地去了你家一趟。不过那里的街坊说你们早就搬走了,毕业的时候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左延笑道。 夏晴插嘴道:“可不是嘛,要说你们这也是缘份对不对。你说这世事无常啊!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还以为你们再无交集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坐在一起聊天叙旧……” 安心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其他人似乎也有意让她难堪似的,七嘴八舌道:“对了,我记得安心以前是喜欢左延的吧。” “是啊,还向左延递了情书。那会儿可真是让大家大跌眼镜啊,没想到安心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居然这么大胆。” “只可惜那会咱们左延帅哥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哎呀,这有什么啊!真爱面前无小三……”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故作抱歉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青春就该为爱疯狂,勇敢一回。就算没结果,努力过了,就不会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啊。” “就是就是,虽然丢脸是丢脸了些,但安心你这行为,还是鼓励了不少单恋的女生呢。” “说起来你俩当年也算是设计系里的顶尖的代表,郎才女貌。虽然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但好在咱们左延帅哥现在又恢复单身了。诶,安心,快说,你现在对左延是什么感觉啊?要是还喜欢,可别再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左延皱了下眉,很想要打断她们。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他完全插不上话。 虽然前边的话是有点刺耳了些,他不想让安心觉得难堪,可后边这话,却又问出了他的心声。 于是他也只能做做样子的维护了一下,遂似招架不住般,任由她们继续发问。 安心这会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夏晴打的是这主意。 夏晴似想起了什么,转过脸来对坐在一旁许俏俏歉意地道:“嘿,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们光顾着聊,把你给冷落了。许小姐,听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很好奇啊?” 许俏俏无语。她并没有好奇好吗? 自己长舌,还非要往别人身上推责任。她那一副八卦又带着恶意的笑脸,让许俏俏直觉认为,她们说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跟你说啊,当年咱们安心可真是了不起,竟然在联谊晚会上,当众递情书呢!而且当时人家女朋友也在场,这可就不是情书了,分明是下战书啊!后来呀,她们还为了左延打了起来,你是不知道……” “够了,夏晴!”左延见她越说越过份,终于忍不住地站起身来,低声喝止。 “怎么了啊?凶什么啊,我这说的不就是事实嘛。那会你们俩闹分手,可不就是因为安心闹的这一出嘛。” 左延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当初分手,确实是因为安心。但,他其实一直都在暗恋着安心。只是她已多次表达,自己大学期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他以为安心并不喜欢自己,后来他才跟别的女生交往的。 可在晚会上,安心递给他那封情书,让他心中惊喜交加,激动不已。当夏晴宣读出那封充满绵绵爱意的情书时,他整个人幸福得一下子就懵了。 以至于他那前女友气不过的冲过去打了安心一耳光,他也没来得及时阻止。 安心被打,他很生气,后来便坚决的分手了。 女生不甘心,将安心半路拦截,欲教训她来着。安心自然不可能站着让她打,于是还手了。 结果安心不好的名声,迅速在校园里传开。为此安心本该能被保送到国外深造的名额也被取消了。 接着安心便不知什么原因而离开了学校 ,至到毕业也没再出现过。 大家都以为安心是因为羞于露面,可其实,那会儿安心的家里是发生了一些事。 安心万万没想到,谣言已被传成了这样。 安心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清丽的声平静地说道:“我没必要向你们谁解释,但……” 她转向左延,目光清透而漠然,没有半分情感,语气坚定地说道:“左延,当年我给你的,是仲夏夜之梦时装展的邀请卡。我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被调换成了那样东西,但我对你,不曾有过一点超越同学间的男女情感。以前不会有,现在,将来都不会!” 安心不会不知道,左延那会是睁只眼闭只眼,纵容事件恶劣发展。 当时她已经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左延。他应该很清楚,她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而刚才她也明显的看得出来,左延并不是真心想要阻止那些女人的。 既然这样,那么,她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许俏俏本想挺身而出的,但这会儿,她倒是觉得,其实安心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柔弱。该强的时候,她也不会怯退。 于是,她静观其变。 第210章 专属称呼 “事情都过去了,你这会说什么都行了。”夏晴哼道。 “我不需要向你们证明真假,左延你应该最清楚。”安心定定地看向他,那清澈如水般的眸子,如同一面镜子,照得任何谎言都无处遁行。 左延脸色也有一瞬的难看,沉默半晌。 安心觉得没有必要留下来。她欣赏他的设计,但他某方面的品性让她无法认同。 当年左延没有站出来替她澄清,她以为,因为她的乌龙,让左延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心里难过。 家里发生的事,让她也没心思去纠结那事,没能再回到学校,自然听不到那些流言蜚语,也就很快释怀了。 可今天,安心真觉得挺失望的。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再说了,那些陈年旧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吧。”左延见她打算离开,才出声道:“其实我们当年分手啊,还真跟安心没什么关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了,只是这意外发生得太巧,才让大家误会的。” 左延解释完,又真诚地挽留着她,“安心,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关系造成了你的困扰。你别生气,大家难得一聚,吃顿饭再走吧。” “不必了,这样的气氛,就不必影响大家的胃口了。” “我看是心虚了吧,要真没什么,何必急着离开呢?”夏晴声音不高不低,却尽是尖苛。 许俏俏这个旁观者终于开口了,“安心,就吃完再走吧。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大家饭桌上把酒言和,以后好相见。” 安心愣了愣,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许俏俏只是笑了笑,拉她坐了下来。 这个夏睛啊,还真是个能挑事的主。不好好回敬她一下,还真的对不起她的用心良苦。 安心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但,她对俏俏却没有一点质疑。 ———— 正值休息时间,楼层员工都出去用餐了,君牧野还留在办公室里,专注地审阅着投资部交上来的企划书。 瑾年因伤住院,这个部门的事务暂由他亲自掌管。 以前,加班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稀疏平常的。毕竟家,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意义。 而现在,他特别喜欢呆在家里,喜欢呆在有她的家里。 但他还不至于沉迷美色昏庸到疏于“朝政”的地步。只是对工作效率的要求更高了。 通常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 却在这时,一股食物的香味飘进了办公室里。 君牧野皱了皱眉,抬起冷眸,意外看到一位不速之客擅闯了进来。 他面庞倏然一凛,冷眸冰沉地直视来人。 “牧野,都已经到休息时间了,你怎么还在工作?我给你带了吃的,先吃饱了再做事吧,不然会把胃搞坏的。”柔婉的娇嗓充满了关怀,婀娜性感的曲线包裹在职业装里,短到大腿的包臀黑裙随着主人的走动,纤美的长腿牵引出惹人暇思的诱惑。 而这个本不该出现却未经他同意大咧咧的走进来的人,赫然是早上去而复返的徐琳,安琪的姐姐。 削薄的唇微抿,渗出一丝丝生人勿近的冷意。他并没有因为安琪的关系,还有跟徐琳有生意上合作的关系而对她和颜悦色。 徐琳像是没看见他脸色般,将保温盒放在他办公桌上,红滟的唇抿到温婉娴淑的微笑,“这是我亲手做的,还热着,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君牧野斜睨了一眼那个保温食盒,眸色更冷了。因为她的东西压在了他正在看的企划书上。 “拿走!”涔冷的嗓音,透着几许不几人情的漠然。 徐琳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如此反应,她依旧保持笑容,温柔的问:“你不喜欢吗?不然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好给你做!” 他面无表情,“我想该谈的,早上我们已经谈完了,徐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琳像是早有准备,从容地说道:“我之前有份资料忘记给你了,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后来想着又到饭点了,顺便给你做了份便当。”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办公室可以让外人随意出入了。徐小姐难道连前台通报这点基本礼数都不记得了吗?” 徐琳表情微僵,旋即又恢复自然。 她就是知道,才特地挑在休息的时候上来的啊。不然,又怎么有机会跟他亲密接触呢。 “对不起啊牧野,我也是有点心急,怕你饿着了,下次我会注意……”她一边说着一边揭开盖子,刻意压低的上身,在紧身黑衬衫的衬托下,呼之欲出。 “徐小姐,我们关系仅止于工作上,这样的称呼并不合适。如果是公事,下次请在上班时间再来。还有,如果你的东西弄脏了我的文件,会造成我的困扰。” 徐琳脸色有些难看。她的一番心意,他竟然视为困扰! 君牧野从便当底下抽出文件,站起身来。淡漠地说:“我女朋友不喜欢我身上沾上别的气味。” 徐琳因他这一句直言不讳的话语,精致的妆容有一丝龟裂。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他赶人的意味这么的明显。 而徐琳很快便调整好心情。反正她早已经做了好心理建设,所以无论他表现出有多么的反感自己,她也不会计较。 因为,这只是她的第一步,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而她徐琳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坚决不会动摇的。 况且,徐氏现在跟他们有了项目上的合作,以后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月底的项目启动仪式的酒会,他们还会一起出席呢。到时她就能以他的女伴身份陪他应酬。 徐琳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没有死缠烂打,表现出一副识大体的姿态。 “好啦,知道你公私分明。那那就不打扰你了,不过工作也别忘了注意身体,健康才是工作的本钱。”她从包里拿出之前故意遗忘的资料给他,十分贤惠的殷殷叮嘱完,便要离开。 “等等!”君牧野突然叫住她。 徐琳欣喜的转过身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不习惯吃外人做的东西。” 他姿态高傲,连伸手去碰一下都不屑。 徐琳表情有一瞬的难看,嘴角抽搐,最后才僵硬的走过去,压抑住心中的难堪,拿回便当。 无妨,来日方长! 赶走那个花痴后,君牧野略感烦躁的起身,推开窗户,想要驱走残留在办公室里的味道。 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让他觉得反感,还有她拿进来的东西,隐约嗅到了韭菜的味道。 他最讨厌吃的就是韭菜! 原本该与徐琳洽谈的人,是君瑾年。这会他躺在医院,他才不得不去应付她。 MK集团进军国内市场,强势来袭,毫无征兆地就抢去了君氏的两大客户,从未有过交集,却突然在一夜之间,成为他们强力的竞争对手。 而MK在S市的负责人,就是龙宇琛。 不管他是有心针对,或是纯粹的商业利益,他都不得不防。 而因为这些突发状况,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这两天他很晚才回去,回到家时那小人儿已经睡得香香的,让他不忍心吵醒她。只能在早上的时候将她骚扰起来,跟她说说话。 等她休养好了,回剧组开工,接下来两人会更忙得没法什么时间独处了。 正想着她,那小家伙像是有感应似的,就打了个电话过来了。 他接起电话,便听到了那端传来甜糯的声音,“大魔王,你在干嘛呀~”拉长的尾音,搔动着他的心。 因为这两天被他骚扰得无法睡到自然醒,小家伙有了起床气,一怒之下就把他的外号给叫出来了。她占着理,是愈叫愈顺口,愈叫越肆无忌惮。 君牧野有些啼笑皆非,却也没与她计较。尤其是听她用这种软绵绵的语气叫他时,有种格外亲密的感觉。 就像是……她的专属。这个认知让他相当的满意。 那软糯的声音软化了他面庞的的冷硬线条。淡抿的唇也微微扬起,牵出一抹含笑的弧度。 “休息。”他低柔回道。随即又问:“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给我?”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呀?” 他唇边不由得泛起温柔的笑,仿佛可以想象到她此刻正撅着小嘴的样子。 “你今天工作忙吗?会早点下班吗?” “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事啦,就是我本来跟朋友一起吃饭咩,然后她碰到了她的老同学,所以我们一大帮人在一起。” 一大帮人?君牧野下意识的蹙眉。虽然她现在并不是很惹眼,但他也担心有人认出了,会不会造成她的困扰。 许俏俏继续说道:“吃完饭后他们还有节目的说。对了,他们好像要去那个,嗯……皇朝俱乐部玩。我听小小说过,那儿的老板是季远。” “嗯,确实是他。”君牧野有些疑惑。 “可不可以求你件事儿啊~”她语气讨好地问道。 竟然用“求”这个字眼。一向对他理直气壮使唤的小家伙难得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君牧野感到好奇。 “你说。” “嘻嘻,我想借用他一下,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一声啊。” 君牧野挑眉,“借用?” “哎呀,就是想炫耀一下咩。”她轻描淡定的解释,并且对这个听着十分虚荣的理由坦荡荡。 用别的男人炫耀?难道他拿不出手?大魔王听着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过他了解她的个性,这话怎么听,都有点猫腻。 他不动声色地询问了她时间,然后答应下来。 “谢啦,那你赶紧努力工作,挂了,拜拜~”小女人在挂电话之前,还热情的主动隔空送吻。 君牧野唇角含笑,眸中含情。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冷戾之气。 第211章 突发状况 饭席快结束后,夏晴的男朋友才姗姗来迟。 “这是我未婚夫,傅豪。他是美籍华裔人,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夏晴介绍道。 许俏俏听到这名,差点笑了出来。果然很富豪啊! 夏晴这未婚夫,长相还算端正,西装革履,发型打蜡梳得一丝不苟。 原来男朋友有钱又年轻,难怪人前说话底气这么足。 夏晴不断游说许俏俏让她男朋友也一起来,许俏俏没正面回应。故而她认定了她男朋友就是那种有钱的老头儿,就想要找机会来奚落她。 哼,穿得名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伺候糟老头。 男人文质彬彬地向大家打招呼。 夏晴挽着他的臂膀,一副小鸟依人状,唇边的笑容带着幸福甜蜜的说:“阿豪本来没时间的,最近要忙着举办一个珠宝展会。不过听说我要来参加同学聚会,就把手头上的工作丢下,坚持要陪我来。” 大伙一听,便一个劲的夸捧一番。 “对了,安心你现在还没交男朋友吧?”夏晴忽而问。 安心还没开口,便听到许俏俏说:“安心当然有男朋友了。” 夏晴一脸怀疑,随即故作热情地道:“那把你男朋友也叫来一起吧,让大家认识认识。” 许俏俏觉得这夏晴姑娘一定患了一种病,叫脑残攀比的病,晚期癌症。 甭管熟不熟,都想要跟人比较一下。活像自己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女人,谁也比不上。 可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就好好做自个的女王梦好了,非得找别人的不自在。 许俏俏笑眯眯地替她说道:“安心的男朋友有应酬,现在还来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晴同情地道:“安心,那你男朋友也真不容易啊!下了班还要陪客户,不过这也没办法,男人嘛都要以事业为重,不是每个人都像阿豪这样的。尤其像他们这种小员工,如果不努力点的话,业务很容易被其他人抢去的。” 许俏俏忽然对她服气了。 这夏小姐是不是出门从来不带脑子,还是出生的时候脑子留在母亲肚子里了? 对于她一厢情愿的理解感到神奇。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她越是自我感觉良好,打起脸来才更响亮。 “对了,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安心看了俏俏一眼,想起之前俏俏跟她说过的话,虽然不太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说道:“服务行业的。” “原来是做服务的啊!”那姿态,那语气,隐隐透着鄙视。 嘁,什么才女系花,最后还不是只能配这种低等职业的男人。 “对了,那你现在在哪工作?”夏晴又问。 “我没工作。”安心说。 “你没工作啊!那这样你男朋友岂不是压力很大?” 许俏俏笑道:“安心男朋友不知道多疼她!你瞧她这气色、这保养,明明就是捧在手心上、养尊处优的公主,像安心这样的女人,任哪个男人都舍不得她劳累啊!” 夏晴听她这么说,却不以为然。 哼,打肿脸充胖子!待会看她怎么戳穿她们的假面具。 ——— 皇朝盛世。 许俏俏知道季远家底丰厚。但踏进金碧辉煌的大堂,她仍被这极致奢华装潢给闪瞎了眼。 大堂的罗马柱都是泊金的,地上的红毯都是意大利进口的,欧式的水晶吊灯,中间还有一个银光流溢的喷泉,这里每一个摆饰都极尽考究。 这里的消费不低,夏晴的未婚夫能请她们到这种地方来,看来果然是个有钱人。 她们心里俨然将夏晴当成了豪门少奶奶般,更加打定主意要跟她打好坚固的关系。她讨厌的人,她们也站在统一阵线,一致打击。 这时,大门外停下一辆小货车。有几名搬运工正从车上小心翼翼的搬下货物,往大堂里抬。 “小心点,别磕着了,这可是季总刚买的古董。” 他们把货物搬到大堂中央,放在了罗马柱旁,然后拆开包装。那是一个青花瓷的花瓶。 身为小市民的女人们不禁感叹,连个摆饰都是古董,这俱乐部的老板可真是大手笔啊! 中西结合完全没有违和感,反而升华成独特的艺术感。 夏晴未婚夫到前台去订了包房,正要往楼上走去。 就在经过旁边时,不知是有意无意,许俏俏忽然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一个趔趄,又撞上了旁边的安心。 只听“砰”的一声,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搬运工刚把青花瓷摆好,就看见一道黑影扑过来。 猝不及防,连人带花瓶一块摔在了地上。 安心惊叫一声,猛然感觉一阵刺痛,皱眉抬眸,看见青花瓷碎了,碎片上染了血。 众人惊呼,而许俏俏愣了几秒,率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地冲了过去将她扶起。 “安心,你有没有怎么样?” 安心忍着痛站起来,抬起手臂,才发现手肘和掌心都被划破了。 左延也赶紧凑过来,“天,你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去医院……” 闻声而来的大堂经理走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严厉,质问道:“站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搬运工们觑着一脸戾色的经理,急急忙忙撇清关系,“是这个女孩突然撞过来,把花瓶撞碎了。” 大堂经理闻言,瞪了过去。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连这么平坦的路都走不稳。这是古董花瓶吧,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夏晴佯装担心,口气却又泄露出了幸灾乐祸。 许俏俏瞪着她,原以为这女人就是喜欢耍耍嘴皮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阴毒。 “你为什么推我!” 夏晴一副被冤枉的表情,特别委屈的说:“你怎么可以污蔑我?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我怎么会去推你?你害安心受伤了,也不要用这种方式赖给我啊!” 那些女人见状,也附和道:“是啊,又没人看到是夏晴推了你,别错怪好人了。” “是不是怕被索赔啊!就算这样,也不能把责任随便推给别人啊。” 许俏俏说:“我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她的!明明是有人推了我,不就一个花瓶,还不至于这么缺德污蔑人。” “小姑娘,这可是古董花瓶。”经理严肃的说。 “那又怎么样?”许俏俏斜睨着那经理,正义凛然地斥道:“古董花瓶摆在这里干什么?大堂人来人往的,万一是顽皮的小孩是磕着碰着,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担当得起吗?” “这位小姐,现在好像是你们的责任。”大堂经理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大堂不是有监控器吗?只要将刚才的画面调出来就能查明真相了!” 夏晴心一惊,连忙充当好人的说:“多大点事啊,你们这又是何必,道个歉不就好了,赔偿的事,你若不想出这钱,我可以帮你出。大家高高兴兴的来玩,干嘛把事闹得这么不愉快。” “夏小姐你紧张什么呢。我们说了,如果责任在我,我自认倒霉,这花瓶,我们赔。” “这个花瓶两百八十万!”经理冷淡的说,口气特别有种瞧不起人的架势。 两、两百八十万?她们乍舌,还以为顶多就几万块来着。 这才是真正的土豪吧,居然敢在人来人往的大堂摆个上百万的花瓶。 大堂经理可不管是谁对谁错,总之得有一个人出来负责。 “现在人都受伤了,难道不能先送医院再来追讨责任吗?”左延皱眉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醇厚的嗓音插了进来。“一大堆人围在这里干什么!” 经理转头一看,神情立马变得恭敬。“季总。” 一个英俊男人向他们走来。 “发生了什么……”季远刚想询问,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许俏俏见他出现了,心里暗道,怎么来得这么快。事发突然,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 之前两人私下通过话,季远很快就意会过来。 他虽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已然机智的做出了反应,锁准了目标人物,脸色一变,大步上前,紧张而严厉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总,就是她撞碎了这个古董花瓶……”经理解释道。 季远瞪着经理厉声道:“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经理以为他是在斥责古董摔碎的事,连忙说道:“是她自己撞过来的。我们正在向她追讨赔偿……” “赔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追讨赔偿?没看到她受伤了吗?” “可是……”经理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告诉你,她就算是想砸了这里的一切,你也没资格向她索讨赔偿,明白吗?” 大伙对他的反应感到困惑不已。尤其是那句“没资格”的话,更让他们震惊。 为什么这个俊美的男人对安心这么紧张? 情势逆转,大伙简直好奇死了! 季远将安心抱起来。安心怔了怔,还在一脸的懵圈,便听他格外温柔又心疼地说:“什么也别管,我先带你去上药。” 许俏俏对于这季远惊叹于他这神速的反应。 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你丫天生的演员啊! 他们一离开,大伙便按捺不住的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许俏俏特别淡定地说:“他就是安心的男朋友。” 这会,夏晴的脸色,变得相当的精彩了。 许俏俏看向经理,说:“这下可以调监控录像了吧。” 夏晴闻言,心中蓦地一惊,拉着她的未婚夫,说:“我们还有事,没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这才一转身,迎面又走来了另一名相当夺目的男人。 第212章 真相 刚才抱走安心的那个男人已然是玉面桃花,潇洒迷人了。而这会出现的这个男人,却是伟岸不凡,气度高华。 他步伐优雅,缓缓朝众人走近。而给她们的感觉,却如谪仙那般,浑身上上透着一种淡漠疏离,高不可攀,可能瞻仰。 她们一时看得痴了,就连夏晴,这会儿也把自己的未婚夫给忘在一边了。 而唯一一个有着不同反应的人,大概也只有许俏俏了。 此刻她脸上,除了在刚看到他的那一瞬有着一些些的意外,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表情恢复如常,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他视线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身影,尔后紧锁住她。那直勾勾的目光里,完全是似除她以外的人如透明般。 许俏俏身子甫动,他似看到了什么,沉静淡漠的眸子倏然一凛,步伐略显急促地来到她面前,二话没说的抓起她的手,眉头也跟着蹙锁起来。 没待他发问,许俏俏姑娘就很自觉地先解释,“这不是我的血啦,我没受伤。”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随之移动,在看到那对抢眼的男女。 之前她们并没觉得她长得多么的倾城绝美,可这会跟这男人站在一块,那股子娇俏灵动的气质无端就显现出来了。 是因为她在那个看起来有点冷漠的男人面前,露出那样自然甜美的笑容缘故吗?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什么伤之后,那拧蹙的眉才舒展开来。 “发生了一点意外啦。”许俏俏轻描淡写地说着。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眸光又恢复淡然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情况。 大堂经理被他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心陡然一紧。 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刚才他疾言厉色训斥的两名女孩,一个是季少的女朋友,一个是君先生的女朋友。 他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 此时其中也有人认出君牧野,之前他被一些八卦杂志报道过。而认出他后,自然也终于想起了许俏俏这号人物来了。 怪不得先前觉得那许俏俏有点眼熟呢,可她们的注意力都因夏晴的缘故而过多的关注在安心身上。 认出许俏俏身份的一名女生立马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她们闻言,震惊地瞪大眼睛。 安心的朋友竟然是那个小明星许俏俏!那个之前频频上热搜的许俏俏! 天!她们居然没有认出来。 那么,这个男人不就是…… 君氏集团总裁——君牧野! 她们这些人平时哪有机会接触到这种顶级豪门的大人物。一想到她们刚才居然有眼不识泰山的针对安心与许俏俏,心中就懊悔不已。 比起君氏的掌权人,夏晴那个什么珠宝企业未婚夫简直是不值一提了。 毕竟有钱这事也只是夏晴一人在说,其实她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企业。只不过人家请了她们吃喝玩乐,自然而然也就那么以为了。 但君家那可是大家都如雷贯耳的! 她们不由得瞪着后知后觉的女生,仿佛在责怪她为什么现在才说! 女生觉着挺无辜的。你们不也没认出来嘛! 夏晴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话。 她忽然有种脑子空白,整个人懵圈,完全适应不了这剧情遽然转变的情况。 刚才被她奚落了一番的两个女人,竟然是有这样的背景! 夏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她们面前表演了一出笑话。在得知她们的身份背景后,她觉得自己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 她咬着牙,心里憎恨不已。这两个可恶的女人,实在太有心机了! 刚才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她们又是以怎样看戏的心态看她表演的呢? 此刻聪明的人当然应该选择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许俏俏察觉到夏晴的意图,很快出声解释了现场的状况,“我们刚才不小心撞碎了这个古董花瓶,我朋友因此而受伤了,季远已经带她去包扎了。现在正在追究这意外责任。” 大堂经理闻言,连忙恭敬而惶恐地上前,说道:“许小姐,季总刚刚已经说了,这个花瓶不需要赔偿。” “一码归一码。”许俏俏正义凛然地说:“是我撞碎的,我不会逃避责任。可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替人背黑锅。” 君牧野闻言,微微挑眉,旋即看向了大堂经理。 经理汗颜,“君先生,这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就真相大白了。”许俏俏说。 什么能忍,什么事不能退让,这她分得很清楚的。她可不是一朵善良软弱的小白花。 女生嘛,有点嫉妒炫耀心理是很正常的,但如果演变为这种出手伤人的这种恶毒行为,那么就真的是超出底线了。 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君牧野听了来龙去脉,表情沉冷,厉眸扫视一干人等,那冰冷的眼神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从骨子里透出了寒意。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要耽误大家一点时间了。为了查明真相,请大家先留在这里。王经理,把监控录像调出来!” 夏晴脸色倏然一变,内心颤栗不止。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 此时的安心已经处理好伤口了,在季远的陪同下,来到了休息室里。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一走进来,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之前都跟麻雀一样的女生们,此刻一个个蔫头耷脑的,保持着一致的高质量安静。 而趾高气昂,自恃甚高的夏晴,跟斗败的公鸡一样,也灰头土脸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现场竟然没瞧见她的那个未婚夫,安心感到有些疑惑。 夏晴的未婚夫虽不是什么名流人士,但也算得上是个小开。在夏晴卑鄙的行为被揭发出来后,他哪还有脸呆下去,当即愤怒离开了。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怕受到牵连。毕竟夏晴得罪的那个人,是君牧野的女朋友啊! 虽然从头到尾,君牧野尚未放出什么狠话,但当录像上,夏晴背后伸手推许俏俏的时候,她们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传递出来的那股高压冷气。 但下一秒,当安心看到君牧野时,表情一愕,身子蓦地僵住。 “安心,你回来了,手要不要紧,需要去医院吗?”许俏俏上前关心的询问。 君牧野眼里划过一抹深沉。 原来俏俏所谓的朋友,是她! 然而,他表面却不动声色。 安心也很快回过神来,勉强地扬起嘴角,说:“我没事儿,这点皮外伤,不需要去医院。” 一旁的季远,十分尽职的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对于她受伤这事,表现得很生气,并表示会追究到底。 安心在他将她带去处理伤口的时候,才知道了俏俏的用意。她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是感动,是暖心,亦是羞愧,无地自容。对于沈临渊的要求,她本来就难以下定决心,这会,就更加的动摇了。 可是,反抗沈临渊,她又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呢? 许俏俏见她神情有异,以为她不舒服,说道:“真没事吗?要不还是让季远送你去医院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俏俏听到她们说起情书那事,其实心里挺生气的。虽没亲眼看到,但光是想象,也知道当时是处于怎样一个难堪的境地。 当众送情书,还被有心人给大声的宣读出来,然后又被人家正牌女朋友给打了一顿,校园生活,明明该是青春而美好的,却无端背上了小三这么一个骂名。 她知道小三是多么一个让人唾弃厌恶的一个词。而那个叫左延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安心有意思,解释的话也让人觉得有种欲盖弥章的感觉。 她挺讨厌这种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是的男人。 本来呢,是他们选了这地方,这么巧的是季远的地盘,她才想到请季远帮忙出个面。 但没想到夏晴整了这么一出,虽然挺让人生气的,但也让事情变得省事简单多了。 安心轻轻摆头,坚持着。 许俏俏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左延之前还坚定的认为,安心是暗恋自己的,只是当众不好意思承认,加上以前那事闹得挺尴尬的。原本他打算事后再跟安心好好联络感情的,谁知道她竟然真的有了男朋友。 而那个男人,看起来俨然就是个豪门贵公子,无论从外形气质,背景条件,与他相比,两者高下立现。 尤其这会还有个君氏集团总裁当靠山。突然之间,在他们眼中的灰姑娘,一下子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这会左延哪里还有半点的优越感,更加不可能在安心“男朋友”面前,还上前去对她献殷勤了。 许俏俏拿着那卷录像带走到夏晴面前,“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夏晴脸色难堪,仿佛像是被当众剥光了衣服似的。尤其是在那几道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更加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她刚才还在炫耀秀恩爱的有钱男朋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抛弃。 这行径像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别说在安心她们面前了,就连之前那些对她溜须拍马的女生们一副恨不得跟她撇清关系的架势,生怕引火烧身。 夏睛死死地咬住唇,证据确凿,她无话反驳。 许俏俏看了她一眼,转眸看向安心,把这处置权交给她。 第213章 差点就信了 安心走过去,接过那卷录像带。 本是时隔久远的事情,如果今天没有跟他们巧遇的话,她压根就淡忘了这件事。 说起来,当年的事,她其实也算是受伤者吧。为什么要这么不依不饶,非要给她贴上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标签呢? 左延应该很清楚,可他当年却利用这件事来甩掉了那个女孩,让她无端背上这黑锅。 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她不想的,她从来没有存那样的心思,为什么要把她逼上这种境地呢? 安心不想让左延难堪的,但是,因为今天的事,大抵也是挑起了她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处宣泄,无力反抗,身不由己的怨念、委屈、愤怒……而这些情绪,都来源于,沈临渊! 而连一个旁观者,都如此的帮她,那么,她为何还要再忍气吞声,任由他们诋毁污蔑呢? 一个对你充满恶意,心思恶毒的人,只要逮住一点儿机会,就不遗余力的打击你,算计你。 这样的人,越是容忍,越是变本加厉。当她得意忘形时,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思及此,安心看向夏晴,缓缓开口:“你是想要我将这录像带交给警方,还是向大家坦白一切?” 夏晴抬眼看她,被她那异常冰冷的眼神给刺到。 一向给人如水般温柔的女子,露出这样严厉的表情,竟然令她有些被震慑到。 夏晴甚至不敢直视她那清冷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艰涩地说:“还有什么好坦白。”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不是么?她还能说什么? 夏晴心中怨怒不甘,却又不敢再说些嚣张的话。 安心说:“当年的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夏晴怔了怔。 要她把邀请卡被调换成情书,让她当众出糗,被全校鄙夷的眼光所唾弃的事解释清楚吗? 她才不要!现在她陷害许俏俏的事已经被揭发出来了,她已经够丢脸的了。既然她不好过,那么她也不会让安心这么安逸。 夏晴打死不承认地道:“这事是我做的,我无话可说,我认了。但你凭什么要我连你做过的丢人事也一并承担了?安心,你这如意算盘是不是打得太好了?” 夏晴顿了顿,转眸望着她身边的男人,意有所指的道:“我今天是做了错事,但我敢做敢当,应有的赔偿,我也会去承担。但你别以为抓住我的把柄,就能够趁火打劫,要我帮你扭曲事实真相。不管你现在过得如何的光鲜,也掩盖不了你曾经介入别人感情的事实!这是全校众所周知的事。” “介入别人感情?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季远适时开口质疑。 夏晴闻言,立马道:“这种不光彩的事,她当然会隐瞒你了。季先生,你可别被她这外表给骗了,她其实一直喜欢的是别的男人,说不定跟你在一起只是看上你的钱……” 许俏俏忽然觉得,这夏晴有点双商感人。真想给她做个脑部移植手术,看看她还有没有得救。 季远挑了挑眉,看向安心,“是吗?原来你还有暗恋的人?那我真的很好奇,把我给比下去的那个‘优秀’的男人,是谁?” 此时的左延心里有点恨夏晴,自个想犯蠢,想去挑衅权贵那是她的事,干嘛要把他给拖下水。 可夏晴完全顾及不到他的脸色,手往他这一指,说:“就是他。安心喜欢的人,是左延。” 季远漫不经心地斜睨着一旁被忽视的男人,尔后不以为然地转过目光,“原来你以前的眼光,是这样的。” 那淡淡的语气,透着若有似无的轻鄙。 左延脸色有些难看。 安心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道:“不过,谁青春年少时,没有过看走眼的?” 他顿了顿,说:“有的比较,才会知道谁是最好的,是不是?”他勾起唇,笑得一脸温柔,桃花眸里无限爱意。 夏晴有些急了,说道:“人家可是一个专业的,惺惺相惜。安心一直都很欣赏他的才华,她就是为了钱……” 季远不紧不慢的打断她道:“那又如何?我有钱,我乐意。我就喜欢她花我的钱的感觉!为了钱也好,为了人也好,只要她现在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 这话,瞬间就掳获了一众女生的心。尼玛好想也找个这么个放纵自己肆意挥霍的男人啊! 长得帅又多金,关键还大方。哪像那个夏晴的未婚夫啊,出了事就开溜了。 夏晴狠狠一噎,竟无话反驳。 “我想我们感情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而你,应该想想今天的所作所为,即将付出的代价。毁坏的花瓶古董,连同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们会一并算在内。你愿意私了,那就最好。否则,我们会保留法律追究责任。” 季远停顿了下,靠近她,低声道:“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进了牢房,就有进无出。” 夏晴蓦地瞪大眼睛,瞳孔骇异收缩。 他在威胁她?以那样轻松的笑容,说出狠绝的话来。 夏晴心惊不已,她无法判断他这话里的真假成份。但,她不敢轻易去挑衅质疑。像他们这样的权贵,想要整死她,那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可是,未婚夫已经弃她而去。就算是私了,她也赔不出那么多钱啊! 她一直都是靠男人的给予过日子,又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家庭一般,十来万对于她来说都很困难了。更别提这会是以百万计数。 光是那只花瓶已经是将接三百万,还要什么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的。撇开安心不说,还有那个许俏俏呢!她背靠的可是君氏啊! 君牧野这人虽然很低调,可之前也有过一些相关报道。绯闻不沾身的他,这是他唯一一个公众承认的女人。加上刚才他一进来,对那许俏俏紧张的样子,若真是一同计较起来,那她可就真是要万劫不复了。 夏晴思量再三,权衡利敝,最终把心一横,下定了决心,转眸看向安心,“是不是我说了,你真的不会追究?” 安心点头。 于是夏睛将当年真相给说了出来。 左延这回可是被夏晴害得面子尽失,在听到真相后,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而安心得到了真相,也答应了她不会将这卷录像带交出去。至于什么精神损失费的,她也不会要她赔偿。可是一码归一码,夏晴推人酿成的损失,就理应承担。 最终的结果是,花瓶照价赔偿! 夏晴脸色惨白。就算只是赔偿花瓶,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她不禁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平日里跟着她吃喝玩乐的女生们,可这会她们谁都不肯跟她有目光接触,争相找理由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夏晴为之气结。难道要让她再去求安心吗?这个她一直都看不起的女人,要她如何能放低姿态地去求她? 夏晴紧紧握拳。可在现实面前,她终究是屈服了。 许俏俏不由地看向安心,她会接受吗? 但,安心似乎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样同情心泛滥。态度依然很坚决,没有帮她向季远求情。 毕竟,季远跟她非亲非故,帮她演这么一出戏已然让她很感激了,没理由再让人家破财。 况且,如果不给夏晴一点苦头吃的话,这次那么轻易放过她,恐怕她是无法彻底的认知错误和改正的。 她忽然想起沈临渊的话—— 善良,有时候并不会得到别人的感激和回报,只会让他们更得寸进尺。 最后,夏晴与季远签订了一份合同,到他别的店里去打工偿债。 当然,介于她也得罪了许俏俏,这份工作,自然不会太好做的。 虽然君牧野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季远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啊,他还能不知道这家伙是个极其护短又是个宠妻狂魔么。 这朋友也不是当了一两天了。有些事,彼此有默契,并不需要特意叮嘱。 几百万的债务,打工领那点工资,也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 许俏俏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在乎那点钱,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罢了。 她忽然想起小小说过,他也给她签了一份什么卖身契来着。 现在看来,这……好像真的是季远的作风。 许俏俏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季远被她看得莫明其妙,脸上挂着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邪邪问道:“看什么?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特别的帅?” 许俏俏:“……” 是挺帅的,但,没有她家大魔王帅。 “刚才我表现如何?”季远邀功地问。 “演得我都差点相信了。”许俏俏笑道。 “那是必须的。要不是环境所逼,凭本少爷这长相,这演技,那估计都没现在那些小鲜肉什么事了。” 许俏俏失笑,怎么这么臭屁啊! 这季远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怎么每次小小提起他,都是那么浓浓的怨气呢? 君牧野看着他俩相谈甚欢的样子,觉得分外刺眼。搂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许俏俏转眸,看到他眼里的不悦。 咦?这表情…… 不会是在吃醋吧? 第214章 这个年纪 许俏俏姑娘跟大魔王在一起后,已经深深的掺透了“预防重于治疗”的精髓,并且秉着严谨的态度,将之贯彻实施到底。 但凡是她自个察觉到的情绪,她通常都是先安抚,后找原因。 因为她坚信,像他这么内敛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让人察觉到他的情绪的,而她也不是个敏感多疑的人。 通常她感受得到,那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 许俏俏姑娘特别乖觉的主动握着他的大手,收回对季远的探究,,转过脸来冲他甜甜一笑,遂跳开了话题:“安心,你现在要回去了么?我们送你吧。” 那场闹剧结束后,安心整个人都显得挺安静的。 在许俏俏为他们作介绍的时候,君牧野也只是反应淡而有礼的朝她微微颔首,表面平静得像是在此之前从来不曾见过她一样。 安心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君先生会如何看待她跟俏俏的关系呢?又会不会把她的事告诉俏俏呢? 其实她压根也没想过要隐瞒的,也知道瞒不过去。君牧野是个难以接近的男人,她完全没有一点可趁之机。 接近俏俏,原本想让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展开,想从她这儿找到突破口。 可是她发现,面对俏俏,其实比对着君牧野更难。 她的眼睛,澄澈得宛若一面镜子,在她真诚关心的目光下,同时清晰的将她心底的阴暗不堪照映出来,令她无地自容。 以前她很好奇,君牧野喜欢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他喜欢她哪里呢? 如果了解了这些,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做得更好,让他注意到她呢?可她发现,这种特质,根本就是模仿不了的。 俏俏是那种相处下来,容易让人被吸引的女孩。她的活泼开朗、率真可爱,娇俏狡黠,也很讲义气。她像是抹朝阳,可以驱走那些阴霾。 她刚才有留意到俏俏对君牧野的那些小动作。对厌恶的人,不假辞色。对喜欢的人,却是全心全意。 如果不是真的在意这个男人的话,也不会注意到他那些细微的情绪变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给予他安心的回应。 相反自己,本就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性子也可说是乏善可陈,压根就没有一点吸引男人的特色。如果真的勉强能拎出来比较的,大概也就是一张脸了吧。 但如今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如果只有一张脸可以作为比较的话,那么其实也挺悲哀的。 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信心……不,或许说,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过。 在她看来,沈临渊提出的要求,简直就是一种刁难。她甚至怀疑,他真正想要看到的,其实就是她的自取其辱吧。 安心思绪繁乱,神情微微黯然。 “安心,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呢,要不还是去医院一趟比较保险吧,毕竟划了那么一大道口子……” 虽然这次意外夏晴是始作俑者,但安心受伤也是她间接造成的。 安心回过神来,见她一脸不放心,连忙敛起那一抹晦涩的神色,微笑道:“别担心,其实就是看起来比较吓人,但伤口不深,皮外伤而已。” “真的没事吗?”许俏俏有点懊恼的说:“如果当时我能注意点的话……” 安心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好好的一天,却过得这么糟糕,给你带来这样的困扰和麻烦。” 许俏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笑嬉嬉的道:“好啦,咱们谁都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她也受不了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道歉。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送你回去……” 安心忙道:“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许俏俏却不放心,而且有车,顺路送一程也没什么的啊。 君牧野适时出声:“让季远送她吧。” 季远倒没有什么异议,像是早猜到这差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安心也不想让俏俏担心,也只好答应下来。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手别碰水……”许俏俏叮嘱道。这种伤啊,她是最有经验了。 跟安心道别之后,她跟君牧野便打道回府了。 坐在车上,许俏俏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呀?也没事先告诉我一声。” “怎么,不想我来?”他淡淡地问。 “没有呀,只是有点儿意外,不过挺开心的。”许俏俏笑嬉嬉地说道。 她这会才忽然想起来,在电话里他问了她时间地点。 许俏俏说:“那些人都以为我男朋友是一个有钱的糟老头呢,但是当她们看到你的时候,那表情,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她想起她们那反应,不由觉得滑稽。 但最受刺激的,应该是夏晴吧。 当她一直在扭曲她男朋友形象的时候,其实她是很想大声辩解的。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跟这些人去证明什么呢? 只是,当君牧野出现的时候,不可否认,确实让她有点小小的得意。而她也从不是那种特高雅脱俗,心胸宽广的人。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也会有点虚荣心。 “虽然你年纪是大了点,但顶多也就是个大叔而已嘛……”许俏俏顽皮的挖苦道。 君牧野侧目看她,“大叔?”他轻哼,语气里透着威胁意味。 “是相当有魅力的大叔!”许俏俏讨好地补充道。 “你在这是提醒我,我年纪不小了吗?”他淡淡地说着,顿了下,“像我这个年纪的大叔,是不是该结婚了?” 许俏俏一囧。 大魔王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哪有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女生很多都是大叔控,尤其像你这么英俊高大,魅力不凡的,简直就是殿堂级别的镶钻王老五。”她特别狗腿的说。 可惜这种肤浅的夸捧对君大少完全不受用。 他轻哼道:“我只知道,有了对象还单身的,那象征着这个男人的失败。” 许俏俏愣了下,眨眨眼,“谁说的?” “不是吗?那么,你决定什么时候让我在户口簿上加个名字?” 许俏俏:“……” 君牧野你可是S市男神排行榜上的首屈一指,女生最想嫁的豪门啊!表现得像个结婚狂一样的,真的好么? 她打哈哈的笑道:“你要是结婚了,S市得有多少名媛淑女为你心碎呀……” “与我何干?” 她就随便说说而已嘛。 她家大魔王也不是什么情圣,已经被她据为己有。就算别人为他要死要活,那也是没办法的。 “反正我也逃不出你的魔掌,不要在意这种早晚的事啦!”她讨好地道。 君牧野沉默地开着车。 许俏俏看了看他,半晌,说:“等我拍完这部戏,我们就去跟君伯伯说吧。” 君牧野眸光微闪,好一会没有反应。 许俏俏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完美的侧脸。 不说话是怎样啊?是没理解她的意思么,还是对她的提议不满意呀? 在她兀自揣测不定的时候,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许俏俏抬眼看他,不经意看见他嘴角弯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 许俏俏心里有些悸动,特别想要凑过去亲亲他。 看着他那抹笑容,她也跟着弯起了唇角,对于刚才原本多半出于安抚他的话,此刻却更加的坚定了。 她幽幽开口:“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他没有看她,依旧用那扣人心弦的低沉嗓音回应着。 她咧开大大的笑容,眼神格外的温暖,声音特别的娇甜,“我也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他心弦一动,嘴角,上扬得愈发明显。 ———— 他们离开后,安心本来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但作为一个绅士,又受人所托,季远当然不会丢她一个人在路边。 安心没办法推辞,只好带些歉意的上了他的车。 在离沈家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安心便坚持下了车。 季远没再说什么。 他认得这儿,这是一个高档的别墅区,这一带都有监控录像,还有一个治安亭。 他倚在车门边,目送着她,直到她背影消失在小区大门后,他才放心的离开。 安心进了家门,看到玄关处的鞋子,心里一紧,随即轻手轻脚的换鞋上了楼。 她经过沈临渊房间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看到房间里光线暗着,也不知他是睡了,还是不在房间里。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上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这个沈家对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暗黑城堡,里面住着一个恶魔。而她,是被恶魔操控在手里的玩偶。一个没有尊严,没有思想的玩偶。心情好时,逗弄她一下,心情不好时,会无情地将她狠狠蹂躏。 而她,在被他摧残后,只能独自一人慢慢把自己修复起来。 今天的事,让她心情有点沉重,有点烦乱。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突然很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想到还在他手里的舅舅,想到了外婆…… 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忽如其来的孤独和脆弱无助,如同黑暗野兽般张开大口,像要将她吞噬。 她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 虽然她不在身边,但托沈临渊的福,外婆在医院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和看护。 她询问了外婆的现况,那边说外婆病情很稳定,这几天偶尔还恢复了意识。 安心感到很欣慰,疲惫的心,又涌起了动力。只要外婆能够好好的,不管要她承受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挂了电话,起身正要进浴室。忽地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她瞳孔迅速收缩,神经本能的绷紧。 第215章 醒了 “咔嚓” 门被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安心站在原地不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朝自己缓步走来。 身影愈走愈近,她定了定神,主动开口:“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沈临渊漫不经心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语气似闲聊那般随意地问:“刚回来?” 安心抿了下唇,点头。 “去哪了?”他问着,视线却不经意瞥见她手上缠着的厚重而显眼的白布条。 眉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蹙痕,沉声问:“怎么回事?” 安心愣了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沈临渊沉着脸,倏然上前将她的手捉起。 安心本能地想要缩回手,但见他眸色严厉,便乖觉地静止不动了。 “手怎么弄?” “不小心划伤的。”安心轻描淡写地说。 沈临渊显然对于她这解释很不满意。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忽而问:“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她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他看到了? 可是,车子明明停在路口的啊。 “你怎么会知道……”她毫无所觉地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怕我看到吗?” 安心暗自端睨着他的表情,平淡如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没表情不代表没事。她沉默片刻,旋即配合地解释道:“是俏俏的朋友,因为不放心我自己回来,所以拜托他送我。” 她没有隐瞒地如实相告。因为即使她不说,沈临渊想知道的话,也会去查。 况且,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果不说,反而会引起他的多心。 “所以今天是跟她在一起吗?”沈临渊淡淡地问,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安心点头。 沈临渊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盯着她的手,觉得那一抹布实在很碍眼。 见他半天没说话,那怪异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讷讷开口:“……还有什么事吗?挺晚了,我……” 话还没说完,便见沈临渊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扬眉斜睨她,“赶我?” 安心怔了下,微微垂眼,“没有。” 她有资格赶他吗? “过来。” 安心犹豫了下,随即慢吞吞地挪着步子。 来到了他跟前,他拽着她没受伤的手腕,微使劲地一扯,她人便跌坐在他腿上。 安心身子本能地僵住,睁大眼睛看他,唇抿紧,虽没反抗,可眼里轻颤的眸光,却泄露了她的紧张和防备。 沈临渊自顾自地执起她的手,将那布条给拆开。 “别……”她缩了下手。 他手掌收紧,懒洋洋地抬眸斜睨她一眼,似在警告。 安心顿了下,有些困惑的看着沈临渊这举动。他到底想干嘛呢? 沈临渊将那布条一圈圈地拆开,看到她白皙柔嫩的手掌因涂了药水,颜色青黄交错。掌心间有一道怵目的划痕,口子挺长的。 他眉峰不自觉地蹙起,眸色深了几分。 安心望着沈临渊这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你在生气吗?”话,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随即,她又有些懊恼,似觉得这话不该问的。 “这伤疤丑毙了。”他说。 安心怔了怔。 沈临渊挑起她的下巴,邪冷地道:“我不喜欢你身上留下任何一点瑕疵。” 安心心中一涩,自嘲地笑了笑。对啊,她是他沈临渊花天价买下的一件“珍贵”的物品。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她眼睫垂下,轻声应道。 这份自觉地态度,却让沈临渊心里莫明升起一股烦躁。 而安心亦感受到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她感到有些不安,迫切地想要从他身上逃离。 “我……想去洗澡。”她低低地说着,眼里充满了乞求。 沈临渊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她抱起来。 安心惊呼一声,怕摔下去的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放、放我下来……” “不是要洗澡?”他邪魅地挑唇,低睨着她惊慌的小脸。 安心察觉到他的意图,困窘地道:“我可以自己洗,请、请我下来……” 沈临渊嗤笑道:“怎么,你以为我要帮你洗?” 安心:“……” 沈临渊迳自将她抱进了浴室,将她放下后,顺势就解着自己的衬衣扣子。 她眸光闪了闪,惊疑地瞪着他。 “我也没洗。”他淡淡地说。 安心呆了呆。 沈临渊有时候也会要求她伺候他洗澡的,可是…… “我的手现在不太方便……” “那是你的问题。”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安心轻咬唇瓣。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后认命地无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帮他放洗澡水。 很快地,他精健伟岸的身材大方展现在她眼前。不是没看过,但,她仍不习惯地别开眸子。 她绕到他身后,不与他正面相对,才没那么紧张了。 只是她一只手使不出那么多的力,没一会就被他借题发挥。“这么点力气,你确定是在帮我搓背而不是在挑逗我吗?” “我没有。”安心迅速否认。 可他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哪容她辩解。 他反手一抓,将她拉了进去。 她跌进水里,浑身狼狈,可她的手却被他高高举着,并没有沾到水。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也不能辜负你……” ——— 安心身上裹着一块浴巾,满脸通红地坐在床上,红肿的唇抿起,神情又气又羞。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那是沈临渊正拿着吹风筒在帮她吹头发。 美其名曰是给她的奖励,因为她刚才的表现令他很满意。 安心默不吭声,心里忿忿而无奈。 将她的头发吹干,他更是堂而皇之的躺进了她的床上。 她不由转眸瞪着他,眼神似在抗议和质问。 沈临渊好整以暇的半靠在床头,伸展的臂,似某种邀请。 他勾起唇角睨着她,“过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安心没过去,反而挪远了距离。 他扬眉低笑,“要我亲自过去抱你吗?” 她咬着唇,僵持了半晌,才又挪到他身边,却沉默不语。 他悠悠说道:“我现在很精神,你是想跟我聊聊今天的‘趣’事,还是想陪我消耗一下精力?” 那充满暗示的话,令她俏脸一红,不禁在心底暗骂他,禽兽! 可是她知道他的威胁,向来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于是她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只不过很多重点却都避而不提。 比如说情书羞辱的事,意外事件的始作俑者。 反正夏晴已经得到了惩罚,她没必要再告状了。况且,她也并不认为,沈临渊会为她做些什么。怕是只会因此而嘲笑她的愚蠢。 沈临渊听完,没发表什么意见,还表现出一脸的索然无趣。 安心也并不感到意外。 沈临渊当然不会关心她的那些琐事,他只不过是想知道关于俏俏的事罢了。没能听到什么特别的,自然也就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了。 不过,他听完后却没有离开,看这架势是打算在她房里过夜了。 安心纠结地看了他一眼,尔后沉默地随他了。 室内安静无声,呼吸匀顺。安心背对着他,沈临渊也仅仅是躺在她旁边,并没有碰她。 过了好一会,她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看到沈临渊已闭着双眼,却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但,她仍低声喃道:“沈临渊,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再介入他们。欠你的,可不可以用别的方式偿还?” 而沈临渊依旧阖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 耳边,传来幽幽的一声怅然叹息。 又过了许久,沈临渊才缓缓睁开眼睛,侧目望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女人。 他慢慢坐起身来,目光落在她搁在枕边的那只受伤的小手。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还能用什么来偿还呢?” 他敛眸,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走出她的房间,随即拨了个电话。 “查一下今天安心跟那些人发生了什么事……” ———— 这厢。 许俏俏两人聊了一会天,也正准备入睡。 却忽然接到了二太太打来的电话—— “俏俏,瑾年醒了……” 半个小时后。 许俏俏在君牧野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推门而入,叶倩文和君长天都在。 他们进去的时候,君瑾年是睡着的。 俏俏看到君伯伯和二太太脸色有些凝重,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不是说瑾年已经醒过来了吗?为什么他们这表情…… 许俏俏压下心中的疑虑,走了过去,轻声开口:“君伯伯,二太太。” 他们一看到她,脸色顿时一松。 许俏俏瞧得诡异。 “瑾年他……” “他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又睡着了。” “瑾年没事了吧?”许俏俏紧张地询问道。 “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闻言,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可是……” 听到这种转折词,又让许俏俏还没悬稳地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 他们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像不知该如何解释瑾年现在的这种状况。 许俏俏端睨着他们的神色,心中揣测不定。 莫非瑾年真的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吗? 第216章 不许牵着他 他们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在这时,君瑾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低低地唤她:“俏俏。” 许俏俏听到那微弱的声音,蓦地望过去,然后迅速走到他面前,略显激动地道:“瑾年,你醒了。” 君瑾年脸色依旧苍白憔悴,可在看到她时,却露出了微笑。 除了一脸病态,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了啊! “你还认得我吗?”她睁着大眼盯着他。 君瑾年看着她,失笑,“我当然认得你。” 许俏俏悄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有没有头晕恶心之类的?” 被砸到脑袋,她唯一能想到的后遗症就是……脑震荡和失忆。 君瑾年回道:“嗯,就是脑袋还有些疼,但还好。”他顿了顿,看向她,“我怎么了?” 许俏俏愣了下,解释道:“你之前在片场的时候,被吊灯给砸到了脑袋,你还记得吗?” “是吗?”君瑾年皱了下眉,喃喃道:“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许俏俏以为他昏迷了几天,刚醒来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便说道:“没关系 ,只要你平安醒来就好了。” 看到他终于醒来,许俏俏如释重负。 君瑾年问:“那我昏迷多久了?” “一个多星期了。”二太太说。“瑾年,你这次可真的把妈给吓死了。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君瑾年看了看她们,眼里划过一丝茫然,忽然道:“那,情人节是不是过了?” 许俏俏愣了愣,情人节?是指哪个情人节?无论西方的还是中国的,早就过了啊! “俏俏,我这次回国有给你带礼物哦。”他唇边扯出一抹雅致温暖的笑意,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许俏俏轻怔,看着君瑾年这表情,听着他这语气,有一瞬的恍惚。 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那个瑾年。 “妈,我的行李呢?”君瑾年转眸看向他母亲。 许俏俏也跟着转过脸来,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们。 君长天和二太太表情沉凝,没有说话,却像是在肯定着她心中的猜疑。 许俏俏心中一震,猛然转目瞪着他。“瑾年,你刚说的……礼物?” “我不是答应过你,会回来陪你一起过情人节的吗?”君瑾年温柔地道:“对了,你不是说你还被学校推荐去参加一个话剧演出吗?这是你的首次表演,我当然得回来……” 许俏俏感觉脑子“轰”的一声,思绪乱糟糟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 瑾年说的这些,明明是她刚进戏剧学院那会的事。 他、他该不会是…… 许俏俏心中顿时凌乱了起来。 隐隐有种感觉……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变得很混乱! 而君牧野则站在一边,一直沉默着。只是表情却不似平时那般淡然,一贯沉静的眸子,也蕴藏着复杂深沉的情绪。 ———— 许俏俏感到有些头大。 君瑾年醒来后,一直缠着她,不停的聊天。而他所聊的,都是些以前的事儿。 好在他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他拽着她的手,不肯休息。在她一再的保证下,他最终抵不过体力的不甘沉沉入睡。 许俏俏这才得以解脱。连忙去找主治医生问个清楚。 医生说,一般这种情况,有可能是脑部有淤血积压住某个记忆储存神经,或者是心理上可能曾经受到过某些打击或者想要逃避一些事情,所以在脑部受到创伤后,便会潜意识地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 所以瑾年不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已经退回到了从前吗? “现在怎么办啊?”许俏俏已经六神无主了,本能的依赖君牧野。 君牧野搂着她的肩,语调平静如常地道:“这种情况一般只是暂时性的。” “是吗?可……万一他一直都恢复不了记忆呢?” “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人没事就好,不是么?” “可是……”许俏俏抿了下唇,忧虑地道:“他并不记得我跟他现在的事了……” 君牧野默了下,旋即定定地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认真,“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她会怎么做呢?瑾年现在只记得当初他们刚刚正式交往的时候。那会,刚开始他对她是那样的温柔体贴,包容呵护。看她的眼神,温润如水,笑容温暖如煦。像个王子一样英俊迷人。 他刚才的表情态度,就跟以前一样。 许俏俏不禁在想,那会,瑾年有没有一些些喜欢她呢?如果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的话,那么他那时的表现,可真是伪装得太好了…… 如果现在的瑾年还是像以前一样,她会怎么做呢? 这种假设她从来不曾想过。可是,没想到现实却是那么的狗血戏剧。 但,那又如何呢?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不是单方面的忘记了,就可以重来的。 况且,她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她现在喜欢的人,已经不是他了啊! 见她沉默,君牧野眸色沉了沉,握着她的手,不禁有些用力。 她在犹豫吗?犹豫什么呢?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看到这样的瑾年,她对他……开始动了恻隐之心吗?对他所做的那一切,开始心软了吗? 许俏俏吃疼的回过神来,看着君牧野。 他薄唇抿起,泛着丝丝冷意。眸色沉沉,表情冷凝。 他怎么了?在生气吗? 许俏俏从他大掌中挣脱出来。他快要把她的手捏断了呀! 君牧野心里一颤,深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眼神里透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审视意味。眸底深处,好似藏匿一抹紧张。 她这个举动,让他产生了多疑的想法。 不想让他碰了吗…… 正当他这么想着,许俏俏抽回了自己的手后,皱眉转动着手腕,然后又反握住他,嘟囔着抱怨,“你刚捏得我好疼呀~” 那只柔嫩的小手主动地钻回他的大掌,并扣住他的五指,相互交握。 “你不要再这么用力握着我了,我又不会跑掉的。”她看着他时,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芒,唇角上扬,两湾梨涡漾着令人心荡神弛的甜美笑意。 君牧野眸光颤动,低眸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抽紧的下颚松动,表情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嗯,我下次不会弄疼你了。”他如是说道。 她一如既往的大方道:“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 君牧野定定地凝视着她的小脸。心里有温暖的流水缓缓淌进。 想起每当他在质疑着什么时,她总会板着小脸,严肃的警告他,如果再这样的话,就不理他了! 可每一次察觉到他不安定情绪时,她又会露出那甜甜的笑,大方的说,原谅他了! 君牧野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能让她如此耐心地对他。 他明明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当碰上这种事,他仍会感到烦躁心慌呢? 为什么会这么的……患得患失? 但,尽管是这样,她还是会用那样甜腻又坚定的笑容对他说,原谅他了,然后告诉他,会一直一直喜欢他。 君牧野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俯唇,在她额头上烙下温热而深情的一吻。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听到他低低地说:“谢谢。” 诶? 许俏俏呆呆地眨了眨眼,谢她什么呢? ———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七点多的时候,二太太便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瑾年一直嚷着要见她,然后又头疼得厉害。可他又不肯吃药,不肯配合医生治疗。 许俏俏不得已,便起床换了身衣服,依然是在君牧野的陪伴下到了医院。 君瑾年昨晚醒来的时候,本来人就不太有精神,人也有些迷迷糊糊的,注意力又都在许俏俏身上。 睡了一觉后,今天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所以当许俏俏跟君牧野一同出现时,君瑾年当下便深深地皱起了眉。 尤其是在看到他俩是牵着手进来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他不由地沉声质问:“俏俏,你为什么会跟他一起?” 许俏俏愣了愣,顺着他瞪视的目光看去,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要松开。君牧野眉间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蹙痕,随即收紧大掌,将她握住。 许俏俏转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任由他牵着。 君牧野绷紧地嘴角这才松软下来,似是很满意她的表现。 许俏俏朝他走过去,说道:“瑾年,今天好些了吗?” 君瑾年依旧瞪着他们,没回答她的问话,固执地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许俏俏沉默了几秒,说:“因为我们正在交往。” 君瑾年倏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俏俏,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气我回来晚了,没能陪你吗?你就算生气,你可以骂我,甚至可以打我,为什么要跟君牧野在一起?”他咭声质问。 “你明明知道我跟他的关系,还要找他来刺激我?”君瑾年生气地道。 “瑾年,你听我说……”她想跟他解释清楚,他却自顾自地命令道:“俏俏,我不许你牵着他,放手,到我这来。” 第217章 隐瞒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独占式的命令,谴责不满的眼神,狠狠拧蹙的眉,染上深沉戾气。 许俏俏忽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心里有某种强烈的预感,事情开始脱轨,如果不及时修正的话,生活即将变得混乱…… 许俏俏转眸看了君牧野一眼,然后松开他的手,走上前去。 不是因为心虚,也不是怕瑾年生气,而是想让他能够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说话。 “瑾年,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君瑾年唇抿成直线,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激动的大嚷了。 许俏俏思虑片刻,说道:“瑾年,其实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君瑾年眉间的褶痕愈发深刻,想要说什么,却被许俏俏给打断。 她一鼓作气地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也不是要刺激你。事实上,我们在六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你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你的脑子被砸伤了,医生说你现在有短暂的失忆症,记忆回到了从前。” 君瑾年沉默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脸色很难看。 许俏俏看着他这表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能不能理解? 半晌,君瑾年猛地捶着床铺,目眦欲裂地吼道:“你胡说——” 突如其来的一吼,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她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受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君瑾年这激烈的反应。 “我们怎么会分手!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说过喜欢我的,你说会嫁给我的!你不是最讨厌他吗?”君瑾年手倏然一指,指着她身后的君牧野,咬牙切齿地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怕他的不是么?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喜欢上他的,你向我保证过的!”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从床上起身,双手猛然抓住许俏俏的手臂,十指如钢铁般的钳住她,一贯温和的眸子,此刻充斥着暴戾。 “你跟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啊?”他大声地吼道。 “瑾年,你冷静点……” 这里是医院啊,不是吵架的地方啊。而且他抓得她好痛! 君牧野皱了下眉,上前将君瑾年的手给拨开。 “俏俏说的是事实。” 君瑾年猛地瞪向他,“一定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不对!俏俏不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不得已跟你在一起的!”他厉声质问道。 此刻他的神经已然绷到了一个极点,只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似的。他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着。 许俏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君瑾年,她有点被吓到。 君牧野微微用力,强势地将许俏俏从他手中带离,护在身旁,沉声说:“不管你记不记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你妈,爸,甚至可以上网去查。” “不,不可能……”君瑾年脸色惨白的摇着头,像是承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打击,他不敢置信地倒退两步。 倏地,他眉头紧攒,死死地咬着唇,一脸痛苦地抱着头,沉声低吟着。 “瑾年……”许俏俏担忧地想要上前,却被君牧野给拉住。 她扭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怎么办? “好痛,我的头好痛……” 君牧野绕到床头,按下了铃。 正当此时,叶倩文跟主治医生谈完瑾年的病情,刚到了病房外,就听到房里的动静。 她心里一惊,连忙推开门疾步来到瑾年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叶倩文扶着他的肩,焦急地问:“瑾年,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头痛……好痛……”他痛得连声音都有些破碎的感觉。 许俏俏看他是真的很痛,心中更加的愧疚不安了。 他们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的。瑾年还没康复,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那么急的…… 叶倩文转眸瞪着他们,口气变得有些严厉地质问:“你们刚对他做了什么了?” 许俏俏咬下唇瓣,讷讷地说:“二太太对不起,我刚只是想跟瑾年说清楚……” 叶倩文闻言,心里怒不可遏,再也沉不住气地直起身子,气急败坏地斥道:“瑾年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他!” 许俏俏沉默着,无话反驳。 君瑾年倏然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如纸,双目泛起血丝,声音有着压抑不住地痛苦:“妈,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俏俏跟他真的在一起了吗?” 叶倩文:“……” “你告诉我啊!”君瑾年突然大声一吼,感觉头痛欲裂,没待他母亲回答,便发了狂似的转身,狠狠地扫过床头的东西,但凡触手可及的皆被他给砸了。 叶倩文拉不住他,只好冲许俏俏叫道:“俏俏,你快劝劝瑾年啊!现在只有你能安抚他了……” 许俏俏整个人是呆滞僵硬的,听到二太太的话,她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上前去,迫不得已地说:“瑾年,你别激动,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刚骗了你……” 君瑾年动作一顿,果然停了下来。他慢慢地转头看向她,眸中仍充斥着阴鸷。“真的吗?” 许俏俏抿了抿唇,沉重地点头。 “俏俏,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不要跟他在一起……”他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脸,“我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人便晕了过去。高大的身躯就势倒在了许俏俏身上。 她下意识地接住他,却不堪负重地倒退几步,人差点被他给压倒了。 好在君牧野快一步的将君瑾年的重量从她身上转移过去,否则她就真的要跟地面亲密接解了。 刚才在君瑾年发脾气砸东西的时候,地上已是一片狼籍,残渣碎片。 很快,医生便赶到了病房。 他们退到了一旁,让医生给瑾年做检查。 叶倩文满脸的忧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不上去责骂他们。 许俏俏也绞着双手,一脸紧张不安。 医生给瑾年打了一针,才转向他们。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病人刚刚苏醒过来,不宜受刺激的。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秉着医生职责,他才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在医院里,就得遵从医嘱配合医生。 “陈医生,那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事吧?”叶倩文紧张地问。 “有惊无险。不过再有下一次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我们知道了,以后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陈医生表情仍是严肃,又责怪唠叨了几句,才离开。 叶倩文转头看向他们,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气。 他们差一点就害死了他的儿子! 这个许俏俏,瑾年救了她,她不知感恩,还带着君牧野一起来刺激瑾年。难道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嫌隙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上前狠狠地扇她两巴掌。 叶倩文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走了过去,脸色不是很好看,语气还稍显冷硬,但却没有责骂她。 “刚才陈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 许俏俏点了点头,“对不起。” 叶倩文说:“不管怎么样,但请看在瑾年救了你的份上,请不要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对他这么残忍,可以吗?”她语气里透着不甘与无奈地请求。 听得许俏俏更加的无地自容。确实啊,瑾年救了她,而她刚才的行为,无疑有点恩将仇报。 “我知道了。” 叶倩文看了君牧野一眼,随即又转向许俏俏,说:“咱们能单独聊几句吗?” 许俏俏看了看他,然后看向二太太,嗯了一声。 君牧野并未阻止。目光瞥着她们离开病房后,才又转向病床上的君瑾年。 他表情沉肃,目光深沉,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 十分钟后,许俏俏和二太太又走回了病房。 而此刻的许俏俏,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二太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先回去了。”许俏俏说。 叶倩文点头。 这会君牧野在这里,她也不想留他们,免得瑾年醒来看见了,影响他的情绪。 许俏俏拉着君牧野离开,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坐上车后,君牧野看着她,目光沉沉。 许俏俏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甚至没有注意到君牧野的目光。 半晌,君牧野开口打破了沉寂,“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许俏俏猛地拉回了思绪,怔怔地抬眸看他,呆了一会,才摇头,“没、没什么。” 君牧野眸色又沉了几分,薄唇微抿,表情有些阴郁,却没有再说什么,迳自发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 回去之后,他们倒是表现得都很平常,像是很有默契,谁也没有再提医院发生的事。 只是,在这平静当中,彼此间的气氛又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第二天,许俏俏该回公司去交待一下。这阵子除了剧组的戏之外,她还累积了很多的行程。 这都是公司替她接的,工作内容都递交给若南,只是她在休养期间,若南也不想拿工作上的事去打扰她。 恰时沈蔷薇的案子也在开庭准备中,不过君牧野为了让她安心工作,后续进展都是由他去帮忙处理的。 许俏俏回到了公司,就直接被召唤到了BOSS的办公室里。 第218章 不留余地 每次在跟沈临渊见面的时候,许俏俏心里都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明明他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明明每次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笑容,可就是莫明地让她本能地升起一种防备。 许俏俏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沉思地望着沈临渊高大的背影。 一股浓郁香醇的咖啡味弥漫在空气中。 沈临渊办公室里有一套齐全的设备。 别的老板向来都是让秘书去做这种事,可沈临渊似乎比较喜欢自己动手。 他一脸闲情逸致,从容优雅,低头专注地样子,倒也是赏心悦目的画面。 许俏俏盯着他,却兀自神游起来。 听若南说,公司给她接了一档真人秀。这档节目是目前国内收视最火的综艺节目。 那个节目组原本意向是温曼妮,但公司给予的回复是,温曼妮档期排不开,所以向导演推荐了她。 那档综艺节目做了三季,观众口碑都挺好的。前三季的嘉宾里,有她喜欢的偶像,所以只要有空,她都会期期不落地看完。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季嘉宾竟然会选上她。像这种做了很久的综艺节目,一般观众都比较喜欢原班人马。 换嘉宾总会引起观众的争议和不满。当然也免不了会被观众拿来作比较,如果不是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和市场影响力,新人要想接替老艺人的位置,还真是得顶着很大的压力和舆论。 目前网上曝出的第四季嘉宾名单里,并没有得到节目组的最后确认。她知道这是节目组的一种宣传炒作手段。 观众吐槽讨论得越激烈,节目的期待值就越高。 她之前有在网上看过关于替补嘉宾候选名单里,除了她之外,都是比较有名气的艺人。而当中属温曼妮的呼声最高。 《百乐门》角色争议一事才刚平息不久,之前一众粉丝为她打抱不平。这会又搞了这么一出,不管是谁都会认为,她是摆明地在跟温曼妮杠上了吧。 正当她想得出神之际,沈临渊已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许俏俏拉回思绪,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咖啡,礼貌地道:“谢谢沈总。” 沈临渊微笑着,坐到她对面,身姿舒展惬意,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子的天生的优雅贵气。 “尝尝。” 许俏俏浅啜一口。 “怎么样?”他笑问。 许俏俏想了想,说:“很专业。”这是一句大实话。 虽然没有什么夸张的赞誉吹捧之词,但这三个字却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沈临渊笑了笑,“这是巴西进口咖啡豆,喜欢的话,可以送你一些。” “谢谢沈总的好意,不过我不经常喝咖啡。”这个也是实话。在家里,君牧野通常都不怎么让她喝咖啡的。 沈临渊从善如流地道:“女孩子确实应该少喝。” 君牧野也这么说。上一次去他的公司,她看到他那里也有很多,可在他面前,她只有喝牛奶的份。 跟他客套了几句,许俏俏很快便进入了正题,“沈总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出事后第一天复工,做为你的上司,总要关心慰问一下的。”他笑容如常地说。 许俏俏以为他指的是片场的事,也没多想。“谢谢沈总关心。” “听说沈蔷薇已经被抓了?” 许俏俏愣了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这事外界媒体并不知道的。而警方那边的抓捕也是低调进行,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沈临渊看着她一脸意外,也没解释什么,迳自道:“是因为公司解约的事情吗?” 许俏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道:“不是,我们之间本来就有点恩怨。”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沈临渊像是如释重负的笑了下,又道:“那么,是因为百思企业倒闭的原因了。” 许俏俏又是一怔。 沈临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噙着迷人的笑,慢条斯理地说:“这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不过看来,他这次有点失策了。” 许俏俏有点听不太明白他的话。 沈临渊放下杯子,缓缓起身,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慢慢俯低。 许俏俏心里一惊,一脸戒备,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做得更加不留余力……”他微笑着,低醇的声,透着磁性的魅力。冷酷地话,从那张性感的薄唇中缓缓逸出。 她没意会过来,却莫明的心惊。明明是在笑,可却让人觉得危险无比。 “沈总,我想我并没有耳背,你……实在不需要靠得这么近的跟我说话。”许俏俏故作镇定地说。 他定定地看着她,低笑了下,旋即从容直起身子。 “这么怕我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许俏俏直视着他戏谑地眸子,老实地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圈子本来就是非多,而你们艺人,又有哪个不靠点绯闻上位的。”他说得不以为然。 许俏俏皱了下眉,正色说道:“诚然观众热衷于看八卦,记者也热衷于制造八卦。可是,并不代表我们的想法。我想,热爱这份工作的,更愿意用自身的努力去获取观众的认可。哪怕这过程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沈临渊轻笑道:“可以承受得了舆论质疑,又能让观众自愿脱下有色眼镜的,那才是你的能力。” 许俏俏默。 好吧,沈临渊对这种是是非非,总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各有各的观点理论,没必要去为这些争执。 她转移话题,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临渊扬了下眉,故作不解地看着她。 许俏俏思虑了下,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 他笑问:“你指哪件事?沈蔷薇被抓的事,还是……君牧野在背后整垮百思企业的事?” 许俏俏沉默了下,“都有。” 沈临渊坐回去,重新端起杯子,浅啜一口,旋即勾起唇,“稍微有点观察力的,都知道。”他顿了顿,又道:“这个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生意圈里,今天你跟我合作,明天我跟他合作,消息都是互通的。” 许俏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像是在怀疑着什么。半晌,她忽然问道:“沈总跟君牧野,是不是有什么嫌隙?” 沈临渊挑了下眉,笑容不变的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感觉。”她老实地说。 “我们……”他顿了顿,笑道:“只不过目前正好是竞争对手罢了。” 他四两拨千斤的把话给应付过去了。 这个回答听起来理由十分的充足,很有说服力。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许俏俏心里半信半疑,但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摆明是在敷衍她。 “那为什么公司还要给我这些资源?”她问得很直接。 沈临渊好笑地问:“怎么,难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上司吗?” 她没说话。 “既然看到了你身上的投资价值,做为一个生意人,我又干嘛要跟钱过不去呢?何况,生意场上,没有真诚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说不定哪天,我们还会变成合作伙伴呢。” 这种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也说不准。但从沈临渊这态度看来,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沈临渊捕捉到了她怀疑的目光,却也不以为意。 要是什么都毫无所觉,那样反而会失去乐趣,不是么? 沈临渊故意说出那些话,成功将她思绪扰乱后,丢给她一些无谓的烦恼,又若无其事的跟她谈起了工作上的事。 半个小时后,许俏俏从沈临渊的办公室里出来。 这会,算是确定了那档节目的真实性。不仅如此,在此之后,公司还给她接了不少的片约。有广告、综艺嘉宾、游戏代言,公司的IP影视剧,不出意外,她也有份。 她从现在到明年底,档期都已经排得满满的了。她可以预见自己接下来会有多么的忙碌。 而这些消息,让她一半喜一半忧。可以说,这些资源,不仅是新人,就连老牌艺人都求而不得的。 路已铺好,能不能把握机会走红,剩下的,就只能看她是不是真的有真材实料了。 而忧的是,公司这么做,必然会引起同事的质疑和不满。 张若南则不以为意。这是一个充满残酷竞争的社会,别人用尽手段都想要争夺,而好运降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推开? 在这个演艺圈里,别天真地以为,是金子就会发光。关键是要看你在哪发光。 这艺人出名要趁早! 而许俏俏却在心里想,这么多工作,那她接下来不是要跟君牧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异地恋了? 以前跟君瑾年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情绪。觉得工作恋爱并不冲突。可这会,竟然开始有些舍不得离开他身边…… 许俏俏跟张若南来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库,不期然地跟温曼妮相遇。 不,看她那架势,应该不是偶遇,很明显是在刻意等她。 第219章 君牧野的礼物 “可以谈谈吗?” 温曼妮朝她走来,口气意外地心平气和。虽然脸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冷漠高傲。 张若南暗暗拉了她一下,许俏俏转眸,用眼神安抚着她。尔后转过脸来,冲温曼妮点了下头。 老实说,她并不想跟温曼妮独处,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两人接下来还要继续合作。而且,瑾年的事,让她很头疼。 这会,她倒是很想听听温曼妮现在的想法。 两人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间休闲吧,要了一个僻静的雅座。 温曼妮要了一杯咖啡,而许俏俏只要了杯柠檬水。 气氛沉默着。只有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流动。 许俏俏握着杯子,看了看她,主动打破沉寂,“你要跟我谈什么?” 温曼妮抬眼,又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瑾年怎么样了?” 许俏俏愣了下,有点诧异。 她本以为温曼妮要跟她聊的是关于公司决定的事。毕竟作为艺人,大家都很清楚,上热门综艺节目,是最能洗白和吸粉的。 温曼妮一直想要打压她,又怎会轻易将这个机会让给她呢? 见许俏俏半天没说话,温曼妮又道:“我听说瑾年醒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许俏俏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道:“你想知道,不会自己去医院看吗?” 温曼妮眼底划过一丝的怨恨。 她又何尝不想去医院呢?之前许俏俏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都没在医院出现过。而在她的诚意之下,瑾年的母亲态度也已经松动,默许她到医院照顾瑾年了。 她还以为功夫不负苦心人,她终于迎来了希望。可万万没想到,她才高兴没多久,便又被拒之门外了。 君家甚至派了保镖把守在医院,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 温曼妮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保姆。 那个二太太利用完她,就想将她一脚给踹开。说到底,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接纳她的吧! 许俏俏暗自端睨着她,心中揣测不定。 之前明明看到她在病房里,跟二太太和睦相处的气氛。她们……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矛盾了? 而许俏俏不知道的是,在她失踪的那几天,温曼妮天天到医院去探望君瑾年,对君瑾年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叶倩文心中倒也有了那么一丝的软化。 其实她觉得,瑾年跟许俏俏大抵是没什么希望了,毕竟君牧野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他们的感情,像是一面牢不可破的城墙,让人找不到一丝可趁之机。 当初她想要跟江芸合作。可后来发现,江芸跟许俏俏的关系,其实已经恶化得比她想象中的还严重。 许俏俏根本不买她母亲的帐。 然而,当瑾年醒来后,她看到瑾年竟然失忆了,心里又涌起了希望。 这无疑是因祸得福,是上天给了他们机会。 瑾年为了许俏俏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也许可以利用许俏俏的愧疚之心,分裂他们的感情。 不管她对许俏俏再怎么不满,也得让瑾年跟她结了婚,把东西弄到手后再作打算。 到时,许俏俏想要离开,想跟谁在一起,她也不会阻拦。 反正,就算瑾年最后没有跟许俏俏在一起,君牧野也不过是捡了他儿子用过的女人。 而叶倩文这点心思,自然是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故而,那反复无常的态度,才会让温曼妮郁闷不已。 她也不想来找许俏俏,更不想从她口中得知瑾年的状况。可她心里着急,又别无他法。 温曼妮说:“如果我能进去,又何必来问你!” 她语气不甘,透着怨气和愤怒,明明是求人的态度,可依旧难改那盛气凌人的姿态。 许俏俏扬眉,也没急着作声,端起了面前的柠檬水兀自喝了起来。 那悠然惬意的态度,看得温曼妮又急又恼火。 “许俏俏,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俏俏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么,你又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在审问我吗?我想,我并不是你的助理,也没有欠你什么。” 温曼妮狠狠一噎,一时理亏地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拳头一阵松一阵紧,脸色沉厉。 “如果温小姐不懂得如何跟人礼貌平等地交谈,那么,恕我不奉陪。”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她并不想因此拿乔,也不想以委屈者的姿态跟她讨什么公道。而她不计较,是因为她放下了对瑾年的感情,是因为她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但,并不代表,她的不计较,就是他们得寸进尺的筹码。触犯道德底线的人,怎么能够毫无愧色对她有所要求呢? 温曼妮心中忿忿,却不得不开口叫住她:“等等——” 许俏俏回头,眼神冷淡中,透着一种睥睨。 那样的眼神,让温曼妮心中莫明地一虚,仿佛自己在她面前,突然间就低入了尘埃般。 温曼妮咬了下唇,忍着气地道:“请你告诉我。” 许俏俏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已经快有些坐立不住了,才缓缓道:“他是醒了。不过,现在不宜见外人。” “外人”两个字,让温曼妮听得极为刺耳,险些又要发作了。 她握紧了拳,深吸一口气,按捺地道:“什么意思?” 许俏俏却没回答她,迳自说:“如果我呆会能想起来的话,我会顺道向他提的。” 温曼妮有些意外,一脸质疑地盯着她。 她会有那么好心? 许俏俏不理会她怀疑地目光,便转身离开,但她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高高在上的温曼妮能对她放低姿态,是真的喜欢瑾年吧。只不过,现在的瑾年,又记不记得她呢? 如果见到了温曼妮,能够让他恢复一点记忆吗? 她并没有那么伟大的想要帮助温曼妮,说到底,也是存了私心的。 只要瑾年恢复了记忆,一切都会重新归于平静吧…… ——— 许俏俏离开后,便打了个电话给君牧野,告诉她自己要去医院探望一下。 她知道君牧野心里可能会介意,但,如果瑾年不是因她受伤,她也并不想做些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君牧野让她到他公司里去,说呆会陪她一起去医院。 许俏俏犹豫了下。上次瑾年看到他一同出现,情绪很激动。医生说他脑子本来就伤得很严重,如果再受刺激,会很危险。 君牧野似知道她的顾虑,便说了不会出现在他眼前,就在外边等她。 许俏俏同意了,随后便直接前往他的公司去了。 前台对她很眼熟,其实就算上边不交待下来,她也会接待周到的。 毕竟进了君氏,这些辨别识人的能力是要有的。哪些人重要,哪些不重要,他们很清楚。加上君大少绯闻不沾身,主动带在身边的人,只有一个。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意外。许俏俏坐着专属电梯上去时,还特意将她护送上去。 许俏俏有些窘。这只会让她想起自己丢脸的事来。 到了高层,君牧野正在开会,秦助理将她带进了办公室,还特别细心的给她端来了饮料点心。 许俏俏望着君牧野桌上的一堆文件,随口问道:“秦助理,你们总裁最近都很忙吗?” 秦助理略略思考了下,回道:“二少爷住院后,君少暂时接管了二少爷的部门。”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君少的工作效率很高,基本上能在上班时间处理完当天事务。” 秦助理怕她多想,如是回答。别的女人来找君少,那叫骚扰。不过是许小姐的话,对于君少而言,那绝对是他的工作动力。 不得不说,秦助理能够在君少身边多年,也是有他一定的睿智机敏的。 许俏俏了解地点头。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随后一名秘书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进来。 “这是什么?”秦助理问。 “这是从收发室拿来的,是指名要给总裁的。” 许俏俏见那盒子包装精致,而且还是紫粉色的,隐隐散发着淡淡幽香。 她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呀,谁送的?” 她拿起来闻了一起,好像还喷了香水。 秘书恭敬地说:“不太清楚。” 许俏俏喃喃道:“这么香,看包装,像是女人送的。” 她转头看向秦助理,睁着好奇地大眼问道:“是不是经常有人送礼物给他啊?” 秦助理连忙澄清,“当然没有!君少从来没有收过其他女人的礼物。” 许俏俏撇撇嘴,她随口问问,干嘛这么严肃呀!就算有,那也没什么嘛。君牧野有爱慕者,也并不奇怪呀! 反正,她知道君牧野不是个爱拈花惹草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对于这份礼物,她还真是好奇不已。 她眨了眨眼,殷殷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秦助理想了想。这个…… 许俏俏笑嬉嬉地道:“开玩笑的啦!”她将盒子搁在一旁,虽然很想看看里边是什么,不过擅自拆开毕竟不太好。 秦助理暗自打量着她的神情。应该……没有生气吧? 许俏俏也不好让秦助理一直陪着她,便让他做自个的事去了。 怕他担心自己拆了君牧野的东西,她还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保证。 秦助理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还真的没必要。 秦助理离开后,许俏俏也乖乖坐在一边,吃着点心刷着手机。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君牧野便开完会回来了。 第220章 挑衅 许俏俏姑娘听见动静,抬头瞄了一眼,见他身后没啥人,才起身。 门随手一关,娇小的身躯便热情地扑了过来。 君牧野嘴角微微勾起,搂着那小人儿。 “等很久了吗?” “没多久。你忙完了吗?” 君牧野说:“如果不赶时间的话,等我批完几份公文。” “不赶的,你先把工作做完。”许俏俏说道,又瞥了一眼他的办公桌上。他的工作量貌似挺多的。 她原本想说,如果忙的话,她自己去就可以了。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君牧野摸摸她的头,走向办公桌。 许俏俏乖巧安静的坐在一边,打量着专注于工作的男人。那侧颜完美得吸睛夺目,让人无法移开眼球。 她心思一转,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他悄悄地拍了几张。 他仿佛有所感应似的,抬起头,微微勾唇。 许俏俏心神一荡,差点被勾了魂。 禁欲系男神果然都不需要刻意诱惑,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便能让人无法自持。 许俏俏忽然心血来潮,溜哒过去。 他侧目睨了她一眼,许俏俏朝他伸出手,笑眯眯地道:“借我一张纸。” 他扬眉,从桌下抽了一张纸给她。 许俏俏自顾自地从笔筒里拿了支笔,道:“你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他默不作声的转过视线,手里拿着笔,在方案上做出备注批阅。 许俏俏姑娘向来喜欢他专注的样子,尤其是穿着白衬衫的时候,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坐到他对面去,将白纸铺好,笔下行云流水般,快速勾勒出人物线条来。 许俏俏很快就沉浸在她的创作世界当中。 这时,君牧野已经批审完文件,身子动了动,随即慵懒的往后靠,长腿随意的交叠,没有出声打扰她。 他很喜欢这个时候的她,眼里仿佛只看得见他,整颗心思都是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包围着他,唇边的弧度愈发的明显,冷峻的面部线条整个被柔化了。 这样没有语言的气氛,却是那般的温暖。 没一会,许俏俏完成她的杰作,满意的打量了一会,这才注意到他。 “咦,你做完了?” “嗯。”他轻轻应了声。 “怎么不叫我呀。” 他没答,迳自问道:“画好了?” 许俏俏闻言,身子前倾,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甜甜地笑问:“像吗?” 君牧野看了一眼。像他吗?但那是一个漫画人物。 许俏俏姑娘少女时期很喜欢看动漫,故而还因此学了一段时间的漫画。看来基础还是在的。 “这是我?” 许俏俏点头,旋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殷殷建议道:“要不你微信换个头像吧。” 他平时不怎么用这个社交软件,没有头像没有昵称,好友寥寥无几,大多时候都只跟她发消息。 而他之所以会用这个,也是为了关注她的动态。 君牧野特别捧场的接过来,用高清相机拍了下来。然后,他的社交软件终于有了第一个头像。 许俏俏打开自己的微信,点开他的头像,越看越有种成就感。 “你会不会觉得这种头像很幼稚?”许俏俏忽然问道。 毕竟像他这样成熟的男人,用漫画当头像似乎有点…… “不会。”他淡淡地说,表情却很认真。 许俏俏听了,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 这时,她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了被遗忘在一边的那个盒子。 “对了,刚才你的秘书给你送来一个包裹,我放那了。”她手指了指。 君牧野转目看去,许俏俏主动替他拿了过来。 “这是你买的吗?”她问。 君牧野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不是。” 许俏俏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就是女人送的咯。” 君牧野直接白了她一眼。 她瞪着他,坚定地道:“我敢打包票,一定是女人送的。” 他挑了下眉,唇角忽而微勾,淡淡地道:“是又怎么样?” 许俏俏:“……” “你很介意吗?” 许俏俏刚要否认,眼珠子一转,将小脸凑过去,晶钻般的眼睛将他的身影清晰的纳入眸底,小手绕到颈后,轻轻拨弄着他的发尾,唇边泛着俏皮地笑意:“那你希望我介意吗?” 他直视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如是坦承的回道:“希望。” 她轻怔了下,旋即笑意更深,“好吧,虽然我知道不别人再怎么献殷勤也是无用之功。不过理性是一回事儿,但感情上还是挺介意的。” 他也笑了,“既然介意,那就拿去丢吧。” 许俏俏眨了眨眼,“不打开来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他兴致缺缺。 好吧,这的确是大魔王的性格。 “那我可以看了再扔吗?”她问。实在是这包装太抢眼了,勾起她一颗八卦的心。 “随你。” 得到主人的同意,那她就不客气了。 许俏俏拿来剪刀裁开彩带,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个深色的盒子。 许俏俏将盖子揭开。蓦地,她眼睛瞠瞪,神情惊惧,下一秒,便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她下意识地将盒子丢得老远,紧接着便本能的跳进君牧野怀里。 君牧野也被她给吓了一跳,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只小家伙就扑过来,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怎么了?”他感觉到她全身僵硬,低眸,看到她小脸发白。 “好恶心……”许俏俏将脸埋进他怀中,瑟瑟发抖,胃里一阵的翻搅。 他神情凝肃,望着被丢得老远的盒子。 君牧野想要过去,却被她紧实的力道给揪住。 他伸手按下电话,将秦助理给叫了进来。 秦助理一走进去,还没来得及问有什么事,便看到脚边不远处有个被打翻的盒子。 他疑惑地抬眼看了看他们。 君牧野沉声说:“看一下那是什么。” 秦助理应了声,遂弯身拾起,脸色却倏然一变。 “君少……”秦助理站在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敢将这东西拿过去。 君牧野将许俏俏安抚下来,让她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等着,然后走了过去。 当他看清秦助理手上的东西时,神情骤然一凛,眉头狠蹙,眸中掠过一抹森寒。抿直的唇,能看出他压抑的怒气。 而能让情绪内敛地他在人前露出这般真实的怒火,那就证明事情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这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布娃娃,衣着打扮做得跟许俏俏颇有几分相似,身上扎着银针,血娃娃的双目被挖出,黑洞洞的还淌着怵目的血红,整个散发出一股恶心腥臭的味道。 娃娃底下,压着一张信纸,纸上大红字体仿佛用血写出来的诅咒,是用了最恶毒难听的字眼。 “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君牧野很快冷静下来,沉声命令道。 秦助理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那边的许俏俏。 “君少,要不要通知警方?” 竟然敢将这种东西送到君氏集团来,可见这非一般的恶作剧,摆明是有人故意挑衅。 而且,又这么巧的在许俏俏来公司的时候收到这东西,这不排除她会不会早已被人跟踪。 君牧野也想到了这一层,便让他去报了警。 不到一个小时,两名便衣警察直接来到了公司。 刑事组队长方正之前办过许俏俏的绑架案,算是比较了解他们的情况。 这绑架案的主谋才刚抓到没多久,又出了事。 方正先是盘问了相关人员,又将包裹将给同事带回去检查。 许俏俏受了惊吓,他并不想当着她的面再提起这些事情。 他让秦助理先将她给带到外边去,然后跟方正留在办公室里讨论着案情。 “这包裹是从收发室拿上来的,我们已经询问过收件的保安,他对送包裹的人并无印象。你们公司的监控器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而从这个布娃娃和诅咒信的内容来看,这并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听说许小姐在被绑架前,其实还发生过意外是吗?”方正问道。 君牧野沉吟了下,点头。 “方便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吗?” 片场的事之后,便又发生了绑架,他起初是无暇去追究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而后来在张若南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他,他才让人私下去调查。 不过片场的人本来就很多很杂,而且又过去了那么多天,目前也暂时还没锁定具体的可疑目标来。 方正听完他的叙述后,说道:“之前的意外我们稍后会派人去跟进。不过这次很明显,是有计划有针对性的。”他顿了顿,说:“而且,嫌疑人是直接将包裹送到公司来,我们也不排除,对方的目标也许是君先生你。” 君牧野皱了下眉。 “请问君先生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矛盾冲突,或以前跟人结过仇怨?”方正问。 君牧野眸光微闪,表情却依旧深沉,没有多大的变化。 “生意场上的竞争,这是难免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就近而言,并没有跟谁结过怨。”除了沈蔷薇一家。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连自身难保了。而沈家那些亲戚,都是些势利现实的,树倒胡孙散,一看瞄头不对早就跟他们撇清关系了。 君牧野心思沉了沉,那么,会是谁这么大胆? 第221章 刚好爱上的人是他 正值下班高峰期,交通拥挤堵塞,车流如长龙,以蜗牛的速度缓慢前行。 这无疑是令人心烦气躁的。 许俏俏侧目觑着脸色严峻的男人,却很清楚他并不是受了这交通的影响。 她才是那个受了惊吓的人,可他脸色却比她还难看。 许俏俏深刻的理解了“好奇害死猫”这句话,要是不拆开来就没事了。 红灯亮起,车停下。许俏俏伸过手去,轻轻扯了扯他,“你脸不要绷得这么严肃嘛,放轻松点呀。” 他轻怔,侧目看她。 她小脸露出粲然的笑容,眼睛弯如月牙,洁白贝齿整整齐齐。一张笑脸明朗,轻易化去他心中的阴霾。 “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你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反而会让那个背地使坏的小人得逞。这种事呀,其实在剧组里也时有发生,不必太在意的啦。”许俏俏安慰道。 君牧野眉头微蹙,反问道:“你以前也经历过吗?” “没有啦,不过有听说过呀。艺人之间不和,暗地里也会使一些类似的警告手段,其实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实际的犯罪行动来的。” 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看他,软糯的声说道:“比起那个,我觉得你这表情反而会比较吓人诶。车内都不用开空调了。”她故作轻松的开他玩笑。 那甜甜的笑靥宛若朝阳,令他的心里暖暖的。明明害怕的人才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眉头舒展,唇边泛开一抹极浅淡的笑意,不太明显,却足以令他那张严峻冷酷的脸庞瞬间变得柔软了许多。 许俏俏笑眯眯地道:“对嘛,这样才帅。”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他,喜怒不形于色,曾几何时,他的情绪这么轻易的就脱出他的掌控,为人所察觉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是因为太在乎了吗?在乎到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威胁,都会令他情绪失控,变得暴戾易怒。 可是,这样的情绪,反而会让他头脑变得更不清晰,更无法去做出更精准的决策。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的话,这样的他,要如何去救她呢? 他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懊恼。很快地,他便敛起心绪,将那些不应流露出来的情绪全部收进心底深处无法窥探到的地方。 ———— 他们到了医院,在病房里没看到君瑾年。询问了一下护士,随后在后院找到了他。 君瑾年正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目光望着远处的落日,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幽远飘渺。 许俏俏让君牧野在这边等着,然后便自个走了过去。 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君瑾年的注意。 直到许俏俏站在了他身旁。余光瞥见那一抹素雅,才转过脸来。 当看到她时,脸上的落寞顿时一扫而空,眼里流露出欣喜,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开朗的笑容。 “俏俏,你来了。” 哪怕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可这会儿,那样的笑容,却给他注入了生机般。 诚然,他是个迷人的男人。在她没有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些年轻护士都会躲在不远处偷觑着他。 他们两兄弟,一个内敛冷酷,一个温润如玉。可实际上,表象真的很容易蒙蔽人的双眼。 以前她觉得,像君牧野那样的男人,感情一定也是寡淡薄凉。可谁又曾想到,他的感情那般的深沉没浓烈。就好像是藏在火山底下的炙热滚烫的熔浆,平静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来。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君瑾年呢,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柔。虽然温曼妮这样的女人并不值得同情,可却也让她因此看到了瑾年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寡情冷漠。 如果不是了解了瑾年的真实面目,恐怕她现在还会觉得,他由始至终,都是那个温暖如初的男人。 许俏俏敛起心思,扬起淡淡地笑,“你今天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君瑾年自然而然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身边来。 许俏俏轻怔,坐下来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吃饭了吗?” “吃了,我妈刚送来的。” “二太太来过了?” “嗯,刚走没多久。” 许俏俏闻言,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老实说,她还挺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二太太打照面。 二太太明面上虽没对她疾言厉色的苛责过,可总给她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每次对话,总让她感觉到很有压力。 尤其是瑾年这次受伤,二太太更是表现出宽容的气量,话不明显,听在她耳里却有不可抹杀的过错来不可逃脱的责任。 报恩可以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拿感情来当为筹码。 她不想拿对他的愧疚来委屈另一个男人的感情,可她又很懊恼自己的无能。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处理得两全其美呢? 许俏俏打量着他,迟疑了下,问道:“你的头……还疼吗?” 君瑾年笑道:“不疼了。”他说着,将手覆过来。在许俏俏本能想要缩回去时,他更快一步的牢牢握住她,声音温和依旧的道:“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只要你别再故意气我就行了。” 许俏俏:“……” “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激动,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紧紧地盯她,神情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声音也充满了祈求,像是害怕被抛弃似的。 许俏俏唇动了动,神情复杂而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去解释,医生的话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响。他们谁也无法保证,这会带来怎样的不可预想的后果。 许俏俏抿了抿唇,轻轻挣脱他,勉强地扬起嘴角,老实地说:“确实是吓到了。” “对不起……”他低低地说着,无比诚恳的道着歉。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生气的话,那么,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这么激动。”她不由得提出要求。 君瑾年看了看她,说:“如果你是指跟他在一起的事,对不起,俏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瑾年……” “俏俏,我可能真的忘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嫉妒,也很生气!” 许俏俏沉默了下,问:“你现在……真的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吗?” “从我醒来之后,我就很努力地在想,努力地想要找出我们之间的问题,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越用力想,头就疼得厉害。” 许俏俏眉头微蹙,医生说的,记忆这种东西,要慢慢的来,顺其自然。如果强行去修复的话,反而会给大脑造成负担。 她刚想开口,便又听到他说:“可是,不管我有没有忘记什么,但感觉,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俏俏,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给我个机会,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会改的,不要那么快的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 许俏俏无言的望着他。瑾年,太晚了,不管做什么,都回不去了。她的心,已经变了…… 而且,他们之间真的有过感情吗? 他所有的感觉,又是什么呢?应该是不甘心吧!那种不愿输给他大哥的强烈不甘心,才让他现在产生了错觉。 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样的事,说不出那种伤人的话来。 如果说以前,她对喜欢的概念,是懵懵懂懂。可现在,君牧野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会很清楚明白对方不喜欢什么,会尽量的去避免做对方讨厌的事。 喜欢一个人,更是在对方做了让你伤心难过的事后,你仍愿意去原谅他,包容他。 在面对压力的情况下,在得不同认同之下,就算犹豫过,动摇过,最后仍选择不放手。就算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仍想努力地融入对方的生活中去。 可这些的努力,在她和瑾年之间,都不曾有过。一个容易被诱惑,一个轻易的放手,这怎么能算是真爱呢? 许俏俏说:“瑾年,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原本以为的喜欢,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见君瑾年脸色变了,她拉住他的手臂,力道微沉,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现在想不起来,但请你相信,我并不是想要利用你大哥来故意刺激你,只是……”她顿了顿,目光愈发清澈,没有半点犹豫地说:“我刚好爱上的人,是他。” 君瑾年眉头倏然拧蹙,眼神变得阴沉。 许俏俏有点紧张的看着他,怕他再像上次一样激动发狂。 然而,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眼神像要将她给吞噬掉。 “你、爱、他?”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都携着冰寒的怒气。 许俏俏心里微惊,却还是没有避讳地直视着他。 “是,我爱他。” 君瑾年唇抿成直线,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地问道:“那我呢?” 他低沉而冰冷的声,宛若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让人心惊不已。 第222章 主动暗示 君牧野站在后面的不远处的走廊,脸色严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那张长椅上的一对男女。目光沉沉,性感的薄唇抿成直线。 从他们坐在一起谈话,到他拉住她手,君牧野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 君瑾年不知是听了什么,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俏俏那担忧不安的神情,也全数纳入眼底。 君牧野极力地克制住想要上前的冲动。她说,她要自己面对。她说,她会自己解决。 那他……应该相信她的。 他看到俏俏的手搭在瑾年肩上,不断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君瑾年缓缓抬起头,神情晦明不清。 片刻后,许俏俏向他走了过来。 君牧野很快舒展眉头,表情亦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走吧。”许俏俏站在他面前,对他说道。 君牧野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瑾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如同被定住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连头也没回。 “没事了吗?”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说:“嗯,目前暂时没什么了吧。” 君牧野也没问他们聊了些什么。 当许俏俏小手握过来时,他微勾着唇,眉眼间一片温软。 他牵着她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后,许俏俏姑娘心血来潮,主动要求做饭。 君牧野神情有一瞬的古怪,唇动了动,但见她一脸的热切期待,也不好扫她的兴。 “你今晚想吃什么?”许俏俏打开冰箱,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问道。 “你做什么就吃什么。”他回道。 许俏俏侧目看了他一眼,这么随意吗?还是……不相信她的厨艺啊? “我不挑食。”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他补充一句。 呃,这个好像倒是真的。 大魔王也不是那么难伺候嘛! 许俏俏选了几样简单的食材。 她并不是心血来潮,只是想到接下来拍戏要离家一段时间,所以很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等等。” 许俏俏顿了下,疑惑地转头看他。 君牧野取下一旁的淡蓝色围裙,替她系上。 许俏俏偷觑了他一眼,唇边不自觉的漾着甜甜的笑意。 “好了,你去客厅等着吧。”她虽然诚意满满,可毕竟不常干这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总觉得有点怯场,他不在,她发挥得会比较好一些。 “真的不要我帮忙?”他问。 “只是几个菜,难不倒我的。放心吧,这次不会再缺盐少油,让你吃到什么怪味儿了。” 在他生病那会,她给他做了一次饭菜。虽然他最后都有吃完,但许俏俏心里很清楚,她做得并不那么完美,并且,有些还挺糟糕的。 所以,这一次她会很用心的做好这顿爱心晚餐! 有了上一次的体验,他对这话的信任度有点打折扣。可他什么也表现出来,迳自叮嘱:“小心一点。” “知道啦!”她只是不常下厨,又不是厨房杀手。 将他赶到客厅后,许俏俏这才转身回到流理台边,开始大展身手。 君牧野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浪费掉时间。他打开笔电,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地聆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厨房里传来水声,有规律的笃笃切菜声,一切进展得很顺利,由此证明了,其实她并不是生活上的白痴。就算是给大魔王娇惯着,但她其实可以独立做很多事。 厨房里的声音,对于君牧野而言,不是嘈音,而是一种属于家的温暖。 明知不是自己擅长的,但却为了他而去做,她也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来回应他。不需要去做一些伟大刻骨铭心的事情,仅仅是一件生活中最平常的事,一个小小的细节,已然令他感到满足而欣悦。 “君牧野,没有酱油了!”许俏俏的声音自厨房里高扬。 他放下搁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起身走向厨房。 许俏俏听见脚步声走近,便转身,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拎着空的酱油瓶,说道:“你去买瓶酱油回来好不好。” 小区的对街就有一个小型超市。 君牧野问:“还需要买别的吗?” “没了……”她刚说完,忽地想起什么,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瞥了他一眼,转开目光,有点别扭地问道:“呃……房间抽屉里那东西是不是用完了?” 他愣了下,盯着她的小脸,轻扬着眉,似意会到什么,却故作不解,“什么东西?” “咳,就、你用的东西啊~”平时挺精明挺禽兽的一个人,这会咋这么纯情呐? 许俏俏抬眼觑着他,却见他微勾着唇,眼里闪着的光芒特别的诡异,特别的暧昧。 吼,他明明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恶!竟然故意装傻。 许俏俏双颊微微鼓起,瞪了他一眼,“快去买酱油啦!” 他却往前一步,身子微倾,手臂一伸,抵在了流理台上,也顺势将她围困在两臂之前。 “今天这么有兴致?”他低沉的声,携着灼热的气息拂向她琼玉净白的小脸。 许俏俏瞪着他,嘟囔的抗议:“你知不知道这么直接的问一个淑女这种问题,是非常不绅士的!” 他被她这话给逗笑了,“淑女?” “怎样,你有意见吗?”她眼神充满了警告。 “没有。你这样的‘淑女’,很好……”他顿了顿,俊脸缓缓凑近她耳边,热息撩拨着她的心神,“我很喜欢。” 许俏俏觉得自个的心跳很快,厨房里的气温也骤然变得很高,令她觉得有些燥热。 “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了,还想不想吃饭了,快去!”许俏俏故作严肃脸。 他好笑的低凝着她,亲了亲她恼羞成怒的粉红小脸蛋,听命的转身离开。 许俏俏用手背贴上发烫的脸颊,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她这是在主动暗示吗? 可是,她要离开好长一段时间呢,心里突然很舍不得…… 这段感情里,已不止是他单方面的占有,索求。其实她,也会迷恋他呢…… 许俏俏在厨房里兀自羞涩着,几分钟之后,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许俏俏猛一回神,心里纳闷地嘀咕,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带钥匙吗? 许俏俏走到门边,打开视讯监控,却意外地看到外边站着两名陌生的黑衣男人。 她心中一惊。这些人是谁啊?个个看起来魁壮严肃的样子。 门铃不停的响着,许俏俏手本能地想要开门,却似想到了什么,蓦地缩了回来。 不行,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最近发生的事已经够多的了,她可不能再这么没有警觉。 许俏俏跑到客厅,找出手机,果断地给君牧野打了电话。 彼时,君牧野才刚到超市门口。他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不自觉的勾唇一笑,按下接听,“是不是想到有什么要买……” 话没说完,便听到那端传来刻意压低且急切的声音,“咱家来了两个陌生男人……” 君牧野唇边的弧度瞬间一敛,表情沉肃,“你让他们进来了?” 许俏俏连忙说:“没呢。他们一直在按门铃,我没敢开。” “乖,锁好门,呆在家里,别出声。我马上回来!”他说话之际,人早已飞身往回。 许俏俏一手握紧了手机,一手抓着锅铲,神情戒备地瞪着那扇门,生怕他们会破门而入。 照理说,按了这么久没人应门,应该放弃了才是。莫非他们知道家里是有人的? 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只是,那几人,实在长得不像善类。看那打扮,有点像保镖,又有点像黑社会的。 他们是想找谁呢?君牧野,还是她? 许俏俏心里揣测不定,不断地祈祷着君牧野赶紧回来。 几分钟的时间,似度秒如年般的漫长煎熬。 终于,她听到了门口隐约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许俏俏连忙靠过去看了一眼,是他回来了! 她顿时觉得安心了,又谨慎地观察着外边的动静,好似没有要起冲突的架势。 见君牧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许俏俏快一步地将门给打开了。 她先是偷偷打量着那两名陌生男人,随后看向君牧野,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回来了。这两位是……” 他们看着许俏俏,并没有质疑她为什么不开门,而是有礼貌地开口:“许小姐,您好,我们是专程来找您的。” 许俏俏愣了下,看了看君牧野,又狐疑地转看着他们。 “找我?请问你们是?” “是我家夫人想要见您。” “你家夫人?”许俏俏依旧一脸迷茫。 他们似有顾虑的看了一眼君牧野,略略思忖,旋即提醒道:“那天在江边,你们见过的。” 许俏俏疑惑了下,想了想,倏地恍然大悟。“啊,你们指的是……那位南宫夫人吗?” 他们点头。 许俏俏一脸诧异。 仅是一面之缘,加上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几乎要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那天她只是随口说说的啊,没想到南宫夫人还真的来找她了呀!可是,她为什么要见她呢? 君牧野适时开口,“南宫夫人?” 许俏俏看向他,解释道:“你忘了吗?就是上次我陪安琪去参加的一个私人慈善会啊。会场的主人就是那位南宫夫人。” 第223章 弹琴 南宫夫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却不知,她跟南宫夫人还曾有过交集。更没想到对方会查到他家里来,还派她的下属亲自上门相请。 君牧野一脸若有所思。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许俏俏问道。 君牧野敛起心绪,道:“既然是南宫夫人邀请,那就去吧。” 诶? 许俏俏怔了怔,眨眨眼看他。 君牧野将人请进家里等着,便跟她上去收拾了下。 进了房间,许俏俏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你真要我去?” 君牧野绕到她身后,替她解开围裙,一边说道:“南宫夫人是位有名望的慈善家,又是长辈,既然人家想要见你,拒绝未免显得失礼了。” 许俏俏乖乖地配合着他,将围裙脱下后,她方才转过身看他,“你知道那个南宫夫人是什么来头吗?” “嗯。” 许俏俏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怕他没有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进而解释道:“我是指,除了是豪门贵妇之外……” “你是指,G国前总统夫人这个身份吗?”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睁大眼睛,“你知道呀?” 他表情平静,像是在讨论天气般,淡淡地应了声,“嗯,知道。” 之前听安琪说,她还有点半信半疑。不过君牧野亲口证实,那就是真的了。 “南宫夫人怎么会突然找我呢?”许俏俏百思不得其解。 南宫夫人算是真正的贵族,如果不是上次正好赶上她情绪低落,像她这样的普通小老百姓,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的。 “去了就知道了。”君牧野说。 君牧野同意她去的前提,是必须在他的陪伴下。那两名保镖起先也有点为难,毕竟夫人要见的只有她一人。 但他们又不能强行将人带走,故而打了电话回去请示。 南宫夫人也同意了他一同前往。 ———— 二十分钟后,车开到了位于新政-府路段的一处公馆。 许俏俏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很惹眼很奢华。从外边看来,相当的低调普通。 踏进公馆大门,许俏俏便听到了一阵钢琴声。 琴声悠扬而细腻,曲音听着有丝淡淡地忧伤。 君牧野牵着许俏俏的手,在门口顿足片刻,两人相望一眼,旋即走进了客厅。 客厅陈设亦是简约大方,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架钢琴,南宫夫人就坐在钢琴面前,专注的弹奏着。 她的表情,是落寞而哀愁的。她的身旁,站着一名中年男子。 许俏俏认得他,上次在江边见过,他好像是南宫夫人的管家随从。 他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姿特别的标准,颇有一种上世纪城堡里管家的感觉。 他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宛若南宫夫人身边的一尊雕像般。 许俏俏他们走近几步,那名中年男子方才抬起脸来,却用眼神示意他们稍等。 他们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南宫夫人弹完。 许俏俏打量着她。南宫夫人无疑是她见过最优雅最有气质的女人。无关于外貌,那是一种岁月沉淀出来的气质。 她身上,像是蕴藏着很多故事。吸引着人想要去探究,去聆听。 为什么南宫夫人要弹奏这么忧伤的曲子呢?是不是又想起过往的伤心事了? 听得她,莫明地有些心酸了。 许俏俏心里暗叹,这个世上,大概只有骨肉分离,是用再多金钱和权势也弥补不了的遗憾了。 一曲未完,南宫夫人却倏然停了下来,眼神呆滞地盯着那些黑白键,眼眶微微湿润。半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泪无声息地滚落出来,滴到了琴键上。 中年男子立马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手帕递上。 “夫人……”他轻轻出声,像是怕惊扰到了她,但又不得不唤起她的注意。 一来是不忍看她垂泪的样子,二来是顾虑到有外人在场。 南宫夫人幽幽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又转过脸来,当看到他们时,顿觉失态的接过手帕,低头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等她起身时,已然又恢复了素日的优雅高贵的姿态。 她朝他们走来,神态从容地道:“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君牧野依然维持着一贯的沉稳气势,矜贵却有礼地向南宫夫人打了招呼。 而许俏俏却是挺尴尬的,两次见到南宫夫人,都是看到她哭的样子。 “夫人弹的琴,很好听。”许俏俏只能如是回道。 南宫夫人微微一笑,转而问道:“你听过吗?” 许俏俏诚实地摇头。 “你会弹琴吗?”她忽而问道。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点头,“会一点。” “那你会弹《伤城》这首曲子吗?” 许俏俏看了看她,犹疑了下,建议道:“夫人如果想听的话,不如我弹《星光》给你听如何?”那首曲子太过哀伤,她不是很喜欢那样的曲风。 虽然人在伤心落寞的时候,听些忧伤的曲子,确实比较应景,也容易触动内心的感情。可是,如果换作是她的话,难过的时候,她应该会听些轻快欢乐,或者积极明朗的歌。 这就像是人家说的,借酒浇愁愁更愁。想要转移负面情绪,就要反其道而行。 南宫夫人没有什么异议地点头。 许俏俏看了君牧野一眼,然后松开手,朝那架钢琴走去。 老实说,她有些紧张。 她在考戏剧学院的时候,学过舞蹈,学过唱歌,学过钢琴。那会,她母亲想要将她培养成多才多艺的,能够拿得出去炫耀的。 但自从她进了学院之后,倒是一门心思地钻研表演。进了公司当培训生的时候,也常练习舞蹈,但很少去摸钢琴了。 虽然有点生疏了,但许俏俏还是很快地调整好心态,略略回想了下,随即深吸一口气,端正姿态,纤葱玉指缓缓放在冰凉的琴键上。 指尖微动,清悦的音符从指尖流泄出来。 君牧野定定地注视着她,深沉的目光是那样的专注,在乐声响起那刹那,他的眼里,仿佛就只有她的身影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她弹琴。那会她刚学弹琴的时候,他便曾听到过。 不过,那时她对他挺抵触的,他压根没有机会靠近她。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听她练琴,看她跳舞…… 而这会再次听到她弹琴,却是为了别人而弹。突然间,很想要她单独为自己弹奏一曲。 《星光》是首带着童谣风的曲子,曲调轻快也很纯粹。像是回归了童年时最纯真无忧的时候,听着,让人慢慢忘却烦恼,心情也会随之变得明朗起来。 许俏俏虽然不是专业级的钢琴家,却是在很用心的弹奏。因为,她不想要看到南宫夫人脸上流露出那样的忧郁哀伤。虽然她的琴艺微不足道,却很想要尽自己力所能及,让她稍稍得到些许的安慰。 许俏俏很快找到了状态,纤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般的跃动着,那弹奏出来的音符,像是舞动的小精灵般。 以专业角度来评审,这曲子弹得确实没有那么至善至美。却能让人听出那份真诚和用心,这点便足以能够打动人。 南宫夫人静静的看着许俏俏,唇边缓缓泛起了笑意,眼睛也一直盯着她,觉着这女孩,越看越是投缘。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已经三十一岁了,至今却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要是俏俏能够做她儿媳妇,陪伴着她,她心里也会得到些许的慰籍吧。 只是…… 她侧目打量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君牧野这个名字,她也是听过不少。那些名媛对于他这个人,可是热衷讨论的。 无论是从外形条件,或是人品事业方面,君牧野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无可挑剔。 尤其是他看俏俏的那种眼神,深沉里透着浓烈的爱恋。人的眼神里可以读出很多情绪和情感,而一个人的眼神,也是编不了人的。 南宫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遗憾。 她儿子也可谓是天之骄子,身份尊贵。哪方面跟君牧野比起来,都是不相上下的。可是,人家既是两情厢悦,那就不要打扰人家,给他们添乱了。 许俏俏弹奏完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整体上貌似没有出现太大的暇疵。 她唇边勾起一抹轻松的笑痕,一扭头,却撞上君牧野那深沉而专注的眸子里。 许俏俏姑娘被他瞧得脸微微一红。倒不是她矫情,只是在外人面前,她还不太能够适应他这样毫不避讳的灼热目光的注视。 她故作镇定地别开眸子。 南宫夫人将她这小女儿的娇态纳入眼里。她到底也曾年轻过,也曾刻骨铭心地爱过,又怎会感觉不出来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意绵绵呢。 她走向俏俏,笑容亲和慈善的道:“我很喜欢听你弹的曲子。” 许俏俏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唇笑道:“在夫人面前搬门弄斧了。” “别这么说。你能来陪我,我很感激。是我要求有点唐突了。”南宫夫人亲切地拉起她的手,顿了顿,又道:“刚才你弹琴的时候,倒是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第224章 “年轻的时候?”许俏俏呆呆地看着她。 南宫夫人道:“是啊,在你身上,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影子。” “我怎么能够跟夫人您相提并论呢……”人家这是宫廷贵族出生,这话,有点让她受宠若惊。 南宫夫人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羡慕着你们的人。” 许俏俏不解地看着她。 “普通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求而不得的奢望……”她感触地道,语气里,透着些许的落寞孤寂。 许俏俏意会过来,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南宫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敛起愁绪,“好了,不说这些了。” 她拉起许俏俏的手,关心地问道:“这么唐突把你们请来,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 许俏俏看了君牧野一眼,又看向南宫夫人,这个问题倒是有点不好回答啊! “纪刚,跟厨房打声招呼,多做几个菜。”南宫夫人吩咐道。 “不必麻烦了……” “俏俏,可不可以陪我吃顿饭。”南宫夫人看着她,眸底深处凝着一抹沉痛的思念。 许俏俏心里莫明的一紧,竟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还没来得及征求君牧野的意见,她便本能的点头答应了。 南宫夫人脸上绽开一抹欣然的笑意。 纪刚在一旁暗自觑了一眼,夫人好像跟这女孩真的很投缘啊!平时在今天这种日子,夫人很少会露出笑脸来的。 许俏俏自然是不知道今天对南宫夫人的意义,可是看到她笑了,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似的。 可是,这明明只是一顿饭而已啊!能跟南宫夫人一起用餐,该高兴的人应该是别人才对吧! 君牧野全程就像只是来当陪衬的,从头到尾也没怎么开口。不过他却是神态自若,没觉得自个被晾在一边有什么尴尬不适的。 只是,看到南宫夫人对俏俏的态度,令他心里也升起一丝疑惑。 南宫夫人平时为人虽然亲和,想要巴结她的名媛淑女也多得是,但没见她跟谁这么亲近过。 仅仅只是一面之缘,怎会对俏俏这般热情? 南宫夫人在跟俏俏聊天时,也会偶尔顾及到他的转过来聊一两句,但话题大多都是关心他们的感情。 许俏俏觉得自己阅历尚浅,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不过南宫夫人倒是很健谈,什么话题都能聊得开。 而在聊天的过程中,许俏俏发现南宫夫人对钢琴音乐方面很有造诣,像曾经是一名很专业的音乐家似的。 人似乎上了年纪,就很喜欢聊一些从前的事情。 南宫夫人也跟她聊起以前她们那个年代的娱乐圈。 许俏俏很喜欢听她聊天。南宫夫人不会用长辈的姿态来跟她讲述一些人生哲理,或是过来人的经验。可是在她闲聊的那些事情中,却又能够听出些生活道理来。 许俏俏心里还一直存有疑惑。直到吃完了饭,跟南宫夫人道别后,她才相信,原来南宫夫人是真的只想找她吃饭而已。 许俏俏走出公馆大门,仍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纪刚将他们送出去时,向她诚挚的说了声:“许小姐,今晚,谢谢你。” 许俏俏看了看他,直率地道:“不要这么客气啦,说起来我们也是蹭了一顿饭,反倒是我们觉得不太好意思呢。” 纪刚沉默片刻,说:“夫人很喜欢你,如果可以,希望许俏俏这些天可以常来看夫人。” “额,如果有时间我会来的。不过,我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呢,可能这些天都抽不开身……” 纪刚闻言,有些冲动地脱口而出:“那一年,小姐就是在这一天丢失的。”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便明白过来了。 原来,南宫夫人是因为思念女儿了么? ———— 他们是坐南宫夫人派去车来的,这会儿,南宫夫人的司机又把他们送了回去。 坐在车上,许俏俏耳边还回响着刚才纪大叔说的话—— 因为许小姐,夫人今晚的笑容很多。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份光碟。这是临走前,南宫夫人送她的礼物。 她说,这里边刻录的曲子,是她自己谱的。 许俏俏有点佩服她。这还真不像是仅仅兴趣爱好而已。 “在想什么?”君牧野见她一脸沉思,开口问道。 许俏俏抬头看他,“你知道南宫夫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君牧野轻轻摇头,随即问:“怎么,很好奇吗?” “有一点啦。”总觉得南宫夫人,不仅仅是位贵族夫人而已。 不过她也没将心思继续放在这件事上,她有点歉意地看着君牧野,说:“对不起呀,让你也跟着跑一趟。本来还想说在去上海前,亲手给你做顿饭的说……” “去上海?” 许俏俏顿了下,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他这事,连忙解释道:“是呀,剧组准备转到上海去取景拍摄,可能要在那呆一段时间吧。而且公司还给我接了其他的工作,接下来这一两个月大概都得在外面奔波了……” 君牧野闻言,眉头蹙了下。 所以,她今天格外的主动,是因为这样吗? 见君牧野不说话,许俏俏紧紧地盯着他,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呀?不高兴了吗?” 君牧野转眸看她,片刻,眉头舒展,“没有。” 许俏俏打量了他好一会,见他神情淡然,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回去的时候,她却被狠狠地折腾到了大半夜。 最后,她招架不住的咬着他的肩,掐着他的背,撒娇讨好的嘤嘤求饶。 在昏昏沉沉睡去的那一刻,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主动招惹他了。 大魔王简直就是非人类! ——— 这厢。 安心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外婆病情已经有了好转,也苏醒了过来。 她心情很激动,迫切地想要回去看外婆。 外婆身边,已经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可是,她要怎么跟沈临渊开口呢?他会同意吗? 正当安心思虑之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 安心迟疑了下,才按下了接听。 “喂,你好!” “请问是安心吗?”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是陈年白,还记得我吗?” 安心愣了半晌,从脑海里搜索着跟这个名字相关的人物。 “你是……陈学长?” “可以见个面吗?” ———— 咖啡店。 安心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上浮着的牛奶,片刻后,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没想到学长竟然还记得我。” 安心之所以会见他,也是因为那年,家里变故,陈学长当时雪中送炭,借了她一笔钱。 后来她想把这钱还给他的,但却再也没他的消息了。 对面的男人长相斯文儒雅,笑容温煦。自然的柔软黑短发,蓝白相间的Polop衫,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 他眼神变得深邃绵长,醇厚的嗓温声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当年在见到她第一眼,他便喜欢上她了。如果那会他告白了,可能就不会出国了。 只是那时他受到了一些其他因素的阻扰,导致他这段还没萌芽的感情就被掐死在泥土里了。 他出国之后,曾给安心打过电话,但她的手机号码却换了,给她发的邮件也是石沉大海。这让他很焦虑。 也不知这几年,她生活得怎么样?身边,是否有了护花使者? 这次,也是他无意中从左严那里得知她的消息,又辗转拿到了手机号码。 听说她有男朋友了,可他回国后,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找了她。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在作怪,反正想见她的欲望如此的强烈。 安心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下,有些尴尬的垂下眼,无意识的搅动着勺子,然后装作没听见似的漫不经心转移话题,“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因为下飞机太晚了,所以今天才打电话给你。” “学长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 “我不打算回去了。”陈年白笑道。 “学长要回国发展了吗?” “是啊”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S市即将举办一个时装展,如果反响好的话,会留在这里长期发展。” “时装展?” 陈年白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 安心双手接过,定晴一看,“Jackie?” 她蓦地抬起头,一脸惊讶,“学长,你就是那个Jackie?” 他微笑着点头。 安心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才短短几年时间,学长竟然有了这么惊人的成就!” 虽然她这几年来与社会脱节,对什么金融经济不了解,但因为专业兴趣,对于这些资讯自然也时常关注。 原以为,左严已经算是很有成就的了,但没想到,学长却是时装设计界里的那位国际大咖,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没想到,她崇拜的这个名设计师,居然是自己的学长! 陈年白谦逊的笑了笑,“这完全是个机遇,我算是比较走运吧!” “才不是。我一直坚信成功不是偶然的,学长本来就有真才实料的。” “呵呵,你也不差啊!想当年在大学里,你也有名的才女。你的能力与我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学校不是还举荐你去法国深造,只可惜……” 第225章 这是陷阱吗 有一丝笑容僵在唇边,安心神情微黯。片刻,又扬起淡雅笑容,“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学长,这给你。” “这是什么?” 安心说道:“欠你的钱。当年其实就想还给你的,后来找你,却得知你已经出国了。” 陈年白轻蹙了下眉,似乎不太喜欢她这么见外。他没接过那笔钱,说道:“请我吃顿饭好了。” 安心说:“吃顿饭也吃不了几万块钱啊。一码事归一码事,学长,你就收下吧。” 见安心坚持,陈年白也不好再推拒。他接过来,摇头叹道:“你啊,这固执的原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安心笑了笑,说:“已经欠了人情债,不想连钱债都欠着。” “好吧。”陈年白无奈的看着她,雅致的笑容里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恋。 “既然钱债还了,那么人情债,也一并还了吧。” 安心愣了愣,呆呆地看着他。 人情债……要怎么还呢? “别紧张,不是让你以身相许。”陈年白打趣地道。 安心听得有些窘,清雅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赧然。 陈年白从兜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给她,“我有这个荣幸能够请你参加我的秀展吗?” 安心有些讶异。接过那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打开一看,最显眼的烫金的“Jackie”大名映入眼帘。 “仲夏夜之梦?”安心不由得低呼,眼睛瞪大。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才抬起眼看他,“你真的要邀请我?” “是啊,赏脸吗?” 这根本就是求之不得好吗!不能从事自己的事业,对于设计,她依然热衷。哪怕只是看看,也多少能够从中得到一些慰籍。 “这可是我在国内的第一场首秀啊。”陈年白说道。 “我记得Jackie好像从来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的。那你这次,还是会在幕后吗?” 陈年白说:“只是不太想让媒体打扰到我的私生活而已。不过,我这次会以Jackie身份公开出席。” 安心有些意外,问道:“这次的秀展很重要吗?竟然能让学长打破惯例。” 陈年白深深的凝视着她,微笑道:“嗯,很重要。因为这次设计主题,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所设计的。” 安心眨了下眼,忍不住好奇地问:“难道学长有喜欢的人了吗?” 陈年白但笑不语。 安心看他故作神秘,倒也没再刨根问底。这毕竟是别人的隐私,不过,学长能够找到喜欢的人,她也替他开心。 安心看了下邀请函上的日期,距离还有21天,她去看完外婆,应该是有时间的。 “能够参加学长的秀展,这是我的荣幸。这个我就先收下了,不过,我现在还不确定那天有没有空。” 她不敢打包票,因为她不知道,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什么时候又会心血来潮,弄出什么花样来。为了避免意外,她最好先向他请示,得到批准。 “好,没关系。等你腾出了时间,再打电话给我。”他顿了顿,又道:“安心,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他凝视她的眼神愈发的温柔。这么多年过去了,纵然没有一丁点的联络,对她的思念却一天比一天多。 就算知道她身边已有护花使者,他除了落寞,却完全没有死心的念头。只要没结婚,他还是喜欢和追求的权利,不是吗? 安心被他的眼神看得忽然有些莫明的不自在,正想探究时,他却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安心,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安心轻怔,被人提起的生活,让她心里划过一丝涩然,却很快地掩饰过去,“还不错。” 陈年白细细端睨她,短俏的头发已经蓄到及腰的长发,以前尖尖的下巴变得有些圆润,皮肤更加的水灵。想来必定是生活惬意。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安心愣了愣,却很快明白过来,八成是那天聚会中的某一位传出来的吧。 八卦传播的速度,果然比病菌还快。 见安心没说话,陈年白以为她介意,便道:“抱歉,我只是随便问问。” 安心拉回思绪,忙笑道:“这没什么。我……嗯,有男朋友了。”她不想做多解释。 “是吗?”当听到她亲口承认,陈年白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们交往多久了?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啊。”他不动声色地试探。 “交往没多久,还早呢。”安心如是回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男朋友怕你被别人给拐跑了,所以要杜绝一切外患呢。” 安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毕竟你当年是很受欢迎的啊,那么多的追求者。” “学长说笑了。”当年她的校园生活可谓是一团糟啊! “对了,你原来的手机号码怎么换掉了?而且这三年来我发给你的邮件,都杳无音讯。”他趁机问。 安心愣了下,有些茫然。“你有发邮件给我吗?” 陈年白蹙了下眉,认真的说:“我出国后,每隔一个星期就给你发一封邮件。” “可是我没有收到啊。”安心一脸无辜,看样子是真的不知情。 陈年白心中产生了古怪。这不可能啊!怎么回事? 安心也陷入了沉思。换号码的事,是沈临渊突然决定的。当初她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倒也没去在意。 至于邮件的事,她大多时候都是用他书房里的电脑上网的。难道…… 安心突然皱眉,沈临渊有偷看过她的隐私吗? “安心,怎么了?” 瞅着她沉默的神色,陈年白关心的问。 “呃,没什么。”安心迅速收敛心思,笑了笑。“对不起学长,可能是我疏忽了。” 陈年白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在意的笑道:“没关系。只要这次别再消失就好了,我还以为……”顿了顿,他深深的看着她,“我给你造成了困扰。” 安心只能讪讪的笑了笑。如果沈临渊有看到过的话,那么不翼而飞的邮件就说得过去了。 那个自私又霸道的男人! 她跟沈临渊的关系,却又让她难以启齿。 瞅她神情多少有些尴尬,陈年白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免得把她吓跑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安心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向他轻轻颔了下首,然后微微侧身接起电话。 陈年白专注地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他心中涌起一阵悸动,却也有些失落。虽然他听不清电话那端说些什么,但隐隐听到是个男声。从她那柔顺的语气听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 安心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待她转过脸来时,他迅速敛去眼底的情愫。 “学长,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陈年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强人所难。微笑着点点头,“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麻烦学长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他柔声说。 “嗯,学长拜拜。” 陈年白朝她挥挥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翩然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逸开苦涩。不知,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掳获她的芳心。 ———— 安心匆匆赶回家,原因无他。自然是沈临渊召唤,她就得以最快速度出现在他面前。 尤其是她现在有事相求,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他。 回到了沈家,在客厅和书房没有看到他人,正准备去卧室看一看的,在经过时,却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开着。 安心顿足,望了进去。看到沈临渊正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手里正拿着什么看着。 安心轻轻走了进去,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那是她无聊时画的一些稿纸,以及……上次因为君先生而迸发出现的灵感设计,当时被他给没收了,但却遗落了一张在书桌底下。 她无意中看见的,就顺手塞进了抽屉里。这无关乎什么,只是因为是自己的设计,舍不得扔掉而已。 可是,沈临渊那敏感猜忌的心思,会不会因此而误会什么呢? 安心心里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沈临渊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却没有当即回头。等他看完之后,才将那些设计缓缓放到桌上,转过身来,表情淡淡地看着她。 “回来了。” 她不自觉地捏了捏手心,“嗯。” “你这些设计稿,画得不错。”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我……随便画的。”安心走过去,想要将那些稿纸收拾起来。 沈临渊慵懒的一手支颐,斜睨着她,“我倒是差点忘了,这是你的专业。” 安心手顿了下,抿了抿唇,没作声。 她将稿纸放进抽屉后,才退开一步,看向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迳自问道:“还想要从事设计吗?” 安心皱了下眉,第一反应是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个诡计多端,常常算计的猎人。对你的好,不过是引诱你跳入陷阱的假象。 第226章 分别 安心一脸严谨,心思千回百转间,目光撞进沈临渊那戏谑的眸子里。 她知道沈临渊一定很享受她这种如同困兽般的高度警戒和紧张的状态,也一定觉得她这个样子蠢毙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想逞一时之能而掉以轻心,落入他的陷阱里。 沈临渊好整以暇的端睨着她,嘴角微勾,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里透着一种蔑视。 “你实在无需这么紧张。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你的防备和反抗,根本不堪一击。” 那狂傲的口气听着让人觉得恼火,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事实。 安心思及此,心里觉得有些无奈的可笑。是啊,明知道不管她做什么,都抵挡不了他。可纵然是这样,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对着沈临渊,她想她永远学不会怎么放轻松。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不理会他的调侃,迳自问道。 他眸光微闪,仍旧一派漫不经心地态度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其实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安心:“……”这算是一种赞美吗? “在你身上投资了那么多,总要拿回点利润。”他悠然说道。 安心再度无语。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打算让她去工作挣钱吗? 虽说不吃亏是商人本色,但就算她能挣钱,那点钱在沈临渊眼里,恐怕也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沈临渊真的是有这个想法,那她一定会欣然接受的。能够出去工作,是她这些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安心无法揣测出沈临渊的真正用意,沉默,是最安全的回应。 “过来。”他淡声命令。 安心迟疑了下。 “我不喜欢这么远的距离说话。”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亦是平和,却无形中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这个距离算远吗?只是一个手臂的距离而已。 可是,沈临渊的恶趣味,她永远也想不通。 安心缓慢挪步靠近。他抬手,便能捉到她的手腕。 只是象征性地拉了下,没有使力,更像是在暗示。安心已自发自觉地坐下来。 他将下巴轻靠在她肩上,亲昵地在她颈边嗅了嗅,淡淡地说:“你身上,有陌生人的气味。” 安心轻怔了下。他这话,让她莫明有点想笑的冲动。 他是警犬吗? 这种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安心深谙沈临渊的性子。他虽然喜怒无常,但总会有原因的。只是那些令他情绪变化起伏的原因,大多是她无法理解的。 安心暗自揣测着他话里的用意。 他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想了想,安心回道:“刚跟一个朋友见了个面。” “哦,什么样的朋友?” “大学时期的一个学长。”安心坦白地道。 “是吗?”他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他以前帮过我。外公去世的时候,他曾借给我一笔钱。后来因为出国留学了,失去了联络。” 安心很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即便这不是她所想的。 因为,她不想他到时又用“非常手段”来逼她认清现实。配合、听从、服从,消除他的一切疑虑,这是她被他买下,所应该做的。 沈临渊没说话,讳莫如深的眼神似在审视着她。半晌,他才缓缓道:“那么,钱还了吗?” “还了。” “既然还了,那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了,知道吗?”他语气格外的轻柔,却又透着一丝的威胁意味。 安心抿着唇,明显犹豫了下,最后,她还是点头。 不能见面了吗?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那天的秀展,她就不能去了呢? 虽然心里很遗憾,但,她并不想因为这些事跟沈临渊争执。 她的乖顺取悦了沈临渊。 沈临渊难得好心情的摸了摸她的头,“去收拾一下行李。” 安心疑惑地转头侧脸看着他。 “跟我去趟上海。” 安心一脸讶异。 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他挑眉睨着她,问道:“怎么,不想去?” 安心回过神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他会反悔,情急之下,抓着他的袖子道:“我去,我要去!”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安心人还有点懵。 她一直还在想,要怎么跟沈临渊“请假”回去看外婆的,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出来。 安心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问道:“你……怎么突然要去上海?” “公事。”他轻描淡写的道。 原来是出差。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感谢他的顺便。 ——— 前往机场的路上。 许俏俏侧目望着身旁淡漠寡言的男人,主动靠过去,勾着他的手臂,撒娇讨好地道:“你别黑着一张脸嘛。知道的,你是送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给我送终咧……噢,痛!” 她皱起小脸,捂着被敲痛的额头,鼓起双颊瞪着他。 他一记冷眸扫视过来,她的气焰立马就蔫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端起赔罪的态度道:“口误,我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水灵灵的眸子眨巴着,像只纯良无辜的小鹿般可爱怜人。软糯糯的声足以化掉冰山般,“你看我都要走了,你一路上也不跟我说句话,这样让我很恐慌诶。” 沉默。 “我是不是昨晚说梦话骂你了呀,还是把你给踹下床了啊?” 继续沉默。 “喂,你再不说话,信不信我吻你了啊!”她不经大脑的就冲口而出。 得到的回应,是他颇有深意的一瞥。 许俏俏小脸一窘,偷偷往前面瞄了一眼。 莫叔的表情很镇定,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可是,为毛她感觉他嘴角有点颤抖呢? 大魔王将整张脸都转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她,一副在等着她落实行动似的表情。 许俏俏看着他,讪讪一笑,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移,粉饰太平。 昨晚她可是被他给摧残到大半夜诶,她这受害人都没有向他控诉了,他一大早的是在不高兴什么呀? 难道是欲求不满? 咳~这个可能性不大。 她努力地回想着自己今天有没有哪里说错或者做错的地方。但,她绞尽脑汁,仍旧一筹莫展。 车抵达了机场。许俏俏这才又转过眸子来看他,“好啦,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你赶紧回公司吧,等我下了飞机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的。”她乖乖保证道。 见他还是没啥回应,许俏俏撇撇嘴,自讨没趣地准备打开车门。 手腕却在那一瞬被握住,她刚转过脸来,眼前便一道阴影压过来,唇被封缄。 许俏俏象征性地推拒了下,旋即便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一记冗长灼热缠绵的吻结束后,他松开气喘吁吁,双唇红肿的人儿,凝望着她琼玉般小脸染上的一抹诱人绯色,低低说道:“别忘了。” 许俏俏茫然片刻,旋即意会过来,乖巧地点头:“我知道啦。我一定会每天给你打电话,并且会努力认真的工作,争取早点结束。” 她顿了顿,倏然又咧开笑唇,俏皮地道:“而且,人家说,小别胜新婚,这样不仅能增进感情,还能延长新鲜期。” 他没好气地捏着她的鼻子,嗤道:“谬论。” 此时,若南和两名助理已经提着行李站在外边等着了。 “我走了哈。”许俏俏看着他,眼里也有些依依不舍。 “嗯。”他松开她。 许俏俏下了车,朝他们走去。 许俏俏觉得,她这排场有点大。别人都只带一个助理,她这一个小新人带了仨,难免给人一种大牌的感觉。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上一次的意外,小汐一直很自责。不想让她有负罪感,所以她没有辞掉她。 而君牧野又另外给她安排了一名助理。其实,名义上是助理,但她心里却很明白,这是君牧野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毕竟这段时间发生过那么多事。她不想让君牧野担心,只好接受了他的好意。 张若南打量着俏俏那唇瓣光泽潋滟,红滟暖昧的模样,在她耳边调侃道:“啧,君少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宣示所有权啊!”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耳根一热,娇嗔的瞪了她一眼,“不要胡说。” 张若南只是笑笑。她不像小小那样非要将她逗得恼羞成怒才罢休,这种事,心照不宣就好了。 “好了好了,赶紧进去吧,马上就要登机了。”张若南道。 许俏俏转过头,冲还没离去的车子里头的人挥了挥手,才转身进入机场大厅。 那抹倩影消失在人群里,君牧野才收回视线,淡淡地道:“走吧。” “大少爷,现在是回公司吗?” 君牧野沉吟了下,说:“去敦煌大道。” ———— 君牧野让车子停在了敦煌大道的巷子口,下了车,便让莫叔先回去了。 他独自一人穿过那条巷子,又来到了那栋复古的大宅。 当他走进去后,里边的人看到他,已不再像上次那么意外了。而是反应自然地冲他打招呼,“来了。” 君牧野迳自走向东方驭,问道:“查到了吗?” 第227章 她就是他的原则 “毫无头绪。”东方驭如是回道。 君牧野皱起了眉,脸色有些沉肃。 警方那边只找到了那个送包裹的人,但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乞丐。据他的口供所说,是有人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将包裹送到指定地点。 可是,那个主使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他也描述不出来。因为,他们由始至终都没有正面接触过。 由此可见,那人十分的谨慎。 只是,连驭都查不到的话,那么…… 他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好似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东方驭看了看他,疑虑了下,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对了,林森越狱了。” 君牧野心中一震,目光微颤,饶是沉稳冷静如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但很快的,他就定下神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应该是装病的。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抢了狱警的枪,当场一人身亡一人重伤。” “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个星期前。”东方驭顿了顿,难得严肃地道:“事发有点巧合,虽然还不确定这个恐吓包裹是否与他有关,但在他还未落网前,你们还是要小心防范。” 林森,原本是他们组织里的人。那个人,患有些精神偏执症,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君牧野擅长于枪械改造,而林森则是顶尖的狙击手。那会,他使用的枪械都是君牧野专门特制的。 然而,他却有个令君牧野无法忍受的变态嗜好。那就是,他对他,有着几乎病态般的迷恋。 那会,当林森知道君牧野为了一个女孩而抛弃他们时,林森狂性大发,坚决地反对,以各种手段阻挠他的退出。 甚至还用卑劣手段将他给迷晕,还企图将他占为己有。 好在其他成员及时赶到救了君牧野。想当然尔,事后林森被他揍得差点只剩半条命。 他们仍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林森,满脸鲜血染红双眸,笑容如痴如醉的看着他,没有半点的愤怒生气,让人感觉他不是被打,而是在享受,享受君牧野的碰触…… 那种疯狂迷恋的笑容,变态到让人恶心作呕,寒毛直竖。 林森更扬言要杀了那个女孩。 那时,他们都以为,以君牧野的性子,会杀了他。但,君牧野终究与他们还是不同的。 他们都是孤儿,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那时人命在他们眼里,形同交易品般。 而君牧野,他是贵族出身,虽然当时误入歧途,却一直很有自己的原则。要弄死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而他,从来不会那么直接的去触犯法律。 他们原以为,是因为他外公是军政大人物,他多少是有顾虑的。后来他们才知道,他的原则,其实都来自于他心中的那个女孩。 他只是不想变成女孩眼中的杀人犯而已。 后来,君牧野设了一个套,林森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手被捕,以他种种罪状,足以判处死刑。 林森倾尽家财请了当时从无败诉的记录的大牌律师为他辩护,接着又拿出最权威的精神病证明,随后更是检查出林森患了癌症,故而原本就判的死刑改成了无期徒刑。 开庭的时候,君牧野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在判刑被押走的那一瞬,林森却朝他这方向,露出一个谜般的邪恶笑容。 似是说,后会有期。 君牧野知道林森奸猾狡诈,自然也一直有派人暗中监视。这些年来,他在狱中也很安份,甚至被其他犯人殴打时也从来不还手,像是一个被命运打败的失败者,认命般的逆来顺受。 之前他们也一直怀疑,林森的癌症是捏造出来的。可后来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般。 可到今天为止,他们才发现,这一切原来都只是林森制造出来的假象。而他竟然将所有人都给骗了! “上次的绑架案,会跟他有关吗?”君牧野问。 东方驭说:“应该不会,那时他还在监狱呢。” 不是林森吗?那么,在那阴暗处,究竟还藏着多少心怀不轨的人呢? ———— 许俏俏下了飞机,坐上计程车后,立马就遵守承诺的给她家领导打电话报平安。 虽然车里还有其他人,这么迫不及待的,许俏俏姑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为了不让大魔王担心,她只得暂时将脸皮丢一边了。 电话还没响到两声,就接通了。 这神速,让车内的其他人心领神会的交换着眼神。 没想到君少谈起恋爱来,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能让君大少手机不离身,还秒接电话的,大概也只有她能够做到了。 许俏俏努力地忽视着车内那怪异的气氛,转过脸去,望着车窗外,手机贴在耳边,低声说道:“我刚到……嗯,很顺利……你先忙吧……诶,不忙吗?” 许俏俏不经意一瞥,看到身旁的若南正暧昧地看着她。 她小脸一红,也没好意思自顾自地煲电话粥,毕竟情侣之间的聊天,有时候也不太好在别人面前展现。她只好对那边说道:“那我到酒店了再打给你呀,嗯,拜拜……” 许俏俏一挂完电话,张若南便调侃道:“君少可是大忙人,难得有空,你就这么把人家电话给挂了,太不懂事了。” 许俏俏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又听到小汐说:“君先生对俏俏姐真好啊,真让人羡慕。” 许俏俏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驳吗?但这是事实啊。他对自己,确实挺好的。 彼时。 已是下班时间,员工各自收拾好后,纷纷离开。 秦助理也将明日的行程排好,拿进去给他。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看到君少坐在办公桌前,不知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 他疑惑了下,走上前去,这才看到他拿着手机发呆。 他轻轻唤了一声,“君少。” 君牧野回过神,缓缓抬起眸,表情倒没什么变化。 “这是明天的行程表。” 君牧野说:“嗯,放这吧。” 秦助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说:“君少您……还不回去吗?”今天应该没什么特别急紧的事需要留下来加班了吧? “你先回去吧。” 秦助理闻言,也不好多问什么,点了点头,遂转身离开。 君牧野目光又转向手机上的屏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按理说应该到酒店了吧? 那小家伙说好的给他打电话的,到现在都没动静。 他眉头微蹙,想了想,他便主动拨了过去。 那边,却提示已关机。 君牧野心里一沉,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张若南的电话。 很快,张若南电话接通了。 “君少,你找俏俏吗?”君少会打电话给她,想都不用想是为了什么。张若南很自觉地道:“我们在酒店碰到了剧组的人,所以俏俏在底下跟大家一起。” “那等她回来,麻烦请转告她一声。” 张若南回道:“嗯,好的,我知道了。” 正要挂电话,便看见俏俏进来了,张若南连忙道:“俏俏回来了,您等会,我把电话给她……” 许俏俏这才一进门,张若南二话不说的便将手机塞过来了。 许俏俏有点懵。 张若南用嘴形告诉她,君少的电话。 许俏俏猛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答应过他的事儿,连忙拿着手机走到外边的阳台去,将落地窗的门拉上后,才接起电话。 她才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质问的声,“从机场到酒店,用了多长时间?” 许俏俏一囧。这是要开始问罪了呀! 她沉默了下,遂老老实实回答,“二十五分钟。” 那边,淡淡地嗯了一声,意味不明。但许俏俏仍能感受到从空间磁场里透射过来的寒意。 明明外边正是暖风徐徐,她却感觉阴风刮面。 她连忙讨好地赔罪:“对不起嘛,正好碰到剧组,大家对之前的事表示关心慰问,我也不好撇开他们溜回来呀。” 她解释完,不给他质疑地机会,她又立马转而问道:“你下班了吗?回到家了吗?今晚吃什么呀?” 君牧野片刻的无语。这家伙,又在转移重点。 可是,他貌似就吃她这一套。只要听到那撒娇讨好的声,心瞬间就软化了。 许俏俏跟他东拉西扯地聊了将近二十分钟,然后说道:“我要去吃饭啦,你也赶紧回家吧。我不在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对了,记得要按时喂Lucky。等我这边休假了我就会回去的。” 君牧野不禁莞尔。平时到底是谁在照顾谁?竟用这种哄小孩的口气跟他说话。 结束通话后,君牧野又打了一个电话,是许俏俏的新助理,特地叮嘱了他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 这个助理,是特种部队退伍的精兵,各方面素质都很出色,拿过国际射击奖,自由搏击奖和体能训练奖,并且有过实战经验,也曾保护过一些重要的政要人物。 而许俏俏并不知道这一切,只纯粹地当他是一个普通的保镖而已。 许俏俏收拾好后,跟张若南出了门,见那名助理竟站在门外。不由地一愣,问道:“你怎么没回房,有事吗?” 第228章 与苏忆雪共事? “你一直呆在外面?”许俏俏问。 他点头。 许俏俏跟若南对视了眼,觉得这保镖未免也太尽职了吧。 “顾大哥,其实你不用一直守着的。”许俏俏说。 顾朗没作解释,只是问道:“许小姐要出门吗?” 许俏俏看了看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知道他这么寸步不离地,必然也是受了某人的特别示意。 该说君牧野太过于紧张了吗?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出了什么意外,受罪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所以,她也要为了那个关心她,爱她的男人而保护好自己。 而在她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时,只能乖乖接受他的安排。 虽然这种感觉让她多少有点不自在,但她还是让自己努力地去适应。 许俏俏绽开笑容,说道:“我们要去吃饭,那,一起吧。” 顾朗点头,没有异议地跟上。他盯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暗道,还好许小姐挺配合的。他在接下这个任务时,还真有点担心,这种娇惯的明星会非常难伺候。 他们仨人走到电梯前,楼层抵达,门打开的那一瞬,竟与某个人不期而遇。 “啊,俏俏姐,好巧啊!” 一抹热情的身影从电梯里窜了出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又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声“俏俏姐”,让许俏俏一脸懵逼。 她是不是电梯打开的方式不对?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苏忆雪? 这尼玛是苏忆雪吗?她没有认错吧?吃错药了,她们有那么熟吗? 苏忆雪身上那浓浓的香水味,薰得许俏俏直皱眉头。心里狂吐槽,她是千里迢迢过来,打算用香水薰死她,还是打算用拥抱勒死她? 许俏俏用力推开她,退了两步,小嘴微启,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丫的,这是冤家路窄,还是阴魂不散啊? 等她缓过神来,她才瞪向苏忆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俏俏姐,我是来工作的啊!”苏忆雪笑得一脸的纯良无害。 许俏俏瞬间有些凌乱了。她是幻听了吗? 见鬼了!这苏忆雪抽哪门子风? 俏俏姐?许俏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脸警惕地盯着她,相较于苏忆雪,她脸上并无半点的惊喜之色。 “你们看,我说了我跟俏俏姐熟的吧。”苏忆雪转过脸来对同行的人说道。 其他几名女孩也是同剧组的,只不过是一些龙套角色而已。 之前这个苏忆雪说她跟许俏俏很熟,她们一直不相信,觉得她是在吹牛皮。如果是一家人的话,怎么人家许俏俏能当上主角,她就只能捞到个替身呢? 不过,这见到她们熟络的打了招呼后,几名女孩心里在想,也许是因为苏忆雪只是个野路子,并没有受过专业培训。八成啊,人家是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才先让她来演替身,再慢慢给她铺路的。 只是,女孩们心中的揣测,只是她们自以为的想法而已。 熟络?别开玩笑了!从头到尾都是苏忆雪自个主动扑上来的,主动熟络的,她完全没有半点回应好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许俏俏对这个苏忆雪,是真没半分好感。纵然是笑脸相向,许俏俏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德性,还真有点像……她那个母亲。 真怀疑她们两个才是母女吧! 许俏俏没有笑脸,也没打招呼,迳自拉着张若南进了电梯。 恕她无礼,教养礼貌这种东西,她通常是因人而异的。 哪知,在电梯门关上那一瞬,苏忆雪却钻了进来。 顾朗也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而许俏俏的情绪也相当明显的表露在脸上,故而,在苏忆雪想要再次接近许俏俏时,顾朗伸手将她挡住。 苏忆雪脚步一顿,瞪着侧身挡在许俏俏面前的高大的男人。 “你干什么?我要跟俏俏姐聊两句,你拦着我干什么!”苏忆雪不高兴地道。 许俏俏说:“我们好像并没有那么熟吧,我也没兴趣跟你聊什么天。” 通常听到这样冷漠的话,苏忆雪肯定是脸面挂不住发飙的,可难得的是,她竟然还是笑意盈盈,“俏俏姐,你不问问我,是来做什么工作的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并不感兴趣。 无论是她的母亲,还是这个苏忆雪,总之她们一出现在她面前,就没啥好事。 “哎呀,别这样嘛,以后咱们会在一起工作呢。”她娇娇地道。 许俏俏皱眉,“什么意思?” “咦,你还不知道吧?”苏忆雪笑着解释道:“我应征上了曼妮姐的替身。” 许俏俏:“……”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苏忆雪成了温曼妮的替身? 又不是拍什么惊险刺激的武打动作片,这都需要替身?温曼妮——果然够大牌的啊! 许俏俏看着苏忆雪热情洋溢的笑容,简直无力吐槽了。有个温曼妮在剧组,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这会又多个苏忆雪,是嫌她麻烦不够多吗? 总感觉,有什么阴谋似的。如果苏忆雪应征到这份工作只是巧合的话,那,她这前后反差的态度,则让许俏俏无法不心生怀疑。 苏忆雪还想要跟许俏俏套近乎,但碍于顾朗的阻碍,加上许俏俏冷若冰霜的态度,她就形同一只惹人厌的嗡嗡叫的苍蝇般。 只是七八层的电梯,许俏俏觉得……时间好漫长啊!好想把这次苍蝇给拍到墙上去。 “叮” 电梯门一开,许俏俏像是得到了解脱,拉着张若南以最快的速度走出来。而苏快雪则被顾朗给拦在了电梯里,直到电梯门重新关上,顾朗这才转身跟上去。 “苏忆雪这奇葩,怎么会应征上了温曼妮的替身?”张若南觉得很奇怪,之前她都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消息。 她虽然没与苏忆雪有过什么接触,但多少也从俏俏嘴里听到过一些。她母亲为了那个苏忆雪,对俏俏的不公平对待,让她们都非常的打抱不平。 张若南知道俏俏跟她母亲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般的僵滞状态,就差没有公开断绝母女关系了。 按理说,她们之前的相处,应该是水火不容才是。这苏忆雪的态度,实在可疑。难道是因为想要进军娱乐圈,又知俏俏后台强硬,想要巴结她,讨好她? 许俏俏按了下眉心,心情多少有点受到了影响。 “只要她不添乱,无礼她好了。”许俏俏如是说道。 可是,真的不会添乱吗?苏忆雪这个极品,也很难让人忽视啊! ———— 彼时,S市的某国际大酒店。 今天是君氏集团与徐氏合作的项目启动仪式的酒宴。 宴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到场祝贺,不仅是豪门名流,就连一些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政治官员都赏脸出席。 毕竟,这次的项目,投入了两百多亿,君氏的这个项目,也为政-府引进了不少的发展资源。 S市能够建立发展得如此欣欣向荣,政-府屡受上头表彰,有三分之二的功劳要归于君氏集团。 宴会上,珠光宝气的来宾们来回穿梭,在在显示了这场宴会的气派不凡。 君牧野这些日子有点心神不宁,也没什么心思应酬这样的宴会,但他不得不出席。而做为君氏的上位决策人,也容不得他任性。 那些刻意逗留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传来的浓烈香水味让他忍不住皱眉。闻惯了那个小女人身上的自然清香,他也变得挑剔了。 君牧野应酬完了几位重要来宾,其他的交给了徐琳,自己避开人群,来到了外面幽静的阳台,享受着片刻的清静。 外边夜空星光闪耀,微风徐徐,花香在空气中浮动。 君牧野望着无边夜色,心里想着,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收工了没有? 昨天她拍戏到很晚,没有打电话给他。而他也只是通过顾朗每天的例行报告知道她的动态。 已经两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自个的头像,总是会会心的勾起唇角。 他每天会习惯性地去看看她微信里朋友圈的更新。而她一发什么搞怪的自拍照,或者是有趣的事,就会艾特他一下。 她也会发一些想念之类的信息,只不过都比较隐晦,只有彼此才知道其中含义。 过两天他就可以去看她了…… 只是,两天的时间似乎有点漫长。之前公事特别多,忙碌起来倒也没觉得,现在大致计划都已经敲定下来,剩下的,就不必他亲力亲为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打算试试运气,正要拨出电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他转头,看到一抹妖娆婀娜的艳丽身影款款走来。 “牧野……”魅惑男人感官的性感香气袭来,那抹身影亦如水蛭般黏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血玫瑰般艳丽的唇瓣微启,妩媚的凝睇着他。 君牧野拧起眉,眼神冷淡的睨她一眼,随即抽回手臂,低沉的嗓音透着不悦的疏离,“我说过,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第229章 给我个机会 徐琳微怔,脸上划过一丝难堪和伤心。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在大家面前,他跟她配合得很好啊!今晚她可是以牧野女伴身份出现的呢! 这在个喜庆的日子,她以为他心情应该很好的。怎么一转身,这态度就变了? 但很快,她又恢复如常,笑靥妩媚动人的说:“既然是合作伙伴,不是更不应该那么见外才是。” 毕竟这么大的项目,他们关系应该是更亲密的啊! “我个人比较喜欢公私分明。”君牧野淡漠地说道。 换作平时,也许徐琳看见他脸色不对,就应该懂得及时抽身了。 可这会,她喝了点酒,又想着许俏俏没在他身边,正好是她的机会啊! 像许俏俏那种工作,长年奔波在外,试想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寂寞啊! 明明她样样都比许俏俏好,为什么不肯正眼看他?难道戏子比较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吗? 哼,那是因为牧野没有跟她好过,只要他要了她之后,一定会发现,她比任何女人都更会讨他欢心。 她对自己非常的有信心!无论是床上,身上,还是能力背景! “牧野,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不求别的,哪怕是烟花一瞬,我也此生无憾……”她再度贴上他,不知廉耻的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含春,红唇送上。 “牧野,别拒绝我……我不要什么名份,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会好好伺候你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尖想要吻上他。另一只手甚至还拉起他,往自己魔鬼般的身材上探索。 君牧野嫌恶的别过头,她的唇堪堪擦过他坚毅的下巴。 他用力抽回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给推开。 徐琳猝不及防,撞到了阳台旁边的观景树上,腿被花盆磕疼,皱眉痛声低吟。 见君牧野要离开,她下意识地上前去想要挽留住他,却听“嘶啦”一声,裙子被树枝给挂住,她这一动,从大腿处勾住的布料一下撕裂开来,堪堪齐臀。 君牧野被她拽住手臂,他一抽手,一推,“咣啷”一声,另一边的小花盆被她撞到在地上,应声碎裂。 阳台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就近的宴会来宾的注意。不少人纷纷侧目,举步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君牧野转眸,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徐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就算你不顾徐氏的脸面,也请顾虑我们的合作,我不希望因为你个人的品行操守而给这个项目带来什么不良的风评影响。”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觉得应酬男人是你的强项,那么我建议你现在可以让出这个位置了。” 徐琳不敢置信的瞪着君牧野。这么苛刻恶毒的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一贯是给人优雅高贵,很有修养风度的男人,这样不留情面的羞辱一个女人,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而此时,有几个人已经走近,虽没完全听到,但后面那句,多少也听到了一点。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来他们是在争执。而徐琳狼狈的样子,更引人猜忌遐想。 安琪则更快一步的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便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情景,完全就像是当年她半夜爬上君牧野床的时候啊。 她忍不住朝那个女人投去嘲讽的眼神。还真是不要脸啊!在这种场合竟然还这么猴急地去勾引男人。 当真以为,这重要场合,君牧野就能任她为所欲为了么?卧槽,怎么这么多年了,这女人还是不长脑子啊! 自个丢脸就算了,但别连累别人啊! 安琪来到君牧野面前,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将外套脱下,丢给安琪,便离开了。 安琪明白他的用意,拿着他的外套走过去给徐琳挡上外泄的春光。 徐琳睫毛颤了颤,望着君牧野的背影,又露出一丝的期待。 安琪见状,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我说你省省吧,做人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人家只是怕你这形象引起外界的猜忌,要是出了什么负面报道影响了股市,我看你的事业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徐琳恼羞成怒。 安琪懒得跟她做口舌之争,白了她一眼,丢下一句,“我为身上有跟你同样的血缘关系而感到羞耻。” 徐琳恶狠狠地瞪着她离开的背影,狠狠地攥紧西装外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这一切,从头到尾都被躲在暗处的某狗仔全程记录了下来。 他得意地看着里边的照片。从他这个角度拍,他们刚才那姿势,是相当的暧昧,而且照片拍得也是轮廓清晰。 嘿嘿,明天有个大新闻可写。 ———— 君牧野交待了公司高层负责人留下来招呼来宾,自个先行离开了。 他将车开到了僻静的地方,摇下车窗,夜风吹过,拂起那头黑发,宛如撒旦般的俊美,亦危险。他心烦意乱的抽出一支烟。 知道那小家伙不喜欢烟味,平时跟她在一起,他也非常有自制力的没有抽过。但这会,除了抽烟,他也没什么可发泄的。 而这时,像是有感应般。他烟才点起,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有为她特设的铃声,所以第一声响起,他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君牧野烟刚叼在嘴里,随后又拿下来,直接以两指掐灭,尔后弹出窗外去,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睡了没呀?”一道娇丽清脆的嗓音响起,那是他渴望了一整晚的声音。 听到俏俏那娇嫩的嗓音,心里的烦闷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还没,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 “咦,我不能打吗?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呀?打扰到你了?”她调皮地道。 君牧野闻言,没好气又无奈地勾起唇,低柔如夜风的声缓缓响起:“刚参加完一个宴会,正要回去。” “诶,一个人吗?” “不然呢?” “嘻嘻,难道没有在宴会上艳遇哪个美女,想要带回家风流吗?” “我说没有的话,你是不是很失望?” “嗯……原来你行情这么差呀,幸好我收留了你,不然你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她不正经地开玩笑。 他轻笑道:“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嘿嘿,不客气。看在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暖-床的份上,我只好委屈一下,为了你这棵草,放弃整片树林了。有没有很感动?” 他想象着她一脸臭屁的样子,黑眸盈满宠溺,唇边泛着温暖的笑意,“嗯,很感动。” 他的配合让小女人心情大好,“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呀?” “那你今天有打喷嚏吗?” “有呀。”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人家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打两个喷嚏是有人骂。我打了两个喷嚏哦,是不是你在背后偷偷骂我?” 他说:“我需要偷偷吗?” 许俏俏:“……”呃,好吧。大魔王通常都是光明正大的。 “收工了吗?”他问。 “对呀,早就收工了,正回房间呢。” 倏然,他耳尖地听到了可疑地声,问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喘?” “爬楼梯啊!” “是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呀?背着你勾搭小鲜肉呀?”她肆无忌惮地刺激他。 要是在他面前,她断然不敢乱说话的。不过,这隔得那么远,还怕他从电话里跳出来揍她不成? “最好是没有。”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要喘也只能是我陪你一起。” 许俏俏秒懂他的意思,脸一红,低斥:“君牧野,你下流!” 听到那声娇喝,君牧野不难想象此刻的俏红小脸,心情愈发的开朗,薄唇勾起,俊魅的面容牵起一丝柔情,低沉的笑声蔓延开来。 “有没有想我?”低沉的嗓如盅般侵入心间,教人无法抗拒。 “哼。” “嗯?”得不到答案的君大少传来低低的威胁。 “不想。”她才不要如他愿。没他在身边的日子她不知过得有多自由! 他不在身边,她显然无所顾忌,一点也不怕激怒他是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马上飞回去?”他淡薄的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这样威胁我真的好吗?信不信我离家出走,不要你了哦!”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许俏俏:“……” 好吧,基于这一点,她实在不敢质疑他的行动力。 半晌,她像个输掉的小孩,幼稚的撅起小嘴,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顿,才给予回应。 “大声一点。” “想死了。” 耳边传来他魅惑的低笑,旋即道:“嗯,我也想你。” 许俏俏甜甜蜜蜜地勾起嘴角。 “你为什么在爬楼梯?”他这会才想起来问。 “因为酒店电梯出现故障了呀。你说我倒不倒霉,出来买个宵夜,两部电梯竟然这个时候就坏了。” 君牧野皱眉,沉声问:“你一个人吗?” “是呀。本来洗完澡准备睡了的,所以就让顾大哥回房去休息了。后来我肚子饿,就自己到楼下来买了。” “不是让你不要一个人吗!”他斥责道。 “哎呀,就在酒店门口而已啦,会出什么事呀。你别那么紧张啦~”她安抚道。 跟大魔王打电话转移注意力,果然爬楼梯都比较快一点。 她推开安全门,走进去,说:“好啦,我到……啊!” 话未说完,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把君牧野吓了一跳。 “俏俏……”他神情紧绷,急声呼唤。 第230章 感情怎么样 许俏俏刚一推开安全门,突然四周毫无预警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许俏俏没有一丝心理准备,猝不及防地尖叫了一声。片刻,她意识到是停电之后,定了定神,听到手机那端传来焦急地呼唤,正想回应他的,余光却忽然瞥到一抹黑影闪过。 她心中骇然一惊,全身紧绷。待她想要看清楚时,人影却消失不见了。 莫非是她眼花了不成? 许俏俏正疑惑之际,蓦地感觉到背后似有阴风刮过般,背脊都起了鸡皮疙瘩了。紧接着,颈边传来可疑的呼吸。 许俏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有种被凶灵缠身的感觉。 她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往后觑,身后一道黑影近在咫尺…… 君牧野那端只听到咚地一声,接着手机那端便传来了“嘟嘟”声。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四周黑暗,一抹黑影如影随行,并且发出瘆人的桀桀怪笑,将气氛渲染得如同恐怖电影场景般。 许俏俏吓得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手机和宵夜掉在地上,她也顾不上,只是一味地往前跑。 可那道黑影比她速度还要快,轻而易举地将她给捉住。 一只枯瘦如柴,却力道十足的手臂紧紧的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脖子。 “救命——”她张嘴大声呼救。 颈间的手臂则越勒越紧。在挣扎之际,许俏俏闻到好似对方身上传来的腐肉气味,这让她恍若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呼救声也越来越小……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突然另一抹身影疾迅冲了出来,在黑暗中,夜视力极佳的他,精准的一脚踢开了那个人。 箍住她的力道骤然一松,许俏俏整个人虚脱的瘫软在地上,拼命的张嘴大口呼吸着空气。然而她每一下呼吸,都感觉喉咙生疼不已。 她听到了打斗声,却看不见谁是谁。 没一会,走廊上的灯亮了起来。 她眯起眼睛,等视线清明后,却只看到了顾朗。 “顾大哥……”许俏俏艰涩地开口唤道。 顾朗急急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许小姐,您没事吧?” 许俏俏手抚着脖子,皱了下眉,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没事……刚才那个……” “没看清他是谁,可惜被他给跑了。”顾朗有点懊恼,“许小姐,要报警吗?” “不,先不要。”许俏俏阻止道。她不想惊动到其他人。 “可是……” “也许只是个意外。”许俏俏如是说着。但,她心里也不太确定。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就在她自个出来的时候,电梯出了故障,接着又停电,还被人偷袭。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 顾朗看了看她,说:“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为什么不叫我?”他原本以为她睡了,所以才回房里去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还好他平时睡眠极浅,一点轻微动响他便会醒来。 “我……”许俏俏想解释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我没想到在酒店里会发生这种事,下次我不会再一个人了。” 她说着,忽而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哎呀,我的手机掉了……”她正跟君牧野打电话呢,刚才突然中断,一定会让他起疑的。 许俏俏赶紧沿途去找,顾朗也跟在她身后。 她在安全门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还有散落在地上的宵夜,她一并捡起来拿到垃圾桶去扔了。 顾朗将她送回房后,张若南一眼就瞄到她颈边上可疑的勒痕,惊得赶紧上前询问,“俏俏,你怎么回事?” 许俏俏说:“一会再跟你说。”她还得先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去,对顾朗交待道:“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君牧野。” 顾朗迟疑了下。 许俏俏央求道:“我不想他担心,你暂时替我保密好不好,等查清楚了,再告诉他。” 顾朗皱了下眉,终究还是点头。 张若南来回看了看他们。许俏俏却无暇去跟她解释,拿起电话走到阳台去。而顾朗也淡淡地跟她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房间。 许俏俏按下开机键,还好,走廊上铺了地毯,并没有摔坏。 她一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便弹了出来。 她连忙拨了过去,才响第一声就接通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君牧野劈头就问。 “没事啦,就是突然停了一下电,被吓到了,然后手机就不小心摔到地上了,还好没摔坏。”许俏俏笑嬉嬉地解释道。 “真的?” “干嘛骗你呀,不然我现在哪还能好端端地坐在房间里给你打电话呀。” “你回到房间了?” “是啊,要不要叫若南来证明一下呀?” 君牧野沉默片刻,“不用,先挂了。” “喂……”许俏俏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掉了。 她瞪着手机,虽然她说没事,但也不用这么急地就挂掉吧。又不用扣你电话费! 正当她忿忿不平的时候,微信却弹出了视频请求。 许俏俏愣了愣。我去,大魔王也太精了吧。 她刚想接下,蓦地想起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赶紧冲进屋里,将手机搁下,匆匆忙忙地找了件领子较高的圆领换上。 张若南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脸莫明,“俏俏……” 许俏俏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后,整理了着装头发,问道:“看不出什么吧?” 张若南打量着她,摇头。 许俏俏这才放心地接了视频。 一张充满朝气地甜媚笑靥跃进屏幕,正可爱俏皮地跟他打着招呼。他目光锐利地仔细审视着她,许俏俏姑娘还相当配合地站起身转了一圈,展示自己完好无缺,没有缺胳膊少腿。 君牧野这才放下心来。 检查完毕后,许俏俏跟他聊了两句,随即便称自己明天要早起拍戏,道了晚安便切掉了视频。 张若南总算有了跟她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许俏俏没有隐瞒地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她。不过,却避重就轻,将这一起意图不明的事件说成了一起抢劫。 张若南微微瞪眼,旋即皱眉,“没想到这酒店治安这么不好!” “只是意外而已,幸好顾大哥及时赶到。”许俏俏如是说。 张若南似还有些疑虑,但在她斩钉截铁地语气中,也只好当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过,她也因此而多留了一个心眼。 ——— 翌日许俏俏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俏俏,没事吧?”张若南担忧地问。她脸色不太好,眼睛下面还有两圈青黑。 “没事,做了梦,没睡好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 “是不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张若南问。 许俏俏怕她担心,随口瞎编:“春-梦。” 张若南“噗哧”一声,随即调侃道:“看来咱们君少魅力大啊,露个脸就让咱们俏俏同学春心大动了。” 许俏俏有点懊恼地想咬掉舌头。好吧,自己说出的话,自己受着。让人误会,总比让人担心的好。 “你这状态,呆会开工没问题吗?”若南问。 许俏俏说道:“一会让化妆师帮我把那黑眼圈遮掉就行了。” 她的确是因为昨晚的事做了恶梦。不知怎地,她忽然梦到了之前收到的那个诅咒血娃娃,还有一个骷髅男人在冲她狰狞地笑着。 于是,她在梦里不断的跑啊跑,跑到天亮,结果就成这样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连她这么粗神经的人都感觉到危机四伏了,更何况是像君牧野那么精明的男人。 所以,这些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他们坐着剧组的面包车前往片场。 这两天温曼妮跟她的交集仅限于拍戏中,私底下也没找过她的碴。 大概是这部剧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在导演的强压之下,各演员也倒是安份,各司其职,私下偶尔也会有点口舌之争什么的,却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到今天为止,大家也已经配合得有些默契了,拍戏进度也快了许多。 许俏俏盘算着,照这进度下去,很快就可以放假了。 于是,她将杂念抛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投入。 一个早上,总共NG不到七条,导演满意得连连点头。 到了用餐时间,许俏俏坐在一边休息,张若南去给她领饭盒。 这时,苏忆雪朝她跑了过来,“俏俏姐,累了吗?喝口水吧。” 许俏俏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用,谢谢。” 这苏忆雪进了剧组后,对她的态度180度大转变,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怎么样,总之远离她就是。 正当许俏俏起身想离开时,苏忆雪拽住了她。 许俏俏皱了下眉,挣开她,“还有什么事吗?” 苏忆雪像是完全看不见她冷淡的脸色似的,一脸关心地凑近她,问道:“俏俏姐,你……最近跟君少感情怎么样了?” 许俏俏狐疑地睨着她。怎么,难道她还不死心,盼着他们感情分裂她就有机可趁? “我们感情很好,用不着你操心。”她说。 “俏俏姐,这男人啊,朝夕相处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的。而且很多感情总会被距离给抹杀掉的。” 许俏俏看了看她,冷声问:“你想说什么?” 第231章 呕吐 “哎呀,俏俏姐,我没什么恶意的,都是为了你好,给你提个醒啊。这世上啊,没有不偷腥的猫。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更得看紧了。毕竟外面的诱惑太多了,这社会也不缺长腿貌美的小姑娘……”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许俏俏只觉得神烦,已没什么耐心听她说,迳自转身离开。 她真不知道苏忆雪到底是失忆了,还是脸真的大得无边界了。自己之前干过什么难道忘了么?最想勾引男人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吧! 啧,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可苏忆雪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饶是她忍耐性再好,也终于受不了了。 她顿足,眼神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旋即轻笑道:“长腿貌美的年轻小姑娘……其实,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也不得不承认,苏小姐的外在条件的确很她,这样标准都挺符合你的,哦不,你比她们还多了一项优点,那就是……够有勇气,脸皮够厚。你都挑战失败了,我想,我应该不需要顾虑了。” 苏忆雪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的话,让她想起自己曾经遭受到的羞辱。 可恶!这个贱女人! 她狠狠地攥起拳头,咬牙切齿,一副快要发作的样子。 笑!看你呆会还笑不笑得出来! 苏忆雪很快又敛起情绪,绽开笑颜,若无其事的道:“俏俏姐说笑了,像我们这样平凡的小女生,哪敢高攀人家呢。而且,我听说啊,君少的外公最不喜欢的就是演员了呢!大多数有点名气的艺人啊,通常都只是男人逢场作戏,带出去应酬的女伴。像他们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要娶门当户对,能够在事业上给予自己帮助的妻子。” 不给许俏俏回应的机会,苏忆雪又拿出了手机,打开今日热闻给她看。 许俏俏皱了下眉,瞥了一眼,心中蓦然一震。 “豪门新贵与合作搭档酒宴激吻——” 放大加粗的黑字体下,是一张高清照片,轻易的吸引住了许俏俏的眼球。 一张照片足以引人无限想象,根本不需要去看正文的详细描述。 照片上的人,她不会认错的。两人亲密的角度,也确实像是在接吻。 照片是合成的吗? 许俏俏心中揣测不定,却又想起他昨晚说,他刚从酒宴里出来。 那么,照片上的人,就是他本人了? 这个女人…… 许俏俏觉得有些眼熟。快速的瞄了一眼那一大篇撰稿,捕捉到了相关信息。 徐琳—— 不就是上次在南宫夫人宴会上的那个女人,安琪的姐姐吗? 那个所谓的女强人—— 许俏俏在确认身份后,脑子里有一瞬的当机,心绪杂乱。且不论真假,第一眼看到这样的照片,不可否认她心里是震惊的、愤怒的,甚至涌上一股浓浓的醋意。 “你看,人家可是徐氏集团的CEO,真正独当一面的女强人。跟君少站在一起,外形是郎才女貌,家世更是门当户对,无可挑剔……” 耳边传来苏忆雪不怀好意的挑拨,许俏俏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不能生气,不能发作,这不就是苏忆雪的目的吗? 她相信他,就算照片是真的,那其中也一定有什么……误会。 记者不就是喜欢捕风捉影么。拍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况且……说激吻貌似有点言过其实了。 她不动声色地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张照片。不可否认,第一眼看去,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徐琳的嘴唇确实碰到了他,但,只是比较接近双唇的下巴处。 许俏俏迅速敛起心思,脸上绽开一抹无卸可击的笑容,将手机还给她,说:“你原来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吗?” 苏忆雪愣了愣,看着她仍笑容自若的表情,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怎么,不生气吗?还想要强颜欢笑吗? 苏忆雪说:“俏俏姐,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发泄出来,不必这么硬撑着。谁看到这样的报道,都会生气,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觉得丢脸。早点认清也是……” 许俏俏从容不迫地打断她,说道:“你说的这事,昨晚他已经向我解释过了。不过是她喝多了点酒,一时站不稳,恰好扶了一把而已。” “俏俏姐,男人做出这样的事,肯定会辩解的。你可别听信男人的片面之词,被蒙蔽了双眼……”苏忆雪急急说道。 许俏俏不以为然地笑道:“那么,你觉得我该听你的吗?对于一个曾经理直气壮介入我们,大言不惭要求我退出成全她那所谓‘真爱’的暗恋的人,你说,我该相信你那所谓的‘关心’吗?” 苏忆雪脸色片刻扭曲,有点恼羞成怒地低吼道:“事实摆在眼前,你想自欺欺人随便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活该被男人骗!”说罢,她忿忿地转身离开。 许俏俏觉得可笑地望着苏忆雪气冲冲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未退,眸底的冷意却更浓。 她心里嗤笑着,这拙劣地演技,还妄想在她面前挑拨离间。信她,除非她脑子被门夹了。 跟君牧野相处那么久,如果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都能分裂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的话,那么,她也不够资格去爱他。 那个徐琳之前就有过脱光光爬上他床去勾引他的不良前科,君牧野若有那心思,还用等到现在吗? 不过…… 心里还真是很不舒服啊! 许俏俏重重地吐了一口闷气,调整了心情,转身,蓦地一愣。 温曼妮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是刚刚走过来的,还是已经听到她跟苏忆雪的对话了? 温曼妮向她走来,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有事吗?”许俏俏问。 温曼妮说:“就算你相信男人,但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别那么天真了,别到时被人趁机而入,后悔莫及。” 许俏俏有点疑惑地挑了挑眉,立马摆出一脸天真无辜地问:“哪个女人?你是在说你吗?” 温曼妮沉下脸来,瞪着她,久久,她才冷冷地道:“随你怎么想,总之,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冷声甩下一句,她便拿着饭盒与她擦肩而过。 许俏俏头也没回,幽幽说了句:“就算我们到时真的怎么样了,我也不会吃回头草的,你大可放心。” 温曼妮脚步一顿,片刻,回过头来看她。 许俏俏慢慢侧过身来,说道:“我的立场跟决心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不想再三番五次的解释。与其来堤防我,不如多花心思在他身上。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谁都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许俏俏明白温曼妮的心思和顾虑,温曼妮也听懂了许俏俏的意思。 她知道瑾年已经失忆了,这个时候的他,更让她惶恐不安。他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她跟他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么,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去接近他呢? 温曼妮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之后,忽然像是从许俏俏的话中悟到了什么。 对啊,既然他失忆了,那么他们就可以重新认识,重新开始了不是么? 失去这段记忆,他现在肯定无法接受许俏俏跟君牧野在一起的事实。他会觉得自己被背叛,被抛弃,这个时候,她应该多花心思来陪伴他,安慰他才是啊! 思及此,温曼妮忽然在这迷茫中找到了新的定位和方向。 本想是教训一下许俏俏的,没想到瑾年却为她挡了这一劫。她一度陷入了恐慌不安和自责愧疚中,她怨恨许俏俏,若不是因为她,也不会把瑾年害成这个样子。可这会,她似乎觉得,这一切更像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机会。 只要许俏俏跟君牧野还在一起,瑾年总会死心的。她不禁转头,望着刚才苏忆雪离开的方向。 这个女人,可别在这个时候胡言乱语,给她添乱才好!否则,她会要她好看的! ———— “刚才温曼妮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找你麻烦吧?”张若南拿着饭盒回来,正巧看到许俏俏跟温曼妮说完话离开,她担心的问道。 “没说什么呀,就打了个招呼而已。” “真的吗?”张若南不信。温曼妮的性子,剧组里的人谁不知道啊。 “骗你干嘛啊!你以为这个时候她还能对我说什么啊?我已经不是她的威胁了,她也没必要再花心思在我身上。”许俏俏轻松的笑道,随即伸手拿过盒饭,“今天吃什么呀?” 她打开看了眼,露出一副馋相地道:“鸭腿饭呀,好丰盛。我都快饿死了……” 许俏俏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将盒饭搁在桌子上,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起来。 张若南看了看她,好像心情完全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便收起了疑虑。 怎知她这刚一坐下来,许俏俏倏地捂着嘴巴,腾地站起身,二话没说的便跑开了。 “俏俏……” 张若南急忙放下自个的饭盒,匆匆跟了过去。 许俏俏冲进了洗手间,在外边的垃圾桶边一阵干呕。 张若南打开门,找着了她的身影,连忙过去,蹲在她身边,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蹙眉看她。 半晌,许俏俏停止了呕吐,感觉胃没那么难受了,才抬起头来。 “俏俏,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 第232章 刁难 “没事,可能是吃得太油腻了。”许俏俏撑着墙面站起来。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看看,或者给你买点药。” “我没哪里痛的,不用吃药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又拍了一早上的戏。” 张若南打量了她一会,见她又一脸轻松,才放心下来。“我看你这胃是,是给君少惯刁了。” 她娇俏的皱皱鼻子,故作埋怨地道:“对,罪魁祸首就是他!他肯定是早有预谋,回去再也不吃他做的饭了。” 张若南没好气地道:“花式炫耀可还行,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许俏俏嘿嘿笑着,没有否认。 许俏俏洗了把脸,又漱了下口,恢复元气后,回到片场。 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但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一些饭。一来是怕若南担心,二来是怕一会拍戏会支撑不住,影响状态。 “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开工了——” 化妆师走过来,请她去补一下妆。许俏俏放下剧本,配合的跟着化妆师离开。 顾朗双手插在口袋里,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在看什么?”张若南察觉到他古怪的目光,问道。 顾朗收回目光,如实地回道:“就是觉得许小姐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好,一会君先生打电话来,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张若南想了想,说:“没事的吧,咱们盯紧一些就行了。要是小题大作,俏俏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到时真有什么不妥的再说也不迟。” 顾朗思虑了下,点头。 昨晚那事他就帮许小姐隐瞒了君先生,接下来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否则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下午拍的这场戏,是苏忆雪首次出镜。 苏忆雪换了跟温曼妮一样的造型,再经过专业化妆师的高超化妆技术的点缀,从侧面看,还真有点儿相似,尤其是身形方面,都是差不多的。 反正苏忆雪又不露正面,这样已经足够了。 这场戏是温曼妮饰演的林仙儿从从原本身份卑微的一名歌女,一步步成为了百乐门的台柱,几乎半个上海滩男人都为之疯狂迷恋,为其一掷千金。 上至名流阔少,下至市井平民,或是地痞流氓,无一不将她捧为上海滩第一女神。故而这便引发了女性同胞们的同仇敌忾。几个名媛联手设计了一出勾引有妇之夫的捉奸戏码,然后将她绑到集市上,联合着上海滩的妇女们对她进行挞伐。 而苏忆雪做为替身,第一场考验就是被泼水,扔鸡蛋和蔬果。由于天气比较热,准备的鸡蛋又在外面放的时间长了,有些都已经臭了,扔在身上黏乎乎的,还腥臭难闻。 而且那些群演扔的时候还特别的用力,真像是有夺夫之恨般,大多是往她头上、脸上砸,苏忆雪疼得忍不住躲开。 这时,导演却突然喊卡。 镜头有严格要求苏忆雪的面部角度,她这一个下意识,又得重头拍。 前一两次,苏忆雪还能忍了。可三番五次被喊卡,一次次的重来,苏忆雪已忍耐到了极限。 温曼妮走来,斥道:“你到底会不会拍戏!做为一个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别妄图钻小空子,耍小聪明博取关注。你这个样子,观众一眼就看出了我在用替身!” 苏忆雪被砸得情绪恶劣,忍无可忍地瞪着温曼妮。 大明星了不起吗?有本事不要用替身啊!一个专业演员是不会这么敷衍观众的。哼,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正当她快要控制不住想要发作时,却听导演说:“曼妮,这场戏你还是亲自上吧。” 温曼妮愣了下,诧异地转看向导演。 导演像是到了忍耐爆发点,板着脸说:“这个替身哪里找的,也太不专业了。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赶紧去换妆。” “导演,这是什么意思?那我之前的不是都白拍了吗?”苏忆雪发出不满的质疑。 导演严厉地说:“你拍得不好,我有权力换掉你,而你,没有资格质问我。你应该做的,是好好反省自己!” 苏忆雪气愤不已,却敢怒不敢言。 这部剧是年度大剧,哪怕是一个龙套,对于普通小演员而言,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演好了,或许将会是演艺事业的新起点或人生转折点。所以每个人,都是用尽全力地去表演,哪怕是替身。 更别说,她还是主角的替身。虽没有正面出镜,但有侧面也很让人羡慕不已了。毕竟她只是个野路子啊! 但万万没想到,她在被砸得鼻青脸肿后,非但没得到一句肯定,反而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嫌弃批评得一无是处。这让她心里如何平衡! 明明她后面几次,已经尽力地保持着导演要求的角度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她! 苏忆雪向导演走过去,忍着气,用着虚心讨教的态度问道:“请问导演,我是哪里出了错?” “连自己哪里有问题都不知道,还当什么演员!自己想去。要是连一个替身都要我亲力亲为地去教导的话,那我的戏要拍到何年何月才算完?”导演压根不给她一点面子。 当众地数落讽刺,令苏忆雪脸色一阵难堪。她不禁看向了一旁的许俏俏。 许俏俏一直站在导演旁边,从头到尾都有在监控器里看着苏忆雪的表演。替身戏份只不过半分钟而已,之后的几次,苏忆雪也确实做到了要求,她也不明白导演不满意的地方在哪里。 是因为她还不够专业,还是导演的要求尽善尽美? 看到苏忆雪的模样,实在有够狼狈可怜的。尤其是在这大热天,身上那黏乎乎的感觉,必然是不好受的。以苏忆雪的性格,能忍到这份上,倒是令她感到有些意外的。 她看到苏忆雪向她投来的眼神,像是在请她帮忙向导演说几句话。 可是,许俏俏视若无睹般。 不管导演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将她PASS掉了,她都不想去充当这个好人。 苏忆雪看到许俏俏无动于衷,心中更恼。 好啊,你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喜欢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忍了!到时,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等着瞧! 苏忆雪忿然不甘的转身离开。身上难味的气味,让她迫切地想要洗个澡。 温曼妮就算不想亲身上阵来演这个桥段,却也只能接受要求。在见识到导演的疾言厉色后,她也发挥出了一个专业演员的能力,出色地表演一条就过。 毕竟,她不想像苏忆雪一样一直被砸臭鸡蛋。 自从这许俏俏加入剧组之后,她的地位明显不如以前了。她很清楚自己再任性的下场,只会面临着被替换的命运。她为这部戏准备了大半年,也推掉了很多片约,绝对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前功尽弃。 虽然改动过的剧本让她这个角色颇受争议,但她也想清楚了,这正是她跟许俏俏一较高下的机会。她要让大家知道,她影后的名誉,是实至名归的。 而许俏俏,只不过是靠关系走后门,永远都不可能跟她站在同一高度来比较! 下午的戏份,相较于许俏俏而言,倒是挺轻松的。跟温曼妮没有对手戏,只是跟男二有一些互动戏份。 今天收工比较早,导演请大家吃饭。 许俏俏卸了妆,换了衣服之后,梁可昕向她走来,“俏俏,导演请吃饭,一起吧。” 梁可昕在剧里饰演穆乐颜的闺蜜,私底下人挺随和开朗的,这是许俏俏在剧组里关系还比较融洽的演员之一。 可是,许俏俏觉得有些累,只想回酒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真奇怪,明明今天只拍了几场而已,怎么会这么累呢? “不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导演也走了过来。 “俏俏,别这么扫兴嘛。今天大家拍戏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顿好的。我看你中午也没怎么吃,听说你还吐了,一定是盒饭太粗糙了吧。”张林之说道。 许俏俏唇甫动,还来不及解释,导演又道:“剧组的生活是比较艰苦一点,不比在自个家里,不过以后我会吩咐助理,尽量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毕竟人家是君少的心肝宝贝,在家里是优尊处优,生活滋润,可不能给人亏待到了。 虽然许俏俏在剧组里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但多花点心思总是好的。 盛情难却,许俏俏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 德福楼张林之包下了一个偌大的包厢,除了群演之外,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各演员皆到场了。 而下午被导演毫不留情训斥了一顿的苏忆雪,也厚着脸皮来了。 反正导演说的是整个剧组。她虽然是替身,但也是剧组一员吧。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在吃上。 洗手间里,苏忆雪拿着手机,看了看左右无人,将门给反锁上后,才给刚才的那通未接来电回拨过去。 “喂,江姨……嗯,我知道……我当然会顾全大局……放心吧,在没有得手之前,我是不会跟她起冲突的……嗯,今晚我会找机会下手的……好好,先这样了,你暂时别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的。” 苏忆雪说完,挂了电话,尔后望着镜中的自己,眯起了眼,唇边勾起一抹阴险狡诈的弧度。 第233章 投怀送抱 苏忆雪从洗手间离开,走回包厢,正要进去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不由得顿足门外,跟做贼似的附耳窃听。 “俏俏,你没事吧?” 这是梁可昕关心的询问。 在大家举杯共饮的时候,许俏俏才喝了一口,忽然又觉得有点恶心的感觉。她很快在掩藏好不适的表情,但还是被坐在旁边的梁可昕细心地察觉到了。 听到可昕的话,导演也看向了她,“怎么了,俏俏?” 张若南替她解释道:“俏俏今天胃有点不太舒服。” “啊,那怎么不早说啊。快别喝酒了,叫服务员端杯鲜橙汁过来。”导演吩咐身边的助理。 导演助理起身,苏忆雪连忙躲到另一边角落的花瓶后。 她一脸沉思,忽然心念一动,尔后尾随那名助理离开。 苏忆雪只是个小人物,跟剧组的人关系也并不是很好,有她没她,大伙也没有特别去注意到。 大伙吃喝正尽兴,许俏俏的手机传来震动。她跟坐在两旁的人打了下招呼,便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小白,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呀?” 那边传来轻笑,“接到我电话很奇怪吗?” “不是呀,你不是说最近会很忙吗?” “嗯,我在出差。现在有空吗?” “跟剧组在吃饭呢,怎么了?” “我在上海。” “诶?”许俏俏愣了愣,有些意外,“你在上海出差?这么巧!” “是啊,好巧。你现在在哪?我想见你。”他说。 许俏俏犹豫了下。 那边没听到回应,声音略沉,“不方便?” “不是……”许俏俏怕他误会,解释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带着助理一块呀?因为我答应过君牧野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怎么,难道你还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许俏俏愣了下,明显听出了他这语气并不是平时开玩笑的那种。 这样低沉而略显严厉的口气,让许俏俏感觉有点陌生。 “你现在就这么听他的话么?如果有一天他不准你跟我来往,你也会答应吗?” 他语气有点咄咄逼人,许俏俏当下便有点不高兴了。 “你在说什么鬼!我又没有那个意思,你干嘛要曲解我?你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就赶紧回酒店去睡觉!”许俏俏一时气不过,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 可恶的小白,竟然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要是像平时一样开玩笑的她也就算了,偏偏他一副质问的口气,像在指责她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一样!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她一点也不介意别人怎么想。可是,他应该很清楚,对她而言,他不仅是朋友,更是兄长,家人。 而她也最讨厌这种假设性问题。两者是不同性质,怎么可以拿来做比较? 小白应该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所以这样的话,让她接受不了。但,这种话,似乎又不太像他平时的性格。 难道他真的是喝醉了? 许俏俏思来想去,貌似也只有这个可能性说得过去了。 这时,服务员端来一杯鲜橙汁走了过来。 许俏俏问:“是601的吗?” 服务员微笑有礼地回道:“是的。” “给我吧。” 服务员认得她,是601的客人,便将橙汁递给了她,然后离开。 许俏俏大口的喝了一口,平复着心中的闷气。 她的脾气一向消得快,冷静下来后,又有点不放心,看了看手机。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许俏俏正要回拨过去,他的号码就先亮了起来。 许俏俏迟疑几秒,然后接起来,没有出声。 那边主动开口:“对不起。” 那低柔诚恳的语气,当下便让她心软了。 她也不是个较劲的人,尤其是跟他。跟自己的家人,又哪有隔夜仇的。 “好了,我刚才不该那么说,我一定是被人下了降头,乖了,别生气了。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安全,就让你的助理一起,好不好?” 许俏俏本想端下姿态的,但却被他那话给逗得忍不住吐槽:“你以为这是泰国哦,还下降头。喝多了就承认呗,还找借口。” “嗯,刚跟客户谈生意,确实喝了一点。”他老实地说。 许俏俏闻言,心里不禁想道,如此就更不能单独跟他一起了呀。经过上一次,她才发现,原来小白喝酒了还真是特别难搞诶! 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我还没吃饭。” 许俏俏报上自己的坐标后,又有点疑惑地问:“你不是跟客户喝酒谈生意吗?” “客户选的地方东西不合我胃口。” 许俏俏无语。这话特别任性啊有木有! “这么挑食,活该挨饿!”她不给面子地损道。 人呐,就不能太有钱,有钱通常嘴都叼。以前是路边摊一碗五块钱的面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现在高级餐厅都满足不了他了! 挂了电话之后,许俏俏顺道去了下洗手间。 正当她洗手准备离开时,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 她连忙撑住了洗手台,皱起了眉,用力甩头。 怎么回事? 她拧开水龙头,双手掬起水往脸上扑,取得片刻的清醒后,才往门口走去。可手才触到门把,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软的委顿在地。 这时,苏忆雪走了进来,望着昏倒在地的女人,勾起唇,得逞地一笑,然后便扶起她离开。 苏忆雪并没有将许俏俏带出去,只是将她安置在了一个无人的包间里。 她手脚俐落地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纸和红色印泥铺放在桌上,再拉起许俏俏的手,拇指沾了印泥往纸张上一按,满意地看了看,然后迅速收拾好现场,不留一点痕迹,悄无声息地离开。 张若南和顾朗发觉俏俏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了,心生疑惑,两人便不动声色地退出包间来找人。 虽然昨晚的事顾朗没有如实告诉君牧野,但却向他提出了建议,在得到君牧野的授意后,他便在许俏俏的手机里安装了GPS定位。 所以很快的,顾朗便在另一个包厢里找到了许俏俏。 看到她趴在桌上不醒人事,他们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去察看。 “她只是昏迷了,没事的。”顾朗说。 张若南这才放下心来,却疑惑地问:“好端端地怎么会昏迷了?而且怎么会在这里呢?是走错了吗?” “先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许小姐带回酒店去。”君先生今天也会来上海,但没让他告诉许小姐。算下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吧。 张若南让他先将俏俏带上车,她则回到包厢里跟导演打了声招呼。 导演听到俏俏人不舒服,关心地询问了几句,又想亲自去慰问的,但被张若南敷衍了过去。 回酒店的路上,顾朗想了想,将君牧野要来的事告诉了张若南。 张若南一阵诧异,“君少要来?你怎么不早说啊!要是早知道,就让俏俏在酒店里老实呆着了。这会弄成这样,要是君少问起来,咱们怎么交待啊?” 顾朗沉默不语。 张若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靠在她肩上的俏俏,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希望俏俏没什么大问题吧。 今天在片场她呕吐的时候,她就应该上心一点的。不会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本想在君牧野抵达之前,将俏俏安置好的。没想到这么不巧,路上出了点交通故障堵塞,耽误了点时间,君牧野竟然先到了。 他们只好将俏俏送往他下榻的酒店去。 房间里。 张若南也没有什么隐瞒,如实地告知他。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她昏迷地原因,实在编不出什么理由来。 “可能是拍戏太累了吧。”张若南如是的猜测道。 君牧野微微蹙眉,凝视着床上的昏睡的女人。他眼尖的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不太明显的青黑。拍戏时上了妆看不出来,但她之后卸了妆,细看之下,还是能够察觉。 不过,他并不放心,正想吩咐顾朗却找个医生来看看的,床上的人儿却有了苏醒的迹象。 许俏俏低吟一声,卷翘地睫毛眨动了下,缓缓掀开眼帘。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手抚上了额头。 头好重,怎么感觉跟喝醉酒一样? “醒了吗?” 低沉而熟悉的声在耳畔响起,许俏俏愣了片刻。 咦,她是幻听了吗?肿么听到君牧野的声音了? “头痛?” 诶?这幻听也太清晰太真实了吧! 感觉身畔的床榻下陷,许俏俏疑惑地放下手,眼珠子微微转动,定睛一看。眼前,可不就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了么。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然后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腰。 片刻,她睁大眼睛,一脸诧异—— “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他微挑眉梢,反问。 许俏俏愣了愣,蓦然坐起身来。但脑袋的昏沉感还没完全散去,起身到一半,又一阵晕眩地栽了下去。 他大手一伸,将她接住,“用不着这么激动地投怀送抱。” 第234章 有嘴说不清 许俏俏被他这一调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谁投怀送抱了!”自恋狂! 顾朗面无表情。心里:原来他是这样的君先生。 张若南觉得新奇。心里:人前高冷,私下闷骚,凌小小那一套禁欲论貌似还真有几分道理。 许俏俏瞪完他,又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突然间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但过了几秒后,她就被这陌生的房间给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哪里啊?” “我住的酒店房间。”君牧野回答她。 许俏俏愣了愣,挠挠头,蹙眉喃道:“怎么回事?” 张若南趁机说道:“俏俏,你在酒楼晕倒了,你不记得了吗?” 许俏俏看了看她,想了一会,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 “为什么会晕倒?”君牧野问。 许俏俏将眸子转向他,自个也纳闷。无缘无故怎么会晕倒了呢? “是……喝酒吗?”许俏俏一脸迷茫地看着张若南,不太确定。 张若南说:“你虽然不胜酒力,但也不至于一口就倒,而且那还是啤酒。” 许俏俏:“……”好像也是啊! 君牧野见她这呆茫的样子,直接说道:“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吧~”许俏俏皱起小脸,一副满不在乎的嘟囔着:“可能就是贫血啊,或者累了,睡了一觉,现在没什么事了,不用去医院了。”那也太小题大作了,搞得她很娇弱似的。 君牧野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副不容置喙的独裁坚定。 许俏俏抓着他的手臂,撒娇般的说:“我真的没事,不要去医院好不好。” 他不说话。 许俏俏心思一转,扯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到的啊?吃饭没有,我陪你去吃饭好不好?” 她弯起笑眼,大方地免费奉上甜甜的笑容。那副样子,让人感觉像是小孩害怕看医生,而使出浑身解数来撒娇讨好。 “咳,俏俏,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张若南说。 两个电灯泡自觉撤离。 看来她今晚应该不会回去了,嗯……希望她明天可以准时起床去开工。张若南心里如是想着。 没有了旁人在场,许俏俏姑娘便肆无忌惮地过去抱住他,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来的呀?” “不开心吗?”他淡淡地睨着她,大掌抚着她的长发,爱极了佳人在怀的充实感。 “开心呀。”这种问题根本就只能是肯定答案好吧,她敢说不开心吗?她机灵地道:“正确地说,应该是惊喜。” 他微微勾唇,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见她没什么异样的不适后,才勉强相信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是不是早有计划了啊?”她还以为昨晚他只是唬弄她咧,没想到第二天真的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瑾年已经回公司了,所以我最近会放假一段时间。”他说。 “瑾年他已经可以工作了吗?” “他只是暂时性失忆,不是变白痴。” 在他昏迷不醒这段时间,他接管君瑾年的的投资部门,这让叶倩文感到焦虑,就生怕他会吞并掉他儿子的权利似的。所以在君瑾年一出院,她就不断地劝说他赶紧回公司去。 许俏俏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也放平了。自从在上次在医院后花园跟他聊过之的,她便没再跟他有任何联系。并不是她不关心他的状况,而是怕这么没完没了的下去,不知事情到最后还演变成什么样。 而自那之后,君瑾年似乎也没再提过她。彼此像是很有默契般的达到了一致。 “那天你在医院跟他说了什么?”君牧野漫不经心地问。 许俏俏看了看他,像是逮到了他什么把柄似的,笑得很是狡黠,“咦,我还以为你这人没有好奇心咧。” 他神色淡淡,目光却似责怪般的看着她,默了片刻,幽幽说道:“我以为你会主动说。” 许俏俏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以为你不问,是不屑知道呢。” 君牧野:“……” 许俏俏见他吃瘪,得意洋洋地揽着他脖子,说:“想知道就直接问嘛,这么傲娇。” “看来分开几天,你又欠收拾了。”他声音极轻极淡,却充满了威胁意味。 许俏俏瞪了他一眼,还真是本性难改诶! 心里腹诽,却还是乖觉老实地说:“没说什么呀,我就是告诉他,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个上网去查嘛。有时候八卦报道比我们亲口告诉他,更有说服力,更容易让他接受。” “你倒是难得开窍一回。” “想夸我聪明不用这么含蓄的。” 君牧野:“……” 许俏俏瞅着他,两边嘴角高高翘起,“对了,你会在这里呆多久啊?” “看心情。” 许俏俏撇撇嘴,说了跟没说一样。他的心情可比天气还难以捉摸。天气变化还有预报呢,他的心情是毫无征兆。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啊?”她问。 “刚到就听说你晕倒了。” 许俏俏侧目瞄了一眼时间,“那你还没吃饭么?” “嗯。” 许俏俏摸了摸自个的肚皮,说:“我好像也有点饿了。” “刚才没吃饱吗?” “吃了一点,之前没什么胃口。”主要是菜都是导演点的,丰盛是丰盛,但就是觉得油腻了点。导演请的大家,她也不好单独点自己喜欢吃的吧。 “那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吃。”他轻拍了下她的翘臀,说道。 “给我三分钟。”她从他怀里跳下来,打着赤脚便要进浴室里去。 “穿鞋。”他将她逮回来。 许俏俏吐了吐舌,咕哝道:“管得真多。”她套上鞋子,一溜烟的就跑进去了。 他眼神温软的凝向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样子,倒是看不出有哪里不健康的。难道真是拍戏太辛苦了?还是剧组伙食太差? 看来这个有必要了解一下。 许俏俏刚一进去,搁在枕边的那支珍珠白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来电提醒,因为调了静音,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手机上已经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君牧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眸光暗了暗,瞥了一眼阖上门的浴室,尔后接起。 那边刚唤了一声俏俏,君牧野便淡然开口:“是我。” 手机那端沉默了数秒,立马猜到是谁了。他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君牧野也到了上海!所以,是因为迫不及待地去见他,才放他鸽子吗?这个男人一出现,她就已经将他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吗?就算离开,连电话支会他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龙宇琛挂了电话,紧紧地攥着手机,力道大得连指关节都泛白了,像是要将手机给捏碎般。他微垂地眸,一片阴鸷森寒。高大挺拔地身躯孤独的立在寒月之下,浑身散发着“近我者死”的冷戾气息。 倏地,“砰”一声,手机被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就如同——他此刻的心。 ——— 许俏俏走出来时,他神色自若,一脸平静。 她什么也没察觉。只是在将走出房门时,突然顿足。 “怎么了?” 许俏俏挠挠头,喃喃道:“我好像有什么事给忘记了……” 她歪着脑袋做思考状,努力地想呀想。 突然他的头就低了下来,毫无预警的攫住她的双唇,狂野又不失温柔地霸道缠吮,一寸寸的入侵领地,采撷她的甜蜜,夺走她的呼吸,紧实严密的吻严重干扰着她的思绪。 许俏俏抬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嘤咛抗议了下,唇瓣微微抽离,张口想要呼吸,却被他趁隙深入。她连忙换成鼻子呼吸。 怎么这么突然…… 这下可真是应验了她分别前的那句话,小别胜新婚! 许俏俏脸蛋染上红霞。她刚刚上她的唇膏啊,就这么被吃掉了啊!不要这么用力啊喂,一会肿了还怎么出去啊! 许俏俏小手扯着他后背的衣服。半晌,在她感觉肺部空气都要被吸光后,他才松开她。 许俏俏姑娘脑子还晕乎乎的,整个人呈现半懵状态地就被他给带出了门。 米其林餐厅许俏俏刚一坐下来,就对着光滑可鉴的餐具照了照。 君牧野看她那举动,不禁莞尔,“这么臭美。” 许俏俏瞪了他一眼,抱怨道:“刚才进来我发现有好几个人盯着我的脸看,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嘴又没有肿得很明显,要是让人联想到什么,那真是太丢脸了。 君牧野说:“他们大概只是觉得你像明星。” “我本来就是明星。”只是不出名而已嘛。 嗯,还好,不是很肿,应该不会让人误会的。她放心地收回目光,坐正身子。 一般跟他一起来吃东西的话,通常她并不需要费心去点餐,他总能准确的掌握到她的胃口喜好。而且刚才听她说的跟剧组吃得油腻,故而他便点了一些清淡的。 美食很快上桌,许俏俏正要开动之际,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总算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事,噢不,是遗忘的人。 她脸色倏然一变,遭了!这下可真是有嘴说不清,真的落实了某人的指控了。 第235章 默契 “怎么了?”见她突然发怔,脸色异常,他定定地看着她,询问的声,却是不急不缓。 许俏俏眸光微闪,片刻轻睑,抿了抿唇,“没、没什么。” “东西不合胃口?”他问。 “不是,我……想去打个电话……”她下意识地往身上一摸,却空空如也。 君牧野盯着她,明知故问:“没带手机?” “嗯。”她低低应了声。 “很急吗?要不要用我的?”他作势拿出手机。 许俏俏愣了下,连忙摆手,“不用了……也,不是很急。”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那吃吧。” 许俏俏乖乖地拿起叉子,低头默默吃着东西。 整个用餐过程几乎保持着高质量安静气氛。没怎么聊天,吃东西的速度倒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她轻轻放下餐具,抬起眸子,看到他仍慢条斯理的吃着,那用餐的姿势神态,完全是教科书般的标准模范。优雅如斯,高贵如斯。 她静静地等他吃完。 “你很赶时间吗?”他忽而抬眼,问道。 “啊?”许俏俏有些呆茫地看着他,片刻回过神来,说:“没有啊。你吃你的,我又没催你。” “你的眼神似乎很焦虑。” 有吗?许俏俏兀自检讨了下。 君牧野放下餐具,身姿舒展地往椅背靠去,看了她一眼,淡声开口:“说吧。” “什么?” 他挑了下眉,定定地看着她,表情深沉,目光精锐犀利。 好吧。 许俏俏摸摸鼻子,老实说道:“小白也在上海。” 他依旧不语,像是耐心十足地等她把话说完。 “他本来说要来看我的,后来发生了点意外,没来得及通知他。我刚刚才想起来……” 基本小白最近那有点反常地情绪,就算到时他骂她揍她,她都不会觉得意外。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份了。 “担心他生气?”他问。 许俏俏看着他,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你晕倒只是个意外,解释清楚,相信他会谅解的。”他将手机递给她,特别的“通情达理”的说。 许俏俏有点讶异,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不打吗?或者,要我回避一下。”他漫不经心地说。 许俏俏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咽到。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后,毫无所获的她只能挫败的放弃。 “不是怕他生气,怕他担心吗?一直这么心神不宁,还犹豫什么。”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怔了怔。他说话的态度还是一贯的表情和语气,为什么这会听起来这么刺耳? “你想说什么?”她直接地问。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呢?”他淡淡反问。 许俏俏也扬起嘴角,话语却是恶劣,“比如说,勾三搭四,红杏出墙,水性扬花?” 他微微眯眼,声音柔中带悚地轻声道:“你是在挑衅我?” “我哪敢啊,你不是让我自己说?我如实说出自己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吗?”她语气无辜,但那叛逆地表情已充分地传达出她的此刻地情绪。是一种被怀疑的不悦。 他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招来服务生结了帐,一语不发地拉着她离开。 上了计程车,许俏俏抢先报上了地址,君牧野说:“师傅,去卡尔顿酒店。” 司机愣了下,转头看向他们,到底要去哪? “我明天还要开工的。”她抗议。 他淡淡睨之,片刻,她鼓起双颊,扭过头去。 司机是个有眼力劲的,一看这架势,便知男的占了上风,于是踩了油门,便往他说的坐标驶去。 他牵着她的手,回到了酒店房间。一路上,她也没挣开。只是气氛,沉默。 进了房间,许俏俏自顾自地找手机,他则站在她身后。 比忍耐,她永远是输的那一方。 她最受不了冷战,攥着手机,紧了紧,讷讷地说道:“我想……”回剧组酒店。 话才刚起了个头,他便开口了,“你最好什么都别想,老实呆着。” 许俏俏:“……” 他慢条斯理地脱去外套,优雅地解着胸前一排扣子,淡漠地说:“如果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会让你一个月都出不了门。” 许俏俏忿然地瞪着他迳自走进浴室的高大背影。 千里迢迢飞过来,就是为了威胁她?但,通常他威胁出的话,也向来是言行必行。 哼!跩什么跩呀!仗着自己气势强,就可以欺压她啊? 又不是她先挑事的…… 好吧,她承认她刚才的话有点偏激过份了,可她就是听不了他用那种口气说话。 她贝齿轻咬着唇瓣,觉得应该道歉,但又有点儿不甘心。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先打电话去解释一下今晚爽约的原因。 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却提示已关机。 许俏俏怔忡了下,怎么关机了?是没电了?还是……不想接她电话了? 她想了想,随即给他留了一条短信说明原因。 今晚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为什么会莫明其妙的变成这样?她坐在床上纠结地思考着原因。 原本以为,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小白会替她开心。可是她感觉到,小白似乎不太喜欢君牧野。而君牧野对他,貌似也很介意…… 以前她跟君瑾年在一起,小白都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过节吧? 许俏俏不由地又想起了不久前做过的那个梦。君牧野朝小白开枪的那个梦…… 莫明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闷和心慌。 只是梦而已……只是梦吧!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 君牧野洗完澡出来,看到她乖乖坐在床上,一会蹙眉,一会咬唇,像被什么给困扰着,纠结而苦恼。 他眸光微敛,朝她走了过去。 许俏俏听到动静,转过头去看他。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变得湿漉凌乱,几缕湿发服贴在额前,少了之前的几分严厉冷酷,看起来随意而慵懒。 她犹豫了下,便靠过去,乖觉地拿过他手中的干毛巾帮他擦头发。虽然没有开口道歉,但主动靠近已经是在释放诚意了。 擦完头发后,她说:“我去洗澡。”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 彼此很有默契,都意识到自己有错,又拉不下脸来说“对不起”,故而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而且他跟她都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冷战上面。通常争执和闹别扭,总是很快就过去了。 等她转身,他才抬眸凝向她,久久地,一脸沉思。 而洗完澡后的许俏俏,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浴袍根本遮不住她脖子上的淤痕。 她纠拧着眉,凑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脖子,还是有点明显啊。 这可千万不能让君牧野看到! 她在浴室里将头发吹干,拨到胸前,一手揪高领口,一手慢慢拉开门,伸出半颗脑袋探了一下外边的情况。 见他躺在床上貌似专注地看着手机,许俏俏火速冲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拉高被子,动作一气呵成,用不到五秒钟。 等他反应过来时,侧目,便见她已躺好,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黑亮的眸子眨巴着瞅他。 “你很冷吗?”他问。 她讪讪地扯着嘴角:“还好……”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旋即掀开被子。 “我要睡了!”她突然大声地说。 他轻怔。 “呃,明、明天还要早起……”她无辜地盯着他,像在暗示着今晚不宜“操劳”。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噎了下,有些尴尬。她以为……是做他睡前喜欢做的运动啊!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过来。” 她看了看他,磨磨蹭蹭地挪到他怀里,小脸乖乖趴在他胸前。 他伸手将灯给关掉。 许俏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其实她根本没了无睡意。安份地躺了一会,又忍不住地翻来动去。 “你再这么动下去,我想我们要很晚才能睡。”低沉地暗示倏然响起。 许俏俏定住,大腿明显蹭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她慢慢地挪开些距离,好以防擦枪走火。 腰臀才挪出半寸,就被他给捞回来。 灼热的气息凑近耳边,低沉蛊惑地声呢喃般地响起,“要吗?” 她耳根微微发烫,身子轻颤了下,呐呐地说:“不,我、我明天真的要早起……” “适当运动有助睡眠。”唇贴着她的耳蜗,以耳语的音量挑动着她的感官。 许俏俏忍不住吐槽,“你字典里有‘适当’这个词吗?” 君牧野:“……”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他大掌贴着她的肚皮,轻轻揉捏了几下,却也没再有进一步动作了。 平静了一会,他才哑声说:“乖乖睡觉。” 她哦了一声,调整了舒适的睡姿,不再乱动。 她背对着他,他手臂横在她腰上,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下巴枕在她发顶上。 室内,陷入一片静谧,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君牧野缓缓睁开眼睛,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和规律的起伏,确定她睡着后,他才微微拧亮了灯,昏暗的橘色灯光,足以令他看清一切。 他将被子稍稍拉低,小心翼翼地撩起她垂在胸前的发,看到她颈间的痕迹,眸光沉冷了下来。 ———— 翌日许俏俏刚洗漱完毕,张若南便打电话来了。 如果可以,张若南并不想那么早地打扰他们。毕竟小别胜新婚,天雷勾动地火。以君少那精悍的体格,她还真有点担心,俏俏那小身板招不招架的住。 等许俏俏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有些意外。张若南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啊。”许俏俏边说着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幸好回来的时候没碰上什么熟人,不然多尴尬。 察觉到她打量地眼神,许俏俏问:“怎么了?” “咳,没事。睡得好就好,我还担心你今天会没精神。”她说。 许俏俏迷茫了下。 “好了,赶紧去换衣服准备出发了。”没让她多想,张若南便催促她了。 彼时,隔壁房间。 君牧野面无表情地望着站在他眼前的男人,沉缓开口:“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顾朗站得挺拔,微低着头,复述他之前的话,“寸步不离地保护许小姐,任何可疑的大小事,都需矩细靡遗的向君先生汇报。” “那么,你有什么要向我说的吗?” 顾朗抬眸看了看他,心想他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沉默几秒,他向他如实坦白。 第236章 洗手间是个好地方 “什么?你要跟我们去剧组?”许俏俏讶异地看着他。 “不行吗?你们剧组禁止探班?”君牧野问。 “也不是,可是……”这会不会太招摇了啊!他本来就是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发光体,加上他尊贵的身份,她已经可以想象他出现在剧组里会引起怎样的骚动了。 “到时大家都会忙,你……可能会很无聊哦。”许俏俏如是说道。 “一个人在酒店不是更无聊。” 许俏俏默。 好吧,既然他坚持,那随他吧。 “我先跟导演请示一下。” 君牧野没什么意见。 等她收拾好后,他们到了酒店楼下,却看到导演等人正在大堂。 那架势,貌似在恭候着某个大人物似的。 见他们从电梯里出来了,导演立马洋溢热情笑脸的迎上。 许俏俏怔了怔,但却很有自知之明。能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之中,除了君牧野也没别人了。” 君牧野淡而有礼地向导演微微颔首,矜贵高雅中,又透着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强势,让人油然升起的敬畏和崇仰。 许俏俏几人瞬间感觉像是君牧野身边的小丫鬟侍卫一样,导演像臣子。 不远处,几名女演员也认出了正跟导演说话的男人,她们面露惊讶之色。 传闻都说君先生低调严肃,且还是个工作狂,没想到这样竟然会在这里现身。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交往,通常都是遮遮掩掩,搞得跟地下情似的。这许俏俏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了吧,竟然能让君先生在公众面前承认关系,简直粉碎了一个长城的少女心。 君牧野在她们心目中,其实就像是一个偶像。偶像,是高不可攀的,是属于大家的。就算自己一辈子都没机会,还是会本能地嫉妒仇视那个得到他青睐的幸运儿。 得知君牧野要去剧组参观时,导演十分热情地邀请他一同乘坐他的专用车。 平时许俏俏都是跟其他演员一起坐大巴的,今天沾了君牧野的光,也坐上了导演的车前往拍摄地。 在车上,导演滔滔不绝地跟他讲述着这部剧及拍摄进度,甚至还分析了下影视市场的走向变化趋势。 君牧野尚未涉猎这个圈子,可他却听得很专注,并不时就着导演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而且总是一针见血,直击核心,颇有点专业人士的架势。 许俏俏心里在想,难道君牧野真的打算发展影视娱乐吗?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可现下看来,他的那些见解,倒像是做过调查了解似的。 她暗自打量着从容自若的男人,他真的很厉害,好像无所不能般,无论什么行业,什么事情,他都能接上话来,气氛一点也不显尴尬。 这样的交际应酬能力,大概就是所谓成功人士累积出来的经验和见识吧! 要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压力真的很大。她要怎么努力,要花多少年的奋斗,才能有足够匹配的资格呢? …… 到了剧组,许俏俏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去化妆间准备了。 彼时,温曼妮也刚到化妆间。 小金来回看了看她们,表情有些为难。 许俏俏看出她的顾虑,善解人意地说:“我先去趟洗手间,你给她先化吧。” 小金感激地冲她点头。 曼妮姐得罪不起,许小姐也不能怠慢。还好没有争,不然她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温曼妮坐在化妆镜前,从镜中瞥了一眼许俏俏转身离开的背影,眸光微沉,若有所思。 ———— “诶,你们有没有看报道啊?君先生不是和那个什么徐氏女副总搞暧昧吗?这新闻才刚出来,他就从S市飞到上海来探班了。你们说,是不是来请罪的啊?” “像君先生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才不会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吧!” “对啊,真不明白君先生看上她哪里?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些有钱人的品味,一般人是很难懂的。说不定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换清粥小菜尝尝。不过啊,王子终究只会娶公主,国王身边也只配站皇后。像那种连个健全家庭都没有的野孩子,也只配当别人的玩具,玩腻了早晚得扔掉。” “这也很难说的,她可是君先生唯一公开的女朋友呢。说不定是认真的!” 洗手间内沉默了几秒,随后又有人反驳道:“公开了又怎么样呢?说不定那也只是一时迷惑冲动,到最后还不是在外面偷吃。报道都出来了,她还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她敢闹吗?不怕被一脚踹掉,又打回原形当丑小鸭啊!”奚落的声伴随着恶意讥讽的笑声响起。 “就是,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被君先生看上。像她那种只会靠绯闻炒作的花瓶,如果没有君先生罩着,就凭她那演技,我看连个配角都没资格。像她那么爱慕虚荣的女人,我看啊,就算是人家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做-a,她也不敢出声吧!” “说好听点是男朋友,说穿了,不就是金主嘛……” 许俏俏坐在马桶上,面无表情。 果然,当君牧野的女人,就得做好与全世界女人为敌的心理准备啊! 都说厕所是收集八卦的最佳场所,果然是有事实依据的。 许俏俏攥着手机,在她们越说越亢奋,越说越激烈的时候,推开了门。 话声,嘎然而止。 许俏俏望着众人呆若木鸡,瞪大眼睛的模样,活像是见了鬼似的。 她姿态从容地朝她们走过去,微笑着向她们打招呼。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八卦女人们,这会嘴巴像是被502给黏上似的,紧紧闭阖。 “怎么了,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半晌,有人呐呐开口:“许、许小姐,好巧……” 许俏俏说:“我就是过来洗个手而已,你们继续讨论,不用管我的。” 被讨论的女主角当场抓包,她们脸色尴尬困窘,紧张而惶恐。 因为,男主角就在外边,若是她去告状,恐怕……她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辈子的演艺事业算是毁了。 许俏俏将手机搁在旁边,慢条斯理的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关上。直起身子的时候,忽而说道:“对了,刚才你们说得很精彩,所以我不小心就用手机录下来了。” 她笑眯眯地转看着她们,一副亲切和善地道:“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们闻言,脸色骇异,整个人都僵硬了。 许俏俏伸手在风干机下吹了吹,然后拿起手机,笑靥依旧地道:“做为一个演员,就是为了娱乐大众的。能给你们提供这么多的谈资,我感到很‘荣幸’。不过,作为当事人,我也想提个小小的意见。” 她顿了顿,说:“对于你们刚才那句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觉得有点太粗俗了,换成灰姑娘,或者麻雀变凤凰,这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们神色怪异,惊疑不定地盯着许俏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这反应,委实诡异得叫人心惊。尤其是那笑容自若,看不出情绪的样子,更让人忐忑不安。 她们揣测不出,她会怎么报复她们。 “雅筠,白露,莉莎,娜娜……” 忽然被点名,她们浑身一震,瞪大眼睛防备地看着她。 许俏俏笑得一脸无害,“我应该没叫错你们的名字吧?” 她们僵硬似木头,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她想做什么? “你们刚才点评得还不够全面。我这个人,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 她缓缓靠近她们,笑得越是灿烂,越是危险,“仗势欺人!” 她们瞳孔急速收缩了下。 她扬了下手上的手机,笑道:“谢谢你们提供的这段录音,我会好好保存的。我先出去咯。” 她们瞪着她消失的背影。 她到底想干什么? …… 许俏俏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敛去,表情有些阴沉。 除了生气之外,却更多的是无奈。 这个世界是个充满争议和主观意识的世界,人心也很复杂,有贪婪、有嫉妒、有攀比……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反驳那些质疑和诋毁,也无法禁止别人带有色眼镜看她。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也不止一次地问他、问自己,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她又有哪里值得他喜欢? 如果自己够强大,够优秀,就不会存在那些质疑…… ——— 许俏俏回到了化妆间,温曼妮已经不在了。 “俏俏,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张若南问。 许俏俏已迅速地调整好心情,笑道:“可能早上吃多了。” 她神色无异,张若南也没起疑。 许俏俏化好了妆,出来后,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君牧野坐在爬满绿色植物地墙下的一张椅子上,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叠,膝盖上正搁着一个本子,他低头看着。 阳光穿透墙上四方小孔,金灿地光芒浮动在他头顶上,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唯美地光晕。白衣黑裤,俊容清隽优雅,此刻的他,给人一种宛若偶像剧男主角般的感觉。 无须任何道具和点缀,便已自成一副迷人风景。 许俏俏甚至看到有些人已经在拿着手机偷拍着他。 她觉得,如果此刻她闯入她们的镜头里,一定会被她们用怨念凌迟的。 但,她仍不自觉地迈出脚步朝他走去。 像是感应到了她,他缓缓抬头,目光专注地凝向她,微微勾唇。 那些偷拍的人已顾不上埋怨,赶紧点着手机屏幕,捕捉这难得的一面。 MyGod!君少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表情!这要是放到自个微博上,一定会涨粉的。 啧,他不当明星真是暴殄天物了!众人心里如是想着。 此时的许俏俏,身上已换了帅气的骑马装。她一头乌黑长发束成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略施粉黛令她看起来精神且朝气十足。 “你在看什么?”许俏俏来到他身边,好奇地问。 “剧本。”他回道。 “诶?”许俏俏凑过去看了看,愣了下,说:“这不是我们呆会要拍的吗?你怎么会有……” “张导给我的。” 许俏俏:“……” 导演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啊! “你干嘛看这个啊?”许俏俏问。 “好奇你呆会要拍什么。”他淡淡地说。 正当此时,副导走了过来。先是跟君牧野打了声招呼,他淡淡颔首后,才转向许俏俏,说道:“俏俏,导演叫你过去一下。” “哦,知道了。”她回道,尔后转过脸来对他说道:“那你慢慢看吧,我先过去了。” “去吧。” 许俏俏不疑有他的走了过去,男二也在导演身边。 见她来了,导演说道:“俏俏,一会的戏有点改动,我先跟你们说一下……” 第237章 一本正经说瞎话 他们倒没什么意外的。拍戏过程中,导演或者演员时常会根据状态和感觉来改动一些剧情。 导演说:“就是一会坠马那里,落下来的时候,亲吻的这个改成扇耳光就好。” 他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尔后不解地看向导演。 男二号问道:“为什么?我觉得原来的剧情挺好的。” 导演一派专业的说:“这样能够让你们的感情更加的有冲突性。这江枫是为了替林仙儿求情,不得不接受穆乐颜的刁难。江枫原本是不会骑马的,却为了林仙儿而冒着生命危险跟穆乐颜赛马。这个时候,穆乐颜心里肯定是生气的,不甘的,心痛愤怒的。你救下江枫的时候,说出这句台词时,一定要让观众感觉到那种强烈的,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 许俏俏接过导演用笔删过的剧本,迅速的浏览了一遍。 原本的剧情是江枫不识马性,在跟穆乐颜赛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而穆乐颜情急之下,飞扑过去抱住他,滚出了危险圈,她趴在他身上,嘴唇则不小心印上了他的,两人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这样拍下来,倒是很符合偶像剧浪漫套路。 但只是一句台词的改动,效果却又不一样了。 当江枫坠马时,穆乐颜抽出鞭子,缠住了江枫,将他甩了出去。而那一瞬的担忧和害怕,化成了怒火,她气急败坏的跳下来,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一个巴掌便狠狠地甩了过去,并说道:“一个只会逞能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守护别人!” 许俏俏对改过的剧本,倒是没什么意见。如果情绪把握得好,这个剧情呈现出来的反应应该会更好吧。 逞能,的确是件非常愚蠢的行为!尤其是拿自己性命去赌的人。 不过…… 许俏俏瞥了一眼君牧野那边,若有所思。 骑马这一段,基于安全考虑,导演本来只让她做做样子就好,然后用替身。不过许俏俏以前有学骑过马,虽然只有那么两三次,但基本常识和要领还是懂得的,所以拒绝了替身的建议。 男二也懂得骑马,这一点倒不用担心,何况还有威压。 “君大哥,天气这么热,喝点水吧。” 这时,苏忆雪瞅准空档,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献殷勤。 君牧野抬眸,淡淡睨了她一眼,态度冷淡地道:“不用。” “不用跟我客气的呀。我跟俏俏姐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要是以后你们在一块了,我还要管你叫姐夫呢。”她厚着脸皮的攀关系。 之前她被导演狠批的时候,许俏俏都没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这让她被之前说过的大话给狠狠地打了脸,那些女人都在背地里笑她来着。 君牧野的出现,让她感到意外又嫉妒。虽然他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但她依然没有死心。 这样的男人,冷酷得简直让人心碎又痴迷,让人又爱又恨。 她接触的男人中,不是灌脑肥肠,就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或是油嘴滑舌的花心男。与之相比,简直是一个完美艺术品,其他都是残疵品。 他的冷魅与不可忽视的男性荷尔蒙,形成一种危险又致命的吸引力。会让女人甘愿化成飞蛾,扑向那团光明的火焰。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魅力,一个让她想要征服的男人! 然而,想要征服君牧野的女人,不胜枚举。苏忆雪注定只能是异想天开,自取其辱。 君牧野听到苏忆雪的话,眉头微蹙了下,起身,冷冷话语中,充满了警告:“不要打她的主意。你,不配。” 苏忆雪笑脸僵滞,但很快地,又恢复如常。经历了那么多,她的脸皮早就练得刀枪不入了。尤其是领教过他的冷酷之后,她又岂会轻易地打退堂鼓。 “君大哥……”苏忆雪见他要走开,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的手,但他反应更快,她连他衣袖都没碰到。 他侧目冷睨着她,“如果不想当众出丑的话,最好别在我眼前晃。” 苏忆雪被他眸中划过的狠绝光芒给刺到,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而另一边,许俏俏不经意一瞥,正好看到这一幕。 许俏俏心里叹道,这人怎么总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 苏忆雪的脑构造,她实在无法理解。 此时,君牧野朝她这边走来,许俏俏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一切准备完毕。 “第19场第一镜,action!” 口令一下,镜头里的各演员便开始投入进去。 张导平时为人有些圆滑,可一旦工作,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非常的专业。 君牧野只是站在后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惊扰他。 画面中的她,有点傲慢,有点任性,有点刁钻,有点跋扈。一身帅气的骑马装,手里握着长鞭,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帅性。 他在荧幕上看过她演的戏,可从未亲临现场。 望着认真演戏的她,有某种更吸引人的气场,让他盯着监控器里的那抹身影,便移不开眼了。 平时的她,是活泼开朗的。闯了祸后,会狗腿的讨好他,也会在他严肃的时候,俏皮的逗他。也有点小心眼,会因为某些小事而生气,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还会自我检讨。有时也会装成小大人一样的安慰他,哄着他。 她的性格其实有很多面。但,他似乎很少见她这样认真而自信的一面。 经验虽然不多,可在镜头里,那样的收放自如,风采迷人。 如果不是现实生活中被一些东西给压抑着,也许,她潜在的本性,估计跟这角色也很接近吧? 当她上了马,君牧野全神贯注的紧盯着。 看得出来那匹马嘶鸣地动了一下时,许俏俏人是有点紧张僵硬的。 导演喊了卡。 她的状态不行,要重来。 驯马师上前去安抚了一下那匹马,然后又给许俏俏说了几句。 她认真地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镜头外的人。 导演起身过去,说道:“放轻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上马的动作要干脆俐落,姿态要潇洒,要意气风发,自信,明白吗?” 许俏俏点头。 等导演折回来时,这才注意到君牧野。 见他一脸沉凝,张林之说道:“君少,别担心,安全方面我们已经做足了措施防范,不会有问题。” 君牧野没有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片场里的人儿。 戏正在进行中…… 有好几次,她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也有情绪没到位时,导演忍不住说了几句。从头到尾,她一直都虚心受教,没有一丝不耐和抱怨。而得到肯定时,她眉眼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君牧野目光沉了沉,真的那么喜欢拍戏吗? 之前君瑾年也来探过班,那会她还出了各种意外,但今天这戏却拍得相当顺利。 毕竟,谁也没胆子当着君大少的面搞小动作啊,又不是不想混了! 一些资深点的演员,其实多少也听到过一点风声,猜测那幕后BOSS十有八九就是君大少。否则,导演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如此的毕恭毕敬,甚至连他干预剧本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中场休息。 许俏俏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向他,而是先走到监控器前看了看,又询问了导演的看法和意见。等她请教完几个问题后,张若南递来了水,用手肘撞了撞她,向她使了个眼色。 许俏俏转眸,然后咧开嘴朝他走去。 “无聊吗?”她问。 “不无聊。”他动作自然地将她黏在颊边的发捋到耳后。 在马场上来回折腾,太阳将她的小脸晒得红嗵嗵的,加上身上这套马装包裹严实,出了不少汗。 “累吗?” 许俏俏扬起嘴角,脸上洋溢着活力,“不累,就是有点饿。” 他看了看时间,说:“也快到点了,我带去出去吃?” “不要啦,一会跟剧组里一起吃好了。” 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低声说道:“就算不与剧组一起吃,也没人会说你搞特殊。” 许俏俏:“……”这都被他给看出来了。 “现在也没你的戏份了。”他说。 许俏俏眨了眨眼,“你看完剧本了?” “嗯。” 许俏俏看了看他,拉他到一边,小声问道:“那个剧本的删改,不是你向导演提的建议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我只是探班的,还没那个权利吧。” 许俏俏挠挠头,呃,说得也是。 君牧野本想带她出去的,但许俏俏“坚守岗位”,他只好吩咐顾朗去打包了。 君牧野毫不避讳地拉着她的手走到方才的墙围底下休息。 许俏俏坐下来后,问道:“刚才那个苏忆雪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了呀?” “谈不上骚扰。”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撇撇嘴,也没多问。她心里清楚,想要骚扰到他,苏忆雪段位还达不到那个级别哩。 “你不会打算接下来几天都在剧组陪我吧?” “妨碍你了吗?” 许俏俏看了看他,老实地道:“那倒没有。真庆幸眼神杀不死人,不然我会因为你,每天死上一百遍。” 他不禁莞尔,没好气地捏了下她的脸,“胡说八道。” 她皱皱鼻子,说:“本来就是。”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之际,一名工作人员手里抱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许小姐,你的花。” 第238章 反常 她的花? 许俏俏愣住。 谁会送花给她? 她下意识地望向君牧野,难道是他送的?要给她一个惊喜? 这个念头一闪过,许俏俏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下。应该不可能!这种浪漫但又俗套的事情,不像他的作风。 而此时他的表情…… 脸色沉肃冷凝,眼神阴鸷,死死地瞪着那束花,一副恨不得要将这花给生吞了的凶残样子。 呃,确定,这不是他送的。 既然不是他送的,那么,必须不能收啊! 许俏俏身子甫动,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君牧野就霍地起身,一把夺过那束花,死死地攥着,神情呈现出某种可怕的森冷。 工作人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到,许俏俏也整个人呆住。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君牧野这种可怕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震惊过度的愤怒和骇异。 只是一束花而已,就算是吃醋,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啊! “你怎么了?”许俏俏有些不安地扯了下他的袖子。 他却没理会她,迳自抓着那名工作人员,问道:“送花的人呢?” 那稍显急切的语气,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道:“刚、刚离开……” 话声未落,君牧野将花给扔到地上,人便如箭矢般地冲了出去。 许俏俏呆了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从未见过君牧野这般失控地样子。 许俏俏盯着被扔在地上的花。那花不是一般常见的玫瑰啊百合之类的花,而是黑色的…… 许俏俏抬起头,问道:“这花是谁送的?” 工作人员也是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回道:“是、是一个穿着风衣的……”他忽然皱起了眉,像是疑惑地想了想,说:“女人吧。” 呃,应该是女人吧?对方穿着一件长风衣,长头发,带着墨镜,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从打扮上,明显是个女的,只不过声音有点儿粗。 工作人员那不确实的语气,让许俏俏更为疑惑了。 “谢谢啊。”许俏俏说了句。 工作人员看了看她,尔后带着一脸古怪的离开了。 许俏俏弯身拾起那束花,纳闷地端睨着,上面并没有署名。对方却指定说是送给她的,好奇怪。 “怎么了俏俏,君少他十万火急的是去哪啊?”张若南走过来问道。 “我不知道,他看到这束花,就跑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拉住他。”许俏俏有点懊恼地说。 他那情绪很反常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张若南闻言,也心生疑惑。她打量着俏俏手上那束花,片刻,说道:“这是黑色曼陀罗啊!” “什么?”许俏俏不解地看着她。 张若南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皱眉问道:“这花是送给你的吗?” “应该是吧,但我不知道是谁。” “你知道这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许俏俏摇头。 张若南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她沉声说道:“不可预知的死亡!” 许俏俏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瞳微微瞠大。 “还有另一种……”她顿了顿,在许俏俏惊疑的目光下,缓缓道:“绝望的爱。” 许俏俏一对秀眉深深地蹙拧起来。 这么诡异的花语,绝对不是示爱,更像是一种恐吓啊! 许俏俏越想越是不安。 就算君牧野一眼看出了这花语,可那反应未免太过激动了。这很不像他! 就连当初收到了那个血娃娃时,也未曾像现在一样。 “我出去看看!”许俏俏匆匆丢下话,便跑了出去。 “诶……”张若南没拦住她,连忙将花放下,急急跟了上去。 此时,另一边还在拍戏,只有少数几个闲着的察觉到了异样,却只是疑惑了下,没怎么在意。 许俏俏刚跑出片场外,就看到顾朗提着东西回来。 见她神色匆匆,大步上前拦住她,“许小姐,怎么了,你要去哪?” 许俏俏见他回来,抓着他急声道:“君牧野刚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担心他有事……” “许小姐,你先别急。你先打个电话给君先生,可能他有什么急事先离开了。你不能随便乱跑,若是君先生回来看不到你的话,会更担心的。”顾朗沉声安抚着她。 许俏俏闻言,连忙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许俏俏更加焦虑不安了。 她站立不定地在原地踱步,不停的打了一遍又一遍。 “没人接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许俏俏满脸担忧。他从来不会这么没交待的,平时就算是上班,也总是很快就接她的电话。 她想着他刚才那神情,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有那样的反应? 会不会跟上一次寄血娃娃的人有关? 不行,她不能干坐着等。 许俏俏捏着手机,不顾他们的劝说地想要离开片场。 没走几步,许俏俏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来了。 许俏俏定睛一瞧,确定是他后,心中一喜,急忙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娇声斥责道:“你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吓死我了!” 君牧野轻怔,低眸望着怀里的人儿,缓过神来,抱了抱她,低声说:“我……”他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抬手摸着她的头,“没事,别担心。” 许俏俏微微退开,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会没事?她又不是瞎子!他刚刚的样子好吓人,活像见了鬼似的,害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她想问他来着,但,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了。这里也不是刨根问底的地方。 “没事就好,你……下次不要这么突然跑掉了。”许俏俏说着,拉起他的手,却发觉他的手很冰凉。 她蹙起了眉,看向他,眸底泛起浓浓的担忧。 小手,不由地紧了紧,温暖软嫩的小手牢牢的扣住他。 他侧目看了看她,一股令人安心地温暖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 他回握着她,低低地应道:“嗯。” ———— 虽然君牧野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了,但许俏俏仍有点不放心。 拍戏时也开始有点不专心了,频频往他那边看去。 这让导演有些不高兴了,但又不好当着君牧野的面责备她。 导演又喊了一次卡,然后走过去,问道:“你的状态没有早上那么好了。” “对不起,导演。”许俏俏没法解释,愧疚地向他道歉。 “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没关系的。”导演一副好商量的耐心口吻。 “对不起导演,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拍的。”许俏俏如是说道。 导演看了看她,眼角余光瞄了眼站在另一边角落的男人。 休息过后,他倒是没像之前那样,在她拍戏时,站在后面看了。 导演心里琢磨揣测着,难道在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两人闹别扭了?闹什么别扭呢?因为跟男二的感情戏吗? 应该不可能啊,他已经尽可能的让他们避免了一些比较暧昧地接触了。 算了算了,这情侣之间的矛盾啊,总是说不通道不明的。 导演摆摆手,说:“那好吧。各就各位,再来一次。” 许俏俏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努力地投入戏中。 这次总算进入状态了,一次就过。导演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她说道:“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下一场准备就位。” 许俏俏松了口气,还好过了。 她走到导演身边,说道:“导演,我有点事儿,可不可以请个假。” 导演闻言,很爽快地道:“好,没问题。你今天的戏份也拍得差不多了。” “谢谢导演。” 许俏俏转身走向了君牧野,对他说道:“我收工了,我去换衣服,你在这等一下啊。” 君牧野淡声应道:“嗯。” 她刚才的表现,他也看到了。他知道是自己影响到了她。 她提前收工,是因为很担心他吗? 君牧野眸中划过一丝温软,心底,却依旧沉重。 她走开后,他才垂敛眸子,抿着唇,兀自陷入了沉思。 会是他吗? 是巧合吗? 黑色曼陀罗…… 他拳头微微握起,垂敛的眸袭卷着危险风暴。 如果真是他的话,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 许俏俏让若南他们先回去,而她则陪着君牧野回他的酒店。 一路上,许俏俏不止一次的看向他。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样沉默的气氛,让她莫明的不安。 虽然他平时话也不怎么多,但也不至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 而他从离开片场到上车,一直扣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过。 许俏俏抬起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在想什么?” 君牧野拉回思绪,转眸看她。那一脸的担忧,令他心口一紧,同时懊恼自己失控的情绪。 他很快地调整好,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至少,不要当着她的面想其他事情。 “没想什么。” 很明显的敷衍。 许俏俏看了看他,试探地问道:“你知道那花是谁送的吗?” 君牧野怔了下,淡声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是我的粉丝,还是我的爱慕者呢?”她故作轻松地问道。 粉丝,她怎么会有粉丝送花呢?就算有,也都是黑粉。爱慕者,那就更不可能了。她这辈子就被两个男人追过……噢不对,正确来说,只有一个,那就他。 君瑾年纯粹是儿时戏言,长辈撮合,不存在谁追谁的问题。君牧野嘛……其实他应该也不算是正儿八经的追求她吧。 先强吻,后告白,然后一捶定案,不得抗拒上诉。追她的过程真的不要太省时省力了哦! 见君牧野没回答,她又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别出心裁的花。听若南说,那是黑色曼陀罗……” 她说到这名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一紧,被他捏得有些疼。 她忍着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看来他对这特别的花,果然是有特别的反应。 “以后不要随便收别人的花。”他说。 许俏俏看了看他,乖乖地应道:“好。你不喜欢,以后再有人拿来,就全部扔进垃圾桶,好不好?” 君牧野凝视着她,微微勾唇,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 许俏俏没再说什么。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但他现在不想说,她也不好逼问他。 ——— 许俏俏原本想带他到外边走走,散散心的,可他没什么出去的兴致,她便乖乖呆在房间里陪他。连吃饭都是直接打电话叫客服送上来的。 是夜。 沉睡中的许俏俏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给箍紧。她难受得陡然睁开眼睛,呆了片刻,才发现原来是君牧野正用双臂将她给锁死在怀里,她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全部给挤压出来了。 第239章 如果是困扰的话…… 许俏俏挣扎了下,却无法挣脱他。 她费劲地抽出一条胳膊,反手摸索到床头边的灯,拍开。随后被挤压成大饼的小脸艰难的从他胸膛抬起,看到他双眉蹙紧,薄唇抿紧,俊容不安,似被梦魇困扰般。 他像溺了水,抱住她的力道,像是抱住唯一的救生浮木般。 如果再不叫醒他,她的肋骨估计得被他勒断。 “君牧野,醒醒……君牧野……” 她越是叫他,他越是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眉头越拧越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君牧野……”天呐,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地就这么死在他怀抱里啊。 她手往下,卯足了劲在他大腿上用力一掐—— 他霍然张开眼睛,目光幽茫,神情飘渺得像是还没完全从梦中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声声熟悉的呼唤。 半晌,他眸中的迷雾才渐渐退散,慢慢明朗起来。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窒息而亡了……”弱弱地声,从他怀里发出。 君牧野低眸,对上她一双充满抗议的乌黑眸子。 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却在听到她的话时,身体已有意识的做出相对的反应。 许俏俏张着小嘴,大口呼吸了下,顺匀气,才看向他。 难得见他那茫然地样子,便连埋怨都不舍得了。 她蹙了下眉,抬起小手轻抚着他额前被汗湿的发,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君牧野沉默着,定定地看着她。 许俏俏以为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便倾身抱住他,像哄孩子般的拍了拍他的背,“是梦而已啊,不要怕了……” 君牧野僵硬了下,旋即从紧绷中慢慢放松下来。 许俏俏感觉到了,便想要退开。 他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背,将她压回。而她的柔软馨香,正暧昧地抵着他的脸。 “再抱一会。”他低低开口。 像是极度地眷恋,透着一丝请求,令她不忍拒绝。 而她刚被他一番折腾,浴袍领口微敞着。 忽然,她感觉胸前一阵温热,随即像有一股电流从肌肤表皮窜进身体。 “君牧野……”她小脸腾起两片红霞,声软娇糯,倏然发出一声猫咪般的低吟。 这气氛节奏跳跃得太快了喂! 他火热的唇贴着肌肤,一路婉延而上,在颈间流连徘徊,轻啃着她的下颚,尔后拉低她的头,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小手搁在他的颈侧,能摸到他颈脖处全是一片汗湿。她回应他的同时,小手不禁抚上他的脸,亦是那样的冰凉。 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是跟今天的事有关吗? 这样的君牧野,让她很担心。 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死亡…… 这代表着什么?一种威胁吗? 忽然,唇上传来一阵痛感。 她目光看向他。 那沉黑不见底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凝锁住她,黑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安、幽茫,随后是暴戾和急躁索取。 许俏俏心中一震。 害怕…… 从君牧野眼中解读出这两个字,更让许俏俏忧虑不已。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下。 许俏俏被他弄得有些不适,眉头蹙了下,旋即抱着他的腰,温柔而细致的回吻他。 他的急躁慢慢得到安抚,又恢复如常。大手贴着那细腻的肌肤游弋,却不是一贯的那种带着欲望的抚触,更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见他貌似冷静了,她忽然开口。 他轻怔,不语。 许俏俏双手捧着他的脸,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在害怕什么?” 他身子几不可察地轻震了下,眸光微闪。 害怕?她说他害怕吗?多么可笑地字眼,却又是多么讽刺的写照出他此刻地真实情绪。 他垂掩着眸,沉默了半晌,才冷冷地说:“我没有害怕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如果是连我都害怕的事情,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做什么?” 许俏俏心里一刺,涩然地微垂眼睑。 是啊,她这么没用,她能做什么?没有精明的头脑,没有出色的能力,无论在生活上或工作上,她都不是那个能为他分忧解难的人。不给他添麻烦已经不错了。 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靠他上位的花瓶而已…… 今天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话,又回响在耳边。 她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无怪乎别人这么想,她自个也很清楚。从跟他交往后,她的事业有如神助。且不说他有没有在她的工作上暗中做些什么,就单单只是交往的消息,便已经让她一路畅行无阻了。 若凭她自己,大概得摸爬滚打个七八年,或许更长的时间才能混出头吧。 她从他身上,得到的貌似都是好处。而她带给他的,大概只有操不完的心…… 她的沉默,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心里懊恼了下,旋即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你好好拍戏就好,不要胡思乱想,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许俏俏看了看他,压抑着心底深处的自卑和沮丧感,低低地说:“嗯,我知道了。” 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吗?明明这么明显的事摆在眼前。 “我知道我没什么用,不能为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你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她抿了抿唇,将后面那截话给咽了回去。 “那,快睡吧。晚安!”她亲了亲他的下巴,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背,转身睡觉。 大概在他心里,已她和他的界线划很分明。他是强者,可以独当一面。而她是弱者,只需要等着被保护…… 她盯着外边沉沉地夜色,轻风拂动着窗帘,暗黑和寂凉纳入了她的眼底。 如果你觉得告诉我,反而会造成你的困扰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 医院。 这是安心第一次以这样轻松,甚至带点喜悦和期待的心情踏进病房。 自从外婆被送进医院治疗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从医生嘴里听到好消息呢。 安心提着水果走进病房时,看见外婆已经醒来,而床边,竟然还坐着另一个人。 沈临渊—— 他怎么来了? 安心表情一敛,连忙上前,带着些许质问和紧张的语气道:“你来干什么!” 沈临渊幽幽瞥了她一眼,她那本能地防备,活像是平时他有多虐待她一样。 他还没开口,外婆却转过脸来,轻责道:“安心,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安心转眸看着外婆,“外婆,他……” 在最疼爱她的长辈面前,她下意识地想要控诉什么,却又戛然止住。 沈临渊冲她扯出一抹迷人笑靥,一副纯良地道:“我来看看你外婆。” “你……”有这么好心?安心质疑地话,及时地吞了回去。不能让外婆起疑。 “是啊,小沈是来看我的。刚才还一直在陪我聊天,给我说了很多你在S市的事情呢。” 安心心里一紧,不由得瞪向了沈临渊。 他都说了些什么? “你怎么还站着啊,快给你老板倒杯水啊,这孩子……” “老板?”安心愣了愣。 “是啊,你不是在小沈的公司上班吗?我还以为你是有空闲才来的,原来是来出差的啊!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够把工作给丢下……”外婆数落道。她知道安心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但既然是来工作的,还是要公私分明一点好啊。 安心:“……” “你呀,别仗着老板好说话就任性,拿人薪水就应该以工作为优先……” 他……好说话? 外婆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安心不禁瞥向沈临渊,此刻他那一派温文尔雅的笑容,倒真的有几分唬弄人的样子。但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假象而已。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安心受训地点头认错。 “外婆,您也没责怪安心了,她是在工作内容完成的前提下,才来看您的。倒是我冒昧前来,没有打搅到您才好。” “怎么会呢。” “因为之前一直听安心说起你。为了你,她也很卖力的……工作,是个非常优秀的员工。”沈临渊这话,外人听起来没什么,但听在安心耳里,却有着某种暧昧地暗示。 她佯装镇定自若,忽视他的话中的深意。 “既然安心回来了,那就让她好好陪您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呃,外婆,我送他出去……” 安心搁下水果,跟外婆打了声招呼,便扯着沈临渊走了出去。 走廊上,安心压低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沈临渊一脸无辜。 安心怎么会相信他只是单纯的来看外婆?他这人,邪恶无情,冷酷自私,没有爱心没有同情心,恶趣味十足。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探望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呢? 沈临渊高大的身子微微弯下,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派悠闲姿态地与她对视着,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差到了极点。” 安心心里讥讽,真是难得的自知之明。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总不至于……对一个老人家下毒手吧。”他轻松笑道。 安心抿了抿唇,眸中的警惕和质疑依旧。 “看你外婆恢复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他佯装关心地说了句,尔后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说:“再给你放半天假,顺便跟你外婆道个别。” “这么快?”安心忍不住冲口而出。 “怎么,你真当我是来度假的?要不要干脆在上海买套房子定居下来?”他戏谑道。 安心默了默。 “这是提前给你的福利,别忘了你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他幽幽说道。 安心怔了怔,旋即垂下眼,“我没忘。” “很好。那么,进去吧,珍惜时间。”他微笑着,好心地说了句,迳自离开了。 安心转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轻拧双眉,一脸沉思。 …… 回到病房,外婆还很精神的靠坐着,看着电视。 见她回来了,转过脸来问道:“你老板走了啊?” “嗯。” 外婆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了会,关切地开口:“你跟你上司关系似乎挺好的。” “呃,还不错。” “他平时挺照顾你的吧?”外婆殷殷问道。 安心沉默片刻,尔后扬起笑脸,自若地说道:“还可以。” 外婆打量着她,微微一笑,“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安心愣了愣,随即否认,“没有这回事,外婆,你别乱说了。” “安心啊,外婆虽然老了,可是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第240章 高攀不起 安心淡笑着,没有反驳她什么。 她并不是在质疑外婆的阅人能力,只不过太清楚恶魔伪装的能力。 他能够骗过所有的人! “如果只是上司的关系的话,他怎么可能你这么了解呢?你知不知道刚才他跟我聊天的过程中,你的生活习惯,喜好,包括一些很小的细节他都能说得出来。如果不是对你上心啊,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清楚呢。” 安心但笑不语地拿着水果,坐在一边给她削着。 她跟沈临渊住在一起,对她了解,也是很正常的吧。 外婆见她那不以为然的表情,继而语重心常的说:“安心啊,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争取。外婆这身病也拖累得你够久的了。这些年来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当年的缀学,外婆一直很内疚……” 安心手微顿,然后将水果刀放下,拉着外婆的手,说道:“外婆,不要这么说。我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们都能好好的,我就很满足很幸福了。我在这个世上所剩的亲人不多,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她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害怕无助彷徨的情绪破闸而出,一直以来的硬撑,在亲人面前也忍不住流露出依赖和脆弱。 她坐到床边,像个小女孩般偎在外婆怀里。“外婆,你答应我,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不能丢下我……” 外婆笑了笑,拍拍她的背,说:“傻孩子,外婆也不能永远陪着你啊。你得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咱们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婚姻是要细水长流才是真,平平淡淡才是福。物质,相貌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品好,踏实上进,对你全心全意就行了。” “嗯。” “你跟外婆说实话,你对你那个老板,真的没什么吗?” 安心直起身子,看着外婆,坚定地说道:“外婆,他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我,也高攀不起他。所以,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你啊,就别瞎操心了。” “是吗?”外婆定定地看着她,片刻,说道:“那外婆就放心了。” 安心愣了下,“我以为外婆喜欢他呢。” “我是挺欣赏这个年轻人没错,但,外婆也看得出来,他一身贵气,举手投足间,也很有领导者的霸气威严。他虽然笑容可掬,可也掩藏不住他身上那股精明和锐利霸气,他跟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那么强势,要是你们在一起,我还挺担心你会被欺负的。” 安心有点讶异,没想到外婆竟然想得这么通透。 “你从小就是个很倔很要强的姑娘,可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后,你这性子也变得越来越隐忍了。”她很担心这些包袱有一天会压垮了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原则,变成了没有自我,向现实妥协的逆来顺受者。 要是当初,没有让她缀学就好了…… “好了外婆,你别担心我了,我好着呢,你只要乖乖把病养好,我会在外边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将来再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回来一起孝敬您。”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外婆还想亲眼看着你结婚生子。” “会的,外婆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安心娇娇的说道。 外婆没好气地轻笑道:“那不成了那怪物了。”她活那么久,老头子在底下会很寂寞的。只要安心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也就了了心愿了。 安心在病房里陪了外婆两个小时,聊了好多好多话,生活趣事,一些时事新闻,聆听外婆回忆往事,听她说起外公的相遇相知相爱的过程。 对于年轻人追求的那些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浪漫爱情而言,外婆和外公的故事,其实非常的朴实平淡。可对安心而言,却很是向往。 然而,这样的平淡对于她而言,却也变得遥远而奢望…… 安心难得回来,意犹味尽。但外婆毕竟上了年纪,又刚苏醒过来,聊着聊着,就已现疲态。 期间,外婆有问起舅舅,也问了医药费的事。安心都用了最合理的借口给应付过去了。 当外婆得知医药费是从沈临渊那里借来的,便叮嘱她一定要用心工作,不要总是记挂着她,不要因为她而影响了工作。 安心只是点头。 等她睡着之后,安心才离开了病房,到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得到医生的保证后,她才放心离开。 医生说了,只要继续用新药,静心休养,保持心态平和,不要受什么刺激,病情就会持续稳定,说不定还有康复的机会。 而这个百分之50的机会,对安心而言,已是上天的眷顾。 她将医生的话牢牢记在心里。这无疑是她最有力量的精神支柱,让她充满了勇气去面对以后未知的一切…… ———— “回来了。” 安心刷开房门,沈临渊正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看着挂在墙上的超大液晶屏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时下最火的综艺节目。 安心略感诧异。 沈临渊也会看这种搞笑的节目吗?她有点好奇,他的笑点应该会很高吧。 他眼睛盯着电视,像是那节目很吸引他似的,没有转移开的跟她说着话。 安心应了一声,随即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 “回来挺早的。我还以为你会在医院过夜。”沈临渊说。 她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才说:“外婆叫我回来的。” 他侧目睨了她一眼,邪魅地勾起唇,戏谑道:“哦,怕你耽误了‘工作’吗?” 她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她开口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他配合地回答。 “那……” “坐下,陪我看完了再去吃。”沈临渊轻拍了下身畔的位置,如是说道。 安心迟疑了下,然后坐了下来,眼睛盯着电视。 “看过这个节目吗?”他忽然问。 “看过一点。” “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她顿了顿,说:“作为国内的综艺娱乐真人秀,这档节目口碑应该算是最好的。”因为是里面的挑战都是最真实的。 现在很多综艺秀,很多嘉宾都是按照剧本来作秀表演的,而观众却越来越精明。 沈临渊勾唇笑了笑,随即漫不经心地说:“许俏俏会加盟下一季的嘉宾。” 安心愣了下,有点意外。 见她那反应,沈临渊笑问:“怎么了?” “可是,这节目……”节目组给嘉宾的挑战每期都很刁钻很艰巨,而拍摄环境也总是挑在很恶劣的地方。别说一个女孩子了,就连男嘉宾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曾经有嘉宾因此而受伤,或昏倒的,引得自己的粉丝在微博上怨声载道,直骂节目组没人性。 然而越是这样的真实,大众反而买帐。 “付出多少代价,就会换来等同的回报。”沈临渊淡淡地说。 安心默然。 这个道理她懂,只是…… 安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迟疑了下,开口问道:“是你安排的吗?” “多少大腕为了这个空缺而争得头破血流,我想,她应该感到荣幸。”沈临渊笑得很是纯良。 安心只觉得,他的笑容,特别地不怀好意。 “好了,去吃饭吧。”他按下遥控器,关掉。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下衣服,迳自走开。 安心看了看他,随即起身跟在后面。 ———— 安心坐在餐厅里,氛围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只是吃个饭而已,有必要选这种富有情调的浪漫西餐厅吗?烛光晚餐,莫名透着一种诡异。 “怎么不吃?这家餐厅东西还不错。”沈临渊优雅的切下一小块牛排,称赞道。 安心低下头,拿起刀叉安静的切着面前的红酒牛排。 “想看电影吗?”他忽然问道。 “锵”的一声,安心手一歪,刀叉碰到了盘子,牛排差点飞了出去。 她抬起头,有些讶异地看他,“看电影?” “在网上看到的预告片——触不到的天堂,听说还不错。”他笑容迷人的说。 “呃……爱情片?”她不太确定地问。 “嗯。” “我……不太喜欢看爱情片。”她婉转的推辞。 “那你喜欢看什么?”他一副好商量的语气问。 重点不是她喜欢看什么,而是他们去看电影不适合吧!虽然在家他也会拉着她一起看电视,但一起进电影院,感觉不是很奇怪吗? “我……不太喜欢进电影院。”她小心翼翼地说。 “是么?”他沉吟了一下,又好脾气地笑道说:“那算了,先吃吧。” 安心觑着他,有点坐立不安。沈临渊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吃完饭后,她想着应该可以回去了。没想到他又提出要她陪他去买衣服。 “听说气温准备降了,既然出来了,就顺便逛逛。”他笑得温文尔雅,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的猫腻。 然而安心并不想跟他逛什么街,却又没有拒绝的权利。 更令她奇怪的是,沈临渊没有去那些高档的精品服装店,反而进了一些中上档次的店,一套衣服几百块,对于普通人而言,应该算贵的,可他的品味档次,估计这个价位就跟夜市摊的一样吧。 他们一踏进店里,导购小姐立马殷勤的迎上来招呼着。 他随意的拿起一套,问她,“这个怎么样?” “还不错。” 毕竟俊美漂亮的脸蛋在那了,身高也是黄金比例般的标准完美,什么衣服往身上一套,都能突显气质吧。 “喜欢的话您可以试一下的。这是情侣装哦,今年的新款,这位小姐要不要试一下?” 安心闻言,尴尬了下。瞥了一眼沈临渊,他们哪里看着像情侣? 正想开口否认,他却将那套嫩黄色的运动服往她怀里一塞,“去试试。” 她愣了愣,瞪着手上那套衣服,“我?” “买两套可以打七折哦。”导购小姐在一旁游说着。虽然这位帅气的先生看起来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安心被动地进了更衣室里,拿着那套衣服发着呆,一脸的懵圈。 沈临渊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心血来潮? 心情……似乎挺好? 她无奈地叹了一气,换上衣服。等她走出去时,导购小姐立马凑过来,连声赞道:“您穿这套太合身了,很符合小姐您的气质,青春亮丽又不失俏皮。跟这位帅哥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一款要没气质,没身材,还真穿不出味道来。今天就算是找着主人了,根本就是为你们量身订造的一样嘛。” 安心听着很是佩服。做这一行的,三寸不烂之舌是必备的。那巧舌如簧,能把客人哄上了天。 沈临渊过来站在她旁边,她望着镜中的一双身影,不由一怔…… 第241章 可疑人物 她竟然有一瞬认同了导购小姐的话。 “我也觉得挺般配。”他大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肩上,低眸凝视着她。 安心心头一震,有些讶异的转头看他。 这种玩笑,会让人误会的吧!想了想,她还是开口:“我还不是要了。”转向导购员,又说:“我们不是情侣。” 导购员愣了下,又看了看他。诶?不是吗?以她多年做销售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的啊。 他从容的表情未变,迳自对导购小姐说:“都包起来吧。” 导购员闻言,立马转身去写单。管他是不是情侣呢,卖出去有业绩才是最重要的。 “你今天心情好?”安心终于忍不住问。 “不是说,购物能让人心情愉快?”他反问。 安心默了默,低头看着两人手上的战利品。但,这句话通常适用于女人。男人好像都是挣钱比较有块感吧? 将近十点,沈临渊最后还是拽着她去了电影院。他所说的那部电影,今天的场次已经没有了。沈临渊随意地买了十点半的一场恐怖片。 走近寥寥无几的偌大放映厅里,四周黑漆漆的。 坐在中间的最佳观赏位置上,诡异瘆人的背景音乐缓缓响起,在这空荡而昏暗的放映厅里,异常的清晰有感。 安心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揪着裙摆,眼睛盯着大荧幕。 昏暗的环境,故弄玄虚的影子,刻意制造出来的恐怖声音,演员的夸张惊恐表情,还有突如其来的尖叫声…… 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也并不是能够冷静自若,毫无反应地看完一部恐怖片。 只是,相较于恐怖镜头一出现,就尖叫着扑进男生怀里寻求庇护的女生,她全程都是绷着身子,捏着手心,抿紧唇瓣,表情严肃,在在泄露了她的紧张,可她却连眼睛都没闭一下,更没有往旁边男人靠去寻找安全感。 沈临渊斜睨了她一眼,忽然伸过手去。 安心肩上被什么碰触,毫无心理准备地骇然倒抽一口气。 下一秒,却听到沈临渊的低笑。 “还以为你不怕。” 安心转眸瞪着他,借着荧幕上的光,能够看见他脸上戏谑的表情。 她心里有些愤然,随即又故作镇定,“不要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该柔弱的时候要柔弱,适当地依赖男人,才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他微抬下巴示意。 安心顺着他所指地看向前排,那名男生将胆小的女生给紧紧的抱住呵护。 这才应该是情侣看恐怖片该有的反应。 然而,他们并不是情侣,她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更何况,不是每个男人看到柔弱的女生都会想保护。有的人,就只会保护他所喜欢的人,无论她坚强与否。 安心转眸看了看他,似在揣测着什么,半晌,她忽然开口问:“那么,如果有人这样扑到你怀里,会让你想要保护吗?” 沈临渊看向她,微微勾唇,一贯的邪魅笑容里,让人窥探不到的深沉心思。“那,要看是谁了。” “如果是我呢?”她问。 他挑了挑眉,似有点意外她会这么直接地问。他饶有兴味地睨着她,却没回答。 “如果你不会的话,那么,他就更不会了。”她如是说道。 一个深爱的自己女人的男人,又怎会想要保护第二个女人呢? 她所说的“他”,他们都心知肚明,亦不需要点破。 沈临渊沉默不语地看了她半晌,随即像是认可地幽幽道:“说得有道理。” 不过…… 他微微勾唇,眸中闪过一抹深沉。 ———— 风有点大,夜空阴沉沉的,原本挂着的一轮弯月,被聚拢的厚厚乌云给挡住了。 看样子,今夜即将有场狂风暴雨。 许俏俏神色疲惫地斜靠在后座椅上,望着外边的景色,如是想着。 这个时候剧组还没收工,但许俏俏的戏已经拍完了,便提前离开了。 今天一整天她都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没什么精力,也没有胃口,偷偷跑去厕所吐了几次,但仍一直硬撑着拍到了晚上。 君牧野今天没来剧组,去干什么了,他也没跟她说。 顾朗坐驾驶座上,正开车送她回去。 这辆车,是君牧野从他在上海的朋友那里借来的,为了出行方便。 没多久,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果然下雨了…… 许俏俏望着外面逐渐朦胧的景色。 原本沉闷的空气也变得有些凉意。顾朗摇上了车窗。 车内,很暖和。 但,“顾大哥,停一下……”车内不流通的空气,却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顾朗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想吐难受模样,连忙将车停靠在路边。 许俏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蹲在路边干呕着,但今天没吃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 顾朗微微皱眉,见她吐完后,将她扶起来,担忧地说:“许小姐,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俏俏摆摆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不用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君先生……” 许俏俏打断他:“不用了。只是一点小毛病,不用什么事都告诉他。” “可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好的样子。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大惊小怪,去医院了反而会让他担心。” 顾朗还想说什么,但见她一脸坚持,只好作罢。 许俏俏坐回车里,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后,见车还没发动,问道:“怎么了?” “好像抛锚了。”他又试着打了几次,但车子都无动于衷。 许俏俏皱眉,怎么连这倒霉事都让她碰上。 “没事,我下去看看。” “外面雨越下越大了。”许俏俏说。 “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没关系。”顾朗说着,就下了车。 许俏俏环视了下车内,没想到竟让她找着一把伞。 她也跟着下了车,撑起伞,来到他身边,给他挡住头顶。 “怎么样?能修好吗?” 顾朗打开了前面的车盖检查了下。 “看来得叫拖车了。” “呃。。。” “先到车上去等吧。”顾朗说道,顺势将伞往她那边推了推。 这点雨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以前在部队训练时,在狂风暴雨里挨上几个小时都是常事。他们的身体素质好得很。 车子彻底熄火,车里的暖气也开不了。风夹雨的天气,空气变冷。即便是在封闭的车内,仍觉得有丝凉意。 她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都不见拖车来,顾朗下车去路边拦车,可这段路上车辆很少,偶尔飞快穿梭过一两辆,却无人停下来。 许俏俏怕耽搁太久,便掏出手机,悲催的发现手机没电了。 她摇下车窗,冲他喊了一声。 顾朗走回来,她说道:“我手机没电了,你打个电话给君先生吧。”她怕他打她手机时打不通。 “嗯。”顾朗拿出手机,却道:“没有信号。” 许俏俏无语了。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逢。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辆货车停了下来。 顾朗心中一喜,连忙上前询问。 “许小姐,那位师傅说可以载咱们一程。”顾朗折回来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 许俏俏拿起包包下了车,跟顾朗坐上了那辆货车。 “师傅,真是太谢谢你了。”许俏俏感激地冲那司机道。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司机说道。 许俏俏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下。他的嗓音好奇怪,沙哑得像是呛进了很多浓烟似的。 她不由好奇地从后座多看了两眼。 那司机带着一顶棒球帽子,边缘压低,从侧面看去,年纪不算大,但声音给人一种很苍老的错觉。 他身上裹着一件风衣,虽然下雨天的温度有点凉,但穿风衣未免夸张了一点。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世上本来就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也许人家天生就怕冷呢?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道路可见度也有些低。然而这辆车却依旧用着超出常规的速度行驶着。 突然,道路中间窜出什么东西。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许俏俏额头撞上了前面的椅背。 “啐,这死狗!”司机看清时,狠狠地低咒了一声,又重新发动车子。 许俏俏皱着眉,直起身子,揉着额头,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看见某样可疑的东西。 她暗暗瞥了眼前面那名司机,然后不动声色的伸脚去勾着椅了下露出来的东西。 这是…… 她心中一震,眸中划过一抹惊疑。 这不是黑色曼陀罗吗?! 风衣…… 是巧合吗? 可是……拿花来的工作人员说,是一个女人啊。 难道是伪装的? 许俏俏心里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怕被司机发现她的异样,她又很快地敛起心思,不动声色。 她瞄了一眼坐在前边毫无所觉的顾朗。 他们好像误上贼车了……怎么办? 许俏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思转了转,慢慢挪了个位置,在司机的视线盲区内,从包里摸出一支笔,一边觑着他,一边飞快地在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尔后若无其事的开口道:“顾大哥,我想喝水。” 第242章 惊骇 水都放在车上了,刚才下来的时候忘记拿了。 顾朗侧头,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她的手便已经伸过来向他要水了。 这时,司机也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 许俏俏完全不敢向顾朗使眼色。她的手是从中间伸过去的,手心朝着顾朗,要发现她写的字应该也很容易。 顾朗眸底闪过一丝惊愕。但神情却无一点异色,甚至没有朝司机投去半点质疑的目光,而是神色如常地转过头,回道:“许小姐,水在车上……” “我这有。”司机说着,便从车门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许俏俏看了看顾朗,见他使了个眼色,她也不敢迟疑,佯装镇定地接过来。 “不是口渴吗?怎么不喝?”司机笑问。 许俏俏有点紧张了。她哪敢真喝啊,谁知道里边有没有放什么东西。 “放心吧,这瓶水还没喝过,很干净的。”他沙哑地声透着笑意,一副友善无害的样子。 许俏俏只是怀疑,并不肯定。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那瓶矿泉水,确实是新的。 “喝啊,不用客气的。” 许俏俏陷入了进退两难。喝,怕有问题。不喝,怕他起疑。 她心思转动着,片刻,她带着歉意的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点低血糖,平时都喝苏打水。” 顾朗闻言,立马附和道:“许小姐喝水也只喝一个牌子的。” “呵,你们有钱人可真讲究。” 那低笑的地语气里含着一丝的嘲讽和某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许俏俏哪还管得了他的嘲弄,见他没起什么疑心,也没再跟他解释什么了。 顾朗则闲聊般地开口道:“师傅,你开货车有多久了?” “没多久。”他回道。 “是吗?看你这架势,像个老司机啊,这么大的雨,你还可以开得这么快这么稳。” “给人送货的,都是争分夺秒,耽误了时间是要赔钱的。” “守信固然重要,但还是安全第一吧。”许俏俏说。 “我们可不能跟您比,您这出入有豪车,还有保镖,你们这些有钱人哪懂得百姓生存难。” 许俏俏和顾朗互看一眼。 并没有人提过顾朗是保镖,他也没有穿着黑西装带墨镜什么的,他又咋知道她带了保镖呢? “师傅,你这是开哪条路啊?我刚才看到外面的方向指标,这好像不是去市区的。” “当然是走小路了。既不堵车又节省时间,放心吧,很快就能到了。” 顾朗听他这么说,已然提高了警惕。 此时,许俏俏看到了服务区的指标牌,又道:“师傅,我有点内急,您能不能在前边的服务区停一下啊?” “怎么没喝水就急了?”司机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但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既然知道给人添麻烦,就再忍一会吧。很快就到了,现在这么晚了,我在外奔波了一天,也想早点回家去。” 几番试探,他们已经确定了这人的可疑。 顾朗暗自向她使了个眼色。 许俏俏表现得有些急躁的问:“那还得多久?” “快了快了。” “那好吧。”她佯装无奈地妥协。 此时,顾朗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他工作时的专用手机,这个时候会打来的,只有一个人。 他们都心知肚明。 顾朗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表情也很淡定,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然而,正当他要按下接听时,突然一个急刹,他整个人猛地往前冲,手机掉了下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所以踩了刹车。” 顾朗瞥了他一眼,“没关系。” 正要弯腰去捡手机,又听“啪”的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他佯装惶恐地替他捡起手机,递还给他,迭声道歉。 顾朗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被踩碎了,他试着划动了下,已经没有反应了。 “真是抱歉,不小心踩坏了你的手机,多少钱,我赔给你……” 顾朗将手机装回兜里,说:“不用了。” 触屏没有反应,但好在手机还是亮着的,只要没关机就好。 他的手机和许小姐的手机里都有装GPS定位,君先生那边随时可以查到他们的位置。 接下来他们便安安份份,一边跟他若无其事的闲聊,一边静观其变。 顾朗是有信心的,但在车上不敢贸然动手,以防出交通事故。 车子兜兜绕绕,开到了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地停了下来。 “师傅,怎么了?为什么停在这里?”许俏俏佯装不解地问。 “呵呵,到了。”他诡异地笑了笑。 顾朗面色沉肃,身子甫动,突然一把枪便指向了他的额头。 “顾大哥!”许俏俏骇然惊叫。 “你想要干什么!” “这么漂亮的美人,你说,我能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好呢?” 顾朗目光锐利地瞪着他。“你别乱来!” 他桀桀笑了几下,从风衣里掏出一副手铐。 “别乱动,不然,给你脑袋开花。”他敏锐的察觉到顾朗蠢蠢欲动的心思,凉凉地警告。 “你到底是什么人?”许俏俏问。 “啧,别那么紧张,只不过是想跟美人儿聊聊天,想让你陪我看样好东西,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看什么?” “嘘,一会你就知道了。看完,我就放你们走。”他又发出了那瘆人的低嘎沙哑笑声。宛若锯子锯铁板的声音,极其的刺耳。 他将顾朗的手给铐在方向盘上,然后跳下车,打开后车门,用枪指着她,带着笑地命令道:“下车。” 许俏俏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顾朗,一副害怕畏缩的模样,迟迟不下车。而她搁在背后的手,却慢慢地挪向自己的包包,摸索着。 “怎么,娇贵的美人,想让我亲自效劳吗?”他语气轻佻的道。 许俏俏摸到了想找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抿着唇,配合的下了车。趁他不注意,将那小巧的东西给揣进衣服口袋里。 许俏俏被他拽着手臂,粗鲁地拖曳着往那荒废的建筑物走去。 车上,顾朗面色冷静。等他们走远后,他才微微起身。狭窄地车内对他高大的身躯形成了阻碍。 他从副驾驶越到了驾驶座上,将身子靠近自己的双手,快速地解开自己的皮带,尔后用皮带扣里的固定的铜铁凑近了手铐锁眼。 他的双手已经极尽的弯曲,却怎么也没办法灵活使用。于是他用嘴当手使,叼着那皮带扣锁,精准的插进了锁眼里。 像是经过训练般,没几下,便咔的一声,手铐解开了。 他刻不容缓地跳下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建筑后面,有一片小树林。 顾朗眯了眯眼,锐眸打量四周。 他们往哪里去了? 彼时,许俏俏被他七拐八绕地带进了小树林里一个非常隐秘的小山洞里。 山洞外有一米多高的杂草掩护着,若只是经过,根本就察觉不到。 四周的黑暗,令许俏俏感到不安。一种未知的恐惧紧紧攫获住她的心脏,她手心里都是汗,双腿都在打颤,每一步,都迈得十分地艰难。 她甚至几次冲动地想转身跑,但她不敢莽撞而为。她必须瞅准时机才能做出行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很快你就看到了。” 他话声甫落,山洞内突然就亮起了光线。 这山洞里竟然还装了电灯,虽然光线昏黄幽暗,但已能让人看清周围的一切。 可当她看清周围,却蓦地一震,脸色骇异。 男人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问:“怎么样,喜不喜欢你所看到的这一切?” 他的靠近,呼出来的气息,让许俏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要闪躲。 他的手却倏然箍住了她的后颈。那枯瘦如柴般的手,钳制住她的那种感觉,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令许俏俏蓦然想起了在酒店过道上偷袭她的那个人。 原来是他! 但,此刻她无暇去纠结这个问题。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委实令她震惊不已。 山洞里,四周壁上全挂满了照片。而那些照片……很明显就是君牧野! 可是,为什么他会…… 不!这不是他!一定是合成的,是假的! “怎么样,这些照片是不是很美?很性感?”他桀桀笑着问她。 许俏俏转眸瞪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没回答她,而目光痴迷地盯着照片上的人,手指轻抚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抚摸一件极其珍贵的珍藏品般。 许俏俏瞥见他那脸上如痴如醉的表情,莫明生出一股恶寒。 他为什么盯着一个男人的照片,却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变态! “真是绝色,只要一看到这张脸,我就会忍不住……” 他手指忽然颤抖,呼吸有些急促,身子紧绷,一脸的压抑而又……快乐。 许俏俏目光不经意一瞥,在意识到他的举动,顿时惊骇不已。同时,心里又涌上一股强烈的愤怒。 这个变态,竟然当着她的面,对着君牧野的照片……自w!? 第243章 离开他 且不管这照片是真是假,她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一个人对着他自渎。 许俏俏又惊又怒地挣开他,火大的想要将那些照片给全部撕下来。 “不许动……”他粗喘着吼道。 那扭曲而潮红的面庞因她的举动而变得愈发狰狞,目露充满杀气的凶光,一手拿着枪,指着她,大有一副她敢动一下,就要将她身体打成耙子。 “你这下贱恶心的女人,别拿你的脏手去碰他!”他警告道。 到底是谁脏,谁恶心下贱? 许俏俏此时有满腹的疑惑,她忍着气,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跟君牧野是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笑,笑出了一种自我沉醉,自我幻想的感觉。 “我们,当然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一对……”他顿了顿,笑容倏然一收,又瞪向了许俏俏,蓦地起身朝她走来,“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你这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许俏俏微微瞪大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这种情况下,这么一个神经病在表白着君牧野的同时,还堂而皇之的指责她是小三! 许俏俏已经凌乱了! 如果今天她是被一个女人这么威胁唾骂着,她还能够承受。但……她的情敌竟然还有男的! “要不是你,他不会那么狠心地抛弃我!”他阴狠嫉妒的目光射向她,许俏俏心里一紧,骇异得连呼吸都为之屏住。 他步步逼进,许俏俏节节后退,背部抵着那石壁的时候,她愣了愣,抬眼,便能清晰地看见照片上的人。 每一张照片,几乎是全裸的。那精健结实的身躯,如斯性感,如斯魅惑。照片上的他,表情亦是她熟悉的。那是他动情时候的样子,压抑的禁欲脸,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然而,照片上的样子,却多了点什么…… 妖冶,艳而不俗。 那微微蹙眉的样子,半眸的迷离眼神,性感的薄唇微启,一头凌乱的黑发,几缕汗湿的黏在额上。甚至还能清晰的看见,他脸庞上的汗珠,更添几许销魂勾人的味道。 那隐忍的模样,又无形中透着原始野性。就像一头美丽而又危险的豹,令人颤栗,却又引诱着人想要靠近。而一旦兽性脱闸,便会尸骨无存。 这样的君牧野,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更甚者,有些照片是他克制不住,情不自禁的…… 明明是很邪恶,很淫秽不堪的,可是,他却让人感觉犹如一副艺术般。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照片? 许俏俏瞪向那个男人。他的五官实在很平凡,平凡到丢在人群里便不会被人注意到的。 但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跟君牧野有交集? 这个变态是用什么手段拍到的? 如果是真的话…… 天,到底他曾经遭遇了什么? 许俏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开口道:“他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喜欢男人,他不是你的!就算你每天对着这些照片痴心妄想,妄想只能是妄想,不会变成现实!” “住口!”他厉叱。 “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妄下断定!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要执迷不悟!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你这么弱小,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你!这样毫无用处的人,怎么配跟他在一起?”他狠戾的叱吼,情绪越说越激动地伸出手扼住她的脖子。 “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最有资格跟他在一起。我们是天生契合的一对。”他将那支枪举到她眼前,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枪,是他亲手改造的。射程1200米,无视气流阻碍,火力、精度兼备,堪称完美。这是他送给我的……你说,如果我用这把枪打在你身上,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枪眼,缓缓对上了她的额头。 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震惊。 君牧野他……还有这方面才能? 她以为……他只不过是拥有精明商业头脑的生意人而已。 她突然之间发现,她似乎并不了解那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而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呢? 他端睨着她,“呵,怎么这么惊讶呢?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不知怎地,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枪移到了她的下颚,挑起,凑近她,眯了眯眼,得意地笑道:“一无所知的你,看来,并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你在他身边,只会是他的累赘,麻烦……所以,离开他吧。” 许俏俏被他的话刺到了,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么,你以为你又有多了解他?” “我当然了解他!我们曾经是最合拍的搭档。我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呢。”他暧昧地说道。 “变态!”许俏俏忍不住骂道。男人用在女人身上的话,从他嘴里听到,却是那么的怪异恶心。 “啪” 一个巴掌“热情”的跟她的脸蛋打了一声招呼。 许俏俏抬起脸来,不驯地瞪着他,道:“如果你能得到他的信任,有我没我,这根本就不是理由。像你这种心理扭曲的变态,正常人谁会喜欢跟你在一起!” “我杀了你!”他被刺激到了。 “我死了,会永远都在他心里,他更加忘不掉我,你永远也没有机会!” 他脸色阴沉着,残戾的眸中迸射出不可忽视地杀意。 许俏俏是害怕的。可是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求饶,只会让他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和亢奋。 只有激怒他,才能找到可趁之机。但,这却也是十分冒险的。 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毙。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枪口抵着她的脸颊,很用力,抵得她颊骨都发疼了。 她真的很怕他一个擦药走火。那么,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半晌,他似想通了什么,忽而敛起了怒火,跟川剧变脸似的又露出诡异地笑意,“你说得没错……你死了,他会更忘不了你。所以……” 他顿了顿,道:“只要心死了行了。” 许俏俏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要做些什么,他才会对你彻底死心,回到我身边呢?”他轻声问。 许俏俏抿紧唇,警惕地盯着他。 “是把你毁容好呢,还是弄成残花败柳好呢?不如找十个乞丐来轮X你好不好?”他一副商量的口吻问道。 “或者,让他亲眼看你,向只狗一样伏跪在男人跨下,乞求践踏……” 许俏俏抑制不住的轻颤。 “嗯……不行,这样,只会让他更可怜你,同情你。”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方法不够妙,又歪着头状似认真思考。 “有了。”他眼睛倏地一亮,说:“那就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如何?譬如说……你跟君二少爷,又或者,跟那君老头……这样,他应该会连家都不想回了吧?嗯,这样更好,我就可以带他离开这个伤心地,回到美国,重新开始。” 他越说越觉得这主意棒极了,眉飞色舞的。 果然够变态,够卑鄙的! 许俏俏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竟然还把主意打在君伯伯身上…… 不行,她绝对不能落在他手上! 许俏俏看着他兀自洋洋自得的样子,瞄了瞄洞口,试探性地挪了下脚。 他却精明的察觉到了她的举动,嗤笑道:“怎么,想逃吗?” “不逃还留下来跟你一起讨论吗?”她说罢,抬脚,作势要踢他。 他将她用力一推,一只手掌狠狠压制住她的肩胛。 背部被一块突起的壁石给顶到,许俏俏吃疼的皱眉闷哼。 他的眼神,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扭着身子。 他大笑,“省点力气吧……”话声未落,却惊觉她的举动时,瞪大瞳孔,叱道:“你想做什么!” 她的不自量力,让他得意而放松了警惕。许俏俏趁他一个不防,伸手扯下了那些照片。 “把照片还给我!” 他那急怒的样子,活像是什么宝贝被抢走似的。 许俏俏看出他的在意,作势要撕毁。 他本能地伸手过去抢,许俏俏在他扑过来之际,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防狼喷雾,对着他的眼睛用力一按。 “啊——”他惨叫一声,抬臂遮住了辣痛无比的眼睛。 许俏俏顺势抬腿曲膝,往他鼠蹊部给予狠狠一击,可谓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 他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一阵抽嘶的弯下了腰,闭着眼睛,捂着痛处。 许俏俏又是狠狠踹了几脚,本想趁机将那些照片给全部撕下来带走销毁的。可他却已经微微眯开眼,从细小的缝中,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的身影,蓦地冲了过去。 许俏俏惊觉,吓得连忙拿起喷雾,他却已有防备,一把打掉。 许俏俏惊得连忙退开,顺势抄起脚边的木凳砸了过去。在他暴怒地一拳打烂那个凳子时,她便转身开溜。 他目眦欲裂,恨恨地咬牙:“你跑不掉的!” …… 许俏俏跑出了山洞,慌不择路,哪里有路往哪里跑。 男人很快就追了出来。 若换成以前,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她。可是,他早已被君牧野废掉了,身子也大不如从前灵活。但要追一个女人,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救命啊——救命啊——”许俏俏一边跑一边大声求救。 眼看那变态就要追上了,许俏俏慌了。 正当此时,一抹身影闪了出来。 第244章 “啊!” 一只手突然将她拉住,许俏俏吓了一跳,浑身一僵,低叫了一声。 “许小姐,是我。” 熟悉的声音令她很快认出了对方。 是顾朗! 许俏俏心中一喜,紧张恐惧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你没事吧?”顾朗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她,她样子只是有点狼狈,脸微肿之外,无其他明显的伤痕。 “我没事。”许俏俏说。 顾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真怕自己晚来一步,会造成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到时他就真的难辞其咎了。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她看到他被那个变态铐起来了,这是怎么脱身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臂,“那个人呢?” “他……”许俏俏正想说什么,可一回头,树林里寂静一片,不见半个可疑人影。她心头微讶,“他刚刚还在追我来着,怎么不见了?” 顾朗锐眸巡视四周,耳力极佳的亦凝神听着周遭的动静。 “顾大哥,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出去吧。”许俏俏说。 那个人手上有枪,就算顾大哥身手再厉害,也难以保证安全。而且,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些照片。 顾朗点头,便先带着她离开。他的职责是,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置。 而此时,隐秘在暗处的人,则阴冷奸诈的勾起嘴角,用袖子轻拭着手中的那把枪。 他并没打算真的要了她的命,那样,游戏就不好玩了。比起死亡,他更喜欢看人生不如死,绝望痛苦的样子。 他留在他身心上的伤痛,他会加倍偿还给他的女人! ———— 他们安全的走出了废弃工地外,而那辆货车却早已不在。 此处离市区非常的远,又是夜深人静,连过往车辆都难见。 许俏俏略显焦虑,而这不争气的身子却又在这会给她添乱。 她捂着脖子,微微弓起背。蹙拧双眉,脸色有些难看。 “许小姐,你怎么了?” 许俏俏说:“可能刚才跑得太急……” 顾朗扶她坐到一边的大石头上,“那你先坐这休息一会,别担心,君先生很快就来了。” 许俏俏有点讶异地抬眼看他。 “我们手机链接了定位系统。”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他心思倒是挺缜密的。 许俏俏没再说什么。身体的不适令她暂时不想说话,加上刚才的事给她太大的冲击力,她现在脑子很乱,需要静一静,好好的理一理。 看来君牧野在看到那束花之后,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他跟那个人,又到底曾有什么样的渊源呢? 这个人让他这么紧张失控,只是因为担心会对她不利,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害怕让她知道呢? 是跟那些照片有关吗? 许俏俏垂下眼睑,心绪翻腾不止。 没一会,一辆路虎停在了路边。 “是君先生。”顾朗说。 许俏俏从沉思中拉回,抬眸望去。 车门打开,君牧野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神情紧绷严肃,步子急切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朗叫了他,然而他甚至没有心思去理他,从看到她那一刻起,眼睛便紧紧盯着她,仿佛怕她从他眼前消失似的。 许俏俏起身,唇动了动,来不及开口,人便被卷入一副宽大温暖,令人安心的胸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强力拥抱,令她的鼻子都撞疼了,那紧实的力道,也让她呼吸有点困难。 可当她感觉到他的轻颤,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仿佛他受到的惊吓比她还要大似的。 许俏俏乖乖地让他抱了一会,才抬起手,轻抚着他的后颈,说:“我很好,一点伤都没有,别担心。” 半晌,君牧野才放开她,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尔后一语不发地将她拉上了车。 他的手攥得她好紧,他的手心都是汗,手掌也很冷。 从头到尾抿紧的双唇,紧绷的神经,阴鸷的眼神,沉郁的脸色,整个人仍处于一种高度不安和愤怒状态。 顾朗看了看他们,默默跟上。 到了车边,许俏俏拉了他一下,开口道:“让顾大哥开车吧。” 她觉得他这状态,不太适合开车。 没等他回应,许俏俏便将他拉进了后座。 顾朗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专心一致的开车。 而后边,许俏俏稍微挣了一下,手没挣开,于是作罢。她用另一只自由地小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搓了搓,将温度传递给他。 君牧野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许俏俏朝他绽开一抹安抚人心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调侃:“要不要我借个肩膀给你?” 君牧野松开她的手,却将她给揽进怀里。 许俏俏抬起小脸仰望着他,小声问:“吓到你了吗?”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抬起手指,轻抚着他绷紧地下巴,轻声说:“对不起。” “明天就回去吧。”他忽然开口。 许俏俏愣了下,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明天回家。”他说。 “可是戏还没……”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给打断。 “不拍了。” 不拍了? 可是,这部剧都已经拍了三分之二了,大家都辛苦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又拖延耽搁啊。 “我……” “听话。”他抬手摸着她的头,那般轻柔的力道,却令她感觉到头顶千斤重般,沉沉的压力,低柔却不容置喙的语气,不容她拒绝。 许俏俏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轻抿着唇,垂下眼睑,忍住了。 算了,这个时候不宜争执。等他冷静后再跟他慢慢沟通商量吧。 回到了酒店套房,君牧野让她进去等着,而他则跟顾朗在外边谈话。 许俏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出去打扰,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等她洗出来时,顾朗已经走了,君牧野则站在房间的落地窗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外边沉沉的夜色,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她走来的脚步声,君牧野转过身来。 许俏俏乖巧的走到他面前,他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也不说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他盯着她的脸,眸光沉了沉,拉起她手走到沙发坐下。 许俏俏看到桌上放着几颗煮鸡蛋。 见他拿了一颗起来,剥好了伸向她。 “谢谢。”许俏俏笑眯眯的接过来,张嘴就咬了一口。 君牧野轻怔,一直抿起嘴角难得地抽了一下,严肃的表情也变成了无语。 沉默片刻,他说:“这是用来敷你的脸的。” 许俏俏愣了愣,无辜的眨眨眼看他,“咦,我以为你知道我肚子饿了,给我准备吃的。” 君牧野:“……” 许俏俏可怜兮兮地道:“可是我真的饿了嘛~” 她很快解决完一个,小手又伸了过去。 “如果你不想明天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全部吃光没关系。” 许俏俏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看他,讨好地笑道:“你真幽默。” 嗯,还会这么说,看样子已经是恢复如常了呀。 刚才一路回来的那凝重沉肃的样子,活像她已经往生了似的。 君牧野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打了个电话叫外卖,然后剥开鸡蛋滚在她肿起的地方。 许俏俏刺了下,却非常乖坐着不动。 “你是怎么发现那人的可疑的?”他淡淡开口。 许俏俏沉默了下,看来顾大哥是巨细靡遗的向他交待全过程了啊。 “就……看他模样可疑,长得不像好人呗。女人的直觉嘛,没想到真的猜中了。”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在他的车上发现了黑色曼陀罗才引起她注意的。 “那知不知道他是谁,有什么企图?” 许俏俏说:“不知道,不过估计是图钱吧。” “顾朗说,他单独将你带走。”他凝向她的小脸,“就没跟你说些什么?” 许俏俏眸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道:“没有啊。我就光顾着逃了,然后顾大哥就赶到了,那人就跑了。” “是吗?那他说,要带你看东西。” 许俏俏有片刻的无语。顾大哥的记性,还真是好! “我也不知道。这不逃出来了嘛,没机会看。”许俏俏顿了顿,说:“可能是个色狼,想展示他的身体诱惑我。” 君牧野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眸光却愈发的深沉。 滚完鸡蛋后,又用冰敷了一下,再给他上上下下检视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他才作罢。 许俏俏吃完东西后,都还没消化完,上眼皮和下眼皮便开始想要亲吻了。 见她困得不行,他将半眯着眼的她抱上了床,正要转身,她小手便扯住了他,声音带着浓浓困意地咕哝问道:“你要去哪?” “我还有点事。” “陪我……”她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央求道。 他微微勾唇,摸了摸她的头,尔后躺到她身畔。 许俏俏自发自觉的靠了过来,小脸枕在他胸膛上,小手抱着他的腰,软糯地道:“晚安。”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凝视着她已经闭上眼睛的样子,低低地说:“晚安。” ……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许俏俏往旁边蹭了蹭,感觉到一片空意。 她睁开了眼睛,没看到人。纳闷地抬眸看了看,发现君牧野正坐在一边的书桌上,专注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许俏俏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等君牧野察觉到她时,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许俏俏还没看清楚他在干嘛时,他手一抬,已经将笔记本给盖上了。 许俏俏怔了怔,心中顿生疑惑。 第245章 要分手 她看了看君牧野,对于他这举动,心中忽然有点小小的介意。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一点不容窥视的隐私,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应该去尊重。如果对方不想告诉你的话,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和想法。 然而,道理她都懂。可是,却还是有点点不舒服。 她努力地扯着嘴角,开玩笑地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在看什么?不会是看成人爱情动作片吧?” 他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进怀里,淡淡说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一些资料。” 是吗?那,也不用这么防着她吧。以前她也去过他公司,他办公的时候,她就在身边随意晃悠,有时候那些资料不关,她拿他电脑来上网,他也不怕她看。 这会,却搞得怕她偷看什么商业机密似的。 许俏俏也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面上也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神色。 “怎么醒了?”他问。 “我……起来上厕所,看你没睡,就过来看看。”她笑道,搂着他的脖子,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要不要这么敬业啊。明天起来再看不行么?熬夜很容易长皱纹的,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注意保养呀。”她揶揄道。 “小鬼,不要总拿我年龄说事。”他没好气地轻捏着她的俏鼻。 她拍开他的手,皱皱鼻子,故意说道:“本来就是啊!你可比我大七岁呢,将来老得会比我快哦……” 她话声甫落,人便突然被抱了起来。她低叫一声,连忙搂紧他的脖子,“你干嘛呀!” 他低眸凝视着她,微微勾唇,低沉性感的声中携着一丝邪气,“谢谢你的提醒。所以趁现在年轻有精力,得补足未来七年差距的遗憾。” 许俏俏一阵无语,微微挣扎着道:“哪有这样的!不要给你的兽性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从善如流,“好,不找,直接做。” “呀,不要啊……你这色老头——”她大叫着,声被淹没在他的双唇之中。 外边月色清冷,透着幽凉。室内,一片旖旎,火热逐渐攀升…… 两具亲密交缠的身体,而各怀心事的两人,两颗心,却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给隔着。 ———— 翌日许俏俏起床收拾,想要去剧组,却被阻止了。 她原本以为他是担忧过度,一时冲动说的,但没想到,他却是认真的。 许俏俏看着他,一阵无语,不知该怎么跟他沟通。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看他那反应,她貌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整个剧组啊。 许俏俏拉他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一脸认真,“如果真的有危险,不管在哪里,都逃不掉的。难道你准备把我藏在家里一辈子吗?” 他皱起了眉,面色沉肃不语。 “若有人想对我不利,与其被动躲避,不与主动出击,把坏人引出来,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 君牧野眉间的褶痕加深,脸上难得有明显的不悦,“你在想什么?想用自己当诱饵?” “原先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会更加提高警惕,小心防范。再说了,还有顾大哥……” “不准!”他倏地厉声打断她,脸色严厉。“你有自保的能力,就不会三番两次出事了!不要把事情想象得那么简单,你只要乖乖听话就是,不需要你自作主张。” 许俏俏神色僵滞,抿了抿唇,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自作主张……呵呵,的确,她也没什么能力。想必,这样的话,在他眼里,是那样的不自量力和可笑。 君牧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他看了看她,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开口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剧组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说罢,便迳自转身离开。 许俏俏也没应声,倔强的抿着唇,半晌,听到关门声,一颗透明的泪珠,亦滚落出来。 …… 许俏俏拿着行李,绷着小脸,满腹委屈,却抿紧唇瓣,一语不发。 买机票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她的身份证找不着了,而他却认为这是她不想离开的小把戏。 她想解释来着,但他那质疑的眼神,和沉冷的表情,又让她将话给憋回肚子里去。 就这么不相信她么? 虽然她有点不甘心,却也分得轻重,不会因为逞一时之气,而拿自己的安危来当开玩笑。 虽然他用这样强势地态度来替她做决定,让她有点不能打接受,冷静过后,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质。否则,一贯的沉稳冷静的他,也不会情绪失控。 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那些照片看来,他应该是有些不想让她知道的过去。她努力地找理由说服自己,去理解,去接受。然而,在他心里,原来她还是这样的不懂事。 “护照呢?不会也丢了?”他面无表情地问。 许俏俏僵了下,蹲下来,打开行李箱,摸出护照递给他。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不跟他说一句话。 他则将她的小情绪视为任性。而通常她闹别扭,也很快就会好,故而,他并没有去迁就她。 任何事情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他知道自己的态度令她不高兴,他的疾言厉色也许吓到了她。而每当冷静下来后,他也不止一次地懊恼。 除了怕她出了意外,更不愿的是,让她跟那个人有任何的接触。 他心里,封印着一个不可触摸的禁忌。他害怕,她走入他心里的阴暗,窥视到他不堪的一切。他甚至不敢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或者,会不会对他产生恐惧,或者是嫌弃、厌恶? 光是想象,他就觉得心脏被一块巨石压抑着,沉重不堪,无法呼吸。他不要她害怕他,讨厌他。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而在这一刻,他甚至起了杀机。心里被狂躁、暴戾、嗜血的情绪充塞着。早知今日,当初应该杀了他的! 取了机票,存好行李,在大厅等了一会,安检提醒的广播响起,他拉着她起身。 而他察觉到她想要抽回小手的举动,眸光微沉,性感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大掌收紧,牢牢地牵住她。 过安检的时候,年轻的工作人员看着他那比明星偶像还要俊美无俦的容颜,有点儿激动。但看到他那一脸“生人勿近”的冷冰冰的脸色,便心生怯然。甚至在替他安检的时候,那强大气场令她手都有点颤抖。 而身后那名娇俏可人的女孩,也是绷着小脸。 工作人员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情侣吵架啊! 啧,真是的,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怎么还舍得惹他生气啊!要换作是她啊,肯定得好生的哄着,顺着,甜言蜜语,撒娇什么的,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 唔,实在不行,就压到床上滚一滚呗。工作人员脑子里各种YY,不能摸不能碰,还不能想啊!想象是自由的。 然而,许俏俏姑娘向来都是用这招。可惜她现在,完全不想去撒娇讨好什么的。 ————— 飞机还没起飞时,许俏俏接到了张若南的电话。那边在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决定请假回去,也不跟她打声招呼。 许俏俏只是含糊解释了两句。 张若南到底是跟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自然是听得出来她情绪低落,心想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君少肯定是在旁边,她也不好多问,叮嘱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飞机准备起飞,许俏俏将手机给关上,又沉默地扭头望着窗外。 君牧野侧首凝着她,许俏俏感觉得到他的注视,却不想搭理他。 这样的冷战,还是第一次。 平时也就使使小性子,闹闹别扭。可当这小家伙真正生起气来,还真是让他有点无措。 飞机高空平稳飞行时,空姐开始在各节机舱送食物。 君牧野总算找到机会跟她说话了。 生气是他们之间的事,她又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摆脸色,这才收起情绪,转过脸来说:“我要一杯可乐,加冰,谢谢。” “给她橙汁。”君牧野说。 许俏俏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咕哝抗议:“人家是在问我,又不是问你!” 美丽的空姐不禁看了看他们,杵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貌似两人都挺坚持的。 于是,她机灵地倒了一杯可乐,一橙汁给他们。 至于要给自个女朋友喝什么,那就交给他自个决定吧,她谁也不得罪。 两杯饮料摆在君牧野面前,许俏俏忿忿不满的瞪着。 真是可恶!连她喝什么都要干涉么? 白嫩嫩的小爪子伸出,冲着那杯可乐。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胃不好,不要喝这么刺激的东西。” “要你管!”她哼道。 “我不管你谁管你?”那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令她更加的生气。 她咬牙切齿:“你这个独裁的暴君,欺凌弱小的恶霸,嚣张的自大狂!” “分析得很全面。”他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将那杯橙汁递给她,“喝吧。” 许俏俏愣了愣,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被这一杯饮料给刺激出来了,“你、你讨厌!我要跟你分手!” 第246章 如果喜欢的是普通人 冷眸瞪视过来,眸芒如刃般的凛射向她,气氛瞬间堪比高空寒流。 许俏俏浑身僵住,在他锐利的盯视下,很没出息的心脏哆嗦着。 他缓缓俯首靠近,低沉淡然地声问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许俏俏:“……” 那眼里的威胁意味那么浓重,大有一副要是说错话就要把她从窗口给丢出去的架势。 许俏俏倔然的与他对视,却没坚持到五秒,便弃械投降。 “我说外面的云好白……”她眼神飘忽,旋即扭过头去,趴在窗口上,若无其事的说道。 小人,就会威胁人!她心里忿满地骂道。 君牧野一瞬不瞬地凝向她,眼神极为深沉而复杂。 即便知道那只是她心里不平衡的气话,然而,当亲耳听到这样的话,他却十分的介意。 大手扣上了她搁在腿上的一只手,攥紧的力道令她不得不转过脸来。 还没来得及抗议,便看到他那沉郁冰冷的脸色,心中一颤,半晌无声。 “以后,不准再说这句话。”他定定地看着她,顿了下,霸道地说:“连想都不行。” 许俏俏想跟他唱反调,却在他强硬高压的注视下,勇气缩成透明小泡泡,轻易地就被戳破,消失于无形。 她抿起唇瓣,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抽回手,迳自拿出眼罩带上,放低座椅,睡觉! 飞机上的到达广播响起了,许俏俏才从嘈杂声中醒来。 揭开眼罩,懒洋洋地坐直身子,看了看四周。“到了吗?” “嗯。”他帮她取下眼罩,拿出帽子和墨镜替她戴上,顺势捋了下她的头发,一系列动作那般的自然而然。 而睡得迷迷糊糊的许俏俏姑娘,哪还记得自个在跟他生气。乖乖地拉着他的大手,跟着他下了飞机。 莫叔早已在机场外候着。 上了车后,许俏俏身子懒懒地一歪,靠在他身上继续补眠。 君牧野轻轻抚着她的柔顺的长发,低眸凝着她,眼神温润柔软,嘴角微扬。 即便是在生气,但长期养成的习惯和依赖,也会让她在无意识中本能地靠近他。 车子抵达景苑,君牧野向莫叔打个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吵醒她。 他将许俏俏抱下了车,莫叔则替他们拿着行李跟在背后。 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给绊了一下,莫叔手上的行李砰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莫叔脸色倏变,顿时惶恐地抬起头来,想要道歉。 而此时,他怀中的人儿却只是轻蹙眉头,咕哝呓语了一声,将小脸往他胸膛上蹭了蹭,似乎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君牧野见状,也没责怪他,只淡声交待他将行李放好,便稳稳当当地抱着怀里人往楼上走去。 被没责骂的莫叔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要是许小姐被吵醒的话,估计大少爷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不过……这许小姐睡得也太沉了吧。刚才那一声,这么大动静都没把她吵醒。是不是拍戏拍得太辛苦了? ———— 许俏俏一觉好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地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房间内熟悉地摆设布置,眼神短暂地呆茫。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家。 噢,是了,她已经回家了…… 许俏俏坐起来,目光失神地盯着前面,一脸沉思状,实则脑袋此刻却是放空的。 直到门被推开,君牧野走了进来。 “醒了。”他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坐下来,摸摸她睡得精神饱满的小脸,“饿了吗?” 许俏俏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半会端不正态度,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他。 继续冷战生气吗?可是,她好像睡饱之后,貌似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尤其是在面对他这般的温柔,竟然很不争气地就软化了。 可她又不想轻易的妥协,要是什么事都顺着他的意,自己将来岂不是完全没有立场了? 她不甘心的撅起嘴,哼了一声,正想要端下姿态的,可一个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他忽而凑近她。 许俏俏僵了下。 “还生气?”低柔的嗓如夜风般融入耳里,拂进心底,将她所有的不快给吹得烟消云散。 她轻怔,望着那张俊美魅惑脸庞,温柔深情的深邃眼眸,一时间就被男色给诱惑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低眸凝望着她,沉声而坚定地说:“就算你说我专制独裁,哪怕危险只是百分之一的机率,我都不允许!” 许俏俏看着他,抿着唇,默了默,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清楚自己有几分能耐,我也不是想要跟你唱反调。可是,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去面对吗?” 他沉默地看着她。 许俏俏又说道:“你如果觉得没有告诉我的必要,或者是不能说的苦衷,我也不会勉强你……”她顿了顿,眸光涩然地看了他一眼,尔后幽幽转开,望向别处去,眼神飘渺地喃喃道,“我跟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站在你身边,我是那么的平庸。” 她微微垂下眼睑,唇瓣抿紧,旋即松开,“从我踏进这个圈子以后,你就一直在背后给我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别人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向我抛出橄榄枝。当被别人夸赞时,我心里甚至会感到心虚。当听到质疑时,我也会觉得那似乎就是事实。顶着你给的这个身份光环,我好像并不需要去证明自己有没有实力。明知道就算去努力,大家只会认为,这是故作姿态……” 君牧野眸光微沉,眉头蹙拧,心里一阵诧异。 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对自己的评价,竟是这样的…… 那么的不自信,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沮丧又无可奈何。 他从未看到过她这样消极的样子。 是他给她带了来这么大的负担吗?是他太过干涉她了吗? 他从未意识到,他的保护,会让她产生这种想法。 “如果我喜欢上的人,是一个普通人那该有多好啊……”也许没有那么的不般配,她会找到一点存在的价值。 至少,没有他的保驾护航,她可以自己去面对一切。也许前行的路会很艰难,也许拼尽全力去努力了,也并不一定会成功。也许五年十年后,她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但,那也是她自己的人生,是她该一个人去经历磨练的。 抱到一条金大腿,真的是让她少奋斗三十年,一路开挂的人生,的确是让人很羡慕。 君牧野听到她那话,眉头拧得更紧,还没开口,便见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喜欢上的人是你,我只能接受。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看好,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可是,我还是贪心地想要拥有你。也许就算我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跟你站在同一高度。但我觉得,至少你跟我在一起,我能让你开心,幸福的话,那就够了。可是我发觉,现在的我,带给你的是一个接一个麻烦……” 以前他总是那么轻松自信的解决掉,她也并没有那么在意。而这一次,当她看到他如此的焦躁不安,她深深地意识到,不般配的身份,得不到认可的感情,阻碍和麻烦日渐累积,最终只会成为对方的负担和累赘。 这样的认知,让她甚至不敢去问任何事情,只能将所有的疑问憋在肚子里。她怕自己问了,得到的只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安抚,那样会让她更清晰直面的看到自己的无能。 她真的是一开始,就把两人的感情想得太简单了吗? 君牧野看出她眸中明显闪过一丝的动摇,心里一紧,开口道:“我从来都不曾觉得这是麻烦。” 所谓的喜欢,就是全世界觉得你作,对方也会觉得那是可爱。所谓的爱,就是可以不断地为她付出。 他想要宠着她,想要成为这世上她唯一依赖和信任的人。她的大事小事,他喜欢亲力亲为,他觉得那是他存在的意义。 可是,他刚才竟然看到她有种想要退缩放弃的念头。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他倏然紧紧地将她抱住,那力道勒得许俏俏有些难受。 “不需要努力,不要去想那些,不用刻意去为我做什么,就这样呆在我身边就好。”他低头吻着她的发涡,喃喃道。 许俏俏没有挣扎。心思微沉,因为喜欢,才无法不去想那些。因为在意,才想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因为想呆在他身边,才想要做些什么能够为他排忧解难。然而,他似乎并不懂呢…… “你真的不在意这些吗?”许俏俏问。 君牧野松开她,握着她的双肩,低眉凝望,“俏俏,感情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有爱或不爱。不要将别人的看法当成感情的负担,我需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 许俏俏默了片刻,尔后问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有关黑色曼陀罗的事吗?” 君牧野怔了怔,眸光微闪,表情又沉凝起来。 第247章 只是两个人的事 沉默,不无意外。 许俏俏猜测,会不会是跟照片有关? “你究竟是害怕他对我做出什么伤害,还是害怕我从那里知道些什么?”话,脱口而出。 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君牧野瞳孔一缩,脸色愀变。手掌,不自觉地箍紧。 她有肩膀被他掐得有些疼。 许俏俏暗自端睨着他的神色变化。被她猜中了么? “你在骗我!”他蹙紧眉心。 “什么?” “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他倏然严厉质问。 “哪个人?”她故作不解。 “俏俏,别跟我打马虎眼。这么做对你没好处!” 到底是谁在打马虎眼啊? 许俏俏不服气地说:“我没有!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不知道你想听些什么,没提到的,就代表我也不知道啊!” 见他眼神仍在质疑,她气道:“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要我说出你想听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君牧野眉头深皱。沉默半晌,也不再追问,只道:“总之这段时间,你乖一点,有什么事,不许自作主张。” 她抿着唇,在他的盯视下,半晌,才不甘的应道:“知道了。” 询问未果,而他的态度坚决强硬,已经不指望从他嘴里能撬出什么来了。 君牧野看了看她,缓和语气说道:“再忍耐一下,等这件事解决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他不知道她心里压抑着这么多的想法。以前虽然也有过一些想法和顾虑,却不曾这样将内心深处的不安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从他们在一起,质疑的声音一直存在。在他的打压下,记者不敢明目张胆的写出来,却也阻止不了一些好事者的私下评判和恶意讽刺。 这个社会风气便是这样。大部分人热衷于讨论事不关己的八卦,更喜欢用主观意识来定论别人感情幸福与否,各种发挥想象来编造自以为的真相。 可是,要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去做到完全忽视外界的声音,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而她确实也伪装得很好,若她不说,他大概永远都无法知道,她是以这么自卑的心态来喜欢着他…… 他心疼不已,也很懊恼。 他做得越多,只会让她压力越大吗?他已经令她觉得,跟普通人在一起,反而会更轻松自在吗? 思及此,他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凭什么他们的感情,要让别人指指点点,配与不配,外人有什么资格评价? 然而这世上,哪怕是总统,也无法阻止民众的言论自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除这些荒谬的疑虑? 他喜欢看到她甜媚明朗的笑容,喜欢看她耍小聪明时的样子,喜欢她跟他交换条件时的撒娇谄媚,还有惹他生气时的装乖卖萌。 可这一切的背后,竟然压抑着这么深的无奈,让他忽然感到一种莫明的不安。好像有种随时可能失去的感觉…… 这个念头冒了上来,他蹙了下眉,眸光沉了沉。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而许俏俏听了他的话,却也并没有提起多高的情绪,在他专注地盯视下,她轻咬唇瓣,点头,算是听进了他的话。 君牧野看了看她,最后只是无声的叹息,然后便拉着她下楼去。 他让她坐在客厅里,自己则到厨房里去忙活了。 许俏俏四周看了看,没见到Lucky,便走过去问道:“Lucky呢?” “寄养在安琪家里了。”他一边将袖子卷起来,一边回道。 许俏俏哦了一声,然后站在门口,盯着他的身影。 见他打开冰箱拿食材,她忍不住道:“我想吃糖醋排骨。” 他刚拿出来的肉,便换成了排骨。 “醋溜土豆。” 土豆也拿出来了。 “酸萝卜汤。” “麻婆豆腐。” “要不再来个红焖肘子吧。” 一道冷芒幽幽睇了过来。 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兀自嘀咕道:“还以为你啥都变得出来呢。” 她挪到冰箱前,打量着里边满满的新鲜食材,“你刚买的吗?” “让莫叔去买的。” 许俏俏看了看他,觉得此刻的他,就像个普通的居家男人。也只要在属于他们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她才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就是一对普通普通的情侣,不受外界的干扰,简单、温馨而幸福。 仿佛刚刚没有争执过似的,她自发自觉地拿起土豆削皮,在旁边打打下手。没自己什么事可干后,她便退出厨房,乖乖到客厅里去看电视。 许俏俏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转换着频道。这会正是一部古装热播剧的播放时间,平时空闲的时候她也在追,但这会却没啥兴致去看电视剧。 当频道切换到了一档重播的综艺节目时,她停了下来。 这是第三季的重播,明年的五月份就要开播第四季了,而一般剧组都会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录制。 当沈临渊亲口证实了她是第四季的替补人选时,老实说,她是喜忧参半。里边有她最喜欢的艺人前辈,她自个也挺期待的。 三季下来,他们不仅培养出了默契,观众也对原班人马的团队有着不可取代的情怀。身为唯一一个女性,她可谓是女汉子般强悍的存在。完成任务的能力不输给男队员,又能搞得了怪卖得了萌,遇到状况时,也能散发出女性的温柔和细腻,照顾着其他队员。 口碑几乎是零差评,而现在让她去取代这么一个优秀的艺人,说没有压力和负担是不可能的。 但既然公司决定了,她也只能全力以赴。 平时都只是为了消遣,而此刻她则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观摩每一位艺人的表现。很多真人秀里,其实每个嘉宾都有剧组设定的人物性格脚本去展示自己。 不过这档节目却比较真实,许俏俏认真地记下他们的说话方式,细节喜欢和习惯。 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厨房那位做好了饭菜,在那边叫了她一声也没注意到。 君牧野将菜端到桌上摆放好后,便走了过来,看到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平常她在看时,都是在哈哈大笑。这会却像在看什么侦探片一样,表情严肃正经,似在钻研着什么。 “吃饭了。” 许俏俏这才回过神来。 “不是已经看了很多遍了,怎么还能看得这么出神。”君牧野说。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看,但平时她在家看的时候,他也会瞄几眼。有时她还会拽着他一起看,但他get不到里面的笑点。只不过,他却喜欢看她被逗乐的样子。 许俏俏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不出意外,我应该会是第四季嘉宾。” 君牧野皱了下眉,那严肃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替她高兴。 许俏俏看了看他,纳闷地问:“怎么了?” 君牧野很快敛起心绪,淡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感觉挺辛苦的。” 许俏俏怕他担心,便安慰道:“你也知道这综艺节目是作秀嘛,都是后期剪辑,节目只是想以这些形式,呈现给观众一种正能量的,激励人的,有意义的东西。剧组肯定会将艺人的安全放在首位的。” 他没再说什么。 在吃饭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问起了原由。许俏俏如实告诉他,是公司安排的。 君牧野当下便有了别的想法。 毕竟她的老板是沈临渊,他很难不用小人之心去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不纯的动机。 不过,这些他也没有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因为这些事,在目前看来,都还只是小事。当下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他去解决。 ……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家的缘故,他看起来似乎要比在上海那阵子轻松多了。 见状,许俏俏忽然又觉得,心里似乎没那么计较了。 她唯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不开心的情绪,通常会消化得很快。生完气后便会自我疏导。 因为了解他的性格,有些事该告诉她的,只要她问,他一定会说。而不让她知道的,就算冷战个三天三夜,估计也不会妥协。 心里还是会有疙瘩,但也不会再给他摆脸色了。 这大概就是恋爱中女人的天性,在喜欢对方的时候,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便也会想着对方好的一面,给他找一万个理由去开脱他的责任和说服自己。 是夜。 她洗完了澡,头发胡乱吹了一下,便要倒回床上去了。 君牧野在书房里处理完一些事,恰时走了进来,将快要睡着的她给拉了起来。 “头发还没干,先不要睡。” “上面已经干了。” “不许偷工减料。”他说着,便拿出吹风筒继续给她腰下那一截还湿润的头发吹干。 许俏俏一副懒骨头的靠在他身上,咕哝道:“好麻烦,干脆剪掉好了。” 眼看天气也快冷了,长头发的人就受罪了。 “不许剪!” 许俏俏转眸瞥了他一眼,很不走心地抗议了一句:“又不是剪你的,管那么多。” 他摸了摸已经吹干的头发,这才开恩地让她睡下。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说道:“我喜欢你长头发。”其实,他更喜欢帮她上下打理的感觉。 这种情怀,真像是父亲照顾女儿般的感觉。 要是许俏俏知道他这种想法,估计得骂他变态。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他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许俏俏嗯了一声。在他起身的时候,她轻轻扯住他的袖子,在他疑惑地低眸注视下,她抿了下唇,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澄清道:“我没有故意弄丢身份证。” 第248章 并不完美 他眸光微闪,想到今天在机场对她说话的口气略重,便又弯下身来,低低说了句:“我知道,对不起。” 许俏俏瞬间就心软了。 那样冰冷傲然的男人,掌控S市金融,站在顶端俯瞰世界的男人,能够这样放低姿态地跟她道歉,已然能够看得出来他对她的用心,还有什么好闹的? “那就原谅你这一次。” 闻言,他微微一笑,深黑的眸底,流转着温暖的光芒。她好像已经原谅过他很多次了呢。这似乎成为彼此的一种默契。 她总能在察觉到他不安定情绪的时候,找个理由,然后对他说,我原谅你了。这句话,却更像是某种保证般的暗语。仿佛在告诉他——我还在,不会离开。 …… 君牧野把自己洗干净后,回到床边,她已经呼呼大睡了。 他坐在边上,轻轻摸了摸她安然酣睡的小脸,一脸若有所思。 明明今天睡到傍晚才起来,从吃完饭到现在相隔不到四个小时,这么快就能睡得这么沉。怎么变得这到嗜睡了? 沉睡中的人儿感觉到他的气息,小脸不由地蹭了蹭,随后身体本能地自发自觉靠了过来,抱上了他的腰。 他嘴角微扬,躺到床上去,她将揽进怀里,等她寻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继续睡去,他才拉过被子,覆在两人身上,心满意足的拥着佳人而眠。 ———— 翌日君牧野晨练回来,洗完了澡,床上人儿仍半点动静都没有。 都说早睡早起,在她那倒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把她叫起来吃早餐,反而换来一顿抱怨和臭脸。 整体上,他很多事都挺能迁就她的。但某些事情,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譬如说,早上一定要吃早餐。 君牧野盯着那个已经第三次趁他不注意又倒回去的家伙,被她气笑了。他索性亲自动手,将她抱进了浴室,拿着她的牙刷挤了牙膏,塞进她嘴里。 “刷牙。”他命令道。 许俏俏懒洋洋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含着牙刷,咕哝了句:“暴君,自己睡不着还见不得别人睡得好。” 君牧野哭笑不得。让她吃个早餐,还被冠上了个嫉妒的罪名。 刷完牙洗了脸,她这才精神了。 被她牵着慢悠悠下了楼,乖乖坐在餐桌边上,等着热腾腾的早餐送到面前来。 “你今天要去公司吗?”许俏俏舀了一口扇贝粥放进嘴里,咽下后问。 “怎么?”他抬眼问。 “我想去看君伯伯。”她说。 君牧野没什么异议,说道:“那一会我送你过去。” “哦。”她其实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基于他对最近那事的高度紧张戒备,她也不再多言,乖乖接受他的安排。她可不想到最后连出门的权利都被剥夺。 吃完了早餐,准备妥当后,他便送她去了君家。 由于没有事先打电话,倒是给了君长天一个惊喜。 而每次她来,也总是习惯性地先将她上下打量一圈,只要发觉她瘦了,今天必然又是丰盛的一餐。 这会祥嫂还没出门去买菜,君长天便去给她交待了一番。趁这空档,许俏俏说:“你去上班吧。” “我下了班过来接你。”他说。 这意思是要让她今天就一直呆在这里? 这种被变相限制自由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不乐意。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是看不出她那点情绪,只是,这个时候,他不能顺着她。 “那我走了。” “嗯。” 见他还站着不动,定定地凝视着她。她意会过来,四下瞄了眼,见没啥人注意到,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满意地微微一笑,满目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又叮嘱了两句,才舍得离开。 君牧野出门后,君长天才走了过来。早在看到他们在那儿依依不舍时,他便来了,只是不想立刻过去打扰。 当看到自个儿子那眷宠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他知道,那小子对俏丫头是动了真心了。 不知道有多久了,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显少看见他露出笑容来了。 君长天看到那一幕,心情很是复杂。 他敛起心绪,走向俏俏,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道:“牧野走了吗?” 许俏俏起身迎上去,乖巧地搀着他,笑道:“他去公司了。” 君长天坐到了沙发上,就这么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出声。 “君伯伯,怎么了呀?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许俏俏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 君长天笑了笑,尔后像是欣慰又像是感触颇深般的长叹一声,“看到你们这样,挺好。” 许俏俏微微歪着小脑袋,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君长天一脸慈爱的望着她,说道:“我是怕牧野那性子太冷,你跟他在一起,会受委屈。” “他对我很好,他其实只是外冷内热。”许俏俏下意识的为他说话。 “那么你跟他在一起,开心吗?” 许俏俏点头。 虽然他们在一起时,她总控诉他太专制,太霸道,也常常被他的强势欺压,但那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相处模式。 跟他抗议,反抗,只不过是甜蜜的撒娇。向好闺蜜抱怨,用她们的话说,那是变相秀恩爱。 看着强势的那一个,在感情中并不一定是占上风的。而看着弱的,也并不一定是受气小媳妇。 除了一些原则问题之外,基本上他处于那个忍让包容的一方。 君长天沉默片刻,认真地问道:“俏俏,你老实告诉君伯伯,你是真心喜欢牧野的吗?” 许俏俏愣了下,有点意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君伯伯对她跟君牧野在一起的动机,还心存怀疑吗? 虽然之前她已经向君长天解释过,她不是因为不甘心,想要报复瑾年才跟君牧野在一起的。但既然他再次问起,她也认真地回道:“君伯伯,我喜欢他,我们是很认真地在交往。” “那么瑾年呢?” 许俏俏沉默了下,尔后抬眼,目光坚定坦承地看着他,说道:“我对瑾年的感情,是像哥哥一样。小时候他很照顾我,在我初到这陌生的环境,那样的温柔,给予我安心。瑾年长得好看,笑容温暖,无疑是每个女孩的少女时期的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子是女孩们心中的一种美好的憧憬幻想,是一时的迷恋。” “迷恋?”君长天喃喃嚼着这两个字。 “是的,迷恋。正因为是迷恋,越是美好的东西,在现实面前,越是不堪一击。” 君长天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似在审视她有没有说违心之话。然而她表情很真诚,很坚定,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大姑娘了。 “是吗?那你对牧野,难道不是迷恋吗?他同样很完美。”他问。 许俏俏闻言,想着他私下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由得一笑。 而那样的笑,不是不以为然的嗤笑,而是那种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的种种,情不自禁的笑,带着点甜蜜的笑。 君长天将她这表情纳入眼底,其实无须再言,他已然能够看得出来。 “君伯伯,我们在一起,我能看到他很多缺点。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完美,他也会生气,也会斤斤计较,霸道又专制,啰嗦又爱管东管西。有时候我也会受不了他这样,有时候也会被管得很压抑,或者是因为两人在某件事上无法沟通的时候气得抓狂。” 她抿了抿唇,在长辈面前坦露自己的心声和感情,委实有点害羞。但她并不想因为害羞而说些违心的话,君伯伯既然问起,她也想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他。 不管这段感情有多少不看好和反对,至少,她最最想要得到谅解和祝福的人,就是君伯伯。 “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是哪怕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面,哪怕吵得天翻地覆,哪怕因为误会而感到伤心难过,爱得再辛苦也不想轻易放弃离开。君伯伯,我现在长大了,也看得清自己的感情了。我对他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不掺任何因素。” 君长天心里很是震撼。就她所说的那一切,都是他无法想象出来的。原来他儿子,真实的性子竟是这样的吗? “君伯伯,我很希望在这段感情里,得到您的认可。” 君长天默了默,心思微转,沉声说:“如果,我不认可呢?” 许俏俏怔了怔,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如果还是换来反对的话,不可否认,她心里是有点受伤的。 她沉默着,眸光渐渐黯然。君长天看着她,就在他以为她会退缩的时候,却听她说道:“那么,我也不会放弃。您反对的话,我会继续努力,直到有一天您能够认可我们。”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跟他分手吗?” 许俏俏坚定地说:“如果只是来源于别人的反对和质疑,那么,我不会。”她顿了顿,说:“除非是他亲口说不再喜欢我,厌倦了我。” 第249章 音讯全无那五年 在长辈面前说这种话,未免显得有些大逆不道。 饶是再疼爱她的君伯伯,许俏俏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生气。 疾言厉色地骂她,也许不太可能。但最起码脸上会多少有些不悦。 许俏俏直视着他的反应,却见他不怒反笑。那笑容,似是欣慰。 “好,希望你将来不会忘记你所说的话。”君长天如是说道。 “君伯伯……”许俏俏有点迷糊了,不太确定他这笑容里是否别有深意。 “俏俏,君伯伯并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君长天忧心地蹙眉叹了一声,说:“牧野这孩子,从小到大,那心思就没人能够猜得透。过于深沉,过于冷静,喜怒不形于色,面对再棘手的事情,也是淡漠处之。但偏偏是这样,却又令人忧心不已。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他的心扉就从未向任何人打开过。包括我这个父亲,感情都是淡凉如水。” 许俏俏闻言,小手覆上他的手背,安慰道:“君伯伯,他只是……不擅跟人交心,但其实他很尊重你们的。” 君长天苦涩地笑了笑,“俏丫头,你不必安慰我,其实他对我的看法,我心里很清楚。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他母亲的死是我一手踌成的。要不当初他也不会十七岁就独自去了美国。虽然他现在还叫我一声爸,但我知道他心里从未释怀过。” 许俏俏沉默地听着他倾诉。 “我对他确实亏欠了太多,当初他母亲的死,加上他离家出走,他外公也是对我恨之入骨。那会更是动用政界关系打压君氏,君氏也一度陷入了岌岌可危的严峻处境。”其实凭君氏当时的实力,就算江震在军政界有足够的权力,也只是在生意上对君氏设下严苛的规定和阻碍,却并不能够彻底整垮君氏。只不过他当时心有愧疚,加上是自己的岳父,他并没有与他正面冲突,而是听之任之。 “幸好牧野那个时候回来了,他外公才没再向君氏施压。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将我名下的股权和他母亲应得的那一部分转给牧野。而在这一方面上,我同时又亏欠了瑾年。当时我以为,至少在婚姻上,我能够给你们做个满意的安排,谁曾想……唉!”他幽幽叹息。 许俏俏不知该说些什么。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更是她这个外人无权发言评论的。 “当得知你跟牧野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曾想过他的动机。后来知道是瑾年先对不起你,我又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是喜欢他。牧野他在工作上的能力,无疑是很出色的。可在感情方面,我是比较担心你会受委屈。” 许俏俏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见他微微一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但现在,我挺放心把他交给你的。” 许俏俏瞳孔紧缩了下,讶异地看着他。 “能够让他像正常人一样有多面的情绪,这样挺好。证明至少在你面前,他不用伪装自己。”君长天看着她,笑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他在我面前那样坚决地说,不会把你还给瑾年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有着那样强烈的渴望。我以为他只是想要抢走属于瑾年的,却不曾想,原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许俏俏闻言,脸蛋微微一红。 “俏丫头,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的,那么,就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君伯伯,你原来不是……” “俏丫头,无论你嫁给谁,只要你幸福,君伯伯都会感到开心的。只是……”他顿了顿,沉吟了下,说道:“他外公并不是很认同。你也知道牧野的婚事上,其实我是做不了主的。这年头,没钱的怕有钱的,有钱的怕有权的。尤其牧野最敬重的人就是他外公,我并不想看到他们起冲突,也不想你被为难。” 许俏俏垂掩眸子,眸中的情绪飞快闪逝,尔后抬眼,故作轻松地说:“江司令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总不会真的对我做出什么危害之举来的。况且我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让人威胁的。至于牧野跟他外公那边,我会劝他好好沟通的。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我想这方面可以不用担心。” 许俏俏顿了下,又道:“君伯伯,你放心吧,我也不会看他变成受人指骂的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君长天欣慰地道:“君伯伯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牧野从小就是个孤僻的人,他内心其实很孤独的,尤其是他母亲走后,让他变得更加的冰冷,难以亲近。我相信你能够带给他幸福的。” 她能给他带来幸福吗?这也是她所期望的。只是……她真的能够做到吗? 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有无数的自我否定的声音。但纵然是这样,她却舍不得离开。她想,她真的是沦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那么,就当她是高攀好了。就算有无数质疑的声音,只要他要她,她就会一直在。 “对了,君伯伯,他去美国的那几年,你们知道他在那边的情况吗?”许俏俏忽而问。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既然他不肯说,那么她只好自己去了解了。她并不是想挖他的隐私,只是看到他那么焦虑不安,很想要做些什么。 君长天沉吟一会,叹道:“刚离开那三年,是音讯全无,也没跟家里联系过。之后那两年倒是有过联系,但次数也很少。” 许俏俏记得,他刚回国不久,瑾年就跟着离开了。那年他22岁,她才15岁,瑾年走后,他貌似就开始正式介入她的生活了。 只是,已经成年后的他,那股冷傲威严的气势就更强了。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吓得躲到十米开外,跟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四肢僵硬得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唔,现在想起来,感觉有些好笑,又有点奇妙。那会的她,可真没想过他们的关系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的亲密。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那会的她还挺蠢的。因为太害怕他,所以才没有从细节上发现他的心思。 一个对家人都无法亲近的人,却连她第一次来大姨妈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亲自送她上学,甚至偶尔家长会都会代劳的人,又怎么会是讨厌她呢?而那时少女懵懂时期,哪会想得透这些。就觉得他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让人实在无法不多想。 随着时间的增长,成见就愈发的根深蒂固了。 许俏俏拉回思绪,又兀自想着,跟家里失联的那几年,他到底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呢? 君长天见她一脸沉思地蹙眉,不禁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呃,没什么。”许俏俏敛起心思,不想让君伯伯看出些什么,若无其事的笑道:“就觉得那会他还未成年,一个人飘洋过海,在陌生的国度,生活一定很艰辛吧。” 君长天似是骄傲地笑了笑,说:“他是一个很独立的人,从小就很少让大人操心。” 许俏俏不置可否。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独立,所以才养成这么我行我素的个性呢? 而彼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抹身影站在玄关处,已然听到了这么一大段的对话,心情很是复杂。 “二少爷,你怎么回来了?”管家发现了他,出声道。 他们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回头。 君瑾年迅速敛起神色,从容地走了过去。 “爸。”君瑾年打了声招呼,随即转向她,“俏俏,你也来了。” 许俏俏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恢复自若的朝他微笑颔首,态度有些生分而尴尬。 对于现在的君瑾年,她委实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他。失忆前,她跟他是要保持距离的。而他为她受伤失忆后,她这太过亲近也不好,太冷淡又显得有点忘恩负义。 尤其不知道现在他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她很怕他再继续钻牛角尖。 好在,君瑾年看她的眼神,似乎也不像刚醒来时那么执着了。 “瑾年,你……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她问。 君瑾年笑容如从前那般温润雅致,低醇的声亦平和的回道:“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没想起以前的事。” 许俏俏说:“嗯,好了就成。记忆这种事,急不来的,也需要一个适当的契机。” “是啊,顺其自然吧。虽然想不起来,不过对目前的生活工作倒也没什么影响。”他如是地说。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 君长天站起来,问道:“瑾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有份资料落在家里了。”他说。 “爸,那你们先聊着,我先上楼去了。” 君长天点头。 许俏俏则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 君长天侧过头,看她沉思的表情,笑道:“在看什么?” 许俏俏赶紧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瑾年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其实好奇地是,他过于平静的态度,跟在医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君长天看了看她,幽幽说道:“瑾年已经想通了,所以你们也不用感到有什么负担。” 许俏俏不知道君伯伯这话,有没有在责怪她的意思。不过,她私心里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呢。与其纠结在那一段无法挽回的尴尬感情中,倒不如忘了,一切回到最初的开始。 …… 许俏俏陪君长天聊了好一会,直到君长天的老朋友打来了电话,他们在电话里叙旧,她便起身离开,来到后院的草坪。 后院的草坪上,浓荫相掩,绿影追逐。一棵大树下,以青藤缠绕搭起的一个白色千秋,藤上点缀着紫色的花朵,看起来浪漫而唯美。以前她很喜欢玩这个。 许俏俏走过去,坐在秋千上,抬起双腿,轻轻荡着。 阳光正好,透着树桠,光影斑驳落在那张琼玉白净的小脸上。微风徐徐,拂起垂落颊边的几缕发丝。身上一袭飘逸的白色落肩雪纺裙,远处望去,好似树下精灵般。 许俏俏沉醉在这怡人的气候中,微微闭眸,沉浸思绪。 而在此时,一抹颀长身影缓缓靠近。 等他站在身边时,许俏俏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倏然张开眼睛,蓦地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君瑾年,下意识地从秋千上站起来,然而秋千还没停稳,她一个不防,便踉跄地扑了过去。 第250章 都是误会 君瑾年长臂一伸,想要接住她。 许俏俏见状,却又本能地想要避开,于是仰着身子往后,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躲闪的举动亦令君瑾年蹙了下眉,但还是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 “没事吧?”他问。 许俏俏拍了拍身上,还能咧开笑脸,“没事没事。”还好草坪每天都有佣人清理,并没有什么尖锐的石子之类的。草坪也是厚厚的,摔下去并不疼。 “你怎么过来了?”她尽量的放松心态,让神色看起来自然一点。 “有些话想跟你聊聊。”君瑾年道。 许俏俏嗯了一声,倒是没感到意外。早晚得要好好聊一下的,只是,却不知道他想要聊些什么。 君瑾年也沉默了一会,主动开口道:“我看了那些报道了。” 她仍没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我也大概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了。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我会去查清楚的。”他目光清透温润地凝着她。 许俏俏动了动唇,想告诉他,这还真不是误会。可是,面对这样的他,她忽然之间又不太忍心告诉他,是他出了轨,跟别的女人滚床单被她捉奸在床了。 她心思辗转,片刻,说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细枝末节,也不必再去追究。” 君瑾年目光深沉的盯着她,似是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淡声道:“我只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另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再强人所难” 许俏俏有点讶异地看着他。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心里想着很多种应对的说词,而一开头却已猜错。 他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别有心思?许俏俏眼底存着质疑。 君瑾年是挺不甘心的。就算这阵子他看了很多新闻,多少了解了一点来龙去脉,但他初时的想法也跟他父亲一样,以为她这是赌气而为之。 然而刚才无意中听到了她的那一席话,他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问题。 真的就如她所说,他在她心目中,只是少女时期的一种美好憧憬吗? 当想象中的样子被真相所戳破,便是毫不留恋的离开。是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所以才拿得起放得下吗? 那么,他呢?他这样的不甘心,是因为喜欢吗? 一开始的动机不纯粹,以至于他也看不清自己的真实心思。 初始,只因发现了他大哥的心思,才刻意接近她,以跟他大哥的反差形象来博得她的好感和信任。 原本只是作戏敷衍,到最后,慢慢习惯了跟她的相处。偶尔也会闪过那样的念头,其实跟她在一起的感觉,还不错。 这些天他看了很多新闻。母亲跟他说,那些报道都是乱写的。 最初他也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大哥在背后操纵的阴谋,他设下圈套破坏他的形象,好以正当理由将俏俏占为己有。 然而,在跟他绯闻中的那个女人有过一次接触后,他又不是那么肯定了。 缺失的一部记忆,并没影响到他原先的记忆。他知道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将她摆在正牌女朋友的位置上。而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对于有好感的女孩,自然也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是在他内心深处,却又已然理所当然地将她视为所有物。当他醒来,得知他们在一起,是极为愤怒的。除了被背叛的感觉,还有一种像是被对手打败,那种输了的气急败坏。 对她,他究竟还抱着怎样的心思呢?是还想要夺回来,还是成全他们? 如果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彻底破灭了,那么,他再继续纠缠不休,只会让她更加的反感。在还没弄清自己想怎么做时,他只得暂时退步。 老实说,看到她这样防着他,疏远他,心里相当的不舒服。 君瑾年看到俏俏并不是很信任他的样子,他也没多作解释,只是转眸瞥了一眼那个秋千,伸手抚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这个秋千是谁做的吗?” 许俏俏看了看他,不知他这话是何用意,思虑了下,仍是开口答道:“管家爷爷说,是你做的。” 记得这个秋千是在她生日当天做好的。那天她早上起来,晃到后院,无意中看到多出了一个秋千,而且还跟她想象的样子一模一样。她惊喜不已,忙跑去询问。后来管家爷爷偷偷告诉她,是二少爷做的,说是要给她一个生日惊喜。 当时她好开心,好感动,觉得他特别的贴心。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竟然就帮她实现愿望了。 君瑾年看向她,笑道:“是君牧野做的。” 许俏俏表情错愕。 其实这是一个误会。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醒得特别早。他站在窗口,晨雾朦胧中,看到树下有抹身影在忙活着。他认出来是他大哥,心里很好奇。 等他离开后,他便走了过去,看到这个秋千,一阵诧异。而当他驻足在那儿沉思的时候,就被管家给看到了。 在大家都误会的时候,他并没有解释。 因为这个东西,让他心里起疑,便不动声色的开始观察起他。随后,他便发现了他那孤僻冰冷的大哥似乎对那小丫头有着别样的心思。 虽然在一起的时候,他跟这丫头基本上没什么互动,甚至对她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他看到他大哥竟然出现在那丫头的房间里,那样温柔的哄着被吓哭的她。他就更加的确定了。 而那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又理所当然的将那个人当成了他,他自然是顺水推舟的默认了,一系列的事,让她对他的好感度和信赖直线上升。当爸爸问她喜欢谁时,她想都没想的就指了他。 那会,看到君牧野那阴沉沉的表情,他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而如今,他把这事告诉她,其实也只是为了让她相信,他已经想通了,看开了。 “你说什么?这个……不是你做的吗?” 君瑾年说:“我只是刚好出现在这儿,所以管家才误会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象不出来,那个时候冷漠高傲得难以亲近的少年,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情来做这种东西。怎么看,他应该都不像是对木匠感兴趣的人吧? “也许是正好听到你说了,就记在心上了吧。”君瑾年淡淡地说。 许俏俏愣了愣。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打雷的那晚,进你房里的人,也是他。” 许俏俏瞳孔紧缩了一下,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说的是真的吗?都是君牧野? 所以……是她一直搞错了吗? 许俏俏怔愕了半晌,抬起眼看着他。忽然觉得,那自己那些年来喜欢着瑾年,其实是一个很愚昧无知的笑话吗? 那时她在君瑾年眼里,是不是很蠢?将他当成保护神一样的信任着,而将君牧野视如洪水猛兽般躲避着。 “你那时为什么不说?”许俏俏有点懊恼地质问。 “你觉得以我跟他当时的关系,我会替他说话吗?” 许俏俏皱了下眉,又不解地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 君瑾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就当是……我对你的歉疚吧。” ———— 下午五点半,君牧野便出现在君宅。 许俏俏正在客厅里陪着君长天下棋。 管家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并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许俏俏耳尖的听到了声音,便抬头望去,看到他的身影,便习惯性地迎了上去。 君长天捻在指间的棋子都还没来得及落下。看着那丫头将他抛下,没好气地笑了笑。 看来他在俏丫头心目中的地位,要被取代了啊!不,应该是早就被取代了。 一看到他儿子,就将他给抛到脑后了。 “怎么回来这么早啊?你翘班啊?”许俏俏溜到他跟前,问道。 五点半才是下班时间,这下班高峰期,回到家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左右。 “要是连提前下班的权利都没有,这个位置坐上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淡淡地说。 啧,把翘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当总裁就是了不起啊! “能让一个男人归心似箭,俏丫头你该感到开心的。”君长天走来,打趣道。 “他肯定是嘴馋想吃祥嫂做的饭了,对吧?” 君牧野微微扬唇,不予置否地嗯了一声,给了她台阶下。 君长天暗自打量着他,牧野跟这丫头在一起,表情都变得有温度多了。 “牧野,你们吃完晚饭再回去吧。”君长天说。 而君牧野则看了许俏俏一眼,尔后点头。 “俏俏,你去厨房跟祥嫂说一声,让她多做一些菜。”君长天说。 许俏俏看了看他们,猜到他们有话要谈,应了一声,乖乖撤离。 “跟我出来一下。”君长天说。 君牧野心思微凝,尔后默然地跟了去。 客厅外的露天花园,他们坐了下来,佣人给他们端了茶,各自斟上后,便退了下去,并将玻璃门给拉上。 君长天悠闲的品着茶,见他没动,瞥了他一眼,说道:“咱们父子俩聊个天而已,不用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吧。” 啧,他这老子,跟俏丫头的待遇怎么差那么多。 第251章 不欢而散 君牧野表情仍纹丝不动,声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虽然我们还没到父子情深的地步,但我想您应该还算了解我。” 这话真是伤人。 君长天心里无奈地叹气。但这又能怪谁呢?他们父子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他一手踌成的。他没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已是最大的孝顺了。 对他,他真的无法要求再多。而如今能够改变他们这般淡冷的关系的,估计只能靠俏俏了。 君长天敛起心思,将思绪放在即将要谈的正事上。 他放下杯子,看向君牧野,对视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跟俏俏,有结婚的打算吗?” 君牧野淡淡看向他,对于他的问话,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你打算送上祝福吗?”他淡声问道,但那漫不经心地表情,似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君长天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说道:“当然。虽然这发展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我的初衷,本就是为俏俏寻个好归宿。” “那你可以放心了。”他仍旧一脸淡漠平静,完全没有要感激的意思。 因为不管他同不同意,这人,他是要定了。 君长天见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有点伤脑筋了。 “有话尽管说,我比较喜欢开门见山的聊天方式。”君牧野淡然看了他一眼。 君长天不由地蹙眉,片刻,无奈叹了一口气。在他们面前,他属于冷硬派,凡事不留余地,带着点咄咄逼人的压迫气势。 “你们要结婚,我不会反对,但我有一个条件。”他说。 君牧野没吭声,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我要你将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瑾年。”他直接了当地说。 君牧野冷然地挑唇,“凭什么?” “你已经得到俏俏了。” “这并不是一件利益的交易。”他声音中的冷意愈发明显。 君长天闻言,觉着他这话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有些不悦地沉下脸来,“如果真要拿她去换取利益,那么,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就是你外公了。” 君牧野目光沉沉看向他,“希望这不是一种威胁。” “是什么,全凭你的态度而定。”君长天表情沉肃,淡下来的语气亦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心脏不好,自从跟他岳父达成协议,牧野接管公司后,他这些年来便不问“政事”,每天闲着下下棋,钓钓鱼,打打高尔夫,身上那股锐利之气已敛去不少。加之对他的歉疚,在他面前自然也显少摆出什么严厉姿态来。 但他到底曾是商界的一代枭雄,骨子里仍有商人的那股精明与深沉。端起姿态来,亦有种威慑的气场。 然而,这对于君牧野,却不起成效。他这人,软硬不吃。 当然,这只是对于除了许俏俏之外的人。 君牧野表情淡漠得近乎冰冷,他缓缓起身,说:“那么,我想我们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君长天见他离开,霍地起身,沉声质问:“俏丫头在你心目中,连那百分之十的股权都不值吗?” 君牧野脚步微顿,转过身来,看着他,冷然道:“他们现在拥有的,该知足了。再多的,我怕他们要不起。” “你娶了俏俏,你在君氏的位置,便无人可捍动。百分之十的股权,对你根本造成不任何影响。就算是给瑾年的一点补偿,毕竟俏俏也曾是瑾年……” 君牧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说到底,在你心里,他们才是你的家人吧。” 君长天皱起眉。 “外公的出面干涉,让您不得不妥协。但这些年来,您也一直在为他们算计着,不是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君长天斥道。 君牧野眉眼间尽是一片冷意,挑明了说:“借由俏俏的名义,既不违背您当初对外公的约定,又能顺理成章的替他们母子争取更多的利益。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是么?” 君长天瞳孔急遽收缩了下,愕然瞠目的看着他。 “你——” “事情没有按照你所计划的发展,你很失望吧?刚才有那么一瞬,我以为你是真心祝福我的。”他顿了顿,忽而勾起唇,冷笑道:“看来我是想多了。父爱这种东西,早在你将他们领进家门,将我母亲逼死那一刻,就已经没了。果真不能对你有所期望。” 君长天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听到他充满失望的语气,急急地道:“牧野,你误会了……” “解释的话,还是留去对他们说吧。”他冷漠地转身,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君长天怔然地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诧异。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 彼时,许俏俏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君牧野脸色冷沉地走了过来,拽着她的手,二话不说的便往门口走。 “哎……去哪啊?”她脚步踉跄了下,连忙跟上。 “回去。”他脚步未停地说。 “啊?可是一会就要吃饭了啊……” 他也不回应,迳自拿了外套便拉着她离开。许俏俏连跟君长天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是谈了什么谈得不愉快了吗? 许俏俏步伐匆匆地跟在他身后,侧目打量着他冰冷的脸色,薄唇抿起,那是他不高兴的表现。 许俏俏见状,也不再多问什么,乖乖跟着他先行离开。 车开到了大门口,正巧撞见二太太打完牌回来。 叶倩文看到他们,有些讶异。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人家便无视她的驶离。 她转眸看了看他们远去的方向,蹙了下眉,狐疑揣测,他们来干什么? ———— 许俏俏坐在副驾驶上,转眸觑着他冷沉地脸色,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了?跟君伯伯吵架了吗?” 他仍冷捩着唇,目视前方,显然没有想要说话的兴致。 这情绪闹得挺大啊! 许俏俏看了看他,转而道:“晚饭就在外边吃吧。” 他无动于衷了几秒,方才侧目瞥了她一眼。 许俏俏摸了摸鼻子,尔后皮皮笑道:“我不想在饭菜里吃到火药味。” 君牧野:“……”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给你做的。”她热心提议。 鉴于自己不怎么拿得出手的厨艺,许俏俏以为他会拒绝,却见他点头,“好。” 许俏俏不确定地看着他,“真的要?你不怕吃完心情会更不好?” 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没关系,饭后点心一定合我胃口。” 许俏俏:“……”她貌似又秒懂了他的暗示。这样真的好么? 回家之前,许俏俏提议先去将Lucky接回来。 他让她先打个电话给安琪,得知她在家,这才开了过去。 安琪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与她冷艳女王般的外表总是形成一种反差萌。见了她,凑上前来又抱又捏,正想往她软嫩嫩的脸上亲几口,人就被那占有欲强的男人给卷回怀抱去了,并用冷冽的目光警告地瞪着她。 她替他们照顾狗狗那么些天,讨回点福利不行噢? “你这么小气以后会没有朋友的。”安琪吐槽道。 君牧野冷睨她一眼,懒得跟她费唇舌。 安琪带她进去牵Lucky的时候,凑近俏俏,低声问道:“气压很低啊,他这是欲求不满?” 许俏俏默,片刻,淡定回道:“有可能是大姨夫来了。” 安琪挑了挑眉,“情绪这么不稳定,今天不宜叙旧,赶紧把他领回去好好调教,改天再找你玩。” 许俏俏已经习惯了安琪的性子和说话方式,已能面不改色。 Lucky见着了许俏俏,反应也跟安琪一样,扑上来便又蹭又舔的,摇着尾巴兴奋得不得了。但见了后面跟上来的男人,立马就老实了。 安琪饶有兴味的笑了。啧,这男人已经到了一切雄性生物禁止亲近的地步了吗? 许俏俏牵着老实的Lucky,跟安琪挥手道了别,上车回家。 到家后,Lucky很自觉地呆在自己的狗窝里,大魔王三米以内的地方,都是禁区。 许俏俏进了厨房,原本要问他想吃什么的,但想到自己也就会做那几样,哪还容得别人点菜啊。 幸好大魔王不挑食,她心里如是想着,也心安理得的不去多此一举地征求他的意见了。 她在煮汤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边有毛茸茸的蹭着她,低头一瞧,是Lucky过来了。 许俏俏往客厅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见它的男主人,难怪它肆意走动了。 Lucky欢快地在厨房里转悠着,张嘴咬着垃圾桶的袋子。 许俏俏轻斥一声:“Lucky,乖一点。大魔王今天心情很不好哦,不想今晚被关在门外就老实点。” Lucky低低嗷着,似听懂了她的话,乖乖趴在一边。 还真是个怕恶的家伙。 许俏俏看着它,不由得想起了小白。也不知她给他的留言有没有看到?都几天了,也没联系过她。唉,这气不知道要生到什么时候? 许俏俏往楼上瞄了一眼,再度感慨。男人闹起情绪来,有时候真是比女人还难伺候。 …… 她做的菜不算复杂,半个小时就弄齐全了。还没见君牧野下来,便上楼去叫他。 进了房,听到浴室里有水声。她便没出声叫他,在房间里等着。看到沙发上散放着很多文件,顺手就给收拾整理了。 然而目光却不经意一瞥,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她手指顿了下,这不是小白的公司吗? 然而,她却没有好奇去翻阅,若无其事地摞成一叠放到一边去了。 君牧野洗澡出来时,看到她在那儿,轻怔了下,旋即走过去,随意擦了几下头发,便将毛巾给扔到一边去。 他坐下来时,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被眼她放到旁边的文件,并未说什么,只是问道:“饭做好了?” “早就好啦,就等你这大老爷下去呢。”她拉起他,随意地问道:“怎么这会就洗澡了?” 他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和浸过水的冰凉肌肤,让人想要靠近。 “天热,不太舒服。”他淡声回道。 许俏俏侧目打量着他。究竟是身上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呢? 她终究还是没问。 气氛貌似平静的样子,吃完饭后,她便自个收拾了桌子,自发自觉去洗碗。 “我来吧。”他尾随进了厨房。 “不用了……”他洗过澡了,也不想让他碰这油腻的。而且她也难得做家务,洗个碗并没什么。 可到最后,许俏俏还是没能洗成。这一点坚持,就跟早上必须吃早餐一样。然而有时候,她并不是很理解他所谓的原则。 她退出厨房,便上楼去洗澡。出来时,见他抱肩倚在落地窗边,望着无边夜色,目光沉沉,思绪恍若也陷入了深黑之中,连她走近了都未察觉。 第252章 先兆流产 一双小手自身后抱了上来,旋即温软身躯贴向后背。 君牧野怔愣了下,微微勾唇,眸底的浓沉的黑暗与清冷瞬间被驱散,大手覆上缠在腰间的小手,握住,将她拉到身前。 低眸,便看到那小家伙仰着小脸,一抹粲然的甜笑映入眼底,恍若一抹阳光照进他心里阴翳处。 “在想什么?” 他此刻神情一片柔和,眸中也十分的平静。许俏俏知道他在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唇甫动,她便已猜出他要说什么。 “你觉得我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吗?”她率先抢声。 君牧野眉尖略扬,不语地看着她。 “‘没事’这种话,其实说多了并不好。没事没事,哪天就真的会变成我们之间没什么事了。”她说。 君牧野心里一紧,唇线绷紧,目光沉厉地瞪着她,像是她的话,触碰到他的禁忌。 许俏俏却不受影响,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锐利的眸子,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不再关心,不再过问,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他沉默着。 “至少,在家庭矛盾上,我还是有点知情权吧?”她已经退了一大步了。 “虽然我年纪轻,没你那么多的阅历和人生经验,但至少我还是懂得,一段感情要互相付出,才能走得更远。”小手将他腰身抱紧,抿了抿唇,低低地说:“就算不自量力,我也想要替你分担一些,哪怕只是心理上的情绪压力。” 君牧野心里一热,眸中闪着悸动的光芒,衬着黑沉深邃的眼,恰时那夜幕中划过的流光。 他低头,在她唇上深深印下一吻,太多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许俏俏被他抱起来,走向了大床。他将她轻轻放下,极致的耐心和温柔。 许俏俏一阵神魂颠倒,意识晕茫,刚刚沐浴过的肌肤,莹白如玉,泛着漂亮的绯色,迷人极了。 在他即将深入攻掠时,她及时拉回一丝神智,“你还没回答我呀……” “这个时候太多的话,很煞风景。”他低低说道。 “狡猾的老狐狸!”她骂道。 他轻笑,不以为意。 老是用这招转移重点。哼,她才不会被男色所迷惑。 不甘地张口在他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反身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笑得媚惑。那晶灿的眸中闪着一抹勾人的深意,他目光灼灼地锁视着她,像是猜到什么,心口都热腾了起来。 许俏俏反攻为主,用他刚才的招式,一点点地磨着他。 她嘴角微勾,在关键时刻跳下床去。 他怔了怔,“俏俏。”那沙哑难耐的声,性感得要命,撩得她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过来。”他俊脸有着压抑的潮红,眼神凶狠得像要吞掉她。 她不配合,反而还退得老远,哼道:“今晚我睡自己的房间,你自己解决。” 不负责任地丢下话,便跟兔子一样的溜了。 君牧野瞪着那她,这坏心眼的丫头!点了火还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他身姿如矫健的豹般一跃而起,长腿一跨,三两步便将触到门把准备夺门而逃的女人给逮住,就势按在了门上。 “呀——君牧野,你敢霸王硬上弓,我一个月都不要跟你睡了!”她被悬空,踢蹬着两条小腿。 “你试试看。”他呼吸浓重地喷拂在她颈间,惩罚性的回咬了一口。 她幽怨地捂着脖子,“你欺凌弱小,这样下去迟早没媳妇儿的——” 诅咒的话被他吞没。 夜,还很长…… ———— 她牺牲了色相,撒娇讨好赞美甜言蜜语都用上了,取悦了大魔王的身心,终于得偿所愿,让他开了尊口。 君牧野告诉她,是因为瑾年在公司里负责了一个项目,君伯伯想让他给瑾年开个后门,行使一点特殊权利,他没同意,两人只是意见不合。 他那番说词无可挑剔,许俏俏也没怀疑。只当他铁面无私,而君伯伯又爱子心切。大抵是君伯伯偏心偏到了工作上,不仅触碰了他的原则,私下在亲情方面,多少让他心里有点不平衡。 可能是因为君瑾年今天告诉了她那些真相,让她下意识地想要为他说说情,但理智让她及时打住。 一来商业上的事,她是门外汉,不宜干涉建议。二来在感情上,他很敏感,且占有欲又强,加上她跟瑾年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关系,要是帮瑾年说话,他估计心里又不舒坦了。 在这个时候,还是少给他心里添堵吧。 于是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用最后一点清晰的意识劝导他几句,让他以后在君伯伯面前,态度好一些,耐心多一点。今天这样突然走掉,实在很不尊重长辈。 得到他的回应后,她便安心地放任自我,陷入那黑甜的睡梦中。 淡雅月光从落地窗斜进来,柔柔洒在她姣好的容颜上,他目光温润如水的凝视着她,大手轻抚那乌黑柔顺如上等丝绸般的长发。 心里无声地道,对不起俏俏,我并不想骗你,只是不想你知道真相后会失望难过。 撇开老头那点算计,不可否认,他对俏俏的确是视如己出。而俏俏对他也是充满了感恩和尊敬,将他当成亲人一般看待。 她已经有了那么一个势利且凉薄的母亲,至少,让她对老头给予的亲情温暖,保留一点美好的念想吧。 ———— 翌日许俏俏是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给惊醒的。 她皱起眉,捂着肚子,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本能的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睁开眼睛看去,已人去枕凉。 许俏俏只好自个忍着疼爬起来,正想去浴室,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低头一看,发现腿边染了一抹腥红。 许俏俏愣了愣,是大姨妈来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疼呀? 许俏俏抱着肚子,脸色发白。 正在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小手颤抖无力的抓起,是若南打来的。 她接起来,张若南听到她声音有些不对劲,便紧张地询问。 “若南,我肚子疼……” 二十分钟后,张若南便赶了过来。 许俏俏已经在浴室里清洗了一下,垫了卫生巾,可肚子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张若南看她脸色苍白,摸着她发凉的小手,“以前你好像都不疼的。” 可不是嘛,在君牧野的娇养下,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痛经的感觉了。她对这一点,一直很引以为傲啊! 许俏俏蜷着身子,说道:“可能最近作息不太好,生理期也打乱了,就痛了吧……” “怎么,你这次来得不准时吗?”张若南问。 许俏俏愣了下,想了一会,说:“好像晚了十来天吧。” 张若南蹙眉,目光落在她颈间那新鲜的“草莓”上,若有所思。 她到底是过来人,心思又细腻,经期延迟,再联想到她前阵子呕吐,又贪睡没精神的症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君少呢?”张若南问。 “他去公司了吧。”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貌似有听到他叫过她,奈何当时她上眼皮跟下眼皮如胶似漆,难以分离。 张若南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床柜边上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笔迹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确实是去公司了,还叮嘱她要记得吃早餐。 张若南心思略转,说道:“俏俏,我陪你去趟医院吧。” “痛经去医院,有点夸张了吧……” “去检查一下比较妥当,也许不是痛经呢。”她定定地看着她。 许俏俏愣了愣。半晌,从她眼里貌似读出了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又不以为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那个时候是不来大姨妈的,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张若南却一本正经。“俏俏,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失去的么?”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她。 …… 医院许俏俏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耳边仍回响着医生说的话。 她不是来例假,而是先兆流产。 她……怀孕了? 许俏俏整个人处于懵圈状态,脑子一片空白。对于这个消息,她不知道该称之为惊喜还是……惊吓? 她从来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自己怀孕。流产……这两个字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张若南给她拿了药结了帐回来,看到她呆若木鸡的坐在那儿,一脸的无措后怕。 想想也是,她才二十出头,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在得知自己怀孕的同时又被告知有流产迹象,哪能不害怕? 张若南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放轻松点,怀孕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医生不是说了,不必过于忧虑,只要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平时多补充营养,慢慢就会稳定下来了。情绪大动是禁忌,千万不要焦虑紧张,一定要放宽心,知不知道?” 许俏俏小手贴在自己平坦得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的小腹上,点头,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呢?平时他们都有避孕的啊。 许俏俏又皱起了眉,忽然想起,貌似有几次他没有带T,但那个时候正好是她安全期啊! 这么渺小的机率,他都能中奖? 大魔王的小蝌蚪生存能力,果然跟他本人一样那么的……强大! 许俏俏在神游的时候,听到张若南问:“要不要通知君少?” 许俏俏拉回思绪,考虑了一会,摇头,“先不要告诉他。” 张若南挑了挑眉,旋即了解地笑了笑。这是要给君少一个惊喜吧? “不过,刚才医生的话,你可要记住啊。这三个月是危险期,尤其是还有了先兆流产迹象,一定要禁止……”张若南没说下去,但后面的话她已非常的明白。 许俏俏想着昨晚的旖旎画面,不由地脸红又心惊。 还好昨晚他异常的温柔,只做了一次,在她挨不住时,难得怜香惜玉的放过了她。要换成平时…… 天啊,她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最近令他烦心的事一桩接一桩的来。这个意外之喜,应该能够让他很开心吧? 她知道之前为避孕的事,他心里有好一阵的疙瘩。 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是惊讶呆愕,还是喜极而泣呢?唔……依他那性子,估计会第一时间将她绑到民政局去吧。 许俏俏在张若南的陪伴下,离开了医院。 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样子,像是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一样。 张若南看了哭笑不得。“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你现在走路的样子活像只蜗牛爬行。” 许俏俏苦着小脸,“我也想放松啊……”可是她现在没办法自如的操控自己的手脚。 “你精神处于紧绷状态,对胎儿也会受影响的。” 许俏俏闻言,立马就本能地恢复如常。 张若南好笑的摇头,这丫头啊!自己还跟个孩子似的,也真是为难她了。 正当他们走到了医院大门口,却意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253章 保险柜一事 “那不是龙宇琛么?”张若南说道。 许俏俏自然也是看见了。虽然这个时候,医院已是门庭若市。但在人来人往中,那抹优雅贵气的颀长身影却能轻易吸引住眼球。 许俏俏忽然觉得,人与人的缘份际遇多么的奇妙啊!一直避而不见,不联系的人,竟然能在这样的地方遇上。 龙宇琛在看到她的时候,脚步停顿,脸上闪过明显的意外之色,但很快便敛藏起来,表情淡漠。 他镇定自若地朝她走过去。 许俏俏盯着他,见他在面前停下。她唇角咧开,眉眼弯弯,泛着亮光。 “小白……” 话才开了个头,他便打断她,“病了吗?” 他语气十分平静,表情依旧。听似关心的话,但莫明让她感觉到有种疏离感。 许俏俏为此皱了下眉,眼神狐疑的瞅着他,但那不喜不怒的神情,让人揣摸不透。 他双手闲适地兜在裤袋里,任她打量着。 他态度并不热络,她不太适应且心里也不舒服。 他们在一起十多年,没有过争执矛盾那是不可能的。可通常她惹了他不高兴,他责备斥骂,或毒舌挖苦。而她装傻充愣,笑笑闹闹,不当一回事的粉饰太平。最后他总能被她气笑,一脸无可奈何,不了了之。 可现在…… 想要跟他轻松谈笑似乎都变得很难了。 隐约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微妙的发生变化。 “少爷,让心雅小姐饿着肚子等似乎不太好。”他身旁的男人语气恭敬的提醒道。 许俏俏这才注意到那个站在他身后,约莫三十出头,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样子斯斯文文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心雅小姐? 她不由得看向小白。这个名虽然只听过一两次,但却印象深刻。 一来是因为她长得确实美,既有名望家族的那种高贵傲气,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优雅且又妩媚。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嘴角弧度,都像是设计精确般的吸引着男人的眼球。 二来是她的背景显赫,父亲是占据一方的商界霸主,对小白又很是赏识,直言不讳的承认他是心目中的女婿人选。 他俩站在一起,确实也是郎才女貌,无论外形或家世,都是完美匹配。 之前她曾问过他的想法,但他回应得语焉不详,态度不明。 他们似乎都有习惯用“我有分寸”的态度来敷衍她。这种感觉让她很挫败也很无奈,就好像是孩子问问题的时候,大人们懒得解释或是不耐烦的时候,就会用“长大以后你就明白了”一语带过。 是她不值得信任,还是他们一直都将她当成幼稚的小女孩? 许俏俏敛起心绪,迳自问道:“你……是来看霍小姐的?” 他淡淡点头。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再问一次,“你来医院看病?” “嗯,小感冒而已。” 龙宇琛凝向她的眼神,透着一丝审视的意味。片刻,他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进去了。” 许俏俏轻怔,微抿了下唇,尔后扯起嘴角,轻松笑道:“好,那不耽误你时间了。” 他没说什么,转眸朝一边的张若南礼貌颔首后,便与她擦肩而过。 那一刹那,许俏俏心里头骤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复杂的情绪像化作一把铁锤,轻轻地击向了她内心深处某个牢不可破的地方。力道不是很猛烈,恍若只是震落了些许轻尘。 而他与她之间,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张若南侧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俏俏。气氛太诡异,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有问题。 “你们闹别扭了?”张若南低声问。 许俏俏拾起心情,嗯了一声,旋即又故作若无其事的笑:“也没啥大事,过两三天就好了。走吧。” 过两三天……这还不严重吗?她在她身边这么些年,对龙宇琛也多少了解点。从来没见他跟她生气超过一个小时的。 张若南满腹疑问,但见她情绪低落,强颜欢笑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什么。 “别忘了医生的叮嘱,要保持心情开朗。” “我记住的。”许俏俏像个乖宝宝,谨遵医嘱,不再胡思乱想,并迅速调整好心态。 虽然先兆流产并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医生说了,只要好好调养,两个星期后就稳定了,但还是把她这个新手给结实地吓着了。 “许小姐……” 正要提步离开,忽然有人叫住她。 许俏俏转头,一名中年男人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走出大门。 她疑惑站定,一时半会没认出叫住她的男人是谁。 “许小姐,真的是您啊!刚才陪我媳妇做检查时就看到您了,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您是……”许俏俏有点尴尬。她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号人物,但愣是想不起这满脸胡碴的男人是谁。 “是我啊,两个月前您不是在我们银行开了个保险柜么。” 经他一提醒,许俏俏顿时恍然大悟,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男子,“您是……孙经理?” 她印象中孙经理是干净精神,穿着体体面面的男人。 男人倒是不意外她这反应。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了一眼自个的媳妇,然后看向许俏俏,解释了下,“我接到医院电话说我媳妇进了医院,大半夜的就匆匆忙忙赶来……” 他媳妇跟他闹别扭,挺着个大肚子离家走出,还要跟他离婚。他这几天请了假,到处找媳妇,还跑回县里去跪求岳父岳母,谁知媳妇根本没有回娘家。昨天他才接到电话,原来他媳妇一直在S市。 许俏俏来回打量着他们,看到他跟他媳妇对视时,露出那一脸憨厚讨好,又幸福的笑。而大肚子的女人则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也弯起了唇角。 许俏俏了然于心,微笑有礼地跟孙太太打了招呼,关心地问道:“你太太没事吧?” 孙经理道:“昨晚遇到了飞车党,受了点惊吓,好在人和宝宝都没事。”他说着,情不自禁的伸手温柔地轻抚着媳妇隆起的肚皮,忍不住又跟媳妇唠叨了几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孙太太没好气地敷衍了一句,便向他使了个眼色,提醒他还有人在场。 “许小姐,不好意思啊,让您见笑了……” 许俏俏微笑着轻轻摇头,“人没事就好。孙太太几个月了?” “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 许俏俏不由得盯着她大得有点夸张的肚子,孕妇到了分娩期,都是这样的吗?感觉有点吓人。 “很辛苦吧?”许俏俏问。 孙太太笑道:“我怀的是双胞胎,是比较辛苦一点。” 许俏俏有些惊奇地瞪大眼睛,“真的呀!难怪这么大,我还以为到了时候个个都这样呢。那生的时候会不会很痛啊?你害怕吗?”她情不自禁地问。 “我这已经是二胎了。我第一胎是顺产,所以生的时候应该会比较轻松吧。” 女人聊起这种话题,总是滔滔不绝。许俏俏也听得很专注,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许小姐也有了吗?”孙经理问。 许俏俏愣了愣,忙道:“不是,我……只是来做身体检查的。” 孙太太暗自掐了丈夫一把,真是个榆木脑袋的笨男人,这种话题哪轮得到男人来插话,况且人家许小姐还是个公众人物,怎能把隐私随便告诉外人。 孙经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歉意地看向她。 许俏俏倒没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来,不介意的笑笑,表示还有事情,正要告辞。 孙经理这才想起自己叫住她的目的,他连忙说道:“对了许小姐,我明天就回银行上班了,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办理一下手续了。” 许俏俏一脸纳闷,“办什么手续?” “不是你委托家人来开保险柜的吗?其实就算拿到了委托书和身份证明,但办理起来也还是挺麻烦的。既然你回来了,还是本人亲自来办理比较好。” 许俏俏大脑呈现懵圈状态 ,随后她似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沉,问道:“孙经理,你知道是谁要开我的保险柜吗?” 孙经理不解地看着她,心生疑惑,却仍是回道:“是您母亲,江女士。”他察觉到她神色异常,不禁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许小姐,这不是经过您的授意吗?” 许俏俏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冷肃的厉色,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心底冷笑,还真是她的好母亲啊!居然这样算计她! 这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呢?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让她这在里遇上了孙经理,得多亏孙经理这些天没上班,不然她可就跟白痴一样被她们蒙在鼓里了。 许俏俏敛起眸中的冷意,神色恢复如常地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谢谢孙经理,我安排下时间,之后再跟你联系。” 跟孙经理夫妇道别后,许俏俏神情紧绷,面色冷然,纵然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怒,不能生气…… 但,她根本控制不住! 第254章 只是一个工具 车里的空气也陡然间变得沉闷,许俏俏摇下车窗,搁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转脸对着窗外吸气吐纳,努力地找个情绪的平衡点。 车窗外的风,携着炙阳的热气拂面而来,只令她心中的怒火更盛。 耳边传来若南的提醒声,许俏俏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俏俏,你还好吧?” 半晌,许俏俏才微微松开拳头,脸上一片阴郁,语气却是平静,“并不是太好。” 张若南看了看她,说道:“现在一切以你当前状况为重。” 张若南也是个通透明白的人,且孙经理的话并不难理解。张若南不知道她母亲想从她保险柜取什么,但能放在保险柜里的,必然是贵重之物。 早知道她母亲势利贪财,俏俏虽跟她不亲近,但该给的也没有少过。在她这么些年来的苛待下,俏俏能做到这样,已算仁至义尽。 许俏俏转过脸来看着她,眸底一片涩然,牵起嘴角,自嘲地笑道:“若南,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呢?就算是捡来的,这么些年来就当真没有一点感情吗?” “俏俏……”她的家事,她的长辈,张若南也不好去评价。 “还是她其实很恨我爸爸,所以也讨厌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我?我只是她索取回报的工具而已,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她神情幽茫地喃着,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以前的种种,还有现在的相看两生厌的境地,心里腾升起浓浓的悲哀。 “可就算是这样,这些年来,我仍愿意将我所挣到的钱都给她。她养尊处优,不愁吃穿,为什么还是不满足呢?” 张若南伸手握住了她摆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的给予安慰。 许俏俏微微握起的拳头松了松,继续说道:“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君家的施舍,她这是当我摇钱树吗?还是在卖女儿?一次一次地逼我向君牧野伸手,你说,要是他知道了,心里会怎么看我呢?” “君少能辨别是非,不会将你们混为一谈的。”张若南说。 “你知道保险柜里是什么吗?”许俏俏幽幽问道。 张若南看着她。 “是那条价值两亿的‘天使之泪’。”她冷笑了下,又道:“你一定也好奇她要那么多钱干嘛吧?我母亲可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呢,她之前开口跟我要两千万,给一个男人投资生意。之后又要三千万,说是给那个男人的女儿还债。你知道我在她眼里感觉像什么吗?就是一个卖身陪/睡的挣钱工具,人家那边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张若南紧了紧她的手,“俏俏,别为了那些不在意你的人而委屈了自己。” 她笑了笑,神色染上一丝悲凉。 可是她就是蠢啊,早在被她扔出家门,被她关进电梯里,就该知道自己对她而言,就是一件随手可扔的废用品。早就看透了,却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更过分更荒唐的事情来,仍会感到难过、失望。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张若南转移她的注意力问道。 许俏俏抿唇沉默着。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既然那么想要,就让她们取好了。” 张若南先是一怔,尔后皱眉,随即看到她冷凝深沉的表情,便不再说了。 她有预感,那根埋藏在她们母女间的导火线,已被点燃。 只是,这样真的好么?张若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 古色古香的大厅,上等沉香木雕刻的艺术品般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人偶娃娃。而那漂亮的婚纱上,却染满腥红,人偶娃娃眼眶黑洞洞的,两边渗着血液。并非是染料,而是真的人血,怵目惊心。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依旧没有查到可疑人物,但他们各自心里都有了同一个怀疑对象。 “这家伙故弄玄虚的想要干什么!”齐拓对那人玩的这种幼稚的恫吓游戏感到无语。既然想要报复,干脆出来打一架好了,藏头缩尾,跟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最令人可气的是,偏偏他们查不到他的踪迹。敌暗我明,只能任他耍着花样。 毕竟从小在一起受训,他们对彼此的能力和做事方法都很了解,饶是东方驭这般擅长追踪布网的人,一时半会也拿他没有办法。 “自以为是的人,最是享受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看着他们陷入恐慌、不安、焦虑、挣扎和无助的样子,其实比直接杀了他们更有趣。” “变态!”齐拓骂道。 东方驭勾起唇,深以为然地道:“他本来就是个变态。” 他瞥了一眼面色沉厉不语的君牧野,云淡风轻地说:“他想看到的,不就是牧野现在这个样子,惶惶不可终日。届时不必自己出手,精神上的自我折磨,便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所有。” 东方驭一针见血。他太明白林森想要干什么了。林森虽变态,却精于心计,最擅长拿捏人的弱点。 君牧野神色僵凝,双唇抿成一线,拳头握了又松。 半晌,他慢慢敛起了表情,坐了下来,侧目盯着那个血人偶,一脸深思。 齐拓张了张口,似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东方驭打了个眼色给阻止了。 而君牧野如同一尊雕像般坐在那儿,专注沉思的模样,仿佛进入了无人能干扰的世界中。 …… 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来。齐拓被勾得食指大动,放下手中摆弄的赛车模型,起身走到餐桌边。 “驭,今天的晚餐是不是做得有点多了。” 东方驭将盘子搁在桌上。偏爱唐装的他,一身白衫长袍,身姿飘逸,俊雅的脸上逸出一抹春风般的微笑,“不多,三个人,刚刚好。” 齐拓怔了怔,有点意外,“阿野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我想应该会的吧。”东方驭淡笑道,“这汤还有十五分钟才炖好,如果你闲的话,可以去收拾一下房间。” “收拾什么房间?”齐拓纳闷地问。 东方驭瞥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副从容姿态,“如果他不介意睡沙发的话,那也行。” 齐拓微微瞠目。听到阿野要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已经觉得很意外了,还要留宿?这就更让人惊奇了。 自从得知他因为女人而脱离组织时,“重色轻友”就已经成为他的代名词。虽然这些年来他们极少打照面,但有关他的事,他们私下也挺关注的。 他对那小丫头是在乎得紧,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恨不得能将她变小揣在口袋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带在身边。怎么这会就舍得把那丫头丢在家里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难道他就不担心…… 齐拓看了看悠然自得摆布餐盘的东方驭,问道:“他说今晚不回家?” 东方驭微抬眼眸,老神在在地勾唇笑道:“我猜的。” 齐拓:“……” 这东方驭明明年纪比他们都小,却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淡定从容,优雅谈吐间,沉稳中又蕴藏着精明。那双漆亮的凤眸,温和中又透着一抹洞悉世事的精明。 齐拓性子比较火爆直接,而东方驭说话却总故弄玄虚,让他很是无语。偏偏,有很多事情,又总能让他揣测得很准,活像一个算命的一样。 说话间,果不其然看到君牧野走了进来。 “思考完了吗?要不要先吃饭?”东方驭笑问。 君牧野神情淡漠,没说什么,迳自往餐桌边坐了下来。 齐拓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东方驭则一副洞悉世情却不说破的高深样子,让齐拓有些不甘。明明大家在一起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但总觉得驭跟阿野两人之间要比其他人更有默契。 饭间的气氛也很和谐,纵然很久没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吃饭了,但彼此间也没感觉到生疏尴尬。 东方驭跟君牧野一样,吃饭的时候,都很有贵族范的优雅修养,极少在饭桌上闲聊。齐拓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但也没有提起那些敏感话题。 齐拓虽不知他此刻的想法和打算,但却也了解他的个性,要是他不想说,他问多了也是自讨没趣。 在套话的技巧上,东方驭比他有能耐。一个深沉淡漠,一个精明灵狡,最能猜得懂彼此的心思。 他性子比较急,喜欢直来直往,什么都摆到台面上明说,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高深莫测的谈话,简直是摧残他的神经。 吃完了饭,东方驭和君牧野碗筷一放,善后工作理所当然地扔给了齐拓。 他满心不平衡的抗议:“我又不是你们的佣人。” 东方驭从容微笑着看他,说道:“那下次你做饭,我洗碗。” 齐拓噎了下,老老实实地端着餐具进了厨房。 东方驭领他进了房间,“一会我拿套换洗衣服给你。” 君牧野嗯了一声,也并未说什么客套话。 东方驭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不回去没关系吗?” 他仍旧没说什么。 “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东方驭笑了笑,随即又道:“只是这么突然,是不是有点欲盖弥章了?” 君牧野表情依旧,淡淡地看着他,缓开尊口:“但你的表情,像是赞同。” 第255章 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林森这人有点愤世嫉俗,虽然奸狡,智商也高,但性格极端矛盾,对某些事情,是近乎病态的偏执。这样的人,很危险但也很好操控,不是么?”东方驭仍旧是那一派悠闲的笑容看着他。 君牧野不置可否。 东方驭总能一语切中核心,懂他在想什么。只是,听起来很轻松的事情,对他而言却是难以下决心的。 “敌暗我明,只能引蛇出洞。”君牧野说。 东方驭闻言,了然一笑。 果然跟他猜得差不多。 若真要玩起心计,其实牧野更胜一筹。如非是有了软肋,哪怕是三个林森加在一起,也不足为惧。只是,正巧被拿捏到最在意的东西,才会一时方寸大乱。 好在,冷静下来的君牧野,没让他失望。 “有时候对付太过自负的人,越是拙劣的方法,反而越容易入套。”东方驭道。 林森的思维逻辑跟常人是不一样的。越是精密的局,林森反而越是提高警惕,难以蒙骗得了他。而往往普通人能一眼看穿的逢场作戏,却更容易激起他的嫉妒心。 嫉妒,是最可怕的武器。能蒙蔽人的双眼,搅乱人的思绪,激起人的冲动,丧失冷静的理智。尤其是林森对他有着病态般的疯狂迷恋,哪怕知道是假的,亦无法容忍他跟别的女人亲近。 这就跟那句话是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往往看似复杂的东西,只要把它简单化,心中便能豁然开朗了。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他说话,实在是省心省力。 “可是,你真能委屈得了那丫头?”东方驭饶有兴味地问。 君牧野眸光微沉,心里也很挣扎纠结,表情却是坚定。 那是个疯子,发起疯来什么都干得出来。不将他揪出来,那便是在他们身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比起暂时的委屈,他更不能忍受将她置于危险的处境。哪怕是做到万无一失的保护,都不行! 东方驭打量着他,说道:“那么,让别人来冒这个险,你不会有负罪感吗?” 君牧野近乎冷漠的说:“如果需要这么一个诱饵来解决麻烦,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东方驭瞬尔的沉默。 这样残忍冷血,却又深情的男人,他该说什么呢?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毫不相干的人,反而能让他能够更加冷静的操控大局吧。 关心则乱啊! ———— 时间一晃,已是晚上九点半。 许俏俏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傻傻地等着尚未归家的男人。 电视开着,她的心思却不在节目上。 她轻抚着平坦的肚皮,时而蹙眉,时而叹息,时而翘起嘴角傻笑。 明明尚未有任何生命跳动的迹象,可她却不时产生一种骨肉相连的奇妙感觉。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一切都很抵触,但当这个意外惊喜突然降临时,除了初时的惊吓,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喜悦、幸福,已然没有了半点的不情愿。 毕竟,这是因为爱而孕育出来的小生命啊! 此刻,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对事业上的顾忌。丝毫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成为她工作的牵绊,成为她事业上升的阻碍。她只觉得,这是他们爱的结晶,爱的延续。为什么要埋怨呢? 想象跟现实总是有出入的。很多事情,真的要到发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从医院回来,消化完自己怀孕这个事实,便一直在心急地等待中度过。 她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分享。可是,她却不想通过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她想要亲眼看到,他的第一反应。 但,为什么时间突然变得这么漫长而煎熬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吗? 许俏俏无声地叹息。努力地将注意力放回电视上,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看着看着,她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个头重重点下,被惊醒了。 迷迷糊糊睁眼,揉着,看向墙上的挂钟。呀,都十一点多了。 屋内仍旧寂然一片,只有电视播放出来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许俏俏连忙摸索出手机,打开一看,上面并没有来电或者短信。她心里涌上一股失落,随即却又担忧了起来。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许俏俏心里一惊,不假思索地拨了电话过去。 约莫响了五六声,那边才接通。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许俏俏心中悬起的石头才放平了下来,“已经十一点了,你还不回来吗?” “还有工作没做完,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先去睡,不用等我。”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知怎地,有点闷闷的。 “很急吗?不能带回家做吗?”她问。 “不方便。” 许俏俏沉默了下来。 那边,也跟着沉默。 两人就这么拿着电话,无声的维持了将近一分多钟。 “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吧。”他主动开口。 许俏俏抿了抿唇,几秒之后,才低低地哦了一声,“那你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早点睡,不要看电视了。记得睡前喝完牛奶再睡,晚安。”他耳尖的听到了电视的声音,脑海中也想象得到此刻的画面。心里微微一疼,握紧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似乎连她的呼吸声都贪恋着。 “等等……”许俏俏怕他挂电话,连忙出声叫住。 “嗯?” 许俏俏动了动唇,最终,只是说道:“没什么,晚安。” 她等了一会,见那边没挂电话,似乎在等她先挂。 许俏俏依依不舍地挂掉了电话。心情,却低沉了下来,已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期盼和喜悦。 是什么工作不方便带回家做呢?是怕她打扰到他,还是担心泄露什么机密呢?也许是头一次听到他说“不方便”这么见外的话,她心里有些不太舒坦。 但转念一想,又自我安慰道,像他们这种笔一挥,就是上亿的生意,有时候甚至一份文件关乎到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确实是大意不得。也许……真的是很急很重要的工作吧。 她今晚有看到新闻,小白在S市的分公司,跟君氏集团有生意上的竞争。君氏前阵子连连被抢了几个项目,皆跟他的公司有关。而且记者在采访他跟霍氏的关系时,他也默认了。 报道更是揣测,龙氏家族跟霍氏联姻,在不久的将来,也许龙家便能跟君家并驾齐驱。 许俏俏觉得,这个报道有点言过其实。 并不是她小瞧小白的能力,只是,龙家再有势力,到底是由海外发家,就算与霍氏联姻,想要在S市力压君氏,那估计是很难的。将来……也许有可能,但,谁又知道,是十年或二十年之后呢? 只要君牧野掌权一天,君氏应该只会越做越强。除非易主。 当她看到这个消息时,她心里其实是有点吃惊的。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小白会跟君牧野成为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怪不得那天她给君牧野整理文件时,看到了小白的公司名称。 现在的小白,和以前那个被她当成娘娘腔的小白,完全是判若两人。她几乎快要想不起来,他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了。明明他们之间那么的熟悉,如今,却好像隔着一层膜,越发的看不透了。 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的伪装呢?这是他的真实面目,还是……被龙家给逼出来的? 而君牧野是否因为牵扯到小白,有所顾忌,才不愿再将工作带回家里了?是怕她会出卖他吗? 许俏俏忍不住胡思乱想着。难道是因为怀孕了,人也变得敏感多疑了吗? 她皱着眉,尔后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清空大脑的杂念后,许俏俏回想着他刚才的叮咛,心里又是一暖,他还是很关心她的啊,一定是她多心了。 她这下可算体会到,孕妇多愁善感的情绪了。啧,这样可不好啊!这才刚开始呢,要是不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么发展下去,别说是人家烦了,连她自己也会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吧。 许俏俏不再多想,丢开抱枕,关了电视,起身慢吞吞的挪到楼上去睡觉。 原本伏在她脚边的Lucky也已经睡了,听到动静,便跟着起身,甩着尾巴上去。 今个儿男主人不在家,Lucky很开心,得寸进步的想要入侵男主人的禁地。 “Lucky,你不能进来的哦,乖乖下楼去。” Lucky嗷呜一声,可怜兮兮的耍赖撒娇,见女主人没有丝毫妥协,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耷拉着头离开了。 许俏俏好笑的摇了摇头,将门给关上。 君牧野对狗毛过敏,就算Lucky不怎么掉毛,她也不能让它进来。容忍它呆在客厅一角,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呀,还是识趣点好。 这夜,许俏俏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已经习惯了某人的怀抱和体温,一个人躺在这偌大的床,总显得孤寂难耐。 她抱着他睡过的枕头,将脸埋进枕头里,眷恋地嗅着残留着他的味道,乖乖入睡。 她明天一定要早早起来,然后,把今晚来不及说的好消息,告诉他。 第256章 一起干掉君氏如何 医院病房 霍心雅绷着小脸,眼神阴晦的瞪着坐在身边这个心不在焉的男人。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从他坐到这里总共二十分钟,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维持不到十分钟。 霍心雅连唤了他三声,他总算有了反应。 “怎么?”龙宇琛表情平和,嘴角微扬,一副好脾气地样子看着她。 那淡漠地笑脸,让霍心雅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明明人在眼前,可距离却好似很遥远。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可却有种无形的墙挡在他们中间,她压根走不近他的眼里,心里。 霍心雅是想发火的,但又怕他会甩脸走人。这阵子她可算见识到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了,阴沉下来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锐的。她明显感觉得到他最近情绪不太好,而她只当是他工作压力太大。毕竟竞争对手可是君氏啊。 霍心雅将心底的怨气怒气压了压,脸上绽出一抹艳美的笑容,拉过他的手,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累了啊?” 龙宇琛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顺势拿了一个苹果,动作熟稔地削着,淡淡应了声,“这个世上没有轻松挣钱的工作,既是本职,就没什么累不累的。” 霍心雅听这话就不顺耳了,大小姐脾气使她本能的抗议:“我这是在关心你啊,怎么你还就冷言冷语了。” 龙宇琛手上动作滞了几秒,尔后缓缓抬眼,淡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霍心雅却被他这眼神盯得心里一抖。当下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了,唇动了动,想要解释,他已将那削好的水果递给她。 她接过来,拿在手上,美眸泛着潋滟水光,既委屈又荡漾的瞅着他。 龙宇琛却勾不起半点的怜惜之情,迳自说道:“若是关心我,就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找麻烦。” 霍心雅脸色一僵,来不及辩驳发脾气,又听他道:“毕竟忙着压下你霍大小姐割腕自杀的消息,也的确是费了不少心力。” 霍心雅听出了他的讽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再也忍不住地倏然将那苹果给扔到地上,发火了,“龙宇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如果你不那么对我的话,我又怎么会一时想不开而自杀呢?你非但不安慰我,还嫌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要这么不待见我,那就去跟我爸说啊!有本事你就去向他解除婚约啊。” 龙宇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冰冷无情。 他站起身。 “你要干嘛?”霍心雅下意识地拉住他。 龙宇琛淡睨着她,漠然地道:“如你所愿。” 霍心雅脸色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宇琛,你在说什么?” 他神情冷然,语气沉厉,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不羁,“龙霍两家是联姻,并不是谁屈就于谁之下。如果你认为你父亲是压制我的筹码,那么,你现在可以从梦中清醒了。” 这么直白而又不屑的言语,再次刺伤了她高傲的尊严。她气道:“龙宇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凭什么把我说得这么不堪,你有什么资格?我喜欢你,才这么委屈求全的迁就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龙家的私生子罢来,傲什么!” 龙宇琛神色未变,冷静得令人心惊。 等她说完,他才缓缓勾起唇,高大的身子慢慢倾轧逼近,在霍心雅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俊脸凑近她,笑容冷魅地道:“你说得不错,我是私生子,所以,我更没什么好怕的。我当初一无所有,也不在乎失去现在的一切。我这人,还真不吃威胁这一套。这个世上,只有我愿意,或不愿意做的事。” 龙宇琛丢下话,便直起身子,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霍心雅怔愕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少爷,您刚才的话……有点过分了。”站在病房门口,将里边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的丁毅说道。 龙宇琛淡漠的睨了他一眼,冷然说道:“看不惯,那就向你的主子参我一本好了。” 丁毅默。 龙宇琛不理会他,迳自提步离开。 丁毅凝望着他的背影,暗自无声叹息摇头。这性子,怎么变得越来越乖张了? 他们走没多远,病房里便传来“砰啪”的声响和怒骂,闻声赶来的护士,站在门外,谁也不敢推门进去当炮灰。 这位空降太子爷最近情绪很恶劣,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底层员工倒没觉着什么,高层管理则是每天都处于炼狱般煎熬的环境下,谨小慎微,不敢出半点的差错。 有客来访。 秘书将人引入他的办公室,随后送上两杯咖啡,出去的时候,门一关,立马抬手擦拭着额际的冷汗,如释重负。 果然高薪工作都不是那么好做的,不仅要有出色的工作能力,还得有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 “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便秘吗?”调侃的声响起。 龙宇琛抬眼睨着悠然自得坐在沙发上品着咖啡的男人。 毒舌揶揄,讽刺调侃,龙宇琛可是深谙其道,一句话能让人吐血三升。可此刻,他无心跟对面那人磨嘴皮子。 “有事吗?” “听说你心情不太好,作为合作伙伴,我有必要来关心一下。”然而他脸上,明显一副来凑热闹的兴致表情。 “我们还不是合作伙伴。”龙宇琛冷嗤。 “这是迟早的事。”男人笃定的说。 龙宇琛懒得鸟他。 他也不介意,悠然喝着自个的咖啡,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下杯子,起身走向他,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睨着他,笑道:“男人心情不好,通常只为两样。一是生意,二是女人。这阵子你抢了君氏的几个大客户,可谓是事业顺风顺水,所以前者排除。那么……就是为了女人?” 龙宇琛眉头蹙了下,仍旧不理他,低头看着手边的文件。 “默认了么?” “沈氏是倒闭了吗?”龙宇琛问。 “如果什么事都要我这老板亲力亲为,那还花钱请那么多人来干什么?”他说得理直气壮。 没错,来人正是沈氏的BOSS,沈临渊。 “我跟你毕竟是不同的,毕竟这权力还没完全掌握在手,公司一帮家族裙带关系,多双眼睛盯着你,稍不留神,分分钟被踢下来。” 龙宇琛抬眼,定定地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他直接问。 “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来意。” “我可不是你算计的棋子。” “何必这么尖锐,我说了,我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你联盟。”沈临渊邪魅十足地笑道:“一起干掉君氏如何?” 他那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一起喝杯酒那么轻松简单。 龙宇琛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可以跟你合作的人很多,为什么找我?” 沈临渊找过他几次,不过给出的理由,并不足以说服他。 “因为你在觊觎他的女人啊。”他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怕激怒他。 “啪” 手中的笔被他拍到桌上,他脸上闪过一抹阴沉。 沈临渊依旧老神在在,无视他的怒容,说道:“机会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他顿了顿,说:“你应该知道她是在沈氏旗下的经纪公司,我可以将她一整年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让她忙到没时间去谈情说爱。” 龙宇琛眸光微闪,沉默了下,尔后又面无表情地说:“不需要!” 这该死的家伙,是想累死她不成? 沈临渊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你知道你跟君牧野的差别在哪么?” 龙宇琛听到这家伙拿他跟那人来作比较,蹙起眉掠上一抹阴郁。 “你们的差别在于,他想要的,会主动出击。而你,只会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用你的故作冷漠来支撑着你那可悲又可怜的破碎的心,维持你那可笑而没用的尊严,用你仅剩的这点权利来向不相关的人发泄你的怒气怨气……” “沈临渊——”他的话如毒蛇一般钻入他的心。 龙宇琛霍地起身,风弛电掣般的闪到了他面前,狠挥拳头。 顿时,办公室里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隔音效果非常好,外头的人,依然各自埋头忙碌着,浑然不觉里边的情况。 …… 良久。 办公室里一片狼籍,两个大男人很不像话的躺在地上,各自俊脸上皆挂了彩。打了半天不分秋色,很有默契的收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自以为是。”龙宇琛盯着天花板,幽幽说道。 沈临渊习惯性的扬唇,却扯动了嘴角边的伤,蹙了下眉,旋即坦白,“有不少。” 龙宇琛缓缓坐起来,抬起手指抵柔了下眉心,侧目睨了他一眼,“别总是以一副旁观者的精明姿态来剖析别人的心思,事情到了你那,说不定还不如我。” 沈临渊转眸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 打了一架,他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龙宇琛看着他,半晌,开口:“好,我们合作。” 沈临渊闻言,也坐起来,俊脸上的伤,丝毫不损他迷人的笑容。他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龙宇琛伸手回握,旋即松开,目光深沉的盯着他一会,亦勾唇而笑,眼底透着一股精明狡狯。“沈临渊,希望你到时不会后悔才好。” 沈临渊淡淡挑眉。 龙宇琛笑得高深莫测,且不怀好意,“最后的结果,好的话,我得偿所愿,再坏,也不过一切如旧。而你,却会赔上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届时,请记得你刚才那番自以为是的话。” “这是预言,还是诅咒?”沈临渊轻笑。 龙宇琛耸耸肩,站起身来,不置可否。 沈临渊也跟着起身,整了整褶皱的衣服,又恢复一贯的优雅。 对于龙宇琛的话,并未多想。他还能赔上什么呢?该赔的,早就赔进去了啊! 龙宇琛目送着沈临渊离开,大抵是想着不久的将来,有人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心情也好了起来。 所谓知己知彼,他既能洞察他的心思,他又岂会没有对他深入调查了解呢?至少,他还能看得懂自己的心。而某个自以为是的人,大概要体验到彻底失去的痛,才正视得了自己的心。 也许,他的下场会比他还凄惨。 他可是个很记仇的人啊!刚才那样的话,让他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不过,既然有人自己给自己挖坑,他也不介意替他挖深一点。 龙宇琛微微眯眼。啧,真是让人开始期待了…… 第257章 像什么样 第二天,许俏俏起了个大早。虽然还有浓浓的睡意,却也抵挡不住她急切想见到他的心情。 她以为熬了一个通宵工作的男人,早上应该会回来的,可她等啊等,从早上七点多等到十点多,中间不小心还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大屋子里仍旧只有一人一狗。 终究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还在公司忙吗? 编辑完发送,她便一直攥着手机等待。 以往总是会以很快速度回复,这会却等了十来分钟仍没有一丝动静。 许俏俏叹了一声,只能心底安慰自己,可能太忙了,没有看见短信。 这会也睡不着了,她百般聊赖地刷着微博。 一条新闻不经意跃入眼帘——《百乐门》剧组某演员耍大牌,拍摄进度持续停滞,预测上映时间将推迟。 备受期待的年度大剧,无法如期上映,自然引起了诸多网友的不满。而导演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相关的解释回应。 虽然报道上没有明说是谁,可底下的评论里,却众口一致的点出了她的名。各种声讨谩骂抱怨铺天盖地而来,滚出娱乐圈的队形也是整齐划一的。 许俏俏对网上恶毒的骂声或诅咒已渐渐麻木了。只是,对于剧组,她是真的感到歉疚不安。 如果是以前,看到这样的报道,她也许会不畏强权的专制君主那争取一点人权自由。可现在…… 她垂眼看了一眼自个毫不起眼的肚皮。就当她自私吧,如果敬业的代价,是要用她的孩子去换的话,那么她宁愿放弃。 许俏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然后拨打了导演的电话,先是道完歉,然后请求替换角色,至于违约金,她会按他们的意思赔偿的。 她无法给导演一个准确的开工时间,也不好再耽误下去。现在换角,应该还来得及。 可导演却否决了她的提议,并且还安慰了她毋须多虑。拍摄一直都在正常进行,也会如期放映。 张林之这方面倒不是很担心,这个世上,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且君少还给了他一个业界最优秀的公关宣传团队,并且帮他打通了重要平台,后期还有一系列的宣传馈赠活动,都是砸下重金的。 并承诺,以后他的影视剧,君氏会成为他强有力的后盾。张林之对自己的作品是非常有信心的,可是,这圈子的水也太深,内幕太黑。你有好作品,还得有个好靠山。有了君氏做后盾,张林之对于明年的最佳导演奖便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这样的殊荣,还不是托了她的福么。所以,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换角呢?一是他没这权利,二是他也挺欣赏她的演技的。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见识到她演出的风格之后,再换其他人,也许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更何况,是君少亲自开口给她请的假,他哪敢有什么意见啊! 许俏俏自然不知这里头的门门道道,但见导演态度坚定,苦口婆心的开导了她半天,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了,只能作罢。 拿了本书打发时间,心思却不在内容里。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休息时间,见手机上还没有消息,再也按捺不住,打了电话给他。 手机无人接听,许俏俏又打给了秦助理。秦助理诚实的告知她,君少不在公司,去了江司令那。 许俏俏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去了他外公那儿吗?她一想起那严厉的面孔,心下便是一紧。眉头轻蹙,忧心忡忡。 想到一直不待见她的那位江司令,她便无声的叹气。君牧野去了那边,会不会又给他施压呢? ———— 彼时。 江司令望着难得肯坐下来跟他们一块吃饭的外孙,满心满眼的笑意。 君牧野表情温和……呃,用温和来形容略显夸张,但在江司令眼里,跟以往总是冷着一张脸的态度相比,此刻的他确实让人欣慰多了。 虽然话还是很少,但偶尔也会跟安心说上几句话。言语间也不显犀利逼人,和和气气的。 吃完了饭,江司令让他送安心回去,他也没有拒绝。江司令更是满意得眉眼皆藏不住高兴之色,一副好事将近,心愿已了的模样。 “君先生,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就好了,谢谢你送我出来。”离开了江司令的视线,安心如是说道。 “这个点不好打车。”他淡淡地说,语气里透着坚持。 安心有点意外。以他的性子,能迁就到这份上,已然让她觉得很稀奇了。 这位君先生今天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呢? 她想,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通常反常地对另一个女人好,原因十有八九跟心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两人闹别扭了么? 安心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若是沈临渊看到了,估计会很开心他们终于了有“进展”吧。 君牧野摸了下口袋,车钥匙落在里边了,跟她说了一声,便折回去拿钥匙。 安心凝望着他的背影,尔后微微垂眸,踱步到大门口,一脸沉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突然一道轰然声响起,安心拉回心绪,抬头,便看到一辆摩托车向她飞弛而来。 她瞠大眼睛,一时怔忡在原地,望了要躲开。 那辆摩托车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就要撞上她了,忽然肩上一紧,她被扯入一具怀抱,堪堪避过那辆车。 安心惊魂未定,一脸木然。 “没事吧?” 她怔怔抬头,定了定神,摇头。 “这里偶尔也有飙车党,下次别一个人站在外面神游。”他说道。 安心心里一阵诧异。他是在关心她?这真是让人有点受宠若惊之余,又感到无比的诡异。 坐上了车,君牧野一副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调整后视镜的时候,目光却是若有所思的往某处一瞥,旋即收回,无人察觉得到他此刻的心思。 安心并没有让他送回家,而是麻烦他将她送到了一个酒店会场。 那里七点半将要举行一场时装秀,她是受学长之邀来的。 安心没让他直接开到酒店门口,就是怕有记者会拍到,没想到他却提出要求,“介意我一起参观吗?” 安心愣了下。 “不方便?” “不、不是……”她摆手,随即顾虑地说:“里面会有很多记者……” “你介意吗?”他问。 安心下意识的摇头。 君牧野淡然扬唇,“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安心默然片刻,说:“那请稍等,我给学长打声招呼。”因为学长只给她一张邀请卡。 安心拨打了陈年白的电话,此刻他正在会场里忙着。听到她想多带一个朋友来,很干脆的便答应了。 当他们出现在陈年白的视线里,他脸上闪过一阵讶异。他没想到安心带来的朋友,竟是这么出色的一个男人。身为设计师,他第一眼看到君牧野,便是以行业的眼光打量着他。 目测,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深邃且有辨识度的五官,淡漠冷峻的表情,很符合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模特形象。 他是安心的男朋友吗? 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很容易让同性心生嫉妒啊! “安心,这位是你朋友?”陈年白很快收回打量的目光,微笑问道。 “嗯,君先生。”安心为他做简单的介绍后,又向君牧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学长,也是这场有的设计师,陈年白。” 君牧野大方有礼地朝他伸出手,“你好,冒昧前来,打扰了。” 陈年白回礼,“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这男人气度高华,一身贵气优雅,一看便知不是个普通人。君这个姓氏,也让他很容易联想S市的顶级名门望族。 陈年白不动声色地又打量了他几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跟安心很配。 ———— 时装秀即将开始,记者纷纷入场。安心和君牧野坐在离T台最近的位置。 安心不时瞥着身旁一脸淡漠的男人,一想到会被记者认出来,她就没办法像他一样这么从容淡定。 君牧野坐在最里边,然而他高大的身躯,安心是完全遮挡不住的。只是一个侧脸,静静坐在那里的姿态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便能轻易吸引住人。 有眼尖的记者发现眼熟,多看了几眼,便想起来了,随即心里一阵惊喜意外,抓起身前的相机咔嚓咔嚓的就拍了起来。 好在记者朋友们都是挺有职业操守的,他们不是娱乐八卦的记得。他们是来记录这场主秀过程,回去做专题报道的,不会因为一个大人物的现身,而本末倒置的跑上去采访他。 不过多拍几张照片回去博博眼球也是可以的啊。坐在他身边的那名女子又是谁呢? 君牧野跟安心各自坐在自个的位置上,也没有什么亲密交流,完全就像是不相干的两个来宾似的。 他们也没有多想。谁都知道君大总裁有个很亲密的小女朋友,是一个明星来着,最近也是话题挺多的。 有八卦记者还拍到他们的一些生活日常照片,比如一起出入,一起逛超市什么的,感情看起来相当的如胶似漆。 灯光暗下来,音乐缓缓响起,时装秀拉开帷幕。 而君牧野却是兴致缺缺,注意力全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给带走了。 他掏出手机,看到上面发来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天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飞回去了,多想抱着那小人儿窝在家里温存,而不是坐在这里看无聊的走秀。 还没等他回复,她又发来一条,我还没吃晚饭。 君牧野下意识的轻蹙眉。 而安心不经意一瞥,正好看到他这表情,她瞄了一眼他搁在身侧,亮着微光手机,却没打扰他,再度将目光转回T台上,专心的看着。 这边,许俏俏孤孤单单的坐在餐桌边,望着一桌子冷掉的菜,神情落寞。已经很饿了,也很想给自己捧捧场,却愣是没有半点的食欲。 他不是没有忙过,但忙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所以不是她不能体谅,而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状况。 回过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约莫过了半分钟,手机终于有了动静了。 许俏俏忙不迭地抓起来打开看。 君牧野:饿了就先吃,别等我。 许俏俏:你还在忙吗? 君牧野:嗯。 许俏俏低垂着头,神情晦涩,心情有点复杂。神使鬼差的,她用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然而不到十秒钟,她又连忙撤了回来。 她盯着微信上显示已撤回的提示,自嘲地轻扯嘴角,她现在像什么样呢?像个无所事事,整天查岗的敏感多疑的妻子。 而另一边,同样盯着手机的男人,早已看到了她撤回的消息。 第258章 脾气很大 许俏俏看到君牧野时,是一个下午,无意中切换的一个时尚频道,正播放着一场时装秀。 许俏俏并不像其他女明星一样热衷于时尚潮流,她的审美通常也很难理解一些奇奇怪怪的设计。 而这个设计师的作品风格,不张扬,简约大方,低调奢华,正好是她喜欢的风格。于是就多看了两眼。 镜头不经意的一转,她竟然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只停留了几秒,但许俏俏还是准确无误的认出了那人,就是君牧野。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坐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她所熟识的面孔。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许俏俏当即查了一下,这场秀的时间可不就是昨天么。 她又看了下自己发给他的信息时间,心下顿时一沉。 所以,他昨天说的在忙,是在忙着陪人看秀吗? 她昨天还疑神疑鬼的发了条消息,让他给她发个自拍,其实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办公室。可又怕他有所误解,于是很快就给撤回来了。 他们是一起的吗? 君牧野出席一些应酬,需要女伴,这并不奇怪。就算不带她,那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不是因为嫉妒吃醋,她打心底还是信任着自个男人的,也相信安心的人品。只是,觉着他最近有越来越多的事情瞒着她。态度也越来越奇怪,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许俏俏饶是再想设身处地的替他想,想要做个很懂事的女人,可是,她不行呀。她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她当即生气的打电话给他,那边一接通,她不由分说的任性命令,“不管你现在在哪,我要你立刻、马上、现在就回家,不然我就离家出走!”说完,不给他一点反应的余地,将手机给挂断,关机。 这厢。君牧野正跟东方驭和齐拓,还有刚出完任务回来的韩诩在一起。 君牧野拿出手机,响了几声见他没接,好事的韩翊就抢了去,一脸坏笑的按下了免提。 “你家里的小猫要发飙了。”韩翊有点儿幸灾乐祸的调侃。 他这趟任务足足去了三个多月,一直呆在拉斯维加斯,由于出了点状况,期间是跟伙伴们完全断了联系的,自然是不知道S市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他就是个浪荡子,就算没任务,也是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非是有新任务,东方驭联系了他,他才会现身。 没想到这次心血来潮来来一趟,竟然再度见到昔日伙伴,他当然得关(八)心(卦)一下了。 君牧野淡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收回,拿起外套起身,“我先走了。” 韩翊本以为他还会顾下面子,端下姿态的,没想到这么干脆的就妥协了。 “这也太听话了。”韩翊乍舌道。 齐拓用一种“你才知道么”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早在当年他离开,跟他们断绝来往,便知道他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了。 “他绝对堪称妻奴榜样。”齐拓说。“别说一个命令了,就算是命,想要也得乖乖奉上。” 韩翊摇头叹道:“又是一个想不开的笨蛋。为了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真是蠢毙了。” 东方驭淡笑道:“一个游戏花丛却找不到一个值得托付感情的归宿,岂不是更悲哀。” 韩翊狠狠一噎,瞪他。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全心全意的爱着,哪怕爱得满身荆棘,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幸福的。”东方驭淡淡地道。 “啧,听起来你很向往这种痛并快乐着的爱情?”韩翊睨着他。“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啊,就是会让一个天才变白痴,让一个战士变懦夫的害人东西。” 东方驭微微一笑,“如果有一天,有这么一个女孩可以让我爱着,我也愿意变白痴。” 他们闻言,不约而同的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瞧着东方驭。 对了,驭这家伙,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他是天才,但他有病。他患有一种“对谁都无法动情”的病,甚至连男人正常的欲望都不会有。 韩翊曾介绍过很多美女给东方驭,各个国家出产的品种,各种类型的都有,但也无法激起他如死水般的心湖。 他跟他们不同。君牧野爱得深沉热烈,而韩翊对美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只要是美女,来者不拒。齐拓就算还没遇到喜欢的姑娘,却也懂得欣赏。 可东方驭看女人,跟男人是一个样。 东方驭大方接受他们的同情,笑容依旧温文儒雅的起身,缓缓踱步离开。 他们望着他那一袭白衫长袍,衬着那颀长俊逸身姿,宛若不染尘世的谪仙般。 如果说君牧野是属于禁欲系的,那么,东方驭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摒除七情六欲的高僧。如果不是他还接着各种任务,像个吸血鬼一样从雇主那儿榨压着他们的钱财,还有着俗人的金钱欲望,不然,他们会觉得他就是个不食人间仙人。 ———— 君牧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站在家门口那一刻,心底无奈的叹息。这么轻易的就被她给威胁住了。 许俏俏坐在沙发那儿,皱着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开门声的动静都没察觉。 她原本还是生气的,可就在她打完电话那期间,门铃响了起来,她开门看时,外边空无一人。正当她纳闷地转身要回屋时,不经意一瞥,看到信箱口塞着一个信封。 她好奇地抽出来,打开看了眼,顿时就变脸了。 怕被君牧野回来发现,她在第一时间就用碎纸机销毁了,可却一直心神不宁。 君牧野将钥匙搁在茶几上,坐到她身边,手臂一捞,将那小人儿搂进怀里。怀抱充实的刹那间,一种满心意足盈满胸臆间。 许俏俏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另一股怒气又上来了。 不顾她的微微挣扎,他抱紧她,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气味,眼热了,心也热了。 许俏俏挣不开他,伸手往他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圈。他手臂结实,压根拧不起肉。可揪起的皮,也令他吃痛皱眉。 “放手。” 他不放,反而抱得更紧,“怎么了?” 许俏俏瞪他一眼,“你回来干什么呀,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呆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才是吧!”她刻意咬重那几个字。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他微微一笑。 许俏俏闻言,反而更生气了。“我叫你回来你才回来啊,不叫你的 话你是不是打算在外边安个家了啊?”不见人时,啥都可以自我开导。见到人了,理智都被委屈给冲没了,负气而幼稚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听到她的气话,君牧野不由失笑,轻捏了下她鼓起的腮帮子,“怎么跟个小怨妇一样。” 许俏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抓着他的手,往他虎口用力一咬,挣脱出他的怀抱。“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啊?” 她这两天的确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等待着不归家的男人,将自己处于一个无限猜测臆想,焦虑不安的境地。 他起身,将她抓回来,按在腿上,圈住她的腰身,一边亲着一边哄着。 一句对不起,就将她的气势给软化了。一个亲吻就让她无力挣扎了,许俏俏暗斥自己太没出息。 她也不管了,咬着他的唇就是一阵粗鲁的乱吻。像头小兽般焦躁狂乱,牙齿磕牙齿,甚至咬痛了他的舌头。他也不恼,一点点的安抚着受了委屈的小家伙。 许俏俏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点。总是不给她解释,老用这招敷衍了事。 她在发泄怒气,他则配合受罚。她咬得他唇都破了。 一吻不可收拾。 他手一点点的探进,揉着那娇娇软软的小家伙。如猫咪般的轻哼缠缠绵绵的缭绕在耳际,搔得他一阵心猿意乱。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 许俏俏却在这会一个激灵的清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他。 被她弄得不上不下的男人,一脸压抑的盯着她,正想揪她过来。她却迅敏的退开,离得远远的,小脸绯红一片,却坚定而清晰的写着“不行”两个字。 君牧野重重吸了一口气,挫败的按了按眉心,身子僵硬的靠在沙发上,“你真是想要我死。” 许俏俏听到他难得憋屈的沮丧话,气也顿时消得没影了。 哼,活该!谁让你不回家!谁让你一回来就狼性大发!当她是什么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兴致一来就缠着她没完没了,兴致没了把她晾一边。 两天前,她还殷殷期盼着跟他分享好消息。可这份惊喜,已经被他冷落的态度给磨没了。这会她早就忘了头等大事,而是问道:“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他平复下体内的躁动想要出柙的猛兽,呼吸渐匀,眼神却依旧灼热的看着她,“解释什么?” 许俏俏一个气恼,顺手抓起一本杂志就朝他扔过去,“不要装傻!” 君牧野准确无误的接着那本砸往他脸上的杂志,心底叹笑,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昨晚根本没有在工作对不对!你不在公司里,你去看秀了对不对!”她直接道。 君牧野将杂志扔到茶几上,面色如常的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在公司,在工作了?” 许俏俏噎了下,想了想,貌似,好像……真没说,是她自以为的。 “可是你也没告诉我!” “你没问。”他淡定从容的回道。 许俏俏张了张口,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 最后,她气急败坏,捞起触手可及的遥控气就砸了过去。 君牧野单手接住。 还好她捞到的不是花瓶,不然估计她还真舍得砸他。 “君牧野,你、你混蛋——”骂别人就口齿伶俐,骂他就舌头打结,嘴巴也不利索了。 “我不要理你了!” 君牧野凝望着那抹负气跑上楼的小家伙,无奈地叹了一声,也跟着上去了。 许俏俏将门给反锁上了,君牧野拧不开,哭笑不得。 到了傍晚,她还呆在房里,他怕她饿着了,又去敲门,里边也不给半点回应。 君牧野只得当了一回爬壁虎,从旁边的房间阳台翻过去。 原本以为她气得躲在房间里哭来着,进房一看,她侧卧在床上,抱着枕头,模样特别的乖巧娇软,惹人怜爱。 他蹲在床前,凝视着她的睡颜。睡着的她,还蹙起了眉头,抿起了嘴角。 他手指缓缓划到她唇边,轻抚着她的嬌嫩的唇瓣。她似有察觉,无意识的小嘴一张,含住。 第259章 被遗弃 君牧野轻怔,目光瞬间变得暗沉。 那又舔又吮,咂着嘴,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是吃的吗? 他被撩起了火,眼热的贪婪地盯着她的小嘴,舍不得叫醒她,也舍不得离开。 某人已经开始遐想联翩。却在这时,手指突地一痛,他眉头狠皱了下。 回过神时,发现那人儿已经醒了过来。 他舒展眉头,从容地抽回手指。 许俏俏面色酡红,坐起身,用力瞪着他,“君牧野,你、你好恶心!” 竟然把手指放她嘴里。 他挑了挑眉,高大的身子倾轧过去,将她困在床头,“是你要把我的手指当冰淇淋一样舔着,我都没怪你弄得我一手的口水。” 许俏俏:“……” 哪里是冰淇淋,她明明梦到的是火腿肠。但这话,她哪敢说。万一被这兽心大起的男人曲解为某种暗示,将她就地正法肿么办? 许俏俏故意忽视他的话,板着小脸,一脸严肃,“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已经锁了门的。” “区区一道门想挡住我吗?”有她在的地方,哪怕是地狱深渊,他也照进不误。 许俏俏皱眉。怎么这么自大啊! “好了,起来吧,我带你去吃饭。”他刚看了一下冰箱,没什么食材了。他做菜一定要用新鲜的食材,其他的不怎么新鲜,便被他给清理掉了。 许俏俏甩开他的手,说:“我不去。” 他看了看她,摸摸她的头,说:“乖,别使性子。” 她一巴掌挥开,抗议道:“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哄行不行!” 他轻笑,“本来就是个孩子。” 她这话可就听不得了,从床上跳起来,“我就知道你嫌我幼稚,嫌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对不对!都说有对比才有差距,这话果然没错!” 君牧野蹙了下眉,不是很理解她的话。 许俏俏见他一脸无辜,更来气。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安心了?”她问。 君牧野眸光闪了下,也不否认,“嗯。” 许俏俏心里一震 ,面无表情。 她之前就一直听说,不过看他态度坚定,她也相信他会处理好,便没怎么在意。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在时装秀,她也没多想。 知道这事,也是在她回房之后,打开手机,有个匿名发来的照片,是在江司令家门口,他们姿势亲密的照片。 随后她才知道,原来安心竟然就是江司令心目中的未婚妻人选!一无所知的她,在他们眼里,究竟是怎样一个白痴? 一个是她喜欢的人,一个当她是朋友,他们竟然一起瞒着她。不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也不该瞒着她。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由别人来告诉她呢? 她那会儿是真的很想冲出去当面质问的,可是,她又害怕是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情绪了再去跟他谈。 但一听他这么说她,就控制不住了。 “她是江司令给你安排的未婚妻?”她尚存一丝侥幸的问。 听到他嗯了一声,许俏俏心直坠谷底。 君牧野见她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心疼不已,将她抱进怀里,低低地说:“可那并不是我喜欢的。” 许俏俏一脸木然。不喜欢吗? “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呢?” 他沉默。 她也知道了他的回答。 ———— S市最高建筑的顶楼餐厅,拥有最佳视野,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 餐厅很宽广,这样的宽广反衬出两人用餐时的孤寂。君牧野把这层餐厅给包了下来,不受人打扰。 “这个是这里的招牌菜,尝尝看。” 许俏俏默默吃着。 他夹什么给她,她毫无异议。他不开口问,她就一直吃着。 她知道了那些事后,并没有跟他吵,消化完后,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却用这样逆来顺受的姿态来无声抗议。 君牧野眸子暗了暗。 她就像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一样,顺从着他,也不吵不闹。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舒服,反而让他心里不安和惶恐。 偏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监视下,他不能像往常一样哄着她。 他盯着她,倏地甩下餐具,铿锵的声音引来服务生侧目。他起身,将她拽起来。真怀疑若他不出声,她会不会一直吃到撑死。 她轻怔,但还是乖乖放下餐具,跟着他离开了餐厅。 眼前,是炫丽璀璨、光彩夺目的珠宝。听着柜台小姐热情的介绍,她还是淡淡的表情。 “来,试看看。你带这款好看极了。” “喜欢哪个?”他问。“喜欢的话统统都要了。” 导购员一听,心下高兴。还不知对方的身份,但看他派头尊贵,口气又阔绰,想必也非富即贵。 导购小姐两眼晶亮热切的盯着许俏俏。 她不负小店员的期望,点了点头,但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欢悦的表情。 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似将他给彻底激怒了。 他脸色一沉,将珠宝首饰扔在柜台上,冷声道:“你还要耍脾气多久!” 旁边的店员被吓了一跳,看着他阴惊的神情,悄然退开了些,大气不敢喘的用目光偷偷觑着两人。 其实从他们一进店里,她就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氛。不过心想,无非是情侣闹别扭,男人想要买东西哄她开心,可那位小姐从头到尾都态度冷淡,完全提不起兴致。 许俏俏也被他吓着了。他不是没生气过,只是情绪这么外露的,却是头一次。 莫非真的被她气着了?还是……已经对她不耐烦了? 她看着眼前阴沉着俊脸的男人。 “我怎么了?我不是一直在听你的话,不是么?”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幼稚的把戏了。” 她抬起眼,倔强的迎视他冷怒的眼神。微弯唇角,她讥讽的笑了,“抱歉,我还没学会成熟。也许你可以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或者再换一个懂你心思的女人?” 他一愣,倏然沉下的黑眸底凝着危险的风暴。“你这是在逼我吗?耍小聪明对你并没有好处。” “我有什么筹码去逼你?”她冷笑着,“我完全是按照你的设定来做的。怎么,你不觉得高兴吗?” “你最大的筹码不就是仗着我对你的宠爱。” “我可不敢这么自以为是。” “你有什么不敢的。”他冷哼。 她瞪着他,忽然就像被踩了痛处的野猫,竖起浑身毛眦牙裂嘴,充满了攻击性。“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不一样被你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我真是受够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关心!我根本就是你养的宠物吧,心情好时,抱着逗弄一下。心情不好时,把我踢到一边去。” 他眉头狠狠一皱,先是瞪了眼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导购员,再看向她,低沉的声警告道:“你最好适可而止,再耍脾气对你没有好处。” “不要再用这种威胁式的命令处处约束我了!我又不是你的俘虏,既然你这么不耐烦,就不要那么委屈自己了。” “砰”的一声,一个铁拳砸下,搁在柜台上的珠宝盒里饰物震落出来,玻璃台面上也被震出了一个蜘蛛网状的裂缝。吓坏了躲在一旁的导购员。 小店员虽然惧怕那个威严沉怒的男人,可他毁坏了公物,他担当不起损失。于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想站出来。 可对方正处于盛怒之中,她这么凑上前,纯粹是找死的节奏好吗!呜,这年头,真是打工的难为啊! 才跨出去一步,蓦地被人给拉住。她疑惑的转过头,看到是经理,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扑过去,一脸忧喜交加。“经理,那位客人……” “别管。” “嘎?”小店员愣了愣,不明就里的看着经理。 “不想当炮灰的话,最好乖乖呆在这。”经理睨了她一眼。 咦,为什么呀?难道对方是黑社会么?有这么帅的黑社会分子吗?就算你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肆意妄为吧。你倒是发泄了,毁坏的东西算谁的啊? “经理,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什么警!那可是咱们上头的大老板。他即便是要砸了这个店,谁敢有异!”经理白了小菜鸟一眼。 小菜鸟惊愕的瞪圆了眼。啊,他是幕后大老板!?天呐,没想到他一个实习小店员,竟然能有幸目睹BOSS尊容。内心瞬间激动起来。 幸好经理及时提醒,不然就铸成大错了。小店员不再纠结,保持高度沉默的跟经理站在一旁当两尊雕像。 “你好大的胆子!” 君牧野愤怒的模样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许俏俏内心在颤抖,却强迫自己挺直背,表现出无所畏惧的模样。她要开始学会抗争,学会拒绝他不合理的要求,要是他态度无法改变一丝一毫,那么,她觉得他们之间真应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她小脸苍白,眼神惊惧且充满戒备的看着他。即使力持镇定,他也发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他有些心疼。这个倔犟恼人的小丫头! 君牧野终究不忍太过,伸手去拉她,“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哪料她竟避开他,不知好歹的说:“我不要回去!” “你说什么!”刚要收敛的怒气又被激了出来,才缓和的脸色倏地又黑了下来。 看着他狰狞的表情,许俏俏一方面畏惧,一方面也感到悲哀。这就是君牧野所谓的爱。在她看来,那不是爱,只是一种纯粹的占有与支配的自私!她忽而嘲讽的笑起来。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真的忍够了。这不是我!我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你的玩具娃娃,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的观念差异太大,根本……” “够了!”君牧野冷声打断她。声音冷到了零点,神情阴郁,冷眸布满了寒霜。 “你想怎么样,随你。” 扔下一句话,他从椅子上抓起外套,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许俏俏怔忡的看着他坐进车里的身影。从转身那一刻,他走得干脆,绝决。 她还一脸的呆茫,不敢相信。 心,倏然落空,眼巴巴的看着车扬尘而去,蓦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鼻头酸酸的,眼眶一热,吧嗒吧嗒的滚出了泪珠。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从来没有跟他争执得这么厉害,她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许俏俏失魂落魄的走在熙/来攘往的夜市里。脚步沉重,周遭的拥挤吵闹,她感受不到。她好像掉落进只有自己的黑暗世界,寂静至极。 第260章 放纵 入秋的晚风,带来些许凉意,吹起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才想起外套落在了珠宝店里,她懒得回去拿。 好想找个人聊聊。掏出手机,翻了下号码。拨给小小,她的手机提示关机。打给若南,竟是萧洛宸接的电话。 许俏俏心里一阵诧异。若南怎么会跟她前夫在一起?而且……他说她睡了。这样的话,很难不让她往暧昧的地方去想。 难道若南要和她前夫旧情复燃了?萧洛宸那人,以前这么不靠谱。不知现在有没有一点改变。若南肯见他,还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代表,要原谅他了? 然而,她此刻没心思去想他们的事情了。 联系人里没几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翻了一遍,看到安琪的号码,不假思索的就拨过去了。 没响几声那边就接通了。安琪听她声音情绪有些不对,很爽快的就应约了。 许俏俏勾了下嘴角。安琪的仗义让她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 爵士低沉的乐声扬起,昏暗的光晕下,充斥着迷离的气息,渲染着暧昧。感伤的音乐和醇烈的酒精,容易让女人变得感性。 吧台前,许俏俏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正想要一大口灌下去,被安琪给阻止了。 “这酒太烈,喝果汁吧。” 许俏俏皱眉抗议,“你也把我当小孩吗?” 安琪失笑,轻捏着她的脸颊,“我是怕你喝醉啊。” “喝酒不醉,有什么意思。”她呵呵一笑,伸手却抢酒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安琪问。怎么一个人大晚上的在外边瞎晃,不知道她这样的小绵羊很容易被色狼盯上么。 “安琪,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好不好。”许俏俏斜着身子,笑拥着她的肩膀,吵着要喝酒。 安琪被她缠得没辙了,妥协,“好好好,给你喝酒可以,但不准往死里的灌。我明天还要上班,可不想呆会还要送你这个醉鬼回家。” 她向酒保使了个眼色。酒保意会过来,给她调了一杯比较温和的果酒。 “我不回家。”许俏俏拧皱着眉。听到回家两字,心里排斥。 安琪端凝她半晌,问道:“跟君牧野吵架了吧?” 许俏俏愣了下,直觉回道:“才没有吵架。” “少来了,你看你这德性,分明就是为情所困的样子。”安琪直言了当的戳破她的欲盖弥彰。叹了口气,语重心常的说:“有什么困扰就说出来,即使解决不了也比压抑在心里好受得多。中国有句古话,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许俏俏小脸低垂,长发掩盖住她的神情。端起酒保递来的酒,喝了一小口,先是皱了眉,然后适应过来后便舒展开来。心思杂乱,也没去在意这酒被擅自替换了。 她声音低低的,“他不要我了。” “什么?”嘈杂的声音让安琪听得很不真切。 “我只是心里不舒坦,他又不愿意告诉我,一时冲动才跟他吵的。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喜欢他管我管得那么紧,可现在他不管我了,为什么却一点都不开心……反而,觉得心好痛。”就像鱼离开了水,没办法呼吸。她觉得这种心情很矛盾,完全不像她。 安琪凑近了些,才听得清楚。 “怎么了,你们分手了吗?”安琪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一丝轻快的期待。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实在显得有些没良心。 许俏俏抬起忧郁的小脸,良久,扁扁嘴,摇了摇头。 安琪没好气的嗤一声,“呿,又不是失恋,那干嘛整得跟世界末日一样。情侣之间有哪对不是吵吵闹闹过来的。” “不一样。”许俏俏声音依旧低沉,犹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哪不一样了?”安琪挑眉问。 许俏俏盯着杯中流动的液体,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杯沿,沉吟半晌,才有了倾诉的欲望。话一开匣,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说我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我给你们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很幼稚,很没用,一个连倾诉烦恼都不愿意的人?” 安琪不知该同情她还是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为生活奔波劳碌,栉风沐雨才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而她呢,有人宠着,疼着,想要将全天下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只想让她开心,她却这么理解这段感情么? 不是说了,越成熟的女人,往往才是值得人同情的。因为没有男人依靠和疼爱,凡事必须自己去面对,必须逼自己坚强。生活得越像个孩子,越是没心没肺的过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安琪虽不怎么想帮君牧野那家伙说话,却也不想见她这么伤心难过。 “最心爱的女人?”许俏俏茫然的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自嘲且无奈的说:“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以为只要喜欢,只要生活无忧,就是幸福。但是相处下来,却发现,他根本就不考虑我的心情和想法,打着关心的名义,自私地限制我的自由,不征求我的意见,常常擅自替我做主,有时候令我感到压抑。在别人眼里看来,我是幸福的。可对我而言……” 她沉默片刻,神情苦闷的看着安琪,“我怕再这么下去,这会变成一种禁锢。” “禁锢?”安琪有些诧异。“你用了好严重的词。” 许俏俏无言的撇了撇唇,迳自喝酒。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别人明白她的心情。而她也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 安琪默默的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她拍了拍俏俏的肩,开解道:“虽然他爱你的方式或许看来有些专制无理,但无法否认,他是真心在付出。想想他的好,或许心情就能平衡许多了。” “他在用自以为是的方式爱我。”许俏俏有些激动。 安琪无言。 不知不觉,她将一杯果酒给喝完了。果酒虽没威士忌那么烈性,也很适合女性。但对于许俏俏这种沾了酒精就醉的人而言,一大杯下肚,已经能够麻醉她了。 她摇晃着身子,脚步虚浮。甜美娇俏的脸蛋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重低音的音乐环绕大厅,她觉得有些亢奋。 “你要干嘛去?诶……小心点啊。”安琪有些无奈的扶着她的身子。酒量这么不好,还学人家豪饮。 “安琪,我们去跳舞……”许俏俏笑嬉嬉的拉着她往舞池走去。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面前这个小女人,可容不得有半分闪失。她经不起君牧野那家伙的记恨。 “不要,不要,我不回家。”她撅着小嘴一边嚷嚷一边拽她挤进舞池。 某人心情真的很不好,需要发泄一下。安琪拗不过她,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令人血液沸腾的摇滚乐尽情流泻,拥挤的舞池里,高昂嘶吼、呼吸急促、狂扭的肢体和四溢挥洒的汗水。 许俏俏心情嗨到爆。喧嚣的气氛,迷炫的霓彩,让她身心得到短暂的解脱。 许俏俏本来就有着舞蹈功底,喝醉了的表现,就是大跳性感舞姿。 她随着音乐的旋律扭动柔软的腰身。 紧身牛仔裤,衬着一双匀称美腿。雪纺一字领,被她扯成斜肩,露出雪白圆润的香肩,隐约可窥的迷人沟壑。娇俏的面庞,添了几分醉酒后的桃红,混着纯真与妖艳。 在舞池边上,有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男人目光不约而同的锁住同一个目标。 “嘿,看见了没?”一个二十七、八来岁的男子向身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猥琐地笑问。 “啧!尤物!这妞身材真是又辣又性感。”另一个头发挑染着各种颜色的男人兴奋地做出吸口水状,目不转睛的盯着离他们不远处的美人。 “瞧她扭得真是销魂,那张小脸蛋也美得勾人。看来咱们今天艳福不浅喔,待会儿可以和她好好的乐一乐!” 男人做了个猥琐的动作,然后两人相视着浪笑开来。 “瞧她那纤细的腰和紧实的臀。”男人的寒毛已经因他的想像而兴奋地竖立起来,“玩起来一定很够劲儿!” 另一个因他的话而忍不住浑身兴奋难耐。“还坐着干什么?我都已经亢奋了!再不过去把她弄来让我好好纾解一下,我就快要爆炸了!”说罢,男人就已经摩拳擦掌,起身朝着火辣美女走去。 舞池里,许俏俏越跳越嗨,兴奋的将马尾一扯,及腰的秀发黑长直,随着她的扭动妖娆的飞舞,由她裸露在外的颈项和手臂,不难看出她一身细腻紧实的晶莹瓷肌。 她倒是跳得忘我,可怜的安琪还得左右顾着她,免得她被隐藏的咸猪手揩油。 “俏俏,好了,该回去了。”安琪轻拽了一下她。 “不要嘛……”醉意有些上头,她脑子迷迷糊糊的。混着音响,她感觉脑袋嗡嗡嗡的,有些不适。可却是这样,她就能什么都不想,忘却了烦恼。 安琪不由她任性,强制的拉她出来。 “美女,不跳了吗?” 两个男人蓦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让开!”安琪皱眉喝斥。 “别那么快走嘛。美女,陪我们哥俩跳一下如何?” 安琪嫌恶的瞪着这两人一脸贱相,不耐烦地想摆脱他们。可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醉女人却乐呵呵的附和,“好的呀,好的呀,一起一起……” 安琪一把将比她矮半个头的小丫头搂进怀里,神色冷厉。“滚开。” 他们觉得这高挑冷艳的美人很是麻烦,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人拉着许俏俏,一人则挡着安琪。“美女,别那么扫兴嘛。” “混蛋,活腻了是不是!”安琪推开他,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她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盖过去。安琪低咒一声。可别在她这出了什么意外才好啊!她可承担不起后果。 原本拥挤纷乱的舞池人群忽地停下来并腾出中央的一大片,他们围成圈站在旁边兴奋欢呼、吹口哨。 而站在舞池中间的,是一个摇摆得勾魂摄魄的漂亮女孩,随着转变为调情的音乐妖娆地起舞。那柔软的身段、恣意飞扬的黑发,在激炫的灯光下呈现出的娇艳妩媚的脸庞。她身姿人宛如深海的美人鱼般,充满了魅惑。 “妈的,没想到这娘们这么会引起群众注意!”一个男人抱怨。 “怕什么,照上!”另一个很有气魄地说。 她跳得愈发撩人,看得男人们更是血脉偾张,色胆包天地向她贴近。 “嘿嘿,美女,我来帮你助兴了!”一脸垂涎的男人移动舞步来到她身后,而另一个则是由前方挡住。 第261章 砸场子 他们见她跳得陶醉,像完全不在意他们似的,于是两只手掌遂慢慢不安分地绕过她的腰,往她的腹部探去。 而众人也乐见来个的双人舞蹈,纷纷开始鼓噪. 当一只咸猪手不怀好意的往她浑圆的翘臀摸去时,安琪则冲了过去,恶狠狠的踹开他们,将许俏俏拉到身后,一副保护鸡妈妈保护小鸡仔的架势。 “女人,给我让开。”没占到便宜的男人脸色唰的沉下来。 “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你们也配!不想死得太难看,就给我让开!”安琪警告道,然后拉着许俏俏便走出人群。 许俏俏茫茫然的,处于状况外。兴许也是跳够了,便乖乖的点头。 见她要走,男人很不甘心。“臭三八,要走你自己走,别他妈碍手碍脚的。” 安琪见他们不依不挠的缠上了,心里一阵恼火。 围观的群众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仅不上前帮忙,反倒兴致昂然,像是巴不得闹大了才好看似的。 一阵纠缠拉扯中,安琪猛地被推到在地。 许俏俏见状,总算回过神来了。她怒冲冲的站到前面,插着腰竖眉瞪眼的质问:“你们干嘛欺负我朋友!” 嫣红的小脸蛋气呼呼的,却并没有威胁到人,反倒让人觉得可爱诱人。让动手的那两个男人看得心痒难耐。一改凶神恶煞的表情,赔着笑脸道:“美女别生气,我们只是一时失手而已。” 说着,讨好似的上前想扶起安琪。 安琪厌恶的打掉伸来的手,站起身来,对她说:“俏俏,别理那两个流氓。” 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考虑到她的安全问题,安琪便带她来季远的酒吧。而这两不长眼的混蛋竟然敢肖想不小点,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酒精开始在体内发酵,脑袋被音乐震得有些胀,她无法思考。拍了拍脑袋,转身对安琪撒娇,“安琪,我头好疼,我要回家。” 安琪听了,求之不得。 “我们送你吧。”他们赶紧说。 许俏俏歪着脑袋斜睨他们,皱眉说:“干嘛要你们送?跟你们很熟吗?” 他们愣了下,其中一个率先反应过来,嘿嘿笑道:“大晚上的,两个美女回去不太安全。” 许俏俏看了看,像是在思考。片刻,忽地说扬起灿烂的笑容:“哦~你们想泡我对不对?” 被戳中心事的男人一点也不心虚,索性也不隐藏,厚着脸皮死缠上了。 许俏俏烦得开始发起了脾气。“你们烦不烦呀!听不懂人话呀?我们自己会回去,再缠着我,我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软软糯糯的娇嗓听得人心里酥酥的。他们不以为然,痞痞的笑了,“哟,我倒想见识一下你要怎么不客气法。” 说着,一人就朝她伸过手来,拽住她的手腕,轻佻的调戏。 而许俏俏则想也不想的,顺手抓起吧台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抓她的男人叫了一声,松开他。许俏俏看到对方吃痛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有丝快意。抓过吧台上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砸过去,小脸灿烂得仿佛乐在其中。 “臭女人!你敢打我……” 那男人脑袋被砸到,脸被玻璃片给划破,鲜血直流。 另一个见状,顾不上拉住安琪,上去帮忙。许俏俏连忙绕到吧台里,搬起瓶瓶罐罐扔得好高兴。 “来呀,你们这些大色鬼,臭流氓,就会欺负女人。我要把你们脑袋砸开花……” 安琪乍舌的看着她,这、这是在发酒疯么?没想到平时里娇娇弱弱的,喝起酒来,这么的……暴力。 “小姐,你不能再扔了……”天呐,她现在抓的那些酒瓶,可都是很贵的呐。 许俏俏看到那两个流氓被砸得哀哀躲窜,心情正好。被打断了好不高兴,她很豪气的将自己的包包往酒保怀里一塞,特别土豪的说:“我有钱。拿去拿去……” 酒保抱着她的皮包,有些无语。这、这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也不能这样砸场啊! 安琪原想阻止的,但见她扔得好开心,于是就放任她发泄了。反正,季远有的是钱。反正,就算砸了伤砸残了,背后还有君大少撑着,whocare? 她的行为激怒了那两个男人。他们冲进吧台,带血的脸满是狰狞。吓得她惊叫连连,把酒保往前面一推,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戏码。 无辜的酒保被当成了炮灰,他被一个男人粗鲁的推到一旁,背脊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硬物,痛得他眦牙。他觉得自己很倒霉,很想垂泪。 不一会儿,便惊动了酒吧的经理。他一赶来,就看到了这狼籍的一幕。 “住手,这是干什么!”他气急败坏的喝斥。 随后赶来的几个保安上前却控制场面。 “坏蛋,臭流氓……把他们抓到警察局里,不要让他们跑了!”许俏俏哇哇大叫。 酒吧经理沉着脸过来,询问一旁的酒保。了解了情况后,再看向怒气未平的女人。公事化的开口跟她追讨赔偿责任。 “有没有搞错呀,明明是他们欺负人。”许俏俏生气的瞪着他,大步一迈,站在他面前,插着腰,手直指对方鼻子,“你们这些掉进钱坑里的势利眼,简直太过份了!不先慰问受害人,反倒纵容这些祸害良家妇女的无赖!” “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现场是你破坏的,而就目前的形势看来,这位小姐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相反的,另两个人被她弄得头破血流,完全没占到一丁点便宜。不过,这不代表他不计较。这两人他认识,是这一带有名的无赖混混。经常在酒吧里调戏女孩子,不过倒也没闹出什么问题来。没想到今晚碰到了彪悍的主了! “谁说我们没损失的!”许俏俏提高音量抗议。“这件事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我的精神损失谁来负责。你上头是谁,我要投诉你!” 许俏俏气呼呼的转过脸来,寻求盟友一起抗议。 安琪故作严肃地点头,“没错。必须要给一个说法!像这样的无赖,必须严惩不贷,以敬效尤。给我们女性同胞一个安全保障。” “没错,没错。”许俏俏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极了,鼓掌称赞。 经理气极,脸色铁青的瞪着那两个女人。“我看你们是存心来闹场的。” “你怎么应聘上的经理,嗯?是非不分!”安琪不悦的瞪着经理。 “是非不分!”精力耗完了,许俏俏晕乎乎的站不住脚,懒懒的靠着安琪,像复读机一样的重复她的话。 “别废话了,你们的事自个私下解决。现在先把我们的损失给算清了。”经理面无表情的说。 “如果我们不赔呢?” “不赔呢?”某只复读机跟着说。 “况且是这两家伙先挑的事。” “但她砸的东西最多。”男人强词夺理。 “那你们保安干什么吃的啊!还有那些一个个的都冷眼旁观,我们只好靠自己了。” “对的呀,对的呀。”某只完全处于迷糊状态。喝的酒,后劲上来了。 “我不想跟你们说那么多。总之不赔钱,谁也别想走。”经理说着,就让保安将他们都给带走。 安琪冷笑,“好啊,我们也不打算走的。把你们老板叫来吧,我倒想看看,他要如何收拾残局。” 安琪有点不怀好意,很期待季远看到君牧野家的小心肝在他的地盘上受了委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时,一道男中音插进混乱中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抹清瘦颀长的身影走进众人的视线中。经理一见来人,脸上的肃色一敛,迅速换上恭敬的笑脸迎上去。“衍少,您怎么来了?” 林衍是季远的表弟,却比季远个性沉稳踏实,是他的得力助手。季远很多生意都是他在帮衬着,故而他才得以这么逍遥的去泡那层。 林衍走向“重灾区”。还没开口询问,余光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迅速调转视线,定睛一瞧。 “安琪。” “嗨。”安琪好整以暇地冲他扬手打招呼,“你来得正好。” 林衍大步走上去,再一看靠在她身上的女人,微微瞠目。 “许俏俏——”他忍不住低呼一声。此时此刻,像她这样的身份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听到有人叫她。许俏俏歪着脑袋,眯着迷醉的水眸瞅着那张不熟悉的面孔。纤葱玉指就直指过去,声音娇软的咦了一声,一脸茫然,“你又是哪冒出来的色鬼?” 此刻在她眼里,这酒吧的所有男人都是无赖好色之徒。 林衍皱了下眉,不太理解她的话。 “她喝醉了。”安琪笑道喝醉了?林衍表情微愕,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在没有君少的陪伴下,她竟然在这种地方喝醉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君少呢?”他低声询问着安琪。 许俏俏听到了,兀自一脸困惑的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她小嘴一扁,倏地抽泣起来。 他蓦地呆住了,这反应让他措手不及。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好端端一句话,将君少这小心肝给惹哭了? 看到俏俏把这个大男人给吓到,安琪有些忍俊不禁。她好心的解释道:“她只是心情不好。” 经理在旁观察着,已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衍少跟那个发酒疯的女人竟然认识?而且他的态度,还带着些许的惶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中开始忐忑。他是不是冒犯到什么大人物了!? 林衍看了看她们,心里大概猜想出这场混乱与她们有关。他将她们带到楼上的休息室去休息,并迅速打了个电话通知了表哥。再将其他人等叫来,一一审问。 此刻,被折腾累了的小女人红着鼻子,斜靠在沙发上,有些迷糊的睡意。 安琪则走了出去,看到刚才还气焰汹汹的经理,此刻在林衍面前,变得唯唯诺诺,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经理见她走来,冒着冷汗,眼神紧张中带着祈求的望向安琪。她冲经理微微一笑,但并不打算为他隐瞒开脱。这种欺善怕恶的势利鬼,就该给他一个教训。于是,安琪将前因后果如(添油加醋)实的说了出来。 随着衍少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经理的心脏就咚咚咚得跳得越发厉害。 “衍少,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小姐是您的朋友……” “她不是我朋友。”林衍淡淡的打断他,顿了下,接着道:“不过只要她一句话,就能让这间酒吧彻底消失。” 经理的脸色瞬间吓白,不敢置信。 这是大实话。要是君少怪罪下来,估计他表哥也得老老实实拆掉酒吧谢罪。 第262章 打错电话 接到林衍的电话,季远正在处理某个来了例假痛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哼哼的女人,听到君牧野家那丫头砸了他场子,还跟人打了一架,差点没把他端在手上那碗红糖水给吓翻在地上。 季远把红糖水喂完,匆匆出门,深夜飙车赶了过去。 听完安琪讲了来龙去脉,二话不说的命人将那两个混蛋拖下去进行“深刻教育”,又将那不长眼的经理给当场开除。 简直是想害死他! 他可不想被那重色轻友,极度护短的冷面神追究责任。 季远在休息室里看到已睡着的女人,转眸瞪着安琪,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带去哪不好啊,偏往他这带。带来就算了,明明可以亮出身份,让保全将那两个垃圾给清理出去的,偏要让那小醉鬼闹这么一出。 安琪一脸无辜。“事发突然。” 季远哪会相信她,又不是不了解这个女人。 安琪被他厉眸瞪得摸摸鼻子。好吧,她确实是故意的。 她也是看到俏俏跳舞跳得真心性感诱惑,跟她平时那娇俏甜美的样子判若两人,所以才贪看了一会,让那俩家伙有机可趁的。 看到俏俏发飙砸人的时候,又觉得挺有趣。想着她那么郁闷,干脆就让她发泄发泄。 “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为什么要带她来这。” 安琪耸耸肩,“这是你的地盘啊,以为至少安全有保障。啧,没想到你这里管理也太烂了,能经营到现在没出事,也真是奇迹。”她顿了顿,又不怀好意的笑道:“不过,我想应该也快了。” 季远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死女人!”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就是一点损失,我相信你不会放在眼里的。”她抬手,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膛,一副事不关己般的笑得惬意。 季远阴沉沉地笑道:“你说得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也很好奇,把人带来这里的你,又会有什么下场呢?” 安琪悠然的神情倏地一变。 彼此相视,很有默契的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那就是,同坐一条船,应该团结友爱,同舟共济,谁也别扯谁后腿。 “那现在怎么办?”季远看了眼沙发上那人儿,问道。“要不要通知他来领人?” 安琪心思转了一圈,说:“我看不如先让她到我那住一晚吧。” 季远默然不语的看着她,那眼神,相当的意味深长。 安琪顺势揍了他一拳,啐道:“少用你那淫荡的眼神看我。我正值花容月貌,有美好的人生理想和追求,干嘛想不开,自掘坟墓。” 季远皱眉,揉了揉被她捶痛的胸膛,没好气地说:“既然知道惹不起,干嘛还搞这么多麻烦事儿……”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赶紧打个电话去探探他那边的态度,再看要不要给他送回去。”安琪说。 “为什么是我打?”季远不满的问。 “人是在你这出的事,什么牛鬼蛇神都放进来,又不把安保搞好,你不该负起主要责任么?”安琪斜睨了他一眼,摆明要让他去当炮灰。 “小姐,你搞清楚,这是娱乐声色场所,又不是外边的高级餐厅。良家少女可是不怎么到这种地方来的,何况你们要是在第一时间叫人,也不会搞成这样了,怪我咯?我也是受害者啊……” “别叽叽歪歪的,快点打。你想让她今晚睡在你的沙发上吗?” 季远一脸忿忿。野蛮不讲理的女人! 他拿出手机,拨了君牧野的电话,响了很久。 “没人接。”季远说。 “那没办法了,你送我们回去吧。”安琪笑咪咪地瞅着他。 “送你那,岂不是羊入狼口!我可不想被扒一层皮。”对她的保证,他保持质疑态度。 安琪无所谓的撇撇唇,“好啊,那你就自个带回家吧。”她作势转身要走。 季远拽住她,狠狠瞪之,恨极。 这死女人,真是太阴险,非得拖他下水,同流合污么? 迟早要被她给坑死! 最后,季远还是将她们送回了安琪家。 临走前,一脸严肃的再三警告叮咛。安琪被他叨叨得不耐烦了,直接一脚给他踹出了门。 安琪将许俏俏安置在客房里。从浴室拧了毛巾出来,避开她擦破皮的地方,简单地给她擦了擦脸和身子。 见这妮子睡得很沉,她轻戳了下她红扑扑,软嫩嫩的小脸,“好好睡吧。”她直起身子,替她掖好被子,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 夜深人静。 许俏俏不知怎地突然就醒了过来。她雾茫茫的眼神盯着这陌生的环境,然后穿鞋下床,走了出去。 她人醒着,意识却似陷入了浑沌,没有清醒过来。她跟幽灵似的轻飘飘,无声息的走出了安琪的公寓。 她茫然地站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望着漆黑寂静的夜色,瞧不见熟悉的身影,心下便有些慌了。 本能地在身上摸了一圈,终于在口袋里找出手机。也没注意看,顺手就按了个快捷号码。 路灯下,炽白的光照在她身上,圈起她单薄纤赢的身影。她光着脚丫,瘪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像被主人遗弃的小可怜似的。 电话响了五六声,终于接通了。 那边喂了一声,她毫无征兆地就哭了起来。 把手机那端的人给吓到了,声音焦急地询问:“俏俏,怎么了?” 得不到回应,只有那令人揪心的呜咽声,哭得那边的人心肝都疼了,连声低哄:“乖,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呜~~我想你……我想回家……我害怕……” “你在哪?” “你干嘛要发脾气呀……明明又不是我的错……呜,我都没有怪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她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抽抽噎噎地指控道。 这可真把那边的人弄得跟热锅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许俏俏发泄完情绪了,才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听不到声了,那边传来急声呼唤。 “俏俏,你在哪?乖,告诉我,我去接你好不好?” 许俏俏听到他要来接她,总算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眼神都还是雾蒙蒙的,“我不知道……” “好,那你呆在那儿别动,等我。” 话声一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君牧野跟小白的号码都设置了快捷拨号。而此刻的许俏俏,压根不知道自己原本想要打电话给君牧野的,却不小心按错了。 龙宇琛用电脑连接了手机,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纵中,很快入侵了她的手机,GPS定位了她的位置。一看,竟然不是在君家。 他从抽屉里抓出车钥匙,捞起一件外套便夺门而出。 ———— 当龙宇琛找到她时,发现她蜷缩在长椅上,抱膝发呆。 他心里一紧,大步上前。 一件外套披到她身上,他蹲下来,眉头忧蹙,凝望着她失神的小脸,“俏俏。” 许俏俏眨了眨眼,眸芒疑惑的轻偏螓首,呆呆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柔声问。 深眸中,却掠过一丝暗火。即便是看到她现在安然无恙,可一想到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外面,就心有余悸。 “小白……”她软糯糯的唤了他一声,然后冲他傻呼呼的笑。 龙宇琛眉头深皱。一看她这样,便知道她是喝了酒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便听到她委委屈屈的哼唧一声,“痛。” “哪里痛?” “哪都痛。” “喝酒了吗?” 她点头。 “为什么要喝酒?” “想喝就喝呀。”她软软的尾音绕进耳里,带些任性的理所当然,让他想气又气不起来,挫败极了。 她忽地绽开娇憨的笑颜,“喝酒了,就舒服了。” 他不解的问:“为什么喝酒了就舒服了?” “脑袋晕乎乎的,乱乱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她笑嬉嬉的分享自己的心得。 他心一疼,问:“你难过了吗?” 她拉着长音嗯了半天,“好像是诶……” “为什么难过呢?” 她歪着脑袋,似在很认真地思考。然后困扰的皱眉,半天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龙宇琛也不指望她现在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她又点头,很自觉地朝他伸出手。 他转过身去,半蹲着身子。她乖乖爬到他背上。 车上,她歪着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龙宇琛稳稳的开着车,不时侧目观察她的动静。 他的眉头,也一直未舒展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上那些破皮是怎么回事?竟然打着赤足就跑到外面了。 等回到家里,将她抱进房里时,他拿来毛巾给她擦脸,顺带连脚也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许俏俏这会又睁开了眼睛,也没挣扎,嘟嘟囔囔地开始说着话。 他动作温柔,耐心的听着耳边抱怨的声音。她说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具体经过。但她说到她被人摸屁股时,他眼神骤然一变,带着杀气。 浑然未觉的小女人继续抱怨:“我不陪他们喝酒,不让他们送我回家,他们就翻脸了。”一只脚擦完,她乖乖的伸出抬起另一只脚给他。 “明明就是那些无赖找麻烦,人家只不过是正当防卫。那个可恶的经理居然要我负全责诶,很过份对不对!” “嗯,很过份。”他应着她。心里则将那些该受教训的人一一记下。 “还有那些保安不分清红皂白,进来就抓人家。好粗鲁,我的手被他们拽得好痛。” 他眯了眯眼,寒气迸射。 随即她又笑嬉嬉地道:“后来我生气了,就砸了好多东西。把他们砸得头破血流!” “做得好。” “可是他们说要告我诶。我会不会坐牢的呀?”小脸呈现出苦恼。 他柔声安哄,“不会。”还想恶人先告状?真是活腻了! “嘻嘻,那就好。”她身子懒洋洋的一歪,倒在枕头上。 他给她调整好位置,拉上被子,摸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天大的事有我。乖,安心睡吧。” 她甜甜一笑,闭上眼睛。 “君牧野……” 在他起身要离开之际,她呓语似的喊了一声。 他蓦地一僵,缓缓转身,眼神暗沉的盯着她。 龙宇琛抿紧唇瓣,心里的窒闷感,是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不断的发酵膨胀。 等了半晌,却没再听到她的声音。他冷沉着脸,大步离开。 “不要丢下我……” 跨出房门,他脚步微顿,耳尖的听到了她的呓语。 第263章 认真听听我的心 翌日。 许俏俏在一阵急促的铃声中惊醒过来。 一截白嫩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窸窸窣窣摸了一阵,找到手机,看也没看,迷迷糊糊便接通了。 “喂,俏俏吗,你跑去哪了啊?”又急又气又慌的声从电话里直劈向她。 许俏俏被轰炸得耳朵嗡嗡作响,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安琪打来的。 她人还有点儿懵,下意识的想要说自个在家,蓦地察觉到环境不对,眼珠子转呀转,忽然看到一边沙发上,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一愣,眼睛眨呀眨,确定不是幻觉,随即眸子瞠大,眼底残留的那点迷雾顿时散开,完全清明过来。 小白! 她呆呆地看着他。而他坐在那儿,单腿叠在膝盖上,表情淡然,目光沉沉。 直到手机那端传来了焦急地呼唤,许俏俏才回过神来,“嗯……在,我在……唔,我……在朋友家……嗯,我没事。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嗯,好,再见……” 她一边回应着安琪,一边诧异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脑子则在飞快地回忆着。 挂了电话,她也整理好了记忆。然后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 龙宇琛缓缓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酒醒了么?”他站在床边,双手闲闲插在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许俏俏仰头瞥了他一眼,点头。 “为什么喝酒?”他问。 许俏俏粉面低垂,微抿着唇,不作声。 “希望你不会告诉我,你断片了。”他轻哼。 许俏俏抬眸觑了他一眼,瞥见他眸中掠过的一丝严厉,顿时有种做了坏事的心虚感。她目光左右飘移,旋即又昂首挺胸,义正言辞,“我是个成年人,想喝就喝了,干嘛还要向你们一个两个交待清楚……” 龙宇琛一语不发地盯着她。 许俏俏在他深沉的眼神注视下,目光越来越退怯,抗议的声也越来越小。 “成年人?就算是小学生,也该知道三更半夜应该安安份份呆在家里睡觉,而不是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一个人蹲在路边。你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许俏俏被他一阵数落得越发心虚,噎了半天,又有点不服气的弱弱嘀咕,“这不是没事么……” “是要等到被人抢了还是轮X了,你才想要反省?”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那不是心情受了打击,又半梦半醒的,跟梦游似的就走出去了,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啊。 许俏俏张了张口,却理亏得无话反驳。 本来就在君牧野那受了委屈了,这会哪还经得起他严厉的责骂。她瞪着他,负气地滑下床。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干什么去?” “不要你管!”她生气的吼道。 “不管你,你现在就横尸街头了!” “死了算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没有我这个累赘,多省心啊!” 龙宇琛不悦的皱眉。这臭丫头,昨夜把他吓得半死,胡言乱语的又把他心情搅得一团糟。他没找她算帐,她还敢给他摆出这么叛逆的态度来。 他气得牙痒痒,大手蠢蠢欲动地想要跟她的臀打招呼。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我死活关你什么事呀,我才不需要你的教育!放开我——”她气呼呼地去掰他的手。 龙宇琛微微使力,将她扯进怀里,瞪着她,“你放我鸽子,还不兴我气一下?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现在有了依靠就想过河拆桥了?” “我明明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她回瞪他。 “我该相信你么?”他盯着她,幽幽问道。 许俏俏不懂他的心思,听到他的质疑,气哼道:“爱信不信。” “俏俏,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呢?你连点耐心都不愿给我么?” 那低低地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和苍凉。 许俏俏皱眉看着他。 “到底是谁不理谁呢?”他问。 “我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不回,你还怪我咯?” “你的诚意,就只是这样吗?”他是真的气着了,才会冷落她。他只想要看看她对他,有多少在乎。可是他一直等,一直等,都等不到她的主动。 他的心也没多大,偶尔也想让她哄哄他。可她对他的耐心,却仅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那么多吗?他不回复,不会自己来找他吗? 从小到大,他压根舍不得真的对她发脾气,摆脸色。 许俏俏也恼了,口气很冲的说:“那还要怎么样啊?就算要我磕头请罪,直说好了。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她一个情绪上来,连同对君牧野的不满也一古脑的发泄出来了。 “我最讨厌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了!什么心思都藏着掖着,我想不明白还要指责我。我又没有读心术,没有190的高智商,不想跟你们玩什么猜心游戏!” 许俏俏吼完,顺势踹了他小腿骨一脚,扯开他的手。 人才转身,就绊到了地毯,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栽下去,尖叫一声。而下一秒,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便扶住了她的腰身。 许俏俏双手挥动着想要保持平衡,身子往后一仰,重重一撞,一个冲击力令他退后一步,抵到了床边缘,不留神的便与她双双跌到床上。 没等许俏俏回神,他一个翻身,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悬高上身的凝向她。 “你说得没错,以你的智商,确实不适合玩猜心游戏。”他目光深沉的锁视着她,低沉的声嗓透着某种蛊惑,“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好,我告诉你!” 许俏俏怔然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莫明感到一丝慌张。 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眼神里正清晰的释放出某种情感讯息,淡淡诡异和危险。 许俏俏身子本能的僵硬着,心脏揪紧,一脸紧张的盯着他。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刺穿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层膜,她心底竟有些慌张。 “不,我不想知道……”她突地摇摆着头,惶然地想想推开他。此刻的气氛,竟让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任凭她如何推拒,依然一瞬不瞬,坚定地看着她。 “你让开呀……”这种如困兽般无处可逃的处境,令她慌得想要哭。 “俏俏,你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愿面对,是不是?”他目光犀利的盯着她,已然看穿她的心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白,你别闹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放你鸽子,我去面壁思过,要不我给你写检讨书,保证书,以后绝对不再犯了……你不要搞这种恶作剧了,一点都不好玩……” “俏俏,你知道我什么事都能顺着你,迁就你,只要你开口。我从来都不想造成你的困扰。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一次次的错过……”他眉眼温柔,眸中藏匿的深情,在那眼波流转间,一点点的浮出来。 “小白……”许俏俏倏然脸色变了变,眉头蹙拧。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指尖游弋到她纠拧的眉上,一点点的将之舒展开来。“这次,我不想再配合你。就一次,认真听听我的心,好不好?” 许俏俏咬着唇,肚子传来一阵紧缩,令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神情骇变,心里掠过一阵惊慌。 “小白,我肚子疼……” “俏俏,别在这个时候玩心机。” 许俏俏抓着他的手臂,慌乱又无助的说:“不是的呀……我真的……疼……” 第264章 夫妻关系 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许俏俏这会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想起昨晚一气之下的行为,这会儿吓得脸色死白死白。 这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上来,她竟然把医生的叮嘱全给抛到脑后了。 龙宇琛皱起眉头,目光锐利的审视着她,发现她真不是装的,心头一紧,连忙将她扶起来。 “俏俏,怎么了?” 许俏俏揪着肚子上的衣服,一脸惶然无措,泛着湿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惨兮兮地看着他,声音夹着一丝颤抖,要哭不哭地道:“小白,我害怕……” 她想着自己昨晚还喝了酒,跳了舞,砰砰啪啪在酒吧的那一阵闹腾,越想越是骇然。也不知是真的疼还是因为紧张过度,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温热液体,滴落在他手臂上,跟烛液似的灼烫了他的皮肤。 除了小时候,龙宇琛哪还见过她哭成这样。当下也被她哭得心慌又心疼,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是不是真的很疼?那我带你去医院?” 她这一哭,哭得他心都软了,气也彻底消了,什么故作冷漠,姿态架子全没了,很没出息的又向她妥协了。 见她哽咽着乖乖软软的嗯了一声,他连忙去给她拿了件过膝的连衣裙让她换上,再套上一件薄外套,直接给她抱出了门,再轻手轻脚地放进车里。 他一边开车一边不时侧目观察着她。她脸色还是那么的惨白,两只小手握成拳的揪紧着腿边布料。他不时的问她还疼不疼,她整个人都处于神精紧绷状态,仿佛外界的声音都入不了她的耳朵。 到了医院,当检查完毕,龙宇琛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神情复杂难喻。 “你这是情绪太过紧张而引起的敏感性神经疼痛,没有流血迹象,不用太担心。但怀孕期间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持心态平和。你孕酮偏低,确实容易导致自然流产,前三个月建议做保胎治疗。” 许俏俏毫无经验的一个生手,自然是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 医生瞥了一眼僵化在旁边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将他当成准爸爸,又朝他吧啦吧啦的一番叮嘱提醒。什么怀孕的女人最辛苦,情绪也会变得反复无常,要多迁就媳妇啊,不要惹她生气诸如此类的话。 年过五十的妇产科医生看到女人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男人又站在一旁阴沉着脸,便认为是他们小两口吵架了,理所当然以长辈姿态指责了男方几句。 “不要以为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职,这些疼痛辛苦就是女人理所应当承受的。女人可是用骨血孕育着这个小生命,生产时更是冒着很大风险。你们做为丈夫的更应该体贴呵护,不要因为妻子偶尔的小任性和坏脾气就不耐烦,跟她吵……” 许俏俏表情囧囧,之前的害怕担忧也被医生那番数落给冲淡了。 无端被背黑锅,许俏俏心里表示过意不去,便张口想要解释:“医生,他不是……” “我知道了。”龙宇琛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一脸受教的点头,“谢谢医生。” 许俏俏讶异地转过脸来看他,更囧了。 “女人怀孕期间,心思也会变得更加的细腻敏感,她们很容易胡思乱想的。你啊也别总板着一张脸,对于妻子的要求,一定要温柔而有耐心……” 也不知是一大早人少太闲,还是医生职业习惯,逮住个粗心大意的,就絮絮叨叨停不下来。 末了,还特意暗示他在此期间,某方面的需求一定要克制。 许俏俏再也呆不下云了,拿了病历,拉着小白溜出了诊室。 “你刚才干嘛不跟医生解释呀。”许俏俏问。 “解释什么?” “就……我们……我们不是夫妻关系啊。” 他深深的睇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我给你丢脸么?” 许俏俏怔愣了下,解释道:“不是的呀,可是医生不是误会了么,她一直责怪你……” “我不介意。”他拉起她,往输液室走去。 许俏俏被动地跟着他,侧目暗觑着他的脸色。见他没什么不高兴的,便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心甘情愿被这么骂。”他忽然幽幽说了一句。 许俏俏脚步微顿,再迟钝,也听得出他的意思了。应该说,在家里时,她就猜到他想跟她说什么了。又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了意识。但她不愿意改变这样的关系,索性装傻到底。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逼她去正视。 许俏俏有些不知所措的缩回手。 他将她握牢,不许她退缩,坚定而执着的继续往前走,却没再说什么。 不让她再继续装傻,但总要给她时间去消化这份认知。 护士给她挂好了点滴,他才问:“饿了吗?” “嗯。” “我出去买早餐,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就叫护士。” 许俏俏乖乖点头。 龙宇琛走了,而压在她心口的那股沉重的压力却一直未散。 她垂掩双眸,神情彷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以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呢? 她思绪乱糟糟的。以前觉着,他们亲密如同家人一般,不管她做什么,或要求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一旦关系变了质,忽然之间就别扭了起来。 龙宇琛买了早餐回来,一如既往的细心拆开,递给她。 许俏俏接过来,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讷讷开口:“医生说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她,“他知道吗?” 许俏俏:“……还不知道。” “要让他过来吗?”他问。 “不要!”许俏俏答得不假思索。 龙宇琛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吵架了?” 许俏俏想要摇头否认,可在他那犀锐的注视下,又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来。 即便她不说,他也猜得出来。她一夜未归,依君牧野的性格,定然不会到现在还不闻不问的。若非是事态严重,否则他很难相信君牧野会撇下她一个人。 “为什么吵架?” 许俏俏抿唇不语。 龙宇琛看了她几眼,见她不想谈,也没刨根问底。 沉默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许俏俏低着头咬着吸管,小口的喝着豆浆。 她虽没看他,却感受得到胶在她身上的那道注视目光,难以忽视,让她如坐针毡。 时间变得异常的漫长。 终于打完了点滴,许俏俏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想回家。”她说。 见他微蹙眉头,她又补充道:“蓝湾。” 蓝湾就是她原来的家,她爸爸留下来的那套房子。 龙宇琛眼神明显的不赞同,他沉声说道:“我想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跟你母亲住在一起。” 他是最了解她跟她母亲之间的关系,水火不融,八字不合,如同前世仇人般。这个时候的她,不宜受刺激。 许俏俏心里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这个时候她除了那里,还能去哪呢?若南现在跟她前夫纠缠不清,她不想麻烦她。小小自个都自身难保,君牧野那儿,她更不想回去。 “我原先的那套房子,你可以去住。我现在不住在那儿,不用担心我会骚扰你,趁虚而入。” 许俏俏微微皱眉。 早就习惯了他毒舌的说话方式,可现在听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他深深凝着她,字字坚定的说:“我爱谁,是我的事。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的自由,我也不会干涉。”他顿了下,说:“只是有一点,无论是谁,都不能委屈你,包括你自己。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第265章 外面秋老虎肆虐,偌大的会议室内,空调运转着,给大家带来丝丝凉意。 然而在座的每个人,皆是心如火煎般的难熬。 部门经理报告完毕,忐忑不安的暗觑着坐在上位的最高权威决策人。 他面无表情,一语不发。部门经理也只能硬着头皮干站着,不敢有所动作。 众人被他们的君大总裁这高深莫测的态度弄得心里发虚,个个正襟危坐,屏着呼吸,眼观鼻,鼻观心,跟个雕像似的坐在自个的位置上。 事实上,他们更希望自己像个透明空气,不被注意。 君氏集团这个S市商业巨头,经君牧野接手,短短几年势头迅猛地发展成为亚洲最具影响的十大上市企业之一,更是政-府建设发展的融资主力军。君氏掌控着S市三分之二的经济命脉,涉猎多个行业发展领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S市一千多万人口,有一半是捧君氏这碗饭。 可这看似难以撼动的强大集团,却横空出现了一个劲敌——那就是海外发家的龙家。据说龙家族史可追溯到清代年间,拥有贵族血流。 饶是如此,却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可也有句话,叫落篱之下独木成林焉能存。龙氏与沈氏本来就不容小觑,如今两者又强强联手,处处针对君氏。看起来虽是正当的公平的商业竞争,但对方来势汹汹,一度让大家私下揣测,他们究竟只是为了商业利益,还是有私人恩怨? 临海的开发企划案被政-府二次驳回,原因是君氏之前的工程出现了质量纰漏。 当时君牧野已当机立断的将那个贪污工程款的负责人给依法办理了,并且亲自监督,对于事故伤者,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一笔可观的赔偿费用。不计亏损,砸下巨资,工期不仅没有延误,各方面都比预期的还要好。 善后工作做得面面俱到,无可挑剔,当时他们都是很满意的。可这会儿又拿那件事来当借口,君氏高层主管们表示不服。 大伙都知道政-府那点心思。摆明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些年来依赖君氏建设发展,必须得让他们三分。如今来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自然是想要摆摆架子,涨涨威风,挫一下君氏锐气。 可是,对于君总而言,既然人家能找到挑剔的地方,那就是自身能力还欠缺。不管有没有私心内幕,都会先严格要求自己,做到最完美。 其实这些高层都不是草包,随便一个放到外边一家企业,都是精英,绝对挑得起一个中小企业的大梁。可是,在君总面前,他们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所做的一切,但凡经过君总的审评,总能看到还有进步的空间。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还想要继续留在君氏的原因。 见他迟迟不发表意见,甚至连个脸色都没有,经理表示很煎熬,不得不向坐在他身旁的君二少投去求助的眼神。 虽然他们兄弟俩在公司里,也是公私分明,关系泾渭分明。但好歹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的,总归多少了解一点吧。不用替他求情,只要给个暗示就行了。 然而,君瑾年却表示,爱莫能助。 沉寂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不由得纷纷觑过去。这样的气氛,难道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也不知,会发生几级风暴?呆会他们是死伤惨重,还是全部死作一堆,谁也别想逃? 就在众人揣测不定,心惶不已时,君大少这边,却是完全不敬业的分心了。 此刻他脑子里压根没有半点相关公事,满脑子全是某人的身影,不断想着安琪打电话给他时说的那些话,越发按捺不住。 君瑾年也是忍不住了,轻咳一下,出声唤起他的注意。 君牧野回过神来,瞥了众人一眼,忽然起身,漠然说道:“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说罢,转身离开。留下在场的人愕然困惑,面面相觑,捉摸不透。 君总这是什么反应?是生气了,还是生气了? 可是,他居然没有发飙……唔,虽然平时他生起气了,也没有拍桌怒吼,破口大骂,但连严厉谴责的冷冽气势都没有感觉到,这真是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作罢。君总没有追究,算是逃过一劫,想那么多干什么。 众人跟君瑾年打了招呼,便鱼贯走了出去。 而君瑾年则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想着刚才君牧野会议上的异常表现,若有所思。 …… 君牧野回到办公室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沉声说道:“把她今天的日常详细的发给我。” 不到五分钟,他的手机就接收到了很多照片,全是许俏俏的。 当然,既然君大少说了要详细的日常,自然是连她身边的阿猫阿狗都包含在内。 照片上,有多张出现了同一个男人。那是君牧野所熟悉的——龙宇琛。 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看到他们姿态亲密,仍是冷抿起唇,深邃漆黑的眸中,冷光隐湛。 像是掐准了时间,等他看完了照片,手机就响了起来。 君牧野没有犹豫的接通。手机那端是他派去暗中监视的人。 对方向他巨细靡遗的汇报了许俏俏今天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包括了她进医院的事。 君牧野在听到这事时,眉头蹙拧起来。他询问了句,对方告诉他,是胃病犯了,没什么大碍。 君牧野眉头却未舒展,反而愈发的深锁起来。 然而,监视她的人,却不知,龙宇琛早就暗中打点好了一切。他跟君牧野虽没有过多的正面交锋,却还是了解他的。 大抵在某一方面,他们的心态其实都是一样的,即便是吵架了,冷战了,依然还是会暗中关注着他们所喜欢的姑娘。所以他就有预料。 既然俏俏不想告诉他,也算是顺遂了龙宇琛的私心,故而便用了点小手段,将医院的事给瞒天过海了。 ———— 许俏俏最终还是住到了龙宇琛以前的那处公寓。 他的公寓里没有她的衣物及生活用品。许俏俏原想回家去拿一些来的,但现在的心情本来就很糟糕了,她不想回家再看到她母亲,再起别的冲突。 不过这对于龙宇琛而言,只是件极小的事情。他直接让人从店里送了几套新衣服过来,顺便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有些感情,一旦说破,就算是像他所说的,一切照旧,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像平时一样轻松自在起来,甚至会不自觉的避开一些亲密接触,或是他的眼神。 在平时看起来很寻常的关心,也变成了一种负担,会让她下意识的婉拒。 龙宇琛情绪也有些上来了,对于她这种潜意识的疏离态度,感到愤怒又挫败,但他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他生硬的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多留一秒,会控制不住情绪,会想要大声的质问她,难道他就这么让她不信任吗?十多年的感情,就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情难自控,就要疏远他?将他当成陌生人一样保持距离? 许俏俏不是感受不到他的生气,却不敢说什么。她这个时候脑袋乱糟糟的,光是跟君牧野的事,已然让她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都已经一天一夜了,她的手机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许俏俏掏出手机,来回的滑动着锁屏键,多次忍不住想要打电话给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第266章 女人的声音 在两人的感情矛盾中,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牙齿跟嘴唇那么亲密无间,尚会磕碰到,更何况是人呢。情侣之间有摩擦有分歧是正常的,但彼此相爱,就没必要为一点争执而不依不挠。谁主动,或是放低姿态,都不是一件伤自尊丢面子的事儿。 可这次,已经不是件小事了,她不想再轻易妥协。若一味的主动认错退让,只会让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变得更加的理所当然。 许俏俏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份,她总是试图用最和平的方式去跟他沟通,在一些不合理的约束下,她也换位思考的去理解他的做法。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演变成这种境地呢? 她也不是圣人,忍耐太久,总会有些反叛心理。她万万没想到,他的反应竟会如此冷漠伤人。 她很想要说服自己,他只是被某些不可说的事情给压抑着,一时的情绪爆发。可他24小时的不闻不问,又让她不可控制的胡思乱想。 她也给了他机会,这一整天都在等,等他主动找她,可却毫无动静。许俏俏的心在一点点的下沉。 在这段感情中,本来就对自己的条件信心不足。这会,只会让她悲观地想,是否新鲜感过期了,激情用尽了,对她已再无耐心了。 她轻抚着平坦的肚子,自嘲的轻扯唇瓣,怀孕的喜悦,正慢慢地被某种不确定的情绪给取代,甚至有一瞬的念头在想,这个宝宝是不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但很快,满满的罪恶感便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有这种扼杀自己孩子的念头! 许俏俏在心里将自己强烈的谴责了一番,甩开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敛起心绪,正要将手机给扔到一旁。 手机恰时响了起来。 许俏俏蓦地一阵激动,没仔细看就接通了。 然而,那边声音响起的同时,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她母亲! 而且,听那声音,貌似还挺气急败坏的。 她母亲说有急事,要她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她能有什么急事找她呢?在许俏俏看来,只要无关生死的,她母亲要找她的事,对她而言都不算大事。 “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许俏俏声音清冷的说。 听到许俏俏毫不犹豫拒绝的话,江芸怒不可遏,直接在电话里就严厉谴责起来。 在得知她母亲联合外人算计她时,许俏俏对她已连半点敷衍都不愿意了。 在遇到孙经理后,许俏俏就拜托顾朗去调查了一下。 当人对某件事、某个人起了疑心,之前容易被忽视的一些看似意外的事情和巧合都变成了有预谋的设计安排。 她在酒楼里无故晕倒,还有身份证丢失的事情,原来是苏忆雪搞得鬼。 许俏俏简直被她们给气笑了。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就她们才想得出来了。为了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许俏俏不愿再听她的骂骂咧咧,强硬的打断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江芸情急之下,话,脱口而出。 许俏俏唇边勾出一抹讥诮,沉默了一会,故作无知地问:“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怎么知道是假的?” 江芸被问得一个措手不及,支唔了下,说是在一个朋友那儿听说的,而那个朋友自称不久前曾见过一条“天使之泪”,所以她才好奇地问了下。 这个借口蹩脚得让许俏俏都笑了,“那母亲为何这么笃定的说我这条是赝品呢?你觉得君牧野是人傻钱多没见识吗?” 江芸噎了下。她也不相信是赝品,一个两个或许能说是看走眼,好几个鉴定专家都说法一致,那就不得不让她动摇了。 这费尽心思弄到手的,最后竟然是高仿品。为此忆雪还被她老板一顿教训,差点没去半条命。她能不急么? 江芸认为,忆雪受此虐待,全都是因为许俏俏太蠢,将那赝品当成宝贝一样的放在保险柜里,她们也不会受了蒙骗。 “就算再精明的人,也有偶尔犯糊涂的时候。妈也是怕你们被人骗了,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拿去给专家鉴定一下。如果真是假的,也好找人讨个说法啊。” 许俏俏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真的假的又如何?反正不是花我的钱。这种事您直接跟他说就好了,我不想管。” 江芸一听就来气了,又是一阵数落,直指她败家,不会替自个男人着想,不懂事,迟早要被人甩云云的训斥。 “甩了就甩了,没有男人我还活不下去了么?”许俏俏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她这么说,口气也冲起来了。 “他的事,用不着我操心。如果这是您所谓的急事,那就先这样吧。” 江芸瞪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脸都青了。 这许俏俏当真是越来越忤逆了,仗着现在有靠山了,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死丫头,也不想想是谁把她拉扯这么大的。还真把自个当豪门了啊,有钱了就六亲不认了啊?早知今日,当初就让她死在外面算了! 这该死的臭丫头,好啊,真以为自己现在翅膀硬了,她就管不了是吧?要不是看在君家的面子上,她哪容得了她这么嚣张叛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真要上天了! 原本一心要拆散她跟君瑾年的江芸,却万万没想到,真的如了她愿时,却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跟了君牧野,反而越来越来抠门。真让人怀疑君牧野是不是有亏待了她,一分钱都舍不得给她用,让她开口要点小钱都那么的难。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跟了君瑾年。至少,君瑾年还会尊敬一下她这个长辈,不会像君牧野那样高傲冷漠,完全不买她的帐。 江芸越想越气,眯着眼,目光阴寒。死丫头,你就给我等着吧! ———— 又是两天过去了。 许俏俏感觉自己好似被人给遗忘了。 从起初的委屈忿然,到焦虑猜疑,自怨自艾,最后自我开导,重新振作起来。 太阳每天会升起,地球依然在转动。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的,爱情又不是生活的重心,就算失恋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期待和追求的。 不就是男人而已,没了就算了。 不就是心痛而已,又死不了人。 这两天龙宇琛也没有出现,但还是会让人给她送来东西,也会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关心一下。 而“谢谢”两个字,似乎成了她对他的口头禅。 许俏俏知道他心里是不高兴的,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但现在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般心安理得的对他予取予求。 暧昧这种东西,一旦开了头,就觉得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纯粹。 许俏俏闷在家里两天,决定出去散散心。 她收拾好心情,换了漂亮的衣服,出了门。 她先去了游乐场。这会的她,并不适合玩那些设施,只能看着别人玩。 这个游乐场,有着她小时候的回忆。这份回忆,是只属于她跟小白的,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小白,也许,她的童年里,都是灰暗的。 他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不可或缺。一想到他们会因为感情的变质,以后会越走越远,变成最普通的朋友,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心里一阵紧窒压抑。 她甚至会在心里埋怨小白,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破?以前不说,现在又何必说出来? 明知道她不可能对他那样的感情作出回应的…… 都是因为他,害她陷于两难的境地。都是因为他,让她突然讨厌起自己来。 如果能早点告诉她的话…… 许俏俏蓦地怔下。 如果早点告诉她,那么她又会怎么样呢? 会喜欢他吗? 许俏俏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身影,关于他的一点一滴,以前的,现在的……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虽然是私生子出生,各方面条件和能力,却一点也不逊于君牧野。 可小白却更了解她,更懂她的心思,更信任她。他从来不会给她带来压迫感,也不会那么强势地约束她。 可是,感情却无法用这些来做比较,这世上也没有如果。 她无法去假设,如果没有君牧野,她会不会喜欢小白。因为她现在已经爱上了他,她的感情就这么点,全给了一个人。她现在看不到跟君牧野的未来,可是这个男人,却已深刻于心,难以抹去。 她不知道,要是离开这个男人,还有谁能够替代? 她想,大概很难再有了。哪怕那个人,是小白。 她越是这么想,对君牧野的怨,就越来越浓。 他凭什么把她宠成这样,惯成这样,现在又对她这样? 说好了要看开,不再受他影响。可一想起来,心里又不平衡了起来。 果然当你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原则都是随心情而改变的。 许俏俏一个冲动,掏出电话就拨了过去。 响了三四声,便有人接了。 许俏俏下意识地握紧手机,心里竟有点紧张,一时间脑子空白,不知道呆会该说些什么。 却在这时,那端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267章 贼喊捉贼 许俏俏愣了下,狐疑的拿开手机仔细看了眼,并没有打错电话。 这是君牧野的私人手机,为什么会是个女人接? 许俏俏脑子有点抽了,问也没问,直接把手机给挂断了。随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蠢,有点没出息。她干嘛要挂电话?她在怕什么? 于是,许俏俏又重新拨了过去。 “你好,我找君牧野。” “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一会替您传达。” 许俏俏这就不乐意了。什么时候她找君牧野,还得要别的女人替她传话了?这又不是他公司的座机,又不是前台接待小姐,凭什么要她传话啊? 许俏俏一脸不高兴,却还是忍住情绪,有礼的问道:“请问您是哪位?君牧野人呢?” “他太累了,现在正睡着呢。您有急事么?要急的话,我去叫他起来……” 许俏俏黑着脸,语气硬绑绑的说:“不必了!” 她气呼呼的挂掉电话,一口闷气如同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许俏俏不断深呼吸,努力地在理智和愤怒之间找个平衡点。 不能生气,不能激动! 她花了足足三分钟才平复下心情。 该死的君牧野,究竟在搞什么花样?是不是一定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来刺激人? 许俏俏打心底是不相信他是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就算是厌倦了她,也不会在没有摊牌的时候就干出这种事。 君牧野是个多注重隐私的一个人啊,如果没有他的授意,哪敢随便接他的电话呢?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很介意,相当十分的介意。 不行!她不要这么模模糊糊,拖拖拉拉的。长痛不如短痛,今天非得找他谈个清楚。看他到底想要怎么样?不想处了就直说,犯不着弄那么多花样,她又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就算不爱了,她也要潇洒的转身,而不是像个怨妇妒妇一样,每天被他所影响着。 许俏俏打定主意,决定回去他家。 许俏俏却没想到,在君牧野家里,却也有人在守株待兔。 她一看到那人,顿时就后悔了。 这阵子真是时运低,哪哪都能让她添堵。 许俏俏很自觉。他们八字不合,能避则避。 正当她打算一声不响的悄然离开,却还是被发现了。 “许俏俏,你给我站住!” 许俏俏皱了下眉,心底无奈地叹了气,缓缓转过身去。 “妈。”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看到我就想溜?”江芸沉着脸走向她,厉声质问道。 江芸不知他们正闹矛盾,许俏俏这两天并不在这里住。既然许俏俏不肯来见她,她只好屈尊前来了。 她特意挑在君牧野上班时候来的,可是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回应。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她,心情很是恶劣。在看到许俏俏这避之不及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看见您。”许俏俏睁眼说瞎话。 “你少给我狡辩。” 许俏俏不再出声,脸上却无半点的愧色。 “我问你,是不是你把保险柜里的项链给调包了?”江芸开门见山的质问。 许俏俏佯装茫然无辜,“调什么包?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别给我装蒜!你说,你是不是想要陷害我们?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江芸后来细细思索,觉着许俏俏的话有道理。君牧野是何等精明的男人,怎会被一条假项链给忽悠了呢?更何况他是什么身份啊?胆敢欺骗他,除非不想在S市混了! 唯一值得怀疑的,那就是银行负责人见财起意,给暗中调包了。于是她便暗中去查了下,没想到却偷听到这一切竟然是这死丫头搞的鬼。 许俏俏笑了,淡定地道:“我能存什么心?就算是我换了项链,那又如何呢?母亲,如果我没记错,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人物品啊!保险柜也是以我的名义去开的,我想在里面放什么东西,是我的自由吧?” 江芸一阵语塞。 “况且,我都没怪你们以不正当手段窃取我的授权去擅自开我的保险柜了,您怎么倒还反过来责骂我了?我是哪里做错了呢?不告而取视为偷,这个道理我想小学生都该懂的吧。” “我是你妈,你竟然说我偷你的东西!许俏俏,你……” 许俏俏笑着打断她,“是啊。你是我妈,联合外人设计我,给我下药,偷我东西,可真是我亲妈啊!” 江芸饶是脸皮再厚,被她这么说,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嘴皮子动了动,半天蹦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咱们是母女,我可以不计较。但那个苏忆雪对我做的事情,这算不算触犯了法律呢?我应该可以告她的吧?” 江芸闻言,顿时急了,“你敢!” 许俏俏冷冷地看着她,眸底满是讥讽嘲弄,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 江芸被她那犀锐的眼神给盯得有些心虚了,当下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连忙收敛了些,跟川戏变脸似的,好言好语道:“俏俏,就这么点事,干什么大题小作,把大家关系闹得这么僵呢?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许俏俏对她这偏袒的态度已经心寒到麻木了。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贼喊捉贼了。 “忆雪也是有苦衷的。妈只是同情她的遭遇,才会一时心软昏了头,想要帮她度过难关。要不是你不肯借钱,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么尴尬的地步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这么做,害得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许俏俏唇边的笑意更深。“哦,这么说还怪我咯?” “妈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当是替自己积德积福吧,好人会有好报的,反正你又不差钱……” “我就算有钱,又为什么要拿去帮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呢?” “怎么会不相干呢?你们以后是要做姐妹的啊……” “抱歉,我并不想认这个关系。我不干涉您想要追求的幸福,也请您不要勉强我。”说罢,便越过她。 江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许俏俏,你做人能别这么不识好歹么?就你这为人处世的态度,难怪这么久了你都红不起来。要是没有君家,你说谁瞧得上你?”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您操心。”她顿了顿,又道:“况且,自从爸爸去世后,我也没伸手管你拿过一分钱,所以您不必担心我将来混不好回来啃老。” 许俏俏挣脱她的手。 江芸怒不可遏的又上前拉住她,“许俏俏,你给我站住!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对我说话!别以为有君牧野给你撑腰,我就不能教训你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妈,我要教育你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管不着!” 说罢,便扬手想要打她。 许俏俏怎么可能站着让她打。她不耐烦的格开她的手,扯回自己的手臂,却不想,江芸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了。 许俏俏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江芸便坐在地上一阵哭天抢地,捶着心肝凄惨哭诉她的“粗暴”行为。 天地良心,她压根没有推她好吧。 许俏俏满脸黑线,上前想要扶起她。 江芸气得推开她的手,“你少假惺惺的了。你现在攀上豪门了,有钱有势了,是个大明星了,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这个妈了,不想认我了!好,我走,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许俏俏无语了。现在是怎样,不满足她的要求,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这会的她,哪还有点优雅贵妇的形象?为了那个苏忆雪,也是豁得出去了。 许俏俏几番想要扶她,她便更加变本加厉的辱骂她。许俏俏暗自打量了下她,没有哪里磕伤碰上,索性不再理会她,直接刷卡进了屋。 反正她母亲这性子,闹起来没人理,自然就会收敛了。 却不曾想,在某一处角落,一架相机正将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更没想到,今天的事,将她的人生彻底的改变。 ———— 许俏俏进屋没一会,江芸果真就消停了。 她站在窗前,看到她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她被闹得头痛脑胀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次也当真是把她母亲给彻底惹毛了,否则她不敢这样跑到君牧野这里来撒泼。 好在她已经习以为常,否则这会估计又要被气得肚子疼了。 这两天她不在,Lucky似乎也被喂养得很好,盘子里狗粮很充足。见她回来了,很是兴奋的摇着尾巴扑过来。 许俏俏生怕被它压倒,连忙抬手压制住它晃过来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它亢奋的情绪,然后便开始在屋子里转悠。 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厨房的垃圾桶里竟然有泡面袋子。 难道他这两天在家都吃泡面? 许俏俏走上楼,在书房里看到桌上摆着的烟灰缸里有满满的烟头,不禁皱起了眉。 她将那些烟头给倒掉,清理了一下,才回到卧室。 按时吃了药,便有些困顿的上床去休息了。 她得养足精神,等他回来了才有精力跟他正面交锋! 第268章 订婚 许俏俏一觉就睡到了晚上,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四周仍静悄悄的。 她皱了下眉,起身寻人。书房客厅全看了一遍,鬼影没一只的。 居然还没回来! 许俏俏有些不高兴了,直觉认为他是有意而为之。 难道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故意不回来的?已经厌烦到这种地步了吗? 许俏俏心里越发的落寞难受。 她不死心,拿起手机思虑了下,给他发了个微信。 ——我肚子饿,家里没吃的。 手指顿了顿,又发了个特哀怨特可怜的表情过去,便丢开手机,没再管了。 要是他再视而不见,无动于衷,那么她就、就…… 许俏俏神情懊恼,暗骂自己没出息。就连心里说说狠话,都无法做到。 她坐到客厅沙发,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觉得度秒如年。 三十分钟后,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她听到车子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坐直,竖起耳朵聆听。 “叮咚——” 门铃声响起,许俏俏感到有丝疑惑。 她迟疑了下,起身走过去,打开监控器,没看到君牧野的身影,而是顾朗。 许俏俏连忙将门打开。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许俏俏迎上前。 “许小姐。”顾朗朝她打了招呼,然后将手上热腾腾的食物递给了她。“君先生让我给你送吃的。” “他人呢?”她极力保持平和的语气,咬牙切齿的微笑却泄露了情绪。 “君先生说他在忙,许小姐有什么需求,请随时打电话给我。”顾朗忽视她不悦的神色,尽职的转达君先生的意思。 “谢谢顾大哥。”许俏俏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不让笑容过于狰狞。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许俏俏点头,“顾大哥再见。” 她关上了门,忿忿地瞪着手上,那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她最喜欢的一家餐厅的包装袋子。 许俏俏怄气地想要拿食物出气,手刚举高,良心便及时冒出头来制止了她的冲动。 浪费食物要遭天打雷劈的! 许俏俏化悲愤为食欲,大快朵颐。 君牧野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到时她就带着他的种,嫁给别的男人,让宝宝叫别人爸爸! ——— 彼时,君牧野正在医院陪安心打石膏。 刚出医院,迎面碰上了沈临渊。 安心有些讶异,随后见他一脸阴气沉沉,心里蓦地紧了下,表面上却还要极力装做自然,以免被君牧野察觉出可疑。 沈临渊一看到安心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眉头拧紧,脸色更冷了。他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先是瞥了一眼安心,尔后转向君牧野,目光冷厉地盯着他,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你就这样照顾她的?” 安心出声解释:“……大哥,这只是个意外。” “这是第几次意外了?”他冷冷地看向君牧野:“我想你应该能给我一个解释吧?” “抱歉。”君牧野只淡然地说了两个字,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而他的态度在沈临渊眼里看来,十足的敷衍。这让沈临渊胸口陡然窜起一股怒火,一下子便想到了以前的事。 他的冷漠无情,导致一尸两命的悲剧。可他却一副事不关己,心安理得的过活着。真想问问他,这么些年来,是否有过一丝愧疚,晚上是否曾做过噩梦? 沈临渊一时失控的拽起了他的衣服,表情森然地瞪着他,“君牧野,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君牧野仍旧一派淡然沉稳,眼神漠然地看着他,“玩花样的人,是我吗?” 沈临渊冷捩着双唇。 君牧野不急不愠地格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被弄皱的领子,微微倾身,缓缓低语:“这场戏,是你开的头,我现在不过是配合你而已。怎么样,满意吗?” 沈临渊眼神狠戾,一语不发。 “接下来,我会好好的跟令妹发展关系的。”他嘴角微扬,一抹优雅迷人的笑跃于唇上。 沈临渊心里却如临大敌。通常他这样的反应,那便是开始展开回击了。 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君牧野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只是,剧情变化得太快,令他措手不及,亦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自从君牧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之后,沈临渊心底便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并不想君牧野那么轻易的就得到幸福,他想要报复,想要折磨,想要让他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不是君牧野的反抗,挣扎,痛苦。反而是安心接二连三的意外。 沈临渊不得不怀疑君牧野的别有用心。 君牧野是不是在进行着某种阴谋?又或是,想用安心当炮灰? 之前他从龙宇琛那儿打听到,他们两个发生了矛盾,正在冷战中。他原以为,君牧野接近安心,或许是想要刺激一下许俏俏。 可现下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安心来回看着他们,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她神情紧张,不禁扯了扯沈临渊。 她不知道沈临渊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受伤了吗?抑或是,在借题发挥,只是想要刁难一下君牧野? 君牧野不再理会沈临渊,转头对安心说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安心只能点头。这个时候,她似乎不宜多说什么。 老实说,这两天跟君牧野在一起,她心里感到很不安,像是做了很不道德的事儿。她现在的行为,跟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无疑。 她甚至不敢再见俏俏,害怕接到她的质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可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她完全不敢想象后果会演变成什么样。 外婆现在靠最新的药维持着,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可医生也说了,一旦停了药,病情也会急速恶化。而且舅舅的命还掌握在沈临渊手上。舅舅犯了法,无论法律怎么判,都是罪有应得。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沈临渊罔顾律法,私自处置她舅舅。 君牧野走后,安心独自面对沈临渊,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她甚至不敢直视沈临渊,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冰冷如刃般的锋利注视。 沈临渊心情很不好。一语不发的将安心推到了车边,弯身正要抱她进去,她下意识的躲避了下,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无意撞上他冷厉的眸子时,将话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少说少错。安静,是最为安全的。 车内沉寂。 沈临渊面色冷肃,一脸沉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心两只小手平放在膝盖上,微微握了握拳,又平展开来,轻拽着膝上的布料,心眼随着他的沉默而提得高高的。 这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吗? ——— 这厢,君牧野坐上了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黑色商务车,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看来那家伙已经开始转移目标了。” 君牧野直视着前方清冷的夜色,表情漠然,并没说什么。 “你还打算继续下去?” 君牧野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看来这个诱饵还不足以钓他上钩。” 他们当初猜测得没错,越是精明的人,越容易被拙劣的骗局所蒙蔽。只是,林森现在还不完全确定,他做的这些举动,只不过是出于警告而已。 要想将他彻底引诱出来,只能加大砝码了。 “你想怎么做?” 君牧野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依旧一身唐装,看起来十分悠闲惬意的男人,淡声道:“订婚。” “你确定?”东方驭表情并无意外,语气却似有顾虑。 第269章 分手吧 君牧野没应声,坚定的表情却已说明决心。 东方驭轻声叹息,惹来君牧野侧目凝望。 “怎么?”他问。那片刻迟疑的眼神,似在询问东方驭的意见。 东方驭说:“我是怕你到时得不偿失啊!” 君牧野皱了下眉。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根本就是对方不曾介意过的呢?真正爱你的人,若是这样就轻易动摇,那么这段感情又能走多远呢?” 君牧野抿了下唇,眸底染上一抹阴郁,沉声说道:“不要对我说教。” “只是温馨提醒。”东方驭从容说道:“别低估了女人的忍耐和爆发力。” 君牧野淡瞥他一眼,那不以为意的眼神似在说“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家伙凭什么当爱情专家”。 东方驭觉得有支冷箭“咻”的一下插进了他的心窝。鄙视的眼神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吗? 他确实无法体会男女之间的那种深刻的情情爱爱,可旁观者清,单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而言,越是亲密的人,越无法容忍这种自以为是的关心吧?除非那个女孩心够大,还有,爱得不够深。 东方驭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气,“你好自为之吧。” ———— 深夜。 一抹修长的身影无声息的进入了主卧室。 窗户未关,夜风拂入,携着丝丝寒意。而床上的人儿睡相又极不安份,穿着清凉,一条白嫩嫩的长腿伸出外面,压在被子上。上半身的被子卷成一团搂在怀里,身上几乎没有遮蔽。 时序入秋,早晚温差大,容易感冒的季节。 他轻轻走过去,弯身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脚给拨开,收进被子里,刚一拉好,她一条胳膊又窜了出来。 真是个不老实的家伙! 他转身走去将窗户给关上,回到床边,蹲了下来,凝视着她浑然未觉的熟睡小脸,眼神专注而贪恋。 她原本粉嘟嘟的小脸有些消瘦了,气色也有点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在在显示出她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睡着时还抿着唇,似蕴含无限委屈,鼻头有点红。他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轻抚上她的眼尾,指尖若有似无的轻触那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 她哭过了…… 他心疼不舍,差点控制不住地想要抱她入怀。 他知道她这几天定然是有怨,有气。看到她发来的短信,知道她回家了,他的心仿佛被熨过般,平平整整而温暖。 从理智上来讲,他是希望她暂时住在龙宇琛那里的。可从感情上来讲,他是有一万个不愿意。 在感情面前,谁都是有私心的。 君牧野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待机会。而这次,就像是老天爷给他们的考验。其实他与他,都只有被选择的份,她是他们感情归宿的主宰者。 这几天,他亦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他很怕,东方驭一语成谶。 他指腹轻轻摩娑着她脸上柔嫩细致的肌肤,心里道:在忍耐一下,很快就会过去了。 他按捺不住思念的渴望,缓缓低下头,想要一亲芳泽以慰相思,忽然,见她微微动了下。 君牧野身子一僵,维持着姿势静止不动。 “君牧野……” 听到她的喃喃呓语,君牧野心里被暖化了,情不自觉的微扬嘴角。 “你混蛋——” 一声低骂伴随着一记粉拳准确无误的挥了过来。 君牧野猝不及防,眼睛骤然吃痛。 他狠狠咬牙,闭着半只眼,盯着偷袭他的女人,却发现她依然睡得沉沉的。 他额头挂上黑线,被气笑了。一脸无奈又宠溺,看来她对他的怨念很深啊! ———— 翌日。 许俏俏一夜好眠的悠悠醒来,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熟悉的气息及温度令她身体本能的便偎了过去,手脚跟只小八爪鱼般缠上,小脸贴着那某人胸膛的肌肤蹭了蹭,一脸满足而慵懒的跟只猫儿似的。 男人一大早正处于容易亢奋的状态中,就这么毫无定力的被她给蹭出邪火来了。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吟,却又舍不得推开。 许俏俏姑娘抱着“枕头”磨蹭了一会,发现触感不对。肿么硬绑绑的,热热的? 头顶上还有一股热气拂向她的头皮。 许俏俏呆茫片刻,倏地似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视线盯着眼前那十分具有诱惑力的小麦色的性感胸肌,整个人怔住。 然后,视线慢慢往上移,男人的喉结,坚毅有型的下巴,性感的唇,挺直如山的鼻梁,然后笔直撞进一双深邃如海又灼热如火般的黑眸中。 她愣了半晌,眨了眨眼。尔后,抬起小手就往那张俊美的脸皮上狠狠一掐。 他又是一个不防,眉头随之蹙拧。 看她却跟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令他哭笑不得之余,却又是满满的心疼。只为她眼中那不敢置信的反应。 许俏俏在确定眼前这人是真实的,而非幻觉后,便皱起了眉,板着小脸,似是费解又似生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眼里就藏着惊喜,偏偏声音还装作冷淡。 “我在自己家里很奇怪吗?”他一本正经回道。 许俏俏未舒展的眉头又皱得更深,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从他怀里退开来,离得远远的。 “哦,我以为你的家是在公司办公室,或者是在哪个温柔乡呢!”许俏俏哼道,浓浓的不满和醋意掩都掩不住。 一想到昨天接他电话的那个女人,心情就更加的不爽了。大清早,实在容易让人上火。 许俏俏见他倒是没有解释的打算,十分淡定的半靠在床头看着她。 她虽有满腹的委屈和怨念,可看他那姿态,也不想表现得跟个深闺怨妇般。 嗯,她应该先刷牙洗脸,平复心情,整理思绪再面对他。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她可不想因为情绪失控而导致谈话又一次无疾而终。 许俏俏爬下床,准备进浴室,忽而又转过身来,小脸严肃警告道:“你不准偷偷溜走!” 他轻笑,表示不走。 许俏俏这才安心进了浴室。她一边刷牙一边快速的捋着思绪,思索着一会该跟他谈些什么,从何谈起。 之前明明就在脑子里演示了一遍的,可这会他突然杀回来,搞得她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脑袋一片乱糟糟的。 正当她想得专注的时候,只觉背后一热。她怔了下,抬眸,从镜子里看到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他两手撑在洗脸池边上,将她从背后圈住。他睡袍松松垮垮的,一副懒散邪魅诱人之姿,目光笔直与她的交汇,竟瞅得她心头小鹿一阵乱撞。 许俏俏又是个很容易脸红的人。此刻娇小的被圈在他身前,叼着牙刷,一嘴的泡沫,样子特别的蠢。 觑见他眸里噙着那似笑非笑的光芒,她有点恼羞成怒,曲起手肘往后顶了顶,一脸不耐烦的样,含糊不清的咕哝:“揍开……不要挡着我……” 之前躲她躲得跟瘟疫似的,这会又黏黏腻腻的,邪风抽完了么?当她宠物啊?高兴了过来逗逗抱抱,不高兴了将她踹到一边去。 他不让,手臂一伸,取过自个的牙刷,挤上牙膏,就势贴着她开始刷牙。 许俏俏气结。狠狠的瞪着他,那明亮亮的眼神里,分明在斥责他的无赖。 怪不得人家都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要日久见人心的。 君牧野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大混蛋!一点都不高冷,一点都不体贴,一点都不专情!是个极度专制霸道自大自我的坏男人! 许俏俏躲不开他,只能无视他,忿忿然的刷完牙,末了,还恶劣的将漱口水往他手背上吐。 可这幼稚的行为,人家压根就不当一回事儿。 洗完了脸,她这才拧开他胳膊,低下身子从他腋下钻出来。 许俏俏感到很挫败,很懊恼,觉得自个好没出息。 对他这样的,正常女人的反应,应该都是先送上一巴掌作为问候。可她却总是轻易被他的男色给迷惑。 许俏俏正襟危然的盘腿坐在床上,心里义正严词的告诫自己,呆会一定不能够再掉链子,不能被他给转移注意力。 今个一定要把话给说清楚! 等君牧野一出来,许俏俏立马先发制人。 “我……” 话声刚起,就被打断。 “先把衣服换了。”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愣了下,一脸不解。 他迳自走到衣柜,先拿了一套衣服给她,再拿出自己的,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再换上。 许俏俏姑娘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直到他瞥了个眼神过来,她才红着脸,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眼。片刻,又转了回来,忍不住好奇地问:“要出门?” “嗯。”他慢条斯理的扣上衬衫扣子,将衣摆塞进西装裤里。 “我也要去?” 他又嗯了一声。 这大清早的。“去哪?”她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继续发问。 “去了就知道了。”他说。 许俏俏不满的皱眉。卖什么关子啊!她蓦地想到什么,狐疑地盯着他,莫非又想转移话题? 她将衣服丢到一边,站起来说:“我不要!” 他看向她。 “君牧野,我认为我们应该要好好谈谈。如果你真觉得跟我没话说的话,那么……”她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我们分手吧。” 第270章 换地方 君牧野眉间划过丝蹙痕,随即便又恢复如常,充耳未闻般地从衣柜里又拿了几套她的衣服给装起来。 许俏俏并未多想,见他没什么反应,恍若将她的话当成一时任性的气话般,心里更来气了。 她冲过去,将那些衣服扯开,拽着他的袖子,“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他终于正视她了,看了她几眼,淡声道:“别闹了。” 许俏俏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就炸毛了。 “君牧野,我没有闹!不要总把我当无知的小女孩,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我跟你分手一百次了。可我还是给你找无数的理由说服自己,但不代表我不在意,不难过!你把我丢下不闻不问,我还厚着脸皮回来,因为我还相信你,还喜欢你,可是你从来都不信任我。” 她定定看着他,眸底染上一抹悲凉,面色严肃地道:“我已经认认真真的想过了。我不想将来有一天我们的感情变成了食这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地步。那样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至少现在……” 她抿了抿唇,一股酸涩感盈满胸间,鼻头酸酸的,眼眶抑制不住的泛红。她气恨自己变得这般多愁善感的样子,以前她都不是这样的啊!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分开了,回忆起来还是很美好的。我们不是因为不爱了,只是……我们感情观上产生了分歧而已。” 许俏俏想要故作轻松,可是,话说出口,眼泪便止不住的吧嗒往下掉。 以前她跟君瑾年分手时曾说过,她不喜欢哭,也不需要一个让她流眼泪的男人。 那个时候她可以说得那么轻松,却发现,原来只是没有深爱。眼前这个男人,纵然会让她伤心流泪,她却没有因此想要放弃过的念头。她害怕的是,他们分手是因为不爱了。 这个原因,竟让她感到惶恐,悲哀。她想要留住跟他在一起的美好记忆,想要在以后无人的时候回忆起来,都是他的好。与其让感情一点点的被磨没,她宁愿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许俏俏抬手想要抹去脸上的湿痕,一双大手却快一步的捧住她的脸,略显粗糙的指腹揩去她的泪珠。 她抿起唇,抬眸看他,眼底无限委屈。 “怎么变得越来越爱哭了。”他轻叹。 许俏俏闻言,想要辩解什么,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往下拉,哇的一声,稀里哗啦的哭得更凶了,她胸脯起伏,抽抽噎噎地控诉:“呜……你这个始作俑者……没心没肺的坏男人……你凭、凭什么这么说我啊……明明是你不好,你就是吃定我、就知道欺负我……” 他将她搂进怀里,一边轻抚着她激动颤抖地背脊,一边温柔的吮去她的泪水。 她起初负气地想要推开,却抗拒不了他强势又温柔的拥抱。泪水不再往下掉,唇被他一点点的衔住,细致的含弄舔舐,软嫩嫩的小舌被勾住,极致的缠绵。 许俏俏嘤咛一声,抵在他胸膛的小手拽起了他的衣服,双膝发软的靠他环住的手支撑。 良久,他松开她,凝视着被滋润得如怒绽的花朵般的娇唇,嫣红中点缀些许晶莹,格外的诱人。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非常想要将她压到床上去。 许俏俏神情娇媚且无辜,眼神迷蒙勾人,唇微启轻喘,柔软的抵着他,随着呼吸起伏,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她这会哪还发得了什么脾气,乖软的跟只小猫咪一样,他心都软成水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他在她耳边低语。 许俏俏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看他,抓着脑中被诱惑得所剩无几的理智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你到底在做什么?不能跟我透露一下吗?”许俏俏不满地抗议。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许俏俏有点不高兴了。 “你总是敷衍我!” “我是为你好。”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为我好!” 他揉着她的脑袋,大掌似有股魔力般,轻易的就将她蠢蠢欲动的脾气给压下了。 他目光深沉,格外的专注,低柔好听的声更是具有强大魅惑力,“你的担忧永远都不会出现。生,不会分离。死,亦相随。” 许俏俏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根本就抵抗不了他的诱惑。这么一句话,就瓦解了她所有的决心。刚才还那么信誓旦旦,现在又……毫无原则! 太没出息了! 好吧,至少他这也算是给她一种承诺了。那就再给他几天时间,她倒要看看到时他能解释出什么来。 可许俏俏又不想轻易的就妥协,故意板起脸,说道:“那你以后不准让别的女人接你电话!” “好”。顿了下,他忍不住问了句:“不问问是谁么?” 她才不会那么问,这样显得自己跟个敏感多疑的妒妇似的。 她哼道:“这种老套的桥段,电视剧里都演烂了,我才不会上当!” 君牧野笑了。他的小姑娘就是招他喜欢。 许俏俏看了看他,认真的说道:“君牧野,我始终相信眼见不一定为真。就算以后哪个姑娘亲了你,抱了你,我仍会选择听你的解释。人家都说宁可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可是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君牧野心里一震,深受撼动。 许俏俏微扬唇瓣,笑靥娇艳动人,眸光坚定而绝决:“你想骗我,一定会很好骗。可是,只要被我发现一次,我一定会彻底的离开你……一定会!” ———— 许俏俏最终还是跟着君牧野出门了。 当她来到一栋古式建筑的宅院里,带着满脸的好奇和满腹的疑问。 今天又恰巧人特别地齐。 君牧野看到坐在大厅等候的三男一女,眉头几不可见的划过淡淡蹙痕。 他拉着好奇宝宝走进去,当许俏俏看到俊男美女,眼前顿时一亮。 女的妖冶妩媚,野性十足。 一个穿着粉色衬衫却没有丝毫娘气的男人,长着一张魅惑的桃花脸,多情迷人的眸子,电力十足。 一个穿着黑色丝质衬衫,敞着胸前几颗扣子,露出性感的胸肌线条。短刺头,浓眉凤眸,纯阳刚的英挺五官,浑身张扬着霸道狂傲的帅气。 最后一个…… 许俏俏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在现实社会里,她几乎是没见过哪个年轻男子喜欢穿唐装长袍的。儒雅清隽的长相,气质出尘,恍若看到仙侠剧里的上仙一般。 许俏俏在东方驭身上逗留的目光稍久,引得君牧野皱起了眉。 东方驭浅笑怡然,大大方方的让她欣赏。 其他人则一副看好戏的的模样。 饶是君牧野再沉稳,也无法容忍她盯着男人看得出神的样子。 握着她的大手紧了下,硬是拉回了许俏俏的注意力。 许俏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收回注视的目光,脸上微赧。 “这是紫衣,东方驭,齐拓,韩翊。” 他过于简单的介绍引得其他人不满的瞪视,这也太敷衍了吧,把他们说得像是街上路人甲乙似的。 许俏俏连忙朝他们颔首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许俏俏。” 这几人不仅相貌出众,还各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许俏俏觉着自个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大导演,大明星什么的,可这会,她竟莫明有些紧张,就像是小老百姓见了什么大人物的感觉一样。 “欢迎你的到来。”东方驭微笑回应。 那笑容恍若江南三月烟雨般的温柔,在此之后,许俏俏一度以为他是个亲切又体贴的暖男。 可她却不知,众人之所以对她态度好,那是因为她是君牧野喜欢的人,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而对外人,东方驭态度向来是淡而有礼,隔着距离感的。 “不必拘谨客气,在这就当自己家一样。”韩翊笑容迷人地朝她伸来友好的手。 许俏俏愣了下,准备礼貌的回握,被君牧野给截住了。 韩翊撇撇嘴,若无其事的从容收回手,对许俏俏说了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要有反抗,不然一辈子被压制会过得很辛苦的。” 君牧野用冰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韩翊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料准了他在佳人面前不敢暴露凶残本性。反正他是来凑凑热闹,看完人一会就开溜。 紫衣好整以暇地来回打量着他们,也跟着打趣道:“你回去没有被罚跪吧?” 许俏俏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觉着她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几秒之后,她蓦地想起来,不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么! 君牧野懒得理会他们,迳自道:“我先带她回房。” 东方驭笑着点头,“半个小时后开饭。” 许俏俏被动地跟着他走,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他们是你朋友吗?我们来这干什么啊?” “来度假。” 许俏俏:“……” 进了一个房间,许俏俏眼尖的发现有他的衣服,又发问:“这是你的房间吗?” “嗯。” “你这几天住这里?” “嗯。” 许俏俏看着他将她的衣服拿出来挂进衣柜里去,问道:“为什么突然让我住在这里?” 第271章 没有用手机的习惯 “不喜欢这里?”他不答反问。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有点太突然。”她如实说道。 他将行李摆放好,将她拉过来,顺势坐到床上去,轻抚着她的秀发,说道:“为了安心。” 许俏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又补充道:“也为了让你不再胡思乱想。” 许俏俏若有所思,片刻,小手环上他的脖子,嘟囔道:“你知道我会胡思乱想,以后就不要故意做这些事。” 他嘴角微微扬起,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他的小姑娘其实也不笨啊! 许俏俏听他应了声“好”心情也开朗起来了。 虽然在此期间她也气过、哭过、质疑过,可内心深处还是有股信念。 其实在感情面前,哪有什么洒脱呢?所谓的洒脱,只不过是爱得不深。要换成别人,她才不受这委屈呢,早就分手一百次了。 算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谁叫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大魔王了呢?他是毒,一旦沾染上,就再难以戒掉。 ———— 大厅里,主角走了,有人也准备开溜了。 “不留下来吃饭?”东方驭问。 韩翊说:“下次吧。我可不想让这顿饭变成最后的晚餐。” “瞧你出息的。”紫衣鄙视的嗤道。 “出息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韩翊不以为耻。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吧?”在这个敏感时期,连齐拓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你们这幸灾乐祸的是几个意思啊,有没有点手足情,同胞爱了?”韩翊哇哇抗议。 “不作不死。”紫衣凉凉地道。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想好下辈子要投什么胎了么? 韩翊:“……” 他这多情贵公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怜香惜玉,最瞧不得美人儿受委屈了。好吧,其实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阿野那家伙总是一副冷冰冰又高高在上的姿态。都说一物降一物,他只是友情提醒一下。 别说是耍下脾气,折腾他了,哪怕是要他掏心掏肺,要了他的命,只要她开口,都会双手奉上。然而那丫头貌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个的优势,看上去明显一副被阿野吃得死死的样子。 明明就是个妻奴,偏偏还摆出一副高冷姿态。看不到他对女人那唯命是从的怂样,韩翊表示还挺遗憾的。 嗯,他得找个机会去点醒她一下。 不过,现在他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 东方驭也没留他。韩翊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还是别留下来添乱了。不然,他可能要提前去给他预订个风水墓地了。 “阿野最近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齐拓问。 “很明显不是?”东方驭睨了他眼。 齐拓噎了下,感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若非如此,阿野又怎会将那丫头带到麒麟馆来呢? “驭,你们走得最近,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紫衣好奇地问。 东方驭说:“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话落,两道鄙视的眼神射了过来。 东方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身,脚步微顿,又回过头来,问道:“你们俩要留下来吃饭么?” “当然要。”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他们又没得罪阿野,为什么不留?外边五星级大厨做的饭菜,可都没有驭做的好吃。况且,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自然得好好招待娇客,让她宾至如归。 他们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八卦阿野的感情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才留下来的哦。 ———— 一张上等沉香木的雕花圆桌上,摆着十道菜,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动。 在这古色古香的环境下,就连餐具都是青花瓷的,让许俏俏有种穿越到古代大户人家的错觉。 许俏俏看到他们跟君牧野说话时的随意和互动,一副交情颇深的样子,可在此之前,她从未听他提起过。 君牧野也不是没有介绍过朋友给她认识。可在面对安琪和季远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种压迫感。 倒也不是说因为不熟或是什么,这种压迫感她也说不上来,就好像坐在他们中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大家的态度明明就很亲和,既不会太过热情的给她造成负担,也不会生疏客气得让她感到拘谨。 许俏俏努力的放松下来,尽量使自己应付起来大方自己,以免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幼稚小丫头。 老实说,她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是,对于君牧野这几个朋友,她不自觉地想要表现得更好一些。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君牧野跟他们的关系匪浅,甚至比安琪他们还要亲密。也许,她潜意识里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怕别人觉得,君牧野找了个配不上他的人。 许俏俏心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有这样的想法和顾虑,说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信吧! 许俏俏在人前也不敢挑食,手伸到哪里就夹什么。还没来得及吃,君牧野就将她碗里的一些配菜给夹走了。那是她不喜欢吃的。随后他又将剔掉鱼肉放进她碗里。 许俏俏有点不好意思,捧着碗小声说道:“我自己会夹,你不用管我啦。” “不喜欢吃的就别勉强自己。”君牧野淡淡地说。 许俏俏懊恼地暗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呀! 她又没有特别特别的挑食,在外面还是可以将就的。干嘛说得那么直接,这也是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啊,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许俏俏心里生气的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他们不是外人。”君牧野如是说。 可这话,却令在场三人深深感动到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曾经共患难过,却从未得到他一句正面认可的话。 虽然知道这句话安抚他那小丫头的成份比较多,可他们却感受得到,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只是一向内敛的他,并不擅长在他们面前表达情绪。 看来,那丫头倒是让他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齐拓连忙附合道:“我们情同手足,都是一家人,不必介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许俏俏闻言,有礼貌的搭了一句:“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是啊,我们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就相识了,那会我们都是同一个学校的。” 许俏俏脑袋灵光一闪,捕捉到了某个重要的讯息。 她却不动声色,故作讶异,“真的么?竟然有十多年交情了啊!那会他是在美国留学吧?那你们也是么?” “当然了。”齐拓回道。 “你们好厉害啊!” 东方驭笑道:“其实外国学校没有国人想象得那么高不可攀。” 许俏俏说:“世界名校的标准也不是摆设的。”像她这样的资质,怕是再有钱也进不去的。 许俏俏瞥了眼身边的男人,果然是物以类聚。有些人天生就是智商高,所以无论她怎么努力,怕是也难以达到跟他们同样的水平吧。 真是个让人忧伤又无奈的事实。 她敛起心绪,说道:“听说那所学校大多是些王室贵族,培养出来的人必然是军政界或金融界的精英。而没有显赫的世家背景,就需要经过严格的IQ测验之后,才能破格录取的。全部学生中国人占不到百分之十的比例,你们那个时候,会不会被人排挤欺负呢?” “老美大多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当然不乏一些种族歧视的。”齐拓朝她眨眨眼,笑道:“不过咱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团结就是力量。两个月之后,就已经没人敢再找碴了。这功劳最大的,还是你旁边那位。” 许俏俏很配合地露出一脸好奇和期待。 齐拓手背挡在嘴边,用着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悄悄话,“他当年可是个暴力少年。” 诶? 许俏俏侧目打量君牧野。完全看不出现在这般矜贵高雅的男人,会跟暴力沾边。她觉得,他不用出拳头,一个眼神就很具杀伤力了。 见她半信半疑的神情。他们在心里暗道:果然是个高明的伪装者,完全将人家小姑娘给骗了。 “托他的福,我们在学校里有了一个响亮的组合称号。”紫衣也加入揭底曝料中。 “是什么?” “东方恶魔六人党。”齐拓说。 当年他们势头迅猛,使得一直在学校里谨言慎行的同胞们犹如找到了强大后盾,无人敢再欺侮蔑视。 君牧野抬眸,冷冷瞪去。 被他们当成趣事的回忆,却是他最不喜提起的。对他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可身边这小姑娘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 “六人?还有一个是谁?”许俏俏问。君牧野给她介绍的,加上他自己总共才五个人。 气氛有一两秒的沉寂。 两人敏锐的察觉到某人可怕的气息,自知失言,敷衍了两句,便连忙转移话题。 东方驭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在想,看来得将这两人也隔离开才行。言多必失啊! 许俏俏倒也没再追问,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了想法。 ———— 私下被警告过的两人,已经完全不敢再提过往的“辉煌”了。 事后许俏俏在闲聊时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他们也口径一致,毫无破绽的应付过去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第六个人,早已跟她有过接触了。而他们的一时失言,给了许俏俏线索。 网络资讯很发达。许俏俏原打算上网查一查那所学校,看下网上有没有关于他们的一点记录,却碰到一个诡异的问题。 “东方先生。”许俏俏在书房找到了东方驭。 君牧野之前有带她了解了一下这个宅子的环境。这会君牧野不在,其他两人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许俏俏只好来找他了。 东方驭放下一本线装的古籍,抬起清隽脸庞,微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想上一下网,可是网络连接不上。” “抱歉,网路出了些故障,维修的人还没来。” “可是,我手机也没有信号。”这里又不是穷乡僻壤的山区,按理说是不可能收不到信号的啊。 “啊,是吗?我看看。” 许俏俏连忙将自己的手机给递上。 东方驭作势检查了一下,说:“可能是卡槽接触点出故障了吧。” 不会吧?怎么无端端地就坏了。 “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东方驭略带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没有用手机的习惯。” 许俏俏:“……”他是原始人吗?这年头居然有人不用手机。 第272章 困入死角 许俏俏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没关系,那我一会再出去办张卡就行了。” “如果许小姐不急的话,还是等牧野回来再去吧。”东方驭说。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笑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他……” “我想还是不要让他担心的好。”东方驭面带微笑,声音柔和,话语却十分的坚定。 许俏俏说:“可他说这几天会很忙。” “如果你很急的话,那晚一点我替你转告他。” 许俏俏克制住想皱眉的冲动,隐隐有种自己被限制了自由的感觉。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东方驭这张儒雅俊逸的笑脸,她实在无法跟他争执,只得暂时妥协。 没有网络和手机的日子,对于现代人而言,就像是身体缺少了什么零件般,浑身不自在。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视觉效果特别棒的投影房,置身其中,犹如在电影院般的感觉。有很多影片可观看,然而却没有电视台直播什么的,想看点时事资讯都没办法。 这个东方驭一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 “你在这房子里装了手机信号屏蔽器?”一抹高挑身影立在东方驭身后。 东方驭转过身去,看着紫衣,一派悠闲的笑了笑,不予置否。 “你们的企图也太明显了,能骗得了多久?” 东方驭云淡风轻地说:“瞒得多久是多久。” ———— 漫长的一天熬过去了,第二天、第三天犹是如此,许俏俏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终于按捺不住的找上了东方驭,“可以聊一聊吗?” 东方驭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坐。”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 东方驭摆弄着茶具,温、润、冲、浇、泡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光是看他泡茶的过程,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饶是许俏俏内心再焦躁,也不知不觉中被安抚下来,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东方驭给她斟了一杯茶,邀她一块品尝。 许俏俏对茶道并不精通,却也品得出这茶的清幽香醇,不苦不涩,回味起来,口腔残留着淡淡甘甜。 她浅啜几口,便开始琢磨着如何开口。 东方驭好心地主动开口:“想跟我聊什么?” 许俏俏放下茶杯,看着他,深思片刻,脸色凝肃地问道:“你们把我隔离起来地目的是什么?” 东方驭微微挑眉,没作声。 “我知道是君牧野的意思,但我想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她已经答应会给他时间,也不过问他的事。可是,他却还要把她跟外界隔离起来,这不得不让她产生怀疑。 难道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吗? “你信不过他么?”东方驭问。 “信任是建立在坦白的基础上。我自认为已经给他足够的空间了,可是,我不喜欢这种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我不会干涉他做任何事,但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的,对吧?” 东方驭看了看她,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许俏俏见状,一脸期盼地问道:“我想出去。” 东方驭遗憾的道:“这恐怕不行。” 许俏俏皱眉,有些不满地道:“我应该是客人,而不是囚犯吧?” 东方驭不急不徐地说:“我不清楚你自己是如何衡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许你认为你们只是互相喜欢的一对情侣,可我们却都知道,你对他,比他的命还重要。你不会了解,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跟你在一起。” 许俏俏沉默了下,有些苦涩地喃喃道:“我的确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他的过去和内心。” 最让她感到无力的,就是从旁人那里听到一些她这个枕边人完全不了解的事情。当她有委屈时,埋怨时,而别人会觉得你是不知好歹,不谅解他的苦衷,身在福中不知福。 于是,她很努力地表现得自己很善解人意,很懂事很体贴。可是,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东方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想知道,那第六个人,和君牧野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 东方驭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思虑了许久,下定决心道:“我想在这几人当中,你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同时,我也信任你。有件事,我藏在心底很久了,我希望你能够帮我解开这个疑惑。” 许俏俏跟其他几人只有过短暂的接触,他们对她都很客气友好,可唯独东方驭这人,莫明给人一种踏实信赖的感觉。从齐拓他们口中得知,在几人当中,君牧野确实跟东方驭是最交心的东方驭若有所思地端睨了她一会,好半晌,才微微点头,“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乐意之至。” 许俏俏斟酌了下,方才缓缓道出君牧野所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关于照片的事,她并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想要确定,那个变态是不是就是他们都避而不谈的第六人。而那些照片,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驭在听她说完,一贯沉稳的心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从她所形容的,基本可以断定了那人就是林森了。 黑色曼陀罗,是以前林森最爱用来向牧野表白的花。而林森之前被一场大火烧伤过,脸和声带都受损了。 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丫头竟然私下跟林森有过接触。 东方驭觉得她此刻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真是她的造化了。 “你们真的见过了?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或说过什么?”东方驭紧声问。 许俏俏听他语气,猜测这应该是默认了吧。她想了想,说:“他……是不是对君牧野,有某种超脱世俗的感情。” 东方驭沉默不语。 许俏俏又理所当然的视为默认。 “所以,这就是君牧野不愿让我知道的事吗?”许俏俏问。 他该怎么说呢? 牧野一直想要隐藏的事情,没想到早就被她知道了。但他不确定她究竟知道多少。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林森那家伙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真正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片刻之后,东方驭敛起了心绪,看向她清澈的眸子,不答反问:“牧野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俏俏愣了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却仍答道:“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能力者。” 很高的评价啊! 她继续说道:“他是很多人仰望崇拜的王者,高不可攀。直到现在,我也会偶尔对他产生一点距离感。” 嗯,不知道牧野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有点失落呢?虽说能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崇拜,是一种骄傲,可距离感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东方驭还没发表什么意见,便听她又说道:“他也有很多缺点,霸道、偏执、小心眼、太自我。跟他在一起,有时候会感到力不从心,常常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可是我想啊,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个感情的磨合期,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我愿意去尝试。” 她顿了顿,说:“而我希望,我的坚持能够换来一个好的结果。” 不知为何,在东方驭面前说这些,并不觉得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形象给人感觉像个智者,仿佛天生就是专门聆听和开导的。 另一方面,也是她心里压抑着太多的情绪了,她需要找个人倾诉。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对谁说。因为这毕竟关系到君牧野的隐私,她根本不可能告诉她的朋友。 东方驭甚是欣慰地说:“他知道你的心思,一定会很高兴的。” 许俏俏轻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他们关系确定之后,她便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感情。她不止一次的向他表明心迹和立场,可是,仍旧得不到他的信任啊! “人这辈子总会在内心藏着那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感情里,谁爱得深,谁就越懦弱。害怕不够完美,害怕失去,所以,当你越是想要探究他的内心,往往容易使之发酵成心魔。那个心魔将他困入死角,别人走不进,自个也走不出。” “那要怎么办?”许俏俏问。 “耐心。”东方驭淡淡地说。 许俏俏:“……” “当沟通形成阻碍时,就让他用自己的方式走出来。而你只要让他知道,无论如何,你会一直在。只要他回头,就能够看见你。” 许俏俏细细品味着东方驭的话。半晌,她忍不住问:“你有深爱的人吗?” 东方驭微扬唇角,唇边的笑花雅致迷人,漂亮的眼眸里却藏匿着一抹深沉的苍凉。他半开玩笑地道:“没有,但我也会继续坚持,等到老天爷眷顾的那一天。” 许俏俏眨了眨眼,轻偏螓首看着他。 察觉到她打量的眼神,他笑问:“怎么了?” 许俏俏说:“能够被你爱上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这么一个温文尔雅,有深度有内涵,能够剖析人心看透世事的男人,跟他相处一定会很轻松吧。 他笑了笑,随即认真地道:“应该说,是我很幸运。” 第273章 视频风波 许俏俏跟东方驭聊了一下午,时间过得相当的快,不知不觉已到饭点。 过程可谓是相谈甚欢,只是等聊天结束后,许俏俏姑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重点完全没有问出来。 许俏俏有点懊恼。是她注意力太分散,还是该说他们太精明? 不得不承认,东方驭是个谈话技巧十分高超的人。对于隐晦的话题,他总能四两拨千斤的带过,又让你拿捏不到话柄。话里藏着玄机,明明好像没有回答什么,可你又好像听懂了些什么。 这个东方驭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许俏俏姑娘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悟出了一个认知。想要从他这里套出话,不如直接去问君牧野。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耍赖兼色-诱,说不定还能有点收获。 只是,她并不想用这种死缠烂打的逼迫方式,她不想给他制造过多的压力,也不想自己变得更讨人厌。可是,要一直这么等着吗?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向她敞开心扉,才会将她当成能够携手到老的伴侣那般信任呢? 许俏俏不自觉地轻抚着肚皮。想要跟他分享喜悦的这种心情,越来越淡了。她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他会高兴,还是会困扰? ———— 在许俏俏“与世隔绝”的这几天里,全然不知外界因她而掀起了一股汹涌如潮的舆论挞伐。 事件起因是由一个视频而起。视频是许俏俏动手推打自己母亲的画面。 起初还有人怀疑是造假视频,后经专业人士鉴定,该视频为原始视频,并未经过后期处理剪辑。 一时间,网上骂声如潮,就连对她无感的路人也都看不下去,站出来道德抨击。微博上更是连续两天霸热搜榜,成功地分散了某些出轨明星的关注度。 记者天天蹲点,想方设法地想要挖出更多内幕,吃瓜群众兴致勃勃坐等真相。可当事人一直没有露面,理所当然地被人视为坐实丑闻而不敢现身。 与此同时,又有消息曝出,君氏总裁另结新欢,与另一名神秘女子出双入对。据悉,该女子正是许俏俏签约的经纪公司幕后老板的妹妹。另一边,又指出该女子原本就是江司令内定的外孙媳妇人选。 这消息一出,网上顿时又炸开了锅。吃瓜群众表示豪门水深,不好混啊! 虽然君牧野还没有当众公布,但据说在圈内已是既定事实。当一张同框亲密照被曝光,众人唏嘘不已。当初对许俏俏羡慕嫉妒恨的声音里,只剩一片幸灾乐祸和充满恶意的同情。 果然麻雀变凤凰这种事,只能出现在偶像剧中。现实还是太残酷,门当户对很重要。那些豪门阔少,山珍海味吃多了,换换口味图个新鲜而已。明星荧幕前再风光,还不是沦为有钱人玩腻随手就扔的玩具。 也有极少数人为灰姑娘打抱不平。亏得那会他们以为君牧野是个例外,没想到最后还是脱离不了有钱公子哥的恶性标签。花心、薄情、负心汉等等。 也有人觉得,沦为这个下场,都是咎由自取。说不定是那伪善的假面具被拆穿了,才被甩的。中华传统美德里,百善孝为先,这女人纯属作死。 在许俏俏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外界对她的评价已黑出一片新天地了。而GM公司之前替她签下的一些片约,大部分要求解约或换角的问题也接踵而至。一些比较沉得住气的,表示按兵不动,继续观望。 毕竟这个圈子很多事情是朝令夕改,变数难以预测。当事人还没有发声,君大少那边也还没有十分明确的态度,许俏俏的生死,就还不能拍案定锤。 记者多次打电话到GM公司,那边也不做任何回应。 至于《百乐门》剧组那边,导演则态度明确,表示真相未明,不会换角。可剧组其他演员的粉丝们可就不乐意了,觉着自家爱豆与这种人品素质极差的人在一起拍戏,是一种侮辱。大家纷纷陷入了纠结中,一方面要支持偶像,一方面又不想看她演的戏。 君家那边就算不关注八卦,但由于君牧野与许俏俏的关系是公开的,叶倩文的牌友上桌闲聊,不免提了几句。叶倩文回去就告诉了君长天,君长天打开新闻,这才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君长天当场便怒扔杂志,这纯属编造。俏俏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么? 他当即打了电话给俏俏,却联系不上。打给君牧野,他也没解释什么,只说了句他会处理。 君长天心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又打给了江芸。怎知她却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语焉不详,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难以启齿般。君长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她哭得头都大了,只能作罢。 而另一边,江震在得知这些事情后,心里是庆幸的。幸好当初他坚持反对,否则就得让那丫头毁了牧野的名誉了。到底不是出身名门,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不如安心那么温婉娴淑识大体。他们俩才是天生一对嘛! 对于自个外孙最近的态度改变,江震表示很满意。虽然当初他为了那丫头把他气个半死,好在只是糊涂一时,时间久了,有了比较,才知道谁是配得上他的女人。 这次风波,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龙宇琛对于君牧野迟迟没有站出来表态而感到愤怒,又因联系不上俏俏而焦忧不已。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抨击言论和黑粉恶毒谩骂让他杀人的心都有了,奈何这种大众的网络暴力却是最让人无可奈何的。 别说是打人了,哪怕有一天有人曝出俏俏杀人的证据,法律判她有罪,全世界都质疑她,他也会无条件的信任她。 更何况江芸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许俏俏之外,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办公室里,52寸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记者采访江芸的画面。 “江女士,请问视频上的事是真的吗?这是意外,还是她私下对您都是这种态度?” “听说许小姐攀上豪门后,就跟您断绝往来了,自己过着奢侈的生活,却不给您赡养费,对此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之前有传言说她跟君老有十分亲密的关系,又同时跟君家两兄弟搞暧昧,使得他们反目,这是真的吗?” “请大家不要误会我女儿,她不是那样的人。都是我不好,怪我自己没有能力。自从她父亲过世后,她就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君家确实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如今她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也是她自己的努力。我没能给她什么帮助,我感到很愧疚。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过得好,我无怨无悔……” 龙宇琛目光阴冷的盯着电视上那做作的女人,满眼的不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她的话,存在着很大的暗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不仅没有帮许俏俏澄清,还间接树立了自己慈母的伟大形象。 “那这么说,是否意味着许小姐是嫌贫爱富呢?”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尖锐刁钻。 “不、不是那样的……你们不要乱说……” “听说您有次受伤住院,她却一直没有去看您。” “那是因为她工作太忙了……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很想在这个圈子里闯出一片天地,我既然没有能力帮助她,就不要给她拖后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大家不要再责骂她了。我女儿并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们不要污蔑她……” “既然是摔倒的,为什么她不来扶您呢?还冷漠的走开。江女士,我们知道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爱护自己子女的,可是她身为一个公众人物,理当以身作则,品行有问题,我们公众媒体有权揭露和矫正。要知道溺爱是害啊,您就别再包庇她了……” 江芸一副慌急恼怒的模样,解释不清,便急得跟记者嚷了起来,句句维护的话,听在龙宇琛耳里,却句句都是坑。 龙宇琛再也看不下去了,拿起遥控器用力按掉。 如果她不是俏俏的母亲,他真的会把那个可恨的女人给狠狠地揍一顿。究竟是怎样的一颗恶毒心肠,才能这般抹黑自己的女儿。 龙宇琛万分心疼。虽说他们同病相怜,有一点他又比她好。那就是在那个尔虞我诈的家族里,他毫无牵绊顾虑。他最爱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他可以肆无忌惮报复他们。 可是俏俏却不能,虽说那个女人对她不好,却是她父亲深爱的人。所以,她无法对那个女人做到决绝的地步。 然而,她的一再忍让,却是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筹码。他不知道她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可这整件事在他看来不是意外,更像是一个圈套。 他深深皱起眉头,沉吟半晌,拿起外套便要起身离开。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沈临渊。 他脚步微顿。沈临渊说见个面,他蹙了下眉,思虑片刻,便答应下来。 第274章 假装不介意 这是一家顶级会员制的娱乐会所,每个会员都是实名注册,黑金VIP卡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拥有绝对隐私性的至尊VIP包间,龙宇琛推门而入,偌大的包房里,只有沈临渊一人。 他身姿舒展而慵懒的靠入那酒红色的真皮沙发里,左腿交叠在右膝上,手里端着一只盛着红色液体的水晶高脚杯,闭着眸,神情安然。轻柔抒情的乐曲在空气中缓缓流动,气氛配合着整副画面,看起来很是惬意。 但,谁又知道他的内心亦是否如此呢? 龙宇琛冷然地勾起唇角,朝他走去。 人立在面前,沈临渊方才懒散地睁开眼睛。 “来了。” 龙宇琛不待他招呼,自行坐下,端起桌上已盛好酒的另一只杯子,悠闲自在地往沙发靠去。 “真难得你还有这闲情逸致。”龙宇琛淡淡说道。 沈临渊瞥了他一眼,缓缓勾唇,“我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不?” 沈临渊坐直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心忧如焚,寝食难安才是。” 他眸光微闪,随即一敛,镇定自若地说:“我想最该担忧的那一个,怎么也轮不到我排在前头。” 沈临渊无声地看着他。 龙宇琛轻轻一笑,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慢条斯理地说:“或者说,你认为这份婚姻是真心实意的,那么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顿了顿,又道:“若是这样,那我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提前好好庆祝一下。” 沈临渊内心受到了波动,面上却笑容如常,甚至带着调侃意味地说道:“怎么?你打算做趁虚而入的小人?” “随心所欲的小人,和可悲的君子,你会选择哪一个?”他反问。 沈临渊笑了,一副英雄所见略同般的举杯敬了他一下,神情颇为认同。 龙宇琛跟他碰了下杯,浅啜一口,才又开口问:“被人摆一道的滋味如何?” 沈临渊神情微滞,眉间飞快划过一丝淡淡蹙眉,眸色有些阴沉,嘴角却勾起,笑容透着些许凉意和危险,“并不是太好。”他还没有意会到龙宇琛话里的深意。 龙宇琛笑得幸灾乐祸,“这该怎么说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还算是盟友。”沈临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同情是留给最后的失败者的。”龙宇琛笑容未敛地说。 如果他需要他的同情安慰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当当好人。 沈临渊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哼了一声。 “舍不得了吗?”龙宇琛问。 沈临渊蹙了下眉,觉得他此刻的表情相当的讨厌。那眼神像是看穿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 “我说过,你当初奚落我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回报在自己身上。只是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沈临渊危险的眯了眯眼,说:“少自以为是的揣测!我所在意的,是他背后的动机。” 他可不会像外界那样以为只是单纯的喜新厌旧。君牧野的狡诈冷残他可是见识过的,他只是怕自己反被利用,而非什么舍不得…… 可是,他一想到这阵子他们走得越发亲近,心头就没来由的烦闷起来。该死的! 沈临渊郁结的拧蹙双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觉得心头的闷气仍未得到纾解,又有些不甘心地怼上龙宇琛,“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可没你那么蠢。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还要久,久到完全可以有机会把她追到手,可到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投入别人的怀抱。被人抢走的东西还可以抢回来,但自己错失的,就算得到了,恐怕也只是人而已。” 龙宇琛眸底闪过一抹阴郁,却无话反驳。 他说的没错!从来就没有谁是他的情敌,是他自己错失了机会,才让别的男人有机可趁。心先给了别人,就算得到她的人,又如何能让她全心全意的再来爱他呢?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回十年前,他一定会告诉她,他喜欢她。 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告诉她,长大后我娶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可惜当时的他太笨,只想要默默地守护着她。如果那时候,他再大一点,再努力一点,能够挣到更多的钱,让她生活无忧,他断然不会跟她分开,让她去君家的。 可惜,他醒悟得太迟了。当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了,他却发觉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而现在是老天爷把这机会一次又一次的送到他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理由再无动于衷了。 他眸中划过一抹誓在必得。然后又不忘回击:“比起自己将喜欢的人双手奉献给敌人,我该称赞你伟大呢?还是更蠢呢?” 沈临渊怔了怔,旋即嗤笑:“你应该去配副老花眼镜。” 龙宇琛耸耸肩,一副“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但我不揭穿你”的宽容表情。 “shit!”沈临渊狠狠地啐了声。 聪明人的谈话,向来不需要挑明的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各自心里却都敞亮着。 可越是这样,往往就越有种相看两生厌的感觉。 沈临渊不再跟他做口舌之争,给自己倒了杯酒,大口吞咽,完全把这支昂贵的酒当成廉价啤酒一样的喝着。 啧,恼羞成怒了!真难得是。 除了他装在心里头的那个小姑娘外,龙宇琛对谁都是你给我添堵,我就加倍让你也不痛快。 他心情稍稍转好,悠闲自得地喝着自个的。 等喝得差不多了,他才问:“你找我出来,不会单纯地请我来品尝这支百年罗曼尼康帝的吧?” 沈临渊喝完这支酒,重重的吐了瞥在胸口的郁气后,神色恢复如常,瞥着他,缓缓道:“我以为你会想要知道那丫头的消息。” 龙宇琛从容自若的表情瞬尔的变化,在沈临渊好整以暇的盯视下,抿着唇,默了片刻,终究忍不住问:“你知道?” “没人比我更了解君牧野的底细。我想,我有事情你应该很有兴趣知道。”他顿了顿,又道:“你今晚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是什么?” 沈临渊存心吊他胃口,不急不徐地道:“临海的项目,五五如何?” 龙宇琛脸色黑了黑,咬牙瞪他,“你这是趁火打劫。” 沈临渊笑,“这叫商人本色。”谁让他刚才吐槽他来着? 他完全忘了,明明是他先揭他伤疤的。 在感情上,到底谁比谁蠢,又怎么比较得出来的呢? 一般能力卓越优秀的天之骄子,总有个通病,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驾驭得了一切,孰不知,这世上感情是谁都无法掌控得了的。 ———— 是夜。 君牧野是掐好时间回去的。因为他发现她最近睡得都挺早的。 可当他进了房间,却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第一反应几乎是慌的,纵然知道在这里是很安全的,可他却仍控制不住往坏处想。 他当即就转身去找东方驭。东方驭也不在房间,他直觉便往放置精密高科技机器的密室去,仍扑了个空。 君牧野四周找了个遍,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他,还有她。 然而,当他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那一幕,竟有一瞬地刺眼,心头涌上的那股酸涩窒闷感来得快而凶猛。 他眉头下意识地狠狠皱起,冷捩着唇,还没调整好情绪,就已迈开脚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东方驭先发现了他的到来,可许俏俏沉浸在做点心的乐趣中,毫无所觉。 闲来无聊,见东方驭厨艺那么好,一时兴起,就让他教教自己。 一来是打发时间,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胡思乱想。二来大抵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突然对这方面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想象着以后可以亲手自己的宝宝和老公做出美味食物,那也是很幸福的。 许俏俏脑海中勾勒出未来的画面,脸上便不自觉地溢出了温暖地笑容。看向东方驭时,眉眼弯弯,梨涡浅漾,模样格外的甜美乖软,“是这样吗?” 东方驭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个隔着一段距离散发出的冷冽气息的男人,笑容依旧雅致迷人,眸底却隐透着一丝恶趣味。 他一手撑在桌子边沿,一手虚扶着她拿着奶油的手,其实并没有碰到她,只不过从某个角度看去,两人姿态实在亲密极了。 尤其是他跟前那小女人还笑得那么灿烂,那一脸幸福是怎么回事? 君牧野感觉心底那酸泡泡不断地发酵膨胀,快要炸开。 等他走到面前,许俏俏才这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抬头见了他,小脸的喜悦明媚得难以忽视。当即便放下东西,主动朝他走来了。 “你回来了。” 君牧野见她毫不掩饰的开心,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瞬间也就没了,表情也变得柔软起来,眼神温和而宠爱的看着她,应了声,随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跟东方学做点心。” 君牧野皱了下眉,这短短时间,那口气听起来就这么熟络了。 他瞥了东方驭一眼,他一脸坦荡荡的微笑和无辜。 “我以为你的厨艺已经很棒了,没想到东方也很厉害啊,简直就是专业大师级的。”这年头的男人怎么都这么能干了?十项全能似的。 君牧野听着有些不舒服,可又得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这种醋什么的,特别的幼稚! 第275章 我们结婚吧 许俏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开心地拉着他,炫耀自己的成品,“你看,这是我做的哦。” 君牧野十分认真地欣赏了一下,说:“做得不错。” 许俏俏姑娘特别容易满足,一句夸奖便让她心花怒放。她没忘捧一下最大的功劳者,“那都是东方有耐心,教得好啊,不然我哪学得这么快呀。” 君牧野:“……”之前怎么没见她有这兴趣。难道他就没耐心,他就教不好了? 君牧野瞟了东方驭一眼,那眼神特别的饱含幽怨和警告,完全不加掩饰,活像他会抢了他的人似的。 东方驭心里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原来冷冰冰的男人也会吃醋啊!真是有趣。 “其实我个人是比较偏好中式料理,更喜欢宫廷糕点,如果你有兴趣,明天我再教你。” “好的呀。”许俏俏没有半点犹豫地欣然点头。 这样旁若无人的做约定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欠扁了! 君牧野没让他们再聊下去,找了个借口,便将他家小姑娘给带走了,就怕多呆一秒,有人会把她的心给勾走似的。 难得他回来了,许俏俏哪还有心思做什么点心,跟东方驭道了晚安,顺手将那些点心给一道带回房间。 许俏俏刚将还热呼呼的点心摆放在桌上,想要问他要不要尝尝,人才转过去,就跌入一堵坚硬的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掐着腰,捏起秀巧的下巴,在她微讶的目光下,双唇便被吞没。 她只轻轻挣扎了下,便乖软的靠着他,任他予取予求。 他这吻有些许的野蛮意味。她的小舌被吮得发麻,本能地躲开,偏偏被霸道缠住。大掌紧紧压着她的纤细的背脊,连带地将她肺部空气都要给压出来似的。 她双膝发软的将全身重量交托给他,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抗议着。 等他松开她时,她双唇已被蹂躏得红肿,泛着莹亮润泽,如初晨瑰瓣般的娇艳动人。琼白如玉的脸蛋染上迷人的绯色,可爱极了。那水漾的眸子迷离且无辜的瞅着他,又令他心头一热,有种身不由己的冲动往一个地方凝聚。 他眼神灼热深沉,呼吸略重,将那才匀过气的小人儿就给横抱起来,往床上去。 “呀,等等……”许俏俏在床上翻了个滚。 君牧野皱眉,身子微倾,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逮住那要落跑的小丫头。 “跑什么。”他没好气地轻斥一声,“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那就不要露出那么饥渴的眼神出来啊!许俏俏心中腹诽。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将她困在怀里,一点点细致的诱哄着。 她被他撩得一阵神魂颠倒,直骂自己没长进。 “想我么?”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问。 灼热地气息令她耳根酥麻,意乱情迷地应了声:“想。” 他满意极了,爱怜的抱着她亲了又亲,趁势又要求道:“以后不要跟东方驭走得太近。” 她迷迷糊糊的,却还是听清楚了,羽睫扇了扇,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啊?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他闻言,眸光暗了暗。就是因为太好了!不刻意摆出疏离姿态的东方驭,有种容易打动女人心的特质。 温文儒雅的气质,谈吐不凡,学识渊博,惯用微笑来伪装成一副亲近无害的样子,很容易令人对他卸下心防。尤其还长着一张优质的好皮相。 君牧野固然清楚东方驭的为人,也相信她。可那极强的占有本性却令他十分介意他的小姑娘去崇拜别的男人。 “听话。”他低沉又好听得要命的声在她耳边蛊惑。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像是领悟到什么,抬起小手抱着他的腰,笑嬉嬉地道:“你是不是吃醋呀?” 君牧野:“……” 她理所当然地将他当成默认。许俏俏心里高兴了,却道:“可是我在这里就只有他陪我了呀。” 君牧野听了,当下便心疼了。为了不让那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她,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人有机可趁,他擅算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给断开了。 他不是不想来看她,只是怕面对她的质问和要求,不知如何回答,又怕自己会一时心软。 可他的小姑娘还是很懂事,并没有哭哭闹闹。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心疼不已。 于是,他便没再说什么了。 许俏俏没有忽略掉他眸中的疼惜和愧疚,这样就够了。至少,他还是在乎她的感受的,他只是身不由己。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东方驭给了她很多开导。 虽然她还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只是快乐幸福,最重要的还是陪伴和分担。东方驭说他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那么,她会耐心的等,等到他足够的信任她。 “君牧野,我们结婚吧。”话,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并没有事先在心里预想过。可她却没有一点儿懊恼和后悔。 君牧野怔了怔。 许俏俏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他。 “我们结婚吧,然后生个可爱的小宝宝。你挣钱养家,我相夫教子,好不好?” “不想拍戏了吗?”他问。 “那你介意我当米虫吗?”她故意问道。 她想过了,她这样的性格,在娱乐圈子里其实并不讨喜。演戏是她喜欢的工作,她不打算完全放弃,把这个工作当成兴趣来做,或许会活得更轻松。当她有了宝宝之后,她忽然发现,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才是她一辈子该奋斗的事业。 君牧野微微勾唇,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再干涉你。既然拍戏是你的爱好,那就不要放弃。” 她曾说过,她喜欢表演,不仅因为自己的兴趣,这也是她爸爸的期望。她已经很懂事,他不想再让她委屈退让到这地步。 君牧野并没有领会到她真正的想法,而许俏俏再没有听到君牧野的正面回答,当下也心头涌上另一番滋味和想法。 当初他并不是很赞成她呆在演艺圈的啊,怎么这会她主动说要退出了,他却没有一点儿高兴之色?那会不是还迫不及待想要结婚的吗?现在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激动雀悦的样子? 许俏俏动了动唇,看着他波澜平静的表情,那句“你不想娶我吗”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那会他霸道地让她嫁,她不答应。这会风水轮流转,到她求着他了吗?许俏俏觉得很戏剧性。 但很快的,她又安慰自己,或许是最近事儿多,他并没有心思想这种事情,于是便又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说。 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大抵是跟他在一起久了,或是心里藏着的事太多了,慢慢也久学会了隐藏心思了。以至于君牧野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异样,对于她的话也没有多想。 但不可否认,刚才那句话,却是令他动心而又向往的。 相夫教子吗…… 君牧野脑海里构想着未来的美好,心里越发的悸动,娇软可人的小姑娘搂在怀里,更加不能自持。 高大的身子轧低,紧紧的抵着,将那一字肩的衣服从两肩拉低,紧身牛仔裤特别费事。 “以后不要穿这种裤子……”他低语一句。 扣子解开,拉链拉下,许俏俏蓦地拉回神智,连忙拽着他的手,曲膝抵着他,“不行……” 以这男人惊人的体力和需索无度的欲望,她可不敢冒险。 已经箭在弦上,哪还轻易收得回来。况且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碰她了。 “不要,我不方便啦……”许俏俏手忙脚乱地推开他。 不方便? 君牧野眉头一皱,直接探手检查。 许俏俏身子一颤,白净的脸蛋飞上红霞。 “没来例假。”他说。 他算算日子,已经过了她来例假的时间了。不过转念一想,她离家那几天,正好是那时候,应该已经过了。 许俏俏:“……”她又没说是大姨妈来了。讨厌,干嘛自以为是的乱检查! 她抿了抿唇,“不是,我……不想做。” 君牧野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定定地打量着她的脸。 半晌,他暗自深呼吸了下,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我去洗澡。” 许俏俏连忙点头。 君牧野见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抿直了唇线,冷着脸便起身离开了。 许俏俏并没有注意那么多。等他关上门后,这才拢起衣服,扣上裤子的钮扣,松懈下来。 可是,她身子明明对他是很渴望的,不知是因为隔了一阵子的缘故,还是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敏感了,只是一个吻就已经令她动情了。 许俏俏耙了耙头发,起身推开窗户,夜风微凉,稍稍拂去了体内的那股燥热。 她折回床边。看了一眼关上的浴室门,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定定看了一会,她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一瞥,看见君牧野脱在沙发边上的外套。 忽然,她神使鬼差的伸过手去,一边盯着浴室的动静,一边翻出了他的手机。 第276章 请放我走 君牧野的手机跟她的是情侣款,屏保是她的照片,手机上有一些社交软件,都是用来跟她联系的。 他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君牧野从来不介意她看他的手机,但她也没有查看他手机的习惯。 哪怕是他给了她这个权利,她帮他接电话或是借用他手机时,也会先跟他打声招呼。 可这会,她却要偷看他的手机,许俏俏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非常时期,破例一次。 许俏俏如是安慰自己,把心一横,划开屏幕,输入密码。 顺手打开了通话纪录,一个有点眼熟的号码跃入眼帘。 这个号码并没有备注。她皱眉,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于是便将那串数字默默记在心里。 听到水声停了下来,许俏俏连忙用他的手机开了热点分享,随即放回原处。 君牧野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抱着枕头半靠着床,闭着眼睛,如小鸡啄米般的不时点着头。 君牧野一边快速的擦掉头上的水份,一边走了过去,将她叫醒。 “唔……你洗好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困了就睡吧。”他拿开她怀里的枕头,说道。 许俏俏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佯装困倦地咕哝道:“还没洗澡呢……” 她慢吞吞地起身,从沙发上抱起睡衣,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先去洗了。” “嗯。” 许俏俏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见他没起什么疑心,便若无其事的走进浴室,将门给反锁后,从裹着一团的睡衣底下拿出了手机。 她连接上他手机的信号后,成功上网。随即拧开了花洒,假装正在洗澡的样子。 她坐在马桶上,登录微信,立马接收到若南给她发来的数条留言。 许俏俏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心里一震,惊疑不定地打开了网页,搜索了一下近期的相关新闻。 她脸色愀变,满目震愕。这是怎么回事?新闻上说的是真的吗? 许俏俏不敢置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君牧野要订婚了!? 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订婚对象竟然是…… 安心—— 许俏俏心里是不愿相信这个新闻的。可是报道上明明还有他俩在一起的照片,而且沈临渊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虽没正面回应,但言词间算是默认了。君氏这边尚未公开回应,不过君牧野跟安心一同出现在江司令大宅的照片也被曝光了,报道揣测应该是去拜访了家长。 而江司令也难得大方的回应,表示对安心各方面都很满意。更有消息指出,在江司令生病住院期间,都是安心在照顾他,似在坐实了未来外孙媳的身份。 许俏俏越看越慌。这时,脑中倏然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连忙翻出了通讯录,找到安心的备注,这手机号码一对,赫然发现跟君牧野手机上的一样。 这个号码基本保持在一天一次的通话。 许俏俏脑子蓦地像被雷劈到似的,思绪混沌,内心凌乱不堪,一时半会竟不知该如何消化这个事实,也不知该怎么说服自己。 言词凿凿的报道,通讯纪录,还有君牧野对她提出结婚的反应也表现异常……许俏俏并不想怀疑他,可又无法为这一切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许俏俏打开了微博,一眼看到了自己在热搜榜上有名。点进去看了一眼,她脸色越发的难看。 她并没有去看那个视频,而是点开了一个大V的娱乐八卦号的微博文章,内容是就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做出了的推论。 这才消失几天,她已俨然成了一个品行不端,素质低下,打骂虐待亲母的大逆不道的娱乐圈败类。 网友的评论可想而知,就连一些明星也关注此事。有些在圈里比较敢说的艺人甚至对此作出了谴责发表,吃瓜群众纷纷点赞,直称该艺人正能量,成功圈粉。 许俏俏习惯了网上谩骂,可这会她心里却是有点崩溃的。无论是谁,也无法接受自己被亲人设计,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双重打击。 难怪他们一直不让她看电视,也不让她上网。若是今晚她没有上网,还要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呢? 东方驭说,他是有苦衷的,让她耐心的等待。是有什么苦衷呢?是因为江司令吗?是打算来个阳奉阴违的假结婚了了江司令的心愿,然后背底里跟她这个“真爱”继续发展吗? 那她现在算什么呢?人家在公众前出双入对了,她这跟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有什么分别? 许俏俏并不想去质疑他,可却无法控制看到这些新闻后心底滋生出来的负面情绪。 在她面对着最严峻的舆论的时候,君牧野却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别的女人搞出了绯闻,他没有站出来替她回应,也无怪乎外界对有那样的揣测了。 君牧野跟安心订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但她很清楚,绝非是因为她对她母亲的态度。 她跟她母亲的关系,她从来没有在君牧野面前伪装过。 许俏俏关掉那些新闻,上了微信,给若南发了消息。 那边竟很快就回复了。 俏俏,是你吗? 是我。 天啊,你终于出现了。你在哪里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手机也打不通,给你留言也不回,我问君少,他也不肯告诉我。 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要是他真的有对不起你的话,我一定会帮你讨回个公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们呢。你别一个人躲起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一连串的问题,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她。许俏俏心里有些感动。鼻头酸酸的,竟有点想哭。 可这会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些天外面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许俏俏问:关于视频的事,公司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张若南回:记者天天往公司里打电话,各处蹲点。不过你放心,公司公关部那边已经在采取措施了。高层对此肯定是有极大意见的,不过沈总已经发话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还是公司的艺人,就不会轻易放弃你的,并且之前接的片约也会极力的替你挽回。 许俏俏又问:那我母亲那边呢? 张若南回道:她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明着是在维护你,可却越描越黑。就算她是长辈,我也不得不说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母亲?就算不待见你,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是有多大的仇怨?俏俏,你跟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俏俏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她们母女俩的关系已经恶劣到如履薄冰,却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绝。 她此刻已是心如死灰,再也不对这份亲情抱半点期望了。 张若南:俏俏,你还在吗? 许俏俏回过神来,赶紧回过去:嗯,我在。若南,你帮我一个忙。 张若南:好,你说。 许俏俏:我手机现在用不了,只能上网。我一会给小白留个信息,我怕他不会上网去看。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的处境,到时见面了我再跟你说。好了,就先这样吧。 许俏俏怕在浴室里呆久了会让外边的男人起疑心,给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就给小白发了过去,然后把手机给关掉。 她匆匆洗了个澡,出去的时候,看到君牧野半靠在床上,抱着肩,一脸沉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响,他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许俏俏脚步微顿,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了。她该不该问他呢? 许俏俏心情复杂,走到床边,他微微坐起,伸手将她拉过去,顺手解了她绑着头发的发带,五指穿梭于那丝滑的黑发间,顺了顺,低声道:“没洗头?” “不想洗,又没出门。”她说着,格开她的手,便翻身上床去。 她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台灯,“我要睡了。”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随即也关掉了另一盏,跟着躺下,习惯性地从身后环住她。 许俏俏身子僵了下,忍住了想躲开的冲动。 他温热坚硬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稳徤有力的心跳。明明那么的亲密无间,这会却觉得好遥远。依然是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此刻也觉得陌生了。 她该不该问他呢? 室外的月光柔柔铺洒进来,许俏俏盯着那淡淡光芒的一角,心思百转。微敞的窗拂进凉风,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略有些凉意,她刚动了下,便感觉身后有人已自发自觉地替她将被子给拉高。 许俏俏心里一悸,呆想片刻,才慢慢转过身来,抬眸看他,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 “睡不着?” 昏暗中,她幽幽开口:“君牧野,要是我跟东方驭关系变得很好,你会吃醋吗?” 君牧野看着她,没出声,似不解她为何突然这么问。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她又轻轻地说:“如果你会吃醋的话,那请你记得,要是你跟别的女人很亲密的话,我也会跟你有一样的心情。嫉妒是女人的本性,就算是信任,也会控制不住的。” 君牧野依然没说话,贴在腰侧的大手却紧了下。 “我很怕变成一个猜疑嫉妒,活得没有自我的怨妇。我很讨厌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我要变成这样了,那么你一定要放我走,好不好?” 第277章 溜了 许俏俏有一瞬间感觉到从他身上释出的冷气息,圈住她腰身的力道也倏然一紧,在在提醒着她,这话让很不高兴! 黑暗中,许俏俏自嘲地轻扯了下唇。不高兴又怎么样? 她的手轻轻的贴上他的手背,将他从腰间拿开,反手握住,与之相扣,仰起脸,能感觉到他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她。 她亦毫不避讳地迎视他,不受他的气场所影响。 半晌,他沉声开口:“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是一种承诺吗? 可是,这并不能给她安全感。是他的宠爱,让她在两人背景差距下,慢慢建立起了信心。而他现在所做的,又一点点的瓦解她的原本坚定不摇的信念。 许俏俏最终还是沉不住气,身子往上挪了挪,脸靠近他,低低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他手指习惯性的穿入她柔顺如缎的发间,漫不经心的梳理着,沉默一会,问:“你想听什么?” 许俏俏皱了下眉,蓦地抬起头,两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君牧野,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还是情人?” “有什么区别吗?” 许俏俏啪的一下打开了边上的台灯,一张严肃的小脸对上他深邃而平静的眸子。 许俏俏跪坐起来,正儿八经地说:“当然有!情人是生活上的慰籍,各取所需的陪伴。女朋友是要一起分享喜怒哀乐,共同承担,互相信任,是要一起展望未来,并携手走完人生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默了片刻,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许俏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你是不是要跟别人订婚了?” 他眉间蹙了下,神情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是一阵沉默。 “是真的了?” 见他没否认,许俏俏心如跳楼般直往下坠。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窒闷到连呼吸都觉得疼。 “你说话呀!我要听你解释。”她感到有丝恐慌,不敢往深处去想,心里还抱着一丝期盼,等着他解释这个误会。 她睁大眼睛看他,仿佛在说,只要你说,我就信。 这样的想法,令她心里百般滋味。以前她很不理解有的女人为什么能够盲目的相信男人,在被伤害过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接纳。什么时候起,她也变得这般没有立场,没有原则了?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成傻子。 也许,在爱情里,女人天生就要比男人容易投入。而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自拔了。 “是。” 许俏俏脸色顿时死如槁灰,双眼木然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痛,拥着她,解释道:“只是订婚,不会结婚。” 她仍旧呆滞得没有半点反应。 “俏俏。”他蹙眉轻唤。 半晌,许俏俏才找回了自己被震飞出去的神思,目光僵硬地转向他,喃喃问道:“是因为江司令吗?你向他妥协了吗?” “这个订婚,没有半点男女私情的存在,也不是在向谁妥协。”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 以前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现在却说只是订婚。谁又知道,什么时候又变了个态度呢? “那是为什么?” “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俏俏,不要胡思乱想,我很快就会解决的。” 许俏俏挥开他的手,忍着咆哮的冲动,紧咬着唇瓣,半晌,她才松开嘴说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她有点想哭,别过脸去,微微仰头,隐忍着。 等她稍稍调整好情绪,才转过脸来看着他,“就算你身不由己,你也可以告诉我。君牧野,我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不是懵懂无知,经不起打击伤痛的小女孩。我不需要你将我当成温室的花朵保护起来,我想要跟你一起面对,一起经历。我努力的向你靠近,学着成熟,学着体贴,我现在很怕自己多问一句话都会造成你的困扰和压力,可是我每天都憋得好辛苦,好难受……” 她说着说着,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红了眼眶,声音有些许的哽咽,“我根本就做不到!我的理智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些情绪。我受不了你这样,你的保护,根本就是在把我们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如果你想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我们……” 那几个字梗在喉咙,艰涩得难以说出口。 君牧野仿佛也意识到她想说什么,蓦地将她抱进怀里。她挣扎,他越用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抽离。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说。 许俏俏挣脱不了,气恼地对他又掐又打,折腾到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她这点力气根本就伤不了他,况且她也狠不下心。 “君牧野,你这个大笨蛋!你根本就不懂……”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只是个导火线。 透过问题看本质。他们之间根本就是信任不够,思想观念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一辈子那么长,激情燃烧完后,他们又该靠什么来维持下去? 君牧野不是不想说,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许俏俏在他怀里哭着,哭到最后,她带着鼻音幽幽说道:“君牧野,我们先分开一阵子吧。” ———— 他最终还是没有跟她袒承布公的说清楚。而在她的坚持下,他答应了她的请求。 只是暂时分开,并不是分手。 许俏俏在他临走前,告诉了他一句话——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关任何外在因素。如果我不喜欢你,就算你有这世上最荣耀的光环加持,我也不会动心。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也许你很介意的东西,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君牧野当时听了,神色复杂。 许俏俏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深意。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君牧野表示这段时间不会再出现,她也可以跟外界联系,可仍坚持要她留在这栋宅子里。 恢复了网络,许俏俏已经可以关注实时动态了。她哪能呆得住呢?外边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她不得不出面。 手机恢复了信号后,许俏俏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小白的回复。 在他们关系发生了变化之后,许俏俏并不想再麻烦他任何事,可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他了。 ———— 江宅。 今天对于江司令而言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君牧野跟安心来探望他,准备晚饭期间,连沈临渊也来拜访了。 江司令看他们年轻人相处和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关于订婚的事,你们有没有个确切的计划?”江司令问道。 这个问题让安心有些尴尬,尤其还是在沈临渊在场的时候。他似漫不经心的一瞥,意味深长的笑令她背脊骨发凉。 她连忙垂眸,掩饰眼中的慌乱。 “他们才刚刚开始发展,我想还是再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培养一下感情,这个不急。”沈临渊如是回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我想早点定下来,外公心里也比较踏实。”君牧野不急不徐的说。 沈临渊神色微凝,瞥了他一眼,眸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很快的又敛藏好了。 他的话正中江司令下怀。难道他大外孙这么开窍,江司令乐不可支,“是啊,早点定下来,也好堵住外面那些攸攸之口。安心,你的意思呢?” 被点到名的安心惊了下,怔忡的抬起脸,“我……”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沈临渊,旋即敛眸道:“一切全凭大哥做主。” 她猜不透沈临渊的心思,根本不敢擅自决定任何事情。 江司令当她这反应是小女儿的娇羞,脸上笑着,没再让她为难。 “临渊,你怎么说?” 沈临渊敛去心绪,淡定从容的道:“我尊重他们的意愿。” “好好好,那就让牧野去安排吧。”江司令高兴的道。 君牧野表情依旧淡然,毫无情绪的起伏,完全看不出他的真正情绪。 不过江司令并没有多想,他这外孙一贯就是这张冷脸。好在品性还是好的,安心跟了他也不会受委屈。 席间气氛其乐融融,除了江司令是由衷的高兴之外,三个年轻人都是各怀心思。 就在这时,君牧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凝,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起身离开,走到外边去。 “驭,什么事?” 那边的东方驭道:“抱歉,那丫头溜出去了。” 第278章 疯了 君牧野皱了下眉。 东方驭将来龙去脉给他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君牧野脸色越发的冷沉。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君牧野冷捩着唇,冰寒的眸子闪过一抹阴惊。 这小骗子,才跟他保证得好好的,转身就全抛诸脑后了。 他虽然生气,却也在意料之中。让她看到了那样的新闻后,她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好在已经事先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可以随时追踪。 君牧野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她不想呆在象牙塔里,当个温室里的花朵。可外面的凶险,又岂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龙宇琛倒还是有点本事,竟然能协助她从麒麟馆溜出去。 麒麟馆地方不算很隐蔽,但从外面看也不起眼。东方驭用精密的科技布置了很多的机关和监控,外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君牧野兀自沉思了一会,敛起思绪转身正要进屋,却看到沈临渊站在身后不远处,斜倚着墙,双手闲闲地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姿态。 君牧野略微顿足,旋即从容地朝他走去。 “你可真沉得住气。”沈临渊淡淡睨他,突然说了一句。 君牧野佯装不解地看着他。 沈临渊懒洋洋的斜眸看他,漫不经心地道:“许俏俏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君牧野淡漠平静地道:“她是你旗下的艺人,我想,我的看法并不重要。这个时候,应该是你们公关部发挥作用的时候。” “这么说,你不打算插手了是吗?”沈临渊挑眉问道。 君牧野不予置否。 为了让林森完全相信,他不得不这么做。俏俏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其实对她而言,越是安全。 八卦每天更新替换,时间会冷却一切。没有了新的剧情加入,久而久之,大众对这个话题的关注度自然就会慢慢降低。 不回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临渊慵懒又略带一丝诡异算计的笑了,他缓缓道:“你能有这态度,那是再好不过了。既然你要跟安心订婚了,也是该专心一致。那么,我想怎么处置她,我想你应该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吧。” 君牧野眸底深处隐掠一丝冷戾,声调平稳,语气淡漠中透着几分森寒的冷意,“处置?她并不是你们公司的犯人。” “但她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和利益。从她开始受到外界关注到现在,可谓是负面绯闻连连不断。基于她跟你的关系,其他投资商愿意给你面子,公司没有损失自然也就不计较了。”沈临渊顿了顿,笑道:“但现在今非夕比。你我都是商人,应该懂得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已经不需要再花费心思了。” “再说了,和其他同期艺人比起来,比她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君氏,我想,是时候让她认清现实了。” 刻薄尖锐且不怀好意的言语,是存心要激怒君牧野。 君牧野知道他的用意,但仍是被他激怒了。可他面上却是面无表情,眼神冷厉十足,情绪却控制得很好。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锅烧滚的油汤,表面平静,底下却已经沸腾了。 默了片刻,他微微扯唇,却了无一丝笑意。“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我想我现在该做的,是好好跟令妹培养‘感情’,一定会不负你所望的。” 他言语间,亦充满了威胁意味。 沈临渊眉目微凝。见他含笑越过,他出声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君牧野顿足,侧目睨他,淡声道:“不过是回敬你的一片心意罢了。” 沈临渊蹙眉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鸷,暗自咬牙——君牧野,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狡诈。 一点也没让他失望! ———— 从江司令家离开,安心明显察觉到沈临渊的情绪不对。他周身凛着阴沉沉的气息,脸色亦是冰冻寒霜般的慑人,令人不敢亲近。 安心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道路,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江司令的提议,你有什么想法?”沈临渊突然出声。 安心毫无准备,激灵了下,旋即定下神来,侧目看他。 他依然专注地开着车,看也没看她一眼。安心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斟酌了下,说:“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你们决定就好。” 沈临渊皱眉,瞥了她一眼。安心视线正好与他撞上,慌忙的移开,故作镇定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你的想法是不重要,但我要知道你心底真正的想法。”沈临渊冷硬地说。 安心困惑地转眸看他。既不重要,那她心底怎么想的,有意义吗? 安心淡淡地说:“没什么想法。” 她早就认命了。不管君牧野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她都不担心。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吃什么亏。相反的,这正是一个让她摆脱沈临渊的机会。 沈临渊轻哼一声,“我想你一定是很开心,很庆幸,对么?” 安心不搭话,随他怎么猜测。沈临渊认定的想法,她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 可她这默不作声的态度,却激恼了沈临渊。就像是自己说中了事实,她无从反驳一样。 该死的蠢女人,这摆明就是一个陷阱,一旦掉下去,恐怕连命都没有,她竟然还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 沈临渊心情十分矛盾。安心的逆来顺受,是他一手促成的。可这会她这么听话,却又令他生气。 哪怕她有一点异议,他也许会考虑一下是否停止或改变计划。 事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要看到君牧野痛苦,众叛亲离,想要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挑拨他们的信任,让他尝到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让他体会到当初跟他一样的心情。 可是当君牧野反客为主,沈临渊开始有点气急败坏,因为猜不透他的动机阴谋。可这会要是反悔,岂不是主动认输,给君牧野看了笑话?当年他已经输给了他一次。 沈临渊突然加大油门,车速急遽飙升。 安心毫无准备,身子狠狠地往前栽,幸好系了安全带,又弹回坐椅。飙车似的高速令她感到不适,心跳加速,小脸霎白的抓住了头上的把手,转眸紧紧瞪住沈临渊。 他在干嘛? 安心看到时速持续攀升,窗外的景物飞逝,快得令她看不清。虽是夜间,公路上仍有些车辆。他连超数辆车,一路险象环生,吓得她心眼都跃到喉咙口了。 刚超过一辆车,紧接着又来一辆,眼看就要撞上,安心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沈临渊——” 他方向盘俐落一转,车身惊险地与那辆车堪堪擦过。 安心小脸已完全没了血色,“沈临渊,停下来——慢一点啊……” 他置若罔闻。 “沈临渊,你发什么神经,快停下啊……这样会出事的!你不要命了——” 他不想活,别拖着她一起啊!她还有外婆要照顾,她不想死啊! 沈临渊竟然还能抽空瞥了她一眼,唇边挂着笑。似乎看到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情很愉快。 变态!疯子! 安心气得很想挠破他那张笑脸。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神经病! “你看路啊……有车——拜托你注意看前面,别看我——”安心大叫。 “你怕什么?大不了咱们一起殉情。”他闲闲说道。 安心情绪完全失控地叫嚷:“你神经病!我跟你又没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殉情——” 他冷笑道:“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给玩遍了,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安心听到他下流无耻的话,又惊又气,浑身颤抖。 “沈临渊你这个混蛋!” “谢谢恭维。” 安心气结,骂人的词汇实在贫瘠,除了那几个词,找不到更有力更解气的话来骂他,她挫败又委屈得眼眶忍不住红了。 她紧紧抓住把手,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唇瓣。 车速在这时慢慢减速,然后停靠在路边。 死亡的极速终于停了下来,安心宛若在死亡边缘游走了一圈,整个魂魄还没回归身体。 强烈的生理反应令她急急打开车门,整个人还有点飘,她扶着路边一棵树,大吐特吐。 沈临渊就这么坐在车上看着她,完全没有要下车安抚的意思。 直到吐得胃都空了,安心便蹲在路边,极度的恐惧和委屈令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沈临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惨兮兮的哭声在这夜里,活像女鬼哭嚎似的。远处听来,还真有些瘆人。 倒是难得见到她这样完全失控的一面。可就是这样,却让沈临渊心底原本的闷气散了一些。 蠢女人,非得这样才能逼她显露出点真实情绪么。 他并不喜欢女人反抗他,可有时候却又恨极了她的伪装柔顺。 半晌,沈临渊才下了车,来到她身后。 “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强X了是怎么的。” 安心完全不理会他,一味的发泄着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要将以前积压的那些情绪全宣泄出来。 沈临渊皱眉,不耐地将她拽起来。 “给我停止,不然我就在这要了你!”他恶声威胁。 第279章 不为人知的恩怨 这个威胁立竿见影。安心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她气结地挣开他的手,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 “沈临渊,你想要我死就直接点,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安心叫嚷。 “你若死了,我会少很多乐趣的。” 泪水洗过的眼睛晶莹惕透,怒气染得那双眸子愈发动人。小手紧紧握成拳,全身轻颤着,费了好大的力才控制住暴力的冲动。 她忿忿地迈开步子,回到车里,不再理他。 沈临渊跟着上车,瞥了一眼她抿唇气鼓鼓地样子,心情竟出奇地好。 他发动车子的瞬间,安心身体不由得紧绷着。她不想再经历刚才那种死亡的极速,可又倔强地不想跟他开口。 她紧紧的扣住安全带。 沈临渊瞥了她一眼,唇边扯开一抹轻浅的笑痕。 车速正常行驶,她心有余悸地暗觑着他,见他脸上似乎没有方才那般疯狂凛然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安心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去的方向,眉头皱了下,侧目看了看他,忍不住问:“你要去哪?” 沈临渊没理会她,迳自专心地开着车。 车开到了一处半山腰停下。 沈临渊打开天窗,将座椅放低下些,身姿慵懒地半躺着。 安心看了看他,实在琢磨不透他这个人。 “今晚的星星很美。”他忽然低低开口,似喃喃自语般。 安心下意识地抬头,一片璀璨繁星映入眼帘。 在山上看夜空,总格外的澄澈清透,无云的夜幕,每一颗星子都特别的亮,宛若宝石般闪耀。清风徐徐,空气中送来不知名的馥郁花香。 安心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被这夜色给吸引住。 四周宁谧,只闻夜虫偶尔发出清脆的鸣声。 她繁杂的心绪慢慢的沉淀下来。有多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好好地看过景色了? 半晌,她视线不经意回转,笔直撞进了沈临渊黑亮深幽的眼眸中。 她心中一悸,又恢复了那戒备的神情。 “你、你看什么……”她讷讷地问。 沈临渊第一次看到她毫无防备地样子,竟有一瞬看入了迷。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再度抬眼望星空,片刻,淡淡地问:“跟君牧野接触了几天,你对他有什么评价?” 安心紧张的看着他。一般他问这种问题,必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不会又是在给她挖坑,好找理由来惩罚她吧?在这样漆黑无人的偏僻地方,怎么看都觉得他居心叵测。 而她刚才竟然会因为那一片星空而一时失了防备。 她就说沈临渊怎么会那么好心带她来看星星。 这个变态,不会是想在这里玩什么花样吧? 安心如是想着,身子不安地挪了挪。 沈临渊见状,唇边勾起嘲弄地弧度。忽然身子倾过来,在她饱受惊吓的大眼瞪视下,毫不避讳地暖昧抵着,英俊脸庞挂着邪肆的笑容,贴近的距离,甚至可以轻触到彼此的鼻尖,呼吸互相交融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夜风般的低声响起。 安心背部恨不得能镶进座椅。他灼热的气息拂面,她脸上的毛细孔敏感的随之扩张。 她微微转过脸,说:“你不用靠这么近,我听得见。” 他轻笑,就喜欢看她手足无措,脸蛋羞红的样子。 他扣住她的秀气的下巴,将她小脸扳正,深沉的目光看进她的眸底,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安心很不喜欢他这么霸道的举动,却又挣脱不开,只得抬起小手抵在他胸膛,稍稍横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 “他很内敛深藏,不是一个让人容易看透的男人。”她答得很谨慎很保守。 “就一个女人的立场而言。” 安心默了片刻,说:“很绅士。” 沈临渊挑了挑眉,“就这样?” “他的外在条件的确很有诱惑力。事业有成,处事沉稳。可是当你不喜欢他的时候,再优秀也只仅仅能够让人欣赏。所以,我无法给你更多的答案。”安心如实说道。 沈临渊定定地看了看她,“只是欣赏么?” “沈临渊,如果你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男人,是不是有点期望过高了?感情不是交易,不是价钱合适就成交的。”安心皱眉说道,也不管他听了会不会不高兴。 沈临渊却笑了,轻捏了下她的下颚,拇指亲昵地划过她的唇角,“的确不能对你抱太高的期望。否则,也不会调教了这么久,还学不会取悦人。” 安心对他的挖苦讽刺类的话早已麻木。 沈临渊松开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仰望夜空,仿佛那如墨的夜幕全融进了他的眼底,黑沉幽深。 气氛沉寂了一会,他忽然开口:“除了身份尊贵,物质超群,他在你们女人心目中,是不是还贴着情深专一这样的好男人标签?” 安心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为什么在出了事,大家总会将矛头指向他人,而他却总能得到众人的包容和袒护呢?明明他才是喜新厌旧的负心人,你说,这社会是怎么了?道德衡量的标准在哪里?”沈临渊问。 安心下意识的说道:“君先生不是负心人!他是身不由己。”她心里认定了君牧野的妥协,一定是受到某种不可反抗的压迫,不得已而为之。 在此期间,他对她从来不曾有过逾越无礼的举止,他对俏俏的心,始终如一。 安心为此感到很愧疚。在众人口伐笔诛的时候,她也不止一次的劝过君牧野,甚至有想过放弃,任凭沈临渊处置的念头。 他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却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女人第六感往往是很敏锐的。他根本不爱她,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都不曾有过。 他跟她在一起时,偶尔听到关于俏俏的事,饶是他是个掌控情绪的高手,也掩饰不出那出于本能的在意。 安心作为一个第三者横在他们中间,她很唾弃自己,也恨沈临渊。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做这种缺德事,以后怕是要下地狱的吧。 “身不由己?”沈临渊像听到什么笑话,讽刺地笑着,转过脸来睨着她,“安心,你当真以为君牧野有多深爱许俏俏?他很自私,也很狡诈,他最爱的,是他自己。造成今天这一切,不怪别人,只能怪他自己。爱上他的女人,注定是个悲剧。” 安心怔然,片刻,她道:“你说的,我不懂。我不了解那些,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沈临渊笑了,眸光却凛冽地道:“感觉?那么,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怀着他的孩子,当着他的面跳楼自杀,而他还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你还会不会这么坚定不移的相信他是个好人。” 什么……他说什么? “女孩只想要他一句承诺,哪怕是一句违心的安慰,都可以阻止这场悲剧。可是他却吝于开口,就这么冷漠地看她跳下去。”他唇边笑意未敛,声音异常轻柔。“七个月大的宝宝,一尸两命。” 安心神情骇异,倒吸一口气。 “你知道当时那个女孩才多大么?十八岁,正是女孩最美好的年华。可惜,她爱上了他,注定要万劫不复。”他幽幽说道。 安心心中震撼,“这……是真的吗?”她难以相信。 君牧野虽然冷漠,却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虽然安心并不是很了解他,可却从他对俏俏的感情判断出,他是个外冷内热,并且洁身自爱的人。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更不会残忍到那种地步。 “这不可能……”安心有点难以置信。 他眉目一凛,霍地起身,紧紧拽住她的手,“怎么,你以为是我编出来骗你的?你这么维护他干什么?不是说不喜欢他的?”他目光锐利的审视着她。 他攥疼了她的手,安心拧起眉心反驳道:“我没有!” 沈临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晌,才松开手,冷哼道:“最好是没有!别自掘坟墓。” 安心见他松了脸色,她暗暗转动了下手腕,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说的那个女孩,是谁?” 沈临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心中微微一惊,以为自己的打探触犯了他的忌讳,正想解释,便听他说道:“你不必知道!” 安心抿了抿唇,乖觉地闭了嘴。 即便他不说,她也从沈临渊的反应中隐约猜到了他们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沈临渊与他之间的恩怨,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呢? 君牧野他……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 许俏俏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只能接受龙宇琛的安排。 对于她这几天消失的事情,他并没有多问。 “你先在这里住下,我已经帮你联系了张若南,在还没有商量出一个好的对策之前,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出去。”龙宇琛说。 许俏俏点头:“谢谢你,小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要的并不是你的谢谢。” 许俏俏:“……”她轻掩眸子,神情有丝歉疚。 他凝着她,无声叹了一声,旋即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她惊呼捂着光洁的脑门抬眼瞪他时,他故作不悦:“不要给我摆出这副怜悯的表情出来,搞得我像没人爱的可怜虫一样!” 许俏俏被他弹得情绪不上不下的,嘟囔道:“我哪有啊!你才不是没人爱,谁不爱你那是她没眼光……” 第280章 设计 她话一出口,像是意识到什么,倏然收声。 目光不自在地一转,撞进他深沉的注视,许俏俏胸腔微窒,连忙又挪开眼。 龙宇琛微扯嘴角,似自嘲的涩然。 兄妹之情,十多年已然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他知道要她接受这样的改变一时间是无法适应的,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他交待完,便要离开。 “小白。”许俏俏突然叫住他。 他转头看她。 她轻抿唇瓣,眸子微垂,默了片刻,再抬眼看着他,“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龙宇琛微微一笑,“我想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他眼神是全然的信任,一如既往的包容。 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最相信她,最理解她的人,还是他啊…… 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他呢?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她会感觉轻松许多吧? 如果再早一点的话……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那么优柔寡断,不会那么怯懦。”他低低的开口。 许俏俏怔了怔,随后才意识到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即便是假设性的,那对自己的爱情也是不忠的,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龙宇琛盯着她的表情变化,忽然转身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微仰着头看她,“俏俏,我还有机会么?” 那深沉的眸子,充满希冀与渴望,那样的浓烈。许俏俏轻轻抽回手,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歉疚的垂下眼帘,没说话。 他却已知道了她的答案。他自嘲的扬唇,旋即道:“当初君瑾年出轨,你那么的果断绝决。同样的错误,对他态度又是截然不同的。俏俏,你真的那么爱他么?” “小白,他跟瑾年是不一样的!”许俏俏忍不住为他辩解。 龙宇琛说:“性质不一样,做的事终归是一样的。俏俏,我不否认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可是,你们不适合。你想要跟他在一起,那就得比普通人要承受的东西要多得多。各种阻挠、质疑、委屈,甚至是豪门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而是一个大家族。俏俏,你真的有那样的心理准备了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现在只是个开始,她已经感觉心累了。跟君牧野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会遇到的阻碍,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承认她现在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没有机敏的智慧去跟那些人斗。但这些从来都不构成她放弃退缩的理由。 可如今他们最大的阻碍,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 跟君牧野暂时分开,是想让他能够好好的反省一下,而她也可以去处理自己的问题。 她没有放弃他。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她的,守也守不住。如果最后他选择了跟别人在一起……不管是否有苦衷,她都会退出。 她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继续纠缠。如果那是他的选择…… “小白,人的感情真的可以收放自如,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执迷不悟了……很多道理我都懂,可是爱上了,就身不由己了。”许俏俏幽幽说道。 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 这个道理他岂会不懂。他就是那个深陷爱情沼泽无法自拔的人…… “但我也有我的底线。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我一定会放手的。” 他沉默着。 半晌,他才说道:“好,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尊重你。”顿了顿,他又道:“记着,无论什么时候,累了,就回头,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许俏俏心弦被用力拨动,久久无法平静。跟他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浪潮般涌上心头,从小到大的呵护,满满地感动中,掺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愫。 他们……错过了彼此…… “傻丫头,哭什么。”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无声往下掉,他轻叹一声,曲起手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她抽噎着。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这样对宝宝影响可不太好。” 闻言,她连忙止住泪。那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她也不想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的,可是她现在越来越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了。是因为怀孕了就会变成这样么?抑或是,她的抗压力太弱了? 这个宝宝真是会挑时候,偏偏要挑在这个多事之秋降临。 他从旁边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一脸的狼狈。看了看她,忍不住问道:“他还不知道你怀孕的事么?” 许俏俏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眸光微微黯淡。 她摇摇头。 “为什么不说?”龙宇琛问,“他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说,而且,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增加负担,更不想用孩子来当筹码。”她声音略微沙哑的低低说道。 她希望两人在一起是纯粹的,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因为责任。 龙宇琛沉思片刻,试探地问道:“如果他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呢?” “那我会带着孩子离开。” 龙宇琛轻怔,旋即皱眉,“你想当未婚妈妈?” 许俏俏抚着肚子,神情落寞却又坚定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打掉他的。” “你才二十二岁,你知道这会给你的未来有多大的影响吗?” “不管什么影响,我都会去承担面对,路是我自己选的。” 龙宇琛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她。 他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这个假设即便不会成真,可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证明她有多爱那个男人,才会这样义无返顾的生下他的孩子。 他那么小心呵护,宠着的女孩,如今变得这样的坚强成熟,他并没有感受到一点欣慰和安心,而是满满的心疼。 如果那个男人给她足够的宠爱,她定然还是无忧无虑的。只有在经历了伤痛,才会让自己快速的成长懂事起来。 他眸底深沉隐掠一丝痛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紧了又松。 对君牧野的愤然不满,对她的心疼之余,心里却又有一丝的奢望裂出头来。 他此刻的内心也是纠结的。一面不希望看到她悲痛欲绝的样子,一面又希望事情能够按照这个局面继续发展下去。 就算那个男人在她心里一时半会抽不出去,他可以等,一年、两年,哪怕是五年十年,他都不在乎。只要能够在她身边…… 时间是这个世上最奇妙最有魔力的东西,可以治愈一切,淡化一切,也可以……重新开始。 他期待,这个“重新开始”…… ———— 张若南在接到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在亲眼看到俏俏安然无恙后,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人是没事,只不过,样子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些。 张若南有满腹的疑问。但许俏俏对跟君牧野的事,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下。现在不是讨论感情问题的时候,而且,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旁人能开导得了的。 眼下,她们最该解决的事,是关于那个视频。 许俏俏在网上已经看到了新闻,自认已经能够控制好情绪了,但在听张若南又详述了一遍,心里仍有愤怒的情绪在翻腾着。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激动,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俏俏,视频是真的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俏俏面无表情,兀自沉思了一会,细细回忆着那天她母亲的种种行为细节。 那天她压根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赖在地上撒泼哭闹不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当时也着实让她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她是吃错什么药了。 她母亲一直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她把自己当成优雅的贵妇。老实说,在外面这样耍无赖的行为,实在很不符合她的作风。若是在外边,哪怕是教训她,她都是面带微笑的。 当时她以为这只是她一种博同情的手段,想要让她妥协。现在想想……怕是她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这个怀疑在脑海里形成,许俏俏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难道她为了那个苏忆雪,就这么不计手段吗? 就算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这么多年,当真一点感情都不念吗? 她是一个公众艺人,难道她不知道这么做,会毁了她所有的前途吗? 就算大众不能接受她再呆在演艺圈,她也可以退出。可是,她这么做,不仅是毁了她的名声,也给君家抹黑。 就算君家能接受她,相信她,可她并不想恩将仇报,给他们带去困扰。君家毕竟还是S市的名望家族。 “若南,我想先去见一见她。如果有必要,可以召开记者见面会。” 第281章 断绝关系 “那个视频经过鉴定,表面上已是证据确凿,单凭你的片面之词,我想他们并不会相信。我曾找过你母亲,但她似乎并没有配合的意愿。”张若南说道。 许俏俏摇头:“我不是要她站出来辟谣。” 张若南看了看她,她那凛然坚决的神情,让她疑惑之际,又隐隐感到不安。 “你想怎么做?” 许俏俏微微眯眼,沉默了下,眼底尽是沉痛和绝决之色。“我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张若南惊诧的看着她。 “俏俏,你……别冲动啊!” 基于江女士的所作所为,张若南是举双手赞同的。但从大局着想,她并不是很赞成。这个时候这么做,只会让舆论加剧恶化。 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早就等着伺机而动。他们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到那个时候,再专业的公关也无法挽回这个局面了。 “俏俏,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咱们冷静一点,再忍耐一下。或许……只要君少出面……”张若南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一边暗示道。 “若南,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许俏俏说。 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人。 “俏俏,你别逞能……”张若南试图劝她。 许俏俏看着她,微扯唇瓣,涩然地笑了笑,“若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出了事一定要依靠他们才可以吗?” 张若南怔了怔,“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没有这么想过。只是一直以来,遇到任何麻烦,都有君少或是龙宇琛在背后替她解决。很多事情看起来很棘手,到了他们那儿,却都不是什么事儿。 也许是混这个圈子太久了,人也变得比较现实了。既然有这么强硬的关系,省时又省力,何乐而不为呢? 许俏俏笑了笑,“没关系,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就因为有他们,所以碰到任何麻烦,我从来都不会感到多大的压力和忧虑,因为潜意识里已经产生了依赖。”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个世上没有谁有义务地无条件付出,我也该学着成长,我不想……将来离开了谁,就变得不堪一击,丧失了独立生存地能力。不仅是为了我,还有我的宝宝……” 张若南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心里有些不安。“俏俏,你……该不会是和君少……”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许俏俏轻轻摇头,淡淡地道:“没有。但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就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这也是我该去面对。我不想变成他的累赘和负担……” 张若南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而成熟的背后,往往是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压力。 被宠爱的女人,应该是像她以前一样爱闹腾,笑得没心没肺才是。变得懂事了,竟隐隐有些让人心疼的感觉。 张若南揽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心里有太多疑问,却没有刨根问底,只是道:“好,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许俏俏眼里闪着动容的光,“谢谢。” “那你打算怎么做?”张若南问。 许俏俏敛起心神,说:“我先去见见她,我想要先确定一些事情,再做后续打算。” 基于她种种超出亲情常理的反常行为来看,许俏俏心里对她,还有那对父女已经产生了怀疑。 爸爸去世之后,她母亲曾交往过几个情人。有成熟的,也有年纪比她小的。她不是没拿过她给的钱去养那些小白脸,但这样掏心掏肺,不顾一切的,倒还是第一个。 她真的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么大魅力,能把她母亲迷得神魂颠倒,还爱屋及乌的对人家女儿关心呵护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份上。 张若南端睨着她的表情,她应该是心里有了什么主意了。她说道:“你要记着,我不仅仅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经纪人,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共同进退的。你的利益前途都跟我息息相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那叫独立。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而还要拒绝别人的帮助,那叫愚勇逞能,明白吗?” 许俏俏点头。 “我会记住你的话。放心吧,我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是去解决问题,不是给人看笑话的,没做足万全准备,我不会乱来的。” 张若南听她这么说,便放心了。 这些年来,她被她的骑士给保护着,虽然小麻烦不断,却没有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这次的视频风波,可谓是对她的一个严峻地考验。 她不是没有智慧和能力,只是缺欠磨练和经验。也许,这次正是一个机会。 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未来的变故,谁也无法预料。就像以前,她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君少会变成这样……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张若南担心之余,同时也期待,她经历了这次的挫折打击,可以蜕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一个……坚强而自信的许俏俏! ———— 视频事件让吃瓜群众如火如荼的讨论了几天,一直都是媒体在各种编排揣测,也没有实捶证据,当事人之一迟迟没有露面,大伙儿那股八卦的劲开始有了减退的趋势。 连续霸榜前三的热搜话题,已经掉到了前十的尾巴。相信再过不久,这个话题的关注度就会被取代。 而GM公司那边也一直没有传出相关消息来,原本传出部分投资商或解约或索要赔偿的消息,也只是那一两天的事,经媒体多方采访,竟发现尚未有谁真的落实了这个传言。由此可见,投资商们仍在观望中。也有部分人宣称,原定计划不会改变。 这是否代表,他们有了新的内幕消息呢? 大伙皆在猜测,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纵? 之前有记者曾在君家蹲点,侥幸守到了君长天。当问及此事的看法,他并没有接受采访,只说了几句话。短短的话语里,尽是维护之意。 看来许俏俏跟君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江芸按捺了几天,有点沉不住气了。那许俏俏整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这是想当缩头乌龟,一直躲到大家淡忘了这件事吗? 那她的计划岂不是又要落空了!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气她跟她作对,想要施以惩戒,出出心口的那股恶气。另一方面是想让她服个软,只要她肯给钱,端出好的态度来认错道歉,那她一定会跟媒体好好解释的。 这几天许俏俏的名声是彻底被搞臭了,但另一边,苏忆雪也似跟触了霉头般,诸事不顺。 江芸已有好些时候没有看见她了。记得上一次见她,还是视频被曝出的第二天,忆雪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的。 问她原因,她只说是工作。 江芸心疼不已,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能把好好一女孩折磨得不成人形。 江芸差一点就想报警了,可人家那儿捏着苏忆雪的把柄,并且她也跟人白纸黑字签了合同按了手印的,如果违约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巨额赔偿,要么身败名裂。要是那些视频被流传出去,那么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更重要的是,听说那公司还有黑社会背景,都不是善茬。声败名裂还算好的,怕是到时连小命都保不住啊! 江芸原以为,就算俏俏不现身,君牧野也会出面的。谁知他竟在这个时候,宣布订婚! 江芸本就不想她好的,可在这个时候,这种变故也是她不愿见到的。失去了君牧野这棵摇钱树,就算她妥协了,又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呢? 江芸越想越气。这个没出息的死丫头,真是蠢极了!连个男人都守不住!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跟了君瑾年呢。好歹也是君家的媳妇,君长天又那么疼她,总归还是能捞到一点的。 她心里忿恨怒骂着时,突然就接到了许俏俏打来的电话。 江芸顿然一喜,表情如释重负之余,又带着些许的傲慢和冷漠。 哼,终于肯现身了么! 她有点迫不及待,却还是按捺住,响了三四声之后,她才故作姿态地慢条斯理地接起。 没等她开口,那端的许俏俏便说道:“我们见一面吧,明天九点,万安陵园。” 不待她回应,电话就挂掉了。 江芸怔了怔,不被尊重的愠怒还没来得及浮上脸庞,蓦地想起了什么。 万安陵园……那不就是那死鬼安葬的地方么? 明天…… 江芸下意识地看了下日期。正好是她那死鬼父亲的忌日啊! 她捏紧手机,忿然作色。那死丫头把她约到那儿去做什么?是要她去祭拜么?还是去惭愧? 这丫头还真是心机重!哼,她以为这样,她就怕了了么? 江芸眯了眯眼,眸中阴冷乍现,神情尽是算计,冷冰冰地全无半点情感。 她倒要看看,明天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为了以防万一,江芸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做了一番交待后,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她不耐烦的皱眉道:“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酬劳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就像上次一样,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双倍的钱。” 第282章 被围堵 清风徐徐,阳光正好。 万安陵园,幽静中透着几许凄凉感。 一抹白色身影立在墓碑前,纤弱的背影显得有孤寂。小脸沉静,双眼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黑瞳里蕴含着无限思念和淡淡哀伤。 她在心中悼念着父亲,思绪沉浸在回忆当中。 这时,身后传来踩着枯叶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一束白色的花放到了墓碑前,许俏俏这才侧目瞥了一眼。 一贯喜欢穿得贵气的她,难得今天一身素色打扮。见她装模作样的拜祭着,许俏俏心里却不以为然地嗤笑。 她已记不得,眼前这个被爸爸深爱的女人有多久没有来拜祭过他了。 自从她被接到君家后,她母亲便恣意挥霍着别人的施舍,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容光焕发,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生活得多姿多彩,早已将她爸爸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爱爸爸的。否则,也不会瞒着爸爸,跟他的合作伙伴厮混在一起了。 她曾有一次撞见了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后来她母亲跟她解释了,还声色俱厉的警告她,如果她将这事告诉了爸爸,她就马上离开这个家。 那会她还小,却感受得到爸爸有多爱她。她怕爸爸伤心,就乖乖听了她的话。 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母亲跟那个男人有往来了,于是对她的话就更加深信不疑。再后来,就慢慢淡忘了。 直到爸爸出事后,她又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许俏俏对她有很深的成见,并不是因为她长期以来对她的冷漠苛刻和打骂,而是她对爸爸的背叛。 这个女人,是爸爸深爱的人,是她的母亲。可是,为什么会对他们如此狠心呢?她甚至觉得,他们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的仇人! 思及此,许俏俏愈发为爸爸的付出感到不值。 江芸盯着墓碑上的照片,那张年轻依旧的斯文面庞,纵然不爱,这些年来亦没有半点的思念,但再见时,多少还是有些感触的。 毕竟,当年他对她,还是挺好的。 江芸转目看着许俏俏。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她心里是有很深的怨恨和怒气的。大抵是因为他的缘故,看在她这死鬼爸爸的份上,如果她态度好一些,肯配合一些,她觉着也没必要撕破脸。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来祭拜你爸爸了。”江芸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许俏俏轻扯唇瓣,眼底跃上一抹讥讽。她淡淡地说:“你还能找到爸爸的墓碑,也是难得。” 这么多年没来,她竟然没有迷路。她是不是该感到欣慰?也许这个女人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情无义。 江芸皱了下眉,一丝愠色跃上眉间。 “许俏俏,你能好好说话吗?” 许俏俏转眸看她,笑了笑,眼里却是一片漠然,“怎么了吗?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而已。”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江芸沉怒地道。 “母亲您误会了,我怎么敢在爸爸跟前跟您吵架呢?”她一脸无辜纯良。 江芸觉得她说话分外刺耳,但也没有发作。她是来谈正事的,可不想到最后又是无谓的争吵收场。 她敛起情绪,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别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在这里跟您惭悔一下。”许俏俏说。 江芸定定地看着她,不言语。 “我还记得爸爸临走前,交待我一定要好好听您的话,要孝顺您。但现在看来,我这个女儿做得很失败。”许俏俏轻声说着,微垂着眼,神情黯然,似是反省。 “我好像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现在外面的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江芸若有所失的打量着她,听她这语气,似有和解之意。 “这件事也让我很意外,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写,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也很着急,很难过。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咱们一起出面澄清一下就好了。” 许俏俏抬眼看她,诧异地问:“您真的肯替我解释?” “这本来就是一个误会,就是那些记者为了博关注,才会如此大作文章,看图说话,杜撰一些虚而不实的荒唐剧情出来,简直太可恶了!你放心,妈认识一个很有权威的媒体朋友,只要他肯为你发声明,就能反转形势。到时咱们再在上面下点功夫,还能给你塑造一个更好的形象。” 江芸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的解决一下我们母女之间的问题,俏俏,其实我一直很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许俏俏不动声色。“确实是需要好好谈一谈。” 江芸见她没有抗拒,心中不禁得意,看来她这次真的是得到了教训,知道怕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乖乖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倔丫头! “我知道你对忆雪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我偏心。可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你爸爸走了这么些年,妈妈也一直没着没落的,我毕竟也是一个女人,有时候也需要身边有一个依靠。你终归是要成家的,以后你嫁人了,妈妈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许俏俏很是佩服她。这个女人心到底有多大呢?在爸爸墓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 “妈也想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妈也不是在为难你,这是在你能力所及之内。你爸爸不是常教育你,做人一定要善良,要有爱心。助人为乐,相信你爸爸在天之灵,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能力所及……呵,她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许俏俏说:“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自身难保了,就算想要帮你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芸这才想起来她跟君牧野的事。 “不是妈说你,对于男人,你就是太被动,太软弱了。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你一定要多花点心思和手段才行。你才是正牌女朋友,你要主动出击,让那个插足者知难而退。必要时可以在君老爷子那边下点功夫,他那么疼你。你得拿捏好自己的优势,光凭你爸爸这个救命恩人,他怎么着也不好让你受委屈。” 许俏俏一脸受教的听着。 “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发动群众力量啊!你是个公众人物,只要你把事情闹到媒体面前,他们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多少会顾忌一些的。” 许俏俏简直想为她拍掌称赞。她母亲的套路简直令她叹为观止。 为了达到目的,她还真能不择手段。这些套路,刚用在她身上,这会又怂恿她去套路别人。 连君家都敢坑。她现在只有一句话形容此刻的心情——nozuonodie! 跟她谈完话后,许俏俏便跟她道别,她真是多一秒都不想再面对这个人。 江芸对今天的谈话表示还算满意。虽然她没有正面承诺,但听那语气,似乎有动摇之意。或许要她答应下来,她心里肯定还是会有不甘心。但江芸已断定她最后会妥协。 毕竟这事关自己的前途和幸福。顶着这样一个恶名昭彰的名声,谁还敢要她,谁还敢用她呢? 于是,她便放心的回去等她的答复。 而许俏俏今日之行,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她,同时也是抱存着一丝的侥幸。然而试探的结果,令她很心寒,也彻底的死心了。 许俏俏以为,看在爸爸的面上,她也许会有些恻隐之心。没想到,作为收场的条件,还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这样的亲情,再一次刷新了她的眼界。就算是在电视剧里的,许俏俏也不曾见过这么无情自私恶毒的母亲。 爸爸,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恐怕要令您失望了。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再忍让了! ———— “聊得怎么样了?” 上了车后,张若南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俏俏倚进座椅靠背,微仰着头,微微闭着眸,努力地克制住想要用狂叫来发泄压抑在心中的情绪。 她此刻的心是冷的,血液是翻涌的,胸腔被多种情绪充塞着,形成一块巨石沉沉压着她。 见她这副样子,张若南很是担忧。 半晌,待她睁开眼时,张若南看到她凛然的表情,那是深沉的痛楚、失望、悲绝化成的冷厉绝决。 看样子,她已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了。 “走吧。”许俏俏转过脸来看她,“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张若南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离开。 许俏俏觉得,出了这种事,有必要亲自到公司里去解释一下。 可张若南说这些天记者一直在公司里蹲点,现在还不宜露面,许俏俏只好作罢。 可没想到,她们开车回到住处,刚进了小区,就被一波记者给拦在了大门口。 他们像不怕死似的冲上来,张若南不得不停下车子。 她一脸愕然,看着外边那些记者如狼似虎的包围着车子。 “这些记者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张若南惊呼。 第283章 南宫夫人出现 车子无法前行,那些记者几乎是整个贴着车身,无数闪光灯对着车内,疯狂地拍着。 张若南懊恼地蹙眉,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这些记者还真是神通广大! “现在怎么办?”张若南看向许俏俏。 许俏俏拧起秀眉,思虑了一会。看这情况,是躲避不了了。既然没办法突出重围,那唯有面对了。 张若南见她欲摇开车窗,忧虑地出声想要制止她,“俏俏……” 许俏俏投以她一个安抚地眼神。 许俏俏看了一眼外头的记者,暗自深呼吸一下,缓缓摇下车窗…… “许小姐,请问一下对你对于殴打你母亲的事情有什么想要对公众解释的吗?” “听说你在君家过着养尊处优的富足生活,却把自己的母亲给撇到一边,漠不关心,还长期不支付赡养费,请问有这回事吗?” “你现在跟君先生是否已经分手了呢?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呢?” 记者们尖刻犀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来,令她应接不暇。 许俏俏脸色有些难看,却沉默不语,等到她们问得差不多了,她才出声道:“关于视频的事,我会召开记者会,给大家一个答复。至于我的感情问题,这属于我的隐私。” “大众拥有知情权。我们媒体人的责任就是宏扬正能量,坚决抵制谴责一切有悖道德伦理的行为。你身为公众人物,言行举止对社会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是否因为你的不孝道而令君家长辈无法接纳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是对广大群众的一个很好的警示。”有记者大声说道。 其他记者闻言,纷纷附合。言论也变得越来越难听,越来越激烈,像是要将她谴责得无地自容。 这些记者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许俏俏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你们想知道事实真相,那就请记者会召开那天再来吧。” 她试图摇上车窗,却有记者的手按在上面。 张若南瞅准空档,发动车子,艰难而小心翼翼地,十分缓慢地挪动着。 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哀叫一声。 许俏俏下意识地望过去,见最靠近车子的一名记者倒在地上。 有人大叫:“明星开车撞人了……” “众目睽睽之下仗势伤人,实在太嚣张了……” “这样的艺人应该全面封杀,品行太恶劣了……” 许俏俏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车察看,突然就有人往车内扔进矿泉水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唔。”她闷哼一声,有一瞬的头晕目眩。 像是惹了众怒,紧接着便有更多的记者纷纷朝她扔东西。 张若南大声喝斥,却无法阻止他们。那个记者分明是故意摔倒,车子压根没有撞到他。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哪里像是记者,分明像是来找碴的! 那些记者趁机发难,又是往车内砸东西,又是砸车子的。门口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保安出来。 他们根本就是流氓土匪! 可恶!这些人到底是谁雇来的啊? 张若南想要驱车离开,却发现有几人无赖地躺在正前方,一副“有本事从我身上碾过去”的架势。 “该死的!”张若南被气疯了,可她更担心俏俏。 那些人不断地攻击她,她挡都挡不住。他们不仅扔矿泉水瓶,甚至连鸡蛋都有。 这还是早有人蓄意安排的么?否则谁会随身携带臭鸡蛋! 场面混乱。正在这时,突然有一批黑衣人冲进人群,训练有素般,三两下将那些记者给隔开。 随后,一名优雅贵气女人走了过来。 “俏俏,没事吧?”温婉低柔的声充满关怀的询问。 许俏俏从狼狈中抬头,视线有些模糊。她眨眨眼,慢慢看清面前的人,旋即一怔。“……南宫夫人。” ———— 闹事的记者被赶走了,此时,南宫夫人带来的保镖们正在屋外站着岗,十分的气派。 张若南是第一次见南宫夫人,却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事。 前总统夫人……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还真是很有气质,也很慈和的一位夫人呢! 张若南请她入座,给她倒了一杯水。南宫夫人接过来,有礼地对她微笑颔首道谢。 一点架子都没有。 许俏俏仍在惊讶中,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她万万没想到,南宫夫人会出现在这里,还被她撞见了这么不堪的场面。 许俏俏有些尴尬局促地站在一旁。 南宫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瞥见她额头的红肿,脸上身上的狼狈,眉头皱了下,将杯子轻轻搁到茶几上,起身到她面前,也不介意她身上的脏污,伸手轻握着她的手臂,看了看。她又转过脸来问张若南,“请问这里有药箱吗?” 张若南连忙点头。“有的,夫人。” 南宫夫人对许俏俏说道:“你先进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许俏俏对她的出现感到疑惑,但这会却不是发问的时候。她身上黏乎乎的,腥臭腥臭的,确实需要好好洗一洗。 许俏俏轻轻点头,让若南招呼着南宫夫人,便先进去把自己给清理干净。 “刚才那些闹事的记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他们的底。”南宫夫人对张若南说道。 张若南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俏俏的事,我已经看到新闻了。” 张若南不知道她们有什么样的交情,但听南宫夫人的语气,好像对她挺关心的。她不禁问道:“夫人您……相信俏俏吗?” 南宫夫人毫不迟疑地点头。 张若南更加诧异了。 在看似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众人对俏俏口诛笔伐的时候,这位南宫夫人竟然相信她! “虽然我们也才有过几次的接触,但我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我相信俏俏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当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我也很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这些天,我很想要见见她,只是一直没有联系上。” 张若南看了看她,心思转动着。 她知道南宫夫人心地好,常做善事,没想到她对一个仅有几次谋面的人,也是如此地上心。 南宫夫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感觉很有眼缘。几次的接触,她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可当看到她出事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竟为她如此的担心着急。 看到那些负面消息,也搅得她心神不宁。她一直派人出去打听,却始终没有她的下落。 今天她一听到有消息回复,立马就赶来了。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场面。 “张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若南犹疑了下,不知该怎么对她说。毕竟这是俏俏的家事,也是她的隐私,她不知道俏俏是否介意外人知道。 南宫夫人看出她的为难,也没再追问。一会直接问俏俏就好了。 闲聊了一会,许俏俏已经洗好出来了。 南宫夫人让她坐过来,拿出消肿化淤的药膏。 许俏俏见状,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夫人,我自己来就好……” “别这么见外了,坐着。”南宫夫人拉她坐下。 许俏俏迟疑着。虽然知道她很亲和,但身份在那儿了,她怎么好意思劳她替自己擦药。 “夫人,还是我来吧。”张若南欲接过手。 “没事的,我来吧。” 她们面面相觑,见南宫夫人这般亲切地放下身段,若再坚持那就真的有点不识好歹了。 许俏俏硬着头发坐下。 南宫夫人挤出药膏,轻轻地擦在她的伤处。 她离自己很近,许俏俏闻到她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不似一般贵妇爱喷的香水味,而是一种清新淡雅的幽香,很柔和。那气息一如她人一样,让人想要亲近。 许俏俏偷偷抬眸觑了她一眼,见她优雅的柳叶眉轻蹙着,眼神专注,唇微抿,满脸的关心。她有些动容,心里滑过一丝暖流。 一时间,竟觉得鼻子有些酸意。 “怎么了,是不是疼了?”南宫夫人察觉到她神色异常,停下手来低眸询问。 许俏俏连忙敛起心神,摇摇头。“不疼,我只是……很感动,谢谢夫人。” “不用谢我,你也曾经帮助过我,不是么?”她微微一笑,那柔和慈爱的目光凝视着她,让许俏俏愈发的心酸。 将她弄到如此田地的人,是她的母亲。而给予她温暖关怀的,却是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人。 呵,真是讽刺啊! “夫人,那只是举手之劳,说帮助,委实让我承担不起。”许俏俏说。 “事不在大小,而在于能否打动人心。对于我当时的心情,我认为那已经足够了。就像你现在的感觉一样,你说呢?”她温柔地笑道。 许俏俏看着她,不自觉地跟着绽开笑容。 是的!于她而言,哪怕是一个善意的微笑,都能让她得到安慰。 张若南默默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 许俏俏慢慢放松下来。 而却在这时,南宫夫人倏地停了下来。 许俏俏抬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的脑袋,不知看什么看得出神。 “夫人,怎么了?”许俏俏忍不住问道。 南宫夫人似没听见她的问话般,手指缓缓地移到她发际线边缘。 许俏俏怔了怔,不明所以,只能一动不动。 第284章 反常 张若南也是一脸莫明地看着南宫夫人的举动。 只见她将许俏俏的头发拨了拨,似发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奇特。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腰吗?”南宫夫人突兀地要求。 “啊?”许俏俏呆怔地看着她,满目困惑。 这个要求令她摸不着头脑,但在南宫夫人那急切的注视下,许俏俏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她站起来,微微侧过身,刚掀起衣服,却没想到南宫夫人竟一把拉低了她的裤腰。 “呀——”许俏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拉起裤子,却发现被南宫夫人给拽住。 她扭头一看,南宫夫人正盯着她的……半边臀。 张若南也惊呆了。两人脸上皆是一脸懵圈。 许俏俏万分尴尬。 这是肿么一回事? 虽然大家都是女的,她又是长辈。可是,这么突然……到底是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夫、夫人……”许俏俏呐呐地唤了一声。 南宫夫人瞳孔紧了紧,眸光闪烁。半晌,她双手骤然一松,神情古怪得很,像是震惊、激动、难以置信…… 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的表情,把她们都弄得一头雾水,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南宫夫人直起身子,抬眼直视着她。那紧迫的打量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夫人,您怎么了?”许俏俏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有点担忧。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许俏俏小心翼翼地提高裤腰,一脸纳闷地瞅着她。 “夫人,您没事吧?” 南宫夫人在她的连声呼唤下,总算回过神来。看她的眼神,却又极其地复杂。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南宫夫人匆匆说了句,脚步略显急乱地便离开了。 站在门口守着的纪刚看到夫人出来了,连忙迎上去。还以为她会多呆一会,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纪刚察觉到夫人脸色不太对劲,扶着她,紧声问道:“夫人,怎么了吗?” 南宫夫人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地冲击着整个神经,她略微茫然地看着跟随她多年的纪刚,喃喃道:“纪刚,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纪刚一脸莫明。 “夫人,您在说什么?” 南宫夫人依旧喃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她竟然就在我眼前……我却一直没有发现……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惊喜,还是在跟我开玩笑……” 纪刚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却也听出了关键。 他怔了怔,惊疑地看着夫人,“您说什么?夫人,您是在说心儿小姐吗?” 南宫夫人点点头。 纪刚一脸诧异。 他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眼屋里。夫人进去的时候明明还很正常的,难道…… 纪刚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猜出了端睨。 “夫人,该不会是……”心儿小姐就在里面吧? 南宫夫人用力点头。 纪刚片刻的沉默。“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夫人,您确定吗?” “我不会看错的!纪刚,那么明显的特征。如果只是一个地方,那也许是巧合,可是其他地方也有……”南宫夫人急切地着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欣喜若狂之余,还伴随着紧张和害怕。明明亲眼所见,但经历过太多的失望,她害怕……害怕到最后又是空欢喜一场。 所以,她有点逃避性的离开了。 她想要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再仔细地调查一下。如果她是个孤儿,那么也许她会当场就相认了。可就她所知,她有个完整的家庭。父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的母亲还在世的。 她怕贸然跟她相认,反而会把事情弄得糟糕。 “纪刚,你快去帮我查一查……”南宫夫人急急交待。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她要马上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屋里,许俏俏一脸懵圈地看着若南,讷讷地问:“怎么回事?” 张若南也迷惑地摊手表示不解。 “你看看我头上有什么不对劲吗?”许俏俏说道。 张若南走过去,拨开发际边缘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咦,原来你这里有三颗痣啊!”她突然转口。 “诶?” “还是排列成三角形的呢。” 是吗?她还真没注意到过。毕竟她也没有无聊到去观察自己的头皮。 “那这里呢?”她转过身,撅起翘臀。 张若南看了一眼,“左臀上……嗯,这是疤还是痣?”她有点拿捏不定。那是一个浅淡的粉色印记,像是脱了痂的疤痕,还有点像颗桃心。 张若南并不知道南宫夫人的故事,自然也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不正常。而许俏俏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更加不会联想到别的去。 所以……检查完后,她们俩更加茫然了。 南宫夫人到底是怎么了? ———— 被记者围堵的事,龙宇琛很快就知道了。当下震怒不已,立马让人去查是怎么一回事。 君牧野也在同一时间得知了情报。他一直有派人跟着她,每天都会有人向他禀报关于她的日常。 为了不引起暗中监视他们的人起疑,所以君牧野有交待,若不是涉及安危的情况下,绝不能暴露。 直到看到那些记者动了手,他的人本已打算冲出去了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有另一波人插手了,于是他又继续按兵不动。 君牧野知道南宫夫人一直很喜欢俏俏,对于她出面解围,倒也没多大的意外。 有一瞬间他对龙宇琛是有些责怪情绪的。但转念一想,他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保护不力?让她陷入最大危机的人,是他。而将她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的人,也是他。 他想要呵护宠爱的女孩,因他而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君牧野面色阴沉,握紧了拳头,蓦地狠狠重捶桌面,冰冷地眸中,充满了狠戾。 林森——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 龙宇琛跟沈临渊合作之后,火力全开,连着抢了君氏的几单大生意,甚至还拉拢了好几个老顾客。 上一次的工地死亡事故,像是有人刻意想要将事情闹大,令君氏声誉大跌。在君牧野果断地决策下,并且亲力亲为,终于将此事平息下去。然而没有盈利的工作,也引起了股东们的不满。加上最近连连被抢的生意,还有政-府那边的态度,令他们对君牧野的信任及领导能力产生了动摇。 股东们焦灼不安,偏偏他这个上位者完全不受影响样子。 关于他在外的那些绯闻,他们也是知道的。 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强劲的竞争对手来势汹汹,是抱着不整垮君氏不收手气势。自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耽溺于这些情情爱爱,难成大器。若他再不拿出些心思来,迟早这君氏得在他手上完蛋! 君氏的元老们心里如是想着。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埋怨,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 例行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秦助理忍不住问了,“君少,您再不采取行动,怕是股东们要联名抗议了。” 君牧野正用电脑跟东方驭联络着,他头也没抬,淡淡说道:“如果他们有异议,大可重新表决,找人来顶替我的位置。” 秦助理怔了怔,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当初我说过,但凡我坐在这位置一天,我便会让他们的腰包一年比一年要鼓。你说,我可曾食言过?” 秦助理默。 确实,自从君少上任之后,股东分红,员工福利,那是一年比一年好。正因为如此,纵然那些股东对他再有不满,也不敢轻率提出退位让贤这种话。 “可是MK那边……” 君牧野在键盘上的指尖微顿,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无所谓地垂眼,淡声道:“小孩子的游戏,玩不出什么大问题来。” 秦助理眸光震颤。几十亿的损失,在他眼里竟被当成小孩子游戏吗? “等他们玩够了,再出手也不迟。” 所以,他才会这么淡定。抑或是……他在等待,等着一次绝杀的反扑吗? 秦助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纵然跟了君少很多年,他那深沉的心思仍教人猜不透,深沉得可怕。 而另一边,龙宇琛做出来的成绩,令龙家长辈十分的欣悦满意,公司里一些原本对他的空降心存质疑,这会也彻底的信服了。 这天,龙宇琛正在办公室里审批文件,一阵食物香气飘了进来。 他抬头,看到不请自来的人,眉头蹙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他口气里尽是冷淡。 霍心雅心头一刺,掩藏不悦的情绪,微笑怡然地款款向他走去。 “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忙,我担心你累坏了身子,特地煲了汤给你补一补。” 自从上次在医院闹得不欢而散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打他电话也不接,她终于坐不住了,便主动找上门来。 那天他说话很绝,让她很伤心。但她不甘心,她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放弃!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霍心雅将保温盒放在桌上。 “拿走,没看到我在忙?”龙宇琛并没有什么食欲。他只想赶紧处理完事情,然后赶回去。 霍心雅脸色变了变,极力维持着笑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忙也要先吃饭啊。” 她夺过他手中的笔,自动自发地打开盖子。 龙宇琛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脸色顿时一收,自然流露出的温情,被霍心雅给瞧见了。 女人的直觉令她警觉起来。 第285章 警告 霍心雅甚至没有丝毫地犹豫,目光在第一时间就往他手机上瞄了过去,但没来得及看清楚。 龙宇琛走到了一边,才接起电话。 霍心雅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想要靠上去窥听,他似背后长了眼睛,转过身来,用一对凌厉的眸子盯着她。 霍心雅脚下如被钉住,定在了原地。 龙宇琛表情漠然,语气却十分地轻柔,极尽耐心般。她一听就断定对方是个女的! 她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却没能听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听那边说着,不时发出单音的回复。饶是如此,霍心雅仍起了疑心。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他如是说了句,便挂电话了。 霍心雅立马趋上前,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宇琛,谁的电话呀?” 龙宇琛淡瞟了她一眼,不作声,迳自越过她。 霍心雅懊恨地暗自攥紧了拳头,旋即松开,大步上前,倏地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龙宇琛脚步一顿,皱眉。 “干嘛这么冷淡呀,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吵的。我这些天已经在深刻地反省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耍脾气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她半撒娇半乞求地说着,精致的脸蛋贴在他的背上,贪婪地嗅着他男性的阳刚气息。 两只手臂能够感受到他精瘦结实的肌肉线条。她有些心猿意动,真想把这个男人给睡了。 她傲人的胸刻意紧压,环抱在前面的小手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带着些许挑逗诱惑意味,从腹间缓缓往下…… 他将她不安份的手抓住,将她两条胳膊给拿开。不为所动的坐进办公椅上,又拿起了文件。 霍心雅脸色闪过一丝阴沉,不甘地咬着牙,心里暗道:哼,你早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不死心地走过去,他头也没抬地冷漠说道:“我现在很忙,你先回去吧。” 霍心雅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不敢再正面忤逆他了。之前爸爸还打来电话询问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并叮嘱她不要再耍大小姐脾气。 这个男人可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吃她那一套。爸爸对他很是欣赏,就怕她把这桩婚姻给搅黄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霍心雅如是告诫自己。 她敛起不快的神色,温柔地笑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操劳了,顾着点身体。那这个……”她推了推保温盒。 龙宇琛抬眸瞥了她一眼,淡声道:“放着吧。” 霍心雅脸上露出喜色。“好,那你要记着吃哦,我先回去了。” 他没应声。 霍心雅看了看他,突然大胆地倾身,红唇往他脸上贴上。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连忙开溜,“我走了,拜~” 龙宇琛拧起眉,抽出纸巾将脸上那抹红印给擦去,再看了一眼旁边的保温盒,继续无视。 霍心雅出了公司,迎面遇上龙宇琛的助理丁毅。 “心雅小姐。”丁毅有礼地朝她微微欠身打了声招呼。 霍心雅见到他,心思忽地转动,叫住了他,“丁助理,你现在忙吗?” 丁毅看了看她,平板地问道:“心雅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跟你聊一聊。” 丁毅眼底有一丝狐疑,面上不作声色,“心雅小姐请说。” “你家少爷身边有没有比较亲密的异性?”她直接问道。 “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 霍心雅皱起了柳叶眉,“你是他的助理,你怎么会不清楚?你不肯说,是不是就代表他有别的女人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声音不禁带着严厉地质问。 “很抱歉,心雅小姐,我只是少爷的助理,听令于他的吩咐,并没有那个权利去干涉和过问少爷的私生活。”丁毅一板一眼,声调不急不徐地回道。 他原是龙老爷子的随从兼保镖,现在被调遣到少爷身边,名义上是负责保护他和照顾他的,事实上也是为了监视他。 霍心雅瞪着他,“你要清楚,我将来可是会成为你们的少奶奶!” 他保持微笑,训练有素的表情并未流露出半点的逾矩之色。 “我向来欣赏聪明的人,对我忠心的,我是不会亏待他的。”霍心雅暗示道。 丁毅态度谦卑,表示受教的微垂着头,却依旧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虽然龙老爷子也很重视跟霍家的联姻,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从他这里打听任何消息。只有他的主子才有这权利。 霍心雅有点生气。他那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她感觉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 “对于这桩婚事,龙霍双方长辈都在积极促成。有了我们霍氏的支持,你们少爷便是如虎添翼,地位不可捍动。如果你够忠诚,就不要看着他误入歧途。” “心雅小姐提醒得是,我会注意的。”他微笑着点头,姿态不亢不卑。 霍心雅狠狠剜了他一眼,见从他这里挖不出有用的信息,只得作罢。 “心雅小姐请慢走。”见她转身,丁毅礼貌地说了句。 霍心雅冷哼一声,傲慢地踩着恨天高离开。 哼,不说拉倒,她不会自己去查么? ——— 丁毅来到龙宇琛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少爷。” 龙宇琛刚处理完手头工作,抬头看去,“有事?” “下个星期的家宴,老爷让您务必要抽空回去一趟。” “家宴?”龙宇琛微勾起唇,讥讽的笑了笑。家宴,他看是鸿门宴吧!一帮狼子野心的亲戚聚集在一起,勾心斗角,争锋相对。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 虽然他并不想见到那些人,不过,他现在身为龙氏继承人,不得不做做表面功夫应付一下。 他一想到每次的家族聚会,那些人冷嘲热讽的嘴脸,轻鄙的眼神,傲慢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姿态,宛若他这个低贱的平民高攀了他们一样。 呵,但没关系,很快,他就会将他们自以为是的骄傲彻底撕碎,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龙氏,成为他们的梦魇。 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贵族们,当被踹下天堂,低微进尘埃,不再有华衣,豪宅,美食,却又没有生存吃苦的能力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丁毅看了看他,又道:“老爷子还交待了,让您别光顾着工作,心雅小姐是您的未婚妻,您也得多上上心。老爷子对心雅小姐这个孙媳妇很满意。” 龙宇琛眸光微凛,随即敛起犀利精芒,笑谑地看向他,“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出来吧。我想关于我的一举一动,想必他也知道得很清楚。他对我的警告,不仅仅如此吧。” 丁毅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淡定,从善如流地回道:“老爷子说了,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应该跟别的女人保持距离,心雅小姐是霍先生的掌上明珠,心雅小姐受了委屈,怕是霍先生也会不高兴,届时影响了两家和气就不好了。” 这话,他是据实以报。是老爷子的原话。 龙宇琛眯了眯眼,旋即笑了,“看来你还真是很忠心。” “谢少爷夸奖,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龙宇琛盯着他,轻哼一声,收拾起东西,便要离开。 “少爷,您要去哪?” 龙宇琛侧目瞟他一眼,冷然道:“我想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我的助理,我并不需要跟你交待我的私事吧?” 丁毅面不改色,微微垂头,退到一边去。 龙宇琛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 龙宇琛回到公寓,许俏俏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听到身后有声响,她转头看去,怔了怔,“你来了。” “在煮面?”他倚靠在门边,看着她。 “嗯,你吃了吗?”许俏俏问。 他摇头。 “那……要不要我帮你煮一碗?” “好啊。” “那你帮我洗个西红柿,还有青菜……”许俏俏习惯性地使唤他,倏地想起什么来,声音一敛,瞥了他一眼,讷讷地道:“呃……你先去外边等……” 话未说完,他就挽起袖子走了进来,把旁边的食材拿来洗了。 许俏俏傻愣愣地杵在那儿,看了看他。 龙宇琛转眸睨着她,“犯什么傻,快点,我饿死了。” 许俏俏这才回过神来,收拾好心情,将鸡蛋打在碗里,调好,放油,开始煎蛋。 这样的画面,让许俏俏又想起了两人以前的相互依赖,亲密无间。现在变得这般别扭生疏的境地,她心里多少有点伤感。 她暗自觑着他,一派从容自若。他只不过是向她道出心意,却没有逼迫她去做任何事。对她也一如既往地关心,反倒是她自个纠结,敏感放不开。 她很快敛起心绪,让自己不要去多想,像平时一样就好。 分工合作,很快就弄好两碗热腾腾的面。 “我来。”他不怕烫的一手端着一个碗便走了出去。 许俏俏顺手将流理台收拾干净。 两人对桌而坐,龙宇琛像真的饿了很久,大口吃着,三两下就解决掉了。 许俏俏忍不住问:“有这么饿吗?” 他很可怜地说:“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许俏俏惊道:“一整天都没吃?为什么?工作很忙吗?” “嗯。” “那还要吗?不然我分一点给你好了,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第286章 按错了 话一出口,她神色便尴尬了起来。 她暗自懊恼地皱眉。她总是改变不了这样的习惯。 龙宇琛却微微一笑,便将碗伸了过来。 许俏俏看了看他,呐呐地道:“我已经吃过了,要不我再……” 不待她改口,他便道:“以前我不是都替你解决你吃不完的东西么。” 许俏俏:“……” 那是以前啊,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他们以前是像亲人一样,她把他当哥哥,对于很多亲昵的行为,从来没有多想,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现在知道他对她…… 她已经没办法再若无其事地坦然对待。 龙宇琛凝视着她,忽而道:“俏俏,就让一切回到从前吧。” 许俏俏怔忡了下,抬眼看他,眼底有丝讶异和迷惑。 “不要把我的感情当成负担。让你知道,只是不想心中留下遗憾。就算不回应,也不用觉得内疚。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这个我知道。” 许俏俏唇瓣动了动,“小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再过不久,我应该就要结婚了。” 许俏俏一愕,诧异地瞪大眼。 “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么?”他笑道。 许俏俏用惊诧和怀疑的眼神审视着他。“是真的么?” “嗯。” “可……这太突然了。”他是不是在骗她? “并不突然,只是我们一直没能好好的聊聊天。” 许俏俏怔了下,微微敛眸。也是,这阵子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她一门心思都在君牧野身上,并没有去关心他的事情。 “是那位霍小姐吗?” “嗯。”他淡声应道。 许俏俏张了张口,想要问什么,迟疑了下,终究没有问出口。 她想问他,你爱她吗? 可又觉得这话根本就是多此一句。 “是因为龙家那边的要求吗?”许俏俏问。 “也不全是。”无法跟心中所爱在一起,那么跟谁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辈子,他恐怕再也没办法去爱别的女人了。交出去的爱情,得不到回应,也收不回来。还不如就这样,起码…… 可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他奢求的不多,能够像从前一样就好了。能够陪在她身边足矣,什么样的身份重要吗? “小白,你……”许俏俏想劝他什么,一时间竟口拙的不知该怎么说。 她盯着他,明明才没比她大多少,可他承受的东西却远比她多得多。他的仇恨,他压抑的感情,令她心疼不已。 她觉得自己好无能,无论是君牧野,还是他,她似乎没有什么能力去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不自觉地握着他的手臂,低低地说:“你……可以不要拿婚姻做交易吗?” “俏俏,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不要为我担心。”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摧毁了龙家,没有人能再束缚他。 只是,到了那时,他又能够得偿所愿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等到那时,她跟君牧野,又会是什么结局呢? 奇迹,会不会降临在他身上呢?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做事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了?倒是你,还是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他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皮肤组织。“这是你要的东西。” 许俏俏讶然地道:“你这么快就弄到手了!” 龙宇琛笑了笑,“这有何难,除了生死,金钱和权势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许俏俏忍不住皱皱鼻子:“你很得瑟哦~” “这是事实。” 许俏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拿过那个小瓶子,确认地问:“是苏忆雪的吗?” “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许俏俏撇撇嘴,不予置否。 龙宇琛凝视着她,开口道:“其实你不需要这么麻烦,让我来解决。想要教训她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许俏俏摇头,“不,这次我要自己来。” “俏俏,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可以掌握事情的发展,却无法预测到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他不想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好的坏的我都有想过。小白,有些事情是需要我自己去面对的。”她幽幽说着,神情坚定。她看着他,又道:“这种事情,我想我们都能感同身受。” 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 是的。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唯独亲情的矛盾纠葛,是旁人无法干予的。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尽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许俏俏心里很感动。感激的话,远远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心情,但她仍要对他说一句,“谢谢。” 龙宇琛笑笑,“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最权威的鉴定科医生。” “最快要多久?” “一般需要一个星期,最快也要三天。” 许俏俏点点头。虽然目前的处境十分迫切,但这种事也急不来,她也只好耐心等待。 “那个女人还有找过你吗?”龙宇琛问。 他指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她对俏俏如何,龙宇琛是最清楚的。小时候俏俏经常被她打得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还狠心地将她赶出家门,把她困在电梯里两天两夜,差点就没了小命。 诸如此类的种种恶行,龙宇琛实在无法对她这个长辈有半点的尊敬。若不是看在她是俏俏母亲的份上,恐怕那会他早就上门教训她了! 许俏俏点头,“她今早还打了电话给我,开口向我要钱,但我都给敷衍过去了。三天的时间,我想还能拖延一下。” 许俏俏说着,忽而又纳闷地道:“你知道那个苏忆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她为什么会欠人这么多钱?我听说她是被骗去拍……那种片子,才被人敲诈勒索的,是不是真的?” 她无法出去,只能找小白帮忙把东西弄来。小白找得到苏忆雪,应该也多少知道一点她的情况吧。 龙宇琛眸光微闪,旋即道:“恶人自有恶报,那个女人心术不正,这叫自食其果。” “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报警?”许俏俏感到不解。 龙宇琛冷哼道:“如果真的是问心无愧,又怎么会忍受到现在呢?” 许俏俏兀自沉思了一会,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问。 对于苏忆雪的遭遇,许俏俏并没有丝毫的同情。会被人骗,那必定是贪慕虚荣,好高骛远,才会掉进人家的陷阱里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当初苏忆雪让人调戏她,将她推到湖里时,就已种下了恶果,注定要万劫不复。 确实是有人布下了这个局,但她若脚踏实地,也不会陷进入。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他并无意外。既然他查得到的事,对方也查得到。对于俏俏的大小事,都是他们放在心里的头等大事。 ———— 龙宇琛陪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 许俏俏将那两样需要鉴定的东西交给了他。三天之后,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这场闹剧,很快就要结束了。然而,在她的种种设想中,结局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的人生,也将会在那一天,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吃完了东西,过了半个小时,她按时服了药。她的身体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这些天貌似也没出现什么不适了。 许俏俏轻抚着腹部,唇边蔓开欣慰的笑意。 宝宝真乖,知道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所以没给她添乱是么? 时间还早,她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随意地调了一个台,却没什么兴致观看。 她拿起手机,起先是漫不经心,后来点开了微信,不自觉地点开了好友列表,置顶的好友第一个就是君牧野。 她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很久。他的头像还是她的手绘。 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一幕幕甜蜜温暖的画面,令她心头百种滋味。 想得越多,便越发现自个很没出息,很想要甩掉那些所谓的原则坚持和阻挠,管他什么身不由己的苦衷,她只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到他的怀抱去。 她微微失神,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点了视频请求。 她一惊,连忙按掉。小脸闪过一丝懊恼。 当初是她自个说要暂时分开,互不打扰的。这会却去骚扰他…… 许俏俏盯着那被切掉的视频通话,心里竟隐隐有些遗憾。也不知他此刻在干什么? 她忍不住发了个消息过去,没到一分钟,觉得不妥,又赶紧撤回来。 算了! 她烦躁的耙了下头发,正准备将手机丢到一边去,这个时候,手机就响起来了。 许俏俏毫无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飞了出去。 她定了定神,握住手机,定睛一看,竟然是君牧野发过来的视频请求。 许俏俏脸上一阵诧异,手指微动,却又迟疑了。 要不要接? 她犹豫了许久,直到视频自动挂掉。 她还没来得及失落,就看到他发来了消息。 为什么不接? 许俏俏想了想,回了一句特别没有说服力的解释—— 按错了。 第287章 聊个五毛钱的 她囧了个囧。 这个解释真是既蠢又可笑。 他们是暂时分开,又不是分手。她发个消息给他,有什么见不得人? 她心思一转,转了个红包,附上一句—— 长夜漫漫,聊个五毛钱的天如何? 彼时君牧野回到家没多久,刚喂完Lucky,看着狗狗就想念起它的女主人了。拿着手机习惯性地刷着她的朋友圈。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动态了。虽然每天都有人跟他汇报她的相关情报,可他更想要从微信上看到关于她的动态。大抵是因为她亲自发的,能够更直面的感受到她的心情吧。 没有最新动态,他便翻着以前的。她不是个爱自拍的人,更喜欢晒风景晒美食,或是根据心情附上一些搞怪的网络表情图片。 她的自拍照加起来五根手指都数得完,大多是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因为照片上的她,笑靥明朗灿烂,总是张大嘴巴,露出一口整齐白牙,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儿,完全没有一点儿优雅女神的摆拍姿态。 饶是如此,在他眼里依然是最动人的,那样的笑容亦是最具感染力的。 她的动态里几乎没有什么矫情抒情的人生感慨,这让人觉得,她像是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女生。 暗中关注着他的人,也会拍些照片回来给他看。不经意间,他忽然发现他的小姑娘似乎变了。 具体是哪里有了变化,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那么一个爱笑的姑娘,如今笑容越来越内敛了,那对明眸亦藏着很多心事般。她身上隐隐散发着某种韵味。是什么呢? 好像是……成熟? 然而,这样的变化却不是他乐见其成的。一个人的成熟,必须是有某种经历,有故事的人。成熟的另一种解释,其实就是比常人更能隐忍和压抑着诸多情绪,才会显现出这样的特质。 君牧野拿出现在的照片,跟她手机里发过的照片对比,那变化就更加的显而易见了。 正当他沉浸在思念里,她便跟他心有灵犀似的。 看到她弹过来的视频,君牧野轻怔,正要接通,她就挂了。 他眉头一蹙,随即又看见她发来的消息,是问他在干嘛。但很快又撤回了。 她都主动找他了,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他迫切地想要看看她,想要听听她的声音。谁知他回拨过去,她竟然不接,还欲盖弥彰地给他发来一条,按错了。 君牧野哭笑不得。不是很明白他的小姑娘在纠结什么。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回她,便又见她发来红包,拆开,果然是五毛钱。 他唇边蔓开笑意,修长优雅的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键盘。 怎么聊? 他并不是很懂这些网络流行语。 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陪聊,这还要我教。 许俏俏发送过去,对着手机哼哼,嘴里嘀咕了句:“真笨。” 过了好一会,手机那端都没有反应。 许俏俏皱了皱眉。怎么没回复了?君牧野你这个混蛋,也太没耐心了吧! 她正埋怨着,手机忽然就震动了,她一看,他竟然也给她发了个红包。 诶?了不起了呀大魔王,竟然会用红包功能了。 许俏俏好奇地点开,是一个两百的。 接着就看到他发来一句,为什么只能发200? 红包是两百上限啊! 许俏俏心里咕哝着,不然想发多少?红包只是图个吉利,朋友之间的问候方式而已。 过了一会,许俏俏聊天框里就开始疯狂地滚屏了。那是用转账方式刷的金额,一个个的520快速的往上滚。 许俏俏傻眼了。 等停住的时候,看到他说,上限了。 许俏俏一阵无语。 这些够不够聊一晚上? 许俏俏“噗哧”一笑,他还真是学以致用啊! 她一个个地点击确认,点到手软。 末了,她问他,你微信上怎么会有钱? 我刚刚绑了卡。 许俏俏怔了怔,所以他刚才是去绑卡了吗? 她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陪她一起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还玩得……相当认真投入。 大抵是他也嫌麻烦了,发来一句抱怨,说是这个软件设计得不够完善。 许俏俏汗颜。要真不受限制,她觉着她今晚可能会被一个巨额红包给砸晕。 许俏俏被他逗乐了,心情好了起来,嘴角边是抑制不住的甜蜜笑容。 他给了她一张不限额的卡,可是不及今晚收到的这些红包还要开心。 谢谢老板。 她附上一个特别谄媚的表情。 可以视频了? 许俏俏眼睛骨碌碌一转,顽皮地回复,不方便。 他发来问号。 我刚洗完澡。 手指顿了顿,她眼底浮现恶意的捉弄。 没有穿衣服哦~ 君牧野眸色一沉。明知这话里戏弄的成份居多,但他还是无法自持地被撩拨到了。因为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碰她了。 每每午夜辗转,孤枕难眠时,便想着她,想得身子都发疼。 他又发来视频。 她毫不客气地挂掉。 老板,这点红包,只陪聊,不露脸。 可恶的丫头,故意整他!明知已经发不出去了。 欠着。 不赊账! 君牧野盯着那傲慢的表情,手心痒痒,真想把她捉到腿上教训一顿。 心里恼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难得她肯理他,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能聊也是好的。 没想到堂堂大魔王,也有如此憋屈的时候。 没有意义的闲话琐事,两人也聊得不亦乐乎。他们默契十足,谁也不提敏感话题,不想破坏这难得的轻松愉快的气氛。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君牧野并不想结束这个聊天,但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于是他主动催促她去睡觉。 许俏俏也不想睡,耍赖了一番,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五分钟。 大魔王的原则果然还是没有变啊! 一定要吃早餐,不能熬夜这种事情,向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许俏俏心里嘀咕,分开了还想要管她。这么喜欢管她,干嘛不向她坦诚一点。 许俏俏不是不好奇他现在的想法,只是不敢再问。问了,怕又得到回避的回复,那只会让她再一次的失望。 什么时候……才会信任她呢? 不信任不坦诚的感情,哪怕再深爱,遇上阻碍时,都会变得不堪一击的。 许俏俏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心情忽然又有些沉重了,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致了。 跟他道了晚安,突然,她又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太跳跃,君牧野显然没有预料到,结实地愣了一下,轻蹙眉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回复:都好。 许俏俏说:我喜欢男孩,长得像你,但性格一定要像我。 他看到这句话,不禁莞尔。 他想象不出来,长得像自己,性格像她的男孩,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许俏俏回道:性格像你,以后肯定交不到女朋友。 君牧野:…… 许俏俏:像我的话,一定会很是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被他喜欢上的女孩会很幸福。 君牧野轻挑着眉,这是变相夸自己么? 那么,她言下之意,是觉得他不够温柔体贴,所以她觉得不幸福吗? 君牧野手指动了动,却不知该打什么。 她那边也久久没有了动静。 直到他以为她不在了,才又看到消息弹送过来。 我一定会告诉他,喜欢是建立在彼此依赖,彼此信任的基础上,这样感情才会牢固,才会长远。 不要像你老爸一样自以为是,不要逞能,每个人都会有害怕面对的东西,如果是真心相爱,就要学着信任对方,一起面对挫折,这样,你们的感情才能经得起大风大浪。 君牧野心中一震,盯着那几条消息,眸光轻颤。 之后,她没再发任何消息。 君牧野想起了东方驭跟他说过的话。 东方驭告诉他,俏俏跟林森已经打过照面了。其实他早已猜到了。 可是,从驭的话里,似乎在暗指,她知道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多。他也曾劝导他去面对,去坦诚。 但,他并不确定她知道了什么,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怕她无法接受,怕她知道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 她说跟他在一起,让她很没自信。其实,没自信的那一个人,是他才对。 其实,并不是弱者看起来就弱,而强者就无坚不摧。 其实,有时候强者比弱者更经不起打击。因为太强,所以就更加骄傲。强者所谓的尊严,是很脆弱的。 君牧野也没再发消息给她。他盯着她发来的话,细细琢磨着。 她是在向他暗示什么吗? 君牧野的心深受撼动。这些话,比说爱他更有冲击力。 可是,就算她知道了些什么,他的计划也不会改变的。 正因为她这么信任他,维护他,爱他,他更不可能让她涉入危险。 因为这一次的危险,是连他都无法预料掌控的。 君牧野缓缓收拢手,握紧了手机,盯着她的头像,心中已暗自下了决心。 等这一切结束后,他一定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 俏俏,请再忍耐一下,不要这么快的对我失望! 第288章 这是奇迹吗 “夫人,许小姐的全部资料都在这儿了。”纪刚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恭敬地递上。 南宫夫人急切地拿过来,等不及看,嘴里便迭声问道:“查出什么了吗?是不是心儿……” 纪刚看了看她,面有疑虑,欲言又止。 南宫夫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拿着文件袋的手颤了颤,目光紧迫地盯着他,尔后又低眸看了一眼那份资料,一时间竟没有勇气拆开来看。 等待调查结果的时间,让她度日如年般的煎熬。满心的期待狂喜,伴随着熟悉的紧张焦虑。害怕又像以前一样,空欢喜一场。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逃避地念头,不想要去看那份资料了。 南宫夫人将手中的文件袋攥紧了些,看着纪刚,喃喃道:“她一定是的……她身上的记号已经证明了一切,毋须怀疑了……” 纪刚提醒她:“夫人,认祖归宗这是大事,可不能马虎。您的身份毕竟跟普通人不一样,而且您也得为少爷考虑,别让有心人……” 南宫夫人有些不悦的打断他,本能的维护。“俏俏不是那样的人!” “夫人息怒,纪刚并没有在诋毁许小姐的人品,也相信许小姐不是那种爱慕虚荣心机重的女孩,只是为了慎重起见。您也得为少爷的身份处境想想。” 南宫夫人蹙起优雅的眉,旋即舒展开来,看着纪刚,说道:“我第一次遇见她,就觉得莫明的亲近和喜爱。你当初不是也问过我么?那时我也想不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缘份,是血缘天性使然。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她顿了顿,忽地眸光变得坚定,“纪刚,我相信这一次绝对不会错的!” “夫人找了这么多年,纪刚也希望您这一次能得偿所愿,那么老爷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开心的。”纪刚由衷地说道。 南宫夫人点点头,想着自己对俏俏的特别感觉,愈发有自信了。 也许是她坚持不放弃的毅力和诚心打劫了老天爷,所以才在那晚让她们相遇。 她身上有着一样的胎记,年龄也吻合。绝对不会错的! 南宫夫人不再犹豫,拆开了文件袋。 资料上详细地记录着她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厚厚的一摞,甚至连许家的家族史都给调查出来了。 南宫夫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认真仔细地,一页一页地浏览着,看着看着,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资料上显示许俏俏的父亲是个生意人,被合伙人坑骗走所有的钱,还负债累累,最后因救人而出了车祸。 许俏俏八岁就失去了父亲,过了一段艰辛的苦日子,她的母亲还常常虐打她。 她父亲救的人正是当年君氏的掌权人,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君长天便收留了她们这对孤儿寡母。 当年她跟丈夫和女儿是在B市遭人暗算追杀,一路逃到了乡下。当时走投无路,就把女儿交给了一个农夫。 南宫夫人仍清楚地记得那个农夫的样貌,明显跟资料上许俏俏的父亲的长相是完全不一样的。 资料上显示的是,许俏俏是许父跟他前妻所生。 是的,在江芸之前,许父曾有一个妻子。他的妻子本就体弱多病,并不适合怀孕。可他的妻子是个传统的女人,她不想成为许家的罪人,便提出了离婚,许父是个重情义的男人,当然不会同意。 后来他的妻子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没过多久就死了。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孩子,他才又续了弦,就是现在的江芸。 为了不让俏俏觉得自己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许父便跟江芸达成了保密协议。 许父生前,江芸对她还是挺不错的。死后,这后妈本性就曝露出来了。 南宫夫人眉头紧锁,怎么也不愿相信俏俏是许家的亲生女儿。 “夫人,您不是说当初老爷有留下信物吗?也许你可以去问问许小姐。” 南宫夫人这才想起这事,可随即又担忧地道:“但事隔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更何况是一件信物呢?”有可能早就弄丢了,或者被人拿去变卖了也说不定。毕竟那是南宫家的传家宝,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那一年,危机过后,他们立马就派人去B市的乡下寻找那个农夫,可他早已经不在了。村里的人有说他搬走了,有说他死了。 南宫夫人想了想,忽而转过头来吩咐道:“你去查查那位许夫人当年是在哪个医院生产的,最好是能找到为她接生的医生。” “是。” …… 是夜。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一栋欧式宫廷别墅内。 车停稳,一名中年外国男人从大门走过来,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欠身,向车内的男人行礼。 男人长腿迈出,修长挺拔的身姿映在萤萤月光下。 一袭黑色西装,衬着一头浓墨短发,后背式的发型勾勒出那俊雅清逸却又极具冷调东方面孔。 他走进大厅,中年男人跟在他身后。虽是外国人,却有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他是这栋别墅的管家,名叫里昂。 “少爷,您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我已经吃过了。”男子淡淡说道。 “那我叫人去给您放洗澡水……”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都下去吧。” “好的。”里昂止住脚步,忽而想起什么,在他走上楼梯时,又开口道:“对了,夫人刚才有打电话回来。” 男人脚步微顿,尔后道:“嗯,我知道了。” 他进了书房,看了下时间,便拿起电话给母亲回了过去。 他刚应酬完,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昏沉沉的,很需要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但还有几份文件需要审批,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先处理公事。 不过,母亲自然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 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他唇边泛开柔软的笑意。 他一边翻开文件,一边问道:“母亲,在那边玩得愉快吗?” 南宫夫人一整天心情都很激动,拿着手中的照片看了又看,怎么看都不腻。她迫切地想要跟儿子分享这个好消息。 打了电话回去,他还没回来。她便一直等着。 “爵,我找到你妹妹了。”她语调微扬,难掩心中的喜悦。 翻阅文件的指尖微顿,南宫厉爵表情轻怔,像是没听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静默片刻,他不太确定地问:“您说什么?” “爵,你一定也感到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快二十年了,我找遍大江南北,几乎都快绝望了。没想到真的有奇迹……” 南宫厉爵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怔愕,旋即蹙眉,显然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有的只是质疑。 他听母亲滔滔不绝地说着,并没有打断她。她说得有些急,话语也有些乱,但他还能勉强抓得到重点和关键信息。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南宫夫人说了一大堆,却没听到儿子发表什么看法,不由得停住,“爵,你不替我高兴吗?” 南宫厉爵神色微敛,平和的语气没有泄露出半点心思,“不,母亲,我当然高兴。这一直是您的心愿,能够一家人团聚,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真的吗?那好,等我跟心儿相认之后,就带她回去……” “母亲,您先别那么冲动。”南宫厉爵轻缓地说道,“您真的确认了吗?” 毕竟母亲找了那么多年,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他怕她会因为太过思念,而变得轻率,被人利用。 “爵,不会有错的。你不会明白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特别的感受。在几次相处下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我原本也以为是因为缘份,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源于血缘的牵绊……” 她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让纪刚去查过了,还有她身上的胎记,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南宫厉爵眉头蹙深几分。 如果是真的话,他会很开心。但,毕竟时隔已久,其实他早就没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母亲不死心,他也不好打击她。自从父亲过世后,寻回妹妹,便是她唯一的精神信念了。 但,认亲这事也不能马虎,没有亲自确认的话,他始终是不太放心。 他沉思片刻,说道:“母亲,您先忍耐一下,现在什么也别做,一切等我去了之后再说。” “你要来S市?” “嗯。不过最迟也要后天,我得先把手边的事情给安排好。” 他能来,那当然是最好的了,他们一起把心儿接回家去,她一定要把这些年来所缺失的母爱给补上。 “你真的抽得出时间吗?”他是G国的最高决策人,日理万机,南宫夫人有点担心这样会太为难他了。“如果很忙的话,就不用来了,你放心,我不会被人骗的。” “我有分寸的,您不用担心。”他安抚道,然后聊了几句,便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南宫厉爵双手交扣,托着下巴,目光沉沉地凝着某一处,一脸深思。 半晌,他拿起电话,给纪刚拨了过去。 纪刚是父亲的心腹,年轻时曾是父亲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如今退休了,便一心一意的服侍母亲。纪刚是个沉稳谨慎的人,他办事他放心。 而当纪刚如实将事件原始尾末详述给他之后,南宫厉爵心里一阵撼动,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奇迹? 第289章 最后一次谈判 江家 “你不是说她已经答应给钱了吗?”苏忆雪瞪着眼,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忆雪,你耐心一点,她向我保证过的,就一定会给的。” “哼,我看你是被她骗了吧。她一直在拖延,根本就是在敷衍你的!”苏忆雪哼道。 “不会的。你以为她现在还有那个胆量玩花样吗?除非她想要自毁前途。只是现在她那边也出现了一些状况,要筹出这笔钱,需要点时间。”江芸安抚道。 苏忆雪脸上尽是躁戾之气,但听到她这么说,神色稍霁。 她早就说过,像她那么平凡普通的女人,哪里驾驭得了君牧野这样的男人。当初还那么信誓旦旦,那么的嚣张傲慢,到最后还不是沦为有钱人玩腻就扔的玩具。 苏忆雪一想到她躲在无人角落里痛不欲生的惨状,简直是大快人心。 但,比起她所受的苦,还远远不够! 等她拿到钱脱离苦海后,她一定要到她面前,狠狠地再踩她几脚。 倒是眼前这个女人,苏忆雪对于她的做法仍感到有些惊异。 她知道江芸是不太喜欢许俏俏的,却没料到一个母亲竟能对自己的女儿绝情到这种地步。苏忆雪看到江芸为她所做的,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江芸对她这般掏心掏肺的,与其说是感动,不如说是诡异费解。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因为太爱她爸爸所以想要讨好巴结她。可是,她爸对她的关心,并没有那么的深切。 其实江芸并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思地讨好她。又或者是……她太恨自己的女儿了,这么做只不过是一举两得,既教训了许俏俏,又卖了她一个人情。 算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的麻烦能够解决了就行了。 前阵子许俏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也像沾染了她的霉气。不知是哪里做得不如力哥的意了,明明她已经很配合他们的要求了,可他仍是能挑出她的毛病。 这种地狱般的生活,她真是一天也熬不下去了。如果再不脱离那个淫窟,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折磨至死的。 而且他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这钱利滚利,等到能还上的那一天,怕又不是这个数了。 苏忆雪说:“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可别小瞧了她。现在正是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才更要抓紧些。万一她跟君少和好了,有他撑腰,你以为这些新闻对她还会有影响吗?江姨,为免夜长梦多,你就再催催吧。” 她这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之前她没有考虑到这么多。那丫头可不就是仗着有君家撑腰,才敢这么忤逆她的么。若是当真跟君牧野好了,怕是又无所忌惮了。 江芸眯了眯眼,这死丫头心眼可真多。若不是忆雪提醒,她还真是中了她的计了。 于是,江芸立马就给许俏俏打了电话过去。 彼时,许俏俏这边也拿到了鉴定结果。 虽然心中早有怀疑,但当她看到这份鉴定报告时,仍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呵,她终于明白了。 许俏俏内心的愤怒无以复加。 她狠狠地攥着那份鉴定报告,指关节紧得泛白,脸色阴沉。 苏忆雪的年龄跟她差不多,这意味着,在更早的时间,她就已经背叛了爸爸。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爸爸对她的付出? 她以为这个女人太薄情,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是无情无义,没心没肺! “俏俏。”龙宇琛看着她这样,很是担忧。 许俏俏抬眼,满目的哀伤绝望,甚至产生了一种身上流着这样女人的血液而感到羞耻难堪。 “为什么……爸爸对她真心真意,处处迁就她,从未亏待过她……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她抬眼看他,眼里有片刻的失茫。“我好恨……她不爱爸爸,为什么要生下我……流着跟她一样血液的我,也变得恶心讨厌……她为什么要生下我……” 她抓着小白,凄然厉色的低嚷。 龙宇琛心疼不已,拥着情绪变得激动的她,“不要这么说自己,你跟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别把他人的丑陋加诸在自己身上,不许你这么轻鄙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她是让人唾弃的,而你该是被珍惜的……” 纵然他也很讨厌那个女人,可仍要感激她,让他生命中因有了俏俏而变得有意义。 许俏俏并不想为这样的人哭,可她还是没能忍住。她凄然地哭着,一如小时候受了委屈般,在他有力的臂弯里尽情宣泄情绪。 那一阵阵地哭声揪疼了他的心。就连小时候被那个女人痛打,他都没见她哭得这么绝望过。 而他知道,这是一种决别的仪式。当她发泄完后,那个女人将跟她再无瓜葛。 哭声逐渐变小,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她纤细的背脊也不断地颤抖,他轻拍着她的背。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龙宇琛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正是那个女人。 他眉头蹙了下。 许俏俏情绪已慢慢平复下来。 龙宇琛想要帮她挂掉。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跟那个女人通话。 许俏俏却拉住了他。 龙宇琛转过脸来,无声的询问。 见她想要接,他一脸不赞同。 许俏俏抹去脸上的泪,深呼吸了下,伤痛过后,她的决心更加的坚定了。 她调整好情绪,拿起桌上的手机,尽量保持声调的平稳,可哭过的声,仍有些沙哑。 但,江芸显然并不关心她的异样,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意图。她要她现在就去见她,那强势命令的口气,不容置喙。 显然,她的耐心告磬,不容许俏俏再借故拖延。 许俏俏二话没说的便答应了。正好,她也想要见她。 “我陪你。”龙宇琛说。 他不放心她自己去见那个女人。俏俏刚受了刺激,他担心一会她把持不住,会跟那个女人起冲突。 许俏俏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很冷静。”特别的冷静!她知道眼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不会去意气用事的。 龙宇琛坚持。就算她能够控制得住,但现在外边记者环伺,她一出去,随时有可能再被围堵。他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许俏俏思虑了下,便同意了。 她回房里去换了衣服。她此刻的模样有些惨,她必须化点妆来遮掩一下。 ———— 他们前脚离开,南宫夫人后脚便来了。 “夫人,前面那人好像是许小姐。”纪刚眼尖的瞄到那辆车上的人。 南宫夫人看过去,毫不犹豫的吩咐道:“快跟上。” 她知道现在俏俏绯闻缠身,不宜露面的。她这是要去哪?难道不怕再像上次一样被记者围攻么? 南宫夫人担心她,立马命司机跟着。好在她出门还带了些保镖,可以保护俏俏的安全。 龙宇琛很快发现了身后有车跟着,他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眉头划过一丝蹙痕,却不动声色。他不想引起俏俏的恐慌。 到了目的地,他说道:“要我陪你进去吗?” 许俏俏摇头,道:“不用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好,我在外面等你。” 许俏俏点头,下车走了进去。 等她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才眯凛起眸子,锐利地目光射向跟踪他们的车辆。 而当他看到下车的人时,不由得愣了下。 他还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美丽端庄的优雅妇人。 他注视着他们走进去,想了想,也悄然跟上。 虽然那名妇人看起来并不像个恶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俏俏走进了预定包厢,江芸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许俏俏坐了下来,江芸给她倒了杯茶。许俏俏端起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看向她。 “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许俏俏主动询问。 江芸看了看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上次妈跟你商量的那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许俏俏说:“这不是个小数目,再说了我现在工作也被搅黄了,断了收入,我一时间哪凑得到这么多钱。” “你把那条项链卖了不就成了。”江芸急急说道。 “这条项链是他放在我这保管的,要是卖掉,那我必须得跟他请示一下。”许俏俏正色说道。 “他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了,怎么处置是你的权利,你还要过问他。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江芸责骂道。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如果我真的拿不出这笔钱,你是不是当真要让我声败名裂?” 江芸轻怔,旋即凛起神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道理上次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么?你这孩子到底在犟什么?你把钱拿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家和万事兴,你想要好好的,那就乖乖地听妈的话。” 许俏俏轻扯了下唇,幽幽说道:“从小到大,我哪次没听您的话呢?您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赚的钱全都给了您,尽量满足您的一切物质需求。可你如今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地污蔑我……” 江芸眉头深锁,不想听她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冷漠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那些都是外界的揣测,难道我还能控制别人的想法不成?” “只要您听我的话,我自然会替你向媒体解释清楚。” 许俏俏看着她,说:“好,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 第290章 这巴掌不是白挨的 江芸蹙眉瞪着她,“问。” “苏忆雪是不是你女儿?” 江芸心中一震,脸色瞬息万变,目光惊愕地看着她。 许俏俏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而她这样的反应,反倒令江芸感到不安。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江芸眼神闪烁,避开她的注视。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许俏俏声调平稳中透着冷意。 江芸瞪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骇异和惊疑。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费尽心思地算计我。合谋别人,对我下药。阴谋没有得逞,就演了那么一出戏,在媒体面前抹黑我,为的就是逼我妥协。”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说道:“在我八岁以后的童年记忆里,你可曾给过我一丝关怀?你嫌我是个拖油瓶,心情稍有不顺就打骂我,将我赶出去,我跟个流浪儿一样,自己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即便是这样,我依然遵从爸爸的遗愿,好好听你的话,代替他照顾你,不让你吃苦受罪。” 江芸脸色变了又变,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被她打断。 “母爱这种东西,早在我八岁那年,你将我关在电梯里两天两夜,我就已经不再奢望了。你不爱我,至少别害我。你‘朋友’女儿欠下的债,你要我来偿还。两个亿,我拿不出来,你们就这么算计我。你让我怎么想?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女儿?” 她、她怎么会知道……她当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江芸脸色难看,一阵哑口无言。心慌又心虚地想要辩解什么,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母亲,我想这些,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不然,这钱,我掏得不甘心啊!” 江芸当然不可能承认。要是承认了,岂不是代表自己婚内出轨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 小三和出轨对于群众而言,都是零容忍。到那时,怕是媒体会一致倒戈相向,由同情变为唾骂。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许俏俏,你少给我颠倒黑白,扭曲事实,这种事能乱说的吗?你……”她刚想训斥,便见许俏俏拿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拍到桌上。 江芸皱了皱眉,不解地瞥了她一眼,疑惑地拿起来一看,脸色霎时一变,青白交错,满目惊愕。 “这是最权威的医院开出的鉴定报告。如果你怀疑是我伪造的话,咱们可以再去一趟医院……” 江芸猛地将那份鉴定攥成一团,腾地站起来,一脸怒容,“许俏俏,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权利这么做的?” “母亲,你为何反应这么大呢?是默认了吗?” 江芸狠狠一噎,用力瞪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脑袋给瞪穿两个洞。 许俏俏却笑了,“这么一来,那么母亲对我所做的事,也就可以理解了。” 江芸没想到她竟然会不声不响地弄到她们的DNA去做亲子鉴定。忆雪说得没错,这个死丫头,果然是心机深重! 被摆了一道的江芸,怒火中烧,猛地冲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过猛,将许俏俏的头都打偏了。 许俏俏早就预料到了,但她没有躲开,生生挨了这么一巴掌。 她缓缓转过头来,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却平静地看着她,低声说道:“这是最后一巴掌,当是我还你的。以后,你不会再有机会……”她顿了顿,又道:“也没有这个权利了!” 说完,她便拿起包走出去。 “许俏俏,你敢就这么离开,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许俏俏半侧过身,眼神冷漠至极,淡声道:“随便。” 谁悔不当初,还不一定呢。呵!她心里冷笑着,瞥了一眼某处的摄像头,随即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江芸气得浑身发抖,忿恨得将那鉴定报告撕得粉碎。她眼神阴冷瞪着敞开的包厢房门,好,许俏俏,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念情义了! 正当她暗下狠心时,有抹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愣了下,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江芸脸上的怒火尚未收敛,被人撞见了,脸色更加的难看。 她眉头狠狠一皱,眼神不善地瞪着那个女人。还没发难,便听那女人开口问道:“你是江女士吗?” 江芸狐疑地盯着她,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半晌,问道:“你是谁?” 女人笑了笑,一贯的优雅里,此时却透着些许的冷意,让她看起来高贵得不可亲近。 是的,她现在很生气。因为包厢里的动静,她刚才都听得一清二楚。在俏俏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她脸上的红印。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野蛮了! 虽然还要做进一步的确认,但南宫夫人心里早已认准了俏俏。所以,看到俏俏被打,她很心疼。 这些年来,俏俏就是一直生活在这个女人的压迫之下吗?那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南宫夫人想着,心里对她愈发的愧疚了。 “江女士,我能否跟你谈谈。”南宫夫人心里压着怒气,面带笑容。嘴上问着她,人却已优雅地走进去。 江芸皱眉。 看她这样子,华贵优雅。江芸也是接触过上流社会的富太太们,算是有眼力劲的,猜到这女人似乎是有些来头的,非富即贵。当下脸色一收,“我并不认识夫人您,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南宫夫人笑笑,朝纪刚使了个眼色。 纪刚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江芸狐疑地睨了他们一眼,迟疑了下,接过那张支票,看到上面的数额,眼睛乍然闪过一抹亮色。 出手真阔绰! 当即,她向她伸出“友好”之手,示意道:“夫人请坐!” 南宫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贪婪的女人! 好在,跟这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俏俏的本性却没有变坏。南宫夫人表示欣慰,也很心疼。 包厢里,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谈话。 而外边,龙宇琛看到许俏俏出来时的样子,气得差点就要冲进去找那个女人算帐了。 许俏俏将他拦住。 “为什么让她打你!”龙宇琛气急败坏。早知道就陪她一起进去了。 他看到有人跟着她,便去查了对方的身份。 许俏俏说:“不要紧的,以后不会了。这一巴掌,我也不是白挨的。” 龙宇琛知道她心中有打算,但仍是生气。 “好了呀。其实我的皮还是挺厚的,耐打,我都习惯了,你脸色别这么难看了。”她扯着嘴角笑,试图令他宽心,却扯得一阵眦牙裂嘴。 “你这蠢呆瓜,也不用伤敌一千,自损三百吧!”她这么说,只会令他更加的心疼不舍。 不是没见过她被打得更惨的样子,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 “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吧。” “你什么时候想事周全一点?要是伤到宝宝怎么办?” “我当然有注意到的呀。她的巴掌轻重,我太了解了,不会打伤我的。”她故作轻松。 龙宇琛却听得冒火。 “下次她再动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不管她是谁!”他如是狠戾的宣示。 许俏俏知道他护着她,如果打她的人是别人的话,早就被他弄死了。 江芸该庆幸她还有这个长辈的身份护着。 “不会再有下次了。”许俏俏说道。这一次,她不再只是说说而已。她,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这份亲情,已经彻底被打掉了。她不仅是为自己,还要为爸爸讨回一个公道。 在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小白也一并替她查了苏忆雪父亲的身份。 苏定纶——他就是当年爸爸的合作伙伴。 他坑了爸爸的生意,还卷走公司所有的钱。而她的母亲——这些年来却一直跟那个男人有联系,以她的名义从君家获取的钱来资助那个男人做生意,用她挣来的钱给她跟那个奸夫所生的女儿花! 凭什么他们这些无情无义的背叛者心安理得地活着,享受着,爸爸却死得那么憋屈,而她被利用得像个傻瓜。 许俏俏从包里拿出一卷影带,眼神晦暗交替,幽幽问道:“小白,你说爸爸会不会怪?” “如果伯父泉下有知,看见你所受的委屈,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许俏俏看了看他,说:“谢谢你。” 他习惯性地抬起手,想要捏她的脸,看到她脸上的五指印,便又收回,轻斥一声:“别说这种蠢话!” 许俏俏笑了。笑得有点难看,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的笑。 在她面对这种状况时,好像在她身边支持她,理解她的人,总是他…… 在他面前,她从来不会感到自卑。如果是君牧野呢……她想,她一定很怕他看到自己这种狼狈不堪的处境吧。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母亲……她可能在他面前,会很难以启齿。 这么想着,她突然有些理解君牧野了。 是不是他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对她隐瞒,怕她看到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呢? 那么,这样害怕彼此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究竟是爱得太深而害怕,还是因为爱得虚荣想要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呢? 一时间,她自己也迷茫。 第291章 那个野孩子 “夫人,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心眼太多,市侩又奸滑,您为什么还要听她说那么?”离开之后,纪刚忍不住问。 纪刚可很少批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实在是让人零好感。 南宫夫人抬眼望着前方,神色凝思,目光幽幽不语。 是啊,跟那样的人聊天绝对不是件令人舒心愉悦的事。 但她只是想要更多的了解关于俏俏的一切,想要了解这些年来,她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跟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芸这个女人很贪婪势利,虚荣自私,然而俏俏并没有被她这些恶性所传染。 南宫夫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俏俏那张爱笑的娇俏容颜,给人一种阳光温暖的感觉。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又是如何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呢? 也许是缺席了她的童年,才会有太多的好奇心。现在怕是走在大街上听到路人不经意提一下,她都会驻足聆听吧。 江芸并没有给她太多有用的信息。她也没有问得太刻意,就像是拉家常般。 而江芸对于这个身份神秘的贵夫人感到好奇。她漫不经心地闲话家常,实在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有何居心。 但既拿了人家的钱,当然是只有奉陪到底了。 起初江芸是没怎么在意,但后来听她打听得最多的就是许俏俏那死鬼老爸。 若非知道他没什么能耐,不然她还真以为这个气质高雅的女人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份。 哼,想想也不太可能。那么木讷毫无情趣的男人,连她都看不上,又哪会迷得了别的女人呢?而且听这夫人的语气,貌似两人之间并没什么交情,陌生得很。 难道是那死鬼的什么亲戚?也不太可能啊! 算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反正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南宫夫人再一次拿出许俏俏的照片,凝视着,唇边泛开暖暖的笑意。 纪刚默默站在一旁看着。 当初没有怀疑许小姐身份的时候,夫人就已十分喜爱她了。如今更是认定了她。纪刚多么希望这个惊喜能够成真,要是到最后又是空欢喜一场,对夫人无疑是沉重地打击的。 他看得出来,时间已经无情地将夫人心里的希冀一点点的燃尽。她其实已经绝望了,只是那份不甘心还在硬撑着。 好不容易在黑暗中看见希望的曙光,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不然夫人一定会垮掉的。 “纪刚,你觉得我们像吗?”南宫夫人柔柔笑问,眼光闪着光芒。 这些天来,她总会不自觉地从各种细节来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纪刚十分配合地低眸,仔细打量了一下。“眼睛跟夫人比较像。” 这话并不是在安慰夫人,而是实话。 她们都有一双秀灵美丽的眼睛,笑时弯弯如月。岁月的沉淀,夫人的眼睛里蕴着温柔婉约,而许小姐则是灵动明朗。 “只有眼睛像吗?”南宫夫人显然有些失望。为什么她觉得哪儿都像呢? 这分明是她年轻时候嘛! 人往往就是这样。在你对一件事物不在意的时候,并不会察觉到有什么特别之处。当你有了想法,就会潜意识的将对它的看法理解往自己所想的方向靠拢。 纪刚淡淡一笑,说道:“我倒觉得许小姐的五官比较像老爷。” 南宫夫人眼睛一亮,“真的?” “是的。”他微笑颔首。 南宫夫人闻言,又打量了几眼。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也有点像。 纪刚用一种欣慰的眼神凝视着夫人,心里无限感慨。自从老爷过世后,他很久没看到夫人笑得这般开心了。 希望真的皇天不负有心吧! ———— 回到住所。 张若南接到她的电话便赶过来了。 这两天她奔前走后,安排一切,为了记者会做足万全准备。 这边有龙宇琛陪着,张若南很放心。可一到这,却看到她脸肿成那样。一听她去见了她母亲,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样的场景简直太熟悉了! 张若南忿然不已。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喜欢动手打人呢? “都有过那么多次经验了,怎么还能让她打着!”张若南皱眉轻责。 “明天就要召开记者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消肿。”她看到她脸上有被指甲划破了细细的血痕,可见那一巴掌打得有多狠。 “这样更好。”许俏俏淡淡地说。 小白已经给她脸上过药了,辣痛感消了一些。因为要留着这些印记,就没有冰敷消肿。 张若南看了看她,很快便明白她是故意的。 许俏俏说:“大家不是最喜欢看表面定是非么,不是最同情弱者么?那个,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 现在舆论一面倒,她的负面形象只会令她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对象,有可能她连解释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但只要记者们能第一时间看到她脸上的痕迹,一定会感到好奇。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她就能抢得发言权。这样,她便可以很好地引导他们去探知真相。 说起来,倒也要感谢她的好母亲,让她见识到,在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的庇护下,弱者是何等的优势。 “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吗?”张若南问。 许俏俏略微眯眼,冷声道:“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对于自己的决定再明确坚定不过了。” …… “君少,这是明天的行程。”秦助理将一份行程表交给他。 君牧野瞥了一眼,淡声交待:“把明早十点的行程空出来。” 秦助理愣了下,“可是明早您得陪安心小姐……” 他话未说完,君牧野便抬头,冷冷地一个眼神射过来。秦助理惊觉,话头一转,连忙应道:“是。” 在退出去的时候,秦助理才想起来,听说明天许小姐好像要召开记者会……那,君少是打算出席吗? ———— 事情没有按照江芸的预期发展,不仅没拿到钱,还被许俏俏抓到了把柄,江芸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许俏俏最后那句话令她隐隐感到不安。 她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芸自打回来后,眼皮子就一直跳,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将这事告诉了苏定纶。 苏定纶也是大惊失色。 “我真是没想到那死丫头竟然会来这一招。” 苏定纶面色沉沉,眉头紧攒,听到她的话,抬眼瞪她,“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若不那么厚此薄彼,做得那么明显,她会怀疑吗?” 江芸闻言,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你还说起我来了?要不是你平时对女儿不上心,她哪能出事啊!你给不了他关爱,我这个当妈多关心关心她难道不应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整天打着应酬的名义跟那些小姑娘鬼混在一起。苏定纶,你也不想想你有今天是谁的功劳?你有困难的时候,缺钱了就一口一个亲爱的哄着。现在有钱了,当大老板了,三五天都见不着个人影!” 苏定纶受不了她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皱起的眉隐忍着不耐烦地情绪。 看看她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跟个泼妇似的,哪还有当初的温柔可人?哪个男人受得了! 但眼下也不是争吵翻脸的时候。 苏定纶敛起神色,放低语气说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过去吧。” “哼,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她爸早就死了,我就不信那死丫头能拿我们怎么样!”江芸心头还有气,便嘴硬地道。 “她既然能查出你们的关系,肯定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了。要是她追究起来,怕是以前那些事也会一并被掀出来的。那许俏俏身边并不是只有君家能帮她,你别以为现在他们感情出了问题,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这些事上,苏定纶看得比较透彻全面。 “没有了君牧野,她身边还有另一个同样有势力的男人,想要摧毁我们这样的小人物,那是绌绌有余了。而且……”苏定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要更深。若要算起帐来,那个人绝对是不留余力的。” 江芸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以前跟她形影不离的那个小野种?” 苏定纶说:“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野孩子。他是龙家的少爷,MK集团的继承人。知道么?听说他最近还抢了君氏不少大生意。他们的基业并不在S市,却能与S市的商界龙头君氏相抗衡,你想想这背景能力得多强大?” 江芸一脸震愕。 她从来没关注过这些。这许俏俏……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连个小野种都能华丽大变身,成为她的靠山。 她自然知道他有多护着许俏俏。她记得有次她正好在教训那丫头,被他撞见。他冲她眦牙横眼的凶狠样,跟个疯狗一样的。如果不是那丫头拦着,她一点都不怀疑那个不到十五岁的男孩会对她抡拳头。 江芸回想起来,犹清晰的记得当时他那凶狠暴戾的模样。 她一心想要攀上君家这个顶级豪门,压根没去在意许俏俏那些无关紧要的朋友。 江芸没有苏定纶那么了解商场上的这些事,但听他这么说,也意识到对方实力不容小觑。如他所说,只要稍有钱有势的,要对付他们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江芸心中骇异,“那现在该怎么办?” 第292章 真相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眼下唯一之计当然是去找她和解了。”苏定纶没好气的说。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才创下的公司,就这么轻易的被整垮了。 而且他很怀疑他公司最近的不顺,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当初他就不是很赞同江芸的做法。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见这个继女,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的。 女人就是沉不住气。只会意气用事,不顾全大局。 这娘俩帮不了他忙就算了,还一个迳给他添乱!有许俏俏这个桥梁,君家这么强大的关系,她不懂得利用,偏要去作死糟蹋掉!简直要把他气死! 真是个猪脑子! “什么?你要我去向那死丫头道歉求和?”江芸忍不住拔高音量,一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想都别想! 苏定纶见她这不知反省的态度,也生气了。“那好,你不想和解我也不勉强你。到时你没了这荣华富贵日子可过,别来跟我抱怨。” “苏定纶,你就这点本事么?出了事就只会把女人推出去,那我要你来干什么?”江芸面目凶恶地怒斥道:“我让你来是出主意的,不是让你来给我添堵的。” 苏定纶火了,沉声怒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就那小公司,能跟他们这些权贵对着干吗?好啊,你想要出息是吧,那我就豁出去好了,了不起被打回原形,继续过着从前的日子。”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只是没了钱,那还算是幸运的。你以为忆雪如今走到这步田地,是怎么回事?” 江芸立马紧声逼问:“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当真能看着女儿变成这样无动于衷吗?我早就托人去打听了,她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才被人恶整的。若人家有意刁难,就算有了钱,恐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江芸脸色一变,急急追问:“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是谁?是谁那么恶毒?如果是有人陷害的话,那咱们可以去报警啊……” “我怎么知道她惹了谁。她那性子就跟你一样,闯祸也是早晚的事。”报警有用的话,他还能坐视不理么? 知道对方有黑-道背景,他也在第一时间递了钱找了个同道上有些说话份量的人,可人家说了,这事不是钱能解决的,而且谁的面子也不好使。 他当时问了那个幕后人是谁,他们没说,但给了他一些暗示。 苏定纶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没确定。 他原本想要跟江芸商量来着,只是公司突发状况,他忙得焦头烂额。后来又连着出差好几天,也就没顾上。 谁知他一回来,她们竟又给他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苏定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你现在是嫌弃我们娘俩了是么?难道女儿出了事,你不该负最大的责任吗?如果我能在她身边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陪伴她……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当时我就说了要离开的,是你劝我留下来的。嘴上说得好听是为了我们将来着想,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 那尖锐的声音嚷得他脑仁都疼。他在外应酬,喝了不少酒,接到她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酒精在体内发酵作祟,偏偏她还吵吵嚷嚷的让他不得安宁。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是我说错话,行了么?我也是急了,如果我对你们娘俩没心的话,干嘛还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呢?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现在不是吵架翻旧帐的时候,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想个万全之策……” 正当他安抚着,江芸突然身子一僵,脸色愀然一变,目光瞪着他身后某处。 苏定纶见她这反应,疑惑了下,旋即意识到什么,猛一回头,竟看到苏忆雪站在玄关处。也不知来了多久,听了多少了。 他们脸色双双一变,皆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 江芸率先反应过来,朝她走去。 “别过来!”苏忆雪突然出声大喝。 江芸脚步一顿,“忆雪……” “是真的吗?”苏忆雪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她,尔后又看向苏定纶。 “你们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她冷声质问。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太可笑了吧!她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苏定纶走过来,他们面面相觑,知道是瞒不住了,反正早晚也得说,他重重地叹了一声,开口道:“正如你所听到的。” 苏忆雪睁大眼睛,脸色变了又变,像是不能接受。她死死地瞪向江芸,用一种无法接受的目光看着她,退后一步,忽而冷冷一笑,喃道:“爸,你在开玩笑的吧!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 这个字眼在她的生命中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会儿她不仅接受不了,甚至连叫出这个字都觉得生涩极了。 “我母亲早就死了啊!从我一出生就死了,怎么可能是她呢?” “忆雪,你听我解释,我也是有苦衷的……”江芸走上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请你相信,妈并没有想要抛弃你。就算没有跟你相认,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你的成长,想要尽我最大的能力来给你关心和弥补……” 苏忆雪冷笑,“是啊,我如今变成这样,就是你给我的关心。” “忆雪……” 苏忆雪打断她,忽而转声问道:“那这么说,我跟许俏俏是姐妹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太讽刺了!凭什么她活得不像个人,而那女人就算离开了君牧野,依然能够受尽宠爱,尊享荣华呢? 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不是的!你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苏忆雪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江芸看了看苏定纶,在他的眼神赞成下,决定将事实真相告诉她。 …… 江芸早就想跟她相认了,没想到最后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接二连三的变故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总算是解了她一个心结。 苏忆雪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关系的转变,但似乎也没有那么抵触。 她对她的好,相信她也感受得到。血浓于水,江芸坚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听到忆雪开口叫她一声妈。 趁此机会,苏定纶也将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们。 苏忆雪起先是一阵懵,随即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许俏俏身上。 怪不得一切都那么巧合—— 原来是想要报复她! 苏忆雪认定了是许俏俏害的她,对她的恨意深入血液,恨不得能将她千刀万剐! 而江芸也震愕不已,没想到忆雪的灾难,竟是许俏俏带来的。 她果然是个灾星! 她们母女俩同仇敌忾。幸好苏定纶还算是有理智的人,没让她们冲动的去找她对质。 这个时候,他们手上没有任何筹码,还得从长计议。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出个万全之策,就接到了许俏俏召开记者会的消息。 江芸大惊惶惑。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敢召开记者会,她想干什么? ———— 昏暗的房间,传来粗重的喘息和引人遐想的糜乱吟声。 一个身形颀长却干瘦的男人正与一名浑身奶白的小鲜肉纠缠在一起,画面很辣眼,不堪入目。 空气中尽是糜烂的气息…… 好半晌,那高难度的肢体交缠运动停止了,浓重的呼吸也慢慢变浅。 那干瘦的男人推开那被折腾得没有力气动弹的小鲜肉,大剌剌地站起身来,不遮片缕地点了一支烟,缓缓抽了起来。 小鲜肉恢复力气后,便也跟着起身,从身后抱过去。 男人脸上毫无温存过后的柔情,他面无表情地拉开他,“出去。” 小鲜肉不依。 他侧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小鲜肉心悸了下,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这个男人虽然身材削瘦,不够精壮,那方面却十分了得。他脸上总是带着半边面具,虽窥不到全貌,但那半边脸却十分精致迷人。 才跟他上过两次床,他就爱上了跟他一起的感觉。 但显然,人家只拿他来发泄而已。 室内恢复了清静。男人走到一边书桌,打开电脑,瘦骨如柴的长指飞快地输入一串密码,打开存盘,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上是一个冷峻清逸的男人,深邃的五官线条勾勒出一张极冷的面孔,浑身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而他眉目间,却又蕴藏着压抑的情欲,极致的勾人,魅惑。 他展露那完美诱惑的身材,半躺在酒红色的沙发上,蹙起眉,深邃的眸子半眯着,眸光迷离,性感的唇微启,呼吸略重,胸膛布满细汗,急遽起伏…… 男人目光如饥似渴地盯着屏幕上的人,饶是刚刚才发泄过,这会儿又浑身血液躁动难耐。 他一手抚上自己,一手伸向屏幕,触着那张令他陷入疯狂迷恋的面庞,嘴里呢喃:“君……” 久久…… 他再次得到满足,终于停了下来。恋恋不舍地关了视线,再打开新闻网页。 看到页面上的最新动态,他眯了眯眼,精明的眸子里透着揣测。他冷哼一声:“以为这样能骗得过我么?” 他嘴里这么说着,这些日子的各种新闻又频频地干扰着他,他双眉紧攒,神情陷入了一种无法确定地困惑和迷乱。 他猛地抱着头,闭紧双眼。半晌,他霍地睁开眼睛,满目狂乱的暴戾,一掌拍向桌子,“该死的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第293 记者会风波 酒店会场。 早上九点,离记者会还有一个小时,外边却已被无数记者给围得水泄不通了。 不过是一个小艺人的声明发布会,这阵势却堪比大牌明星的影响力。 这还得归功于她这近半年来频频霸占热搜和头条,即便尚未有什么具体代表性的作品,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了。 许俏俏绝对能担得上年度最佳话题女主角奖。 半个小时之后,受邀的媒体陆续入场,一些并没有什么份量小报记者仍蹲守在门外,想要拿到第一手的资讯。 记者们依次入座,九点五十分,却还没看见当事人露面。 底下嘈杂声不断,议论纷纷。 彼时,许俏俏等人从酒店专用通道进来,畅行无阻。她们站在后台,张若南暗暗往外瞟了一眼,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见这阵势,不免也有点被吓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采访什么巨星呢。 看来这次事件,俏俏已然是名声大噪。这不知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如果今天这场记者会进行顺利的话,即便不倚仗君氏的权势,她的关注热度也能为她带来意想不到的优势。 她微微蹙眉,只是……事情真的会如她们预期的那般发展吗? 张若南回头看了一眼俏俏,她意外的镇定。 “你准备好了吗?”张若南问。 许俏俏点点头,面色从若。看起来就像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新闻发布会。 许俏俏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紧张的,但此刻她出奇的冷静,心里竟无一丝波动。 这是哀莫大于心死,已掀不起半点波澜了么? 十点整。 许俏俏和张若南终于走入媒体视线中。 今天陪同她们一块来的,还有公司派来的一名高层公关负责人。 她一出现,底下的闪光灯瞬间就咔咔地对着她闪了起来。 记者七嘴八舌的,各种问题如雪花般铺天盖地而来,争先恐后的声音,反而形成了一种噪声,令人听不清楚。 许俏俏带着墨镜和口罩,镜片后的清眸漠然地扫视着那群记者。 “许小姐,你对于网上说你殴打虐待你母亲的舆论有什么样的解释吗?” “许小姐,你是否知道我国对于拒不赡养老人是要负刑事法责的?” “许小姐,你对你以后的事业有什么样的打算?” “许小姐,你跟君先生是否真的分手了?你对于君先生的订婚消息有什么样的想法?” 张若南拿过话筒,清嗓扬起,“诸位请稍安勿躁,你们的问题,许小姐会一一作出回应的。请大家安静一下。” 现场的躁动逐渐平复下来,许俏俏对着面前的话筒,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有人又提出疑问:“许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带着口罩?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摘下墨镜和口罩。既然你主动召开记者会,就该尊重我们媒体人的工作。” “很抱歉,我不是很方便……”许俏俏缓缓说道。 “据说有人曾看到许小姐出现在整容医院,你是否因为失恋而产生自卑,萌生了整容的念头呢?”尖锐的问题又甩了过来。 张若南替她出声:“许小姐只是有点感冒,请大家不要无凭无据妄自揣测捏造不实的谣言。” “既然如此,那就请摘下吧,让大伙亲眼见证,谣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张若南拧起眉头,看向她。 许俏俏仍旧坚持,“抱歉,今天的记者会主要是针对视频事件给大众做出回应。” 她的不配合,令媒体有些不满了。为此更加肯定了那个整容传言。 其实关于这个传言,在场很多记者压根没有听说过。只是有人提了出来,他们便根据眼前的状况而自行发挥了想象力。见她这样回避,他们心里已笃定了这个事实。 众人心里不屑地在想,所谓相由心生,品行素质坏成这样,就算你整得美若天仙,怕是也挽回不了男人的心和大众的喜爱。 但身为记者,他们还是应该把该尽的职责完成。由于这段小插曲,媒体朋友们对她颇有意见,问的问题愈发尖锐刁钻。 许俏俏等他们问完,从容不迫地做出回应:“首先感谢大家今天能够到场,对于视频给大家带来的麻烦深感抱歉。再此,我想说,我和我母亲的关系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我从小跟我母亲相依为命,她很爱我,含莘茹苦的将我带大,对于这份恩情,我铭感于心。” 她顿了顿,又道:“关于拒绝赡养的的传闻,只是一个谣言。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擅于理财的人,所以从我出道以来,我所挣的钱,都交由我母亲保管。” “证据呢?” “银行都有记录,银行经理也曾接待过我母亲,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查便知。” 记者们面面相觑,随后问:“那关于视频打人一事,你又有什么解释?那可是证据确凿的。” “那天我确实跟我母亲发生了一点争执,但我并没有推打她。”许俏俏说。 “是吗?就算真如你所说,你没有动手,那你看见你母亲摔倒了,你也没有去扶她,而是冷漠地走开了,你又作何解释?” 许俏俏沉默着。 见她这反应,记者态度更为激进,咄咄逼问声如鞭般狠狠地打向她。 “许小姐,请你回应一下。” “许小姐,你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品行如此低劣,给社会带来了不良的负面影响,你有没有想过退出娱乐圈?” 正当此时,人群里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快看,是江女士来了……” 许俏俏抬眼望去,微微扯唇,扬起一抹冷笑。她眸底尽是一片冷漠,对于她的出现,并无意外。仿佛早有预料般。 记者纷纷围了上去。 今天的江芸穿得很朴素,神色还有些憔悴。 有记者问:“江女士,你来到发布现场,是不是打算为你女儿澄清事件?” 江芸抿了抿唇,朝许俏俏那边看了一眼,神情竟显得有些顾忌。 记者是何等的精明,做这一行,最会察言观色。他们捕捉到江芸这细微的反应,顿时心中就有了想法。 “江女士,你今天来,是因为爱女心切,想要为她辩护,还是受了什么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江女士,请把你经历的事实说出来,若你真是受了什么不平等的待遇和委屈,我们媒体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义正言词的声响起,激起了大伙的正义感,纷纷附和。 许俏俏冷眼旁观。看来还是执迷不悟啊,这个时候还想要算计她! 正当大家感慨激昂的时候,许俏俏突然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 而站在某高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正全神贯注看着这一切的男人,眸光一凛,神情微紧,抽紧的下巴,泄露出他紧张担忧的心情。 他身体绷直,蹙起眉心,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抹走向骚动的倩影。 她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他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克制着想要下去的冲动。 “请大家让一让,你们这样已经造成我母亲的困扰了。”许俏俏站在她身边,伸手搭在她肩上,说道。 记者们这会哪还肯放她们离开啊。 而江芸这时忽然出声:“我女儿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她很孝顺我的。那个视频也不是真的,是有人PS出来,想要抹黑我女儿,请大家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计……” 她身子紧绷,神情惶然不安,一边急急解释,一边还拿眼觑着许俏俏。 这番言论,怎么看,都是受到某种胁迫而说出来了。 众人顿时对许俏俏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天啊!怎么会有人坏到这种地步,打骂了自己的母亲,还要威胁她站出来为自己洗白。这样的人应该马上滚出娱乐圈才是! “我们确实发生了争执,就吵了几句,但之后的事,那都不是真的。是有人故意……”江芸又道。 有人打断她的辩解:“视频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并不是伪造PS的,而且上次江女士你并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不要乱讲,我从来没有在你们面前承认过什么。”江芸说着,蓦地转过来抓住许俏俏的手,慌急地解释:“俏俏,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你要相信我,不要生我的气……”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情绪更激进了。 谴责之声此起彼伏,让许俏俏连话都插不进去。 许俏俏试图挤出人群,却在这时,拥挤混乱中,有某只手不经意地扯掉了许俏俏的口罩和墨镜。 众人一愣,随即看到许俏俏脸上的异状,几秒的沉寂,随后一片哗然。 “许小姐,请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许俏俏佯装慌乱地抬手捂着脸,“没什么,不小心摔的。”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可是你的脸明明是被人打的,请问是谁打了你?” 许俏俏不作回应。 张若南和几名助理保安下来,隔开人群,将许俏俏带回台上,连同江芸。 而江芸在看到许俏俏那样子,也是一阵惊诧。 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没有打多重,可她的脸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严重? 许俏俏会不会告诉记者是她打了她呢? 江芸紧紧盯着她,心下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294章 林森的出现 “许小姐,请你回应一下好吗……”。 这个突发状况显然比追究视频更让人来劲。众记者纷纷好奇发问。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手打君先生的女朋友……哦不,是前女友……诶?好像也不对。 毕竟他们还有没明确撇清关系。这样暧昧不清的,反而更令人难做。 对她再有不满,也不敢做得太过,凡事得为自己留余地,以免被人秋后算帐。 “这是我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许俏俏说了句,便要离开。 “很抱歉,今天的记者就先到此结束……”张若南打断他们。 “许小姐,你再说一两句吧……” “许小姐……”没挖到猛料,记者们哪里肯死心。 现场保安拦住了纷涌而上一的记者,许俏俏则在助理的护送下,匆匆走下台。 江芸自然也被拽着离开了。 对于许俏俏的反应,江芸感到有些意外的。但随即她又想,就算俏俏在媒体面前指认她,口说无凭,别人也不可能相信的。 在大家心目中,她的品行已低劣到令人发指。她的解释,恐怕只会被大家当成是一种恶人先告状的污蔑。 她定然是怕愈描愈黑,才选择沉默的。哼!算她还识趣。 江芸心底松了口气。 摆脱了众人,许俏俏、张若南和几名助理从安全通道离开,并没有人理会江芸。 “等等——”江芸在背后叫住了她。 许俏俏脚步停顿,转头看她。 江芸上前,睨着那些闲杂人等,口气稍显傲慢地道:“我跟我女儿还有话说,你们先过去等着吧。” 他们看了看许俏俏,得到她的示意,才走到另一边去,把空间留给她们。 “还有什么事吗?” “你难道就不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江芸问。 许俏俏配合地问:“为什么?” “当然是来帮你的。”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默然不语。 江芸看不见她的神情,揣摸不到她此刻的心思,心里有些忐忑。 半晌,许俏俏轻启双唇,缓缓地道:“帮我?我没有听错吧?你确定是在帮我,而不是在给我添乱么?” 江芸理直气壮地辩解:“这能怪我么?刚才那一切是个意外,谁让你自己不小心让人看见了……” 许俏俏忽然抬手摘下墨镜,冷冷地目光注视着她。 江芸声音一噎,眼神心虚地闪烁了下,那强词夺理地气势稍稍收敛了些,但语气里仍透出不满的质疑,“你要开记者会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你这个样子出来,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她今天来,就是怕许俏俏在记者面前乱说话。只是没想到最后是以这样的混乱收场。 “我想已经没有必要跟您打招呼了吧。毕竟我又拿不出两个亿来替您亲生女儿还债,又怎能抱着希望地以为您肯替我证明清白呢?” “你——”江芸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半晌,又敛起脸色,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当真要为了跟妈斗这口气而毁掉自己的前途吗?” “如果您真当我是您女儿的话,又怎么狠得下心来让我声败名裂?正因为你是我妈,我才没在记者面前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说出来。” 许俏俏神情怆然地看着她,幽幽说道:“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竟比不上一个从来没有在身边照顾你,孝顺你的女儿!如果是您出了事,就是让我卖血卖身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为了她,我办不到!” 江芸听她这么说,到底也是有些触动到了一些,“俏俏,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啊……”她试图用亲情来说服她。 “姐妹?她对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姐妹?您污蔑我不孝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您女儿?” 江芸:“……” 她语窒了一会,忽然又软言求道:“妈知道你不想向君家开那个口,但除了君家,你不是还有那个野……呃,龙家的少爷么?你们感情那么好,他一定会帮你的。” 许俏俏听了这话,气笑了。 “原来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 她脸色一僵,眼神闪烁不定。 许俏俏重新戴上墨镜,然后说道:“我不求您为我做什么,如果您对我还有一丝恻隐之心,请就此罢手,不要再为难我了。” 说罢,她便迳自转身离开了。 “许俏俏,你给我站住!”江芸大叫。 许俏俏脚步未有停顿地往前走。 “许俏俏,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你一定会后悔的!”她气急败坏。 许俏俏的背影,却已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而这时,隐藏在某处的人,已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给拍了下来。 许俏俏坐上车后,便接到了电话。 “俏俏,搞定了。” 是凌小小打来的。 许俏俏唇边绽开一丝笑意,“谢了。” “咱俩谁跟谁啊,说这种话也太见外了!她那样对你,我早就看不过去了。我已经联系了我以前在杂志社的几个要好的姐们,绝对靠谱。” “好,回头联系。”许俏俏跟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小小那边怎么样了?”张若南问。 “这是她的老本行,咱们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坐看热闹。”许俏俏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刚才在记者会上,扯掉她口罩和墨镜的人,就是伪装成记者的凌小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要怪她卑鄙! …… 正当车子启动的时候,许俏俏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可她眉头却是一蹙,点开。 我很想为他准备一份订婚贺礼,有没有兴趣给点意见? 这条看起来有点莫明其妙的短信,却让许俏俏心头一震,脑海里立马就想起了那个人。 紧接着,她又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不如把照片制成一张精美的海报如何? 许俏俏脸色愀变,目光凛然。 啧啧,这个主意不够妙吗?你看起来并不是很赞同。 许俏俏下意识地抬眼望了出去。 一抹站在安全出口处的灰色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瞳孔骤然一紧,目光直直盯着,神色骇异。 车子缓缓行驶,她急急叫道:“等等……” “怎么了?”张若南疑惑地转头询问。 许俏俏却没回答她,迳自打开车门下车。 那抹灰色身影很快就隐入安全门里,消失不见。 许俏俏不假思索地就跟了上去。 “俏俏——”张若南见她突然跑开,急急喊了一声,却没能叫住她。 张若南一头雾水,连忙打开车门跟了去。 “怎么回事?俏俏呢?”龙宇琛走了来,拦住了张若南。 他一直呆在现场,俏俏离开后,他便立马跟上,没想到却被突然出现的霍心雅给缠住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霍心雅,一到这就听到张若南叫俏俏的名字。 “俏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下车跑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对劲……” 张若南还没说完,龙宇琛便神情凝肃地问:“她往哪跑了?” 张若南手指了方向,龙宇琛二话不说,一阵风似的就没影了。 张若南愣了愣,也跟了过去。 ———— 酒店的天台上。 “啧啧,看来你很紧张他啊!”笑谑的声响起,依然是那粗嘎难听的嗓音。 “果然是你!”许俏俏瞪着他。 “我们又见面了!”他冲她笑着。 他还是那一身看起来异常的风衣打扮,带着低檐帽子。他伸出那枯柴般的手将帽檐往上顶了顶,毫不介意的露出脸来。 而那张脸,却是易容过的一张平凡的面孔。 饶是如此,许俏俏还是认得出来。 又见面?许俏俏觉得,这个人其实一直都隐藏在他们身边,暗中监视着。 “没想到你挺大胆啊,竟然敢跟来。”林森笑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俏俏怒声质问。 她不是不怕。只是这个人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她跟君牧野之间的关系。甚至,他就是君牧野心里解不开的那个结。 因为太过在意,太过好奇,她才在一看到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跟来了。她急切地想要弄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有他的目的。 刚才他发给她的短信,分明是一种威胁的暗示。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变态做出伤害君牧野的事来!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但现下她也顾不了这么多,只能随机应变了。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来帮你的。”他斜靠在天台护栏边上,一派悠哉游哉的姿态。 “帮我?”她皱眉,狐疑而警戒地盯着他。 “当然。”他冲她咧出笑容,看似无害,可那双精诡的眸子,却藏匿着算计的阴谋。 “他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就要被甩了,难道你不伤心难过吗?” 许俏俏神色微变,沉默着,心思却飞快地转动着。“那又关你什么事?”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惊,笑得阴恻恻地,“这种专门抢别人男人的下贱女人,统统都该下地狱!” 许俏俏心里一惊,瞳孔猝然收缩了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 “我来跟你合作,我们联手把那个女人铲除掉,怎么样?”他笑呵呵地说。 第295章 强行合作 许俏俏骇异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神经病在说什么?要她跟他一起把安心给除掉? 许俏俏对于他这个想法没有多大的意外。他对君牧野那病态扭曲的感情,也曾经想要杀掉她。 只不过,他找上她,却令她感到震惊不已。 难不成他现在已将她当成了同病相怜的人不成? 许俏俏惊疑不定地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杀了她?” “这种女人活在世上就是一种罪恶!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都应该下地狱去忏悔!”林森阴冷地说着,神情毫不掩饰的浮现一抹杀机。 “这是犯法的!”许俏俏大叫。 林森幽幽地看向她,然后直起身,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缓缓向她走来。 许俏俏警觉地往后退。眼角余光搜寻着四周有无防身的东西。 林森在屋檐底下站住。屋檐的阴影将他笼罩着,他背阳而立,整个人显得愈发的阴沉诡异而又危险十足。 许俏俏心底爬上一丝颤栗,双手握成拳,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她强迫自己镇定。 “难道你不恨她吗?你不想要把他抢回来吗?”他低低地问着,轻飘飘的语气透着一股瘆人的冷意,宛若从地底深处传出来的。 她跟君牧野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第三者插足,何来的恨与抢之说? 再说了,如果没有别的女人存在,恐怕这会儿林森想要送下地狱的人,就是她了! 她突然明白了君牧野的用意。 所以他若即若离的,是在故弄虚玄迷惑这个变态吗? 那么,他是在利用安心了? 许俏俏心里想着这个可能性,不由得蹙眉,对于他这个做法,很不认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么她一点都不会感激他的!这样实在太自私了! 他怎么可以把一个无辜的人推进危险之中。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该犹豫的,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不是么?难道你不爱他吗?不想将他占为己有吗?”他咄咄逼问。 许俏俏敛起心神,看了看他那凌厉森然地表情,她不动声色地道:“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来的感情也不会幸福。如果他变心了,我就算抢回他的人,也抢不回他的心……” “谬论!”他突然大声喝斥。 “这些都是你们懦弱者自我安慰的话。连去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爱他!你真是个卑微无用的可怜虫!你们这些女人都是虚伪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爱!你们就只是贪图他的容貌,他的钱,对不对……” 他突地上前,双手钳住许俏俏的双臂,十指如钢筋般箍得她骨头都疼。 许俏俏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吓了一大跳,身子僵硬,脸色吓白,瞪大眼睛,抿紧双唇,惊骇的尖叫卡在喉咙。 “你们不配得到他的爱,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正爱他的。可你们偏偏要去迷惑他……你们真是该死!” 许俏俏胃部一阵紧缩。惶恐的情绪攫住她的心脏,任谁面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情绪突变的疯子都会害怕的。 她双膝有点发软,她强撑着,声线不稳地道:“你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一个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合作。反正除掉了她,你一样也会杀了我……” 她故意这么说。 林森盯着她,半天不说话。 “就像你所说的,我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抢,也不想去抢,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你们想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林森又是一阵沉默,他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 半晌,他忽而笑了,“是吗?你当真放得下?又或者说,你现在喜欢的人,是另外一个男人?” 许俏俏不说话。 “我必须要承认,你很会挑男人,也很有手段啊!龙家也是个名门望族呢,难怪你这么放得这么潇洒。” 他轻声说着,目光却森寒如把冰刃,直视她的眼神,像在将她凌迟。 她的移情别恋,并没有让林森感到高兴,反而更加的愤怒,甚至比那个即将跟他订婚的女人还要令他憎恨。 他觉得,曾经爱过这样的女人,是对君牧野的一种侮辱!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背叛他,玩弄他! 这样的女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而正是这样的愤怒,反而让他不想这么快就杀了她。他要好好的折磨她,让她体会到地狱式的惩罚,让她知道,对爱情不忠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现在必须留着她。因为他还不确定。 他有双重人格。正常的那一面,觉得这是在作戏,是一个圈套。而偏执分裂的那一面,又只认定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两种思维不断地干扰着他的大脑,将他折磨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借这个女人的手,一探虚实。 不管是真是假,最后他们都会自食其果! 许俏俏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是在暗中监视他们。 他刚才提到了小白,眼里闪过那抹嗜血的杀机,是对她,还是小白? 希望不要将小白连累进来才好。 只是,这个人是个疯子,谁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又会做些什么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来。 正当她想着,便听到他说:“那我还真好奇,现在在你心里,到底是谁的份量比较重呢?” 许俏俏心里一紧,瞪着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森阴险地一笑,忽而问道:“你喜欢那些照片吗?”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意会过来。她眉头深皱。 “这么精彩完美的艺术,应该跟大家一起分享才是。” “你想要做什么!你别乱来!”许俏俏心生不安,大声警告。 林森凑近她,咧开嘴,缓缓道:“实话告诉你,不仅仅有照片,我还录了特别棒的视频,你想不想看?” “你——”许俏俏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真是个尤物,每每看着,便令我欲罢不能,真想要将他压在身下,尽情占有品尝……” “住口!你给我住口——”许俏俏失声尖叫,她受不了有个变态在她面前意-淫君牧野。 这让她想起上一次在山洞里,他对着他的照片…… 许俏俏五官都皱了起来,眼底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她并不是厌恶那些照片,而是这个变态的行为—— 她恨不得现在手里有把枪,把这个变态的脑袋开一百个洞。 “你一定也跟他上过床了吧?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许俏俏气得浑身发抖,用力挣脱他,双手双脚地挥动踢打着。 林森见她生气的样子,笑得更加肆意。 他再度钳住她,猛地将她身子一转,狠狠地按在墙上。 “听着——” 许俏俏背部被撞得一阵生疼。 她惊怒骇然地瞪着他。 “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跟我合作。” “你休想!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他笑得张狂,“如果你不想那姓龙的小子有事,还有那些照片流传出去的话……” “你——”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听我的话,要么看着他们生不如死!” 许俏俏浑身血液速凝,惊瞠着眼。她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正当此时,突然楼梯传来动静。 有人上来了! 林森倏地松开她,“我给你24小时的时间考虑,希望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冲她嚣张一笑,旋即返身朝护栏边上飞奔而去。 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影也跃上护栏,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许俏俏蓦地瞪大眼睛,惊愕地瞪着眼前的画面。 “砰”的一声,龙宇琛的身影冲了出来。 他目光慌急地搜了一圈,看到了呆杵在那儿的她。 龙宇琛疾步上前,“俏俏,你没事吧?” 许俏俏呆若木鸡,眼睛还直直瞪着林森消失的地方。听到龙宇琛连声唤她,她才回过神来,却直冲到护栏边,低头望下一看。 早已没有林森的身影。而这楼那么高,他竟然敢从这里跳下去…… 他是怎么脱身的? 许俏俏困惑不已。 “俏俏!” 许俏俏木木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小白……” 龙宇琛纠拧着眉,“你在找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是谁在跟你说话?” 许俏俏看了看他,唇动了动,“我……没、没事。” 龙宇琛眼神犀锐的打量着她,沉下脸来,“俏俏,告诉我!” “我……”她犹豫了下,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能告诉他吗? 这时,张若南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俏俏,没事吧?”她慌慌急急地抓着她,紧张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事,没事……” “你在搞什么,干嘛一声不吭的就跑掉,吓死我了。”张若南皱眉数落了一番。 这个时候还任性,真是的! “对不起。”许俏俏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太鲁莽了。 “你刚才是看见什么了吗?” “没……”刚要说话,握着她手臂的力道紧了下,正好是在刚才林森抓她的地方。 许俏俏没敢喊疼,却皱了皱眉。 龙宇琛敏锐地察觉到异状,二话不说的将她袖子拉高。看到她白皙的臂上有圈淤痕。 “这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第296章 假想情敌 许俏俏唇甫动,声都还没起,便被他严厉地警告:“别给我敷衍!摔伤磕伤的话,你以为我会信?” 许俏俏:“……”我去,要不要这么了解她啊!真真是她眼珠子一动,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俏俏,怎么回事啊?谁弄伤的你?”张若南脸色惊变。 许俏俏肌肤奶白,柔嫩,是那种太阳一晒就红,轻轻一掐就能留痕迹的。君牧野最爱她这个样子,每次都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很多专属记号,而且很多天都消不去。 可这却是许俏俏的困扰。 见没办法圆过去,她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回去再说。” ———— 许俏俏对张若南的说辞,是自己认错了人,其实那人是一个比较疯狂的男粉丝。 呃,这个解释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毕竟她现在名声这么坏,哪里有什么粉丝啊! 不过张若南倒是没质疑什么,也不知是信了,还是知道她不想说,便没勉强她。 张若南很识趣,知道他们有话要聊,关心叮嘱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许俏俏老实地坐在沙发上,觑着面色沉肃的小白一眼。 他冷下脸来的样子,其实她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他很少会对她板着脸,这让她想起了上一次在医院门口,他对她那疏离冷漠的样子。 看来不交待清楚,他是不会跟她善罢甘休的。 许俏俏深思着,斟酌了一番,决定将事情告诉他。 但,她只说了那个人跟君牧野之间有过节,包括上次在上海经历的危险。当然,山洞的事和照片她并没有告诉他。 既然提起,就顺便再解释了一下上次的误会。 因为那次的意外危机,君牧野担心她会再遇危险,才会强制让她请假,将她限足在家里。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他当面解释。而那会他在气头上,不接她电话也不回短信。 不管私人恩怨也好,生意上树敌结下的仇怨也好,龙宇琛都不觉得意外。像他那种身份的人,总会有一些潜在的危险。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危险波及到俏俏。 如果只是普通的危险,君牧野一定不会这么如临大敌的限制她的行动自由。 龙宇琛再一想到他最近的反常行为,还有安心遇到的危险,聪明如他,很快就将这些事联想在一起。 他跟沈临渊一直无法猜透君牧野的心思。难道……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吗? 他拿安心来当烟雾弹。 龙宇琛一脸深思。 沈临渊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君牧野会将计就计,反利用他们,拿安心当炮灰吧! 这就是算计他的代价么? 他凝视着俏俏。不知该说君牧野狠,还是同情无辜的安心呢? 谁让沈临渊在这个关头,要把人送上去给人家做棋子呢?你想搅和得他不安宁,却没想到最后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如果换作是他,他恐怕也会这么做吧!毕竟,那是他们心爱的女孩啊! “小白?” 见他久久不说话,许俏俏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声。 龙宇琛回过神来。 “嗯?” “你在想什么?”她问。 龙宇琛敛起心绪,“没什么。” 他看向她,抬起大手,轻柔的抚上她脸颊。 许俏俏怔了怔,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又顾忌到什么,便僵住了身子。 他说,想要回到从前一样。可是有些感情一旦说出来了,真的能够若无其事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她一定会划清界限。可是,他们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唯一可以信赖依赖的家人,又怎能是说绝交就绝交的? 她看得出来小白已经很努力地在缓解这尴尬的处境,想要恢复如初,他没有给她压力,而她也不能再一直拧巴着,兀自敏感着,自己给自己制造困扰。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够再像以前一样,轻松地面对他。他们一定可以像以前一样…… “对不起。”他对她说道。 许俏俏愣了下,不解地看着他。 “是我太钻牛角尖,太小气了。否则,也不会让你处于如此艰难的困境了。” “这不关你的事……” “不,如果我当初知道的话,就可以避免很多问题……”虽然在感情上,他跟君牧野是对立的敌人。但事关她的安危,他们绝对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 “这不是你的责任。”许俏俏说。 龙宇琛深深的凝视着她,你一直都是我的责任。 一句不能说出口的承诺,只能藏在心里最深处。 他摸摸她的头,轻轻笑道:“好了,你今天也折腾得够呛,先休息一下。” “你要去哪?” “我还有些事要去做,晚点再来看你。”他说道。 许俏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片刻,乖乖点头。 ———— 龙宇琛离开后,许俏俏也有些乏意,回房要睡的时候,想起了还没吃药,便拿了药又转身到客厅去倒水。 今天这么闹腾,加上林森的意外出现,竟然让她把自个的身体状况都给忽略了。 这会想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担心。 好在,肚子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应该……算是稳定了吧! 她心里暗暗祈祷着。 吃了药,她便打算上床去好好的休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至于其他事情,等睡起来再说吧。 她刚要进房,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疑惑了下,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许俏俏走了过去,从猫眼里看了出去,在看清按门铃的人时,不由得一怔。 怎么会是她!? 许俏俏有些诧异,抬起手,握住门把时,却迟疑了。 要不要开? 她跟这个女人并没有过交集,她来这里,是来找她的?还是来找小白的? 看她那样子,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这个时候,她并不想再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当作没人在吧! 许俏俏缩回手,打算装死来着。 可那门铃不依不挠,最后,索性直接拍门。 “砰砰砰” “快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别装死!” “你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给我开门,不然我就找人来把这门砸了——” 许俏俏皱眉。果然是来势汹汹啊! 这个女人要这么闹下去,她也别想安静休息了。 许俏俏无奈,只得将门打开。 “请问……”她话声才起,女人便冲进来,劈头就是一扬手。 许俏俏目光一凛,敏捷地闪开。 真当她这脸好打吗?个个都想扇她耳光! 对于她这不分清红皂白,不问是非的无礼的举动,许俏俏也动怒了。 “你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是你们霍家的教养礼仪吗?” 打了个空,用力过猛的霍心雅踉跄往前倾了下,好不容易平衡身子,听到她这话,顿时气急败坏。 “好你个狐狸精,不要脸的小三,勾引别人的老公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许俏俏听了,气笑了,莫明地瞅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勾引谁的老公了?” “你知道我是谁,还敢给我装傻!”霍心雅刚才听到她提到了霍家。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份!她果然就是宇琛包养的情人! “霍小姐,我是见过你,但你这态度,我看得并不是很明白。” “好啊,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宇琛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就快结婚了,不管你是图什么,我劝你赶紧离开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是为了这个。 许俏俏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但,她这态度,让她并没有想要向她解释跟小白的关系。 这就是小白要娶的女人吗?霍家不是名门望族吗?这霍小姐不是大家闺秀吗?怎么跟个泼妇一样。 许俏俏对于小白结婚的动机本来就心存质疑。但若他坚持,她也没有立场去反对。只是,如果对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便也罢了,可像这骄纵无礼,跋扈嚣张的大小姐,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霍小姐,我想你没有这个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误会或者疑惑,请你直接去跟他谈清楚。不要不分清红皂白的跑到别人家里来撒泼,这样实在有失身份!”许俏俏说道。 “别人家里?”霍心雅冷笑道:“你可真有脸说。这是你家吗?这明明是宇琛的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想要背着我金屋藏娇,我告诉你,想要跟我霍心雅抢男人,你还不够格。” 她狠狠地瞪着她,说道:“你识相点,主动离开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不然,我不仅让你人财两空,还会让你落得比死还难看的下场!”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看着她。这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说起话来可真真跟黑社会没什么两样。 许俏俏有点受不了她这态度,但并不想跟她起太大的冲突,“在让我死之前,我想你应该去好好调查清楚,别在这吃莫明的飞醋。我跟小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也没有跟你抢什么男人。很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招待你,请你离开。” 霍心雅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只当她这是在狡辩。她也懒得跟她废话,她受够了龙宇琛对她冷淡的态度,一心认定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狐狸精。 好不容易找着了个能出气的人,听她不肯答应离开,气得冲上前去,直接动起手来。 第297章 被打 许俏俏没料到外表看起来如此优雅娇贵的女人,脾气竟然这么爆,一言不合就动手。 她委实被吓了一跳,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堪堪避开她抡过来的掌。 “你发什么疯!住手——”许俏俏边躲边喝斥。 霍心雅反手却是一抓,揪住了她的发尾。 女人打架最擅长的就是扯头发这一招了。 许俏俏头皮一阵发紧,被她扯得头往后仰。这下她是彻底被激起脾气来了。 她抬脚往她小腿骨用力一踹,趁霍心雅吃疼之际,握住她的手腕,脱离了些掌控,身子灵巧的旋转过来,再扣住她的手指,往下一掰。 “啊!你这贱女人——”霍心雅疼得皱起了五官,面目狰狞地破口大骂。 “放手啊……”霍心雅又痛又气的叫嚣,“你竟然敢动我!我一定要找十个男人把你给轮X了,再把你的脸划花——” 许俏俏皱眉。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已经占了下风气焰还这么嚣张! “好啊,那在你找人之前,我就先把你的手指头掰折!” “你敢——” 许俏俏稍稍加重了些力道,用行动向她证明。 “啊,疼……” “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霍心雅迭声叫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许俏俏瞪了她一眼,这才松了手。 若不是怕闹出事了,让小白为难,她肯定要好好给她一顿排头吃。她这阵子很闹心,憋了满肚子的气正找不到地方撒呢。 哪知许俏俏手才刚一松,霍心雅却用身体一撞,然后双手用力一推。 许俏俏踉跄往后几步,拖鞋从脚上脱落一只,随后撞到了身后的矮柜,搁在上面的杯子“哐”的一下,应声碎裂。 她脚下一动,锐利的碎片顿时刺进了脚心。 尖锐的刺疼令她皱眉痛嘶。 霍心雅趁此机会上前,正想要再狠狠地教训她,一报刚才的屈辱。 “住手!”一声怒不可遏的喝斥蓦地响起。 霍心雅愣了下,熟悉的声音令她本能回头,竟看见去而复返的龙宇琛站在门口。 她心中大惊,脸色倏然一变。“宇琛……” 龙宇琛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沉厉,目光森冷慑人。 他大步上前,走近,目光触及俏俏白皙的小脚渗着殷红鲜血,一股沸腾地怒火自胸腔炸开。 “是你干的?”他转过头,阴沉沉地瞪着她质问。 “我……”霍心雅被他那眼神吓得倒退一步。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她脸上,毫不留情地,将她头都打偏了。 霍心雅猝不及防,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头晕目眩,旋即是火辣辣地疼,一直蔓延到口腔里。 许俏俏也被他吓到了,惊愕地睁大眼睛。“小白……” “你……你敢打我……”霍心雅捂着火烧般的脸,不敢置信。 “滚!”龙宇琛脸色森冷,简洁有力的字眼,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阴鸷地黑眸是绝厉的狠色。 霍心雅既惊且怕,还有浓浓的委屈和愤怒。眼泪在一对美眸里打转,抖着唇,无法接受这一切。 他竟敢这么对她!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这下再说他们没个什么三四五六,打死她都不信! “……好,很好,龙宇琛,你好样的!你、你们……给我等着瞧,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龙宇琛,你会为你今天这一巴掌而付出代价的!” 说罢,她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许俏俏久久不能回神,愕然的眸盯着他的绝冷的侧脸。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打女人……而且,打的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他的未婚妻。 天呐,这下事儿可闹大了! 怎么会这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是被衰神附身了吗?自己衰就算了,这下还连累了别人。 龙宇琛转过身来,紧皱着眉,冷抿着唇,一语不发的将她抱起来,放到房间的大床边上。 他蹲下身子,单腿跪在地毯上,将她受伤的那只脚抬起,搁在他曲起的膝盖上。 看到她脚心扎着几块碎玻璃,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小白,怎么办?” 龙宇琛抬眸看她。 他这会儿还很生气。如果霍心雅再多呆一秒,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该死的!那个女人竟敢跑到俏俏面前来闹事,还弄伤了她!她现在可是个孕妇,如果俏俏要出个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拧断她的脖子的! 都怪他不好。是他没有安排周全,疏忽大意,才会让霍心雅找上门来的。 龙宇琛压抑着胸口那沉沉地怒火和自责,安抚道:“玻璃扎得不是很深,没伤到筋脉。” “我是说你的未婚妻。”许俏俏皱起秀气的眉,疼得煞白的小脸却满是忧虑。“你刚才不应该那么冲动的打她的。” 龙宇琛闻言,刚敛起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他冷声说道:“那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别管那些。”他拉来一张凳子将她的脚搁在上面,起身出去。 不一会儿便提着一个药箱进来。 他蹲在她面前,许俏俏再度开口:“这样会不会引起两家的矛盾?龙家不是很重视这段联姻吗?那边会不会找你麻烦?要不你现在赶紧去跟她道个歉,解释一下,或许还来得及……” 龙宇琛抬眸瞥了她一眼,“解释什么?” “当然是解释我们不……”话声在他极淡的眼神注视下,卡在喉咙。 “不需要。” 她张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他瞪了一眼,又全咽回肚子里去。 龙宇琛拿出镊子和酒精,先消毒了下,轻声说道:“忍着点。” 许俏俏抿紧唇,全身紧绷,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他用极轻的力道将那些碎片取出,她瑟缩了下,有些刺痛,但还忍得住。 龙宇琛一边替她处理伤口,一边不时抬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毋须客气,直接反击回去。”他说。 许俏俏说道:“我有防卫的啊,只是刚才一时松懈了。”她才不会傻呼呼地站着让人打咧。 许俏俏看了看他,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你跟那位霍小姐……” “没什么,只是没有容忍她的大小姐脾气。”他云淡风轻地说着,拿着碘酒给伤口清洗杀菌,然后上药包扎。 “你们……真的会结婚吗?” 龙宇琛抬眼凝视着她,“你希望我娶吗?” 许俏俏愣了下,沉默片刻,顾左右而言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也很在意你。虽然脾气有点不太好,但我想她应该会为你改变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而轻扯唇角,不言语,继续低头缠裹着绷带。 可她明显感觉得出他不高兴。 “小白。”她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 “嗯?”他头未抬的应了声。 “如果这个婚事告吹了,会怎么样?” 龙宇琛淡淡地道:“不怎么样,顶多是多了一个商业竞争对手罢了。” “那边呢?” 他默了片刻,不以为意地道:“收回我的权利。” 许俏俏瞪大眼,“那怎么办?” “你在替我担心吗?” “怎么不担心呀,你好不容易才取得那边的信任,要是因为这样而前功尽弃,那我岂不是成罪人了。”她蹙眉说道。 她知道他想要替她母亲完成心愿,即便他是那么的讨厌那边的人,讨厌这个姓氏。但他必须要让他母亲的牌位能够进入龙家祠堂,名正言顺。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皆是那边对他的考验。只有成为龙家的继承人,才能让那边妥协。 而许俏俏却只知其一,他心里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逗你的,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龙宇琛信誓旦旦地说着。 许俏俏质疑地瞅着他。“真的吗?” “龙家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心里最清楚。个个都想瓜分龙家的产业,却没有一个真正能挑得起大梁的。那些人习惯了养尊处优,坐吃享乐的生活。在公司里都是挂个虚名,没几个真才实干的。龙家祖辈积攒下来的庞大家业,虽是树大根深,但也经不起蛀虫的啃噬。” 如今家族表面看起来和谐,但只要那老头子一倒下,必然就会四分五裂,而龙家也将会慢慢衰败,成为历史。 他抢了君氏的生意,私人恩怨仅是一小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想要借此向老头子证明他的能力。 就算那边不愿接纳她母亲,也无法否认他身上流着龙家的血液。现在老头子唯一能够寄予厚望的,便只有他了。 不跟霍氏联姻,老头子心里肯定是有意见的,但也仅此而已。 当初答应跟霍氏联姻,只不过是为了取得那边的信任。现在,霍家若与龙家反目成仇,也正是他乐见其成的。 龙宇琛说:“不用自责,也不用替我担心。说不定,你反而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许俏俏疑惑地看着他,听不明白他这高深莫测的话。 他虽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许俏俏心里却还有些顾虑。 他将她的脚包扎好后,转而问道:“还有哪里碰伤了吗?” 许俏俏刚一摇头,脸色却微微一变,手揪起了小腹前的布料。 第298章 失望 龙宇琛心里倏然一紧。只是一个皱眉,便令他如临大敌。“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许俏俏拧起眉,没回应他。等待那阵突如其来的不适过去之后,才缓缓舒展眉头,“我没事儿。” 龙宇琛不太放心,怕是刚才的争执碰撞到哪了,说道:“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便要将她抱起。 许俏俏连忙制止住他。“没事,小白,我真的没什么事。有时候情绪波动大了点会这样的,但不要紧,过一会就好了。” 见他一副不去医院不罢休的架势,她攥着他的衬衫领子,“这种事我不会逞能的,你相信我。有事的话我一定会说的。” 顿了顿,她又道:“视频的事还没平息下来,现在外边记者还在紧盯着我,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什么事都可以,唯独不能拿她的宝宝大作文章。 “那些记者不会知道的。”他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但只要她不想,他便有能力做到绝对的隐密。连君牧野的人在医院都没查出什么来,更何况是别的人。 “我已经吃过药了,现在肚子也很稳定。而且医生也说了,大人情绪起伏宝宝也会有所感应的,这是正常现象。” “真的?” “当然了,骗你干什么!”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道:“这是宝宝在跟他的妈咪互动。” 龙宇琛啼笑皆非,“你这肚子还那么平,怕是宝宝都还没成形,还互动呢。” “本来就是,这种感觉你们男人是永远不可能体会到的。” “是是是,你们女人最厉害,最伟大。” “那当然。”她哼道。 那一脸骄傲的小表情,真让人想要低下去亲一口。他按捺住心中的悸动,仔细端详着她,见她似乎真没什么不舒服的表情了,便将她又放回床上。 “对了,你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许俏俏这才想起来问。 龙宇琛冲她神秘的笑了笑,“等我一会。” 他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礼品袋。 许俏俏好奇地看了看,“这是什么。” 他将那个礼品袋递给她。 许俏俏狐疑地睨着他,接过来,拿在手中晃了晃,听到里边的声响,又再抬眸看他一眼,在他笑意盈盈的示意下,她将礼品袋拆开。 是一个五角星的透明玻璃瓶。 “咦?”许俏俏拿出来一看,眼睛蓦地一亮,瓶子里那七彩糖果令她娇俏的小脸也染上了璀璨的色彩。 “这是……”她微诧地抬头看他。 龙宇琛微微一笑,蹲下身来,将瓶子打开,拿出一粒,拆开包装纸,将一粒粉色的糖果喂进她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许俏俏一脸惊喜,竟然还是十年前熟悉的味道,就连包装纸都没有变。 “你在哪里买到的?一模一样的味道诶!” 这是小时候在那个游乐园门前,有个伯伯经常在那儿卖的。那会儿,他们没钱进去玩,也没钱买零食。小孩儿对这种七彩颜色的糖果都无法抗拒,但她只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那些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买给他们吃,吃得一脸的开心和满足。 后来,小白不知从哪里有了获得了挣钱的途径。一有了钱,就会带她去游乐场里玩,顺便买这种糖果给她吃。 起初她并不敢贪嘴,一颗含在嘴里,都要小心翼翼地怕化得太快。许是看出她的心思,他后来便买得越来越多。 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吃上几颗,养成了一种习惯。直到她去了君家,他仍旧会时常送来给她。 再过几年,便再也没吃到了,小白说那位伯伯已经不在那儿卖了。有好长一阵子她还念念不忘,他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但都不是那种味道了。 现在吃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美味。也许是从爸爸过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吃到的第一种糖果,便种下了很深的情怀。这种味道,是一种回忆,一种怀念,更是一种很深刻的情意在里面。 因为那个时候,小白总是鼻青脸肿的捧着糖果到她面前,她总是吃得脸上掉泪,心里却很甜蜜。 “无意中碰到了那个老人家,他又出来卖糖果了。”龙宇琛说。 许俏俏愣了愣,心里算了一下。十年前那位伯伯是头发花白,苟偻着背,满脸皱纹,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现在不是更老了啊,怎么还在外头抛头露面啊? 龙宇琛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据说是他的妻子生了重病,膝下无子女赡养,只能重拾手艺,出来谋生。” 许俏俏皱了皱眉,“好可怜……”她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觉得有些心醉。 “别担心,我已经查到了那位老人家住的医院,并且支付了医药费,当是买断了这些糖果,以后你想吃就会有。”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很是感动。她知道他这么做,一来是不想让老人家觉得受之有愧,二来是他对她的这份心意。 她眼中晶莹的眸光闪了闪,似哭似笑的道:“谢谢你。” 他轻捏她一边没受伤的脸,说:“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点出息都没长进。几颗糖就能把你哄成这样,我很为你的将来担忧。”他故意调侃。 许俏俏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这叫知足常乐。” 他也跟着笑了。 知足常乐……是啊,他们的要求并不高,偏偏如今这点要求都成了奢望。 她的糖果可以用钱买到,那么他的呢?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心底最深的渴望,自然是那份能够触碰得到的爱,拥抱得了的人。而今,他只要看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乐就够了。 ———— 沈宅 沈临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长腿优雅随性的交叠,姿态悠闲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安心刚从外边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他。 她顿了下,迟疑片刻,向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 沈临渊转头,幽幽睇了她一眼,脸上挂着笑,可那笑意却十分的表象,如同他在外对人的那种公式化般的完美却又淡漠的笑容。 “玩得开心么?”他轻声问了句。 安心抿了下唇,没作声。 名义上是去约会,培养感情,实际上她跟君牧野并没有什么交流,完全就像是在例行公事般的应付着。 君牧野的心并不在她身上,直到现在,她也感觉不出一点他有想要跟她结婚的意图。 “过来。” 安心看了看他。他表情正常,语气也很平和,虽没有用以往那种命令式的口吻,但她本能地朝他走了过去。 脚步一挪动,她心里微怔。她的身体,对他的话,似乎潜意识里已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配合。 她眉心飞快地掠过一丝蹙痕,然后走到他身边。 “坐。”他轻拍了下身边的位置。 安心依言坐下。 他没再说话,目光又看向电视。 安心疑惑地觑了他一眼,这时,她听到电视上传来一个耳熟的名字。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个娱乐新闻。 画面上的人,俨然就是俏俏。 她怔了怔,目光直直盯着,随后,她两道秀雅的眉慢慢地拧起,表情随着电视上的内容愈来愈凝重。 这是俏俏召开记者会的画面。 她听到记者向俏俏提出的那些尖锐的质疑,还有俏俏容颜曝露时引发的混乱波动,令她神色微变,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沈临渊悠然地转眸睨了她一眼,见她那紧张的表情,幽幽一笑,“更有趣的还在后面。” 安心闻言,转过脸来看他。 老实说,她很讨厌沈临渊这种看好戏的表情。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在她看来,都跟他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在中间搅局,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那些记者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俏俏。 当然,沈临渊是罪魁祸首,她是个帮凶。 安心捏紧了小手,眼里是痛苦的挣扎和无奈。 已经走到这种局面,她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还是该退出制止这一切呢? 可是,她若这个时候临阵退缩,那就等于是拿外婆的命来赌啊! 就在这时,沈临渊拿着遥控轻轻一按,画面倏然一转,局势大转变。 那是记者会之后不知道是谁偷拍到在酒店里,俏俏跟她母亲对话的一个视频。 安心看着,又是一阵惊愕。 “怎、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 “是不是比电视剧还精彩?”沈临渊轻笑道:“真是高-/潮迭起,令人意想不到的大逆转。” 安心睁大眼睛,盯着屏幕。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母亲……俏俏她……这是真的吗?这背后的关系,竟然会如此复杂。 “没想到最后还留了这么一手,真是让有不知该感到惊讶,还是失望……”沈临渊若有所思地轻喃。 安心转眸看向他。 沈临渊兀自说道:“本想让事情继续发酵,直到君牧野沉不住气。没想到会这样……啧,太可惜了。” 安心皱眉。沈临渊这个黑心肠的恶魔!她之前还在纳闷,为什么身为俏俏老板的他,一直无动于衷的坐壁上观看戏姿态,原来是不安好心! 他怎么谁都想要算计?很有成就感吗? 第299章 跟安心见面 他像是有读心术般,锐眸微眯,淡声道:“你在骂我?” 安心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回暗瞪他的目光,转过脸去。 沈临渊却难得没有发作,依旧平和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君牧野真正的心思么?” 安心抿唇不语。 她并不想知道。而且,这不需要测试,她也感觉得到。 她手臂倏地一紧,她心惊了下,转目瞪向他。 沈临渊微微倾身,逼近她,灼热地呼吸霸道地侵占她的每一个毛细孔,纯阳刚的男性气息携着危险地干扰着她的思绪。 “你这种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真令人生气。”他轻声道。 安心皱了下眉,依旧默不作声。 思想执拗的沈临渊,认定了什么,便是什么,向来不许人反驳和否认。那样,只会令他找到更多的理由作为他恶趣味的惩罚。 沈临渊最见不得她这种逆来顺受的麻木样子,像个没有思想地傀儡娃娃,任由人操纵安排。 他不理解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态,也不想去思考。只当她这样子是令他失去了某种乐趣。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很想要撕碎她脸上的假面具,看她挣扎、反抗、无助、彷徨、最后不甘却又无奈的可怜样子。 而想要这样的反应,除了在床上,他还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安心敏锐的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危险精芒,那是一种充满野性的掠夺。他这种火辣狂霸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安心瑟缩着身子,扭着手臂想要挣开他,趁他兽性未发前,赶紧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沈临渊察觉到她的意图,轻扯薄唇,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刮过她白皙柔嫩的脸颊,如夜风般的低语轻拂过她的脸,“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可爱……” 如情人般的呓语并没有令她感到羞涩和心动,而是压力和恐惧,一种迫切想要离开的冲动。 “沈临渊……”她警戒地瞪着他,一边抬起小手抵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一边挪着臀,往后退。 直到背抵着沙发扶手,她退无可退,心中惶恐。 “我很好奇,你们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他忽而问。 “有亲吻吗?” 危机感令她聪明的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她摇头。 但这也是事实。 “拥抱呢?” 她又摇头。 “牵手了吗?” 还是摇头。 他眼底闪过一抹奇特的表情,她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是质疑?还是满意?抑或是不高兴? “是吗?”他轻轻一笑,诡异而又危险,“那一定是你的失职了,没有用心是不是?” “沈临渊,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样可不行,没有点实质性的进展,怎么能够让人相信呢?” 安心怔了怔,随即冷声道:“你想要什么实质进展?要我跟他上-床吗?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 沈临渊听到这话,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情绪飞快闪过,这令他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他轻皱了下眉头,旋即舒展开,挣开那抹突如其来的情绪。 他故意笑谑:“但我很怀疑,你的技巧有没有退步。” 安心身子蓦地一僵。随即,被卷起的衣摆,便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沈临渊,你住手——”她手忙脚乱地制止。 他一手轻松钳制住她抵制的小手,薄唇缓缓压下,轻轻扫过她微颤的红唇,笑得邪肆恶劣,“你忘了么,我们之间,只有我才能喊停……”说罢,薄唇压下,肆意占有。 她扭动着脑袋,空隙中忿然叫骂:“沈临渊,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他蓦地一顿,尔后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你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到底要看到什么样的局面才会善甘罢休?你心里的阴影,也让你的人格变得扭曲变态了么?在别人身上找成就感,不如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眼底掠过一抹阴鸷,冷冷一笑,“啧,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好,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变态……” 在安心大惊失色的瞪视下,裙衫被剥离,高大的身躯强势压下…… 天色,还未完全落幕。客厅内,却一室旖旎,火热攀升持续…… ———— 安心净白的小脸酡红,嫣然如晨露中最娇嫩的瑰瓣,诱人且醉人,红肿的双唇微启,仍在急促地喘着,久久未能平息。 眼神迷离,眸波波荡漾,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分不清是因为激狂的欢爱还是因为屈辱。 “别一副被强X了的样子,刚才明明还乐在其中,也得到莫大欢愉了,不是么。”他睨着她,故意刺激她。 安心死死地瞪着他,咬着唇瓣,倏地抬起手朝他挥去。 他轻松攫住,“胆子真大。这样子,会让我以为没有满足你。” “沈临渊,你混蛋——”安心气得浑身哆嗦。 “我混蛋,你也不是一两天才知道的事。”他不以为意。 “你——”她气得胸脯急遽起伏。不擅长骂人的她,这会心塞得要死。但像这种无耻厚脸皮的男人,怕是早就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本事,再多的语言攻击也无法影响到他。 沈临渊眸色却倏然一暗,盯着她起伏的地方。 安心惊觉,立马捞起衣服遮挡住。 她恨道:“沈临渊,我会如你所愿。你这么卖力调教,我会让他好好验收的。” 沈临渊脸色骤然一沉,一抹阴冷覆盖了他所有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安心觉得四周空气都被冻结了,冷得她都打起了颤。 但很快地,他便又恢复如初,沉沉笑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安心堵气的话说出口,便后悔了。但听到沈临渊这么说,心里又更气了。 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电话便响了起来。 手机在沈临渊身后,她要拿手机,势必要攀过他的身子。她咬着唇,犹豫着。 沈临渊微微扯唇,好心的往身后一捞,拿过她的包,替她拿出手机,随意地瞥了一眼,看到上边的来电显示,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很快便被一抹兴味所取代。 他将手机递给安心。 安心瞥了一眼他那诡异的笑容,迟疑地接过来。而当她看到来电显示是俏俏的名字时,反应也跟他刚才一样有着意外,但更多的是心虚和紧张。 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她也有些疑惑,按理说,俏俏应该也知道这事,但却一直没有找过她。 起初,她还挺担心俏俏会来质问她,心里也想着各种说词解释。可这会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心底有丝慌乱,好像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都化成空白,不知道到时她问起,她该怎么解释。 她迟疑着,沈临渊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不接么?” 安心看他那表情,对他的恨意又加深一分。都是因为他,让她落到两面不是人的窘迫境地。 手机响了停,过了一会,又响起。 安心终于接了起来。 “方便吗?我们见个面吧。” ———— 江边。 为了避人耳目,许俏俏精心伪装了一番。 若不是她冲她挥手,安心恐怕还没发现她。 许俏俏带着一顶大帽子,帽檐压低,晚间的气候有些凉意,她身披了一件斗篷式的披肩,带着口罩,坐在一张长凳子上,看似悠闲的欣赏江边夜景。 安心有点讶异,她竟然会约她在公众场合见面,不怕被人发现么? 而事实上,四周早已安排了龙宇琛的人,这里人少也清静,她并不是很担心会有狗仔队。 再说了,现在那些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以为她这会儿会躲在家里避风头的。 安心向她走过去,许俏俏也站了起来,冲她笑了笑,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安心定定地看着她,张了张口,想回些什么,但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并不是来打架声讨的,不要紧张呀。”许俏俏轻松的说着,并拉她坐了下来。 安心无法像她这般轻松。 她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说:“俏俏,我……” “你喜欢他吗?” 安心怔了下,明白她指的是谁。 “我……”她迟疑了下,“对不起。” “安心,咱们当初认识的时候,只是巧合,对吧?”许俏俏看着她,问道。 安心很想否认,但,她说不出昧良心的话。“不是。” 许俏俏心里微微一沉。虽然她也有怀疑过,但她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跟安心相处过,她觉得安心并不是那种耍心机的坏女人。 那么,她又看走眼了吗? 她其实很喜欢安心,跟她在一起感觉很舒适,她一直想要跟她做好朋友的。可是…… 虽然她们友情还没有那么深,但许俏俏仍感到有些失落。 安心看着她那失望的表情,心里很歉疚,很难过。她并不想要失去这个朋友,这么一个真心待她,还曾为她出头的朋友。 好一会,她再度开口,“俏俏,请相信我,我没有喜欢君先生,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想跟你争抢……” “你也是有苦衷的吗?”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幽幽问。 安心怔了怔,沉默了下来。 许俏俏凝视着她,轻声道:“安心,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我相信我的直觉。可是……”她顿了顿,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我希望你赶紧跟君牧野撇清关系。” 第300章 局势转变 安心脸色变了变,这话直白得让她感到难堪得无地自容。 搁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裤边,抿了抿唇,只觉得喉咙艰涩得蹦不出一个字来。 许俏俏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便知她误会了她的意思。 许俏俏想要解释清楚,但心思一转,又打消了。 “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许俏俏深深吸气,缓缓吐出,小手状似不经意地轻轻摸了下平坦的小腹,眼里流露出深切的情感,“安心,我很爱他,也很需要他。你在我眼里,是个很完美的女生。其实你知道吗,在此之前,我也曾一度动摇过,我甚至觉得你跟他在一起,无论外型性格,都很般配。” 安心温柔善良,又优雅端庄,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像她,心思不够细腻,脑子不够灵活,做事不够沉稳周全,还是个麻烦带衰体,总给身边人制造困扰。 她这么一个毛毛躁躁的平凡小丫头,实在配不上那么高端大气男人。 安心表情有些讶然。她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讽刺。她的话,更让她惭悔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唇微微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她又道:“要是输给你,我想我不会有什么不服气。但凡他对你动一点心思,我就会自动退出。但是……” 她顿了顿,定定地看着安心,“婚姻不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品。三个人的感情里,两个人的相爱是痛苦的,而委屈受伤的,总是不爱的那一个。我跟他之间,不是感情上出现了问题。安心,我不是在向你示威或者是威胁,只是不想你卷进来。我希望你能明白。” 安心心里泛着苦涩。别说是这样心平气和地跟她沟通,就算是要打骂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委屈。 她轻轻垂下眼,“俏俏,对不起,我没得选择……” 夜风微凉,拂过许俏俏的面颊,掠过心尖,一阵冷意。 ———— 这天一早,江芸正要出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江芸打开门,便看到苏忆雪站在门口。 “忆雪……”江芸一脸意外和惊喜。“你怎么来了?” 苏忆雪一语不发,一脸气急败坏的走进屋里。 江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关上门,跟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她便质问道:“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江芸一脸茫然不解,“什么视频?” 苏忆雪拿出手机,上网翻出今天最热娱乐新闻视频,塞给她。 江芸皱了下眉,纳闷地拿起看了眼,倏然脸色大变,瞪大眼睛,惊愕不已,“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因为你的关系,现在人家把我也人肉出来了,我连出个门都跟做贼似的。凭什么你们上一辈犯的错,要让我来跟着你们一起受罪!” 江芸震骇不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视频,究竟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她竟然毫无所觉。 “我不知道啊……是谁偷拍的?” “我怎么会知道!现在这两个视频被放到网上,点击率已经破百万了!很快就会有记者找上门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想想法子!”苏忆雪气道。 江芸脑子像被轰炸了似的,一片乱糟糟的,慌乱无措,六神无主。 “是谁在陷害我……”江芸手微微颤抖,脸色青白的喃喃道。 她才刚在记者面前演了那么一出,博得了大众同情。这会这样的视频曝出来,这无疑是在愚弄大众,她不敢想象他们得知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激烈反应。 “还能有谁!这肯定是许俏俏一手策划出来的,你被她给阴了!” “不、不可能……她怎么敢……”江芸不太相信是许俏俏做的。这影响有多大,性质有多恶劣严重,她不会不知道。她虽然有点叛逆,但再不孝,也不敢这么陷害她! “哼,她有什么不敢的!她现在是狗急跳墙,为了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现在就是拿你当踏板,之前还装模作样的不吭声,就是等待时机,等舆论把她推向了最高点,再来个华丽的反扑。这下她可是彻底出名了,你看,她心思可真是够阴险的!你根本就玩不过她!” 江芸听罢,怒火狂烧,满目阴厉,咬牙切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绝对饶不了她!” “你唯一的筹码都失效了,还引起了公愤,你还能拿什么跟她对抗!”接二连三的失败,苏忆雪已对她不抱任何希望了。 “反正我不管你以后想怎么对付她,但现在你得赶紧去向媒体澄清我跟你的关系,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可不想贴上这私生女的标签!”苏忆雪恨恨地道。 江芸听到她在这个紧要关头,唯一的念头竟是跟她撇清关系,她感到有些心寒。 “网上反响这么激烈,现在我怎么能出去跟人解释……”江芸说。 “那我可不管!你女儿害得我还不够吗?现在连你也想毁掉我是不是!”苏忆雪一心想要出名,但现在的她,却很怕受人关注。在还没摆脱那个公司之前,她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届时怕是她那些丑事都得连同被挖出来,那么她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忆雪,你怎么能这么说的,妈也想你好啊……”江芸伤心的说道。 “住口!我可还没承认咱们之间的关系,别急着以我母亲的身份自居。”苏忆雪冷哼道。 打从她出生起,人生里便没有母亲这个概念。她爸身边女人虽然多,可向来跟她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什么交集。活了二十个年头,突然蹦出个女人来说是她亲妈,她怎么接受得了? 更何况,她那个女儿还把她害得那么惨。而这个女人,也从来没给过她一点有用的帮助,尽会开空头支票! “忆雪……” 苏忆雪见她那一脸哀伤的表情,心情更加恶劣了,她不耐烦的皱眉,说:“反正你赶紧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我先走了,我可不想让人发现我在这里出现。” 她顿了顿,又恶声恶气地说了句:“我看记者很快就会找上门的,你……自个注意点。” 说完,她便急急离开了。 江芸愣了下,因为她这句似关心的话,心里又有了些暖意。 ————— 新的视频在网上又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个是许俏俏被打的,另一个是在酒店后的谈话视频。 这个视频曝光后,大家再一联想到记者会上许俏俏极力掩饰的脸上的伤,还有对于她母亲故作姿态装慈爱装可怜的样子而选择忍气吞声,顿时一大波网友又倒戈相向,开始同情起她的处境来了。 毕竟谁摊上这样的母亲不心寒?可因为这层亲情关系,她只能隐忍,默默承受着外界对她的误解和谩骂。 大家对她的形象瞬间就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和理解。 由于之前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站在母亲那一边的,义正严词声讨许俏俏的,这会被啪啪打脸,自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反应会比一些路人更加的激烈,纷纷想要替许俏俏讨回公道。 而在大家议论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许俏俏却选择了关闭一切网络,没有去看那些评论。 或许说,她已经预料到了一切,便没有了那个心思再去关注。 这个时候,即便她不再出面,形势也会慢慢地好转起来。 而且她们的关系特殊,这个时候她最好保持沉默。等风头过后,她重新回到大众视野,必然会是另一种不同的局面了。 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些新闻舆论了,而是君牧野。 她想着林森说过的话,本以为能够劝安心退出,谁知她这么固执。 许俏俏不知对她该骂该气,还是该着急。 但转念一想,这种联姻,女人都只是牺牲品,从来都没有主导权。安心的身份其实让她有些怀疑的。 她既是沈临渊的妹妹,那么……她的外婆,她的舅舅,又是怎么一回事? 许俏俏还记得安心上次因为钱的事被她舅舅威胁来着。但,沈临渊可不缺钱! 许俏俏细细琢磨着这一切。 解铃还需系铃人。最后,她决定打电话给君牧野。 可他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许俏俏有些恼,是故意不接,还是在忙? 她将手机丢到一边,顺手打开了电视想要转移注意力。 谁知电视一打开,一则新闻就跃入眼帘。 电视上的人,是她所熟悉的男人。 他西装笔挺,衬着伟岸挺拔身姿,风度翩翩,矜贵俊美。而他身边,挽着一个清雅绝美的女子。 那个她也认识,正是安心。 站在记者面前,两人看起来很亲昵。 安心正挽着他的手臂,脸上是优雅端庄的微笑。 君牧野虽然没有笑容,但不似以往那冷漠得让人退避三尺的冰山模样。他表情可以算得上是柔和,对于记者的提问也有礼的一一作答。虽然话仍是言简意赅,但却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成熟魅力。 “君氏集团的股票猛涨了十个百分点,是否因为跟安心小姐即将成亲的原因?” “婚期暂时未定。” “君先生的意思,算是证实了两家婚姻的消息吗?” “两位站在一块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知何时会对外宣布这个喜讯呢? “两家的联姻,众人期待许久,如今终于有了进一步的消息……” 许俏俏死死的瞪着电视屏幕,脸色难看。她用力攥紧拳头,这个可恶的臭男人,还真敢这么做! 第301章 找牛郎,刷他的卡 许俏俏站在“公爵”俱乐部门口,仰着头看着那块烫金招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后,便是一脸懵逼。 她怎么来这里了?她要干嘛? 噢,她因为看见那个新闻太生气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一气之下,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找牛郎来了! 她要让他体会到跟她一样的心情! 既然言语无法沟通,那就用行动来表达! 但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拉个人来啊,要找就得找比君牧野更帅,更温柔更体贴的男人,这样才有信服力。 可这样的男人,要去哪里找呢? 于是,她便想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许俏俏心里叹了一声,她刚才是脑子被门夹了么?这么幼稚的行为,她是怎么想出来了! 她果然是受刺激了! 许俏俏再一次叹息,打起了退堂鼓。 她还记得刚才上车时,报了要去的地方,司机大叔用那怪异地眼神直打量着她,并语重心常地劝道:“小姑娘,看你样子挺单纯的,这种地方还是少来呀。里面可复杂着呢,都是骗女人钱的……” 司机大叔之所以会对她说这种话,是因为公爵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大型公关俱乐部,换种更通俗的说法,那就是鸭店。 可是……来都来了,这要临阵退缩,那岂不是太没出息了。 哼,君牧野既然都敢跟别的女人作戏了,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许俏俏为了跟自个男人赌气,一副慷慨就义的就走了进去。 白天,“公爵”虽然也敞开大门,但实际上还不算正式营业。相对于夜晚来说,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冷冷清清。帅哥美女不见,只有几名服务生来来去去,正在打扫着。 大家看到一名年轻的女生走进来,无不好奇的停下手边的活打量着她。 此时许俏俏带着一顶鸭舌帽,一副墨镜,顺手抓了一个经过旁边的服务生,问道:“这里有帅哥吗?” 被突然捉问的服务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一副气势汹汹,像来砸场子的女子。 “这里有帅哥吗?”许俏俏秀眉微拧,再问一遍。 服务生回过神,好奇地暗自打量着一进门就找男人的可爱女生,心想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你干嘛不说话?”许俏俏沉下声,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而有些不悦。然而她那软懦甜美的声,却丝毫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鲜少见有女人进来就毫不客气的指名要男人。 通常能来“公爵”玩的女客人,大多是家里有钱有势的千金名媛,或是富太太。纵使她们要找帅哥陪伴,也没有一个像她这么直接的。 “这位小姐,我们现在还没有营业。” 许俏俏顿时不满的瞪起了墨镜后的明眸,“没营业干嘛还打开大门?你们是不是不想做我意?是不是怕我没钱?我有钱的,你们干嘛不做我生意?” 服务的宗旨,就是以客人需要为己任。于是,他只好面带微笑着把她先带进奢华的大厅里。 “请问小姐有没有VIP卡?您是第一次来吗?”一名领事接待她。 许俏俏脑子里转动着,要怎么回答才让自己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呢? 呃,虽然这种地方她确实没来过。 见她没回答,领事主管也没多问,开始给她介绍着“公爵”的环境业务。 一楼是演艺区,二楼是包厢,三楼是VIP贵宾室,四楼是茶室,五楼是客房,还有一个地下酒吧。 许俏俏到了地下酒吧。踏入时尚装潢的地下酒吧,吧台前有一个很帅气的酒保在擦着杯子。 连区区一个酒保都长得这么帅,相信那些男公关一定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许俏俏没有等多久,便见几个年轻的大男生向她走了过来。他们之中,有可爱型的、阳光型的、忧郁型的,也有像君牧野那种冷酷的! 公爵的男人们笙歌达旦,他们此刻本该还在养精蓄锐,不接客的。但听说有位可爱又有趣的女生一进门便嚷着要帅哥,好奇之下,无聊的几人便一起来看看。 他们微笑着走过来,看到那名小妞正托着腮,无聊的咬着吸管,小脑袋东张西望。即便看不见那双眼睛,也能想象得到她好奇的表情。 她扎着清爽的马尾,穿着简约休闲,并不像那些来这寻欢作乐的名媛们。 到这里来还遮遮掩掩的,是害羞么?还是怕被人发现? “嗨,可爱的小姐,你好。”他们来到她身边,展现出各种魅力的微笑。 许俏俏看这阵仗,眼里闪过一抹光。她打量着这些男人,他们年龄不是很大,大约在二十到二十六左右,长相气质都各有千秋。 好在长期跟君牧野这样的极品男人相处,还见过他那些伙伴,倒也对这样的皮相没有太大的感觉。否则一下子被这么多帅气的男生包围着,她肯定会害羞得昏倒的。 他们极力地跟她搭话,可惜许俏俏并不想回应他们。她眼珠子在他们中间转动着,寻找合适的对象。 可惜却一个都看不上。哎,也不知是不是被君牧野给养刁了审美呢? “不知这位小姐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这里什么样的都有哦。” 许俏俏看了又看,左边的男生长得可爱,尤其嘴巴很性感,但却没有君牧野那样看了就想让她吻上去的感觉。 那个忧郁王子的鼻子,也没有君牧野的挺直,那个阳光Boy,没有君牧野身材好。那个冷酷型的,也完全没有那种危险又致命的魅惑气质。 外形够看,但气质不到位,完全没有让她动心的感觉。 “怎么了?难道没有小姐喜欢的吗?” 许俏俏正纠结着,突然眼睛不经意一瞥,瞄到不远处有两名男子经过。 “那边穿黑色衬衫的男人,等一下——”她倏地站起,青葱嫩指指了过去,“你,没错,就是你了!我要你陪我!” 其他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皆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有些紧张地跟她解释:“小姐,他们不是……” 却不待他们说完,那抹人影早已窜了过去。 两个男人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丫头。这是什么情况? 而被她钦点到名的黑衬衫男子,先是蹙了下眉,盯着那看不清全脸的女人,眸光透着一抹若有所思的打量。 倏然,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不动声色。 “你在叫我?” 咦,不仅长得帅,还有一副好声音啊! 低醇而富有磁性,一开口,便似陈年佳酿般的醉人。 “对。”许俏俏点头。 “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出场费是多少?” 另一名男子脸色变了变,似愕然,又似忍俊不禁。他看了看眼前这女子,又看向身边的男人,一脸饶有兴味。 居然有人把他当牛郎了,哈哈,有趣! 而身边的好友,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的澄清,反而还配合地道:“你确定吗?我的出场费很昂贵的。” 许俏俏非常肯定地点头。再贵,君牧野也付得起。 反正她刷他的卡。气死他! “好。”他淡笑地点头。 男人讶异的看向他,“爵……” 他回以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要他不要打断他的乐趣。 这倒是令男人有些意外了,他这好友,认识了那么多年,可从来没发现他有这种恶趣味。 这一贯正经严谨的男人,竟然会有这兴致陪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丫头玩这种阴差阳错的游戏。 话说,那小丫头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还在琢磨着,他们便已离开。 其他人走了过来,“老板。” “那丫头是谁?” 他们摇摇头。“她一大早就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说要找男人,我想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或失恋了。” “是么?”被称为老板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眯了眯眼。 这里其实也有过一些失恋后来找男人寻欢作乐解忧或是报复前任的女孩,可像刚才那妞这么有眼光还大胆的,倒还是第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爵竟然将错就错的配合了。 也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 要是那女孩知道了爵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好奇的猫爪,开始挠着他的心。 ———— “你有车吗?”许俏俏问。 “嗯。”男人微微点头。 “那我们去吃饭。” 他从善如流,特别的配合,俨然就是个合格的男公关。 “你想去哪?” “去……”许俏俏眼珠子一转,说:“你等等。” 随即,他看到她转过身,也不知是给谁打电话,很快的,她又走了过来。 “去帝王。” 他轻怔,对这个名并不是很了解。毕竟,他对S市不熟。 “好,知道怎么走吗?” 许俏俏咦了一声,“你不知道吗?”帝王酒店这么出名,那可是S市顶级酒店啊,没去过也该知道在哪吧。 他摇摇头。 许俏俏倒也没多想,“我知道路,我带你去。” 选择那儿,自然不是因为那里是高消费的奢侈场所,而是她打听到君牧野会出现在那里。 第302章 无妄之灾 许俏俏站在原地等他。 当那个“牛郎”把车开到她面前,她着实被惊到了一下。 他竟然……开这么奢华的车。现在做这一行,有这么赚钱吗? “这……是你的车吗?”许俏俏问。 “有什么问题吗?”他挑了挑眉,反问道。 许俏俏敛起心绪,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像他这种长相的,有的是富婆千金对他前扑后继,一掷千金。开个豪车也不奇怪的。 关键是,他气质高华,举止优雅,完全没有半点牛郎身上那种油腔滑调或是风尘俗气。 反正他们今后也不会有交集,她也无意去探究他身上蕴藏的某种神秘感。甚至,连名字都懒得去问。 按照她的指引,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容貌出众,气质非凡,浑身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许俏俏件长T,扎进牛仔裤里,鸭舌帽和墨镜始终戴着,走进这金壁辉煌的大酒店里,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好在这里的服务生,都是经过高质量的专业训练,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目不斜视地接待引到了楼上,临窗而坐,放眼望出去,便是海天一色的景致。 服务员拿来菜单,许俏俏发现他竟然直接就着法文那一面浏览了起来。 许俏俏不禁侧目,这牛郎还看得懂法文? “你想吃什么?”他非常绅士的问。 “你点就好了。”她意不在吃,自然也没什么心思来点菜。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合上菜单,几道美食名从他雅致唇瓣中逸出。 许俏俏眼瞳微微睁大。他还真……会享受啊!点的菜每一道都是价格非常昂贵的,还点一支顶级红酒。 许俏俏只能暗叹,公关的还真是个轻松又快捷的敛财之道。只需要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就有可观的收入,碰到一些富姐们,心情愉悦了小费都是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生活费。 许俏俏心中暗自懊恼,她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挑了这么一个会享受的牛郎到这种地方来。虽然原先是打定主意要给君牧野的卡放放血,但这会她又心疼起来了。 她家大魔王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这些可都是他辛苦挣来的呢。 他刚才点那一支红酒,就得好几万了吧!更别提还有那些鹅肝鱼子酱什么的了。 老实说她还真不太喜欢来这种酒店餐厅吃东西,既奢侈又吃不饱。 好吧,她无形中又透露出小市民的本质了。跟君牧野在一起,对生活的品质要求也没多少长进。 这是为啥?因为大魔王对她这方面的要求向来是高度配合。 进得了高级餐厅,逛得了夜市。享受得了这种高消费的美食,也吃得了夜市几块钱的烧烤。 生活,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就好。 男人瞥了她一眼,似看穿她的心思,微笑着道:“这顿我请。” 许俏俏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和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一切项目皆不在计费范围内。我是男人,没道理让女孩子花钱的道理。” 许俏俏暗想,他这话跟他的工作倒是自相矛盾啊!他们赚的不就是女人的钱么。 “是不是觉得这种话从一个做公关的人嘴里说出来很讽刺?”他笑问。 许俏俏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那么精明,像有读心术一样。 她有些心虚的嗫嚅:“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很多人都认为这种取悦女人的职业是种很没骨气,很低下的工作。” 许俏俏虽然没有职业岐视,但无法否认她对他们的服务性质的确有个人成见,所以她只好保持沉默的看着他。 “这是个服务性质的社会,无论哪一种职业,都是在服务。男人与女人,嫖/-客与小姐,没有谁被谁上,大家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有钱人家的千金内心空虚寂寞,女强人则太过压抑自己的感情。她们来这里,无非是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情绪得到纾发的管道。” 许俏俏闻言,只能干笑。这话分析得……没毛病,让她无话反驳。 “你一直戴着墨镜,不会觉得不方便么?”他忽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许俏俏愣了下,无意解释那么多,只道:“我觉得挺好,这样挺自在的。” “这里虽是公众场合,但这种酒店应该安保工作应该还不错,对客人的私人空间是有一定保障的,你不用太紧张。” 许俏俏皱了下眉,墨镜后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睨着她。 “这的环境还不错,不摘下墨镜看个清楚,倒是有些可惜了。” “我这人对这些事物并不是很有欣赏的雅兴。”许俏俏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则在四周转悠着。 君牧野的行程透露,这个点他应该会到这里来吃饭的。 “那是来享受刺激的吗?”他问。 许俏俏转眸看他。 “这个时候顶风露面,还上那种地方约男人,你作风也是大胆。” 许俏俏心里一震,好似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 “许小姐,我应该没认错你吧?”他微微一笑。 许俏俏表情一僵,手微微一动,差点撞倒手边的柠檬水。 她警戒地瞪着他,“你……” “别那么紧张,我没有恶意。现在,你于我而言,只是我的一个顾客而已。” 许俏俏表情惊疑,好半晌,她才定定神,低声开口:“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想你现在应该是有些知名度的,而且,现在是个通讯时代。”他笑道。 许俏俏心里一阵懊恼,直抱怨点背。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在俱乐部的时候。” 许俏俏:“……”所以他才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么? 她神情紧绷,防备的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似乎没什么恶意,也并没有一点八卦的意图,便压下了想立马起身离开的冲动。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可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半途而废。 许俏俏沉默不语,他倒也不在意。等服务生上了齐了菜,他先开了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被人认出来的尴尬,许俏俏端起杯子想缓解一下这种气氛,但似想起了什么,又轻轻放下。 她现在可不能喝酒。 “不喝吗?” 许俏俏说:“我……现在不太方便,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嘛。” 他是专门伺候女人的,应该听得懂她的暗示。 他微微一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兀自喝着酒,一双深邃的黑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而她拿起刀叉,吃着盘中的食物,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却如雷达般四周探寻。 东西都吃了一半了,迟迟未见人影。许俏俏有点担心情报有误,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终于—— 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入了她的视线中。 他来了! 许俏俏心中一喜,随后又看到他身边还携有一名女伴,是安心。 察觉到她的停顿,对面的男人抬眸瞥了一眼,似有透视般,寻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原来如此!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许俏俏虽知道这是在做戏,可看到他对别的女人那般体贴亲昵的动作,心头多少有些介意。 她忿忿地戳起一小块牛排,气呼呼的用力咬一口,像是将之当成某个混蛋的肉一样。 明明是顶级牛排,却突然觉着入口便泛着酸,酸涩溢满口腔。 果然女人的理智和情感是无法分得很清楚的。当你很在意一个人时,哪怕是对路边雌性动物太关注,恐怕都会引起嫉妒。 “东西不合胃口?” 对面男人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许俏俏蓦地收回目光,握在手中的叉子孩子气的戳着盘中的食物,“不是。” 男人唇边隐掠一丝笑意,似看透了什么,却不拆穿,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正当这时,有一对男女从过道上经过,两人似发生了什么争执。女人气冲冲地走在前边,中年男子跟在后边,一边扯着她一边似在道着歉。 “你放手!回去陪你的小情人啊,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尽管跟那些小狐狸精风流快活去,我们离婚!” “琳达,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没有想象,我是亲眼所见!你好啊,拿着我的钱,带着那小狐狸精到这种地方挥霍享受!有本事你自个挣去啊……” 男人拽着她,女人甩着手,这一拉一扯的,一名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女人手一挥—— 服务生托盘中的骨瓷茶杯被打翻在地,热气腾腾的茶水溅洒出来。就近的许俏俏避之不及,受了这无妄之灾。 啊——好烫!好烫! 许俏俏穿着长袖,洒出来的热茶溅在衣服上,没有直接触到肌肤。但那地小截雪白颈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用手捂着脖子,烫着的地方痛得她眼泪快飙了出来。 对面的男人也是一惊,猛地站起来,绕过身,“没事吧?要不要紧?” 而这边嘈闹的一幕,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他微微眯眼,朝她这边看了过来。明明是伪装过了的,他却还是一眼辨认出了那抹身影。 第303章 奸计得逞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敢乱跑! 那个男人是谁? 君牧野快速的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讯息,但,却一无所获。 而许俏俏在被烫着的时候,她对面的男人已绕到她身边,正一脸关切地询问。 只是颈上被热茶直接溅到,有点刺疼,倒也不是很严重。许俏俏摇头说没事,见这牛郎先生似乎不放心想要掀开她领子查看,她本能地产生了抵触回避。 但目光瞥见某人的身影,正沉沉地望她这边看过来。她心思一转,便乖乖让对方帮她看了下脖子。 “有点红了。”他皱了下眉,说道。 “对不起,我老婆她不是故意的……”男人一脸歉意地向他们赔着不是。 女人却骄纵跋扈的道:“你道什么歉!又不是我们的错,都怪这服务生……”女人目光一转,瞪向一旁慌乱的服务生,张口便斥骂:“你是不长眼睛吗?看到前边有人不会避让一下么?你们酒店的服务宗旨就是让你们跟客人抢道的吗?” 服务生心里委屈,明明是她自个撞上来的。但顾客至上,即便是对方的错,她也不能去跟人家理论,只能低垂着头不断道歉。 女人非但没有收敛嚣张气焰,仍旧不依不挠地骂道:“该死的,把我裙子也弄脏了!真是笨手笨脚的,怎么会请你这种服务员,你知不知道我这裙子有多贵……” 许俏俏有些听不下去了,这女人根本是在强词夺理,颠倒是非嘛。 “这位女士,这意外好像是因你而起,你凭什么责骂人家。该赔礼道歉的人是你才对吧,还要这打破的东西。” 女人本来就心情欠佳,听到她这么一说,便转目瞪着她。“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错!” “事实上是我亲眼看到的是你们在公众场合纠缠拉扯,才引发这起意外。况且一开始并没有人指责你什么,倒是你恶人先告状!服务生怎么了?人家靠自己双手挣钱,不偷不抢,也是有尊严的。” “你——”女人被气得语塞。她打量着那牙尖嘴俐的女人一眼,哼,穿得这么寒酸,有钱消费吗? 她顺势打量了一眼那个气质华贵的男人,长得是好看,但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件名牌。习惯了用外表来衡量人身份,在没看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时,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高人一等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穿的戴的,并不是时下流行常见的奢侈大品牌,而是全球尖端设计师私人量身订制的,手上戴的表也是价值不菲。若非对设计有很深的研究认识,常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女人睥睨着他们,冷冷地道:“哦~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不会是跟这服务生是一伙的,专门在这里边碰瓷的吧?” “老婆,别说了……”男人轻拉着她,制止她胡说八道的言论。 老婆肤浅,可不代表他也如此。 他到底在商场混久了,虽还没做出一番令人歌颂的大事业,但也是见多识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这个男人一看便是非富即贵。表面不显山露水,但他浑身凛着一种压迫性的王者气势。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吃过很多暗亏,教会了他一件事,就是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免得到时惹了不该惹的人,遭到报复还浑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干什么!为什么不能说?你怕什么?是不是男人啊!在外就一副畏畏缩缩的孬样,勾引小狐狸精的时候你就勇往直前了!”女人越看他越觉得没出息。真不知当初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她斥责完丈夫,又转向他们,随即拿出钱包,随手取了一沓钞票,“你们不就是要钱么?这些赔礼够不够?”她把钱往桌上一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侮辱人的气势。 没等牛郎先生开口,许俏俏便站起来,冲她笑道:“这位女士你很有钱吗?” 女人傲慢冷哼,“我爸可是泰丰银行的董事长!” “噢,原来如此!但……我却觉得你比较像暴发户家庭出来的呢。” 她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许俏俏眨眨无辜的大眼看着她,“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好奇,这就是所谓名门望族的素质教养吗?你这副德性,真的很像泼妇骂街。” “你——”她脸色瞬变,美艳精致的脸蛋有些扭曲。 “嘘!这是公众场合,别那么大声,你不顾及自个的形象,也要顾及旁人的感受吧。”许俏俏好心的提醒。 “你算哪根葱,敢对我说教!”她怒瞪着她。 “我哪有资格对你说教呢。当你家教一定很倒霉,我可不想替你的教养背黑祸。” 女人气歪了鼻子。 “哎呀,您可千万别动怒,您看您这脸上的脂粉层都快裂开了。” 她一惊,下意识的收敛表情,但见她嘴角边戏谑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这小贱人——” 手一扬,来不及挥下,便被一只大手给攫住。与此同时,许俏俏感觉自个的肩一紧,她被搂入一具怀抱。 许俏俏抬眼,见到这牛郎先生正以一副护花使者姿态保护着她。 这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超出了他们所认识的时间范围。况且,她并不需要保护。因为她不会让这个女人打到她的。 可是,既然有人在看戏,她自然得做到最逼真,让他越生气越好! 于是,许俏俏一副小鸟依人姿态轻靠着他。 “你的教养确实有待改进,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样随意撒泼发疯的野蛮女人,那样带出门实在太丢脸了。在教训自己男人的同时,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男人不急不徐地说着,沉而有力的声,令人不敢置喙。 明明表情平淡无澜,为何却让人心尖爬上一阵寒栗? 女人僵住,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如果你不服气,可以让酒店负责人调出监控,谁的责任,一看便知。”他甩开她的手。 “老婆,别把事情闹大了,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人低声劝她,以免惹来更多麻烦,不可收场。 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甩开丈夫的手,怒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中年男人跟他们连连鞠躬道了歉,才疾步跟上去。 这年头的有钱人,怎么脾气素质都如出一辙。许俏俏心里直感叹。难道有钱就可以侮辱人吗?什么时候这竟成了有钱人的权利了? 许俏俏拿起女人留在桌上的钱,递给了服务生。 “小姐,这……” “拿着吧。打烂的东西也要赔的,总不能算在你头上。”许俏俏笑道。 服务生迟疑了下,接过那些钱,一脸感动,“谢谢……” 服务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为她仗义出声的女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许俏俏察觉到她的打量,怕被认出来,连忙拉着身边的男人离开了。 而另一边,某人的目光一直锁视着许俏俏的身影。从头至尾,冷峻的脸庞寒栗不语,眼瞳的冽光忽隐忽现。 纵是环境温馨优雅,气氛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诡异。 安心也很意外,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俏俏。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君牧野的过于关注的目光,引起了她的好奇。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了。 觑着君牧野的表情,她心里竟觉得轻松,没有一点被忽视的不悦。 “不去看看吗?” 君牧野收回视线,转眸看了她一眼。 安心柔柔一笑,表示并不介意,甚至眼神还充满了鼓励和催促。 “抱歉。”他说了句,倏地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安心对“未婚夫”的离去毫不介怀,反而怡然自得的品尝美食。 要是他一直冷着一张脸坐在她对面,兴许她还食不下咽呢! 他刚才那眼神,活像要将人给生吞活剥了似的。看来,还是很在意嘛。 她真心希望,君牧野能主动解释这桩婚姻。 话说,俏俏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自作孽呀! 许俏俏站在洗手池边,盯着镜子,轻轻拉开了衣领,视线落在发红的颈子上,无声叹了口气。 刚才她已经用冷水降了温,灼痛的感觉慢慢舒缓,但皮肤上还留有红印。 虽然是场无妄之灾,但刚才看到君牧野那阴沉沉的表情,她觉得还是挺值的。 刚才她可是挽着牛郎先生的手离开的呢。 她倒要看看,他有多沉得住气,还想装多久? 正当她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一抹身影便出现在镜子中。 他就站在她身后! 许俏俏愣愣的看着镜子,眼睛微微睁大。 这可是女厕啊!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许俏俏一阵无语。但心里却得逞的窃笑着,看来她是高估了大魔王的定力啊!那么快就找来了。 她也没转身,眼睛就这么盯着镜子里的他。 他朝她走了过来…… 第304章 大魔王被打 许俏俏一动不动,装出一脸诧异,仿佛自己看到了幻影一般。 直到熟悉的气息从身后将她包围住,一张俊凛的脸庞映在她头顶上,她才佯装如从梦初醒般,猛地转身,让自己落入了他的怀抱中。 他也顺势圈住她柔软的腰身。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进来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他语气清冷,深邃的眼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君牧野,这里是女厕!” “那又如何?” “你这样很失礼!被人看见了会把你当变态的!”许俏俏低叫着,伸手推他,“快放开我!” 君牧野不理会她叫嚷推拒,迳自抬起手,将她的领子拉开,当他看到她娇嫩的肌肤上有着红红的烫印,黑眸顿时沉凛着,俊颜浮绽出危险的精芒。 泰丰银行是吗?很好,他记住了! 不过,现在他最应该做的,是先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竟敢跟别的男人约会,还一点都不避嫌的那么亲密。 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身份,难道就没想过他吗? 许俏俏不是没察觉他炽怒的火焰。要换作以前,她早就被吓到了,并且立马装乖撒娇讨好,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消气。 可这会,她却挥开他的手,俏脸冷凝,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麻烦这位有未婚妻的先生请自重,不要随便碰我!” 君牧野皱皱眉,目光仍紧盯着她的脖子,表情看起来挺不高兴的。 只是,是针对她烫到的脖子呢,还是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约会吃饭呢? 哼!知道这种感觉了吧? 许俏俏并不想惹他生气的。但,她已经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来跟他沟通了。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还得让他体会得更深切一些,否则,他绝对不知道在她看到那些新闻时,滋味有多么的难受。 “我……”她刚要说点什么话来再刺激他一下,却对上他专注而精锐的目光,如魔似魅,似火似冰,顿时她心跳失序,有些慌乱。 许俏俏,你也没太长进了吧!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能被他给吓到。 镇定点、镇定点!他总不能还吃了你不成?在这公众场合,谅他也不敢乱来!否则要被别人看到了,藕断丝连,回心转意这样的字眼,很快就能出现在娱乐头条上的。那他的计划可就全泡汤咯! 思及此,许俏俏便有些有恃无恐了。 “我叫你走开,听到没有!你再不离开,我要叫人——唔。” 唇,被封住。 突如其来的吻,令她猝不及防。 她眼睛睁大,瞪着眼前这张俊脸,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放肆! 这、实在太嚣张了!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许俏俏连忙抬手推着他的肩。 可他如山一般无法悍动分毫。 她小脑袋晃动着,想要从那紧密缠吮的吻中抽离出来,他一把按住她不安份的后脑勺,唇舌加深,且愈发的激狂。 许俏俏恼了,张口想要咬他以示惩罚。他似察觉到她的意思,及时抽开,抵着她的唇低哑且危险的道:“信不信我在这要了你!” 许俏俏猛地瞪大瞳孔。 “在这种地方,一定会很刺激,要不要试试?” 禽、禽兽! 许俏俏觉着大魔王真是个双面人。人前优雅内敛,私下竟是这样的君牧野,总能不设防地就刷亲她的三观。 她心里暗骂,但一点也不敢质疑他。 见她乖乖的了,他的唇便移到她白皙的颈子,轻吮着那微红的地方。 可,许俏俏却察觉到他那明显的意图。他分明是要在她脖子烙上记号,好让别人知难而退。 太尼玛腹黑了! 亲完一边还不够,又换另一边,然后一路攀爬到耳朵,每一处可见的地方都不放过。 明知她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 许俏俏歪着脖子,努力地避开。 “君牧野,你别得寸进尺……” 她的脸瞬间泛着醉人的嫣红,完全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她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天呐,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要弃械投降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她不能被他给转移注意力。 他仿佛知道她的意图,一双结实的臂膀牢固的锁住,不允许她推开。 无奈之下,她只能抡起粉拳捶打他的虎背。只是那小猫般的力量,男人只当她在按摩。 他火热的唇舌,总有种抽走她力量的魔力。 她感觉颈间的肌肤似乎感觉更加的灼烫了。好像比被热茶烫过的感觉还要强烈,但却不痛,酥酥麻麻的,全身的血液都在鼓躁着。 她应该要推开他,大声地斥责他,命令他滚开。可是—— “你……嗯……”她想开口,口中却逸出的那猫咪般的挠人心痒难耐的嘤咛。 这时,外面有人开门进来。 正想方便的一位女士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蓦地瞠大一双眼睛,呆怔住。 许俏俏被突然闯入的人给吓到,又羞又窘,不知该如何是好。 “滚!”君牧野仍抱着她,一双厉眸瞪了一眼闯入者。表情难得露出明显的情绪,冷冽慑人的命令让来人连他们容貌都来不及看清,吓得匆匆带上门,顾不得内急的逃开。 许俏俏怔了怔,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个闯入女厕的男人,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把人轰走! 她丢脸得想挖个洞钻进去。 君牧野看着她捂着脸懊恼呻吟的样子,将她的手拉下来,想要看看她羞涩的可爱模样。 她不肯。 “人走了。” “啪” 许俏俏想也没想的立刻给了他一个耳光。 实实在在的巴掌打在君牧野的脸上,在空荡地洗手间里,听来特别响亮。 这个耳光着实不轻,甚至还打乱了他梳理好的头发,几丝刘海垂在额前,让他原本就峻冷的面孔看起来更加狂狷难驯。 明亮地光线下,清楚映照出他左颊的红印。他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火热锐利的眼神穿透进她的心坎里。 许俏俏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打他,神使鬼差的,有点莫明其妙的。 她很清楚,并不是因为他恶霸嚣张的行为让她丢了脸,或者……这更像是在宣泄积压已久的委屈。 又或者,是气他总是做出一些令她不谅解的行为,气他的霸道,气他的自以为是,更气自己总是轻易地就心软。 在此之前,她完全没想过要找他算帐,只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 她想,他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打过吧,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挨过谁的耳光。 她以为他会生气的。 但,他没有!那依旧深邃赤灼的冷眸,诡魅如夜,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更教人心慌。 一阵诡异地沉默—— “气消了吗?”他淡问。 许俏俏见他那不愠不火的模样,更生气。 连她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打他,可他却好像知道她生气的原因。 “啪” 她顺着他的话,再度甩出去一巴掌。 他表情依旧淡漠,即便俊脸上红印又加深,但他眉头仍没皱一下。仿佛那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制止她!这是内疚吗?赎罪吗?苦肉计吗?以为这样她就不计较了吗? 她咬着唇瓣,再举起手来,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可恶! “让开!” 看着不为所动,宛若万年冰川不移半寸的男人,许俏俏不由瞪着眼,气鼓鼓地道,“你听不懂人话啊?你有未婚妻了干嘛还死缠着我?你以为自己是国王可以三妻四妾无所谓吗?” 她怕自己再对着他,又会心软了。事实上,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她真是后悔得要死,心疼得要命。真想剁了自己的手。 “跟我回去。” “凭什么!虽然我们之前只是暂时分开,但我现在正式宣布,我们GAMEOVER了!你有你的未婚妻,我也要去陪我的男伴了。以后我走我的康庄大道,你过你的奈河桥。哼!” 他拦紧她的腰,低凉的嗓音仿佛没当一回事似的,很平静的在她耳边说:“我们之间不会结束。” “君牧野,这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我不想再跟你玩猜猜猜的游戏了,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也请你别干涉我的自由!我们观念不一样,我跟你在一起感觉很累了,你放开我!” 他悍然的将她转过身,大掌固定她扭动的肩膀,眼神坚定的说:“我不会放开你!” “你早就已经将我推得远远了,现在又这样说!你当我是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宠物,你如果不理解女朋友的定义,麻烦你去百度科普一下,参透明白了再来找我……” “你放手——”她一根根的扳着他的手指。 “那个男人是谁?”他问。 “关你什么事!” “俏俏,别玩这种无聊幼稚的把戏。”他警告。 许俏俏听了,生气地低吼:“到底是谁无聊谁幼稚了?我告诉你,我不是在玩,他是我的新男朋友,你放手,要是让他看到了误会就不好了……” “许俏俏!”他寒声切齿。 许俏俏心里一惊,有一刻的退怯。但随后又倔然的迎视他冰寒冻人的目光,“干嘛,你这样是吓唬谁啊?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咧!” 第305章 绝交 见他依然牢牢的抱着她,她连踢带踹,又抓又咬。 徒劳无功后,她引嗓高亢的喊道:“救命啊——非礼了——强X了——” 君牧野表情冷若冰霜,下颚绷紧,嘴角却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这小鬼,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激烈的反抗,不可避免的在君牧野的颈和脸侧,都划出了几道指甲血痕。 他抱起她,倏地将她紧压在墙上,大手顺势落锁。 许俏俏神经一紧,警惕地瞪着他,“君牧野,你——” “好,我就如你愿!” 许俏俏大惊。他来真的! 她慌乱之下,不经大脑思考,蓦地抬起脚,用力一蹬—— 正中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君牧野脸色骤然铁青,眉峰痛苦的拧结,手松开对她的钳制,大手紧握成拳,俊颜变得狰狞骇人! 该死的!她竟然…… 真拿他当强X犯了! 而许俏俏甚至来不及懊悔,便见他这表情,整个人惊悚不已。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好像是恐怖片里的恶灵附身! 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完蛋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战战兢兢地贴着墙壁,摸索着门把。 之前被他喝退的女人跑到前台去说明了情况。这会儿,餐厅的安保人员来了。 他们又正好听到里边的呼声,见门打不开,正要撞门时,门却突然开了。 许俏俏瞄准空档,在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情况时,咻—— 娇小的身影已像敏捷地兔子一样闪了出去。 大家怔忡了下,目光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却看到里边的男人脸庞呈现阴惊之色,特别的慑人。 安保人员自然是认得他的。 因为,这家酒店就是君氏产业啊! 安保人员急忙上前,关切询问:“君先生,您怎么了?” 这可是幕后BOSS,他们端的是君氏的饭碗,当然得对他毕恭毕敬,自然不会把刚才隐约听到的什么非礼、强X的事件与君先生联想在一起。 他这样的身份,还需要强迫一个女人吗? 唔……一定是他听错了。 安保人员自我催眠。 但……刚才那惊慌逃窜出去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君先生……”见幕后BOSS脸色森寒的走出来,姿势僵硬得有些怪异。他不知怎地像是喉咙堵住什么似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指怒指着逃走的那抹身影。 片刻,只听他悍然一拳捶在墙上,怒吼一声:“可恶的丫头,给我站住——” 向来冷峻沉敛的男人,难得一次情绪彻底崩裂,形象颠覆,冰山转变成喷发的火山,着实令人惊奇不已,同时又战栗惶恐。 能把君先生惹得失去理智的人,这得有多大能耐啊! 这一怒叱,让所有人员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投向正在奔跑的俏丽身影上。 君牧野强忍着痛,愤然的追上去。 许俏俏转头瞟了一眼追来的男人,这会才感到真正的害怕了。 冲动是魔鬼啊!她真的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 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被他抓到了,会有怎么样凄惨的下场。 以大魔王这腹黑阴险的心思,一定会有种种令她想象不出来的手段惩罚她。 她哪经得起盛怒之下大魔王的怒火惩罚啊! 现在她哪还顾得上跟大魔王谈什么心,聊什么人生啊!小命要紧,还是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只是,为毛大家看着她被大魔王“追杀”,却一个站出来伸张正义的人都没有?真是世态炎凉啊! 话说,牛郎先生去哪儿啊?不会是撇下她自个离开了吧?竟然这么不讲义气!幸好,她还没付钱,要不就亏大了! 许俏俏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逃出酒店。 一路上,人们看到这一幕,起先是疑惑好奇,但在看到身后的男人时,立马自觉地让出道路。 就在许俏俏要跑出大门口时,身后的凶猛猎豹便成功猎到了闯了祸就溜之大吉的小猎物。 在他的手捉到她手臂那一刹那,许俏俏惊得头发都一根根站了起来! 她回头,见君牧野一脸森寒,吓得心脏骤缩,这恐怖的画面几乎要让她肝胆俱裂。 他抿着的唇,怒气正一点点的渗透。他的眸,难得出现凶狠的瞪向她。可见,她刚才不顾一切的举动,真的惹怒了他! 许俏俏的墨镜早就落在洗手间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扩张,跟他sayhi! “哈、哈哈……大长腿果然不是盖的,速度真快,好厉害……”她僵硬地扯着笑,特别谄媚地讨好。 但,于事无补! “开、开个玩笑嘛……脸色不要这么吓人啊!今天的天气很好,不需要制造冷气……”她吞咽着口水。 他冷然地睇着她,将她一把抱起。她本能想要挣扎,被他一个严厉的瞪视,老实了。 暴怒之下的他,也没有忘记她的安全。这会她并不适合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而且,他们现在需要一个非常私密的空间,来好、好、沟、通一下! 君牧野快步走向他的座驾,将她给塞进去,弯身飞快地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砰地一声,将车门摔上。 许俏俏趁他没上车,连忙解开安全带。 心慌意乱之下,动作也变得笨拙了。 好不容易,安全带咔的一声,解开了。而他,也上了车。 冷冷的目光如严冬腊月般瞟过来,许俏俏顿觉有薄刃切豁着她的面皮。 她脸皮抖了抖,怯怯地觑了他一眼,又乖乖地重新扣上安全带。 确定她坐好后,他才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地一声,车子绝尘而去。 早已被晾在一边的安心,看着那有趣的画面,胃口也变好了。 她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蓄意安排。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她乐见其成的。她没办法应承俏俏的要求,因为她必须将外婆放在优先考虑。 也许她很自私,但,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希望俏俏这一次,能够让君牧野妥协。 …… 与此同时,坐在另一辆车上的男人,一脸饶有兴味的目睹了那一幕。 他微微勾唇,似觉得有趣。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着。 忽然,他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 “你在哪里?不是说到S市了吗?怎么你的助理和保镖先回来了?”电话那端传来母亲急切的询问。 南宫厉爵微微一笑,不急不徐地安抚着母亲,“我已经到了。因为时间还早,不想惊扰您,我朋友来接我了,您不要担心。”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任性乱来呢?就算去见朋友,也要带上保镖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南宫夫人喋喋不休的斥责。 南宫厉爵很有耐心地听完,“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让您担心了,我现在就过去。” 向母亲赔了罪,那边挂了电话,他才收起手机。想着今早的奇遇,一贯严肃的脸庞,忽而有了一丝柔软的笑意。 没想到一来就有意外收获。 在这短短的一顿饭的接触下,她给他留下了不错又有趣的印象。看得出来,她还是个挺善良的人。 他开始有了一些期待。母亲这一次,真的找对了吗? ———— 君牧野并没有将她带回景苑,而是带到了另一栋海边别墅,地理位置十分的偏僻。 许俏俏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将车停好,许俏俏仍坐在位置上,抓着安全带,一副打算赖在车上不下的样子。 君牧野下了车,绕过去,打开车门,冷冷地注视着她,“下车。” 许俏俏反倒还往里挪了挪。 他黑眸微微眯起,弯身两手伸向她,强势地将她扛了出来。 许俏俏顿时感觉一阵头重脚轻,她被他扛在了肩上。他坚硬的臂膀顶得她肚子难受。 她一阵惶恐,生怕伤着了宝宝,立马拍打着他,“君牧野,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 “臭流氓!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她怒骂道。 她的甜美可爱,他的冷静沉稳皆不复存在。 她像只泼辣的小野猫,在男人背上捶打,尖牙在他肩上狠咬。他冷眸一凛,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俏臀上。 许俏俏再次受到刺激,小脸羞恼的涨红,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糯柔甜腻的嗓音拔高抗议:“你这个臭流氓、土匪恶霸……你竟然打淑女的屁股,你可恶,混蛋,臭男人,我要跟你绝交——” 淑女? 君牧野心里一阵发噱,也亏她说得出来! 他按住她挣扎的腿,不理会她的咒骂,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别墅内。 “君牧野,你放我下来,这样我很难受啊……” 指纹识别的大门开启,又自动阖上。 君牧野将她放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扯开几颗扣子,高大的身躯逼近她。 “君牧野,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她一边后退,一边顺手抓了抱枕挡在身前。 只是,那可笑的小小抱枕完全没有什么防御性。 他一把扯开她的抱枕,丢到一边去,低缓的声,柔中带悚,“我很有兴趣了解一下,绝交是什么体位……” 第306章 坚守原则 许俏俏脸一热,屁股蹭蹭往后挪。因他过于灼亮深沉的目光而连呼吸都屏住了。 心里紧张着,嘴上叫嚷着,可眼睛却该死的紧紧盯着他解开一颗颗的扣子,完全移不开目光。 那动作要命的性命诱惑,想要将她吞噬掉的眼神,更令她脸颊燥热,浑身发烫,心头小鹿疯狂乱窜。 噢老天,她要流鼻血了! 原来不止他有兽性,她也有啊! 她想着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每夜里,他便热衷于探索她的身体,乐此不疲。他引领她徜徉在这种极致的欢愉中,而她也像吸食了罂粟般,可耻地对他上了瘾。 尤其在那孤枕难眠的夜里,愈发想念他的温暖热情的怀抱。 许俏俏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敞开的胸膛,皮带扣子松开,干脆俐落地抽掉…… 某个贪色的小女人暗暗咽着唾液。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修长的身子倾轧而下,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两侧,单腿卡进去。 许俏俏全身紧绷,睁着一双乌溜溜的水灵大眼看着他。 感觉口舌有点干燥,她轻舔了下。随即看到他性感的喉结滚动着,目光愈发地深闇。 很快,她唇舌被吞没,她的脑子开始混沌得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她果然还是个凡夫俗子,逃不开这爱欲编织的大网,更何况,这还是她很爱很爱的男人…… 她享受这个过程,也渴望这份亲密无间的结合。他们压根就离不开彼此啊,所以为什么还要将对方给推开? 一起面对,就算是地狱深渊,也无所畏惧。 她思绪在游离着,而他则十分享受的品尝着她的一切。 一阵凉风袭来,许俏俏猛地打了个激灵,登时回过神来。 猝不及防,他竟被她一个大力给踹开了。 君牧野险些栽到沙发下,那股几欲爆发的火生生被掐断。 “许、俏、俏——”他低冷的嗓,一字一顿地,名字从他寒声切齿中逸中。 许俏俏瑟缩了下肩膀,见他黑沉着脸,阴惊的目光携着熊熊火焰似要将她焚烧成灰。 任谁在这个兴头上被打断,心情都不会愉快到哪儿去。 许俏俏手忙脚乱地捞起衣服遮住自己,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故作镇定,“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想你没有资格再碰我。”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想好了待会要用什么死法来谢罪了吗? 好可怕的眼神~ 好阴冷的气息~ 好想从他眼前消失…… 许俏俏表面冷静倔傲,目光却没有勇气跟他对视。 虽然惹怒大魔王的下场很可怕,但她一定要坚守住啊! 许俏俏,你是来谈正事的,不是来温存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沦陷在他的诱惑中,必然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将她压在胸前的衣服粗鲁地扯掉,她惊叫一声,连忙双臂交叉护着春光。他迅疾的拽着她的手腕,压向一边。 “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 “你以为你是古代君王吗?后宫佳丽三千,想宠幸谁就宠幸谁?”许俏俏鼓起勇气地冷哼一声,试着挣脱他的钳制,却徒劳无功。 “君牧野,你放手,你想扭断我的手是不是——”她气呼呼的瞪眼。 “如果这是你的把戏,恭喜你,成功了。”他逼近她,灼热的呼吸危险的拂过她的面颊。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硬声道:“君先生,你想多了,我没玩什么把戏。你有未婚妻,我怎么就不能交新的男朋友了?我是签了卖身契给你了啊?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她挑衅的斜睨着他,“干嘛?有了新欢还舍不得我这个旧爱吗?” 他眸中闪着火焰,表情愈发冰冷,他松开她的手,改以掐着她的下颚,“不管这是不是你的气话,最好给我收回去!” 什么新欢旧爱,他没有新欢,而她也从来不是什么旧爱,她是他的唯一! “我就不——”凭什么都要听他的?就因为她总是屈服于他的强势之下,他们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之前她是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现在她清楚了,怎么还会放任他胡来! 好,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由她来撕开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隔膜吧! “你——” 许俏俏睨着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君牧野这一时之间也拿她没办法了。这小家伙真是出息了,以前只要他板着脸,她就乖乖听话了。 现在不仅敢挑衅他,踢打他、骂他咬他,甚至还狠心地差点踹坏了他的小牧野。 君牧野紧紧皱着眉,沉沉地盯着她,像是困扰极了。 真想狠狠地揍她的小屁股一顿。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给他玩这么一出,偏偏他还该死地沉不住气。看见她跟别的男人亲密的行为,让他妒火中烧,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射穿一百个洞。 龙宇琛已经是他忍耐地极限了。看在他们过往情份上,他才没有专制地让她跟他断了关系。 而这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家伙,他没有道理还要容忍。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可是火眼金睛。光凭对方的衣着便能猜出他身份不凡。他别在领带上的夹子,是属于宫廷定制。他也有一个同系列的领带夹,是他去某国洽谈生意的时候,一个王室贵族送给他的见面礼。 俏俏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跟那人在一起,他必须要未雨绸缪,杜绝后患。 这小家伙现在对他意见那么大,可不能让有心人趁虚而入。 “我怎样?” 君牧野难得被她气得情绪全都显现在脸上。 他揪紧眉头,懊恼地低咒了一声,“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的?” 许俏俏故意说道:“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当我看到你们两个郎才女貌地站在媒体前,我才发现我的心并没有那么大。” 她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君牧野,如果我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么我想你才应该生气吧。我不爱你,我才能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哪怕是假象。” 他的心像被锥子刺了一下。他听出她的哀怨和委屈。 他凝视着她,稍稍敛起情绪,放柔声音,轻抚着她的脸,“再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不,我不想再忍耐了!”许俏俏坚决的目光直视着他。 他轻怔。 许俏俏将他的手拿下,小手扣住,沉默了会,下定决心地开口:“君牧野,你现在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么?是,我承认我是故意找人来刺激你的。其实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可你还是会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对我要求这么高呢?” 君牧野眸光微沉,抿起唇,眉头轻蹙地默然不语。 “君牧野,我并不想去探究你的秘密。我一直在等,等到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可是,如果事情牵连到别人,那么我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他眉头深锁,“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暗暗深吸口气,说:“我不要你跟安心订婚。君牧野,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在他质疑的注视下,她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想要引那个人出来,是不是?其实,我完全可以配合你的计划,这样不是更容易让人相信吗?何必大费周章的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君牧野心头大震,表情一僵,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骤然起身想要回避这个话题。 许俏俏动作更快地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不许他躲开。 这次,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不管他愿不愿意向她坦承,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了,也已经被卷进来了,不是么?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该去面对的事了。 他握着她的肩,想将她推开。 许俏俏收紧双臂,甚至连腿也缠了上来。 “君牧野,你敢再将我推开,我真的会跟你分手的!我很严肃的,不是开玩笑的!”她警告道。 他紧紧皱眉,似不满她的威胁。 他想要挣开她,那是轻而易举的,可他并不想伤到她,而且她那凛然肃穆的脸色,十分的认真。 气氛很凝重,他们正在谈着很严肃的事情。可是,她这姿势,实在让他没静不下心来听她说话。 他无法忽视她的柔软曲线,每一处高低点紧密地熨贴着他,像是为他而生,完全契合。 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日思夜想的心爱人儿这样抱着他,他很难做到六根清静,坐怀不乱。 他甚至想要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而非听她在这说什么分手的言论。 但他从未见过她这样认真的表情,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满脑子的旖旎,怕是真的要跟他绝交。 虽然,他也真的很想体验一下“绝交”的感觉…… 君牧野敛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暗暗深呼吸,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用这样的方式交谈,我恐怕没什么定力听你说话。”他如实说道,还恶劣的低下身子。 许俏俏猝然闷哼一声,小脸红透了,眼里的羞恼无声控诉。 他简直无可救药了。上辈子一定是个和尚! 这样的姿势虽然尴尬,但她并没有松手。这狡猾的男人,谁知道放开了他会不会借故开溜。 第307章 太纵容 她努力忽视他身体的变化,冷静地说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转移我的注意力!君牧野,你立马跟安心解除关系,你想要诱饵,我可以的……”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沉声打断她:“不准!” “为什么?” “总之不可以,收回你天真的想法!”他不容置喙。 许俏俏气了,“君牧野,你别把我当成瓷娃娃一样,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为什么不能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困难?”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哪怕是对你的一点伤害,我都不允许!” 君牧野将她抱起,搂在怀里,那紧实的力道,像是怕随时会失去她似的。 他将脸埋在她云发间,喃喃道:“俏俏,不要让我担心,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我承受不住。 许俏俏没有任何挣扎,她能感受得到他的忧虑和不安。她抬起小手,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如果连你都害怕,那对方一定是个很棘手很危险的人。这样的话,我就更不可能让别人代替我涉入危险了。” 君牧野不出声。 许俏俏又道:“这是我们共同的麻烦,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别人没有义务去替我承担……” 君牧野松开她,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冷然地说:“那是沈临渊自己送上门的。俏俏,不是我利用他们,是他在找我麻烦。”他这么做,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沈临渊究竟和你有什么样的过节?” 君牧野沉默了下,显然不太想聊起他们之间的恩怨。 许俏俏也不逼他。眼下该重视的人,是那个敌暗我明的危险人物。 “那么,关于林森这个人,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了吧?”许俏俏挑明的说。 君牧野表情闪过一丝诧异。 是谁告诉她的? 许俏俏似看出了他的质疑,她平静地说道:“我想,我现在应该跟你说实话了,在上海拍戏那一次,我遇到的人确实是林森。我们不仅有过正面接触,而且,还不止一次。就在我召开记者会那天,他还找上了我。” 君牧野脸色倏然一变。 他早就猜到的。只是,没想到之后竟然还有那么多次的接触。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严厉地质问。 “你不是也什么都没跟我说么?” “这性质不一样!俏俏,不要把这个人想得太简单,他很危险……”他有必要提醒她。 “我知道。林森曾经是你的同伴,他认为你背叛了他,所以他想要报复。”她顿了下,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们在国外留学时,曾被人称为东方恶魔党。除了你现在这个身份,我想,那个时候的你,应该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和职业。” 君牧野表情震惊,随即一阵怒意爬上双眸。他寒声质问:“是谁告诉你的?林森吗?”除了这些,她还知道些什么? 许俏俏看着他。他很生气,她不太确定他生气的真正原因。 “君牧野,你是不信任我吗?就算让我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你是怕我向外人拆穿你们的身份吗?” 他拧紧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可是关于你的事情,我却一无所知。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而不是从别人那里听来你的一切。” 他不是想要隐瞒她,只是……害怕她知道全部事实后,会不能接受。 那种特殊职业,并不是大众能够理解和接受的。那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甚至,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要触犯到法律的。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做过那些事情,但他算是帮凶。 对于她这样安份守己的小女人而言,她恐怕不能接受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许俏俏曾经上网查过他们的资料,但网上除了大学一些学生的基本信息之外,并没有其他可用的线索。 可从林森口里,她却听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林森曾说,君牧野替他改造过机械武器。君牧野是这方面的天才,可君牧野明明是个企业家,又怎么会精通这些枪支军火的东西呢? 在小白将她从麒麟馆救出来的时候,他也曾提到过,说那几人非善类,虽没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但她也知道了他们似乎是个什么组织的。 而君牧野……也曾加入过组织吗? 她感觉得到,显然小白知道了什么,可他不愿告诉她。 这让她心里更加疑窦丛生。她推测过很多种可能性,甚至是黑道组织之类的。 可是,她怎么瞧,都觉得君牧野身上并没有那种特质。他那么的华贵优雅,有着很好的修养。虽然个性是冷了一点,气场强了一点,倒也没做过什么太过残忍暴戾的事情来。 又或许,是她没见过? 可是,不论他是什么样的,她既然爱上了他,就不会因为某些外在因素而轻易动摇。 她小手捧着他的脸,坚定地看着他,“君牧野,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我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身份,做过什么事,你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我爱的是你,现在的你。哪怕你是个杀人犯,我的心也不会变。” 她顿了下,又道:“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这样深情的告白,怎能教人不动容?君牧野的心被狠狠地敲击着,心弦震荡,久久不能平静。 “真的?” 许俏俏点头,旋即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事情,我认为这应该去自首,接受法律的审判。但,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俏俏……”他握着贴在他颊边的小手,执在唇边,在她手背上深深的吻着,久久,他才抬起头,随即又吻上她的唇。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一刻,他只想这么拥抱着她,亲吻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有些事情,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真的……不管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他抵在她唇边,低喃着问道。 许俏俏娇喘吁吁。他的吻,深沉而热烈,紧密而缠绵,像是要将她的灵魂给吸到他身体里去似的。而她也感受到了那浓烈炽热的情感,深深的眷恋。 她气息不稳地点头,“会的,我会原谅你。君牧野,请不要再怀疑我的心意。我爱你!”她略带羞涩,却仍坚定地说。 这么一个强势的大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缺乏安全感呢?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太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非要这么坦露心声,才能换取他的信任,那又有何不可呢? “你一定没有我爱得多。”他如是说。 许俏俏笑了,“好吧,那算你赢了。不过以后,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男人满目温软,柔情爱意几欲溢出来。 没有谁是天生冰冷无情的,只不过,没有遇上那个让他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情感的人而已。 而他,何其有幸。 许俏俏看着他这样,感慨了一句,“你这样,不太像我以前认识你的诶。” 那个自信、强势、沉稳、高冷的男人,让人视之为偶像而不敢亲之近之的男神,正慢慢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她,也是可以对他挥拳头,大呼小叫的呢。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老实说,我也不太认识我自己了。”他难得自我调侃。 许俏俏笑嬉嬉地道:“这样挺好的呀,比较有人性。” 他挑了挑眉,却不反驳。 许俏俏摸了摸他的左脸,“下次,你要记得躲开。” “不用,我不靠脸吃饭。”他一本正经地道。 这话把许俏俏逗乐了,“那也不成,毕竟我还得看这张脸一辈子呢。” 暖流注入心田。哪怕是句玩笑话,他也觉得很开心。现在这么温馨的气氛,绝对是他这阵子最轻松的时刻。 “比起皮相,我认为这里更重要。”他意有所指的暗示她,“攸关你一辈子的性福,别再有下一次了。” 许俏俏一囧。那句“没踢坏吧”的话及时的咽住,否则,依他这腹黑的性子,一定会借机作乱的。 她嘟囔着,“我当时是真生气嘛……” “我知道。”他捋了捋她垂落颊边的发丝,“你想动手没关系,除了那个地方,我全身上下哪里都耐打。” 许俏俏啼笑皆非,哼道:“我是淑女,又不是泼妇。” 他无限宠溺纵容地道:“偶尔把爪子拿出来磨一磨也是好的,有时候暴力确实是个发泄的好途径。” “君牧野,你欠虐呀!”许俏俏没好气地笑道。这么纵容她,她迟早有天会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 其实她这点花拳绣腿,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如果能让她发泄,他也觉得挺值得的。他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一直在压抑隐忍。 他不会觉得欣慰,而是会心疼。 闹也闹了,笑也笑了,贫完了嘴,该回到正题了。 “好了,我刚跟你说的事,你到底答不答应啊?”许俏俏问。 他唇边的笑容稍稍敛起。 “君牧野,你不要跟安心订婚好不好?” 第308章 宝宝该像谁? 他不作回应。 “好不好呀?”她撒娇地摇晃着他,那柔软贴着他的手臂,实在很有诱惑之嫌。 换作是别的是,他恐怕是立马就答应下来了。但,唯独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妥协。 “君牧野,你还在顾虑什么?是我说的不够明白清楚吗?”许俏俏不满的皱眉。 “俏俏,什么都可以,只有这次,不能听你的。”他说。 许俏俏立马翻脸的甩开他,怒瞪着水灵灵的眸子,“君牧野,你不觉得这样做实在太没人性了吗?就当你跟沈临渊有过节好了,但安心是无辜的啊!而且你跟她订婚的话,众所周知,到时我会变成什么样的?我从你的正牌女友沦落为小三。” 她语气转为幽怨,“君牧野,我不要这样……” “不会的,没人敢这么说你。” “就算人家碍于你的打压,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啊!” 他知道她在意的并不是别人的流言蜚语。他说:“俏俏,不需要有负罪感,这只是一个各取所需的约定,你情我愿,我并没有强迫她。” 许俏俏皱着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没有听明白。 君牧野沉默了下,旋即解开她的疑惑,“她要自由,而我,要你。” 许俏俏愣了愣,更加迷惑了。“自由?” 他嗯了一声。 许俏俏还是不懂。安心她……要自由?难道她现在没有自由吗? 她忍不住问道:“她……跟沈临渊究竟是什么关系?”其实她一直持有怀疑。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探究。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应该也存在着某种契约。” 许俏俏睁大眼睛,迟疑地道:“那……他们,不是兄妹吗?” 他摸摸她的头,“这小脑袋瓜一点就通。” 许俏俏哼了一声,夸她就不能直接明显一点么。 “可是我听说,他们因为是你外公战友的遗孤,所以才想要撮成这一桩婚事,既然如此……那江司令知道吗?” 君牧野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明?” “外公对沈临渊父亲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能够照顾他的遗孤,也算是解了他的心结,了他一桩心愿。如果知道自己被欺骗愚弄的话,他会很失望的。” 许俏俏明白了。所以君牧野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不忍心让江司令失望么?他对江司令,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啊!虽然他曾为了她顶撞江司令。 既然安心不是沈临渊的妹妹,那么……安心想的自由,难道是离开沈家吗?这就是她的苦衷吗? 许俏俏纠结地皱起眉,觉着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委实太过复杂了。 君牧野不喜欢看她皱眉,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别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许俏俏看了看他,说:“既然如此,那你就更不应该利用安心了,到时她出了什么事,江司令岂不是会更伤心内疚。” 君牧野沉默了下,说:“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可你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安全,不是么?如若不然,你也不会用别人当诱饵了。”许俏俏这点看得很通透。 君牧野不出声。 她轻轻攀着他的臂膀,说:“君牧野,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不会拿你的安危去赌。”他立场很坚定。 “可是……” “俏俏,别再为这件事跟我争论。”她的任何意外,他都承受不起。 “但我也想要再见一见那个人啊!”许俏俏脱口而出。 君牧野眸光微凛,“你要见他做什么?” “我……”不,不能说! 君牧野对于他的过去的身份都那么的在意,怕她知道。她刚才的那些话,他虽没有否认,但关于他的过去,他依然没有跟她透露半个字。 她实在不懂,他在顾虑什么?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他是在意她的想法,怕她用异样眼光看他么? 关于照片的事,若是贸然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触及到他的自尊? 如果照片是真的话,骄傲如他,那么地高高在上,会不会因为被她看到了而感到不堪、痛苦呢? 许俏俏眼神复杂地凝视着他,内心挣扎着。 不,她并不想看到他那个样子。虽然她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但如果那是连强势如他都不愿面对的事情,她又何必这么残忍的将他的秘密赤果裸的剖开呢?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引起了君牧野的怀疑。 他锐利的目光凝锁着她的小脸,犀利地审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许俏俏呐呐地解释。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那犀锐的眼神令她心虚不已。但她仍要故作镇定,保持着表情自然,目光不要闪烁。 半晌,他才沉声说:“这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君牧野察觉到她似乎有事隐瞒他,这令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许俏俏说:“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君牧野,你不要以为把另一个无辜的人推出去,我就相安无事了。比起你那个假未婚妻,他更想除掉的人,是我。” 不待他出声,她又道:“既然你们曾经是搭档,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任何跟你有关系的女人吗?他对你根本就是……” 话,及时收住。 君牧野却已起了疑心。他眸光倏然一凛,神色沉肃地质问:“是什么?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许俏俏暗自懊恼得想咬掉舌头。 君牧野握住她的肩,力道甚至有些大,但还不至于弄疼她。 “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见实在没办法敷衍过去了,许俏俏只好说道:“我知道他……呃,对你……有一些比较疯狂的迷恋……” 君牧野脸色沉凝,冷若寒冰,双唇抿成直线,丝丝怒气渗出,阴沉沉的眸子有些吓人。似是觉得这种事是一种耻辱。 许俏俏看着他,有些心悸。默了默,她轻声开口:“什么人喜欢你,那并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她靠近他,捧着他紧绷的脸,拉低,亲了亲他冷峻的唇角,试图软化他的戾气,娇娇说道:“我的男朋友是万人迷呀,男女老少都喜欢你,我与有荣焉。而被那么多人喜欢的你,却只喜欢我,这令我很骄傲呢!” 君牧野怔了怔,那脸上的阴霾一点点的被驱散开来。 许俏俏心里深思了一下,虽不能向他说明什么,但她仍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君牧野,这样平凡的我,没什么出众才能的我,你都不嫌弃了,所以,不管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将来变成了糟老头,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她仰起小脸,朝他绽开最纯真最甜美的笑靥,粉嘟嘟的唇瓣牵起可爱的梨涡,似蕴着陈年佳酿,他几欲沉醉在其中。 她如同他生命中的小太阳,能够融化他内心的冰冷,捂热了他的心,照亮他心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外人看来,觉得是他在宠着她。实际上,是她处处迁就他。 他不是没有看到那些子虚乌有的报道言论,谁说她平凡来着,谁说她高攀他了?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八卦者,根本没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这是他们的爱情,他需要什么,只有他最清楚。旁人根本没资格废话! 他知道这阵子的舆论风波,还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着,为的就是逼他现身,想要试探他。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而他知道,有龙宇琛在她身边,同样能得到很好的保护。 只是,他没有料到,她完全不需要他们的出面,用自己的方法力挽狂澜。 其实,他的小姑娘一直就是个鬼灵精,只是顾虑太多,在乎的人太多,亲情、恩情的枷锁将她牢牢套住。他想,如果哪一天,她不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恐怕,想要降服她,还真挺困难的。 他该庆幸,因为拥有她的爱,而得到她的包容。不然,怕是哪天她翻起脸来,比对她母亲还要绝情啊。 君牧野冷峻的脸上,溢开柔情的笑意。 许俏俏摸着他软化的嘴角,说:“君牧野,我希望以后能让你常常这么笑。”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不然,受你影响,以后我们的宝宝生出来了,也会变成个严肃小老头的。” 她说着,将君牧野的样子缩小版,想象成宝宝的样子,咕哝道:“不行不行,这样的话就太孤独了,一定会从小没朋友的。” 君牧野嘴角抽了下,这是又在含沙射影的损他? 可,他能反驳什么呢? “那就不要像我,遗传你就行了。”他说。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要是宝宝不像你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他眯了眯眼,“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隔壁老王可是所有男人最大的潜在敌人啊!” 君牧野迷茫了下,并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 许俏俏心里窃笑,看来以后可以用网络句来骂大魔王了。 君牧野深深觉得,等有空了,有必要上网科普一下这些资讯,免得他家小姑娘总觉得跟他有代沟。 见气氛越来越好,许俏俏也不忍心再打破这份难得的轻松愉悦的时刻。 在这件事上,他强势得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令她感到挫败。但现在她已无法再对他生气,就算自私也好,她知道他只是怕她受到伤害。 有了前几次的失败谈判经验,她决定循序渐进,不能太急进,得一步步的来。 要说服这顽固的大魔王,她任重道远! 第309章 再也没有机会 还没谈出个结果,许俏俏自然不能轻易放他走。 也不管他还有没有事,撒娇耍赖地黏着他,但没多久,她便抵不过困意来袭。 她醒来的时候,天际已染上浓墨之色。 睡得心满意足的许俏俏慵懒的伸展腰身,倏地,她似想起了什么,四下张望,脑袋顿时清醒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君牧野呢? 许俏俏连忙下床,连鞋都没顾得上穿,便到处找人。 她发现相连的隔间有着光线,脚步一顿,走了过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一抹修长的身影在淡雅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伟岸。 他站在窗前,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指间衔着烟。烟头的星星之炎忽明忽暗,室内的烟味很浓。 许俏俏不禁皱起了眉。她原本就不太喜欢烟味,怀孕之后对这种气味更为敏感。 但她还是忍着这一阵的不适,朝他走了过去。 他到底是抽了多少啊? 许俏俏盯着他的背影,高大、宽阔,也很孤傲,清冷。周身散发出一种沉郁的气息。 见他又将烟叼时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眉峰轻蹙间,吐出袅绕烟雾。 一张冷峻的面庞在烟雾中变得朦胧,少了几分冰冷,凭添一种蛊惑人心的忧悒气质。 老实说,她觉得他这个样子,帅呆了。可是,吸烟有害健康,适当便行了。 君牧野很快便感应到她的气息,转头,看到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凝眸看她,一脸出神。 他轻怔,在第一时间就将烟给掐灭。 他朝她伸出手,许俏俏乖乖走过去,将小手放在他掌心里。 他手掌有些冰凉,而她的手却很温暖很柔软。 “睡饱了?”他凝着她,低声问。 “嗯。” 他注意到她光裸的脚丫子,眉间轻蹙了下,“怎么又不穿鞋!” 她这习惯真得好好纠正。 她撅着嘴,无辜地道:“我以为你离开了。” 他心里一软,“我会等你醒来。” 他答应过她的。在她顶着沉重眼皮不肯阖眼的时候,他便也躺到床上,与她相拥而眠,并承诺不会趁她睡着偷偷溜走,她才得以安心入睡的。 她很快就睡熟了,而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下次别再光脚了,天气凉了,地板那么冷,寒气容易入体。” 许俏俏抬起明亮璀璨的乌瞳瞅着他,弯起笑眼,扬起唇边两个梨涡,软糯糯地应了声。 私下的他,还有唠叨的一面。以前她觉得他有些啰嗦,爱管东管西的,但现在,她却一点儿也不讨厌,且满满的幸福甜蜜感。 他将她抱起来,回到主卧。这里的烟味太浓了。 “我饿了。” 给她穿上鞋后,又拿了件薄外套给她披上。这是海边,夜里风大,温度也比较低。 他带她下了楼。“想吃什么?” 她不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只要是他做的。 “去外边等着。”他从冰箱里找食材,开始动手。 她嘴上应着,可人却围着他打转。 君牧野侧目瞥了她一眼,嘴角有着不易察觉地上扬弧度。 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之后,许俏俏也来精神了。 早前她没来得及好好的打量这栋别墅。她四周看了看,好奇地问道:“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套别墅,你经常来这里住吗?” 她看到别墅内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这里定期会有人来打扫。”他顿了下,又道:“这是我母亲的房子。” 许俏俏怔了怔。大太太的…… 她在君家这么久,倒是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关于大太太的事,仿佛那是一个忌讳。而君牧野也从来不谈论他的私事,许俏俏就更加不会去主动触及他的伤心事。 她知道,因为大太太的事,君牧野跟君伯伯的关系才一直很僵。 大家都说大太太的死是二太太的出现而间接害死的。所以君牧野对二太太母子也一直很冷淡。 那会他们刚在一起时,她不是没想过君牧野的真正动机。毕竟,她不以为以自己的条件,能够令这高高在上的权利者看上眼。她以为君牧野是为了借机报复瑾年。 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君牧野根本就不屑用这种方式来挑衅他们。 关于大太太的事,许俏俏也没有多问。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他没说话。 并没有什么为什么,当时他被气疯了,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他只是想找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 这是属于他母亲的地方,连他的父亲,他都不允许他再踏入这里一步。但如果是俏俏,他并不介意。他想,他母亲也会很喜欢俏俏的,想要看看他深爱的女孩,是个什么样。 并且,他想要让母亲知道,现在的他,很开心,很幸福。他的人生,因她而变得有意义,有憧憬,有向往。 而他也会将这一切,变成现实。 他想,一定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着他,将这个小太阳送到他身边,令他不再感到冰冷孤寂。 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因为她的陪伴,而越来越强烈。甚至觉得一辈子太短了,每一天的浪费,都让他觉得惶恐。 所以,他一定要尽快解决那些麻烦。 许俏俏以为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正想转移话题,便听到他说:“我想我母亲她一定也想要见见她的儿媳妇。” 许俏俏愣了下,小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还没嫁给你呢,不要乱叫!” 君牧野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她,“这是命中注定,谁也阻挡不了。” “哼,你没听过人定胜天呀。未来的事很难说哦~”她微微抬起下巴,傲然地说:“鉴于你最近的表现实在太差了,所以我要延长观察期,等你能够反省并且改进了,我再勉强考虑一下。” 他眼里蕴含着笑意,表情却一本正经地说:“也许我应该请我母亲来帮我说说情。” “好啊,那我一定要跟大太太告状,你欺凌弱小,专制霸权的那些事。”她煞有介事的哼哼。“让她好好教训你一顿,为我主持公道。” 他被她那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跟她聊天,是不太容易沉浸在悲伤里的。面对沉重的话题,抑或是其他敏感问题,她总给能他放松的感觉。 他如获至宝的将她抱在腿上,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地吻了一下。 她似乎听到他说了句谢谢。许俏俏怔了怔,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她想要的,并不是他的感激,而是信任。 她试探地问道:“君牧野,你……能给我说说,东方恶魔的故事吗?” 他肩膀僵硬了下,沉默着。半晌,他抬头看她。 “真想听?” 她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她并不想勉强他。 “你就说些我可以知道的事就好了。”嗯,这要求应该不过份吧? 既然她已经跟林森有过接触了,他想,是时候让她知道了。如果可以,他私心里想要隐瞒一辈子的。但,瞒不住的话,那么就由他亲口告诉她。他也不想她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 漫漫长夜,君牧野将他和那几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开始,许俏俏是感到震惊的。君牧野曾经误入歧途,加入过黑道组织?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他也有叛逆的时候,更无法想象,他会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凶残没人性的人。 他不仅仅出身豪门,还有军政背景。应该不会…… 许俏俏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听君牧野亲口说出来,却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并不是一般的黑道组织。而是世界各地收养的孤儿安置在一个称之为恶魔岛的地方,从小便经过残酷严苛的训练,强者生存弱者亡。 到最后,有五名佼佼者从众多训练者中脱颖而出。他们应该类似于雇佣组织,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什么任务都能接。 君牧野加入这个组织,可以说是破了例的。是因为他的天赋和精明的头脑而被赏识,找上他的那会,对方甚至毫不避讳的就向他坦诚了身份来历。 许俏俏心情有些凝重。她咬了下唇瓣,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拍档的话,那个林森是狙击手,那你……”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解释道:“我只负责替他改造机械,并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任务。” “这么说,你没有杀过人?”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坚定地没有一丝闪烁回避,“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坚守着一个原则。”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深沉的凝视着她,眼里有着她读不透的执着坚定。“我的原则,就是你。” “啊?”她愣了愣,一脸迷茫。 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你选了瑾年,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人生突然之间失去了光彩,没有了追求。我不断地在寻找,寻找活着的意义,存在的价值……”他目光深深地看进她茫然困惑的眼里,认真地道:“但我很清楚,一旦我的双手沾染了鲜血,那么,我就彻底完了,再也没有靠近你的机会了。” 第310章 最佳老公 可就算他没有做过什么,也依然有一条条生命,在他面前消失。可以说他们出任务所使用的武器,皆出自他的手。 他不仅替他们改造,必要时,还提供了金钱,甚至利用了君家的势利,为他们的做一道安全的屏障。 许俏俏心头一震,心跳加剧,被他如此认真的眼神和他的话给触动了心弦。 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他在那迷途路上的信仰。因为没有放弃她,所以,会没有在那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她心口发烫,甚至想有想要哭的冲动。 她能说他什么呢?要按照他的话,那么,就算他那会堕入魔障,也是她间接害的啊! 她不懂,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毫无魅力可言,是何德何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而他们,错过了彼此那么多年,最后还是走到一起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不,并不是,是他的执着,他的信念,他们才会相爱。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注定的,一切皆是事在人为。 “我很高兴你及时悬崖勒马了。”许俏俏抱着他的脖子,感激地亲了亲他的嘴角,庆幸地说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会想到要离开那个组织呢?”如果当初他没有脱离组织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麻烦了。可是,那他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江司令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外孙,曾有过这样一段历史吧。 君牧野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她,缓缓说道:“因为君瑾年不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当他无意中看到君瑾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随后,他有暗中观察过瑾年一段时间。 在得知君瑾年对俏俏并不是真心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回国了。然后一步步的重新走进她的生命,让她习惯他的存在后,再等待时机,将她整个身心都据为己有。 所以,在她跟君瑾年分手后,他甚至等不及她从那段错误的感情中走出来,立马就展开了行动。强势得完全令她毫无拒绝的余地,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地就向他妥协了。 许俏俏没有想到他会给她这样的答案。“你当时怎么会那么肯定呢?” 君牧野无意向她讲述君瑾年过往的风流史,他甚至得感谢他,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君牧野淡淡地说:“事实证明了,我的直觉是对的,不是么?” 许俏俏:“……”她竟无言以对。 好吧,就当他有先见之明好了。反正现在她对那段感情,早已没有任何牵挂和感觉了。 她又转回正题,“不过我觉得你的同伴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坏人呀!那个齐拓率性爽朗,还有韩翊风趣幽墨,紫衣明艳动人。还有东方呀,他俊逸出尘,儒雅谦和,让人感觉很亲切,还有一手好厨艺,具备完美男人标配……呀!” 她腰间倏然一紧,被他掐得不明所以地瞪眼。 随即,她看到他眼里的浓浓不满。 她怔了怔。呃……大魔王这是在吃醋? 她机灵的立马话头一转,“但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最佳老公人选。” 诶,马屁拍得太过了。那两个格外亲昵的字眼令她囧了囧,眼神飘忽,羞涩得不敢直视他。 希望他没有听到才好。 然而—— 灼热的呼吸靠近,低哑的声蛊惑着她的耳膜。“再说一次……”他要求道。 “什、什么?”许俏俏的目光笔直对上他赤灼炯亮的深邃黑眸,心跳骤然失序,被他盯得心口发烫,悸动不已。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装傻。 她可以说一百句喜欢,但这种称呼,她怎么也叫不出口。毕竟她叫他名字都习惯了。 “你刚才的话……” 她慌乱地别开眼,逃避地说:“我、我忘了……” 她想从他怀里跳下来,脚还没沾地,就被他从身后给抱回去,“老婆。” “轰” 一股热源倏然炸开,滚烫自心底急遽蔓延到耳根,由里到外的热辣无比。 这个称谓的震撼力于她而言,冲击力委实过大。更有一种令她无法抗拒的魔力,那低沉性感的声缭绕在耳,蛊惑着她的心神。 她甚至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若不是他的臂膀牢牢困住她,恐怕她得从他腿上没出息的滑下来。 “我发现,这个称呼非常适合你,我叫得也很顺口。” 那性感的嗓音撩得她心尖一阵酥麻。 “怎么连耳根都红了。” 他明知故问嘛! 拜托,说话就说话,别这么咬她耳朵呀! 许俏俏倒吸着气,稳住略微急促的呼吸,微微别过头,离开他蛊惑人心的薄唇干扰。 “别这么叫我!”许俏俏咬着唇瓣,无力哀吟。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她听到他胸腔逸出沉沉的低笑,“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 “君牧野——”她恼羞成怒,一对明灿灿的眸子狠狠的瞪他。 “叫老公。”他钳住她挥舞的小爪子,低低的语气透着一丝强势的要求。 “我又没嫁给你,老公公还差不多!”她哼道。 他被她逗乐了,好心情的凑过去轻咬住她的下唇,迫使她张开小嘴,唇舌探进,缠卷住她的,拖进自己口中嬉戏缠绵。 半晌,他松开被吻得气喘吁吁的小家伙,暗哑地说了句:“这是早晚的事。” 许俏俏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抱起来,走向沙发,放倒,高大的身躯轧下。 他眼里的欲望太浓烈,太明显。 “不要……”许俏俏推着他,挣扎着坐起来。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她给压回去,两手撑在她两旁,低哑的声透着浓浓的渴望,“我想要……” “不、不行。”她推着他贴近的胸膛。他在这方面一向很狂野,现在的她,可吃不消的凶猛的攻势。 “难道你不想我吗?”他拉起她的小手,探索着他的。 许俏俏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他存心诱惑她。 她挣了两下,却挣不开他的钳制,柔嫩的掌心感受着他每一寸蓄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和热度。 她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你也想要我的……”他沉沉说着,声音沙哑魅惑。 她薄弱的自制力就快要被他击得溃不成军。 她乖乖软软的偎着他,然而太过亲昵的触碰却令她弓起身,往旁边一歪,滚下了沙发。 许俏俏理智稍稍回笼,见他弯身欲将她抱起来,她立马趁机又滚了个圈,然后站起来,连忙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俏俏……”他皱眉,黑眸染上一些欲求不满的戾气。 “为什么?”他问。 “嘎?”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为什么?”他略带怀疑地质问。 那不理解和受伤的眼神,令她有些不忍。“我……”她张了张口,差点想要把实话说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他知道了的话,岂不是更加不同意她的提议了? 不行,现在还不行! 她上前,讨好地拉着他的手,“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绞尽脑汁,飞快的想着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是你母亲的地方,我、我不想在这里……”她半天才憋出一个这样可笑的理由。 君牧野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难道你以为这世上真有鬼魂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没分开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些抵触他的亲热。 她噎了下,硬着头皮道:“可是我会觉得别扭呀。” 他定定地看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个蛛丝马迹来。 许俏俏力持镇定,不让自己脸上显现出心虚的表情来,眼神也努力的保持着不要左右飘忽。 大魔王的观察力太敏锐了。 “那要不……”她抿了抿唇,忍着心中的羞涩,小声地道:“我可以用手……” 君牧野脸色倏然一沉,“不用了!” 她宁愿用手帮他,也不愿让他碰她。这是几个意思? 他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呀?”许俏俏忙叫住他。 “洗澡!”他冷冷丢下两个字,身子僵硬的便上楼了。 许俏俏懊恼地耙着头发。 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么下去可不行,他一定会起疑的。 …… 许俏俏蹑手蹑脚走进卧室。浴室里传出水声,他还在洗。 许俏俏拧起秀气的眉,盘腿坐在床上,苦想冥思。 不一会儿,君牧野总算冷静下来了。一出来,便看到那小家伙皱着眉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听见动静,回过神来,如往常一样自发自觉地拿过毛巾,乖乖替他擦头发,力求良好表现能够消除大魔王的不满情绪。 事实上,君牧野并不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只是感到疑惑。他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很多事情,真的是要自己也体会到了,才能体谅对方的心境。 所以,他也没打算去逼问她。 但,对于她的撒娇讨好,他是十分的享受的。故而还绷着一张脸,让她主动亲近他。 许俏俏偷偷觑着他的脸色,只要他还让她碰他的话,那就代表没啥事了。 许俏俏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上了床后,他却始终没跟她说一句话。许俏俏厚着脸皮地蹭到他怀里,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君牧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她抬起小脸,朝他无辜的甜笑。 “别生气了呀。”她头顶那柔软的发丝轻搔着他的胸膛,他立马就不争气的缴械投降了,哪还板得起什么脸色。 “这会又压到我身上来,不怕了?”他冷哼道。 第311章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她也不说什么,就冲他笑,企图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好气又好笑。侧过身,将她拥入怀里,拉高被子,“睡吧。” 她早就睡饱了,这会哪还睡得着,身子不安份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心思兀自转动着。 孰不知,她无意的蹭动,在男人眼里分明是在撩拨他。 君牧野收紧手臂,在她疑惑抬头之际,沉沉说道:“别太高估我的自控力。” 许俏俏:“……” 他将怀里那软玉香体抱紧了些,隔靴搔痒般的蹭了蹭。 许俏俏红着脸,咬着唇瓣,身子轻颤,电流般在窜过四肢,小手揪紧男人的手臂,像只猫咪般逸出细细嘤咛,直搔入男人的心底。 “别发出这种声音!”他粗声说道。 不让他碰还要诱惑他! 许俏俏姑娘眨着卷翘浓密的睫毛,无辜极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 他胸膛急遽起伏着。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稍微有些急促。她抬眼,便对上他有些郁闷的目光。 许俏俏一个没忍住,“噗哧”一下就笑了。 他这样子,很像没吃到糖的小男孩! 君牧野更郁闷了,切齿地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 许俏俏连忙抿起嘴,明亮璀璨的眼里,却怎么也掩藏不住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哎呀,好了好了,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嘛。不要仗着还年轻,就透支肾,等上了年纪,肾亏肾虚就麻烦了。” “许、俏、俏——” 她瑟缩了下,连忙装乖讨好。“你不要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你用这样的口气,让我感觉你是想让我死翘翘……” 君牧野一脸的黑线。 “闭嘴!”这张小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甜的时候能腻死人,口没遮拦的时候也能气死人! “闭上眼睛,不许再乱动,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办了,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夜!”他很怀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迟早得被她给尽数毁掉。无论是情绪上的,还是身体上的,遇上她,他都太容易失控了。 许俏俏脖子缩了缩,乖乖闭嘴了。可没一会,她又小声嘀咕:“可是我睡不着……” 一记凌厉的瞪视射过来。 “别得寸进尺。”他隐忍的语气里,尽是拿她没辙的无可奈何。 她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 许俏俏无视他的警告,笑眯眯的将身子往上挪了挪,两只小手交叠平压在他胸膛上,一张特别精神的小脸悬在他上方。 一对俏灵灵的乌瞳凝视着他,“你陪我聊聊天嘛。” 他皱着眉,很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折磨他。 睡不着么?比起聊天,他更想身体力行地消耗一下精力。 她被他眼里炽热的焰火给烫了下,心头也有些发热,面上却故作镇定,随性闲聊般地问:“君牧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他依然表情黑黑地瞪着她,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致来聊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说你是因为我当时选了瑾年才离开的……”她压在他胸膛上,支起手肘,托着下巴,歪着小脸状似思考了下,“那你喜欢我哪里呢?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小丫头吧……” 她滴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笑得狡黠,凑近他,软绵绵地问:“你是不是真的有恋童癖呀?” 君牧野嘴角微微抽了下,面无表情脸,眼里却明显闪过一抹不自然。 许俏俏不怕死地道:“真的是这样啊!”她故作一副忧虑的道:“原来你喜欢花骨朵小萝莉啊!那要再过几年,我变成了大妈,而你有钱有貌,依然是很有魅力的大叔,深受小姑娘喜爱。那我的未来岂不是堪忧了?” 君牧野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捏着她的小脸,没好气地说:“少胡扯!”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呀?”她很好奇。 君牧野:“……” 为什么…… 时隔已久,他已经快要想不起具体原因了。她就像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生活的重心。 她不期然地闯入他的视线,从此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跟随着她打转,注意力不断地被她所影响。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男女间的情愫悸动可言。 她这么突然一问,他一时半会还真答不上来。 君牧野思绪不由地被带回到过去…… 他依稀记得,父亲将她带回君家的时候,她那骨碌碌,黑白分明的灵俏大眼怯生生地,又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当父亲向她介绍的时候,她冲他们露出那娇怯又乖巧的甜笑,很有礼貌地用那软糯糯的甜嗓跟他们打招呼。 那一声“牧野哥哥”,他当下是皱起了眉,并不是很习惯被别人这么叫着。孰不知,他当时的反应,却令她产生了误会,以为他不喜欢她。 其实,对于喜欢与否,他当时也弄不清楚,只知道,他并不是很排斥这小丫头住进来。 初时,他们的交集少得可怜。直到他母亲忌日的那一天,他独自站在雨中,被她看到了。 于是,她来到了他身边。 头上的倾盆大雨忽然没了,他怔怔地抬头,便见头顶上那把与他十分不相衬的粉色雨伞。 有甜甜的牛奶味从鼻端窜入,他转头,看到她时很是意外。 “牧野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淋雨?这样会生病的……” 他有些狼狈的转过脸,冷冷地道:“不用你管,走开!” “生病要打针,很痛的,还要吃很苦的药。而且不会马上就好哦,流鼻涕咳嗽的感觉会很难受的……” 他面无表情的瞪着她。他就是故意淋雨的,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在哭。 “牧野哥哥,你脸不要那么臭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天呀,我还会唱歌,跳舞,还会讲笑话哦~” 她弯起那月牙般的可爱笑眼,甜糯糯地说:“牧野哥哥,你长得很好看诶,跟小白一样好看,你应该要常常笑,这样就会有很多朋友哦,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他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冷冰冰地质问:“谁告诉你我孤单了?” “我自己感觉到的呀~”她歪着小脸,黑白分明的灿亮眸子有着最纯粹的关心,“牧野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呀?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呢?你是不是想妈妈了呀?” “闭嘴,给我滚!”他突然厉声叱吼。 她有点被吓到了,睁大眼睛盯着他,小小的身子后退了一步,捏紧了伞柄,似有退怯。 他以为她会吓得马上跑开,但没想到,她在受了一惊后,又重新开口:“那……我把伞借给你。” 她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伞塞到他手中,转身便跑开。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伸手拉住她,脱口而出,“去哪?” 因为他突然抓住她,她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开,却挣脱不了,看着他严厉的面孔,她差点要哭出来,抿着莹粉色的小嘴,睁大眼睛一副努力忍着不哭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回去……” 他也不知怎么地,神使鬼差地就把她拽回来。 她一个踉跄,以为她令他生气了,怕被他打,终于忍不住哭了:“呜……我对你这么好,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淋雨,怕你生病才拿伞给你的。可是你一直用很凶的眼神瞪我,还吼我……呜~人家是可怜你,看你都没有朋友跟你玩的样子……” 小女孩的心灵很脆弱的,情绪一上来,是说哭就哭的。她想当个乖小孩,不想被人讨厌,努力地跟大家都打好关系。 其他人都很亲切的,唯独他太难相处了。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有点怕他那张冷冰冰的严肃脸。现在被他这么直接的一吼,一拉一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马全化为泡沫了。 那豆大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成串的滚泪。在雨伞下特别清晰明显。 那带着哭腔的控诉,更是可怜兮兮的。 这小丫头的眼泪,真真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小孩哭,以往都是冷漠得无动于衷,没有丝毫的感觉。可面对她,竟破天荒的有了烦躁的感觉。不是因为反感厌恶,而是不知怎么止住她的眼泪而感到慌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似乎越来越在意她了。目光总会随着她的出现,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 他很喜欢看她的笑容,灿烂明亮,尤其唇边的两弯梨涡,可爱动人。 他发现她很爱笑,笑容很有朝气,很有感染力,像个暖暖的小太阳,仿佛有融化冰霜的魔力。 只是,那天被他吼过之后,原本就有点儿怕他的小丫头,越发的疏远他了。后来,她跟君瑾年越来越亲近,他就越看她越碍眼,就习惯了板着一张严肃冷脸对她。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在十米之处看到他的身影,便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溜。 这令他懊恼不已。 偶然一次,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黑夜里,他经过她的房间,听到里边有哭声,不自觉地就走了进去。 那被轰隆雷声吓坏的小家伙,缩在他怀里,紧紧的揪住他的手臂。宛若使出全身力气来抓着他,像是溺水者攀着最后一根救生浮木般。 熨贴在他胸前的小脸,是一片湿意。那紧实缠住他的力道,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感觉。他心里顿时就软成一片,一种空虚孤寂冷仿佛也在那一刻被填满。 他想,或许正如她所说,他太孤单,太冰冷了,所以,他需要一个陪伴,一个足以照亮他生命和温暖他的小太阳。 长大之后,这种不为人知的依赖,自然而然地转变成为更深刻,更浓烈的情感。 “你在想什么呀?”许俏俏见他神思游离的模样,好奇地问。 他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回,眼神深切而温柔地凝视着她。 许俏俏心弦一荡,微微悸动着。“干、干嘛这么看我?” 君牧野一本正经地说:“也许,是喜欢你怕我的样子,让人想要欺负。” 许俏俏怔了怔,轻拍了下他的胸膛,撅着嘴,“什么呀,你这算什么回答。”大魔王也太不浪漫了,好歹说说她的优点呀。 他捉住她的小手,笑了笑,放在唇边轻啃了下她的手指,“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因为……”他顿了顿,“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无论是谁,都无法复制,也无法取代。” 许俏俏听了,不满顿时被一种甜蜜所取代,脸上漾着傻兮兮地笑。 尔后,她一脸的羞涩,轻咬了下唇瓣,娇娇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地说:“其实我觉得你今天的提议也不错。” 他有些迷惑。 “老公这个职位,你应该能够胜任的。” 他眼眸一亮,欣喜的光芒跃动。 “要不要当当看?”她眨着晶亮的眸子,特别可爱地瞅着他。 第312章 妥协 君牧野听到她这话,忽然感觉好似有烟花在心里“咻”的一下炸开,绽放,一片绚烂过后,点点星火落在心口,不烫,暖暖的。 关于求婚这事,通常都是男方精心设计的惊喜且正式的一个形式下进行的。但,他们彼此都向对方提过。 他是用一种很理所当然又强势地态度来求……噢,不对,应该是命令她嫁给他。 而她则是用一种闲聊般不经意提到,心血来潮的态度。 没有浪漫,没有刻意制造的惊喜,可如今他们俨然就是认定了彼此,此生不可更换,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就好像是嫁给他这件事,她时刻准备着。而娶她,他随时待命。 他笑着点头,柔情满目,专注的眼神是毋庸质疑的的坚定,“好。” “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吧。” 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反倒令他起了疑心。 他抬手穿过她柔滑的云发间,五指漫不经心梳理着,眼神深思地凝视着她。 “这么急?” “择日不如撞日嘛!结婚就是靠冲动。”她看了看他,见他沉吟思考的模样,不由急了些,生怕他反悔,再接再励地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你想娶,我还不一定想嫁了呢。” 他定定地看着她,幽幽开口:“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吗?” “当然……”她回答迅速且没有丝毫的犹豫。 话未说完,却被他打断,“俏俏,别再试图在这上面动心思,你改变不了什么的。”他目光倏然变得精锐,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 许俏俏心里“咯噔”了下,故作镇定,“什么动什么心思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不语地盯着她的小脸。 许俏俏有种被看穿的气急败坏,不满地哼道:“你心理也太阴暗了吧!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这样很容易庸人自扰,制造矛盾的。” 他依然用剖析的眼神看着她。 许俏俏心里直冒虚泡。 彼此的眼神较量着。 最终,弱势的许俏俏姑娘终于败下阵来。 “当我没说。”她翻个身,背对着他躺下,心里怄得要死,幼稚地将一大半被子拽过去,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从身后抱过来,不顾她的挣扎,唇贴在她珍珠白玉般的柔软耳贝上,低喃道:“别拿自己当赌注,我输不起……” 低沉的声如打在心湖的石子,激起阵阵涟漪,满心的不快郁闷瞬间化为乌有。 她安静地任他抱着。半晌,小手才缓缓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缠在腰间的大手。细细的声里透着淡淡忧愁与无奈,“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她转过身,对上他沉静的黑眸,“让别人替我犯险,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君牧野,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你,也应该相信我……” 他脸色沉凝,连眉头都纠拧在一块,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以前你能够赢得了他,现在也可以的。”他这是关心则乱,太过于紧张,便会显得信心不足。 “我知道这话也许有些可笑,有点不自量力。但,君牧野,我也想保护你呀,你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好不好?”她眼神恳挚的祈求望着他。 他竟一时间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把你放在心上,为你保护好自己。”她两只手抱着他的腰身,娇娇软软地道:“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就算阎王爷要拖我走,我也会努力地,努力地爬回来。” 她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夜深沉,万簌俱寂。 他眼里看着那张丽靥绽着温暖的笑容,眸光里是毫无保留的柔情爱意。他,听到“扑咚”一声,冰冷的心好似坠入温泉里,暖暖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将他整个包围。 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他,终于妥协了。 ———— 翌日 许俏俏翻了个身,一条腿大剌剌地横跨过去,扑了个空,人立马就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刚醒来的声音些许沙哑慵懒地唤了一声,“君牧野……” 得不到回应,她困惑地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人,半迷蒙的眼神便完全清明了。 白玉秀气的脚丫子落在地毯上,刚要迈开,似想到什么,又转回来穿上拖鞋。 她可不想一大早地就被他唠叨。 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早起晨练然后准备早餐,但她在客厅里并没有看到人影,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她疾步走到玄关处,看到他鞋还在。她稍稍安心,便又回到楼上,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你在做什么呀?”许俏俏一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宽大的桌前,正在拆弄着什么东西,好奇凑上去。 君牧野在她进来时便察觉到了,但他并没有掩饰什么。 许俏俏往桌上看去,表情一愕。 虽然只是些零零散散的零件,但也能明显地分辨得出来那是什么。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朝他走过去。 他伸手将她给拉进怀里。 “怎么不多睡会?”这会天还没大亮,以她这嗜睡赖床的程度,竟不到日晒三竿就睡了。 “是不是认床?”他问。 许俏俏摇头。她不认床,是认他的怀抱。 “饿了吗?” 许俏俏又摇了摇头,眼睛还盯着那些玩意,惊疑不定地问:“这是……枪吗?” “嗯。” 许俏俏睁大眼睛。 她看了看他,张了张口,“你……” 她本想问他怎么会有枪,可觉着这问题有点多余。毕竟他曾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不能称之为意外,只是她以前没有了解他的另一面。 但,随后她又问了一个更白痴的问题,“这是真枪吗?” 他轻轻一笑,“嗯。” 不能怪她乡巴佬。毕竟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枪啊! 许俏俏惊奇之余,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好想摸一摸呀!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拿起桌上那些零件,手法熟稔俐落地组装,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帅气潇洒。不到半分钟,一把货真价实的枪便呈现在她面前。 许俏俏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虽然只是一个组装动作,但却令她相信,他真的跟这些危险物打过交道。 他递给她,许俏俏看了看眼前那把枪,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 君牧野拉起她的小手,引导她去真实地触碰。 许俏俏有点紧张,小手都是僵硬的,被动地被他握住。但很快地,好奇心便将那陌生感给压下去了。她从他手上拿过来,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新鲜感和探索。 “咦,这不是很重呀,里面有装子弹吗?”许俏俏反来覆去的打量着。 “这个应该适合你用。” 许俏俏转过脸来,诧异地看着他,“这……是给我用的?” “手感轻巧,操作简单。不需要储存弹药,而是压缩气体。这个原本不具备杀伤力,也容易受到风的阻力。我稍稍改了一下,当你射击的时候,气弹经过空气加压,能够穿透墙壁,射程提高到200米,自动回膛,能够连续半自动射击。即便你是个新手,没有精准的射击率,也能在危险关头起到很好的防卫。” 许俏俏听得一愣一愣的。 “扳机处加了机关,一会我教你如何操作。即便枪落入别人手中,若不懂得使用方法,他扣下扳机只会受到反噬,不会伤到你。” 许俏俏睁圆美眸,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似的。 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在她印象里,就是坐在办公室,看看股市数据,分析市场行情,动动脑子,大笔一挥便是上亿生意的商业精英,矜贵优雅,沉稳内敛。 可现在,已然是另一种全新的面貌。 “怎么?”他见她发着呆,问道。 “你……怎么懂得这些的?” 君牧野淡淡地说:“母亲去世后,我跟外公住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他轻描淡定的解释。 许俏俏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又好奇地问:“那你有受过专业训练吗?” “嗯。” 那个时候,他外公还是陆军特种部队的上校,军甲武器装备他没少接触。那会,丧女之痛的外公,对君家恨之入骨,自然是不想他再回去。 外公把他当成军人一样来培养,希望他将来能够跟他一样,为国效力争光,压根没想过要让他成为君家继承人。 怎知,世事难料。 为此,他外公有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心怀介蒂,直到今天也没给过君长天好脸色过。 许俏俏认真地打量着他,突然问道:“那你有没有穿过军装呀?” 君牧野轻怔。 “你穿军装的样子,一定很帅!”她开始在脑中想象着他那英姿飒爽,威武霸气的模样了。 哇呀呀,那一定比穿西装还要禁欲迷人吧! 许俏俏露出一脸期待,灿亮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君牧野,你什么时候也穿给我看看好不?” 君牧野:“……” 他只私下接受过训练,并没有到入伍年龄,没穿过正规的部队服装。当时外公是想让他考军事学校来着,但后来他却到国外去了。 “我没穿过军装。” 第313章 我就较真了 哪知她听了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更加兴奋。 “真的么?那我不就是第一个看到你穿军装的样子了?” 君牧野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逻辑。 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改天你穿给我看看好不好?”她撒娇地央求着。 他挑了下眉,“这么想看?” 许俏俏十分肯定地点头。 大多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军装梦。而女人心里都有一个特定的英雄形象,那就是军人。 笔直挺拔的身姿,帅气的军装,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刚正硬气,热血忠诚。 当然,许俏俏姑娘并没有想得那么多。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制服诱惑。 酷帅的军装衬着他这冷峻的长相,完美的身材,禁欲气质不要太勾魂了啊! 此刻对大魔王的制服诱惑的兴趣远远超出了这把枪。 他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漫不经心地问:“喜欢军人?” “其实医生啦,机长也不错的……”她笑咪咪地盯着他,那眼神过份热切。 君牧野怔了怔。一贯精明的他,这会儿竟被她弄得有点迷糊了。 他轻蹙眉头的样子把许俏俏逗乐了。 俏灵灵的大眼里,波光粼粼的闪动着,梨涡醉人,歪在他怀里,小手作乱地触摸着他性感的下巴,凑过去,粉嫩嫩的唇抵着他,气若幽兰地娇言软语:“牧野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让人想要破坏的气质呀?尤其是穿上制服的时候……” 君牧野被她这妩媚的小模样给撩得有些把持不住了。那一声“牧野哥哥”叫得他心都酥麻了。 他听懂了,原来这丫头是在yy他。 君牧野掐着她的腰,略微用力地往下一按,黑眸火热地盯着她,“原来你也懂情趣。” 这是什么话呀!许俏俏嘟着嘴,“不懂的人是你才对吧!” 他挑了挑眉,将她腰一提,站起身来,将她放在了宽大的桌上,高大的身子横进去,上半身缓缓轧下,她连忙双手抵在两侧的桌面,微微往后仰。 “那么,试试看,到底谁不懂……”他眼儿发热,低沉的声暗哑诱惑。 许俏俏咽了下被男色、诱惑而分泌出来的唾液。 这姿势,暧昧而危险,一触及发。 “我们去练枪吧。” “我现在比较想先练这把枪……”他抓着她的手,往他的极具侵略的武器摸去。 她感受到那悍然的力量。 “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这不懂事的小丫头较真了。”她眨巴着眼,讨好求饶。 无法挣脱的小手,委实令她羞窘不已。 真不该调戏他的! “我还就较真了。” 许俏俏:“……” 这哪里是禁欲男神啊,分明是脱了柙的纯食肉凶兽啊!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眼下时间紧迫,咱们还是赶紧练习吧。”她奋力挣脱手,那小身板像条蚕宝宝似的扭动着,伸长手臂去够那把枪。举到他眼前,讨着饶。 他哪会看不懂她在逃避啊。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染上了什么病,令她如此抵触他的亲近。 可一想到她刚才盯着自个闪闪发亮的眼睛,又觉着是自己想多了。 君牧野也没再为难她,稍稍退开身子,她便蹭下桌,拿眼暗自觑着他,怕他生气似的。 他表情如常,没将心思显现在脸上。许俏俏便放下心来,赶紧转回正题。 “我们要去哪练?” 他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走出房间。 吃完了早餐,君牧野便带她出了别墅。 不得不说,这栋别墅的地理位置极佳,前靠海,后靠山。 君牧野带她来到了后山一处树林,树当现成把子。 “下盘着力,要稳。上身保持正直,肩膀放松……”他指导着她的姿势。 “手腕保持平衡,别那么僵硬,不然容易造成肌肉紧张,影响射击角度的精准率。食指扣在扳机上,别握那么紧……” “保持正常呼吸,瞄准点,扣扳机时压力要均匀增加,不要用力过猛……” 许俏俏努力地集中注意力。 他手把手地教她,但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也是第一次拿真枪啊!她没办法完全放松下来,肩膀还是有些僵硬。 明明这枪并不沉,可这会她竟觉得手上沉甸甸的。 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如同在教小学生写字一样。 而正因为他在旁边,她压力更大,很怕自己学不好,就丢人了。 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她不得不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都向她坦白了,也妥协了,那么她也不能令他失望。她一定要好好练,保护好自己!为他,为了宝宝,为了他们的将来! 许俏俏,你可以的!加油! 当第一枪射出去时,并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枪响,而是“咻”地一声,迅疾穿透空气的那种声音。 可她还是被惊到了一下。本能地闭上眼睛,头微微偏过一边去。 没有预料的那种震撼声响,她很快又睁开眼睛,故作镇定,却发现她啥也没打中。 尴尬了~ “再试一次。”他表情淡定,没有丝毫取笑之意,而是极致的耐性。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许俏俏心里大概有了个底,也没那么紧张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再次瞄准几米之外的树干。按照之前的动作,重复一次。 然而,这一次还是没打着,但比刚才要好得多,至少离目标靠近了一些。 “再来。” 许俏俏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再接再励! ———— 彼时,公馆内。 南宫夫人因为联系不上俏俏,而焦灼不已,在自个儿子面前踱来踱去。 “母亲,您已经在我面前晃了一上午了。”南宫厉爵看着她,无奈地开口。 “爵,你说俏俏会不会出事了?” 昨天厉爵回来时,把他们偶遇的事情说给她听,当然被当成牛郎的事,他没有提到。 起初南宫夫人还感叹这奇妙的缘份。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呢?一个巧合或许是意外,几个巧合那必然是冥冥之中的引导。 当初她跟俏俏在江边相识,接着俏俏又跟厉爵不期而遇。这就是亲情血缘的神奇力量啊! 而且纪刚已查从许父前妻生产的医院获得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俏俏是她的孩子,毋庸置疑了。 南宫厉爵当面听母亲说了许俏俏身上的特征和家庭背景,心里也很期待,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个亲子鉴定。 南宫夫人觉得这有点多此一举。不知是因为心里已经深深坚信着,还是怕事情查得太彻底又会有出人意料的反转。 这种事情她经历得太多了。若是再受一次打击,她可能真的会彻底绝望的。 南宫厉爵知道母亲的顾虑,但他们毕竟身份特殊,血统这种事,不能含糊。不是他们单方面认下就行的,还要经过宗族的鉴定肯定过后,她才能认祖归宗。 “母亲,你别胡思乱想……”南宫厉爵安抚她。 南宫夫人却打断他,责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昨天就应该把俏俏带过来的。你看,现在又错失良机了吧!” 南宫厉爵失笑,“我们素未谋面,我怎么能这么唐突地就把她带来呢?你也不想你儿子被当成个居心不良的登徒子,被警察带走吧。” 南宫夫人语窒,无话反驳,只能又瞪了她一眼。 “好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她是跟那个姓君的一起离开的,我听说他们是一对吧。” 提到这个人,南宫夫人更生气了。 “就是因为她跟姓君的那个负心人在一起,你才应该当机立断地把她给带走。”南宫夫人发着牢骚:“那会我还以为他是个成熟沉稳,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他一转身就跟另结新欢,还在媒体前公布了婚讯。他既然这样,就不应该再跟俏俏纠缠不清,让她卷入那舆论的漩涡里。” 南宫夫人并不是个喜欢关注八卦的人,但因为俏俏,她也一直密切关注网上的一切消息。 那些可恨的人,竟然说她女儿是第三者!明明姓君的才是变心的人。 而令她最可气的,是那个叫江芸的女人。 比起之前她装可怜在媒体面前抹黑俏俏,之后真面目被揭穿,那些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那天她在包厢里跟江芸聊了一会,只觉得她是个有点势利的女人,却不曾想,她竟然还这么恶毒。 想着俏俏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她便心疼不已。很想要马上认回俏俏,极尽所能地弥补她这些年来缺失的陪伴和关爱。 南宫厉爵有耐性的听完母亲的数落,他知道这么多年来,母亲终于得偿所愿,着急担忧也是可以理解的。 “母亲,也许事实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一切尚未定局之前,咱们也不要妄下判断。”他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是很在意俏俏的。否则,也不会当场失控,把自个的女伴都谅在一边了。 而他有了解过一些资讯,自然也认得出来,他的那个女伴,就是所谓的未婚妻。 但,这里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弯弯绕绕,外人又怎么会清楚呢? 南宫夫人不满地皱眉,“你怎么袒护外人呢!” 第314章 谁教的 “母亲,我是就事论事。”他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容。在母亲面前,他从来不端架子,摆脸色,总是耐心十足。俨然一个听话孝顺的儿子。 “他要是真心喜欢俏俏的话,就不会放任舆论越演越烈。” “我知道您爱女心切,怕她吃亏上当受委屈。别说您还没跟她相认,即便相认了,感情里的是是非非,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无法干涉。” 南宫夫人皱眉,似想反驳,南宫厉爵又道:“当然,如果在这段感情中,俏俏真的受到了伤害,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 南宫厉爵蹲下身子,耐心地劝说:“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在这二十年来,她对自己的身世都深信不疑,她是许家的女儿,您要是把真相说出来,恐怕她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太过急进,反而会适得其反。” 南宫夫人听他这么一说,便有点急了。“那要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不认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得挑个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 “对。”南宫厉爵一副深谋远虑的精明,“这是俏俏生长的地方,有她的亲人,朋友,爱人。而我们对于她而言,撇除血缘关系,终究只是个陌生人。您想,她会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们回去吗?”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南宫夫人原本满腔的激动和急切瞬间就冷却下来了。 是啊,俏俏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她会跟她一起回到G国吗?南宫夫人冷静下来后,才发觉她竟一点把握都没有。 南宫夫人深陷纠结当中。她既不想勉强俏俏,但好不容易才找回女儿,她自然想一家团聚,陪伴在她身边。 “只有彻底地绝望,才能死心,才会心甘情愿地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所以,我认为我们没必要插手。” 南宫夫人瞪着他,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坚决不同意!我想要让俏俏回到我身边,是想弥补我们缺失了二十年的感情,想让她开心幸福。如果要用受伤她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那我宁愿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知道她过得好就好。” 她顿了顿,又严厉地警告他,“俏俏是你妹妹,我不许你袖手旁观,要是她受到什么伤害,我可饶不了你!” 南宫厉爵哭笑不得。他这个朝夕相处的儿子,在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妹妹”面前,地位是一落千丈,完全失宠了。 看来他得尽快做最终地确定。当然,这件事得私下进行。依母亲现在偏袒这个女儿的程度,已经是事事以许俏俏的想法为第一,断然是不允许他单方面地去做血缘鉴定。 不过,若许俏俏真是南宫家的血脉,那么,理所当然是要回跟他们回到G国的。而她现在所受的一切轻视侮辱,南宫家都会一一为她讨回来! —————— 司令宅邸 君牧野接到外公的电话,便携带安心一同前往。 江司令见他们最近发展得挺好,打铁趁热,这几天一直在挑选日子,终于把订婚的日期给定下来了。 打电话给君牧野时,他并无异议,而沈临渊那边,也表示一切听从长辈的。江司令心情十分愉悦,当晚就让君牧野把人给带回来。 “安心,这个镯子是牧野外婆的陪嫁物,是他外曾祖母传给他外婆,他外婆又传给他母亲的。现在牧野也总算安定下来了,这本该是牧野的母亲亲手帮你戴上的……”提到他苦命的女儿,江司令神色一阵黯然。 君牧野也被勾起了回忆,神情淡漠,唯有黑眸里闪过的一抹阴郁,代表着他仍没能完全释怀。 好在,他生命中又有了另一束温暖明亮的光,驱走黑暗和冰冷,令他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期待。 总不经意地想起那小家伙,都会让他冷峻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安心看了看君牧野,又看向江司令,“这……” 这么贵重的东西,承载着上一辈的期望,她不敢贸然接下。因为,她并不是那个能给君牧野带来幸福的女儿。 安心有些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是你应拿的,不要难为情。”江司令说。 这时,君牧野伸手接过来,“我先替她收下吧。” 安心瞥了君牧野一眼,暗自松了口气,君牧野也回以她一个眼神。 江司令眼神来回打量着他们,见他们眼神的互动,便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安心丫头害羞,牧野倒也体贴。嗯,很好,很好! …… 彼时,许俏俏回到公寓,一进门,就看见龙宇琛坐在客厅的沙发。 他背对着她,电视开着。她瞥了一眼,瞧见屏幕上播放着的身影有些熟悉。 许俏俏好奇地走近,定睛再看,可不就是她本人嘛! 那张面孔还很青涩,那会她头发还没有那么长,比现在还要瘦一点。 这是她当年在学校的晚会节目,是一个歌剧表演。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有邀请他去观看的,后来他有给她录下视频,但她没有看过。时间久了,也早就忘了。 距离现在,也有五六年了吧。 他不知是没听见动静,还是压根不想转过脸来看她。 许俏俏猜,应该是后者。 他估计是在生她的气呢! 她这不声不响地又消失了。回电话给他时,也是在君牧野离开后。 她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任性行为,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许俏俏很是心虚惭愧,张了张口,但盯着他冷漠的背影,又不知该说什么样的开场白。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双手绞在身前,惴惴不安。 以前她可不这样的。就算再任性,被他骂了,也是嬉皮笑脸,装傻充愣地粉饰太平。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已经没办法再那么随心所欲,而他也没有义务再继续迁就她,纵容她。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 在龙宇琛心里,她依然有对他行使任性的权利。 他像打定主意要等她主动。许俏俏站了一会,实在尴尬得不行,便咳了一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却无动于衷。 许俏俏微微垮下双肩,有些气馁。 “我回来了。”她弱弱开口。 又是充耳未闻。 就在许俏俏以为他不会回应时,她脚尖动了动,打算绕到他面前,来个正儿八经地负荆请罪。 他却缓缓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许俏俏心咯噔了一下,冲他若无其事地呵呵笑着,目光装作不经意地转开,“这不是我在学校的表演吗?都好多年了啊,你怎么还会有啊?” 他缓缓开口:“你上中学第一次唱歌跑调的视频,我也有,要看吗?” 许俏俏:“……” 谁要看那种丢脸的视频啊喂!经他这么一提醒,她脑海里立马就清晰的浮现出当时那糗大的画面。 那是她练了好久的曲子。是爸爸最喜欢的歌,原本是钢琴弹唱,谁知弹到一半,钢琴出了故障,她只能清唱了。 也不知是因为没有伴奏太过紧张,还是本身实力不够,她这一张口,不仅跑调了,唱到高音还破音了,引得台下哄堂大笑。 更丢脸的是,被这么一笑,她站在台上,顿时手足无措地跟个傻子似的,然后就没出息地哭了。 噢,这真是她学生生涯里,最为糟糕的一次表演经历,印象深刻极了。 后来下了台,小白来安慰她,她反倒哭得更凶,丢脸得连他都不愿面对。 直到他买了糖果来哄她,她又得寸进尺的要了冰淇淋,由于天冷,连续吃了几支,结果闹肚子了。 记得第二天她母亲还硬要她在那帮贵妇面前表演,她完全不在状态,母亲嫌她给她丢了脸,回去又是一顿教训。 不过,这事后的事啊,她没有跟小白说过。虽说是她自个贪嘴造成的,但他一定会自责的,说不定下一次还会把她吃冰淇淋的权利都给禁掉。 回想起年少时,真是感慨万分。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历历在目。 许俏俏从回忆中拉回思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嘟囔道:“你干嘛还留着那么丢脸的视频啊!” 龙宇琛看她那不满抗议的小模样,没绷住,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便压住。“那样的视频照片,我还有很多。你要是再不听话,哪天我就把你的黑历史给曝光!” “乱讲,我哪有什么黑历史!我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老师们眼中的三好学生!” 他什么也没说,一个白眼表达一切。 许俏俏哼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在学校留的档案说明一切。就算是丑照,那也只能证明我真实,接地气。况且我又不靠脸吃饭,我可是要靠才华的。” 龙宇琛朝她勾勾手,“过来。” “干嘛?” “跟你说个事。” 许俏俏看了看他,狐疑地挪动脚步,朝他靠近些。 他倏地伸长臂,勾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上她的脸,毫不温柔的,惩罚性地用力拧着。 “噢,痛、痛……晃手……”她口齿不清地低呼。 “脸皮越来越厚了,都谁教的?” 第315章 成全彼此 她拿掉他的手,矮下身子退开,扫他一眼,哼道:“什么话,这是陈述事实。” 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幽深复杂,低沉地语气中似蕴含着淡淡地幽怨,“不仅脸皮厚,还变得越来越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了。” “说啥呢……”她刚要反驳,目光笔直撞进他的黑眸,瞬间噎住。 她读懂了他话中的含义。 轻咬着唇瓣,默了默,她讷讷地道:“对不起嘛……” 他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轻淡的嗓中透着些许不易察觉地冷漠,“对不起什么?” 许俏俏:“……”明知故问嘛! 见她不说话,他开口道:“怎么,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还是没脸承认?” 许俏俏皱起眉头,这咄咄逼人的话语,令她脸色略略下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离不开他么?这么寂寞难耐么?他已经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还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去找他。”他目光沉沉,微愠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没有自我了?是不是离开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许俏俏大声反驳。 “他不会跟别人订婚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龙宇琛冷哼。“俏俏,生在豪门,婚姻只是利益交换的筹码。也许他可以只爱你一个人,但给不起你一个安稳的家……” “他会娶我!” “别傻了——” 龙宇琛倏地绕过沙发,大步跨到她面前,紧紧钳住她的双肩,严厉地说道:“俏俏,不要太天真了!你现在所受的舆论,危机,都是他带给你的。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未来的日子里,你将要面对的处境或许会更严峻。你们的感情,又能抵挡得住多少波折和考验?” “这样的感情并不适合你。与其到最后遍体鳞伤,不如及早抽身。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长痛不如短痛……” 许俏俏用力挣开他的钳制地双手,一脸严肃地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地变化。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深爱着彼此。正因为现在我们面临着种种困难,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龙宇琛脸色倏然一变,狠狠瞪着她的眼神,染上一层阴霾。“你就只在乎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每次任性地做决定,可曾对我有一丝的犹豫?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会着急吗?” 许俏俏怔然,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被他叱得哑口无言。 “这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朋友,也应该事先交待一声。俏俏,我现在在你心里,已经连朋友都不是了。”他沉痛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许俏俏情急之下,抓着他的手,急急解释道:“小白,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不只把你当朋友,还把你当家人。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我没想顾虑你的感受。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她顿住,想要解释清楚,却没有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只是一碰上关于他的事,你就失了魂,没了思想,整个心里,脑海里都只有他。他对你而言,已经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你的依靠。而我……” 他冷然地勾唇,眼底划过一丝凄然,“只是你闲暇之余才会想起来的一个朋友。” 她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可这一刻,她却痛恨于自己地嘴拙。 怕他误会更深,就越是着急。越着急,就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她真是该死! 她该怎么解释?她哪还有脸解释?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可做出来的行为,却是那么地虚伪。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可当她急着找君牧野的时候,跟他争执不休的时候,跟他互诉衷肠的时候,便如他所说,她脑子里已经容纳不下任何人。 许俏俏羞惭不已,只能不断地道歉。 “够了,我听够了你的道歉。”他打断她,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俏俏,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道歉和谢谢,更不会强求你回应我的感情。但,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你悄无声息的拒之千里,一点点地从生命中剔除。” “我……” “现在的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存在地价值。我像个傻瓜一样,已经只能依靠回忆来活着。” 许俏俏急得快要哭了。 她可以头头是道,能言善辩地说服君牧野这个偏执的男人,却没办法跟小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他了,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何语言说辞,在此刻都像是虚伪地狡辩。 “看来你这两天跟君牧野相处,我想你们也已经和好如初了。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我也祝你能够幸福。”他顺手拿起外套,眼神漠然地看她一眼,“我这个多余的人,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他从她身边越过,她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可手刚抬起,却滞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他甩门而走。 她僵硬的指尖,微微动了下。半晌,颓然地垂在身侧,缓缓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埋头无声地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为什么这么蠢,这么冲动,这么自私!她还是不够成熟,没办法处理好爱情和友情之间的平衡点。 也许,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平衡点。因为,她跟小白的关系,早已不是友情那般纯粹了。 友情里一旦掺杂着暧昧地情愫,就注定没有办法平衡了。 她该怎么办?是要继续装傻,还是忍痛割舍? 难道只有成为陌生人,才不会被伤害吗?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十几年的感情吗? 她很自私,她舍不得。可是,这样对小白并不公平。 无声地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像是在哀祷这段即将逝去的友情。 心好痛…… 原来友情和爱情是一样的。当结束时,就像是心里某一部分被挖走了似的,空落落的,窒息地疼。 龙宇琛靠在门外,听着里边传来的痛哭,脸色沉郁,眸底是深沉的不舍。那哭声哭得他心都揪了起来,隐隐泛疼。 他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开门进去。 他还能怎么样呢? 一次又一次,他早就应该认清事实了。也许心底深处还有最后一丁点的奢望,也已经幻灭了。 他输了,彻底地输了…… 无论那个男人做什么,她都义无返顾地信任他,她的心始终是向着他的。受再大的委屈,心里有再多的怨言,她终究无法对他狠下心,无法舍弃他…… 他不该再抱任何幻想了。 他还能做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她。 他知道,只有离开了她,他才会彻底死心。 他曾想,就这么陪伴在她身边就好。哪怕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可他发现,有些东西,要么永远埋葬在心底。一旦说破了,就会不甘心。 尤其是当自己一次次被彻底地忽略,他无法克制住不去生气。 当他联系不上她,怕她出事,像个傻子一样干着急时,她却跟别人在一起情意绵绵。当这段感情只剩下关心的权利,却也被剥夺了,那他所做的一切,就变得那么的可笑和多余。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根本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 就这样吧。成全彼此,也不要再让谁为难。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她时,也许他还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 许俏俏哭累了,歪歪地靠在沙发角,便睡着了。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将她吵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片刻,才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小脸黯淡神伤。 手机铃声很快便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又是一个陌生地号码。 许俏俏皱了下眉,尔后意识到什么,马上接起来。 果然—— “考虑得怎么样了?” 是林森的声音。 许俏俏脸色沉凛。她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尽量使哭过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半晌,她开口,“好,我答应你。” 那边突然传来桀桀怪笑,粗嘎的声颇为刺耳。 “呵呵呵……明智的决定。” “说说你的计划吧。” “啧,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哭过了吗?是不是被男人伤透心了?” “如果你是要说的是这些废话,那我挂了!”许俏俏故作不耐。 “这么没耐心。”他呵呵地笑说一句,随即道:“明天你到XX银行的大厅里去。” 许俏俏疑惑地蹙眉,问道:“去那做什么?” “去了你自会知道。”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将电话给挂了。 许俏俏瞪着手机,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变态,又在玩什么花样? 那她是去,还是不去呢?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陷阱,这点是毋庸质疑的。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犹豫地余地了。明知山有虎,也要向虎山行。 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君牧野? 她摸出那把枪,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还是先保密吧! 像他那种疯狂偏执又自以为是的变态,在游戏还没玩够之前,是不会那么快对她出手的。 就让她先去探探他的底! 第316章 挟持人质 帝王酒店 布置奢豪,阵容庞大。举目望去,可谓汇集了S市所有的名流钜富,甚至还有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军界政要人物。各界媒体,无数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着这盛况。 男男女女穿梭在宴会上,绅士们在梭巡他们心中的猎物,名媛佳丽们也在寻找她们理想中的金龟婿。 满场的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而在这喧哗热闹的景象中,有两人完全置身事外,站在二楼,俯瞰着整个宴会厅。 “咱们这招守株待兔真的可行吗?你说他会出现吗?”韩翊问道。 东方驭漫不经心地扫着会场,淡淡地道:“稍安勿躁,一会就知道了。”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不会来的。”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东方驭侧目看他,依然是一贯从容的微笑,“牧野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足够了解林森……”他顿了顿,又道:“毕竟,他们曾是一对最佳拍档。” 韩翊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他目光转向一楼大厅,身子斜倚着栏竿,一手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一副漫不经心地慵懒姿态,“江司令看起来挺开心的。” 东方驭目光也跟着看向众人簇拥道贺,精神矍烁的老人。 此刻在江司令身边的,都是军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看得出江司令对女方家有多么的重视。订婚都已经是这般盛景了,更别提要真是正式结婚,那场面得有多么的壮观。 可惜,这美好的愿望恐怕是无法实现了。 要是江司令知道牧野在背后安排地这一切,不知会震怒成什么样。 希望别真出什么意外才好! 东方驭轻蹙着眉沉思。 “你在担心什么?”韩翊见他神色微凝,问道。“这边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况且还有军界的人在场,只要他敢来,谅他这次插翅也难逃。” 东方驭说:“这里我倒不担心。” 韩翊明白过来,说道:“放心吧,有拓和紫衣在,那小丫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东方驭沉吟着。不知为何,他心头隐隐感到有些许的不安。 希望是他多虑了才好。 正在这时,隐藏在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来了声音。 “会场有什么动静吗?”是君牧野的声音。 “一切正常。”韩翊回答。 “拓,你那边呢?”君牧野又问。 他们的通讯器都是互通的。 “一切都在监视范围内。”齐拓回答,接着又疑惑地道:“只是你那妞的行为似乎有点反常。” 此时,正在休息里的君牧野,正蹙眉看着另一部手机,这部手机已经定位了俏俏的。他也看出了她的行踪有异样。 “她是不是发现我们在跟踪她了?”齐拓疑惑地说。 “要是连一个小丫头都跟不住,那你也太逊了吧。”韩翊调侃道。“是不是闲得太久了,人都报废了?” 紫衣说:“我想她应该没有发现。只是,她这并不像是在逛街的样子。” 君牧野紧盯着定位器上的位置,东南西北地在不停地转变。他当下便拨了电话过去,却一直提示占线。 “她是不是在打电话?”君牧野问。 这边,紫衣将监视拉近,放大,“全程都没有看到她在说话,神情也很正常。”她仔细地盯着,忽而道:“好像是有人在给她什么指示。” 君牧野立马打开电脑,连接上装在俏俏手机里的磁片,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着复杂的程序,不一会儿,便破解了她当前的通话。 他正要窃听电话里在说些什么,但对方像是有所察觉,君牧野只听到一个尾音,通话便被切断了。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内容,但也足够令他推测出可疑的人物出来了。 君牧野脸色凝肃,目光沉厉,拳头握起。 该死的,他不是警告过她,不可以擅自行动吗?她竟然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之前俏俏曾告诉过他,林森私下有找她合作的事。她明明知道有诈,还敢乱来!真是胆大包天了! 君牧野气急败坏。 林森究竟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外边有人敲门。 君牧野神色一凛,迅速地对齐拓那边交待道:“你们赶紧上去拦住她,就算用强的,也要将她给我绑回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他的口气,似乎不太好,也没多问,依令行事。 正当紫衣准备下车时,却发现许俏俏又上了一辆计程车。 “快跟上去。” “交给我吧。”他自信满满。 计程车越开越快,像是知道后边有车追踪似的,左拐右拐,就连红灯处也没有停下来,横冲直撞的。 “看来是真有可疑!”齐拓哼道。不过,他可是顶尖的赛车手,车子也是高配改装过的,一辆小小计程车就想甩掉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正当他胸有成竹的时候,在经过十字路口时,突然一辆大卡车横冲直撞过来。 齐拓脸色未变,方向盘潇洒俐落地一打,与大卡车擦肩而过。但这还没完,紧接着,四面都堵上了车,将他给包围住。 “Shit!”齐拓紧急踩刹车,目光犀锐地迅速环视了一圈,寻找突破口。 在侧面两辆车包围过来时,他瞅准空档,换档,轰油门,打方向,车身在原地打着圈,然后一个飘移,从两辆车的空隙中擦撞出去。 好不容易脱身了,身后又有一辆跑车紧跟其后,车速与之不相上下,并用车身不断地碰撞他的,存心阻挠他。 齐拓冷瞥了一眼,随后朝紫衣递去一个眼神。 激烈的飙车速度,紫衣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和担忧,彼此默契十足,心领神会。 她掏出一把枪,摇下车窗,对准那辆车轮胎,“砰砰砰”几下,便将对方的轮胎打穿了。 那辆车一个打滑,直直撞出了道路。 “不见了,快查查那丫头的坐标。” 紫衣连忙打开定位系统,却脸色沉凝地蹙眉,“定位系统被破坏了,失去目标位置。” “shit!”齐拓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刚才还信誓旦旦来着,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打脸了。 而他们的通讯器一直是保持通话的,君牧野自然也听到了那边惊天动地的声响。他这边的定位也失效了,这下他可以肯定,是林森在搞的鬼。 没有人可以那么快地破解掉。 “给我30秒。”君牧野沉声说道。 原本他正打算去开门的,听到那边的动静,便杵在原地,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事,但脸色也冷肃异常。 而这厢,许俏俏已经坐在了林森指定的银行里了。 她并不知道林森想玩什么花样,她也不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一切都是听从林森的指挥。 正当她疑惑地坐在等候位置上时,突然银行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大厅里的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却见一帮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冲了进来。他们的手中,持着枪械。 “抢劫!统统不许动——”经典的电影台词活生生出现在现实中。 霎时,众人惊慌失措,尖叫迭起,大厅里像炸了锅的粥,乱成了一团。 “砰——” 一声震慑的枪响,成功的制止了动乱的人群。 许俏俏怔愣住,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将身子压低。 突然,一个匪徒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许俏俏心脏一紧,惊惶骇然,却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第二声枪声响起。 “啊——” 随着枪响,凄厉的尖叫声一同发出。 工作人员偷偷伸手去按报警器,手还没触到,就被发觉了,“他妈的!想报警?”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哀嚎声。 许俏俏忍不住抬眼偷觑,看到匪徒正对那个想报警的工作人员拳打脚踢。 “看什么看!找死啊!”察觉许俏俏的目光,匪徒恶狠狠地瞪着她,并用枪口指着她的脑袋。 “不想死的,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 “是是是。”许俏俏连忙又低下头。 匪徒冷哼一声,警告完后,便拿着袋子朝柜台走去了。 在她旁边的,是一名孕妇,肚子约莫有七八个月大了,这么蹲着,委实受罪。 许俏俏看到她脸色发白,一脸痛苦难耐。 “你没事吧?” “我……肚子有点痛……”孕妇大喘着气说。 “你先忍耐一下,那些人只图财。他们抢完钱就会离开了,千万别惹恼了他们。”许俏俏安抚道。心里却猜疑着,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林森到底要她来这里干什么? 当他们拿完钱要走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 “警察来了,快撤!” 当他们以为危险即将过去时,那名孕妇突然被扯了起来。 “啊——” “你们要干什么——”许俏俏想也没想地站起来。 另一个顺势挟住许俏俏,“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匪徒用枪指着她的头。 许俏俏瞬间明白过来,她们被当作人质了。 她瞥了一眼那名孕妇,孕妇在紧张之下,整个人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捧着肚子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她忙道:“好好,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乱来……你们要人质,我一个就够了。她是孕妇,行动不便,你们挟持她,只会拖你们后腿。” 他们细细一想,好像也是。于是便松开了孕妇,拽着她便疾步离开了作案现场。 第317章 如何选择 枪抵着她的太阳穴,许俏俏神经紧绷,手心里全是汗。 她并不想逞英雄,只是,当她看到那名孕妇痛苦不堪的样子,随时有可能难产。她不禁想到了自己,感同身受。 至少,她的状况比那名孕妇要好一些。而且,她还有点自保的能力。先暂时稳住匪徒,再找机会逃走。 偏偏在这个时候—— “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放下武器,速速投降!”正气凛然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来。 “给我统统让开,谁敢不然我就一枪打死她!” 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用力,将她的头指偏向一边。许俏俏心眼提到了喉咙口,很怕那些警察同志刺激到匪徒,一个激动,擦枪走火。 “你们逃不掉的,我劝你们放下武器,释放人质,争取宽处理。”喇叭声再次响起。 许俏俏欲哭无泪。 警察同志,咱能不能做点实质性的行动,不要再这浪费口水啊? “少费话,全部退开!不然我打死她,听到没有——” 匪徒一说话,指着她的脑袋的动作就越激动。 许俏俏战战兢兢地说:“这位大哥,我一定会高度配合你们的,你千万要小心……别擦抢走火啊!没了我这个人质,你们就更难脱身了……” “闭嘴。”匪徒恶狠狠的斥道。 许俏俏赶紧闭上嘴巴。 这时,一辆车从后面开了过来。有人道:“快上车!” 匪徒毫无预警地开了两枪作为掩护,震耳的枪声蓦地响起,许俏俏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紧接着,她被强行推上了车。 “吱——”车胎与青石板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车身向后滑,随后车轮打了个转,朝反方向逃逸。 “砰、砰——” 身后,是警察发射的子弹,打在了车身四周。 一名开车的匪徒突然哀叫一声,胸口中了一枪。 “妈的,死警察!”匪首见伙伴中枪,怒气冲冲。探出头,掏出枪,发狠地朝那些追赶而来的警车射去。 中枪的匪徒口中溢出鲜血,神智开始涣散,却还强撑着踩上油门,加速行驶,甩掉后面锲而不舍的警车。 “阿彪,你怎么样了……” “我、不行了……你们快、快走……”见身后的车子抛远,他猛踩刹车,催促道。 “要走一起走!” 这帮匪徒,作恶多端却还有点江湖道义。许俏俏在乱糟糟一片中如是想着。 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处十字转角处,正当此时,有一辆幼儿园车在红灯口停下。 一名匪徒见状,打开车门下车,朝那辆娃娃车冲去。 许俏俏看到他拿枪威胁着他们,一名女教师被推下了车,接着又看见那名匪徒朝他们挥手。 “下车!”挟持她的男人命令。 随后,她被迫转移到那辆娃娃车上。匪徒挟持了司机,命其开车。 “阿彪,你撑住!” “我、我……”他话还没说完,头便重重一垂。 伙伴一死,其他匪徒伤心痛喊,随即一脸狰狞戾色,许俏俏心咯噔了下,不由得开始担心他们会不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来。 车上的孩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皆害怕无措地大声哭喊着。 “不准哭!谁再哭我他妈的毙了他!”刚失去一名兄弟的匪徒痛心疾首,悲愤交加,双眼发红地恶狠狠地吼道。 可他这么一吼,孩子们更加的害怕了,哭声也更加的凄厉。 “他妈的,老子叫你们不准哭,还哭!”他被他们哭得心烦了,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小孩。 许俏俏见状,便立马上前,“他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计较。” 匪徒瞪着冲出来多管闲事的她。那凶残的眼神,瞪得她心里发毛,冷汗泌出。 她强压下恐惧,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道:“你们是求财,不用……弄出人命吧!” “妈的,老子兄弟的命不是命吗?”他怒道。 “是是是,但都是那些警察的错,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很遗憾你的兄弟为此牺牲了,不过留得青山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这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你们的筹码,你们钱也到手了,要保住命花才最实际,对吧。”许俏俏小心翼翼的劝说。 她知道这会强出头随时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但她无法对车上这一大帮孩子视而不见。 匪徒依旧狠狠瞪住她。半晌,似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才松开手,把孩子甩到椅子上。 许俏俏抱住那个吓得浑身发颤的孩子,轻哄道:“没事了,别怕,不哭,不哭哦。” 车驶出了闹市,越来越偏。孩子的哭声渐渐停歇,小小的身子缩在她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她,瑟瑟发抖。 许俏俏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说她也是有过几次凶险经验的,这个时候连她都慌了,那这车的小朋友怎么办? 许俏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形势,想着对策。 ———— 厚重窗帘挡住外面的明媚。办公室内一片昏暗,只能看到星星之火在男人指间忽明忽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 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张若南。 他蹙眉盯着,现在他并不想接触任何有关于她的人事物。 但—— 手机铃声停了之后,他又按捺不住,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回拨过去。 听到那端急急说了几句,龙宇琛眉间的蹙痕加深,立马打开电脑,连接上社会时事新闻在线直播。 “于今日中午十二点左右,五名匪徒持枪抢劫了XX银行,打伤了一名银行职员,并挟持了一名人质匆匆逃离现场……” 随着声音的报道,画面上出现的人,令他脸色大变,惊骇地猛然站立。 他将画面定格,确定新闻里出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并非他眼花。 他不敢置信! 俏俏被抢匪劫持了? 他的面色像被点燃的炸药,震惊与狂怒交织到极点。 他想也没想,人便如箭矢般冲了出去。 “少爷……”丁毅见他神色森寒的冲出办公室,火急火燎的模样。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跟阵旋风似的与他擦身而过。 发生了什么事? …… 彼时,车停在了一处废弃码头,匪徒将司机和许俏俏绑住,并在车上安装着什么东西。 “你们要干什么?” “给我闭嘴!不许吵,不许叫,不然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许俏俏抿紧唇,定睛一瞧,骇然失色。 那个是……炸弹!? “你们疯了!”她惊骇地忍不住出声大叫。 “那些死警察既然这么喜欢逞英雄,那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临走前,匪徒冷血地瞪着她,报复性地说道。 ———— 宴会场上,君牧野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失控了,不管不顾地冲出了休息室,这会哪怕是他外公,也无法阻拦他。 可当他打开门时,却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的一朵黑色曼陀罗令他生生停了下来。目光一凛,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弯身拿起来,打开来看,里面有个视讯器。 他蹙紧眉头,迟疑了下,还是耐着性子打开了。 一张带着半边面具的脸映入眼帘,声音粗嘎地跟他打着招呼。纵然音容都发生了变化,但仍然是他熟悉而深恶痛绝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阿野。” 君牧野盯着屏幕,唇抿成冷峻的直线,眼神沉沉,不发一语地冰冷注视着他。 “故友重逢,有没有很惊喜?”林森冲他笑着。 “你终于露面了!” “原来你这么期待吗?” “装病这么多年,瞒过所有人,你很有本事!” “不,我是真的病了。”他眼神变得温柔而痴迷,声音低低地道:“我患了一种很严重地病,是相思……所以,我来找我唯一的解药。” 君牧野被他那眼神瞅得一阵恶寒,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些年来,我过得生不如死。”他缓缓揭下面具,露出另一半容颜。一边阴柔俊美,一边狰狞丑陋。 被破坏的美感,让人看得十分地心惊动魄,如同鬼魅般。 “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你。可支撑我活下去的人,也是你。不是因为仇恨,而是……” “闭嘴!”君牧野沉声厉叱,额际青筋隐隐暴突,切齿寒声在在显示出他隐忍的极限。 这个世上有两个人可以瓦解他的冷静自制力。一个是俏俏,另一个就是林森。 不同的是,前者他甘之如贻,那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后者,则令他想要杀人! 见他动怒了,林森咭咭地笑了。似乎看到他的情绪受他所影响,无论喜怒,皆是一种满足。 不怕他恨,就怕他视而不见。 “你想干什么!” “听说你今天订婚,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他说罢,画面倏然切换。 君牧野冰冷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抿紧地双唇渗出丝丝怒意,双眸森寒骇人,眼里还掺杂着害怕紧张。排山倒海的怒火一瞬塞满胸腔,几欲炸开。 他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当场爆发。 “你知不知道,你的订婚真的让我非常非常地生气。”林森语气异常轻柔,却透着诡谲瘆人的意味,“你这样,真的很让我伤脑筋啊!”他抚额摇头叹道。 随后,他又道:“我很好奇,这两个女人,你究竟更在乎谁呢?你是选择利益,还是会选择真爱呢?” 第318章 真假新娘 他顿了下,倏然又摇摇头,“不对,她们都不是你的真爱,你只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 君牧野盛怒之下,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眼神犀利地盯着林森,思绪飞快转动。 “所以呢,你觉得我会选谁?”君牧野强压下内心的焦虑,恢复从容淡定地问他。 林森抬眼,眼神里明显有丝茫然不确定,尔后,他笑道:“阿野,我毁的是脸,可不是脑子。能做你的搭档,我又怎会不了解你呢?你故意这么做,是想转移目标,对不对?” 他自信地揣测出君牧野的用意,然后洋洋自得地说:“但很可惜,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许俏俏。你是不是感到很挫败?很懊恼?” 林森哈哈大笑,那被摧残过的嗓子逸出的笑声,格外刺耳难听。 “这个赌局,也太没技术含量了。阿野,你这么小看我,真让我有点难过呢。” 君牧野忽而勾唇,那不经意地一个笑容,令林森怔了怔。 “是吗?那恭喜你赢了。谢谢你替我解决了后顾之忧。” 林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本来我还有点犹豫不决。鱼和熊掌我都想要,但现实总是让人无法如愿。” 君牧野笑得如释重负,“现在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了。男人都是有野心的,我也不例外。成大业者,不能被儿女私情所羁绊,有舍才有得。既然你替我做了决定,那么,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举行订婚仪式了。” 他状似瞥了下时间,说:“到点了,我该带我的未婚妻出场了。”说罢,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切断了视频。 林森彻底懵了。他这阵子被君牧野的行为给折磨得快精神分裂了,好不容易才清醒地理清了整个局,且对自己的判断笃定不疑。 可君牧野的反应,却又出乎了他的预料。 林森狠狠皱紧眉头,又陷入了极度地纠结怀疑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为什么没有按照他所设想地剧本发展下去? 难道他真的下错筹码了吗? …… 君牧野走出房间,别在耳朵里的麦便传来声音,“已经重新定位,锁定坐标。” 君牧野在跟林森对话时,跟其他同伴的通讯器也保持畅通,他们说的话,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东方驭说:“牧野,你留下来,林森应该就混在宴会当中。” “嗯。”君牧野也如是认为。林森虽然表现得很自信,但如果他坚信地认为自己下对了筹码,一定会留在那里等着他的,用尽手段地折磨着俏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失控,愤怒、焦躁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向他妥协。 但现在,他依然藏匿于暗处。从他刚才迟疑的反应来看,就能判断出林森内心深处还有疑虑,在做最后地试探罢了。 他害怕如果他下错了棋,一切便会成为定局。 虽然,林森也可以除掉安心。但以他的偏执性格,是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君牧野恶心他,作为男人,尤其自己也有深爱的人,他很了解这种独占的心态。 他同样也无法忍受别的男人以名份的形式理直气壮地霸占住俏俏。 君牧野敛起心神,说道:“车上有定时炸弹,没有十成把握,绝对不能冒险。到了之后,给我连接那边的画面。” “知道了。”齐拓回了一句。 齐拓知道他精通机械弹药,拆弹这种活自然也不在话下。虽然不能亲临现场,但可以通过视讯给予意见指导。 如果那枚炸弹不是很刁钻的话,他们也可以解决的。 君牧野交待完毕,又根据刚才在视频里看到的场景细节推敲出几个可疑的藏身地点。虽然并不是很清晰的线索,但也只有一试。 东方驭说:“我跟翊去找人,你现在去带安心出来。如果他在现场的话,看到你们双双出现在大众面前,一定会按捺不住的。” 林森绝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在媒体前公开宣布关系的,他一定会做出什么举动来搅局的。 大家分工合作。 君牧野虽看得透彻,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内心的焦虑担忧却没有一刻平静过,他多想立马飞奔过去。 但如今这严峻的形势,他只能选择相信同伴。 他往安心的化妆间走去,经过走廊,迎面便与沈临渊相遇。 沈临渊一见他,大步流星地走来。 君牧野察觉到他脸色很不好。 “安心去哪了?”沈临渊劈头就质问道。 君牧野蹙了下眉,“安心不见了?” 沈临渊毫无预警地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君牧野,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如果安心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君牧野将他的手拨开,顺势理了理被抓皱地领子,冷然地道:“这话,你不应该来问我。是你亲手把她推到我身边,所以,不管她出了什么事,你都是始作俑者。” 沈临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推卸责任是君家所谓的教育吗?”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耍嘴皮子!”君牧野并不想跟他纠缠,“让开!” 沈临渊一副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誓不罢休的架势。 “如果你不想她真的出事,最好不要再在这做无谓的争执。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找人。”君牧野冷声说。 沈临渊皱眉瞪着他。 君牧野瞥了他一眼,大步越过他,忽而一顿,又道:“奉劝你一句,是个男人,就光明正大的来,别拿女人当棋子。否则,失去了就追悔莫及了。” 他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沈临渊,又补充了一句,“你想玩心计,我不介意,但,在此之前最好把事情弄清楚,别做愚昧的报复。” 君牧野说完,转身离开。 沈临渊怔了怔,心里一阵恼怒,“君牧野——” 他叫住他,在他停下来后,沈临渊定定地看着他,说:“这些年,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内疚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 沈临渊咬牙切齿,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说辞,“就算不是你的,但也是因你而死!” “活不起,就别赖别人。路是自己选的!我没有义务去承担不相干的人所犯下的错。” 这话彻底激怒了沈临渊。 他竟然可以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不相干的人所犯下的错?她错就错在,不该喜欢上这么个薄情寡义的冷血家伙! 就连死,也换不来他一丝的惭悔。沈临渊痛心而又愤怒,为她的死感到不值。 正当他想要爆发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大哥,牧野,你们在这干什么?” 他们皆是一愣,顺着声音望去,却看到安心站在他们身后。 她穿着粉色的曳地礼裙,颈间佩戴着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闪亮的光芒衬得肌肤赛雪,魅惑诱人。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两缕微卷地发垂落腮边,凭添几许风情妩媚。精致妆容衬得愈发地明艳动人。 沈临渊怔看了几秒,回过神来,蹙了下眉,又松开,转身过去,声音沉厉,似还夹杂着被君牧野激出来的情绪,“你跑去哪了?为什么没在房间里好好呆着!” “我……”安心轻咬唇瓣,一副怯弱委屈地样子,低声道歉:“对不起。” 沈临渊眉头又皱了起来,锐利地眸盯着她,隐隐感到哪里不太对劲,但又瞧不出破绽来。 是他太生气了,还是太多疑了? 君牧野也在打量她,眼神深沉得瞧不出任何情绪。 忽地,他上前几步,朝安心道:“过来。” 安心眼底划过一丝明亮,不假思索地便朝他走去。 沈临渊见状,胸口没来由的一股火。想也没想地,便拽住安心的手腕。 安心停下脚步,“大哥,怎么了?” 沈临渊眉头深拧,他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拉住她。只是,见她一副迫不及待走向君牧野的那个样子,十分的刺眼。 这还没订婚呢,心就已经向着别人了么?该死的,难道她还假戏真做,当真喜欢上君牧野了不成? 思及此,拽着她的力道不由地加重几分。 安心挣开他。 “大哥,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沈临渊怔了怔,有点诧异。 他刚才似乎感觉到她的力量,不似以往那么娇弱了。难道……她是这么地排斥他的碰触,才这么用力的反抗他吗? “怎么,还没结婚,就已经这么不矜持了,急着对男人投怀送抱了?”沈临渊冷然讥诮。 君牧野却道:“她很快就是我的人了,我想,她就算投怀送抱,也是名正言顺的。”他瞥向安心,目光温和,微微勾唇,“对么?” 她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阴沉,却教君牧野捕捉到了。 于是,他主动走上前,当着沈临渊的面,揽住安心。“时间也快到了,下去吧。” 沈临渊看到这亲密的姿势,脸更黑了。 “外公给你的镯子,怎么没戴?” 安心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回道:“我忘了,我现在就回去拿……” “不用了,这不是正式结婚,我想外公应该不会介意的。” 他说着,又转向沈临渊,“论辈份,我现在也理当尊称你一声大哥。不管我们之间曾有什么嫌隙,以后也是一家人了。看在安心的份上,我们应该冰释前嫌。”君牧野朝他伸出友好之手,“你也不喜欢安心夹在我们中间,受到伤害吧?” 他这话,听起来格外地体贴。但听在两人耳里,却都不是滋味。 半晌,沈临渊才伸出手。 “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这样子,比较像来参加丧礼的。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沈临渊脸色骤然一冷,正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含笑地眸子,投以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随后,他很快放开,搂着安心离开。 沈临渊没跟上,杵在原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微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异样,敛起心神,蓦地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你!” 东方驭!这人他并不陌生,虽没有什么交集,在国外也曾见过他们几人在一起。 “真难得,怎么,是来道贺的?”沈临渊问。 东方驭笑道:“我们要找一个人,但这个酒店实在太大了,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忙。” 沈临渊面露疑惑,随即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们现在在玩一个真假新娘的游戏,我想你应该有兴趣参加。” 沈临渊狐疑地看着他,迷惑了下,随即想起了刚才君牧野那异常地反应,很快,沈临渊就领悟到了可疑的暗示。 他瞳孔倏然收缩放大,一脸惊疑。难道…… 第319章 穿帮 彼时,被困在车上的一群孩子,又是哭喊声一片。 许俏俏脑子像有直升机盘旋似的,轰轰一片嘈杂,无法静下心来。 许俏俏盯着倒计时的定时炸弹,时间每过一秒,她的心脏就紧张得揪紧一分。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慌怕是没用的,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生。 “小朋友……”许俏俏叫着身旁的一个小男孩。 “乖,别哭了。你是小男子汉,要勇敢一点,知道吗?过来帮姐姐看看这条绳子能不能解开,好吗?” 那名小男孩噙着泪看她,过了一会,才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靠过来。 许俏俏一边安抚着他,一边指示。 可那条绳子是打了很紧的死结,像这种小朋友是解不开的。 许俏俏有些慌了。现在他们正是和死神赛跑啊!跑输了,这车人的命都得交出去。 许俏俏目光沉凝的环顾车内,尔后问着被绑在前面的司机,“司机大哥,车上有没有刀子剪刀之类的利器啊?” “有有有,前面这个盒子里有一把剪刀……” “太好了!”许俏俏喜出外望,赶紧道:“小朋友,快去那个盒子里,看有没有剪刀?” 要做个男子汉的小男孩很听话的走过去翻了翻,兴奋的拿起转身,“姐姐,找到了。” “你真棒!快过来帮姐姐剪掉这条绳子。” 小男孩使出吃奶的力气,剪剪剪! “加把劲,你是男子汉,你可以的!”许俏俏鼓励打气。 终于—— 绳子断了! 许俏俏赶紧起身,去帮司机大哥解开绳子,将小朋友们排成队地移到门边,却发现门被封死了。 好在司机大哥已经镇定了许多,想到一车人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又是个大男人,不能让一小女子打冲锋啊!于是他连忙转身找出了一把捶子,砸开逃生玻璃窗。 “砰”的一声,生命之窗被打开,司机先跳了出去,从外边将车门打开,将车上的人一个个接下来。 “小朋友,你们来比赛好不好,你们赶紧跑到那边的空地去,跑得越远越好,看谁跑得最快!”许俏俏说。 “好!”稚嫩的声音齐齐应答。 由司机带头,这群小队伍卖力的往前跑。 忽然,许俏俏听到身后传来哇哇大哭的声音。转头一看,惊见车上竟还落下一个小女孩。 许俏俏懊恼不已,她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那个炸弹随时会爆炸,别过去……”司机拦住她。 许俏俏面色凝重。她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可是…… 她狠狠皱眉,牙一咬,心一狠,说:“司机大哥,你先带孩子们过去。”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跑。 刚赶到的齐拓和紫衣正好看见这一幕,连忙大声叫住她。 但她无暇回头去看是谁在叫她,急急上车,在最前排的角落里找到了小女孩,才发现原来她的腿是不能动的。 许俏俏走上前去,抱起小女孩,一转身,突然听到脚下“咔”的一声,她并未在意。 “别动!”一声厉喝响起,许俏俏一愣,抬眼看过去,意外地看到齐拓。 她脸色一喜,稍稍安心了些。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他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 许俏俏一脸莫明,疑惑地低头看了看他,又抬眸看向他身后的紫衣。 “你踩到炸弹了。”齐拓抬头,沉声说道。 “什么——”许俏俏身体蓦地僵硬,神色惊惧骇异。 “你的脚不要动,这炸弹就不会爆炸。”齐拓起身,一边对她说,一边接过她手中的孩子递给身后的紫衣。“你先把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紫衣也不啰嗦,当机立断地便将人转移出去。 许俏俏额冒冷汗,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脚下踩着另一枚炸弹,连头都不敢随意转移。她眼角余光瞄着安置在另一边的定时炸弹,脸色愈发地惨白了,“快没时间了……” 齐拓看了一眼,说:“你坚持住,我先把那枚炸弹拆掉。” 许俏俏睁大眼睛,紧盯着他。 这是拆弹不是拆砖啊,不是专家行业专家真的可以乱来吗? 但,所剩无几的时间将她的质疑给咽回肚子里去。他们恐怕撑不到拆弹专家来了,唯有赌一赌了。 这边形势严峻,一触即发。 而宴会场上,也波云诡谲。 “不是去见宾客吗?这是要去哪里?”安心疑惑侧头问道。 “不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转眸,瞥了她一眼,心思难辨。 她怔了下,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一丝警惕。 “什么事?” “当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谈的事。” 她身子倏然一僵,后腰有某样冰冷的硬物抵着她。不用回头看,她已然猜出了那是什么。 她一脸惊愕,“你——” “这种见面方式,真是别出心裁。但……我并不是很喜欢。”君牧野眸光清冷地睨着她,冷声说道。 错愕之后,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并没有一丝惊慌,只是感到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自认为伪装得天衣无缝。 “这副皮囊的确是完美无暇,可惜,你的表现太过热情。”尤其是当他对安心态度亲昵的时候,她眼里明显闪过一抹阴沉之色,那样的反应,该称之为——妒嫉。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疏忽。”女声转变成男声。 林森摸摸鼻子,神情颇为遗憾,随后又笑笑:“你还是那么精明……精明得让人又怕,又爱……” “你把人藏在哪了?”君牧野冷沉着脸,厉声问。 “你当真担心这个女人?” 背后顶着一把枪,然而林森却一副从容自若,完全不当一回事。 “这样吧,咱们直面地来做个选择题,如何?” 君牧野冷冷地盯着他,不作声,也没反对。 “这两个女人,我让你再选一次。” “你以为你现在凭什么跟我玩游戏?” 林森悠然自得地笑道:“我知道这里都是你的人,但,就算你翻遍整个酒店,也绝对找不到的。何况……” 他身子动了下,便觉腰后的那把枪用力地一抵,尔后是上膛的声音。警告意味不可忽视,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便会当场了结他的架势。 绝对不是开玩笑! 而林森很久以前就领教过他言出必行的狠厉手段了。 可他却有恃无恐地道:“反正我是烂命一条,我死了,还有两个女人给我垫背呢,值了。” “银行抢劫案是你策划的?”君牧野问。 林森向来对他的问题,都很有耐心。他好心地回答:“要杀了那个女人,何必大费周章。只不过刚好不小心听到了那伙人的秘密,反正也无聊,就顺便借势玩玩了。” 他冲君牧野笑笑,“只是短暂的干扰,对你们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为此,我可是做了两手准备,更大地惊喜,还在后面呢。” 林森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微型遥控按钮。 “这是远程遥控器,只要我轻轻一按,许俏俏那蠢女人立马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呵呵呵……”他一副运筹帷握地得意。 虽然他人在宴会场上,但一直监控着那边的动静。另一枚炸弹,是抢匪按照他的指示偷偷装上的。 如果那女人没有爱心泛滥的跑去救人,就不会中招了。看来,老天爷都帮他啊!那女人就是该死! 刚才君牧野果决地切断视频,让他一度地陷入了迷乱中。但很快地,他便想通了。 阿野既然让齐拓他们去保护那女人,证明她在他心中还是很有份量的。他定然是以为凭他们的能力,一定可以救出那女人,所以才敢这挑衅他! 现在,就让他来试一试,他刚才那番话,是真是假。 君牧野神情骤然一凛,眼里是化不开的冰寒,双唇冷捩,接着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林森笑了笑,看向他,眼神痴迷,轻幽地声透着偏执的占有,“我想怎么样?呵呵……阿野,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有恃无恐地抬手,迷恋地抚上君牧野的脸。 君牧野嫌恶地头一偏,顺势扼住他那只手腕,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扳。 林森痛得拧起五官,脸色发白,额际泌出冷汗,嘴角却还是笑着,“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 “你找死!” “如果你想让她们陪葬的话。”他笑容扭曲而欠扁。 “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但我劝你别再轻举妄动,否则,我有可能随时控制不好力道……”他示威地扬起那遥控器。 君牧野面色森冷如阎罗,眼神凌厉得要将他千刀万剐。 但现在,还不行。 “我还需要五分钟。”藏匿在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声音。 君牧野心里便有数了。他忽地松开手,“你想要我怎么做?” 林森以为他妥协了,笑得愈发张狂。看来,他这张王牌还是押对了。 “现在,跟我出去。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向我下跪求婚。” —————— 废弃码头百米外,数名记者围在那里,举起摄像机远远地记录直播着。警察和防爆专家也赶到了现场。 此外,还有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警车后。 车还没停稳,车上的人便急切地打开车门想要下去。 “母亲,太危险了,你必须留在车上。” 第320章 请慎虐 “可是……” “您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南宫厉爵说道。 可一想到俏俏正面临着生命危险,要她怎么坐得住? “不会有事的,您先别担心,我过去看看。” “少爷,还是我去吧……”纪刚说道。这实在太危险了,无论是夫人或少爷,都不能出任何差池。他应承过老爷,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 况且外边有那么多媒体,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会引起更大骚动的。 “不用,你照看好母亲。” 纪刚似有异议,但在南宫厉爵不容置喙的眼神下,只好闭嘴。 “爵,你一定不能让俏俏有事……”南宫夫人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央求道。 “放心吧。”南宫厉爵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那你也小心一点。”南宫夫人叮嘱。 “我会的。” 南宫厉爵下了车,戴上墨镜,走向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与此同时,龙宇琛也赶到了现场。 “你不能过去,那边太危险了……”百米外已拉上了警戒线,数名警察拦在那儿,正等着拆弹专家赶来。 “车上的人是我朋友,让开——” “车上有炸弹,拆弹专家很快就到了,请稍安勿躁。” 龙宇琛闻言,心下更急了,一秒都无法静下心来,直接撞开警察,冲了进去。 “站住,你不能过去——”被撞开的警察气急败坏地喝斥,想上前去抓住他。 “让他过去。”一道声音看制止住他们。 他们一扭头,看到来者,一脸疑惑。 来人出示了证件。 原来是同僚。 “肖警官,可是……” “这是上面的交待。”肖警官说道。 肖警官是二级警司,莫非那人还认识上头更大的人物?他们面面相觑,既然是上头有吩咐,那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车上,齐拓沉着镇定地将定时炸弹给拆了。 他轻松地拍了下手,一扭头,去见许俏俏脸色发白,微微扭曲,似是很痛苦地样子。 “丫头,你怎么了?”她异常的神色令齐拓有些担心,又不像是紧张害怕的样子。 许俏俏拧紧秀眉,深吸着气,语气低弱地道:“我的脚……好像抽筋了。” 齐拓脸色惊变,紧声说道:“你要坚持住,千万别动……” 许俏俏紧紧咬着唇瓣,额上冷汗涔涔,她已经用最大地毅力来克制住那阵不适了。可是,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止是脚抽筋,她的肚子也在隐隐作痛。 “你深呼吸,放轻松一点。你太僵硬了,这样时间长了就很容易抽筋。” 许俏俏苦着脸,抱歉地道:“我没办法放松……” 她试过了,可是,身体不由她支配啊!连拍戏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惊险刺激地场面,她也是头一次,哪能镇定自若啊! 脚下踩的雷,可不是道具啊! “你注意力别集中在脚下,想想别的事情,想想阿野。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再坚持几分钟就好。”齐拓试图让她分散注意力。 “你要不要跟阿野说说话?” 许俏俏愣了下,“现在?可以吗?” “他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但他那边也出了点状况,可能没办法回应你。” 许俏俏闻言,顿时就紧张起来,“他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他可以应付的。”齐拓安抚地一笑,从耳朵里取下微型通讯器,帮她戴上。 许俏俏看了看他,得到他肯定地点头时,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君牧野……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那边,沉寂片刻,然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话。 确实是君牧野的声音! 许俏俏脸上一喜,顿时也忘记了害怕。 知道君牧野仍旧一意孤行的时候,她原本心里还颇有怨念,但这会,她就只想听到他声音,想要见他,想要抱住他,想要告诉他,她其实很怕死的,她现在很后悔。她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他呢,要是就这么死掉了,她真的很不甘心! 但她从耳麦里,隐约知道了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牧野身边的人,是林森吗? 林森在订婚宴上?那么……他干什么要将她支开呢? 她还以为,只要她拖住了林森,他就不会去那边搞破坏了。然而,她的确太天真了! 她被林森给骗了! 那个变态不会真的把那些照片公诸于众了吧? 许俏俏脸色倏变,此刻她早就忘记脚下的雷了,一心惦记着那边的情况。 “君牧野,你还好吗?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是不是我答应了你,你就会放了她们?”君牧野如是问道。 “当然,我从来都没骗过你,不是么?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不过,若你玩花样,那就休怪我不仁了。”林森说。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许俏俏直觉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听起来,那边好像暂时没什么事。君牧野貌似跟林森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气我没有听你的话,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很好。我说过,为了你,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那天,你带我去你母亲的房子时,其实那晚我有梦她哦,我跟她说,我会好好地爱她儿子,即便他性格太难搞,太顽固,太自我,但我还是会一直一直地陪着他,不再让他孤单。” “我很快就能回家了,我会乖乖在家等你的。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有给你准备一个礼物哦,等你回来,我就把这个惊喜送你,好不好。” 许俏俏说完,过了半天,没听到那边有回应,她也并不期望能回应什么。总之,能把心里话传递给他就好。 现在,他们是彼此的信念,坚持和勇气。 许俏俏脑海里想的都是他,憧憬着未来。风雨过后便是彩虹,渡过这个难关,他们应该就会苦尽甘来,一切都会变得更美好的吧…… 许俏俏很想再多听听他的声音,即便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但听着,她也安心。 但,她还是将通讯器摘下来,还给了齐拓。 在摘下来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那边嗯了一声。她不知道这个单音字具体的含义,但她唇边还是泛开了一抹暖暖的笑意。 齐拓接过通讯器时,调侃了一句:“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啊,看来还是有效的。” 许俏俏小脸臊红。特别不好意思,她怎么会忘记还有外人在场了,竟然跟他说了那样的话…… 许俏俏连忙回想了一下,呃……好像,也没说什么太过直白火辣的话吧。她如是安抚自己,随即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这个……只有君牧野可以听到吗?” 齐拓冲她一笑。 那诡异的笑容,令许俏俏心里突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我想,驭他们应该也都听到了你爱的宣言。” 许俏俏小脸腾地一下,像是被火烧似的,更红更热了。 噢,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以后没脸再见他们了! “真是令人感动啊!听得我都很想找个女孩来好好谈场恋爱了。用长辈来起誓,真的是诚意满满啊!” “你别说了……”许俏俏羞窘捂脸哀吟。 “这个可以有,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齐拓特别体贴地说,顿了下,又道:“只不过,除了阿野,剩下的都是单身狗,以后请慎虐。” 像他们心血来潮了,还可以找个人来谈谈恋爱,但驭就可怜了,只有羡慕的份。 许俏俏只觉得脸都快冒烟了。 她没有在秀恩爱好吗! 正在这时,许俏俏目光不经意地一瞥,竟意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冲入视线中。 第321章 生死十秒 许俏俏瞪大眼睛,诧异地盯着突然出现的身影,不敢置信地惊呼,“小白——” 齐拓顺势扭头看去。 龙宇琛旁若无人般,盛着满满担忧着急地眼里,只装得下那把他气得半死,偏偏又无法硬下心来不管不问的女人。 “你别上来!危险——”许俏俏在他一只脚跨上来那一瞬,急急出声制止。 龙宇琛罔顾她的警告,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来到她面前。 “你来干什么呀,快离开……” “闭嘴,别乱动。”龙宇琛有些气急败坏的喝斥一声,然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并无明显外伤,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没有伤到哪里?” 许俏俏摇摇头,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出现,那天他那么决绝的态度,似要跟她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的。 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地关心,她眼眶微微泛红。 “不舒服?”他眉头深蹙,盯着她的脚看了看,又顺势往上,瞄了眼她的肚子。 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事实上,他也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在隐忍。 在惊吓和高度紧张之下,许俏俏只感觉那收缩感和绞痛,一波强过一波。 许俏俏扯了扯嘴角,想要装作没事的轻松模样,但一对上他锐利的眸子,那强颜欢笑地表情也伪装不起来了。 他太了解她,一眼便能将她看穿。 许俏俏紧咬着唇,不作声,小手抓着衣角,暗自作深呼吸,可心里的恐惧却随之变得强烈。 一只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将她的攥成拳头的小手给抻开,紧紧扣住。 她手心里全是汗。他能感受得到她的颤抖,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不会有事的。你的坚强他会感受得到,会和你一起努力坚持。”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眉头缓缓舒展。 齐拓抱着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男人是谁,但看得出他们关系匪浅。 他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迷?貌似听不懂。 啧,这明明该是男主角的场子。偏偏这个时候,阿野却不在,有点吃亏呐。英雄救美的戏码,难道要让别人抢去了? 韩翊这家伙,也太磨叽了吧!这么久还没把东西拿来。看那丫头的状况,貌似有点不太妙。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令许俏俏膝盖忽地一软,幸好龙宇琛及时扶住她,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她微微张口,呼吸有点急促,抓着他的手,指甲都陷进他的皮肉里。 龙宇琛知道她快撑不住了。可这会儿什么都做不了,令他懊恼又挫败。 尾随而来的肖警官也上来察看形势。 “防爆专家还有多久到?”龙宇琛转头,急切地问。 “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肖警官看了看表,再看向许俏俏,“请再坚持十分钟。” “没用的。”一直没有出声的齐拓突然开口。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他。 “没有启动的雷还可以拆,但这雷一旦踩到即刻触发。而且这是远程感应控制的,一旦罪犯察觉到,便会启动立即启动按钮。” 他们惊疑地盯着他,似是想要从他表情中判断他说的是否属实。 “那个定时炸弹是我拆的。”齐拓淡淡地说。 龙宇琛看向俏俏,见她点头,他脸色愈发凝重了。 这意思是,就算防爆专家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脱险了? “那么,要是有30秒的时间,你们的把握有多少?”忽然,另一道声音插进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竟是一名衣着华贵,气质非凡的男人。 许俏俏一眼便认出他来。 “你不是……” 南宫厉爵冲许俏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 许俏俏闭了嘴,却用更为意外的眼神紧盯着他。 看到小白时,她还没那么意外。但这个男人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外边不是有警察拦着吗?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到底是谁? 许俏俏肚子里一连串的疑问。 “你是谁?”齐拓率先发问。他刚才捕捉到这个男人跟那丫头的眼神互动,心想,这丫头身边似乎有不少很出色的男人啊! 在这个情况下,人人都避退三舍。这会还能以身犯险的来陪着她的,看来关系都不一般。 啧,不会是阿野的情敌吧?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风头被人抢了去,女主角不会变心吧? “见义勇为的人。”南宫厉爵轻描淡写的说道。 齐拓挑了挑眉。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龙宇琛直接问道。 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去关心对方的身份。 南宫厉爵转眸看向他,目光落在他们亲密的姿态上,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我说,10秒的暂停时间,你们有多少把握能够解除危机?” “百分之百。”齐拓自信地说。十秒,那绰绰有余了。 只是…… “看来你有办法。”齐拓说。 南宫厉爵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干扰器。 齐拓看了看,脸色倏然一变,随即诧异地抬眸盯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个?” 南宫厉爵略挑眉梢,倒是有些意外。他什么都还没解释,看来是个识货的。 只不过,能认识这种东西的,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但现在,可不是八卦的时候。 南宫厉爵将干扰器递给他,“我想你应该会用吧。” 齐拓接过来,也不含糊,“当然。”这玩意,他太熟悉了。 他要等的,也正是这个干扰器。 这种特殊的高科技信号干扰器,可以发出一种磁脉冲,不仅能使爆炸装置的定时系统暂时失灵,还可以干扰远程遥控器的信号频率。这种脉冲波可干扰爆炸装置的时间短则几秒,长则一分钟。 这种干扰器,是出自军部,通常只有国家最高领导人才能使用的配置。 当得到车上有炸弹时,君牧野也在第一时间让韩翊去拿这个干扰器赶来。没想到,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看来,今天主场运势不利于他们啊! 算了,救人要紧。 “警官,麻烦你让人准备沙袋,越多越好。”这个雷威力比较大,30秒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但是,顾虑到许俏俏的情况,他必须做足万全的准备。 这个干扰器,是让远程遥控失去感应,但如果林森那边有所察觉的话,提前引爆,那就彻底玩完了。 齐拓一边安装干扰器,一边将这的情况汇报过去。 君牧野得知后,心也安定了不少,若无其事地稳住林森,给他们制造更多的时间。 警察在这方面,倒是挺有效率的,沙袋很快就运到了车外边,堆得跟小山似的。 “够了吗?”肖警官问。 齐拓看了一眼,点头。随即又看向龙宇琛,心思一转,说道:“呆会可以还需要你帮个忙。” 龙宇琛看了他一眼,“你说。” “一会我将这个雷取出来,要麻烦你把它放到沙堆里。速度一定要快,毕竟我也不确定这些沙袋能抵挡住多少威力。” 许俏俏闻言,立马抓住他的手腕,“不行!” 齐拓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啧,看起来很关心这个男人啊! “别担心,相信我。” “可是……” 齐拓不等她可是,又迳自打断她,对另一个人说道:“你会开车吧?” 南宫厉爵说:“当然。”他并不介意自己被使唤,毕竟,他现在的使命,是要将许俏俏毫发无损地带到母亲面前。 “那好,一会就麻烦你充当司机,等他把雷取出来后,就开车。” 许俏俏紧紧皱着眉,脸色沉肃,眼里满满的担心和顾虑。要让小白代替她吗?一个小小的意外,随时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这个险,她冒不起。 许俏俏抓着他的手不放。 “丫头,这是最好的安排,没有别的选择了,除非你想坐以待毙。”齐拓说。 龙宇琛拍拍她的手背,“乖,没事的,听话。”他抽出手,凝视着她,忽然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深深地烙下一吻。 南宫厉爵和齐拓看着他们,心思各异。 感情关系还挺复杂的。南宫厉爵如是想着。 这是要搞事情啊!齐拓心里想着。 那这小子还真不能出什么意外了,不然阿野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一切安排就绪,肖警官疏散人群。 南宫厉爵坐到驾驶座上,试着发动车子,确定没有故障后,比了个OK的手势。 齐拓蹲下身子,拿了把军用刀,先小心翼翼地从边上挖了一圈,龙宇琛将手伸过去,触到了雷。 许俏俏则屏住呼吸,用最大的毅力克制住身体的不适。这个时候,她不能给大家拖后腿,一个疏忽,都会连累几条人命。 “好,现在慢慢把脚抬起来。”齐拓说。 许俏俏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地将脚慢慢抬起,听到一声轻微的动响,她心都快跳了出来。 她的脚一离开,龙宇琛迅速按住了环扣。 南宫厉爵一瞬不瞬地关注着,一接收到讯号,立马发动车子。 龙宇琛则下了车。 许俏俏连忙挪到窗口边,紧张地盯着。 “小白……” 龙宇琛看了她一眼,冲她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雷伸到叠高的沙袋中间。 此刻,他额上全是汗,脸色上沉着镇定。他将雷小心翼翼地搁在地上,脚步微挪,身子外侧,做出起跑的姿势。 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呼吸了下,手倏然一松,矫健的身姿如箭矢般跑开。 然而,他还来不及上车。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 南宫厉爵来不及犹豫,一轰油门,车开出危险地带。 “小白——” 第322章 现任 硝烟肆起,熊熊火焰如凶猛地戾兽,吞噬着一切。 许俏俏小脸失去了血色,浑身僵硬,全身血液瞬间凝结成冰,双目欲裂,惊骇地瞪着眼前这一幕。 小白…… 她心脏痛得抽搐、痉挛,思绪随着爆炸声而炸掉,凌乱纷飞。好半晌,她才找回意识,猛地冲到车门边,齐拓眼明手疾地拦住她。 “放开我,我要下去——”她激动地叫喊。 “你们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要让他去做这种事……放开我——” 南宫厉爵从后视镜瞥去,看到她悲痛欲绝的神色,停下车来。 车门一打开,许俏俏便用力推开齐拓,踉踉跄跄地下车,疯狂地冲过去。 齐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干嘛让她下去!” 南宫厉爵幽幽睇他一眼,略微挑眉,眼神犀锐精明,似洞悉一切,“你有私心。” 齐拓怔了下,旋即直言不讳地说:“我想咱们交情还没熟可以揣测心思的地步吧。你这样似乎有些失礼。” 南宫厉爵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旋即说道:“确实是我的失礼,但,我不希望有人给她制造困扰。” 这轻轻淡淡的语气,透着某种维护的意味。 “你到底是什么人?”齐拓忍不住问。 南宫厉爵笑笑,用他的话回应道:“我想我们的交情没有熟到自报家门的地步。” “不管你是谁,那丫头已经名花有主,那些有的没的心思,最好及早打消。” “这个,就各凭本事了。”南宫厉爵的回答得语意模糊,令人猜不透心思。 齐拓挑了挑眉,这人,有趣。 看来阿野想要修成正果,任重而道远啊! 眼前这个就已经高深莫测,不是个好惹的主。而另一个…… 他转头望出去,心里感叹,貌似那个的威胁性比较大啊! 他们之所以还有这闲情逸致聊天,那是因为他们早就看穿一切了。 齐拓起初还是被吓了一下,他以为自己估错了对方的能力,害了他。 可现在看来……那男人心机也挺重的。 许俏俏在慌乱无措中,看到龙宇琛从硝烟中缓缓走了出来。 “小白——”她喜出望外,大喊一声,人便如箭矢般朝他飞奔而去,扑进他怀里,过度地惊吓后,是劫后余生地喜极而泣。 “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谢天谢地……”她哽咽着迭声说着。 “傻瓜,哭什么,我答应过你的,什么时候食言了?”他抬起手,弓起食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痕,满目温柔宠溺。 她仍心有余悸。他拥着她,感受到她身子仍在颤抖。 许俏俏想到刚才那惊险万分的场面,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久久未能放回原地。 他真的吓坏她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小白会走出她的生命,用这样的方式,彻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她紧紧地抱住他。 他模样有些狼狈,俊美的脸上沾了尘埃,腿骨那儿,被残骸弹到了,一阵阵地痛,扯着神经,却还要承受着她的重量。可他却甘之如贻,那双臂缠在腰上的紧实力道,还有贴在胸前的小脑袋,那柔软地发丝搔着他的颈子、下巴,摩擦得他心都软成水了。 而此时,蜂拥而上的媒体,扛着相机疯狂的拍着。 他们一眼就认出许俏俏来了,可不就是近几个月最火的话题女王么。 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前任那边跟别的女人订婚,她这边英勇救人,死里逃生。 跟她深情相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两人看起来很般配啊!是现任吗? 那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诶……这个,好像是MK集团的继承人啊!天呐!他不就是君氏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吗?听说君氏近期连续损失了几单大生意,都是被MK集团抢去的啊! 有媒体认出了龙宇琛的身份,瞬间就斯巴达了!没想到不能去君大少的订婚现场,却在这挖到了如此劲爆的八卦。 这新闻力度,绝对不压于君氏订婚现场的盛况。 他们亢奋地围堵上前,争相采访。 这火爆、惊险、刺激又不乏患难见真情的感动,他们已经能够预见新闻一刊登出去,点击量简直不要比搭火箭还有迅猛啊! ————— 这边危机解除,君牧野终于安定了心。但他仍旧不动声色地带着林森出场。 这场闹剧,因他而起,自然也得由他来收场。 易容成安心样子的林森,虽然是顶着别人的皮相,但此刻心情也是很激动澎湃的。 毕竟能够跟他这样亲密接触,一会还要举行认证仪式,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别人不知道没关系,只要身边的男人知道,他求婚的人,是谁就好。 此刻,在安心那张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灿烂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眼里还透着一种迫不及待。 江司令看到他们郎才女貌,愈看愈满意,一脸的心愿已了,死而无憾的表情。 他忽然觉得订婚实在有点多此一举,直接举行婚礼多好啊,那么他就可以早点抱重外孙了。 不过,这已经是牧野最大的让步。他也不好逼得太急,以免适得其反。 在媒体的见证下,他跟安心订了婚,名正言顺了,饶是许俏俏那丫头对他还不死心,想必也不会那么恬不知耻的跑来当第三者吧!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与江司令心情截然相反,君长天应酬起宾客,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望向那一对壁人,总会不自觉蹙眉。 也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怎么就突然答应变卦了?也不知俏俏那丫头怎么样了?最近都没有看见她。 虽没见到人,但关于她的各种消息,那是层出不穷。 尤其是在得知俏俏跟她母亲私下的真实关系后,他更是震惊。他知道江芸那女人是有点势利贪财,却不曾想,她对俏俏竟如此的尖苛刻薄。 原来当初俏俏被关在电梯里,奄奄一息差点小命不保时,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她!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呢? 江芸的真面目被曝出来后,她也曾到君家来过几次,但君长天太过生气,拒而不见。 君牧野这边的变故,弄得他措手不及。而君瑾年那边,也是乱七八糟,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没想到瑾年失忆后,不知怎地又跟那小明星搅和上了。 君长天对于温曼妮那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若不是她,瑾年跟俏俏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后面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了。 君长天越想越愁,眉头越蹙越紧。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开心点啊,别板着一张脸。”叶倩文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参加葬礼的呢。 君长天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依旧板着脸。 这种场合,君瑾年自然也不会缺席。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台上的一对男女,兀自思忖着。他当然不会真的相信君牧野是变心了。妥协吗?这并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 君瑾年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是温曼妮的来电。他不耐烦地蹙了下眉,没有丝毫犹豫地便挂断,关机。 想到跟她发生的那点事,君瑾年脸色便又沉了几分。 他真TM是鬼迷心窍了! 江司令和君长天都上台去发言几句,接下来,便轮到君牧野说话了。 他身姿挺拔,黑色礼服衬得愈发的丰神俊朗,气宇不凡。他表情一丝不苟,一如既往的冷峻沉稳。 “谢谢大家的赏脸。”他言简意赅,一句废话没有。 媒体却还想要多采访一下,但大家都深知君大少高冷的性格,便将目标转向他身边的女人。 “我很开心,我一定会珍惜我们的每一刻幸福时光,并且为了我们的未来去共同努力。希望在大家的见证下,能够越来越好,谢谢。”安心说道。 掌声热烈响起,镁光灯不停闪烁。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眼神沉静,心思难测。 等她说完,他便拿出了订婚戒指,欲为她戴上。 她故作娇羞地伸出手指,虽然只是订婚仪式,却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 林森满目痴恋地凝视着他。他要亲手为他带上戒指了,这个男人,只能是他的。 那些女人都该死! 只要这个戒指一戴上,他立马就让那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上。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来,一把夺走了君牧野手中的戒指。 林森怔了下,脸色倏然一凛,条件反射地便想去抢回戒指。 这戒指是他特意去挑选的,是对情侣戒指,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就算他变回男儿身,依然可以戴这枚戒指。 那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仪式! 其他人也呆怔住,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把戒指还我!”林森怒喝。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却转身要跑,林森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那人反身抬手还击,攻势凌厉,力道强劲。 感应到危机,林森出于本能反应,又急着要回戒指,没多想,便展开拳脚。 众人傻了。 江司令也愣住了,满脸的疑惑。 安心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还会功夫? 第323章 只要活得起 可林森毕竟也不如从前了,他这身手早几年前就被君牧野给废得差不多了。对付普通人是绰绰有余,但碰上…… “是你!”林森胸前挨了对方一脚,踉跄几步,抬头,方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东方驭! 东方驭仍是一贯的从容儒雅地浅笑,“好久不见!” “该死!你想干什么——”林森恼怒不已。 “当然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林森蓦地意识到中了套。 东方驭洞悉他的意图,快一步地将他抓住,手往他颈后一摸,往上一撕拉,人皮面具便在众人面前现了形。 现场短暂的惊愕过后,便是一片哗然,不敢置信地瞪着这玄幻的一幕。 假的! 君大少的这个未婚妻竟然是男扮女装!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媒体回过神来,立马架起相机一阵狂拍。天呐,太劲爆了! 江司令脸色沉了下来。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他是不是眼花了? 他转过头来,问着沉着站在身边的君牧野,“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牧野说道:“事情就是外公所看到的这样。” “这太荒唐了!那安心呢?” “被他藏起来了。” 江司令震怒,瞪着那个愚弄大家的人,厉声命令:“给我把他抓起来!” 江司令是什么人呀,那可是号令军界的大人物。即便现在退休了,身边的保卫兵也是部队精英的。何况这会出席的可都是军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出行都是有保镖跟随的。 一声令下,其他人也不能干看着啊。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群拥而上,林森那只如同瓮中捉鳖,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了。 林森被制服后,江司令气怒地走过去,严厉质问:“你是什么人?你把安心藏哪了?你混进来究竟想干什么!” 林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屑。他越过江司令,迳自看向君牧野,阴阴地笑了,“阿野,别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的。” 江司令听他那口吻,敏锐的一蹙眉,狐疑地转过脸来看着君牧野,“怎么,这人你认识?” 君牧野冷沉着脸,走上前去,背对着外公等人,钳住林森的下巴,在众人完全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手劲一使,只见林森倏地一脸痛苦扭曲,汗都冒出来了。 他愕然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卸了他下巴。是怕他曝出他的秘密么? “这句话,正是我要送给你的。”君牧野冷冷地说着,便松开了手。 “外公,我看他很犟,不如就交给我来审问吧,我一定会把安心找出来的。”君牧野转身对他说道。 江司令见那人半天也没吭声,眉头一皱一松,说:“好吧,就交给你处理。” “那我先把他带下去,宾客们就劳烦外公了。” “快去,这边你就别管了,当务之急要先把安心丫头找出来。” 君牧野点头,便拽着林森离开了,东方驭也从人群中悄然退了出去。 媒体们想要挖第一手资讯,但显然君家并不是很想让他们干予。并且人家已经放话了,在事情未查个水落石出之前,谁要敢擅自编排事实,将消息散布出去,后果自负。 当然,这后果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君家想让任何一家媒体消失在S市,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衡量利弊,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了休息室,将门锁上,确定外头无人窃听,君牧野才接回他脱臼的下巴。 林森转了转脖子,再动了动下巴,抬眸看向眼前的两人。嗤笑一声:“你们算计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谈不上算计,配合你的演出而已。”东方驭笑笑。 “所以,想清楚了?为了报复我,不惜牺牲那两个女人?”林森不怒反笑,似乎为这个认知而感到高兴。 东方驭暗自摇头。他真是走火入魔了,这会不担心自己的命,反而因为两个不被在意的女人而兴奋。 君牧野慢条斯理地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右腿优雅地跷在左腿膝盖上,眸光清冷的睇着他,不急不徐地道:“让我的女人给你陪葬,你有什么资格?” 林森脸色骤然一沉。 “你可别忘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用最直接的方法。”君牧野老神在在,“你犯得最愚蠢地错误,就是不该试探我。” 林森蓦地意识到了什么,拿出那远程遥控器一看。果然…… 他眸中划过一抹阴戾,神情懊恼,“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他应该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该受他所迷惑的。真是该死!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局,林森。”东方驭幽幽说道。偏偏,他魔障太重,陷得太深。 明知这是个烟雾弹,却还入了局。说到底,他那几乎扭曲偏执的占有欲,已经无法容忍任何一个女人的存在。 感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让人丧失理智,变得疯狂。 林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尔后说道:“就算是这样,可沈家这个女人呢?我死了,你们谁也不可能找到她。”他信誓旦旦的说。 君牧野几乎冷酷无情地说:“别的女人死活,与我何干?” 林森怔了怔,旋即冷笑:“你果然一点都没变。”除了他在乎的,别人都与他无关。 林森最恨的就是他这一点。如果当初他念及一点情份,没有毫不留恋地狠心离开,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君牧野神情漠然,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情感。 “这个游戏,该结束了。” 林森看着他手里多出的一把枪,却不慌不急,“啧,还真是无情。但……”他顿了顿,忽而狡狯一笑:“还记得你宣布退出的那一晚么?你那性感的身材……销魂的样子……就在我面前……” 他突然眉头一皱,胸前一阵剧痛,低眸一看,鲜血汩汩流出。 君牧野手中那把消声枪,毫无预兆地就射向他。 林森脸色扭曲,却仍在笑:“那个女人一定没见过你这样子吧?你猜……如果她看到了,会有什么样地反应……这么精彩的一幕,我可是一直完整保存珍藏起来。如果我死了,这些画面立马就会公诸于众……” 君牧野陡然起身,冲过来,一把拽起他,抡起铁拳狠狠地往他脸上、身上揍去。 林森痛得五官皱起,却笑得愈发地放肆猖狂。 那刺耳的笑声,燃起君牧野的怒火,拳头不留余力,直到揍得他再也无法出声。 “够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东方驭淡淡出声制止。 林森的脸被揍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触目心惊。剧痛,向四肢百骸肆意蔓延。就连一个呼吸,都痛得撕心裂肺。 他轻扯嘴角,耗尽全身力气,模样看起来特别的狰狞可怖。 林森却一点也不恼,仿佛就连被他揍,都是一种享受。 看着君牧野的情绪因他而起,林森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君牧野松开手,扔垃圾般将他丢到地上。 林森全身无力,软软的委顿在地,整个人蜷曲着,如同臭虫一般令人厌恶。 他目光却直直盯着君牧野,那眼神,很执着,很专注,也很变态。连旁人看了,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忍着剧痛,气若游丝地道:“……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吗……” 林森知道他已经有所忌惮,心中很是得意,不怕死地挑衅着他。 君牧野表情阴沉沉的,眸光携着嗜血的残戾,他冷冷地盯着林森,一抹精光划过深幽暗沉的眸,他忽而说道:“好,既然你不想死,那我就让你活着。只要,你活得起。” 第324章 要有心理准备 林森笑了,满目都是他的身影,视线痴缠着,已恢复原本的声音,粗嘎却也幽柔,听起来又无比地诡异:“你可是我活着的信仰啊……” 君牧野蹙了下眉,情绪从不轻易外露的他,此刻一脸嫌弃毫不掩饰。 他转眸看向东方驭,交流了个眼色。 东方驭意会,便要将他带走。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咔嚓”一声,门被人打开了,沈临渊的身影闪了进来。直接冲向了林森,一把拽起已经被揍成死狗样的他,“你把安心藏在哪了?” 他的人几乎是翻遍了整个酒店,却搜寻无果。调了监控出来,每个通道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依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林森瞥了他一眼,幽幽笑道:“想知道?除非……”他看向君牧野,“让他求我。” 顿了顿,他说:“我,只会对他说。只要,他肯开口求我的话。” 沈临渊眉头一皱,转眸看着君牧野,他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一如当年那般冷漠的态度。 沈临渊气恼,瞪着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抡起拳头,一拳便揍过去了,却仍觉得不解气。 没人出手拦着他,君牧野冷眼旁观,东方驭则淡淡开口:“你确定要打死他吗?” 沈临渊抡在半空的拳头蓦地一顿,瞪着那奄奄一息,却仍旧笑得恶劣欠揍的混蛋。 他将林森往地上用力一扔,起身走到君牧野面前。优雅不复存在,谈笑风生的从容也消失殆尽,瞪着他的眼神,冷然绝决,撂下狠话:“如果安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让你在乎的人,万劫不复,不得安宁。” 君牧野眸光沉沉,看不出任何地心思。半晌,他淡漠开口:“所以,你承认了?” 沈临渊愣了下,直视着他的眸子,片刻,才领悟他话里的深意。俊颜划过一丝被看穿地狼狈和恼羞成怒,拳头攥紧又松开,咬牙切齿,似不甘地想要反驳什么,却又无从反驳。 “这是最后一次。”君牧野说。 沈临渊皱了皱眉。 “这种无聊的游戏,到此为止。若还执意纠缠不休,同样的,我也会让你悔不当初。”跟他周旋了那么久,这是君牧野第一次向他正面且正式地宣告。 算计他可以,但,若再打俏俏的主意,那就休怪他不留情面了。 无聊的游戏—— 他竟敢这么说! 沈临渊脸色阴沉。 君牧野却已然走向了林森,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她在哪?” 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怎么听,都没有一丝求人的意味。但,林森也不计较,很好心地说道:“……在,这世上最远的距离。” 这故弄玄虚的话,实在令人很火大,沈临渊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上去再给他几拳。 “你想知道她在哪,那就要看……咱们是不是心灵相通了。”他哈哈笑了两声,便一阵剧烈咳嗽。 君牧野微微蹙眉,脸色沉凝,探究的目光盯着他。 林森则挑衅地回视着他。 此刻的他,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将。失去许俏俏这个筹码,他已无翻身的余地。而另一个女人,他已经不在乎了。 找不到,那就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了。找到了,也就证明,他果然还是最了解他的人。 想着,林森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 偏执狂地思维逻辑,已经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了。 君牧野让东方驭先将人带回去,然后转问着沈临渊:“酒店地监控器都看过了吗?” 沈临渊面无表情,眼底却还翻涌着波涛怒海。 “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纪录。” 君牧野沉吟着。这么说,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了。一是他伪装得太高明,瞒过了监控。二是他根本就没有出过酒店。 在安心失踪之前,林森一直在跟他视频。从视频里截出的画面,能看出林森一直呆在酒店的。 他一语不发地突然往外走,沈临渊不知他想干什么,却紧随其后。 他们来到了安心的化妆间。君牧野目光转了一圈,视线停留在某个角落,他走过去,半蹲下身子,表情严肃,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将记忆中的画面对比了下。 就是这里! 刚才林森就呆在这个房间跟他通话。 他琢磨着林森那摸不着边际的话。乍听之下,忽悠成份十足。可是…… 他脑袋灵光一闪,严峻地目光再度仔细地环顾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摆设。 沈临渊端睨着他的表情,觉得他呆在这里,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每一个房间,他们都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 正想着,见君牧野忽然往内室走去。室内,是3D立体手绘设计装潢。在大床那一边,有一副美人侧卧图。 君牧野抱着肩,微仰着头,一脸沉思地打量着。 半晌,他缓缓开口:“在这里。” 沈临渊怔了怔,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几秒回神,他大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那副画,乍看之下,没有破绽,但仔细一摸,却能摸出不平整的棱角来。 他踩在床上,再次确认。蓦地就起了鸡皮疙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将一个大活人与墙融为一体,维妙维肖。 君牧野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他的易容术,媲美魔术师。” 沈临渊这会可没功夫跟他讨论这个,也没有心思惊叹。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安心是否还活着? “这用了特殊的材质镶嵌进去的,如果不想弄伤她,我建议你最好找专业人士。”君牧野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你去哪?” “外边还有很多宾客记者等着解释。” “你真的没有碰过她?”沈临渊突然脱口而出。 他顿住,侧身看了他一眼,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我的身体向来有归属意识,就连我的手,都没资格碰。” 沈临渊愕然,有些无语了。 这话,可真是有够直白的。同时,他也意识到,许俏俏在君牧野心里,有多么的重要。为她守身如玉到,连自己解决生理需求,都是不被允许的么? 得深爱到什么程度,才能这么委屈自己? ———— 许俏俏和君大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新闻,扑朔迷离,瞬息万变,真真就是部现实版的悬疑片。开头很精彩,过程太曲折,结局猜不透。 如今许俏俏已然是媒体界的宠儿,没有之一。如果有娱乐八卦贡献奖,那一定是非她莫属。 英勇救人的报道一出,圈粉无数。订婚现场突生变故,当事人出面澄清,许俏俏的形象瞬间就高大起来了。 当初被喊着“滚”出娱乐圈,被黑到体无完肤,更在虐母事件曝出后,一度被网络霸凌,甚至人身攻击的她,现在却被奉为逆袭女神,正能量励志女王。 也是唯一一个在还没有任何代表作却靠负面绯闻走红,又迅速洗白,彻底火起来的艺人。 她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话题度持续高涨,群众超高的讨论热情,给她在娱乐圈铺了一条星光大道,如今不靠君少这层关系,很多制片人、投资商皆已锁定了她。 而此刻呆在医院里的许俏俏,完全不知道自己因祸得福,形式已经开始一面倒。 人在危机当头,生死能够占胜一切。可一松懈下来,该来有的问题,还是来了。 一连串的激烈动作,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她不出预料地动了胎气。 私人医院外,皆是龙宇琛的人把守着。一众记者也不死心地蹲守在医院附近。 他们并不知道许俏俏的情况,只是在现场看到她跟另一个男人那般的亲密,狗仔的敏锐嗅觉,让他们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又怎可错过。 这三角恋的主角之一,可是君大少啊。要知道,在许俏俏未出现之前,可没有哪个八卦杂志敢报道君大少,也无料可曝。 他们的感情动向,一直都备受关注。 齐拓也是在跟着他们到医院时,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这丫头竟然怀孕了! 我的天!看样子阿野还不知道吧。 啧,这真是吃了大亏了。你说没能英雄救美就算了,自个女人在里边医治,陪在身边的,却是别的男人。 这可不行! 他当下立即打了电话给君牧野。 不到二十分钟,君牧野人便出现在医院里了。 他来时,只看见齐拓一人。 “她在哪?”君牧野一脸掩藏不住地焦急,风尘仆仆的。 在齐拓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外公及家里那边解释原由,并宣告婚约作废。 江司令自然是不同意的,当即驳回。正僵持不下,一听到俏俏进了医院,齐拓那语气,还特别地严肃,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一路飙车而来。 齐拓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你要有心理准备。” 君牧野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了变,有一瞬的惨白和慌怕。 甚至无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横冲直撞地就往里走了。 “喂……”齐拓来不及拦住他。 要不要这么紧张啊?他都还没说在哪个病房呢!这是打算一个个地找吗? 爱情,真是让人变得盲目。 齐拓摇摇头,随即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恶趣味。 第325章 舍与留 病房里,许俏俏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 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有若南在这陪我,你去休息吧。” “不想让我在这里么?” 许俏俏轻轻地啊了一声,望进他雾霭沉沉的黑眸中,有些怔然。 在兵荒马乱中,她被送到了医院。等她平静下来,缓过神后,才注意到他,神情凝肃,略透冰冷。眉峰隐隐蹙着,一直未舒展。眼神阴郁,又蕴藏着若有似无地谴责。 许俏俏心底有些纳闷。他好似在生气,而她隐约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便没多问。 只是,他一直坐在她身边,用那沉沉的目光瞅着她,也不说话,气氛沉默得有些窒息。 这种低冷气压,她太熟悉了。某人生气时,也会释放出这种冻人的气场。 张若南站在一旁,很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一个背景,不,应该是空气。 她看到新闻的时候,被吓得心脏都快停掉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动静一个比一个大。她家艺人真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磨其筋骨? 身为经纪人,自家艺人身陷危难当中而不自知,真是太失职了。这个时候她本该是负荆请罪,深刻反省,积极弥补自己的失职。但,她现在貌似完全是多余的。 张若南目光来回瞅着这两人。气氛暧昧而又尴尬。 她并不是很想杵在这里,但为了给俏俏避嫌,她不得不充当电灯泡。毕竟俏俏是有家室的人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相信君大少很快就会来了。 许俏俏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是,你不也受伤了么,你……” “我想看着你。”他眸光直直的凝视着她,话也很直白。 许俏俏:“……”被子底下的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视线飘移,尴尬得不敢直视他。 这种话,换作以前,听起来很平常,就只是一句关心的话而已。可关系捅破之后,就显得格外的暧昧了。 她轻轻垂眸,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让你感到不自在了么?”他看着她,细细凝视着她的表情,轻轻地问。 “不、不是……”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向他身后某个点,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么多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啦……” “你比小孩子还不让人省心。” 许俏俏表情微滞,抬眸看他,那眼里的责怪,令她有些不服气,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个充足的理由。 最后,她还是用一贯打马虎的态度,故作轻松地笑着粉饰太平,“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嘛,还上了头条,又出名了。因祸得福……” 她笑容在他严厉的瞪视下,心虚地一点点的敛起。 “你不要这么严肃嘛,我可是孕妇啊。医生说,我现在需要保持一个平静放松的状态,有助恢复……” “逞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孕妇?”他冷冷地说。 许俏俏狠狠一噎,又理亏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子沉沉,眸光复杂难懂。 许俏俏身子又往里缩了缩,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做反省状。 张若南有点同情俏俏姑娘了,她这模样,特别的可怜。但,她也觉得这姑娘有必要教育一下,省得总让人提心吊胆的。 话说,龙宇琛严肃起来,也挺有威严的。以前吧,总见俏俏欺压他,对他为所欲为的。 那会她们都误会了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却是那种性格,真真是可惜了。没想到,他隐藏得这么深。 不过啊,这俏俏姑娘就是怕恶的。当初君大少就这一点,把她治得死死的。可没想到,君大少谈起恋爱来,完全就是另一副面孔了。 “一定要留下来么?”他突然道。 许俏俏愣了下,眼里有丝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孩子,非留不可吗?” 许俏俏皱了下眉,表情坚定,看他的眼神,是毋庸置疑。 “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 “医生说的,只是一个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会出现的问题。”许俏俏反驳道。 这就像是每个孕妇在做检查的时候,医生多少会说一些孕期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那是为了让人早做预防,及时避免。许俏俏心里如是理解。 “只要前三个月做好保胎治疗,稳定下来就没事了。”而且在此期间,她已经觉得好了很多。只是这次的意外,受到了较大的波动。 几次的有惊无险,她坚信,她的宝宝是很坚强的,这可是有大魔王的强大基因啊! 龙宇琛瞥了她打着点滴的手,已经开始肿了。做治疗,过程会比较辛苦,到最后也并不能完全保证,这个宝宝生下来会健康。 医生已经把一切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说了。医生的建议,为了大人和宝宝着想,是在胎儿还未成形之前,能不要的话,最好是先打掉。 许俏俏听了,当即便控制不住地哭了,非常地坚持。 就算是一个可能性的概率,龙宇琛也无法忍受这种隐患存在。他不否认有那么一丁点的私心,可如果换作是他的孩子,他也会同意打掉的。 “没你想像得那么轻松。”他皱眉说。 “怀孕本来就不轻松啊!”许俏俏理所当然地道。这一点,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也怕痛,可即便过程会很艰辛,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龙宇琛眉头拧得更深了。他有点生气,又无可奈何。毕竟,他没有资格决定她孩子的去留。 这一点,让他感到很挫败。 许俏俏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对于这一点,她的决心,不可动摇。 “我饿了。”她岔开话题,黑白分明的大眼瞅着他,眸光粼粼,娇娇软软,让人难以再对她板着脸。 他有些郁闷,瞪着她半晌,只听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转过头去,“麻烦你。” 张若南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凑过来,问道:“俏俏,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她现在只能吃清淡的。” 张若南了解,她毕竟也是过来人。只是,要放他们俩独处吗?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龙宇琛忽然说。 张若南愣了下,表情微微尴尬,竟然被看穿了。 她当然不担心龙宇琛会对俏俏做什么了,这男人,可是把俏俏当成宝一样呵护着。她想,如果没有君少,其实他俩也挺合适的。 只可惜,爱情这种东西,没有先来后到,都是注定的。 张若南也不好说什么,转而问道:“要帮你带点吗?” “谢谢,我不饿。” 张若南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走廊拐个弯,迎面竟碰上了君大少。 张若南停住脚步,在意料之中,但看到他出现时,还是露出了一些意外的表情。 真巧啊! 张若南想起病房里那两人,忽然有些担忧了。毕竟,俏俏还没将怀孕的事儿告诉君少,不知道待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君少,你来看俏俏吗?”唔,这开场白俨然是句废话。 君牧野看到她,没有错露她刚才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犹疑思虑,微蹙了一下的眉头,似在担忧什么。 刚才齐拓的话,已然令他心有不安,再一看她见到自己这反应,当真以为俏俏出了什么事。 匆匆跟她打了声招呼,单刀直入:“俏俏在哪?” “她正在休息……” “哪个病房?” “306.”话声甫落,他高大的身子便越过她。 “君少——”张若南突然叫住他。 君牧野脚步微顿,转过脸来看她。 “我先去给你通报一下吧……”张若南觉着,这句话委实有点大不敬。君少想去看自个的女朋友,还用得着通报吗? 敢拦他去路,也是胆子肥了。但,她怕万一君少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咳,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不该看的。不过,还是谨慎些好。 要是一个情不自禁,拉拉小手,抱抱什么的,那也是不太好的。要换作以前,俏俏跟龙宇琛做出这亲密的举动,也不会引人误会。 通报? 君牧野皱了下眉,锐利的眼神看向她。 张若南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这君少在人前,淡漠却有礼。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一种犀利探究的眸光打量人,不免让人有些心虚。 她终于体会到俏俏以前为什么这么怕他的原因了。 “不用了。”君牧野淡淡丢下一句,迈开长腿离开。 张若南望着他的背影,只能默默祈祷了。 …… 病房里,许俏俏躺在床上两个小时了,实在有些难受,而这点滴才打了三分之一。 她想坐起来,龙宇琛便扶着她,给她调高位置,让她半坐着。 “要喝水吗?” 她点头。 这药确实打得辛苦。滴得太慢了,一瓶需要吊七八个小时。她手指头有点肿,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体温也比平时要高,还有点反胃。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龙宇琛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嘴边。许俏俏双手捧着,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杯子刚一拿开,胃酸就涌上来了。 她皱起小脸,抿紧唇忍着。 “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没说话。等那阵不适过去之后,才轻轻吁了口气。 龙宇琛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都跟着揪起来了。盯着她的小脸,忍不住问道:“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因为这是君牧野的孩子?” 第326章 这个答案,很好 许俏俏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道:“都有。” 她顿了下,又说:“小白,你知道我小时候并没有得到多少母爱。其实我一直很羡慕那些能够被爱的孩子,也很好奇,有妈疼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算母亲有另一个孩子,但同样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厚此薄彼到这种地步呢?她很不理解。 虽然她的宝宝还未成形,可她似乎已然能感受到那种血缘的羁绊。她想,等宝宝出生后,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会将所有的爱都给他。甚至,要她抛弃一切,她也无怨无悔。 如果有了二胎,她也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像她母亲一样偏心。 “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我想我应该更懂得孩子需要什么。我想我可以做得很好,我很期待这种转变。这不仅仅是一种童年缺失的转移情结,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爱。” “爱?” 她点头。实话虽然很伤人,但她还是决定袒露自己的心声。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她坚持自己的决定,却也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 “我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小白,我爱这个孩子,也爱他,我想要跟他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都说孩子是维系夫妻感情的纽带,但我更期望这是爱的延续。” 龙宇琛下颚紧绷,抿着唇,眸光冰冷,眸底深处,压抑着一抹痛楚。 他紧紧盯着她,半晌,唇动了动,低哑地声,从喉头艰涩的滚动出来,“俏俏,你知不知道,这话很残忍。” 她眸光微颤,眸色黯然,神情有着说不尽的歉疚。 她伸出小手,覆上他紧握成拳的手背,感受到他攥紧的力道,指关节都隐隐泛白。 他的手,很冰凉。在她略高的体温相对下,愈发地强烈。 “小白,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你对我而言,是不可言喻的重要。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能活成什么样。”她鼻头有些酸,看着他眉间的阴郁沉痛,心里比他更头。 她眼眶红红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我可以连命都给你,如果,真的要做到形同陌路,才能让你好过的话……那么,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她声音有些哽咽,虽然上一次,他已经把话说得很绝了,那会的她,心里难受得要死,哭得稀哩哗啦,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而这会,要再次提起,她的心还是会痛,还是会不舍。 她知道他与她有着相同的感觉。否则,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明明是最亲的人,为何最后要变成这样互相折磨? “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小白,我不想成为你的困扰。” 龙宇琛苦涩地扯了下嘴角,看着她,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眷恋,绵绵密密的将她整颗心笼罩住。 “找不到了……” 许俏俏轻怔。 “俏俏,再也找不到了……”他笑了,那精致的唇,笑得那般的魅惑,幽远飘渺,而又孤独。 她心里沉甸甸的,像磐石压在心口上。 她微微紧了下手心,咬着唇瓣。 她听出了一种绝望的苍凉感。 “就算是跟你分开,不再见你,我的心,也依然会为你牵动。我太高估了自己,我根本做不到……无法忍受不见你,会控制不住地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他幽幽看着她,轻扬唇角,自嘲地道:“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她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用了最笨的方法留在你身边,却也错失了最好的时光。”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十分的懊悔。 “如果那时候,我有足够的能力,你就不用去君家了。当你跟我说,你喜欢君瑾年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懵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兄妹之情。” 他缓缓松开拳头,反手握住她,一点点的收紧,紧紧地扣着,“那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怕你会有所察觉,怕你会跟我疏离,我只能伪装自己,让你对我无所设防,让你能够无所顾忌地接受我的亲近。” 他笑了笑,仿佛是在笑自己那个时候的幼稚和懦弱。 “很卑鄙是不是?就算被你当成娘娘腔,那个时候,我也是快乐的。因为,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抱着你,陪你笑,陪你闹,听你诉说心事烦恼。甚至不用担心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感情,而让你起疑。” 许俏俏的思绪,随着他的话,而带到了回忆当中。 她竟然从来没有发觉他的心思。她就是个马大哈,不知道他如此地委屈自己。 她并不会觉得他卑鄙,而是,满满的心疼,愧疚也越来越多。 如今一切道歉的话,都不足以弥补对他的亏欠。 他又道:“可是,我发现人是越来越贪心的。我以为这样,我就满足了。但知道你跟君瑾年分手后,我很开心,我也犹豫着,要不要向你坦白。可是,我怕太突然,吓到了你。” 他顿了下,神情懊恨,眼神掠过一丝沉郁,“但没想到,我又被捷足先登了。” 她忽然丧失了语言能力,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对不起……”这是一句很无用的话,但,她还是说了,也是此刻她唯一能说的话。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玩弄我?一次次的给了我希望,却又一次次的让我陷入更深的绝望……” 他抓紧她的手,上身微微探近,深沉地注视着她,抑郁的目光,又透着一点点的奢望,“俏俏,如果我比君牧野更早一些,你会不会爱上我?” 她愣了愣。 会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友情,不可分割的亲情,还是…… 有那么一点男女间的爱吗? 她根本就想不清楚。因为,他们的关系,甚至已经超越了男女之情。她可以很明确地回答君牧野这个问题,但,她却无法回答他。 “我、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神情困扰而迷茫。 “如果,有一天我跟君牧野同时面临死亡,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他有些咄咄逼问。 她给不出答案,他心里抱着一丝幻想。她不知道,是因为不曾去细细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并没有否定,不是么? 许俏俏皱起眉,她很不喜欢这种问题。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之题。就像是男人最怕问的,老婆和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一样。 他们的关系,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纠缠得太深了,哪能是可以随意做出抉择的? “小白,不要问我这种问题……”她语气几乎哀求。 “俏俏,就当是让我彻底死心,行么?”他不允许她逃避。 许俏俏纠结地看着他,心里挣扎不已。 她知道自己躲避不了。 紧抿着唇,好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我会救你。” 他心中一阵狂喜,瞳孔迅速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可下一秒,她的话,便又将他打入了地狱。 “但,我会陪他一块死。” 他震愕。手,猝然松开,猛地站起来,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小白……” 她想伸手拉住他,他却后退一步,面无表情,更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尔后,他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俏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很好,这个答案,很好……” “小白。”许俏俏坐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他那几近疯狂地笑,让她有些害怕。 痛! 他以为,他体会过心痛的滋味。但,原来还可以更痛。 他笑着,许俏俏却哭了。泪凶猛地流着,猝不及防,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要以死谢罪。 “小白,求求你,不要这样……”她哽着嗓子,哭喊着。 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她有些激动,手微微一扯,针头脱出来一些,血瞬间渗了出来,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染红纱布的血,拉回了他的理智。他怔望着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终究,还是无法狠心。 上前,将她搂住,唇落在她头发上,喃喃道:“别哭,不怪你……”是他自找的。他真是贱,明知道她的答案,却还要一次次的为难她,一次次的让自己受这剐心之痛。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是我不好……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好不好?”所有的狠话,绝情,竟都敌不过她的眼泪。 对别人,可以高傲,冷酷无情。哪怕是满城鲜血,也不及她半分眼泪,她总能令他轻易妥协,毫无原则。 “乖了,别哭了……”他怎么哄也哄不住,只好说道:“难道你要让我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要用吻的吗?” 许俏俏瞬间就停了,泪水浸过的眼睛,水光粼粼,晶莹动人,瞅得人心都软成了水,哪还对她说得半句重话。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我脑子可能被炸残了,刚才神智不清,抽疯了。你别跟一个病人较真了,好么。”他无声叹息,他真是没出息透了。 “不绝交……”她抽抽噎噎地要求。 “不绝交,不绝交。”他迭声答应,他哪舍得。那些话,不过是他故作洒脱罢了。 她瞪着他,忘了手上的针,抬起手,想要抹掉脸上的泪。他连忙按住,“别动。” 然后从旁边抽出纸巾,给这只哭脸猫擦干净脸。 “君少,怎么不进去?” 突然,门口一道声音响起。 第327章 亲亲我 许俏俏一听到这名儿,娇躯一震,抬头望门口看去。 这纯属本能反应。 许俏俏眼睛还红红的,睫毛还湿湿的,表情呆呆的。 一时间,竟忘了此刻的处境。 张若南本来是打算去买吃的,可到楼下了,实在不放心,又折回。却看到君少杵在门口,觉得疑惑。 再往房内一看,抚额呻吟。完蛋了!还真被她这乌鸦嘴说中了。 这是闹哪样啊?她前脚才离开没多久,俏俏怎么就哭了? 那个那个,正主都来了,你俩也保持一下距离啊! 张若南简直要为她的迟钝默哀了。 君牧野朝他们走去。 那高大的身躯越来越近,浑身透着的冰冷气息也越来越强。漆黑如深潭的眸子,漠然得近乎危险。 仅在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龙宇琛,尔后,视线便锁住了许俏俏,一瞬不瞬。 许俏俏在他强力的盯视下,这才意识到有不妥之处,连忙挪了下身子。 “你怎么来了?”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话声,还含着浓浓的鼻音。 手背脱针了,龙宇琛还给她按着。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龙宇琛并不避嫌。事实上,也没什么好避的。 他的心思,从未掩藏过。在君牧野面前,向来很直接,也曾撂下话。若他负她,他便会将她带走。 但显然,这丫头已经认定了这男人,怕是就算被伤透了,他也带不走她了。 但,至少,他在俏俏心中,有一个谁也无法替代的位置。他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君牧野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她并没有任何的外伤,轻蹙了下眉。 看来他被人戏耍了。 他面无表情,眉间染上些许阴沉。也不知是因为被唬弄了,还是因为眼前的人。 这就是齐拓要他做的“心理准备”?但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 “谢谢你照顾我女朋友,我想,接下来不需要麻烦你了。”客气而疏离的态度,话语间,分明在下逐客令。 “不需要谢谢,不是为了谁,这是我的义务。”顿了下,又道:“毕竟,十四年来都这么过来的。”龙宇琛从善如流,字里行间,有着丝毫不退让的捍卫权。 君牧野眼眸微微一眯,冷光湛湛。 身后的张若南,在三人之间来回转着。 气氛很微妙啊! 闲杂人等,不宜逗留。 许俏俏悄悄扯了下龙宇琛的衣角。 一个眼神的交汇,便看出她的心思。 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就知道向着别人!龙宇琛心里很郁闷。 张若南再次审视了一下形势,决定还是继续去买食物。 虽然两个男人之间暗波涌动,但有俏俏姑娘在,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 龙宇琛最护她,君大少修养也是极好,打架这种粗暴野蛮的解决方式,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张若南不由感叹了一下。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独得专宠啊! 她放心地退了出去。 “我就在对面,有事叫我。”他摸了摸她的头。 许俏俏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 他也不忍心让她为难。临走前,斜目睨了他一眼,淡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君牧野看向他,淡漠的眸子,透着一种绝对的占有和宣示。 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交流,许俏俏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 在将门阖上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俏俏。 他再一次向她服软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妥协在她的宝宝上。 他知道,有了这么一个小家伙,他再无希望。血缘的羁绊,能够战胜一切阻挠。 只是,这次君牧野让俏俏陷入了危险,不可原谅!若有下一次,他就不会再妥协了。 他从小呵护的女孩,凭什么要交给别人照顾得乱七八糟的? ———— 龙宇琛出去之前,按了铃。 没多久,一名中年护士进来了。给她重新扎针,一边叮嘱她要小心。 再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这会已经换了个人了。 她认得,S市顶级豪门贵公子,掌控S市经济命脉的商业大亨。 认得君大少,自然也听说过关于他的感情八卦。托这姑娘的福,要知道君大少在此之前,可完全没有一点私生活报道的。 对于小老百姓而言,这位爷,低调神秘,遥不可及。如今,他也频繁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虽不是明星,却在网上有了不少粉丝拥护者。 护士也是关注时事新闻的。在新闻上看到跟这姑娘患难见真情的男人,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这三人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 护士出去时,许俏俏明显看到她那意味深长的探究目光。 虽然有点不自在,但也习惯了别人一厢情愿的揣测。 等人离开后,许俏俏才转过脸来想要跟他说说话。却看见他神情怪异,性感的唇抿成直线,下颚紧绷,目光直盯着某一处,眼神看起来很是震惊。 “看什么……”许俏俏纳闷地问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看见她床头上方,贴着的信息条,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声,噤住。 垂放在床上的小手微微握起,松开,抿了抿唇,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觑着他。 本就打算这事过后告诉他的,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被他发现了。 许俏俏觉着有些遗憾。看来她并不适合制造惊喜。君牧野此刻的表情,比较像惊吓。 像是怕自己看花了眼,君牧野死死地盯着。好半晌,他才僵硬地转动眸子。 许俏俏理解他的反应,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也是呆若木鸡,跟个傻子一样。 只是,他情绪消化过渡的时间,未免太久了点吧? 这不像是那头脑清晰,冷静沉着,处变不惊的大魔王啊! 他……是不喜欢吗? 许俏俏被他这样的反应,弄得有些信心动摇了。 “君牧野……”她声音柔软地唤着他。 他定定地看着她,抿紧的唇微启,终于有了反应,“多久了?” “一个多月,差不多两个月了。”她紧瞅着他的表情,如实回答。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又问。 许俏俏抿了抿唇,眼神微微闪烁。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斟酌回答。说实话,他一定会生气的。 她眼珠子在思考时,习惯性地转动。而往左上方瞟的时候,代表她是在犹豫。 对于她的每一个习惯,大到生活习性,小到一个微表情,他都了若指掌。 她在犹豫,表示她试图回避事实。 “我也是刚刚……” “想清楚再说。”他淡淡打断她。 许俏俏:“……” 这是干啥呀?大魔王,你这反应不对啊!你现在难道不该是欣喜若狂吗?为毛她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啊! “之前不让我碰,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精明如他,一个疑点便能推敲出事情原始尾末。 她前段时间闹胃病,嗜睡,抗拒情事,他终于找到了症结。他却懊恼不已,他竟没有及时察觉,平时他都有注意她来月事的日期,却因为林森的出现,将他整个人都扰乱了。 许俏俏张了张嘴,竟无法理直气壮的去否认。 不说话,代表默认。 君牧野脸色一瞬就冷沉下来,怒气袭卷黑眸,严厉地瞪视,透着强烈地谴责。 许俏俏缩了缩脖子,呐呐地说:“我有想过要告诉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他仍旧没说话。许俏俏有点委屈,嘟囔着:“你黑着脸,别人会以为我给你戴绿帽子,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哩……” “许俏俏!” 连名带姓地喊她,这气可大了。 许俏俏姑娘觉着有些委屈。准爸爸该有的反应,他一样也没有。 没有像电视剧小说里那样,没有激动,没有感动,没有热泪盈眶,更没有抱着她柔情蜜语,海誓山盟。当然,她更不会期待他会单膝下跪,带着感恩和幸福的心情,向她求婚。 她原先是想等这风波过去之后,在夜色撩人,烛光浪漫之下,正式向他宣布这个喜讯。惊喜虽出师未捷,但这反应,跟她预期的也差得太多了吧! 一腔热情被他冷脸浇灭,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语气透着些许的幽怨控诉意味,“凶什么凶,孕妇经不起吓的,到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 她话未说完,人便被一把揽入一堵宽阔而温热的胸膛。 她鼻端,瞬间都是他的气息。她脸贴在他心房上,听到那沉闷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跳。他的手,紧紧压在她背脊上,像要将她给揉进身体里。 许俏俏有些恍惚,无比怀念他的怀抱。哪还有什么小情绪,抬起能自由活动的一只小手,环在他腰上,紧紧的,贪婪的。 竟有点想哭的冲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该死的,你竟然瞒着我,还以身犯险——”气急败坏的厉叱低咆,从她头顶滚过。 怒气喧嚣,他气极了。比起惊喜,他更多的是心有余悸地惊吓。想起先前的种种危险,他心惊肉跳,冷汗都出来了。 要是出现什么意外……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她竟敢瞒他这么久!君牧野前所未有的生气,一种强烈的失而复得,令他愈发地恐慌。 抱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了。他很想揍她一顿。 许俏俏感受到他的愤怒,她却一点儿也不害怕。那是出自关心在乎的怒气。 她眸子里染上笑意,抬起看他,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撒娇意味的声,吴侬软语得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你亲亲我嘛。” 第328章 爱屋及乌 君牧野瞪着她,神情冰冷。 她却盈盈浅笑,两汪梨涡醉人。眸子水光粼粼,好似铺满细碎星子。 这样娇俏可人的姑娘,乖乖软软跟他邀宠求疼爱的样子,看得他心软如水。 眉眼间的寒冰消融,他眼眶竟有些微红,不明意味的一声切齿低咒,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许俏俏却笑得愈发开心。仰着头,眉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似乎,很喜欢看他如此失控的一面。很难得,也……很可爱。 她如是想着,又不可思议的感慨了一下。曾几何时,大魔王在她心里,能够用上这样的形容词了? 而他,所有的淡定从容,什么高冷姿态,到了这会,全都向她弃械臣服了。 他没有动作,许俏俏却欢喜的凑了过去,在他坚毅的下巴亲了亲,再移到他唇角边,软软的舌尖轻轻舔了舔。 他双唇仍紧抿着。 她也不介意,极致温柔而缠绵的在他唇上流连徘徊,带着几分眷恋和讨好地,一点点地探入他唇间,却不深入。 君牧野习惯了那种相濡以沫的深吻。她这样,无疑是在调戏他,引诱他。 他终究禁不住她的诱惑,唇微启,她却突然退开。 君牧野不由得瞪着双眼,一副欲求不满的抗议。 许俏俏娇笑着,就是故意的。他有点恼火,手探向她的后颈,将她揽近,俯头,狠狠地攫住她的唇,用力辗转,咬住她下唇,野蛮吸吮,随后攻城掠地,急切而又暴烈。 缠着她顽皮躲闪的小舌。她舌根微麻,脑袋往后退了些,又被他紧紧按回。她鼻翼急促扩张,呼吸有点不顺畅。 但她却不想推开,她喜欢这样的亲昵。好像也分开没有多久,可是,她却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 许俏俏感受得到他的渴望,她对他,也是一样的。 过了好一会,君牧野稍稍离开她的唇。 她眼神有些迷离地凝望着他,眸光氤氲水汽,双颊染上绯色,给她苍白的小脸增添几许生气。微微红肿的唇,被他滋润得晶莹亮泽。 她张口呼吸,胸脯急遽起伏,他盯着她,黑眸灼烈,忍不住又吻了上来。 许俏俏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可他哪里满足得了,只会越吻越上火,浑身绷得发疼。 许俏俏很乖觉的没有乱动,已经不能满足他了,那就不要再火上添油了。 等他稍稍冷静下来后,她身子才往上挪了挪,亲了亲他的脸颊,拉起他的手,轻轻搁在她的肚皮上。 君牧野手蓦地一僵,瞳孔微微放大,那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她笑弯着笑眼,问道:“你开心吗?” 开心吗?他不知道。因为此刻他内心的震惊、无措、紧张,已经将那份应该开心的情绪给淹没了。 纵然她人已经安然无恙地在他面前,在他怀里,他仍心有余悸。 “不喜欢啊?”她故作委屈,软软地语调,低低的,缭绕进他耳里,隐含着失望。 君牧野哪看得她这黯淡的脸色,立马否认:“没有不喜欢。” 许俏俏小脸焕放光彩,变脸变得太快。她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是,他喜欢。但不是因为喜欢孩子,而是因为孩子的母亲,是她。所以,爱屋及乌。 “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呀?那边……已经解决了吗?”她这才想起来问正事。 君牧野点头。 “人捉到了吗?那边没出什么乱子吧?那你跟安心……”一连串的问题从她被吻得嫣红的小嘴里吐出。 君牧野不想跟她详细讲述过程细节,一门心思只在她身上。他不想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旁人。 “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他理了理她额前的发,捋至耳后,摸了摸她的脸,抬眸看了一眼那瓶药水,再看了看她的手。 “医生怎么说?” 见他不太想提,她也没有穷追不舍的问下去。 “只是受到点惊吓,没什么大碍的。”许俏俏避重就轻地说。 君牧野看了她几眼,目光深沉得看不透心思,但他也没有多问。 这种事,还是找医生问比较直接清楚。 两人在病房里卿卿我我,纾解连日来的相思之苦。 张若南买了食物回来,搁下后,识趣的离开了。 气氛很太平,看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争。 “若南。”许俏俏叫住她。 张若南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等她吩咐。 许俏俏张了张嘴,似想问什么,却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似有顾虑。 其实她就是想问一下小白的情况。 张若南毕竟也跟她相处那么久了,端睨着她的表情眼神,心领神会,给她使了个眼色,表示收到,要她不用忧虑,顾好君大少就行了。 许俏俏感激地一笑,说:“我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回去吧。” 张若南点点头。 君牧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将餐盒打开,打量了一眼菜色,再端起粥,摸了下不烫手后,才拿起勺子喂她。 许俏俏吃了一口,只觉得嘴巴淡淡的。肚子很饿,却没有太大的胃口。 皱了下眉,却还是勉强吃进去。 “不好吃?”他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反应。 “还好。” “先垫垫肚子,回去再给你做好吃的。” 许俏俏嘴角微扬,一脸期待。“可以回家了吗?”感觉好久好久没吃他做的饭了。但其实,也并没有多久。 他笑笑,点头。 “好。”她心情好,乖乖配合。 胃口不太好,她吃得很慢,他喂得很细致,十足的耐心。 吃了大半碗粥,其余的菜她也只吃了一小口,实在吃不下,只能作罢。 没一会,睡意来袭。 君牧野见她想睡了,便扶她躺下,掖好被子。 许俏俏拉住他的袖子,“你要去哪里?” 他摸摸她的头,说:“我去找下医生。” “你陪陪我嘛。”她不让他离开。 她眼巴巴瞅着他,依恋的表情,让他根本迈不出步子。 许俏俏开心地往里挪了挪。 他侧躺着,长腿悬在外边,手臂枕在她颈后,将她揽进怀里,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拍着。 许俏俏在他怀里,格外地安心满足,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期间,有护士推门而入,来察看情况。 推门的动静,令她眉头微皱,脑袋蹭了蹭。 他连忙又拍拍她的背。 护士这一进门,就愣住了。两人那亲昵的姿态,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君牧野见怀里的人儿又安然睡着,才抬眸看去。表情淡然,没有一丝地尴尬窘迫,甚至还维持着动作。 这次来的护士比较年轻,还是未婚。看到君牧野这样的男人,哪能没一点心动。 也是听说护士长说了,她很想要见见真人。以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后来跟一个三流明星在一起后,才在八卦新闻上见过几次照片。 是的,在她眼里,这叫许俏俏的艺人,就是一个三流明星,一个被她们私下讨论过无数次小明星,她们皆是一致的不屑,不明白她哪点好,能被这样的男人看上。 她们拿狗仔拍到的照片反覆研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山珍海味吃多了,所以想换换清粥小菜了。 而照片上的人男人,酷帅有型,气质华贵出众,一眼深刻,一眼沦陷。他是大多女人心目中的幻想对象,无论是他显赫的背景,还是优越的外形条件。 她一小小护士,哪有机会跟这样的天之骄子接触。于是乎,向护士长软磨硬泡,求得这次机会。 灰姑娘的故事,谁没幻想过?能被他青睐,那是祖上烧高香,再好不过了。就算入不了人家的眼,能一睹尊容,也算了了心愿。 只是,当推开门那一瞬,看到男人满眼温柔宠爱,小心呵护的样子,俨然将怀里的女人当成珍宝似的,哪里有半点的高不可攀的架势? 可,那眼神一离开了那小明星,看过来的目光,又变得冷漠,冷得让人不敢亲近,冷得气场慑人,令人不敢造次。 小护士心惊了下,硬着头皮走上前,佯装镇定地例行询问。 “有事我会按铃。”君牧野淡淡地说,语气神情里,透着“禁止打扰”的警告意味。 这就是传闻中的君大少吗?果然跟外界描述的差不多。 他说完,又低下眼去,凝视着怀里的人。连个正眼都吝于施舍给许俏俏以外的人。 小护士自讨没趣,便离开了。 她还是个懂分寸的人,没有蠢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博取关注,毕竟,护士长在此之前,严肃地耳提面令过,并且举出很多失败的实例。 千万别把自己当成例外,别去挑衅君大少的原则,更别招惹他的女人。除非,你真的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世道艰难,生活不易,找份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像她们这种小老百姓啊,私下声讨,过过嘴瘾发泄一下嫉妒情绪也就行了。 况且,人生还有很多选择嘛。这一个名草有主了,对面的病房,不还有一支绩优股么。 …… 许俏俏一觉睡了将近三个小时,期间也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君牧野还在身边,便又踏实地继续睡。 而君大少毫无睡意,无所事事地看着她,一看也看了几个小时,却怎么也看不腻。 一手被她枕着,另一手贴在她肚皮上。心情千回百转,感觉竟有些奇妙。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其实是没有太大的波动。但,却充满了感激和庆幸。孩子能让他们的羁绊更深,更加的密不可分。 此刻,他很认真地在思考,婚礼,该怎么布置才好呢? 正当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被打开,来人,却令他有些意外。 第329章 别委屈 君牧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地将被她拽着的衣角一点点的抽开,再替她掖好被子,才从容起身,朝来人微微颔首打招呼。 “她怎么样了?”南宫夫人刻意放低音量,怕吵到她休息。 君牧野倒有点好奇了。他知道南宫夫人跟俏俏挺投缘,但现在看来,这位尊贵的夫人,似乎对俏俏上了心。 君牧野端着教养极好的礼仪,回道:“夫人有心了。” 南宫夫人走到病床边,打量着睡得无知无识的俏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眼里溢出疼惜,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君牧野站在她后侧方,若有所思地观察着。 不知是睡够了,还是感应到太过热切的目光。许俏俏微微动了下,长睫轻颤,似有转醒地迹象。 “君牧野……”眼睛还未睁开,慵懒的声音呓语般地唤着他。 君牧野立马就走了过去。 视线未清明,却已本能地转动着头寻找他的身影。 “我在。”他坐到另一边的床沿。 “我要喝水……” “我来吧。”南宫夫人正好坐在柜子边上,倒个水也是顺手的事儿。 许俏俏听到另一道声音,怔了怔,蓦地转过脸来,睁大眼睛,定睛一看—— “南宫夫人——”她一脸讶异,以为自己眼花了。 南宫夫人将杯子递给了她,温柔地笑笑:“你醒了。” 许俏俏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忘了伸手去接杯子。“您、您怎么来了?” 君牧野默默替她接过来。 “我看了新闻,很担心你。听说你进了医院,就过来看看。”南宫夫人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伤着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许俏俏有点感动,“我没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打完针就可以出院了,谢谢夫人挂心。” “没事就好。你啊,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你只是个女孩子,遇到危险一定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要多想想那些关心你的、爱你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大家都会为你伤心难过的……” 南宫夫人不是个爱唠叨的人,哪怕是对自个的儿子,都没这么啰嗦过。 但被俏俏这么一吓,实在忍不住要多说几句。 许俏俏一脸窘然,心里却暖暖的。就连她母亲,都不曾这般关心过她。有一瞬,许俏俏竟在南宫夫人身上感受到了貌似母爱的温情。 她乖乖点头附和,表示知错。 君大少向来是个护短的人,哪怕是自个的女人有错,也不容许别人说三道四。可对于南宫夫人的话,他深以为然。这也正是他的心里话。 但,他舍不得对她重责。而这狡猾的小女人,现在很擅长美人攻心,一瞅形势不对,就各种的撒娇讨好耍赖转移重点。偏偏,他就吃她这一套。 只要她主动亲近他,抱抱他,亲亲他,他就完全摆不出架子了,再大的怒气,也化为乌有。 南宫夫人在医院呆了好一会。她们聊着天,他也插不上话。打了声招呼,便退出了病房,去找医生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毕竟,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实在太多了,可经不起半点闪失。 君牧野离开后,南宫夫人这才试探地问道:“你跟君牧野……有什么打算?” 许俏俏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夫人。 对于许俏俏而言,她现在还只是个有交情,但还没熟到可以干涉她私事的地步。也许问这些,会让俏俏觉得失礼,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俏俏的打算。 毕竟,俏俏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呢? 她拉起俏俏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语重心常地说:“俏俏,你要记住,什么事都可以忍,感情的事,容不得半点的委屈和将就。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别让自己掉进这泥沼中,越陷越深。” 许俏俏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听得懂话中的意思,可是,却不太明白夫人对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你还年轻,条件也好,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咱们女人啊,一定要守住原则和底线,你有了尊严和骄傲,男人就不敢怠慢你,委屈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俏俏再点头,她很认同南宫夫人的话。 只是,这跟君牧野有什么关系呢? 许俏俏有些纳闷,心里琢磨着南宫夫人话中的深意。 好半晌,她才突然领会过来。莫非夫人是在劝她? 难道是因为君牧野订婚的事?所以,她这是将君牧野当成了脚踏两只船的负心汉了? 许俏俏下意识地为他辩解:“他没有委屈过我,他对我很好。” 南宫夫人为她这急急维护的架势而皱了下眉。 “夫人,谢谢您的关心,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们现在很好,之前的事,也都是误会。” 南宫夫人细细端凝着她,似在审视她这话的真实成份。她半信半疑:“真是这样吗?” 许俏俏用力点头,表情是毋庸质疑的坚定。 南宫夫人看了看她,想起儿子说过的话。她毕竟是个旁观者,这感情纠葛里的是是非非,外人是没有权利去指手画脚的。 她只能提出善意的建议和提醒,当然不能干涉她的想法。 她也希望这真的是误会。 君牧野这人,撇开这事,她对他各方各面,还是挺满意的。 南宫夫心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要你开心就好,如果他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嗯,我知道了。”许俏俏嘴上应着,心头却爬上一丝诡异的感觉。 南宫夫人对她太热心了,委实令她有点受宠若惊。她何德何能啊,才见过几次面,南宫夫人还特意到医院来看她,还要给她当靠山。 她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客套话。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南宫夫人对她好得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终于打完了点滴,医生又对她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后,便同意她可以回家了。 走的时候,许俏俏特意到对面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里边整整齐齐的,询问了护士,才得知人早已离开了。 跟南宫夫人道别的时候,看到俏俏一副乖媳妇样的跟着君牧野回家,南宫夫人皱着眉,紧紧盯着他们,眼神带着谴责,表情严肃得,让君牧野产生了一种他拐带她女儿的错觉。 而许俏俏对此浑然未觉,坐上了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表情深沉,显然也有心事。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路沉默到家。 “累吗?” 许俏俏摇摇头。 “那先吃点东西,一会要吃药。” “嗯。” 他让她在客厅里看电视,自个到厨房里去忙活了。 许俏俏转头,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唇边柔柔一笑,极是满意这样的状态。很温暖,很平静,岁月如初,仿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 她摸了摸肚皮。对于君牧野的反应,她仍觉得不太完美。除了在医院暴怒的训斥了一句,之后有表现,完全不像是个刚晋级为爸爸的样子。 许俏俏不经意转眸,看到空空如也的狗窝。以往Lucky一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不管在哪个角落,都会立马摇着尾巴跑出来。 看来是又被寄养在外了。 想着狗狗,便又想起了小白。 摸出手机,拿在手上,屏幕按亮又灭,灭了又亮,却迟迟未有动作。 家里没有什么食材,君牧野只做了两份意大利面。端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 君牧野表情微沉,走了过去。 手上突然一空,许俏俏怔然抬头,看到他将手机夺走了。 “手机有辐射,对孕妇不好。”他淡然地说,表情无痕。 许俏俏:“……” 手机能有多大辐射啊?难道怀孕了的女人,都不用手机了?许俏俏不以为然的腹诽,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却懒得跟他理论。 “做好了?” 他拉着她的手起来,“下了面,先将就着吃,一会我再让人去买点食材过来。” 许俏俏乖乖点头,不下厨的人,没有挑食的权利。何况,君牧野一向拿捏得准她的口味。 吃面的时候,君牧野一直盯着她。 “看什么?”许俏俏抬头问道。 “要是不合胃口,就别勉强。”他说。鉴于她之前的孕吐反应,还有医生跟他提的一些注意事项,他都牢牢记在心上。 “没有不合胃口呀,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她看着他,灯光映入眼帘,宛若星子,熠熠生辉,明亮好看。 那认真的眼神,柔和了他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尖锐冷硬的棱角。他微微扬起嘴角,获得极大的满足。一个上亿的项目,都不及她一句肯定。 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他们似乎都很有默契,不想在这个温馨氛围里,提那些煞风景的话题。 用餐气氛很安静,却不尴尬。吃完面后,他开始收拾。 俨然一个居家好男人。 许俏俏想帮忙来着,被他严厉禁止了。 她觉得无趣,便要上楼去洗澡。 “等会。”他突然叫住她。 第330 自作自受 许俏俏纳闷地转身看他。 君牧野也不洗碗了,直接走过来,“我帮你。” 许俏俏愣了下,脸蛋微微一热,很自然地就想到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是……要洗鸳鸯浴? 确定不会擦枪走火吗? “不、不用了吧……”许俏俏连忙拒绝。 “医生说了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后面的话音,降得低低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让他听得很清楚。 君牧野听懂了她的意思,失笑的看着她染上薄薄绯色的小脸,漆黑如墨的眸里,却深沉灼烈。 这话,听在大魔王耳里,不是拒绝,更像是一种暧昧地邀请。 他也有很久没有跟她亲热了,之前就憋得不行,几次准备提枪上阵,都被中途喊停。欲火加怒火,差点没把他烧得内伤。 他君大少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手指一勾,投怀送抱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偏偏,他就愿意在许俏俏面前委屈自己。 许俏俏见他笑容戏谑,怔了怔,旋即有点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他揽她入怀,低眸含笑,眼神暧昧,低沉的嗓音性感撩人,“想我了?” 许俏俏脸更红了,呐呐否认:“才没有……” 她只是提醒他而已,可他那表情,分明是在指她暗示了他什么。 许俏俏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欲求不满似的! “听说女人在怀孕的时候,那方面需求会比较强。你想要的话,我会尽量小心……” 许俏俏连耳根都发红发烫了。手往他手臂上,两指掐住他的皮肉,拧起,旋转。同时抬脚,用力地往他脚背踩下去。 她踩的面积不大,偏偏就踩在了他脚趾头上。 君牧野猝不及防,眉头拧起,特别无辜地看着这个暴力的女人。 “你再乱说,把你脚趾头踩烂。”她用力瞪着他,面臊耳红的警告道。 “好好好,说不得。”他抱着她哄着,不再逗她。 情绪大喜大怒,也是禁忌。他可不敢过份了。 “浴室水滑,我不放心。”他说。 许俏俏微微睁大眼睛看他,没好气地说:“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洗个澡还能把自己摔了?之前我一个人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 “防患于未然,等到意外发生了,就后悔莫及了。”他严肃地说道,那样子,跟个古板又唠叨的老头似的。 许俏俏额前滑过几根黑线。 确定是怕发生摔倒意外,不是想趁机吃豆腐?许俏俏很怀疑他的动机。 不给商讨的余地,他已强势地做了不容置喙的决定。 许俏俏很无语。 虽说以前也不是没帮她洗过澡,可是,到底是有一阵没一起了,这会要赤条条地在他面前,任他上下其手,仍不免有些羞赧。 “我又不是断手断脚,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要抢过沐浴绵。 “乖点,别动。”他蹙了下眉,沉声命令。 许俏俏:“……” “孩子都有了,害什么臊!” 她再度无语。 现在,不是害不害臊的问题了啊!许俏俏脸红红的,眸子仿佛也被浴室里弥漫的水蒸气给染上微微湿意,水亮水亮的,看起来特别无辜,又氤氲着几分妩媚性感。 她轻咬着唇瓣,似在压抑着什么。胸脯急遽起伏,微喘了一声,红扑扑的小脸蛋闪过一丝懊恼,将唇瓣咬得更用力了。 “我自己洗……”她身子微微颤栗。他的手,过境之处,皆携着无法忽视的火热感。 他凝着她,眸色愈发地深幽灼热,紧紧盯着她,一瞬不瞬,不肯错过她一丝表情。 他喉结滚动了下,声音在这雾气缭绕间,更加暗哑魅惑,“这么敏感。” 他还什么都没做。 “你闭嘴!”许俏俏羞愤得简直想整个钻入水底。 “君牧野,你出去啦……”她娇嗔地嚷着。 他眸子暗红,似燃着两簇火焰,盯着她的眼神,如同野兽般像要将她吞进去。 “俏俏……”他声音暗哑地喊着她的名,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他分明是存心要撩火。 他无法抗拒她,而许俏俏对他的抵抗力,也向来薄弱。 君牧野湿答答的手,轻捏起她秀气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进她眸中,缓缓低下头,攫住她的双唇。 知道不能碰她,只能在她唇上,更加野蛮地掠夺。 她软软的攀附着他,哼哼唧唧的,像只猫咪般主动蹭过去。 “俏俏……”他声音已经沙哑,身子绷得厉害。 许俏俏哼了一声,已经一塌糊涂,白皙的肌肤上,都覆上了一层绯色。 君牧野怕她着凉,忍着身子的疼痛,将她抱起来,捞起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再用大浴巾裹住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去。 许俏俏全身懒骨头,沾了床就想往下倒。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管他忍得有多辛苦了。 这都他自找的,就说不让他帮洗了吧,哪次洗澡有好好洗过的?还不汲取以前的经验,活该! 他将她扶在怀里,用吸水毛巾细致地擦着。 许俏俏没多大的耐心,不安份地扭着身子,“用吹风机就好了呀。” “不行,吹风机有电磁辐射。” 许俏俏:“……” 她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了。 她坐直身子,微微仰头,转眸看着他,不以为意地说道:“现在是电子科技时代,人们都是活在辐射里的,只是一个吹风机,哪有这么严重啦。” 他却固执己见。 许俏俏耍着赖,“我好困,我想睡觉……” 君牧野就让她躺在腿上,“你睡。” 她抬眼盯着在她上方的男人,忽然间觉得,她之前的想法是大错特错。谁说他不紧张啦?他这小心谨慎的样子,俨然将她当成了易碎品。 只是,一贯沉稳内敛的他,反应没有那么热烈外放而已。但从行为上已然可以看得出来。 许俏俏抬手抓着他的手,他轻顿,语气平常,但眸里已是慌乱一片,“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许俏俏摇摇头,宽慰道:“这才刚开始呢,你放轻松一点,不然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会把自己弄得很辛苦的。”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揉着她的手心,低眸凝望着她,沉默着,眼神似有一丝忧虑闪过。 半晌,他开口:“俏俏。” “嗯?” 他欲言又止,难得的犹豫,过了一会,缓缓道:“我们可以晚一些再要孩子。” 许俏俏愣住,心情骤然往下沉,从他手中抽出,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他,秀眉微皱。 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许俏俏抿了抿唇,强装镇定:“为什么?” “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你也可以继续你喜欢的事业,你还年轻,不用那么急……” “你不喜欢吗?”许俏俏打断他。他之前明明很想要的,这会真怀上了,态度怎么就变了? 许俏俏心里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君牧野没说话。 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他已经问过了主治医生,了解了她的身体情况,甚至知道了她之前还差点流产了。 当他得知这一切后,懊悔,自责,惶恐,后怕。 医生说的只是一个可能性,机率并不是很大,但,他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就无法忍受。 这种风险,哪怕是百分之十的机率,他都不允许。 见他不说话,许俏俏更加不安了。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是想要孩子的吗?”许俏俏抓着他的手,急急说道。 他看着她,表情沉着,缓缓说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只是,我不是很确定你的心意。” 许俏俏讶异地睁大眼睛。 “所以,你只是想用孩子来巩固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331章 重女轻男 他沉默着。 许俏俏心沉入深潭,忽然间就凉了。 怎么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他说不喜欢,许俏俏有些失落和生气。 但她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定定看着他,细细端睨着他的表情。 “是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吗?”她忽然问。 君牧野轻怔,似没料到她一下子就猜出个中原由了。 许俏俏瞧他这反应,心中便有数了。依他那谨慎的性子,必然会去向医生了解清楚的。 她顿时就放下心来,张开手过去抱他,“给我,给宝宝一点信心好不好?没你想象的这么严重,怀孕本来就存在风险,可这也不是必然性的呀。咱们总不能因噎废食吧!等到老了以后,就只有你我大眼瞪小眼,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多可怜呀。” “我不会。”他语调平常,眼神语气,都十分坚定。他专注地看着她,“我只要你,谁都不可以取代,如果需要拿你去赌,我不要!” 他低眼凝视着她,冷岑的眸,满是她的影子,细细碎碎的温柔,绵绵密密的笼罩着她,蕴着深沉的爱和依赖。 “我不羡慕儿孙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如果伤害到了你,就算是亲骨肉,也形同仇人。”他声音低柔,语气却十分的冷漠,没有半分亲情血缘的心软犹豫。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撼动,激荡。这样的话,委实有点自私冷血了。可,她无法对他有半句的不满的责怪。 她还能怪他什么呢? 许俏俏眼眶微微湿濡,盈盈如水的眸,荡起波澜,眸光颤动,难以平复。 她啊,还是习惯那高冷的大魔王。这样的他,简直令她无从招架。 半晌,她浅浅笑了,“你这样,会让我变得越来越贪生怕死的。” 他很认真地道:“你有这觉悟,很好。” 许俏俏被他逗笑了,玩笑般的说:“可是,我希望以后能够比你先死。” 他眉头深深拧起。 许俏俏抬起手指滑过他的眉头,将他眉间的褶痕舒展开来,微微仰头,轻咬他的下巴,再将身子抬高一些,与他平视,笑容清甜,眸子璀璨得似嵌了夜空中最闪耀的星子。 “你要再这么惯着我,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的。” 他沉吟了下,说:“现在还不够。”将她指尖握住,极是庄严的样子,像是在进行某种革命宣示般:“最好惯到你离开我会死。” 许俏俏实在不想煞风景,却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这个世上,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呢? 她会有机会验证这条真理吗?算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最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尝试。 许俏俏也顺着他,“好的呀,以后你别嫌我太黏人。” 那是最好不过的。君牧野心里如是想着。 话题扯远了,但仍旧没忘记正事。见她这般娇俏乖软的样子,他趁机要求:“那听医生的话,好不好?” 许俏俏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但也依旧坚持不变,没有丝毫的妥协。 “我会很乖,很安份的,也会按时吃药,定期检查。如果三个月后,风险超过百分之五十,我就依了你。”她细声细语地商量着。 他皱眉。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他都忍受不了了。 “好不好嘛……你看我都让了这么多了。”她故作委屈地撅着嘴,又道:“他呀,就是跟他爹一样小气,肯定是怪我之前疏忽大意了,没顾好他,才想要吓吓我。” 君牧野:“……”他小气吗? 不等他作出回应,她便扯着他的胳膊,撒娇摇晃:“好了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知道你最疼我了,等他出来了,你再替我出出气,拿出你当老子的威严来,好好教训他。” 她赖在他怀里,抱着他哄着他,各种糖衣炮弹。 “你想啊,要是男孩的话,你可以把他训练得跟你一样强大,这样我就有两个人可以保护我了。要是女孩的话,你就可以看到我的迷你版了,有没有很期待?” 君大少哪经得住她这样哄啊。被她巧舌如簧的劝说,脑海里竟当真开始构想那幸福美好的蓝图。 “好,三个月期满,你必须屡行你的承诺。” 许俏俏一心给他吃下定心丸,哪顾虑得到以后的事儿,特别诚挚地点头。 “期间你若让自己发生任何的意外,这个约定作废,一切听我的。” 她笑眼弯弯,真诚的凝视着他,想也没想的点头。 君大少似还未满意,沉思了下,又补充一句:“只要女孩。” 许俏俏下意识地又想点头,想着不对,立马停顿住,“为什么?男孩不好吗?” 毕竟大户人家,应该都比较喜欢男孩的吧。 “生男生女这种事,也不是我说的算啊。”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了啊。 他想了想,不太情愿的退让一步:“如果是男孩,你不可以亲自喂他。” 许俏俏有点匪夷所思。 是有多嫌弃儿子啊? “男女有别。” 许俏俏有点哭笑不得,婴儿宝宝,分什么男女有别。大魔王,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啊! “那他吃什么?”许俏俏好奇地问。 “可以请月嫂。我不缺钱,饿不死他。”他一本正经地说。 许俏俏:“……”这么理直气壮的炫富,真的好么?这话,咱私下说说就行了啊,可千万别到外边说,她不想引起公愤。 “还有么?”许俏俏表情淡定,内心好奇,看他还能提出多少不人道条约。 “要把我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他顿了下,补充道:“当然,如果是女儿,允许跟我并列。” 许俏俏开始同情起未出世的孩子了,要真是个男孩,可怎么办啊?有这么个不可理喻的老子。 大魔王这哪是把他当自个的孩子啊,分明是情敌好伐。 许俏俏心里腹诽,嘴上却完全顺从。 先应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她有反悔耍赖的权利啊! 孩子就是当妈的身上一块肉,怎么的都心疼。这当爹的,没办法感同身受,这会自然是想说什么都行了。 怕是以后见着了孩子,指不定得当心肝宝贝的养着宠着了。当初说过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许俏俏如是乐观地想着。 ……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身边异样的动静,将俏俏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到身上缠着一股力,越来越紧。转头,看到身旁的君牧野蹙紧眉心,额际冷汗涔涔,嘴里呓语。 梦境中,缥缈的幻象,让他抓不到的恐惧,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将他整个意识笼罩住。 像要被黑暗中的野兽给吞噬掉,他拼命地,用尽了全身力气,却无法挣脱出来,心脏宛若被压迫般的痛苦不堪。 一股急窜的熊熊火焰,被炸飞的血肉模糊,向他铺天盖地而来。 无能为力的恐惧,使他破开喉咙想要大声呼唤,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有一双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脸,令他眷恋的温暖,清甜婉约的嗓音,将他从黑暗中渐渐拉向光明…… 君牧野睁开双眼,失焦的黑眸盯着眼前这张脸孔。 许俏俏倾下身,抱着他,学着他哄她的样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温柔的声在他耳边响起。 “做噩梦了?”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似还未从梦境中回神,低低应了声,“嗯。” “梦见什么了?” “爆炸……大火……血……你离我好远,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头。”他哑声喃道。 “那只是梦。”她想,必然是看了新闻画面,让他心里一时有了阴影。 他的脸、手都是冰冷的。她的气息将他包围着,他感受到一种被呵护的踏实。他慢慢平静下来,气息也稳了,却将她抱得更紧。 “以后不准再吓我!” “嗯。”她允诺。她当时是冲动了,一车的孩子,却让她无暇犹豫。 他外表那样的冰冷坚硬,如屹立不倒的冰山一样,内心其实没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其实,越是在乎的,越是经不过任何的打击。 “君牧野,咱们算扯平了,好不。”她柔柔地说,“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彼此一定要换位思考,不可以再瞒着对方,独自涉险。” 可以分享快乐,但,那些阴暗的,危险的,他只想一个人承担。 他看了看她,沉默好一会,终究还是妥协了。 ———— 翌日 许俏俏醒来的时,已是早上十点多了。 看了下枕边,空无一人,有些怅然若失,但也没怎么在意。 正要起床洗漱,像是掐好了点,房门打开,君牧野走了进来。 许俏俏有点意外。 “你没去公司吗?” “我让秦助理把一些重要文件送到家里了,其他的事,有人会做。”君牧野回了句,走过来,“怎么不多睡会?” “睡得太久了。”许俏俏说着。看他弯身替自己套上家居鞋,她晃动了下脚,漫不经心地问道:“新的呀?” “嗯,防滑的。”他让秦助理顺路买来的。 许俏俏微微一笑,还真是做得面面俱到啊。 “你这一整天都会呆在家里吗?”她问。 “这几天都会在家,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用去公司。” “你是要做一个为美人荒废朝政的昏君吗?”许俏俏打趣道。 “公司不养闲人。”他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许俏俏无言以对,心里却是十分欢喜。她也想跟他腻在一块。 “对了,订婚黄了,你不需要出面处理一下吗?现在外边应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她轻咬了下唇,迟疑片刻,说:“江司令和君伯伯那边……怎么样了?” 第332章 捉弄 “不用担心他们。”他淡淡地说,语气里恢复那一贯的我行我素的漠然,这才像他原本的面貌。 “怎么能不担心呢,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啊!以后我们结婚了,也是我的家人呀。” 她的这份觉悟,深得君大少的心。 他难得调侃地道:“这么不矜持,我还没向你求婚。” 许俏俏恼羞成怒,掐住他手臂一点皮肉,下狠手地拧着。 君牧野痛嘶一声。真是越来越暴力了,半句都说不得。想那会,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处处防备,现在已经敢肆无忌惮的对他上下其手了。 在这段感情中,他们两个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是幸福使然。 见他痛了,她才颇有成就感地松开手,哼道:“你跟我求婚,我也不嫁了。” 细碎的温柔宠溺,铺满他的眼眸。唇边的笑意,柔和了他冷峻的脸庞。揽她入怀,低声哄着。 “除了你,没人敢要我了。” 许俏俏绷不住,一下就笑出来了。这语气,委实跟个邀宠的贵宾犬似的。 这哪还有半点人前高傲矜贵的样子,反差不要太大了。 “那你打算给我多少聘礼?要是诚意够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她故作认真的问。 “整个君氏,加一个我。”他亦郑重地回道:“够了吗?” 许俏俏没往心里去,玩笑地说:“好呀,等你哪天把名下财产转过来了,咱们就去登记。” “拉钩。” 许俏俏愣了下,看了看他,随后伸出小指勾住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末了,还煞有介事地用大拇指盖了章。 两个成年人,还玩这种小孩儿的幼稚把戏,许俏俏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新鲜有趣,眉眼间都是笑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心情格外的轻松愉悦了。 玩笑之后,又说回正题。 君牧野道:“你现在身上有张王牌,他们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把你当国宝一样,有求必应。” 许俏俏挑了挑眉,“我这是母凭子贵喽?” 他笑笑,“这在长辈那里,的确是屡试不爽。” 许俏俏没再说什么,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遗憾。老实说,她并不想拿孩子当筹码的。 算了,顺其自然吧。 进浴室去洗漱的时候,他也陪护着。许俏俏忽然有种生活不能自理的错觉了。 他现在可是草木皆兵。许俏俏觉着,这么下去可不行。 虽说准爸爸在没有经验的时候,总会显得紧张无措。但他貌似有点反应过度了,迟早得精神衰弱。 医生说了要多卧床休息,少些活动。他更夸张,连早餐都要端到房里来,不让她下楼去。 许俏俏有些哭笑不得。 “适当的走动,对孕妇是好的。”许俏俏说道。 他将信将疑,事后,上网去查了一下,又打了电话给医生,将注意事项,饮食各种方面详细地做了记录,密密麻麻的两页纸。 许俏俏有预感,她接下来的日子,有得受了。她想要劝说什么,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吃完了早餐,她提议去君家的,报下平安还是有必要的。 想当然尔,被他给否决了。 许俏俏抗议。 但君牧野坚持,又搬出他们之间的约定,许俏俏被拿捏住了把柄,只能作罢。 “不要胡思乱想。他们想见你,自然会来的。”君牧野如是说。 许俏俏:“……”他怎么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那毕竟也是长辈啊,她这样摆架子,真的不会显得太没教养了么? 自己任性就算了,还要把她拖下水。许俏俏心里腹诽。 被当成重症病人的感觉,完全失去了自由。 他办公时,她也得在他视线范围内。百无聊赖地随手拿了本书,也看不下去。想要上网看看八卦,可君大少一句“辐射对宝宝不好”就给驳回了。 这才一上午呢,她就有点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这种酷刑还得捱多久? 许俏俏看了眼认真工作的男人,心中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她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 心念一动,她便起身去翻出了剧本,睹物寄思,自娱自乐。 沉浸在剧情当中,君牧野抬头注视了她良久,她都未有所觉。 看她那样,君牧野挺心疼的。知道她喜欢这份工作,一直以来,却都在迁就他的要求,委实有些委屈她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 这时,许俏俏突然抬起头来,“你工作完了吗?”她问。 “嗯,差不多了。” 许俏俏朝他伸出手,君牧野起身朝她走去。 她用一种异常热切的目光瞅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拉着他的手,软软糯糯的提要求:“你陪我练台词,好不好?” 君牧野:“……”表情有点别扭。要他跟她对戏?这完全不是他所涉及过的领域,他哪会演? 可却敌不过她的央求,只能硬着头皮,陪她演了。 素来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大魔王,难得肯迂尊降贵来演戏,这样的画面,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许俏俏兴致勃勃地拿来了手机,打开摄像头,想要将这一幕录下来,留作纪念,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心愿不行么?”她委屈瘪嘴,眨巴着眼睛看他。 “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顶多也就是心情有一丢丢的不好,心情不好也就是胸闷抑郁,食欲不振,胡思乱想而已……” 君牧野:“……”还威胁上他了! 这狡猾的小鬼!明知她是故意的,可他一想到医生说的话,要让她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才有益身心健康稳定。 他抬手揉了下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许俏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喜滋滋地架起了手机。 有失必有得啊! 机灵的许俏俏姑娘瞬间就将这其中门道摸得通透了。她现在享有特权了,还不趁此机会,对他得寸进尺,作威作福。 机会难得,许俏俏翻着剧本,精挑细选的,选了一段特别好的剧情。 早些时候,她已经将剧本读得熟透了,虽隔了一段时间,但刚才重温了一下,又印象深刻了。 她不需要看台词,便将剧本给了他。 “就演这一段。” 君牧野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大致记得了内容。 许俏俏见他搁下剧本,知他准备好了。小手一推,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俯首,距离近到呼吸交融,亲密贴合的身子,能感受到他的脉博跳动。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我竟然会相信你这个跋扈刁蛮的恶女的话!” 她哼笑一声,笑容张扬,神情里透着不屑,“是又如何?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多亏了我,你才能看清林仙儿的真面目。总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们男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她啊,其实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精于算计的伪善女人……” “闭嘴,不准你污蔑她!”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你还要继续犯贱么?” “她爱的是我……” 她扬头大笑,“你们之间的爱,真是可笑得令人作呕。 他瞪着她。 “既然你这么爱她,要不要拿你自己来换她的锦绣前程?”她娇媚笑靥中,夹杂着几分狡黠、顽劣、野性。指尖轻刮着他的下巴,慢慢地游弋到喉结处,若有似无地挑逗着。 她细细柔柔的发丝,垂落在他胸膛,搔弄着他的心扉。君牧野有些心猿意乱。 她唇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唇,眼波流转,诉不尽的魅惑风情,灵动又妖娆。 他身子动了动,被她制止住。 剧本里,他这个时候是被绑住的。 君牧野一时间,脑子竟当机了。对于后面的台词,没了印象。 她凝视着他灼灼眼,紧绷的的下颚,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反应。她的眼神,妖冶勾人。 小手大胆地勾开他的领子,贴着他鼓动的心口,唇压下,顽皮地啮咬啃吮,更放肆地探进他口中,特别地肆无忌惮。 君牧野眼神愈发地火热,手挣开,按住她的后脑勺,更加深入纠缠。 结束一吻,松开气喘吁吁的她,他也不好过,身子紧绷得厉害,用了莫大的毅力才克制得住不将她压倒。 “剧本里有这一段吗?”他呼吸略重地问。 要是有,必须删掉! 许俏俏面若桃花,很是动人。气息未匀“没有,我临时加戏,你喜欢吗?” 他该死的喜欢,太喜欢了! 这可恶的丫头,明知他现在不能对她怎么样,还故意惹火! 他恨恨地瞪着她。 啧,真可怜啊!许俏俏笑眯眯地瞅着他,笑得没心没肺,“需要去冲个冷水澡吗?” 君牧野眼里的暗火更炽,紧绷的表情掺杂着一丝怒火。 她不否认,她是有意恶作剧的报复他。谁让他这么暴政呢!她总得平衡一下。 目的达到,她欲起身,被他搂住,小手被抓着,他眼神如火的盯着她,透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许俏俏看懂了他的心思,脸红了。 挣了一下,没挣开。 “君牧野——”她娇娇低嚷。 “天冷了,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他暗哑地说道。 第333章 不惯她惯谁 室内温度升高,呼吸暧昧。 他眼神胶着在她脸上,盯得她脸红发烫。 她别开眼,感官意识却愈发清晰得难以忽略。 他埋首于她颈窝,气息滚烫的落在她的肌肤。 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瞪着他,“还没好么?” 君牧野备受煎熬,这点哪够。只是,这丫头显然是没耐心了。 “再、等一会……”他咬着牙,声音沙哑。 许俏俏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她在大魔王这里,压根就占不到任何便宜啊! 好不甘心! 正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她微微一惊。 “别松开……”他面色潮红,青筋毕露,紧紧按着她的手背。 “有人呀……” 君牧野这会只想将不速之客活埋!哪个不识趣的混蛋大清早的来扰人情趣。 门铃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很有毅力。 门终于打开了,而站在门口的,不识趣的混蛋……咳,正是君长天,二太太。 还有……江司令。 这还真是晚上不说鬼,白天不说人。才刚刚念起,人就约好了的来,一个不落啊! 白日宣淫,许俏俏姑娘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简直想拥有一个特异功能,将自己变成隐形。 君牧野黑着脸,表情不善,扑面而来的冷气,肆无忌惮的袭向不请自来的长辈们。 江司令皱眉,君长天困惑,二太太佯装镇定,目光却不敢与他接触。只是微蹙的眉,显示了她的不满。 许俏俏头微微向后倾,眸子轻垂,一一打招呼。 江司令不待见她,冷着脸睨她一眼,姿态特别高傲。 君长天面露关心,见她平安无事,如释重负。 二太太是个伪善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 许俏俏心中揣测不定。她不会天真的以为,长辈们是单纯的来关心她的。瞅江司令这架势,倒是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众人各怀心思,江司令率先开口:“都堵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这门我们进不得?”语气,很强势,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许俏俏抬眸觑了江司令一眼,发现他说着话时,眼睛却在看着她。一脸的严肃,眼神凌厉。这会,颇有身为司令的威严气势。眉眼一横,声一冷,所有人都得正襟危然,听从号令。 许俏俏连忙退开身子,顺便拉了下君牧野。 欲求不满的君大少,脾气有点大,有点暴,对谁都难有好脸色。 碍于许俏俏拼命朝他使眼色暗示,他只是沉默不语,让他们进去。 江司令如入自己的领域,大大方方走前头,君长天与他们错身而过,眼神意味深长。 “一会你态度好点。”许俏俏扯了扯他的手,小声的提醒一句。 来者不善,大魔王又护短,她很担心一言不合就起冲突。而那位司令大人又是个爱借题发挥,总认为他这外孙的任性不驯,皆因红颜而起。 许俏俏姑娘觉得挺冤的。您的外孙什么样的人,自个不清楚么?他啊,就是个行不苟合的人,认定了的事,谁劝都不听。 他霸道、专制又狂傲,她就是个暴君政策压迫下的弱势者,她能怎么样呢?她也很绝望啊! 君大少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她,似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许俏俏见他那幼稚举止,委实忍俊不禁。 踮了踮脚,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便见他眉眼间的阴霾冷气疏散开来,眼睛黝黑明亮地盯着她,挑了下眉,似在确定。 “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江司令又发难了。 许俏俏匆匆瞥了一眼,低着头,悄然吐了吐舌,拽着他手臂便过去了。 他们坐下来,许俏俏想要去给他们泡茶来着,被君牧野制止了。 君牧野让她乖乖坐着,转身到厨房里去。 许俏俏心中呐喊,谁让你献殷勤了喂!她想去泡茶啊!她不想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许俏俏正襟危坐,双手平平搁在膝盖上,挺着背脊,低眉顺目,一副长官面试的架势,丝毫不敢松懈。 江司令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也不说话。许俏俏头皮有些发麻,她最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真是煎熬! 看出俏俏的不自在,君长天出声替她解围,“我们看了新闻,才知道你出事了。听说你进了医院,立马就赶了过去,结果扑了个空。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要紧吧?” 总算有人说话了,许俏俏如释重负地暗松一口气,乖乖柔柔地朝君长天笑道:“谢谢君伯伯关心,我没事儿,只是虚惊一场。” “没想到咱们俏俏这么勇敢,就短短一天的功夫,各媒体都在报道你英勇救人的事迹。”君长天表情略带骄傲。 以前那些流言蜚语,都在八卦媒体平台上报道。而这事,是在时事新闻频道里播放的。他的那些老伙计们,都知道了这事,纷纷打电话来关心慰问。 他们知道他对俏俏一直是视如己出,内定的儿媳妇,怎知天不遂人愿,感情一波三折。 瑾年没有那个福气就算了,连牧野也没坚持下来。虽在预料之中,内心深处不免还是有些遗憾。 那些老家伙更是趁此机会,抛出了橄榄枝,争相推荐自家的儿孙。 君长天顿时有种汝家有女初成长的烦恼。个个都在觊觎俏俏,他怎能不愁啊!哼,他们那些个歪瓜劣枣,怎么配得上俏俏。 其实吧,那些青年才俊,可都是留学归来,一表人才,社会精英。说到底,他就是舍不得。 许俏俏有点不好意思,谦逊地说:“我并没有做什么,真正救了那些小朋友的,不是我。” 这事,她还真不敢邀功。 她英雄没当成,还差点变成了狗熊。要是没有小白他们及时赶到,恐怕现在的她,应该正在被悼念。 “那位司机已经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把详细经过都说出来了。” 二太太连忙附和:“对啊,你挺身而出,主动要求替换人质,才让那名孕妇免于危难。在那么混乱而危险的场面,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歹徒,这份勇气,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她的那帮牌友们,也一个迳的夸,还感叹她错失了这么一个好儿媳。 她也很扼腕。如今许俏俏名声形象一片大好,对瑾年的前途,是有很大的用处。 可惜啊…… 江司令不以为意地哼道:“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这种事,不就是戏子最擅长的。” 他说什么话,许俏俏都能忍,可是,带有侮辱性质的,她就无法忍受了。 许俏俏抬眸,正色看他,不卑不亢,认真地说道:“江司令,您可以不尊重我,但请尊重我的工作。我是一个演员!”她强调着这个职业。 不管是三流的,还是十八线的,她都是一个演员,一个想要踏踏实实,认认真真演好每一部戏的演员。虽然,她不能完全否认她是占了点君牧野的优势,才被导演重用的。 但,用若南的话说,这叫人脉资源。你要没那真才实料,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算前期会遭受到质疑,只要自己努力了,事实总能胜于雄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江司令脸色骤沉,眸光冷厉地瞪着她。被这小丫头片子顶撞了,面子有些挂不住。 “啪”的一声,拍向了桌子。 君长天倒还算镇定,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岳父发脾气,更严重的,他都经历过。只是心里替俏俏担心起来。 叶倩文则被吓了一跳,连呼吸都屏住了。她一直都挺怕这老爷子的,当初,她介入他女儿与君长天之间,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君牧野母亲死的时候,她一度惶恐,深怕老爷子一怒之下,拿枪崩了他们全家。 许俏俏呢,面不改色,只是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拳,泄露了她的紧张。 说一点儿都不怕,那是骗人的。 带过兵打过仗,这暴脾气,到老也未能完全收敛。 对安心,他向来都是和颜悦色,唯独对许俏俏,也许是心存偏见,所以总能轻易激起他的不满。 “还真是恃宠而骄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江司令厉叱。 “外公,俏俏不是你的兵,您不需要摆出这种教训人的姿态。”君牧野端着茶水出来,脸色淡漠,可那深黑如潭的眸,明显透露着不悦。 江司令听了他这话,更是气得一发不可收拾,眼珠子瞪得铜铃般大,眼神吃人似的。 君牧野神色从容,将茶水放到他们面前,坐到许俏俏身边,自然而然地伸手,揽过她的肩,一副捍卫者的强势姿态。 眼神冷峻,气势强硬,毫不退让,明显的护短。 江司令到底是个保守的,这样明目张胆的亲昵姿态,无疑是对他的挑衅。 “反了你,你竟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这小丫头片子真是把你迷得鬼迷心窍,大逆不道了!我看你是要气死我才开心是不是!” 其实他刚才质疑许俏俏的话,也只是气话。 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这是在演戏,他心里也对她这次的行为很是赞赏,只是,面子拉不下来,再加上君牧野将订婚那边的事撂下,他自然是不开心的。 听着君长天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她,更加不能让她骄傲自满了。 “你就这么惯着吧,迟早得被你惯得无法无天!”江司令气道。 瞪着许俏俏的眼神,带着强烈谴责,仿佛她是一个红颜祸水,将君牧野变成了昏庸的暴君。 “我就这么一个媳妇,不惯她惯谁?” 第334章 誓在必得 一语激起千层浪。 几人脸色各异,眼神皆是愕然。显然是没有料到,在他们眼里,一贯沉敛寡言的君牧野,竟然把这种话说得面不改色,十分自然。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满脸红晕,拉丝的麦芽糖细细密密的缠裹着她的心,甜得发昏。 可是,当着长辈的面,这样,真的不会给她拉仇恨吗? 许俏俏悄然觑了一眼江司令,他脸色极为难看。君伯伯倒还好,除了讶异之外,眼神转为深沉复杂,看不透心思。 除了护短的意味,这话,还透着独占的宣示。明白人都听得出来,他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君牧野可不是情场上的花花公子,也不是那种喜欢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上的人。一旦他说了,那么,就意味着,这是既定事实。 他是要给许俏俏正身了。 江司令可不乐意了,愤然厉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媳妇?这称呼是可以随便叫的么?明不正言不顺的!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昨个儿才闹了那么一出还没平息下来,你转过头来就要跟这丫头旧情复燃?你把婚姻当成儿戏吗?”江司令横眉竖目的质问。 他们又没正式分手,何来旧情复燃之说?许俏俏心里暗自想着。 君牧野不急不徐,语气平缓而坚定地说:“正因为不将婚姻当儿戏,才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江司令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便又听他道:“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任何人都无法替我做评判。” 顿了下,他又道:“外公,我尊重你们,但,婚姻生活,是两个人在过,容不得半点将就。” 君牧野难得在他们面前说那么多话,字字铮铮,清楚表态。这不是在商量,仅仅是在陈述。 他决定的事,谁都干预不了。只是,他也要顾及到俏俏的感受。他不想俏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然,如果他们仍旧固执己见,那多说无益。他们的反对,并不能妨碍到他做任何决定。 君长天心里没有半点的反对。一个是他亲儿子,一个他视若己出的半个女儿,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看得出来,牧野正为俏俏一点点的改变。以前的他,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而俏俏,正是他与人之间的一记最有效的调和剂。 如果俏俏能够嫁进君家,也许,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能因此得到改善。 “那安心呢?你打算怎么安置她?”这才是江司令所在意的事。 君牧野淡漠地说:“她从来都不是我的责任,要怎么安置,那是沈家的事。”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委实令江司令无法容忍。 身为军人,对祖国,对人民,对家庭和感情,都必须是严谨、专一、坚定的、负责的。他是他江震的外孙,岂能当那三心二意,摇摆不定,不负责任的的浪荡子。 可是,他却忘了,当初明明是他的偏见,他的私心,逼着君牧野去当一个负心人的。 “你们已经当着媒体的面……” 君牧野淡淡地打断他,“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了。” 江司令冷哼道:“那只是你个人的说词,沈家那边可还没表态。”谁知道他是不是借故推托,存心搅黄这订婚的事。 当时他在记者面前解释的时候,临渊和安心可都不在场。 君牧野的确是故意让林森败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为的,就是让那些媒体当见证人,让大家都知道订婚的事,其实是另有隐情,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样一来,他跟俏俏感情决裂的传闻便可不攻自破。同时,也让沈临渊看清自己的感情。他不确定沈临渊是否完全相信他,但,至少他不会再将安心推给他。 只要他们那边不再胡搅蛮缠,外公这边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接受。 “那么,外公大可以先去向他们求证事实。” 江司令瞪着他,“事实真是这样的话,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表情无痕,瞧不出半点说谎的可疑。“事实上,这件事,连俏俏也不知道。” 江司令又看了看她,“就算是为了救人,婚事也可以照旧。” 许俏俏姑娘觉得,她完全是被江司令给无视了。他眼里心里,根本就只有安心啊!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安心才是唯一符合他外孙媳妇的标准。 她基本上,也放弃了在江司令面前表现什么了。 对于一个打从心底瞧不起她的人,她也不想奴颜媚骨的费力去讨好。鉴于他是君牧野的外公,她仍会尊重他。但尊重,不是毫无底线的忍受一切无理的蔑视指责。 这个时候,她就乖乖当个被保护的小媳妇,不发表任何意见。 而叶倩文心里,是巴不得老爷子能拆散他们。俏俏一旦嫁入君家,会让君牧野这个继承人的身份,更加的稳固。 外公太顽固,君牧野也不想浪费口舌了,直接了当地说:“外公您可以不接受,但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和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一直没说话的君长天顿时瞠瞪双眸,出声道:“你说什么!” 江司令倒是还没反应过来,君长天插话,令他微微不悦地瞪了过去。 君长天这会也无暇顾及老爷子了,惊疑地追问:“你刚才说……” 君牧野看向他父亲,看来他是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了。 君牧野也不避讳,直接打出王牌:“俏俏怀孕了。” 许俏俏怔忡,她没想到君牧野这么快就向他们宣布了。 许俏俏下意识地望向君长天,相比之下,她是比较在意他的想法。毕竟还是跟他亲啊! 叶倩文脸色愀变,瞪大眼睛,诧异之下,更像是受到了打击。 许俏俏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君长天哪还管老爷子高不高兴,激动地看着俏俏,迭声问道:“俏俏,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了?” 许俏俏有点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回道:“呃……有一个多月了。”看到君伯伯满脸喜色,她稍稍安了心。 “那这事可拖不得啊!既然怀孕了,那就得早点做打算。现在要是举行婚礼的话,你身体吃得消吗?或者是先领证,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补办婚礼……” 许俏俏笑容有点尴尬。她知道君伯伯疼她,只是没想到,君伯伯知道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没有一点的犹豫,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这事你们就自个商量。但牧野一个大男人,什么也不会,我看你还是搬回来,祥嫂有经验,可以照顾……” 君长天话未说完,回过神来的江司令便咳了一声,打断他的兴奋。 君长天这才意识到老爷子还在场,收敛了一些,转过头去,为俏俏说话:“爸,您看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您也别再难为两个小辈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江司令板着脸,严厉地瞪着许俏俏,沉声说道:“未婚先孕,真是不知检点!” 许俏俏脸色微变,抿紧唇,小手微微握成拳,努力的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站起来当面顶撞他。 她心里拼命告诫自己,要尊老,他是君牧野的外公,不要让君牧野为难…… 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手覆盖住她的拳头,不着痕迹的将她手撑开,扣住,力道不轻不重,却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 君牧野看向他外公,脸色也冷了下来,声音冷硬地说:“外公应该清楚,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就算我是迷了心窍,那么,也只有她能令我失控。除她之外,任何女人,都不行!而正因为俏俏尊重你们长辈,才迟迟不肯嫁给我。这是我唯一想要拥有的,外公您可以不祝福,但,我誓在必得。” “你——” “现在是婚恋自由的时代,外公,就算您位高权重,也无权包办婚姻。” 江司令脸色越来越难看,怒气正在急遽攀升。 君牧野依旧淡定,只是声音缓和了些,眼神却愈发的深幽,“幸福是什么?我曾经问过我母亲。她说,当你想到那个人,会情不自禁的笑。光是看着她,就会觉得幸福。这种幸福,是平静的、毫无防备的,充实满足的。如果遇到了,就要牢牢地抓住。因为……” 他停顿了下,声音低了几分,“她用她的婚姻,毁了我可以笑的权利。” 江司令心中一震。脑海里,蓦地浮现起他年少时的样子。 冷漠的、孤僻的,甚至是麻木的。他能够承受一切严苛而残酷的训练,有着比同龄人早熟的心智和毅力。 特种兵式的魔鬼训练,常常弄得遍体鳞伤,筋骨错位,或是划了口子,缝了十几针,哼都不哼一声,还是那冷冰冰的样子,就跟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似的。 那会他很担心,觉着他这外孙有点不正常,没人这么往死里的自虐。 后来他突然出国留学,他也没拦着,想着让他换换环境,散散心也好。回来后,人倒是变得成熟稳重了,只是性子,还是那么冷,难以交流。对他,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可话也很少能聊到一块去。 印象中,倒还真是没见他有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起伏,就算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他哭过。 而性子这么淡薄寡凉的他,却是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些话…… 第335章 孕妇最大 江震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许俏俏。 是因为这丫头吗? 因为喜欢得无法自拔,非她不可吗? 他知道牧野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想要得到的,完全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对他敞开心扉,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还尊重他。虽然,是这样强势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他薄命的女儿,心里受了触动,一时之间,也心软了。 涉及到君长天的原配,这个时候,叶倩文就更不敢出声了,以免引火上身。 君长天则愧疚的垂眸,神情晦涩黯然。当初的一时冲动,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她说,是她毁了他的幸福。其实,毁了牧野的,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是的,牧野的童年里,充满了悲剧。而俏俏,弥补了他的缺憾。 她带给他阳光、快乐、幸福…… 思及此,君长天目光变得坚定,不惧于老爷子的威严,说道:“爸,如今这是二十一世纪了,婚姻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贵贱之分,更不是拿来弥补上一代的遗憾的。我们做长辈的,都希望孩子们幸福。其实俏丫头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您心里也清楚。请您抛开成见,用心去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江司令瞪向了君长天,神情不悦,似在谴责,什么时候论到他来给他说教了? 这一个个的,都要反了天了。 “您不是常教育牧野,要做个有责任感的人吗?如今,这米已成炊,看在孩子的份上,您就成全他们吧。私生子的悲剧,这社会还少见么?” 江司令冷厉地斥道:“什么私生子,既是牧野的骨肉,怎么可能会让他沦落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君长天闻言,心中一喜。听这话,老爷子的心意,似乎已经松动了。 “那您的意思是?”君长天试探的问。 江司令一一瞪了过去,仍旧板着一张严厉的脸,但怒气已明显消减了不少,可姿态仍旧高傲,嘴硬地说:“问我干什么?你们尊重我的意见了么?你们这么能耐,就自己解决去。看见你们就来气!” 他说着,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许俏俏自然也听出了江司令的妥协。果然还是宝宝面子大啊,唉~ 她备感挫折,同时也欣慰不已。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得到了转机。看来还是君牧野有远见。 许俏俏扯了扯君牧野,示意他赶紧去送江司令。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放开她,大步跟了上去。 江司令转头,一副气怒未消的样子,口气不耐烦地说:“不要跟着我,用不着假惺惺的的献殷勤!”顿了下,他又瞪向许俏俏,口气更恶劣更凶,“毛毛躁躁的,一点为人母的自觉都没有,就你这样的,还学人见义勇为。你最好安份点,别再给大家添麻烦。” 许俏俏愣了愣,随即听出他的意思。这江司令,还真是别扭啊! 关心她的宝宝,就直说嘛! 他又瞥向君牧野,像是不甘心,嘴里又念叨了几句:“这女人一点都不成熟稳重,又没什么能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根本就不符合一个贤妻良母的标准。你要娶了她,就等着受苦吧!” 许俏俏默。嘴角,微微抽搐。 君牧野难得一笑,笑容甘之如贻,却什么也没说。 他不需要向外公辩解什么,再多的好话,都只会让他嗤之以鼻。 他当然不会告诉外公,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照顾她,宠着她。 他们出了门后,君长天才又开口:“俏俏,刚才牧野外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啊,就是嘴硬心软。” 许俏俏点点头,笑容乖巧的说:“君伯伯,我不会在意的。”她也看出来了。 虽然江司令并没有接纳她,纯粹是因为孩子而妥协的,但她仍要感激他。至少,是迈出了这一步。而接下来,就是需要时间和耐心去改善了。 “现在他外公也不反对了,那么,你们就早点把这事定下来了吧。不然你一个未婚孕妇,又是公众人物,到时传了出去,也惹人闲话。”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总算是雨过天晴,迎来令人开心的喜事了。 “刚才君伯伯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你搬到君宅,有专人照顾,给你好好调理一下。你看你,实在太瘦了。得好好滋补一下,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难受。对了,还有工作的事,最好是先放一放。你是第一胎,还是要谨慎一点好。牧野要上班,你一个人的话,想来他也不是很放心。” 想着九个月后,就能抱到大胖孙子了,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去张罗准备了。 唔……回去立马让人把一个房间腾出来,改造成婴儿房。对了,还要去给宝宝买婴儿用品,玩具什么的。 君长天在心里想了想,又改了主意。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看来得准备两间,一间男宝宝房,一间女宝宝房。反正他们养得起,可以多生几个。 叶倩文见君长天这副样子,实在很刺眼,心里有些嫉妒,也很忧虑。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君牧野给赶上了啊!要是许俏俏为君家生了长孙,以后分财产,他们都得占大份的。现在君牧野拥有的,就已经够多的了。到时,哪还有他们立足之地啊? 叶倩文仿佛已经预见了他们将来落魄的样子了。 不行,这种事绝对不可以! 她笑脸盈盈,拉着许俏俏的手,热情地说道:“是啊,你搬过来住。我是过来人,这种事,我有经验。” 许俏俏看着他们那热切的笑脸,有点招架不住。 “这个……我得跟他商量一下。”虽然她现在在君牧野的暴君政策下,完全失去了自由,可到底还是两个人,相处起来也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要是去了君家……多少会有点尴尬吧。毕竟,瑾年还在那儿呢。况且,她也不想被当成国宝,前呼后拥的,一大堆人照顾。 这还需要商量什么?君长天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但,说是这么说,这决定权,终究还是在牧野那里。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心里的期望遥遥无望了。 趁着牧野还没回来,君长天做起了许俏俏的思想工作。“这种事呢,要往大局去想。这都是为了你和宝宝着想,你说他一大男人,毫无经验,心思没那么细腻,粗手粗脚的,工作又忙,怎么照顾得好你?而且你也是生手,这怀孕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是很多,而且饮食方面也需要忌讳,在那边会比较方便。” 瞥了一眼门口,他又道:“你啊,也别什么事都顺着牧野,男人惯不得,不然以后可就要丧失主权了。该自己拿主意的时候,还得自己决定。孕妇最大,你说什么,他都得听不是。” 许俏俏有些失笑。 君伯伯这话啊,还真是不无道理。这些,她都懂。不过啊,他还是不了解他自个的儿子。 君牧野还真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哪里粗手粗脚了,这温柔体贴起来,完全是颠覆形象,判若两人啊!心思细腻起来,简直让人吃不消。 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她现在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该忌讳的东西,他可比她这孕妇还一清二楚呢。那密密麻麻的小本本,可不是拿来练字的,他都有记在心上。 只是,许俏俏没好意思说。让人家儿子把自己当成女皇一样的伺候着,她哪里敢让他们知道啊。 她没说什么,只是配合的点头。 君牧野进来的时候,见他们相谈甚欢。他没听全,只听到后面一点,走过去,问道:“在说什么?” 第336章 斤斤计较的大魔王 “我想让俏俏搬过去住,这样你可以安心上班……” 君长天话没说完,就被君牧野给打断:“不需要。” 毫不犹豫地就给拒绝了,君长天皱了下眉,沉着声说:“我知道你不想住家里,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能照顾好俏俏么?” 君牧野眸光淡然,语调平板得近乎冷漠:“俏俏现在需要静养,不适合太热闹的地方。” 这话君长天可就不乐意听了,谁会吵她?谁敢吵她?君宅平时就是冷冷清清的。 君牧野又道:“我既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就能把自己的女人也照顾好,您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就算俏俏没嫁给你,我也一直将她当成亲闺女一样看待。”他关心俏俏,这小子还不乐意了啊? 君长天有些心凉。这小子对他的态度,完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转念一想,他对他外公都是不假辞色,想想,心里又平衡了。 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可是懒得在他身上下功夫了,如今他只能指望俏俏了。 许俏俏见君牧野这高冷的架势,暗暗扯了他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即便他们之间再有隔阂,到底是父子,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有些幽怨,仿佛在谴责她胳膊肘往外拐。 许俏俏被他瞅得心都软了,手上却还是暗拧了他的胳膊一下。 君牧野脸色这才放缓了些,但怎么看,都很像是被逼迫的啊。 “我这不是在跟您置气,而这是我的责任,我想亲力亲为,才能感受到怀孕的艰辛和伟大,也能更好的建立培养亲子关系。若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会再麻烦你们的。”言下之意是,就是他现在想过二人世界,享受这种状态,闲杂人等勿扰。 他都这么说了,君长天还能说什么呢?要不是俏俏啊,他必然是懒得浪费唇舌去跟他们解释那么多。 所以说,一物降一物啊!俏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服软了。 “那你们的婚事?” “我会跟俏俏好好商量的。”君牧野说。 君长天也只好随他了。跟俏俏又聊了一会,见那小子冷着脸,眉间不时微蹙,显然是嫌他们霸占他老婆太久了,也识趣的告别了。 等他们离开了,许俏俏便开始数落他了,“你以后跟君伯伯说话就不能柔和一点么,冷冰冰硬邦邦的,搞得人欠你金山银山似的。君伯伯也是一片好心,你拒绝人能委婉点么?” 君牧野有些郁闷的眼神瞅着她,一副她胳膊肘往外拐的指控。 “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倒帮起别人指责我了。”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忍俊不禁地笑了,戳戳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呀。” 他轻哼一声,脸色微冷。 “好了好了,跟自家人又什么好计较的。”许俏俏抱着的胳膊摇晃着,声音娇娇软软的。 君牧野心里再有火,也都被她摇散了。冷眸低凝,对上那俏灵灵的甜笑,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得不行,简直令他情难自抑,不可自拔,按着她,又是一阵吻。时而凶猛如兽,时而温柔如水。 许俏俏整个依偎在他怀里,一副任他取舍的乖软模样,他眼又热了几分,气息略重,偏偏又不能真的为所欲为。 想着接下来还有好几个月的煎熬,他就痛苦得不要不要的。 他目光不禁往下,狠狠地瞪着她的肚皮,恨不得能现在就将里边的小家伙拖出来痛揍一顿解解气。 许俏俏瞧他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地抬手捶打了下他的胸膛,娇嗔道:“干嘛呀,这眼神凶神恶煞的,跟吃人似的,宝宝又没惹到你。” 君牧野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啃了一口才罢休。他声音紧绷压抑,低哑而性感,“我现在就是想吃了你。” 许俏俏一点也不怕,仗着有免死金牌,肆无忌惮的样子。 君牧野有点愤然,有点不甘心,低声咕哝着。 许俏俏没听得太清楚,隐约是在向宝宝警告着什么。 许俏俏觉着,他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呢? 大魔王,你这是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这一整天,许俏俏心情都很好。 好像真的是雨过天晴了吧! 她跟君牧野之间,貌似也没有什么阻碍了。所以,当君牧野问起结婚的事,她倒也没有再回避。 “那你想什么时候娶我呀?” 阳光正好,清风怡人。 大大的阳台,他坐在宽大的椅子里,她坐在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全然放松,慵懒而惬意的姿态,半眯着眼,问得很随意。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穿插而过,享受着那丝滑如缎的发丝在指间穿梭,凝视着怀里的人儿,满目的柔软眷宠,阳光似也融化了他冰冷的气息。 此刻,他仿佛觉得,这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当然越快越好。”他如是回答。 这天气,让许俏俏犯懒了。什么都不用烦心,很好。 “那你决定吧。” 他嘴角微扬,“好。” 闲聊似的,就把这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 这实在显得不够庄重,正式,也欠缺浪漫,有失君大少的身份。 不过呢,又真真是应验了那句,娶她,是时刻准备着。 许俏俏这会啊,也不在乎什么形式了。所有的计较,都只不过是对人,对事,对未来还不确定。 原来,只要是对的那个人,又下了决心,其实怎么样都可以。 “可是要搞婚礼好麻烦的呀。”许俏俏懒洋洋地咕哝着。 又要试婚纱,又要列名单,布置这张罗那的,有些为了结婚,能准备一两个月呢。 “改天去民政局登记一下就行了吧。”她说。 君牧野笑了,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这些不用你来操心。” 这种事,当然是他来做,而且,是必须要有的。 许俏俏抬眸看了他一眼,柔柔一笑,满眼的信赖和依赖。 安静了一会儿,许俏俏想睡了,闭上眼睛,一时半会又睡不着,又问:“君牧野,你说张导的戏,停了那么久,又不同意换角,他是怎么想的呀?” 君牧野手微顿,没说话。 许俏俏张开眼睛,仰视着正上方的男人,若有所思了会,微微直起身子,质疑地问:“是不是你在向导演施压啊?” 她想起导演对待他的态度,实在是有够毕恭毕敬,就跟君王臣子似的。 她又没有市场影响力,还负面绯闻缠身,从自身条件来看,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价值。别说她了,就连一线明星,也不高如此大牌的让整个剧组一停就停好几个月。 毋庸质疑,人家给面子的,无非是她背后的男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可这样因私怠工,还让全剧组的人陪着,行为实在有点霸道了。 虽然她很舍不得,若长久下去,也只能忍痛放弃。 “我没有。”君牧野淡定地说。 许俏俏不信,眼神狐疑地盯着他。 君牧野无奈的叹息,说道:“只不过跟剧组的投资方,有点交情。” 果然还是有关系的吧。 许俏俏追问道:“什么样的交情,能卖你这么大的面子呀?这可是不小的投资,他就不怕赔啊?” 在许俏俏眼里,那不小的投资,对于某人而言,还真不算什么钱。赔了又如何?反正赔得起! 君牧野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说道:“放心吧,赔不了。你可是话题女王,给这部剧也赚足了关注度。大家对你很好奇,加上你的英勇事迹,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商人的目光都是长远的,不会因小失大。” 许俏俏将信将疑。 好吧,他这话,也不无道理。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话题女王”这个身份。 但就像若南常说的,这是个日新月异的圈子,老戏骨的地位不可捍动,而新人又层出不穷。你不造势,谁关注你?无人关注,谁给你机会? 不想当主角的配角不是好演员。 她想,她能够发挥自己的唯一地方,就是大荧幕了。她的大魔王这么优秀,她也想要登上最高峰,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哪怕任重而道远。 当然,一切的理想和计划,都得放在宝宝后面。 许俏俏被君牧野说服了。说的也是,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哪会做赔本买卖呢?既然人家都愿意等了,她也不再纠结了。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是尽快调理好身子,稳定下来后,才有机会争取自己工作的权利。 “Lucky你又寄放在安琪那里了吗?”许俏俏转而问。 “嗯。” “咱们把它接回来吧。”许俏俏提议。 一来让人家照顾这么久,也挺麻烦的。二来她也想念Lucky了,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实在无聊。 “不行。”君牧野否决。 “为什么?” 他理由充分地道:“孕妇不适宜养宠物,抵抗力本来就差,要是感染了弓形虫,很危险。” “Lucky这么干净,而且有打疫苗。”她反驳。 “多毛宠物容易携带细菌,就算再干净,也不能保证完全清除。”他有条不紊的驳回。 “你这是偏见,你就是不喜欢Lucky.”俏俏姑娘有点不高兴。暴君,专制,霸道。现在连狗狗都不让她养了,是要把她闷死啊! 他眸光微沉地注视着她,幽深无澜,隐隐在审视着什么,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 半晌,他云淡风轻地说:“你真的想养,我可以另外买一只给你。” 第337章 不要吃醋 许俏俏困惑了,为什么还要重新买? 她不解地看着他,突地,一个念头闪过,她睁大眼睛,惊异地问:“难道Lucky死了?还是你把它丢了?” 她那紧张的样子,君大少瞅着很不是滋味。 “没有。”他面无表情,声音闷闷的回答。 许俏俏又看了他好几眼,“那为什么还要再买?我不想养那么多狗狗,我就喜欢Lucky。” 说罢,她感受到大魔王睇来的冰冻眼神。接着,听他语气低沉地说了句:“我不喜欢。” 许俏俏没往深层面去想,很自然地说:“Lucky现在已经训练得很好了呀,它又不会侵犯你的领域。”哪次他在家的时候,Lucky不是乖乖窝在自己的狗窝里啊。 他只是看着她,也不出声。 许俏俏越发的纳闷。 想着想着,这才意识到哪不对劲。如果他排斥狗狗的话,那何必要再买一只给她。所以,他说的不喜欢,是单纯的不喜欢Lucky而已,是么? 许俏俏姑娘在认真思考着原因,却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喜欢的原因是什么?”许俏俏只好不耻下问。 “它丑。” 许俏俏:“……” “又丑又蠢。” 许俏俏:“……” “又丑又蠢,还爱对你献殷勤。” 许俏俏彻底无语了。 这是什么理由啊? 顿了下,君大少又似解释般的补充一句:“它喜欢围着你转,往你身上蹭,要是把你蹭倒了怎么办?” 许俏俏张了张嘴,竟一时嘴拙,反应迟钝,憋不出一句话来为Lucky申冤的。 于是,她只能撒娇,“可是我想它呀……” “是想睹物思人吗?”话,不经大脑,从他嘴里脱口而出,满是酸味。 许俏俏怔忡,他懊恼神色一闪而过。 半晌,许俏俏姑娘终于想通了。合着他介意的,是这个啊! 君牧野眸光平静无澜,故作镇定地看着她,表情如常,心里却有些紧张,怕她生气,怕她说他不信任她。 许俏俏勾着他的脖子,眸波粼粼地浮动,唇边梨涡深深,甜美醉人。凑近他一些,轻声道:“不要吃醋。” “没有吃醋。”他语气平淡,眼神闪过一丝别扭。 许俏俏轻笑,眼睛半月弯弯的瞅着他,似心里明白,嘴上什么也不说。 君牧野抿着嘴,默。手搭在她腰上,给她支撑的力量,顺势又将她带近一些,胸口贴着她的。 相互沉默地凝望半晌,他终究是不甘,开口道:“就算知道,但还是会不舒服。” 许俏俏听懂他的意思,说:“你介意?” “很介意。”他定定地看着她,语气虽平缓,情绪却在冷峻的脸上尽数外泄。他说:“从以前就介意,介意他陪着你的那几年,介意你们有段我没有参与的过去,无法介入的感情,无法取代的位置。” 顿了顿,他语气更沉,“我十分介意,他喜欢你。” 许俏俏怔怔,一脸的讶然。 她虽然跟他约定,彼此要坦诚,别把心里的想法结成疙瘩,造成误会。可……这未免也太坦白了吧! 许俏俏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好一会,她才整理好思绪,认真的看着他,说:“君牧野,你不能这么比较的。这是不一样的感情,不能相提并论。” 他当然知道。可是,心里还是介意。 只是,他介意又能如何?他总不能要求俏俏跟龙宇琛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他干涉不了他们,还无权决定一只狗的去留了? 许俏俏笑了。他现在对她,似乎越来越喜怒于色了。可是,她一点都不会觉得烦。 主动地抱着他,亲着他的下巴,来到他唇边,眸光专注,语气轻柔,说着最动人的情话,“不要去跟任何人比较。你也有谁也取代不了的位置,没有过去,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啊。我的未来,只想要你参与。” 他心下欢喜得不要不要的,哪还有半点的别扭。 都说他宠着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惯着他。他宠得她越来越肆无忌惮,而她惯得他越来越贪心。 许俏俏很喜欢这样的君牧野。她吻了吻他的唇角,说:“你这么霸道强势,谁是你对手呀?君牧野,你的情敌,只有你自己。” 他轻怔,旋即伸手压着她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细致的,舔舐着口腔里的每一寸,在她失神恍惚之际,低喃着:“我会努力打败这个情敌。” ————— 军区医院 江司令推开病房门,看到沈临渊坐在床边,拿着温热的毛巾,细细地替安心擦着脸和手。 察觉到有人来,沈临渊转过身去,遂站起身相迎。 “江爷爷。” “安心还没醒?” 沈临渊点头。 “医生怎么说?” “被注射的药量比较大,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等醒来后再做详细的检查。”沈临渊回道。 “幸好没有伤及性命,否则我饶不了他,真是胆大包天了!”江司令很生气。好好的一个订婚仪式,就这么被破坏了。 江司令这会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原本去牧野那里,一是了解他的想法和善后的事,二是问一下关于那歹徒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可这让他们一气,都气糊涂了,把这正事给忘了。 “对了,那人你认识吗?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江司令向沈临渊打听。 “从未见过这个人,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冲谁而来,目的是什么。”沈临渊如是说道。 看来这事还得找牧野仔细了解才行。 他定定地看着沈临渊,眼神锐利地审视着,神色严肃,问道:“临渊,你老实告诉我,安心她,究竟喜不喜欢牧野?” 沈临渊默。 喜欢吗?他怎么会知道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呢?安心一向都是迎合着他,听从顺从他的安排。 偶尔的抗议,他也只当她是在发泄一时的情绪。他似乎对她了若指掌,但,细细一想,好像又不确定了。 他不知道她是对君牧野有好感,还是为了离开他。但有一点他是看得出来的,安心似乎很欣赏君牧野。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欣赏?是欣赏他用情专一,还是欣赏他的能力? 此刻,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么多了。 反正不管如何,安心是他的,逃不出他手掌心的! 江司令端睨着他的反应,却怎么也看不透。 “是不是真像牧野所说的,这个订婚,只是一个计策?” 沈临渊又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慎重思考,遂说道:“在此之前,安心确实遭遇到一些麻烦,可以说是一种警告。” “警告?”江司令蹙眉,疑惑地看着他。 “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对方似乎只是想要破坏他们的关系,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之前沈临渊就怀疑君牧野的态度转变的动机,安心受过几次伤,也令他起疑了。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应该阻止的。 可他不甘心,同时也疑心太重,怀疑这是君牧野自导自演,想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 为了保护许俏俏,他还当真对谁都狠得下心啊! 沈临渊目光转向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安心。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莫名的愤怒。那种愤怒的情绪……是来自于一种紧张和担忧。 他脑海里又想起了君牧野的话。 正视自己的心……他的心,是怎么样的呢?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模糊了。 不想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是感情恩怨?因妒生恨,不择手段吗? 江司令不禁心生怀疑了,会是谁呢?他想来想去,跟牧野纠缠很深的,也只有一个。难道…… 他心里头立马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可很快就否决掉了。不,应该不会是她。她还没有那个胆! 江司令虽然不喜欢她,可也是阅人无数,还是有点眼力的。 算了,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到时直接去跟那个人当面对质,就真相大白了。 也不知是因为她勇敢的行为让人钦佩,抑或是她怀了牧野的孩子,对她,其实是有点心软了的。 只不过,对于临渊这边,也总得有个交待才行。 江司令问:“安心和牧野的事,你怎么看?” 沈临渊拉回思绪,敛起心思,默了片刻,说:“我尊重安心的意见。”他四两拨千斤的回道,并不急着表明立场。 君牧野所说的事,他还得去重新再查一遍。可就算他没有对柔柔做过什么,他也得负责任。如果当初不是他冷漠的态度和冷酷的话语刺激到了柔柔,她就不会跳下去! 所以,他也绝对不会让他过得太舒坦的! ————— “霍小姐,您先坐一会,我去跟少爷通报一声……”丁毅说道。 “不必了,既然他腿脚不方便,我自己上去看他就行了。”霍心雅说着,便要越过他。 丁毅微微侧身,拦住她去路,一脸为难的看着她,“霍小姐,这样恐怕不太好。少爷的脾气,您也是了解的。” 上次他们闹得很凶,依霍大小姐这心高气傲的性子,他还以为,她不会再出现了。为此,老爷还特地打电话过来,狠狠地训斥了少爷一顿。 想来,是霍大小姐回去告状了。龙家在香港那边的生意,有些不太顺。只是,霍先生并没有直接找少爷麻烦。他其实还是挺欣赏少爷的,八成,是不想撕破这脸皮,只能向龙家那边施压警告了。 不过,少爷显然没有当一回事,依然我行我素的,真教人伤脑筋。 尤其是少爷这两天情绪不太好,这霍大小姐要直接闯上去,恐怕是要自讨苦吃了。 第338章 念念不忘 霍心雅站在房间门口,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有些紧张,整理了下仪容,深呼吸,抬起纤纤玉手,轻叩房门。 静等片刻,无人回应。她再敲了一下,仍没动静。 于是,她手落在门把,试着轻轻转动了下,门开了。 室内,却空无一人。 霍心雅疑惑地走进去,美眸顾盼,连浴室都是静悄悄的,找不到他的踪迹。 奇怪,人去哪了?丁毅不是说他在休息么,难不成是在忽悠她? 霍心雅正想要下楼去找丁毅兴师问罪,转身之际,目光不经意瞥见书桌上的东西,很是眼熟。 心念一动,她脚步一改,走了过去。 她拿起放在桌上那只掉了点漆,看起来很廉价的耳钉。这不就是宇琛当宝贝似的,别人碰都不让碰么。 怎么舍得摘下来了? 早前她就有所怀疑了。这耳钉,分明是有奸情的证据。 是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念念不忘?除了那个让她人生中受到第一次奇耻大辱的贱女人,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之后,她便去查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而真相,很是耐人寻味。 霍心雅一想到宇琛更是为了救她,奋不顾身的画面,更是妒火中烧。 真不知道宇琛是中了什么邪,竟会被这样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连命都不要! 论相貌,论家世,她哪点比自己好了?霍心雅当然不甘心。 只是有过上一次的教训,她从中汲取经验了。对这个男人啊,一定要有耐心,要沉住气,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对付别的男人那一套,在他这是行不通的。 她看了看那只耳钉,随手便往阳台外扔了出去,正要转身出去找人,却听到一道冷硬的声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霍心雅惊了下,回头,看见是他,欣欣然地迎上去,自然而然地挽着他的手臂,娇滴滴的问:“宇琛,你刚才去哪里了啊?” 跟在龙宇琛身后的,还有丁毅。他目光淡淡地朝霍心雅瞥去一眼,表情纹风不动,眼神也是深暗难测。 她刚才说要喝水,把他支开,这才一会功夫,她人就溜上来了。 丁毅只能在心里为她默哀三秒。 龙宇琛冷着脸,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态度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小气得很。上次她差点伤了俏俏的事,他还记在心上。 “我想我没义务向你汇报我的行踪吧?”他冷淡的说了一句,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心雅许是早做好了心理建设,也习惯了他这态度,倒也没像之前那么恼羞成怒了。 她笑容盈盈,不受半分打击的又靠过去,这回没再抱他的手,只是轻拉着他的袖角,特别的楚楚可怜样,“我看了新闻,很担心你。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回去已经深刻的反省过了,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她霍心雅什么时候对男人这么低声下气啊?除了他,他龙宇琛得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让她肯这般委屈求全的迁就他啊! 龙宇琛依旧连个正眼都吝于给予,斜睨了她一眼,便往房间里走去。 他腿脚被残骸弹到,但没伤及筋骨,能正常走路,但脚上还缠着绷带,到底是没有平常那般健步如飞的。 霍心雅殷勤上前,扶着他。 龙宇琛顿了下,说:“我还没残废,不需要人扶。” 霍心雅表情微僵,很快又从容自若的松手。 丁毅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霍大小姐似乎有了些觉悟了,看来上次的教训没白受。 “宇琛,我给你炖了补品。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呢,熬了一个早上。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下过厨的,我为了你特地去学……”感动吧!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啊?连爸爸都没这口福呢。但因为是他,她愿意为他洗羹做饭,当个贤妻良母。 “我知道我现在还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够好,但我会努力的。你嫌我脾气不好,我也会改正的。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冲你乱发脾气,也不会再胡乱吃醋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 她话未说完,他突然转过身来,脸色严峻,声音沉厉地质问:“你动了我桌上的东西?” 霍心雅愣了愣,本能地摇头否认:“没……” “还给我!”他打断她的谎言,笃定的语气,像是认定了事实。 未经他的允许,没人敢进他的房间,动他的东西,他刚才离开时,清清楚楚地记得。才一会功夫,就她出现了,他的东西就不见了。 霍心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到,心脏惊跳了下,睁大眼睛,仍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定了定神,敛起惊慌,大着胆子,无辜地靠他近一些,“宇琛,你先别生气啊!你要我还什么,也得先把话说清楚啊,别这样对我妄加罪名……” “我放在桌上的耳钉,是不是你拿走了?”他咄咄逼问的语气,实在令她生气。 她极力压下脾气,轻柔细语地说:“什么耳钉,我都没注意。我看你不在房间里,刚要出去找你,你就来了。再说了,那么廉价……” 霍心雅意识到自己即将说错话,及时地转声:“我不会随便碰你的东西的,我知道那样的话你肯定会不高兴。宇琛,我不想惹你生气的。”她柔柔弱弱地澄清清白。 睁眼说瞎话,她还真是演得炉火纯青的。可是,又哪能骗得过龙宇琛呢? 他眼神冷至极点,表情沉厉,有着隐忍不发的威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霍心雅心脏抖三抖,连膝盖都开始发软了。 越是害怕,心里越恨。只不过是一枚小小的耳钉,连个垃圾瓶都不值,他干嘛这么大动肝火的,那眼神凶猛阴鸷得宛若要将人生吞活剥似的。 丁毅脚尖动了动,又忍住了想要上前劝说的打算。 少爷怠慢了霍大小姐,霍先生那边会不高兴。可是,龙家也不是依附霍家生存的。 况且在商言商,像他们那些位于高端的野心家,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杀父之仇,那也得往旁搁。利益最重要嘛! 若非如此,老爷子就不会只是打电话来训斥他就算了。现在少爷在S市做得很好,就连君氏都在他这吃了几个闷亏。 老爷子对他的作为很是满意。龙家子孙,是一代不如一代,老爷子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现在就是稳住他,让他能够安心地在S市拓开业务。对他的私人感情,现在也只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怕真惹恼了他,那就因小失大了。 霍心雅仍嘴硬地狡辩,“我没拿!你若不信,那我让你搜身好了。”她张开双臂,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龙宇琛才懒得碰她,而且他也不以为她真的会将耳钉藏在身上。依她这傲慢不可一世的性子,八成是不屑于顾地给扔到哪去了。 他给了她一个最彻底的打击,无视她,自个转身去找,地毯式地搜索,每一寸都不放过,甚至连垃圾桶都翻了个底朝天。 丁毅见状,也自觉地上前,加入搜索当中。 充分当了个透明空气的霍心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情绪。捏着拳头,站在他们身后,不像以前那么歇斯底里的吵闹,却跟个怨妇似的喋喋不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枚耳钉,是不是那个女人送给你的?宇琛,你别再犯傻了,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痴心守候。像她那种水性扬花,脚踏两只船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为什么你……” 话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她骇然一惊,噤了声,瞪大眼。 一张椅子,被他踹翻了。 他神情阴沉得宛若山雨欲来的风暴。 就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动怒了。整个人如蓄满了火药,一触即发,粉身碎骨。聪明的人,这个时候都应避退三舍,别再激怒他。 霍心雅呆怔住,身体僵硬。睁大的眼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浑身携着阴冷气息。 恐惧如黑网般将她笼罩,连呼吸都紧窒起来了。 凝白皓腕,猛地被扼住,身子被野蛮的力道带得踉跄往前。 她疼得柳眉拧起,声音颤颤:“好疼……放开我……” “什么时候,我的人轮到你来批判了?我警告你,若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半句诋毁,我会毫不犹豫地毁了你!”他阴寒地说道。 霍心雅又疼又气地说:“我说的是事实!她喜欢的人是君家的大少爷,却还要跟你纠缠不休。她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的女人!” “住口!”他厉叱。手劲,紧了几分。 她感觉手腕快要断掉。 “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霍心雅,别仗着你父亲,就肆无忌惮了!我不介意与霍家为敌!” 霍心雅惊愕地瞪着他。 “别挑战我的耐性!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当初。”他语气轻柔得透着一股惊悚。仿佛这不是单纯的恫吓,而是言出必行的凛然决绝。 “说,你扔哪了?” 霍心雅被他一吓,下意识地伸出手指,等她意识过来,心中不由地懊恼。 这时,龙宇琛已粗鲁地甩开她,疾步走出了房间。 霍心雅倒在地上,羞愤难当,抓紧身下的地毯,恨得咬牙切齿。 丁毅上前,想要扶她,被她一把推开。 他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撇下她,尾随少爷而去。 第339章 你有钱有势,你说的算 许俏俏跟君大少在家甜甜蜜蜜,外边有关他们的八卦新闻,仍旧讨论得如火如荼。 闲在家里能干什么?除了谈情说爱,看八卦是再好不过的消遣了。 可是,一打开电脑,网页,微博,随处可见他们的大名。 热搜前三十,关于她的,就占了四五个。连以前的新闻,又都重新被炒了起来。比如说,她虐母事件那些。 说起来,她有好一阵子没有跟她联系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许俏俏想得出神,有人在身边坐下,一只手臂揽着她肩头,“在想什么?” 许俏俏侧脸看他,说:“我母亲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很安静。” “嗯,担心她?”君牧野问。 许俏俏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完全不在乎吧,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心里再气,再怨,到底也是把她生下的人。种种的苛刻,算计,她都可以忍。唯独背叛爸爸的事,她耿耿于怀。 “我不想要原谅她。”许俏俏轻垂眼睑,低低地说了句。 “那就不原谅。”他不愿他的女人受那样的委屈。 许俏俏沉默着,半晌,她抬眸,幽幽说道:“你说,要是爸爸在天有灵,知道我对她做了那么过份的事,会不会生我的气?” 她知道爸爸一向纵容她母亲,事事都迁就她,哪怕是知道母亲不喜欢她,私下也常常开导她,让她别跟母亲计较,不要顶撞她,做一个乖小孩。 而她,向来都听爸爸的话。 可是,爸爸,她做个乖小孩了,母亲对她的态度,也一如既往的恶劣……不,是变本加厉。 许俏俏想到的,是母亲根本就不爱爸爸,才会连带的讨厌她。而对于苏忆雪,她是溺爱到毫无底限。 瞧,这就是本质所在。 她的母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她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另一个男人。她想,若是没有君家,也许她母亲也不会对她容忍到现在了。 “不会的。”君牧野摸摸她的头,说:“一点也不过份,那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你爸爸泉下有知,必然也不忍让你受如此大的冤屈。” 如果是他出手,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了。好在,事情没有恶化加剧,否则,就算是她的亲人,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样的教训,是远远不够的。 他会给她一个彻彻底底的教训。 而这种耍手段的事,许俏俏向来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许俏俏看了看他,敛着黯淡的眸。 “舆论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人们不会将过多的关注度停留在非公众人物身上。别胡思乱想,会影响情绪的,忘记医生说过的话了么?你也不想将来宝宝生出来愁眉苦脸的。” 许俏俏听话的点点头,随即问道:“你的会开完了吗?” “嗯。”处理了几份秦助理传来的文件,开了个视频会议,还跟东方驭通了电话。 想着东方驭在电话里说的话,他心思微沉。还得抽个时间去那边一下才行。 林森那家伙…… 沉思着,手被她软软地捏了下,他立刻就敛回注意力,低眸温柔凝视,“怎么了?” “我想出去一趟。” 他的眉下意识轻蹙,“出去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可以让秦助理……” 得,工作上的万能助手,兼职生活助手。 话未说完,被许俏俏打断。她语气轻柔,带着几分讨好商量的意味:“我想去接Lucky。”顿了顿,似有顾虑般的抬眸觑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顺便看下小白。” 他眉间的蹙痕加深,沉着脸不说话。她连忙解释:“你也知道,他是为了我而受伤的,我不能这么不闻不问的吧。” 君牧野没说话,眉间染着阴郁。 许俏俏凝着他,眼眸晶亮,十分专注,满满地耐心,等着他的答复。 “你不喜欢的话,那我打个电话就好。”她退让一步。 他眉间的阴郁散去。将她抱进怀里,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低沉地说道:“不是不让你看,只是,你出现在他面前,未必是好事。你带给他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深的痛苦和难以割舍。” 他直言不讳的话,令许俏俏心被沉重的一击。闷痛,紧涩。 他低眸看着她,有些不舍,也有些介意。不喜欢别的男人影响她的情绪,占据她的思绪。 他啊,就像她常取笑的那样,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这点,他一点都不否认。在感情上,他从来就不是个大方的男人。 可是,他容忍了龙宇琛的存在。正因为,他了解他们之间不可割舍的情感。正因为,他了解,所以才害怕。 这么一个强劲的情敌环伺在他们身边,他哪敢松懈。不是他不信任她,而是,有时候,具有破坏性的,往往不是爱情。 许俏俏无法反驳他的话。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可是…… “那我该怎么做?”她问他。 要做到形同陌路吗?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吗? “不要让他对你再抱任何的期望。这是我的私心,也是为了他好。”他坦承的说。 许俏俏垂敛眸子,抿着唇。 “你的只言半语,都会将他困得越来越深。” 许俏俏震异地看着他。 字字诛心,犀利见血。 可是,一语击中问题核心。 “道理你都懂,我知道做起来很难,我会陪着你。”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体谅了。 要他眼睁睁看着自个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纠结,他心里已经呕得要吐血了好吗? 许俏俏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那,可以把Lucky接回来吗?” 他多想大声的说不可以!“好。” 终究还是不能对她太苛刻了。人和狗,聪明的当然会选后者。 打电话给安琪,不巧的是,她不在家。许俏俏仍想要出门。 “我想看电影。”她央求。 她那殷切的眼神,委实令他难以拒绝。 “趁没结婚,咱们应该多享受一下情侣恋爱的感觉。”她振振有词。 他失笑,“谁说结婚了就不能谈恋爱了?” “那不一样嘛。”她撒娇着说。 其实家里的影音室,设备齐全,不压于电影院的播放效果,偏偏她就爱那的氛围。 老实说,他不是很喜欢。可是,她喜欢就好。 怕她在家胡思乱想,出去转换下心情也好。 “我们穿上次买的情侣装好不好?”她得寸进尺。 天气入了秋,白天温度正常,穿短袖长袖的都有,可她毕竟是孕妇,可受不得一点凉。 拗不过她,他只得由着她性子了。但还是给她拿了件薄外套,有备无患。 他开着车,她拿着手机选片子。 “你要看什么片?”她征询他的建议。 “你决定就好。”他看什么都无所谓。 “那去看我的男神好了。” 君牧野皱眉,侧目睨她一眼,显然不是很喜欢她的用词。 难道她的男神不应该是他吗? 车停下,他拿过她手机,看了眼她指的片子。嗯,这男演员他记得,之前跟他说过的,高博。还想跟他搭戏来着。 虽然,这是一个有家室的演员,可是他还是不喜欢。 “看这个吧。”他随手一点。 许俏俏探过脑袋来看,有些讶异:“我以为你喜欢看商战片。”她的偶像演的就是商战片,本周口碑最好最热的一部片子。而他选的却是童话爱情片。 “偶尔看看轻松点的,也没什么不好。”他表情无痕的淡然说道。 许俏俏想想,很有道理。他本身就处在商战之中,确实不需要再去看了。而且,像他们这种智商高,又一本正经的人啊,说不定还会一边看一边挑BUG。 到了影院,停好了车,君牧野给她戴上了一顶帽子。 许俏俏说:“你才比较引人注目吧。”他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 这一点,许俏俏还挺有些过意不去的。她是一点都不喜欢君牧野的名字出现在那些八卦新闻中。他以前是多低调的一个人啊,他的名字一向都是出现在尖端财经杂志上的。 许俏俏姑娘可替她家大魔王委屈了。现在跟着她被狗仔拍,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上,更可恶的是,网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还成立了他的粉丝群。 但凡是有关他的新闻,粉丝们就蜂涌而至,乐此不疲,热情高涨地纷纷在下面留言,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 她都还没叫过他老公呢!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网络常态现象,见怪不怪了,可心里还是有点小介意的。 君牧野想了想,再看了一眼那个影院的标志,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许俏俏怔忡着。她听到了啥?大魔王貌似在说……清场? 他言简意赅,挂了电话,许俏俏立马凑过来,好奇地问:“你刚打给谁?” “电影院负责人。”他说。 “你……让他们清场?”她不确定地问。 君大少很理所当然地道:“这样,就不会有困扰了。” 许俏俏:“……” 大魔王,你这么仗势欺人,真的好吗? “没、这个必要吧?”清了场,跟在家看有什么区别呀? “我不喜欢被打扰。” 许俏俏:“……”好吧,你有钱有势,你说的算。 第340章 关爱单身狗 电影院的负责人非常有效率,很快清了场。然后毕恭毕敬地来到他们面前迎驾。 “君少,里边已经没人了,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 君大少人前又恢复一贯的高冷姿态,比那中年负责人高出半个头,冷眸淡瞥,有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他微微颔首,淡声说道:“谢谢。” 中年男子有些激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君少大驾光临,这是我们的荣幸,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满足您的。” 他说着,忍不住看了几眼君少身旁的女人。帽子压得很低,脸很小,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果然许小姐才是君少的真爱啊! 正想着,一记冷芒射过来。中年男子头皮一凉,察觉到君少不悦的表情,连忙收敛逾越的目光。 还真是小气啊,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走进偌大的放映厅,还有服务员贴心的推着零食小车进来了。 “你们这里服务可真周到呀。”许俏俏一边欢喜地伸手去拿,一边赞扬。 服务员秉着最专业的微笑,宛若训练有素的空姐一般,声音甜美地道:“您的满意就好。” 其实啊,他们这小小的电影院哪有这种服务啊,那还不是因为顾客是君大少么。 年轻的服务员用眼角余光觑着坐在一旁的男人,心花怒放的。 新晋级的国民老公,本尊就在她面前啊。艾玛,好想拿手机拍下来啊,好想合个影啊!要是发到微博上,还不让那些粉丝们羡慕嫉妒恨呐! 可惜,她也只敢在心里YY一下,主管事先可是严肃的耳提面令,她可不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许俏俏捧着一大包零食,却被一只大手给按住,只听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说道:“不准吃这些垃圾食品。” 垃圾食品?这可都是他们这最贵的零食了! 许俏俏不肯撒手,“看电影不吃零食嘴巴会很寂寞的。” 他斜睨着她,目光灼灼,透着只有她才懂的深意,“我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尼玛,她是被大魔王带坏了,还是对他色欲薰心?他随便一句话,她都觉得是在引诱他。 电影院这种地方,确实很适合增进情侣间的亲密感。 服务员姑娘在心里咆哮:不要把她当成单纯无知的小女孩好吗?这种暗示什么的,不要以为她听不懂啊喂。 君大少你这么旁若无人,公然调戏女盆友,真的好吗? 请关爱单身狗! “君少,坚果不算是垃圾食品,适当吃一点,对女生也是有好处的。”服务员姑娘趁机搭话。 盈盈笑脸在一记淡冷的目光瞪来,微微僵住。 啊喂,君少您那质疑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啊?难不成我还能坑你们不成?这零食是免费赠送,又不收钱的,她推销出去又没提成拿的。您没看许小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吗?瞅得她都很想给她喂食……咳,是同情。 没错,但凡是爱上网爱刷微博的,有几个不认识他俩的?就连当红小生,大腕明星,也没能像他们一样,一个月能上热搜几次,还持续了几个月。 也有人质疑这是一种炒作手段,甚至怀疑他们是花钱买热搜。拜托,君少的女人,用得着花钱买热搜吗?君少本身就是个关注度极高的人物,那是大街上打个喷嚏都能被人传到网上津津乐道的。 君牧野无法拒绝她,只能退让。把爆米花给扔到一边,捡了几样无添加的零食。 “请问需要可乐吗?” 要的要的。她看电影最喜欢的就是爆米花和可乐的标配了。 可惜头还没来得及点,就被暴君给夺去决定权,“给她一杯果汁,不要调剂的,要新鲜现榨的,不要加冰。” 新鲜现榨的果汁……她们这,还真没有。可是,主管交待了,无论君少提什么要求,都一定要全力满足。 “这太麻烦了……”看个电影,哪来那么多要求。 许俏俏正想说算了,却听服务员热情地道:“不麻烦不麻烦,有的,请稍等。”好在对面街就有一家现榨果汁。 许俏俏看着服务员离开的背影,转头又看向君牧野,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君牧野理直气壮地道:“我付了钱。” “你这突然要求清场,会引起公愤的。”许俏俏又道。 他仍是那句话:“我付了钱,加倍的,善后的事,那是他们的职责。” 许俏俏不说话了。说道理,她永远说不过他。这就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道啊! 电影开始了,灯光暗下。他给她开了零食袋子,她眼睛盯着屏幕,一边吃着。他眼睛盯着她,看她的兴致比看电影高。 等服务员买回果汁走进来时,却发现许小姐已经歪在君少的身上睡着了。 她走近,也不敢出声惊扰。 君牧野察觉到她的存在,侧目睨了一眼,她心领神会,很是机灵地退下了。 灯光亮起,许俏俏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这都唱片尾曲了。 “演完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其实电影挺好看的,可她这嗑睡症一犯,眨个眼就能睡着了。 “那下次再来看一次。”他无限宠溺地说。 她可不喜欢包场的感觉。“下次还是在家看吧。” “好。”她要怎么样都可以。非不可更改的原则性问题,他什么都能顺从她。 君牧野拉起她的手起身,将她额前刘海理了理,把刚才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给她穿好。许俏俏乖乖配合着伸手。 “饿不饿?”揽着她的肩,问道。 她点点头,“我想去米其林吃。” 他没有任何异议。 走出放映厅,看见那个女孩站在外边候着。 见他们出来了,便殷勤的上前,将那杯果汁递上。瞧她服务多好,多有耐心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许俏俏愣了下,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她笑容热情地说。 君牧野倒是看都没看她一眼,搂着自个的女人转身要走。女孩一个冲动,叫住他们:“请等一等。” 许俏俏脚步停顿,君大少自然也得跟着停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许俏俏礼貌地问。 女孩紧张地将手在裤侧搓了下,顶着君大少那强大的气场,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要求:“我可不可以跟你们合张影。” 许俏俏又是一愣,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想跟他们合影。不过,她倒也还有点自知之明,怕是想跟她身边的男人合影吧。 许俏俏还没答应,便听他冷淡地拒绝:“我们不喜欢拍照。” 女孩心里很是遗憾,但也在意料之中,倒是没太大的失落。 许俏俏也是有独占欲的,她并不想别的姑娘跟她家大魔王拍照。 “不好意思。”许俏俏微微颔首,略感抱歉。 “哪里,是我唐突才对。”女孩连连摆手,尴尬地笑笑。这许小姐倒是挺亲和的,君大少冷冰冰的样子,实在让人没有勇气正视。 等他们转身离开后,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偷偷拿着手机,拍个背影做个纪念也好啊! 米其林餐厅影院并不远,隔着两条街。但这个时候,人流量挺大的,车位都满了,只能停在远一点的地方。 君牧野不想让她走太多路,便让她先进餐厅等着,他停好车就来。 许俏俏刚找了位置坐下,便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许俏俏。”声色很媚,很好听,却很清冷,也似曾耳闻。叫她名字时,透着来者不善的意味。 许俏俏纳闷转头看去,有些意外。心里暗叹这世界真小,冤家路窄啊! 这可不就是上次在公寓里打翻醋坛子,冲她撒泼找碴的女人么。 唉,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呢。这下想要吃个清静饭也不成了。 像这种场合,她也是经历了很多次了。看来她不仅是招黑体质,还招衰。改天得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才行。 “霍小姐,好巧。”她朝她打招呼,态度疏而有礼,笑容得宜,气度优雅而清冷。 上次大打出手,霍心雅没讨到半点好处,结果还反被龙宇琛给教训了一顿。 这口气,她一直没咽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霍心雅问。 许是长了教训,她显得有些谨慎了。 “有事吗?”许俏俏问。 霍心雅往她对面位置一坐,说:“我们聊聊。”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许俏俏冷淡的说。 “许俏俏,你傲什么!仗着有人给你撑腰,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了。不过是个三流明星,你有什么能耐啊!就除了勾引男人那点手段。” 许俏俏不想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闹,正想起身换个地位的,却又听她道:“君少知道你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么?” 许俏俏顿了下,眸光清冷的看向她。 “你既然已经跟君少和好了,我劝你就老老实实的,别再来蛊惑我的宇琛。” 许俏俏微眯着眼,冷然地道:“如果我想跟你争,你,毫无胜算。与其在这冲我叫嚣,不如多修养修养自己。” 霍心雅特别讨厌她这副占据上风,还故作姿态,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似在嘲笑她,你看,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他的心。而你,再怎么费尽心思,也只是个跳梁小丑。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看着他被你折磨成那样,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许俏俏皱眉,下意识地问:“他怎么了?” 第341章 憋屈的大魔王 君牧野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位置上发着呆,神情木然,连他走到面前都没发觉。 直到他叫她,许俏俏才蓦地回神,“你来了。”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他紧紧盯着她,有些担忧。 “没事。”她摇摇头,笑了笑。 他看了看她,问道:“刚在想什么?” 许俏俏抿了抿唇,思虑着,几度犹豫,终究还是坦白相告:“我刚才碰到了霍心雅。” 君牧野微微蹙眉,眉眼间覆着冷冽之气,“她找你麻烦了?” 他虽跟这个女人没交集,但对于霍峰,还是熟悉的,对人物关系有着很强的记忆力,这些名字,听一遍,就能记得了。 “没有。”许俏俏小手覆上他的手背,怕他生气,便解释道:“只是巧遇。” “她跟你说了什么?”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瞧她刚才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他就猜到肯定有事。 知道他介意小白,她也不打算瞒他。“小白生病了。” 他面色微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伤口发炎,还发高烧。”又不肯去医院。 霍心雅说,他为了找那枚耳钉,在泳池里泡了几个小时。 那耳钉,应该就是她很久以前送给他的。夜市摊买的,不值钱。她曾建议他换掉的,他不肯。她说重新送他一个,但他说就喜欢这个。 那会,许俏俏并不知道他的心思。现在,她能够明白他那么执着的原因了。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而如今的她,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敢轻易地对他说了。 君牧野说了,她的心软,只会令他越陷越深。 小白那么好的一个人,应该有个对他全心全意的。 “担心他?” 许俏俏看了看他,轻轻点头。 君牧野忽然发现,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数年来在生意上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都不及这个令他如此的费神。 ———— 吃完了饭,夜幕也完全降下。 夜空乌云密布,不见半颗星子,凉风飒飒,似要下雨。 车窗半开,冷风灌进来,拂乱了她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绪。 吃饭的时候,他也没表态,许俏俏拿捏不定他的态度,也不想再去问他。 其实,道理她都懂,但做起来却挺难。有时候,感情总是主宰着理智。 回到家,君牧野见她仍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憋着话,最后什么也没说。 洗完了澡,吃了药,躺在床上,许俏俏偎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沉默着,了无睡意。 “要是不放心,那就去看吧。”他低沉的声自她头顶上响起。 许俏俏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毫无杂质地看着他,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说道:“我也不是医生,就算看了,他的病不仅好不了,还会给他心情添堵。而且,我也不想你心里不舒服。” 最后这句话,令他心里一暖,瞬间觉得心里那些疙瘩,都被熨平了。 他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手臂微微收紧,也没说什么故作大度的话。 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他很喜欢她这个觉悟。 外边,开始电闪雷鸣,雨势如鞭,鞭打着湿冷的空气。 而室内,却是温馨而甜蜜的。 可惜,事与愿违。 到了半夜,许俏俏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小白身边的助手,叫丁毅打来的。 电话里,丁毅说他高烧不断,还说着胡话,情况看起来很糟糕,让他去医院,怎么劝也劝不听,连药都不肯吃。 许俏俏是了解他这坏习惯的。一生病就变得任性,跟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似的。 听丁毅那着急地口吻,这下许俏俏再想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了。 于是,便让君牧野送她过去。 君大少是很生气的。简直恨不得他能烧坏脑子更好!这大半夜的,下着大雨,还让他的女人去看他!不知道俏俏现在是什么情况么?那是一点小小意外都经不起的。 他想到上一次,龙宇琛也是病着跑过来,俏俏对他那个迁就,简直就是百依百顺。这会,他是恨不得自己也生病。 君牧野在心里默默记上了这一笔帐,到时候非得跟他好好算算不可! 雨势很大,视线受阻,路也滑,君牧野不敢开快,得时时刻刻顾虑到她。 “你别这么着急。”君牧野心里憋得慌,偏生还得跟她轻声细语,不敢对她摆脸色。 “医生怎么叮嘱的,你又忘了么。” “我知道。”许俏俏回应得有点敷衍。 君大少这心里愈发不平衡了,冷哼一声,忍不住说了句:“之前哄得倒是挺好听。” 许俏俏听到了他小声的抱怨,转过脸来看他,好气又好笑,怎么这么爱计较啊! 她语气认真严肃地说:“我不在是哄你!”她如果不顾他的感受,又何必这么纠结,自寻烦恼。可是,事情也得分轻重急缓啊!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见她不高兴了,又反过来哄她。 唉,他这是要往妻奴方向发展了。但,他能怎么样?只能认了,并且,甘之如贻。 到了目的地,君牧野撑着伞,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里,强制地压下她略急地脚步。 按下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许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丁毅抱歉的说着,立马就感受到寒冬腊月般的冷冽刮过来,微微转眸,看到某人森冷的眼神。 他的不悦,十分明显而强烈地透过眼神传递出来。 那锋利如刃的眼刀,唰唰唰地向他砍来。 丁毅非常了解君大少的心情。谁能让自个心爱的女人在深更半夜,顶着狂风暴雨地跑来探望别的男人啊! 别说君大少了,就连少爷,怕是都舍不得让她来。他这电话打得,也是迫于无奈啊! 谁让少爷不好好配合的。现在他可是龙家的脊梁柱啊,不能有半点的差池。要是烧坏脑子,他怎么向老爷子交待啊?龙家那么一大摊生意搁在他手上。 不过,君少竟然肯同意许小姐来,倒是令他有些意外的。毕竟,他们俩,在商场上,情场上,都是彻彻底底的死对头。 他不禁对她有点好奇了,到底她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少爷对她如此牵肠挂肚,相思成疾?又如何让君少对她言听计从,毫无原则的宠着她? 明明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嘛!凭心而论,光看长相,大多数男人,应该会喜欢霍大小姐那类型的吧。只能说,少爷和君少,口味比较清淡? 丁毅一边思忖着,一边将他们恭敬地请了进去。 君牧野沉着脸,说道:“生病了不会请家庭医生?” 依他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丁毅解释道:“请了,医生根本就不敢靠近少爷。” 君大少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睨着他,如果是他,直接打晕,什么都解决了。 丁毅看懂他的意思,苦笑了下,又道:“我这里就是被少爷打肿的。” 许俏俏一看,这才发现丁毅左眼角下,有些淤青。生病的小白,好暴力啊! “少爷在房里,这边请。” 他们随他上了楼。 推开房门,一阵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许俏俏站在门口,秀气地眉皱了起来。怀孕后,她对烟酒味似乎比较敏感。 君牧野看出她的不适,拉住她。 丁毅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连忙吩咐佣人拿来了空气清新剂喷了喷。因为外边下着雨,所以关了窗,味道才比较大。 龙宇琛躺在床上,一只手搁在额头上,头痛欲裂。听到动静,暴戾地粗着嗓子叱吼:“滚出去——” 许俏俏听到他沙哑的嗓子,眉头皱得更深。 丁毅滚了,许俏俏进去了。 龙宇琛听到有脚步声走近,还踢得地上那些酒瓶子乒乒乓乓的,他心情很恶劣,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无视他的命令? 他猛地放下手,暴烈睁开眼,倏地一愣,片刻,他深深拧眉,满脸的黑气,嘴里低咒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许俏俏也是怔忡,他是病糊涂了,还是气得不想看见她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逼他吃了药才行。 丁毅出去没一会,又进来了。原来他是去拿药和水了。 默默地搁在床头柜上,用一种拜托了的眼神看她,随即又默默地退下。 许俏俏轻唤道:“小白。” 叫了几声,见他没反应,于是伸手拍了拍他。 第342章 争宠 龙宇琛不耐烦地挥手,眼睛未睁,像是要挥掉一直干扰着他的什么东西。 “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走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他粗哑的声,情绪激动,像是使出全身力气地吼着,青筋毕露,目眦欲裂。 更过份地伸手去推开她。 许俏俏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下去。 身后的君牧野看得心惊肉跳,眼明手快地及时扶住了她,心头窜起了怒火。将俏俏拉到一边去,一个大步上前,将那浑噩不知的混蛋给拽起来。 一个硬拳往他脸上毫不留情地挥过去。 “不要——”许俏俏惊觉,已阻止不及。 龙宇琛吃痛,闷哼一声,暴戾地拧起眉。 而这结结实实的拳头,却已让他恢复了些意识。 他愕然地睁开眼,瞪着眼前的人,下一秒,又觉得不可思议地蹙紧眉,满脸的阴沉,腥红的眼,迸射出噬人的光芒。 这个混蛋怎么在这里? 许俏俏上前拉着君牧野的胳膊,“你别打他……” “他竟敢推你!”君牧野难得咬牙切齿,这一拳并不过瘾,他想再揍几拳,可又不敢再用力,怕误伤俏俏。 “他病糊涂了,你别跟他计较。” 许俏俏只是实话实说,听在君大少耳里,却是赤-裸裸的维护,心头是醋海翻腾。 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若是当真把她推倒了,谁来负责?谁担得起这责任? 君牧野松开手,反手拉着她,冷怒地要离开。 “等一下呀……” “你就维护他,你要出什么事,我怎么办!”他怒吼着,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内敛,跟个争宠的孩子似的。 许俏俏见他气得不轻,哄着他,“你别生气呀,有你在,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再说了他神智不清的,也不是故意的……”她现在都被他当成瓷娃娃一样了。 龙宇琛这会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俏俏的声音。 “俏俏……”嘶哑地声,喊着她,夹着狂喜。瞪大了眼睛,浑浊的视线紧紧锁住她。 一直被幻觉缠绕的他,这才慢慢从迷境中恢复过来。 许俏俏听到他声音,便松开君牧野,又朝他走过去。 佳人近在咫尺,熟悉的淡雅气息,眼里浓浓的担忧。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许俏俏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君牧野一个箭步上前,劈开他的手,将他女人揽近怀里,冷着脸,声寒冽,“别动手动脚的!” 龙宇琛转眸看去,拧紧眉心,“为什么把他也带来!”透着敌意的质问。 想起脸上的痛,更是怒火中烧。该死的,抢了他的俏俏,还敢打他! 两人对峙,眼神较量,气场厮杀,宛若两头公狮。 许俏俏是真怕他们动起手来,连忙解释道:“听说你病了,我们过来看看你。” “我不想看到他。”龙宇琛一脸的嫌恶。病人是有任性的资格。 君牧野一手搂着她,一手插在口袋里,姿态傲然地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龙宇琛瞪着他,只觉得脑袋更胀更疼了,像是炸开似的。“俏俏,我头疼,脸也好痛……” 君牧野嘴角抽搐。 装可怜博同情神马的,真是特别的可耻! 许俏俏不疑有他,毕竟君牧野刚才是真的下了狠手。 “你先把药吃了,一会让人拿冰袋给你敷一下。”许俏俏将药和水递给他。 “不吃。”他拒绝。 要是正常的他,是断然不会在外人面前使性子的。 “哪来这么多情绪!”君大少也没有好口气,他女人风雨无阻的赶过来,他心里已经怄得快吐血了,看到这人竟然还拿乔,真是再好的修养也控制不住脾气了。 “他喜欢自虐,你替他操什么心,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许俏俏有些讶异地转过脸来看他,这话很无情,但听起来,更像是在斗气吃醋。 这小白病糊涂了可以理解,怎么他也跟着无理取闹了。 许俏俏轻责的眼神,引来他一声冷哼。 “俏俏,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他声音一大,扯着了神经线,头就更疼了。 君牧野走的话,她也得跟着他离开啊。许俏俏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气,看向君牧野,硬着头皮开口:“要不你先到外边等我。” 他用强烈不满的眼神谴责她。 那眼神,实在很像失了宠的贵宾犬。在这么紧绷尴尬的气氛之下,她竟然有点想笑。心都被这样难得的眼神软化得一塌糊涂。 但,她回去之后有很多时间来安抚大魔王受伤的心。可这病人总要先解决的,她又不会做什么,让他把药吃了就功成身退了啊! 刚才他打了小白一拳,她都没说他什么呢。她都这么重色轻友了,还要咋地呀? 君牧野才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总之他是不可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在知道那家伙对他女人不死心,而且还那么阴险,他怎么可能离开。 许俏俏左右为难,只得退而求其次,让君牧野到另一边沙发坐着等。 他不情不愿,但也配合了。 许俏俏拿着药塞到他手上,另一只手端着水,“快把药吃了。” 他嫌恶的皱眉,手蠢蠢欲动,她看穿他的意图,严肃着脸警告道:“你敢丢试试看!” 怎么他们都一个德性,这么个大男人,劝吃个药都这么费劲。 他抿紧嘴,眉头未松地看着她,然后乖乖将药放进嘴里,许俏俏满意地把水递到他嘴边。 吃完药后,他又嚷嚷头疼。 许俏俏顺势摸了下他额头,烫得厉害。 “你烧得很厉害,还是让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你帮我按一下就好了。”他直接抓起她的手贴在额头上。 许俏俏身子一僵,明显感觉到脊梁骨阴风阵阵,脖子凉嗖嗖的。不用看,她也能猜到君牧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不得不说,大魔王太会制造恐怖片气氛了。 许俏俏几乎是本能地抽回手,保持安全距离。 龙宇琛不满地瞪着她。 许俏俏讪讪。这时,丁毅及时出现,拿来了冰袋。其实他一直都在门口候着,见许俏俏劝少爷乖乖吃了药,趁热打铁,连忙拿来了冰袋,还顺便把刚才被打跑的家庭医生也领来了。 显然医生是心有余悸,谨慎滞足,不敢轻易接近。 丁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有许小姐在,什么暴脾气都能压下来。 许俏俏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让医生过来。 龙宇琛双目猩红,满脸的阴戾,一个骇人的眼神瞪过去,医生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不敢再往前挪步了。 许俏俏转过脸来瞪他一眼,“大半夜的闹什么,赶紧配合医生治疗!”她语气稍显严厉,板着小脸,倒是有几分威严的。 龙宇琛抿着嘴,狠狠地剜向两个多事的家伙,却也不再抗拒了。 丁毅心里直道神奇了,他们这是跪下哀求,甚至动了蛮力都没接近他的,到了人家这里,那都不是什么事啊! 医生战战兢兢凑过去,放下药箱,小心翼翼地,好似躺在床上是只吃人老虎似的。 龙宇琛眼睛紧紧盯着许俏俏,一瞬不瞬的,对于医生在他手上扎针毫无所觉般。 “今晚能够退烧的话,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可以用酒精擦拭降温,多喝点水,注意休息。脚上的伤也有点化脓了,这高烧持续不退,也有可能是伤口发炎导致的,不能再碰水了。” 医生交待完一些细节,丁毅送他出去。这些事啊,跟他们说没用。反正许小姐一走,少爷保准立马翻脸,乖犬变狂狮。 真是伤脑筋啊! 没一会,佣人按照丁毅的吩咐,将早已熬好的粥端了上来。他这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还顺便拿了酒精来。 佣人一搁下,就立马退了出去,像是怕极了他。 许俏俏有点无语了。 人都走了,谁来伺候他? 难不成这是要她动手的意思? 这是举手之劳。可是,她的大魔王很小气的呀! 她只好让他坐起来,劝他把粥喝了。 “我脸痛。” 许俏俏愣了愣。 “他打了我。” 许俏俏:“……”所以呢?她得为大魔王冲动的行为负责吗? 君牧野朝他投来了鄙视的眼神,脸痛又不是手残了。 “那是因为你刚才差点推倒我了。”许俏俏忍不住为君牧野辩护。 龙宇琛闻言,立马解释道:“对不起俏俏,我以为是……”他的幻觉。 “我知道你只是没反应过来,好在我也没什么事。”顿了下,她又道:“你也知道我怀孕了嘛,他是比较紧张一点的,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跟他计较了。” 他病了,她不可能漠不关心。她知道君牧野很介意,但也顺从了她。可她总不能让他委屈不是。 龙宇琛深深的皱眉,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抿着嘴,神情晦暗不明。 短暂的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许俏俏看着他,目光瞥见他左耳上的那枚耳钉。 他又重新戴上了。 她想起霍心雅跟她说的那一番话,思虑片刻,她转身对君牧野说:“我想跟小白说几句话,可以吗?” 她用的是征询的语气,眼神不若以往那般坚持。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算了。 偏偏就是这样子,君牧野拒绝不了。他想,他应该相信俏俏。起码,她刚才的态度,是向着他的。 第343章 沉重的选择 君牧野站在走廊上,斜倚着墙,微垂着头,眉目低敛,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丁毅上来时,看到他独自一人在外面。愣了愣,心想,君少气度挺大啊! 丁毅想着,好歹是客人啊,让人干站在这似乎有些失礼。微微上前,又迟疑了下。君少看起来貌似并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况且,他的女人在里面,他哪里舍得走开啊。 于是,他又默默地退了下去,给老爷子去汇报少爷的情况。 十五分钟,也不算太长,对于君牧野是漫长的煎熬。 听见门有动静,他立马直起身子。哪有半点平日的泰若自若,处变不惊。 见许俏俏出来了,他表情明显一松。 许俏俏朝他走过去。 君牧野站在那儿不动,等着她过来。 待她走近时,他才伸手牵着她,“聊完了?” 他盯着她,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看到她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 许俏俏点点头,感觉到他手心微微的湿濡,展颜浅笑:“你在紧张吗?” 他不说话。 许俏俏半开玩笑地问:“怕我不出来呀?” 意外地,他竟点头了。 许俏俏怔忡,随即认真地说:“君牧野,谢谢你。” 他愣了下,不解。 她也没解释什么,扣着他的手指,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他眸光微闪,旋即表情一柔,嘴角微扬。 回家…… 这个用词,他很喜欢。 回家,那是属于他和她的家,在九个月之后,家里还会添个小生命。 他的人生,会因为他们而变得完整幸福。 …… 他们离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湿冷。 龙宇琛的房间,却敞开窗户,任那冷风灌进,吹冷了他的破开的心。空荡荡的心里,尽是苍凉萧寂。 他站在窗前,看着他们携手离开的背影,那是何其残忍的画面。窗帘随风摆舞,好似也在嘲笑他的一败涂地。 他抬手,摸着左耳上的耳钉,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垂下了手,舍不得摘掉这最后一点念想。 丁毅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无声叹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你怎么不问问我跟小白说了什么呀?”许俏俏乖乖软软地被他抱在怀里,微微仰起小脸看他。 “说了什么?”他配合地问。 她身子往上挪了挪,趴在他胸口,抿着唇,眸子半睑,神情微黯,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盈盈浅笑。 君牧野心口一窒,那样的笑容,竟莫名让人有些心疼。 他不太喜欢她这么故作轻松的样子。 “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她轻声说道。明明是一件喜事,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个让人无法轻松起来的宣告。 这意味着她已经在他们之间做出了选择。而她,即将拥有一段新的开始,也有可能失去她生命中最重视的人。 她定定地看着他,说:“坚持爱你,是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我希望也会成为我这辈子最正确最骄傲的选择。” 他何其有幸。 君牧野心头微热,眸光深情的凝视着她,情难自已的吻住了她。 甜蜜之中,他又尝到了一点的咸味。 他心中紧涩,微睁眼,看到她泪流满面。他不知,是为他,还是为另一个男人,抑或是,两者皆有。 他微微松开她,她却只将头埋入他颈窝,不肯抬起来。 平复了心情,像是要粉饰太平,掩饰窘态,她找其他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当初加入东方驭他们,也是因为我吗?”他曾说,因为她,所以他才离开了那个组织,回归正途。 他没有否认。 “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是坚持和瑾年在一起的话,你会怎么办呀?”她好奇地问。 君牧野说:“没有如果。” 她轻扯着他,执意要知道答案。 他低眸看着她,沉默片刻,幽幽开口:“我知道我早晚会等到你。”顿了下,他语气愈发的坚定执着:“因为,你注定是我的。” 许俏俏心里化开了蜜,幸福的小泡泡不断地往上冒,满心的欢喜,冲淡了忧伤的情绪。 “既然你这么肯定,干嘛还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她抬起头,眼眶微红,眼睛湿亮,脸颊也染着淡淡绯色,嗔睨了他一眼,忍不住抱怨,“如果你当时也坚定这个想法,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君牧野噎住,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许俏俏见他难得认错,大方的不跟他计较了。但还是提醒他,“君牧野,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管好的,或者坏的,别一个人扛着。就算咱们再亲密,你毕竟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不要轻易地替我做决定,好吗?” 他沉默了一会,在她认真的注视下,终究还是妥协的点头了。 他还有秘密,而她也知道,但她不问,也不想问。因为对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因为,她很清楚很确定,她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他一个。就连曾经那么亲密的小白,她注定只能辜负他了。 一边是患难于共,比亲人还亲的,一边是深爱的男人。要做出选择,真的很残忍。下决定的时候,真的很难很难。因为念旧,因为那些不可割舍的回忆,她潜意识的选择逃避。 她很自私。也是将他们的感情当成任性的筹码,知道他们最后都会妥协。 可是,当她知道小白如此重视那枚耳钉,她才重新正视这一切。许俏俏,不要再天真了,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可能一切如初了。 除非,一个人没心没肺,另一个人,经得起撕心裂肺。前者,她做不到,后者,她不忍心。 所以,别再强求了吧。不是有句话说,放手,也是一种成全么。 就算到最后会跟小白越行越远,只要初心不变,那份牵挂还在,那份感情不变,就足矣。 ————— 翌日 贪睡的许俏俏是在饥肠辘辘中起来的。由于昨夜折腾得很晚,情绪不稳的她又睡得极不安稳,直到黎明破晓,这才沉沉睡去了。 早上君牧野叫她起来吃早餐,她怎么也睁不开眼。 他叫了几次,她便发脾气了。那脾气大得很,连他都束手无策了,只得由着她睡了。 许俏俏懒洋洋地下了楼,自然而然地往餐厅去。 “许小姐好。” 许俏俏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到家里多了一个人,是秦助理。 她有些意外。 许俏俏这个时候穿着一件宽大的棉质睡裙,里边什么都没穿,微卷的长发如海藻般随意披下,神情慵懒中透着一种风情韵味。 她是没想到家里有人,穿成这样,多少有些不自在。 慵懒一扫,讪讪朝他打了声招呼:“秦助理。” 好在秦助理是个很自觉的人,知道君大少对她的独占欲,哪敢乱瞄他的女人啊! 若非事出紧急,他也不会一大早过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 虽然知道你们刚经历了风雨,如胶似漆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君少您这都多少天没去公司了啊!推了多少个重要会议了啊!您不能再这么耽溺于美色,荒废朝政啊! 就拿今天来说吧,B市那边的顾三少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抽空过来一趟,就等着做最后的交涉签约,这可是个极其重要的合作项目啊!偏偏君少为了陪美人,把人顾三少晾在一边。 要知道君氏最近被MK抢了好几单生意,股东那边颇有微词了。奈何在君少面前不敢出声,便将小报告打到了君董事长那边去了。 人没接待成,这下就得自个亲自去B市一趟了。 君牧野上前拥住她,许俏俏小声说:“我上去换个衣服,你们继续聊。” “他马上就走。”君牧野说。 秦助理听出君少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很识趣地打了声招呼,麻溜的就闪人了。 “肚子饿了吗?” 许俏俏点点头。 君牧野牵着她的手来到餐桌边,将放在微波炉里的早餐给端出来,“吃完了早餐再去换衣服。” 许俏俏疑惑地问:“要出去吗?” “一会去医院检查一下,今天回那边吃饭。” 君长天早上就打电话来了,说想要过来看俏俏,君牧野没让。他这抱怨连连的,君牧野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他带俏俏过去。 许俏俏哦了一声,没什么意见。 “你吃过了吗?” “嗯。” 她便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培根吐司,端起手边的温牛奶喝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呀?” “怎么了?” “你好歹也是总裁呀,还是在公司里坐镇比较好吧,而且老让秦助理来回奔波,也不太好的。” “我付了他薪水,这是他应该做的。”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抬眸看了看他。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他天天在家陪着她,给人有点不务正业的感觉。 “等你身体稳定了些再说,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许俏俏动了动唇,最后也只是撇撇嘴,懒得说他了。 吃得差不多了,她正要起身上楼,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第344章 不准再骚扰 “是不是秦助理呀?”许俏俏随意问了一句。 “嗯,你先上去换衣服,我去开门。” “好。”她乖乖应了声,便上楼去了。 君牧野走到门边,打开电子视讯监控,看清大门口的身影时,眼眸骤然一冷,旋即毫不犹豫地关掉,不予理会。 外头的人不死心,不停的按。他索性将门铃系统整个关闭。 许俏俏正在房间里换衣服,随意挑了件宽松舒适的T恤,搭配牛仔裤,将一头微鬈的长发束成马尾,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那是晚睡的迹象。 她拿起化妆品刚想修饰一下,就看到君牧野进来了。 “化学用品对宝宝不好。”他说了句。 许俏俏愣了下,看了看手里的遮暇膏。这个,应该没什么大影响吧。 “可是我这样很丑诶。”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眼睛还有点浮肿,淡淡黑眼圈。 他来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认真十足的道:“不丑。” 许俏俏嘴角微微上扬。女人天生喜欢听赞美的话,尤其是自家男人的肯定。 “你少哄我了!”她半娇嗔半甜蜜的说道。 “再丑的样子,我都见过了。” 许俏俏美眸一瞪,没好气地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她所有不好的缺点,狼狈的窘态,全都在他面前曝露无遗过。 她啊,在他面前可是真真实实的,一点伪装都没有。许俏俏心里暗自想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爱吧! 你最丑的样子,在他眼里都是最好的。可是,她最美好的一面,是什么呢? 以前,她只是喜欢这份演艺事业。跟君牧野在一起后,她便有了一个心愿。她想要登上巅峰,成为最耀眼的女人,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 现在,她还有这样的愿望吗? 有的,其实这个目标,一直都在。虽然被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给打断了,可是,她不想要半途而废。 许俏俏敛起心思,转而问道:“是谁来了呀?” 君牧野脸色倏然微凛,许俏俏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是你母亲。” 许俏俏愣了愣。 “我没让她进来。”君牧野端睨着她的神色反应,问道:“你要见她吗?” 许俏俏几乎是本能摇头,“我不想见……”话音微顿,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又犹豫了下。 君牧野抬起手指将她皱起的眉抚平,说道:“那就不见。”他不愿意她勉强自己。就算那人是她母亲,他也不想让她的心情再受到一点的影响。 许俏俏轻咬唇瓣,半晌,她才轻轻点头。在某些情感上,她还是会有一些负担,做不到像他那么果决。 他坚定的眼神,狂傲的姿态,给予她抛开顾虑,遵从内心的勇气和依赖。 许俏俏走到窗边,向外看去,果然看见她母亲站在铁门外。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绝对不会相信她母亲是来关心她的的。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找她呢?竟然都直接找上君牧野家来了,想必,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又有什么事能令她如此焦虑而不顾一切呢?不会又是为了苏家父女吧? 许俏俏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那我们还出不出去呀?”许俏俏转过脸来问。 “要我去赶她走吗?”他瞧见她眉间染上的阴郁,冷眸透着狠劲。 许俏俏终究是没办法做得太绝情。她拉住他,摇了摇头,说:“没人理她,过会她就会离开的。” 君牧野知道她还是心软,也没多说什么。 “你约医生做的检查是几点呀?”她既不想跟她母亲正面接触,又怕耽误了时间。 “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做,不用担心。”他们去的是私人医院,不需要像在公立医院那样排长队等待。 在这时,许俏俏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然按门铃得不到回应,开始电话骚扰了。 “你说,她是不是真有什么急事啊?”这么锲而不舍的。看到她这么焦虑的样子,许俏俏发觉自己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不是人命关天的事,都不是什么急事。”君牧野说得很冷漠。准确的说,就算人命关天,只要不牵到俏俏,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许俏俏:“……” 手机调了静音,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君牧野见俏俏有点坐不住了,便拿起她的手机,在她疑惑地注视下,迳自接起来。 那边声音才一响起,习惯性的带着点质问的意味,君牧野不急不徐开口:“有事吗?” 江芸一听是君牧野的声音,脾气顿时就收住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牧野,我找俏俏,请问她人呢?”江芸仗着自己是俏俏的母亲,便大胆的叫着他的名字,但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 “没什么事,不要再来骚扰她。”君牧野口气冷硬,说话是单刀直入,完全不顾忌江芸这个长辈的感受。 江芸一听他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当下心里便不高兴了,甚至是有点难堪。他竟然用了“骚扰”这两个字。 但她不敢冲君牧野发火。江芸按捺住不悦的情绪,说道:“你看你这是什么话啊,我是她妈,她出了事,我担心她,来关心关心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说是骚扰呢?” 关心?她的关心,总是来得那么迟。许俏俏在一旁听到,觉得这话很讽刺。 她怎么可以每次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有事就跟我说,没事,最好不要再来见她。” “这是俏俏的意思吗?” 君牧野淡淡地说:“是我的意思,有什么异议吗?” 这不留情面的话,令江芸狠狠一噎,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应对。 “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着说话,你该庆幸,你是俏俏的母亲。”他淡漠的言语间,透着不可忽视的警告。“但,别肆无忌惮的挥霍你的权利。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在乎你是谁!” 但,他不动她,可不代表,不会牵怒于别人。譬如说,苏家父女。 毫无起伏的平板声调,隔着电话,江芸都能感受到那慑人十足的强势冷厉气场。那种言出必行的冷酷狠辣,不容置喙。 江芸被一个晚辈这般警告,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心里认定了,是许俏俏在使坏。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仗势欺人了。真是忤逆不孝,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在那死鬼死后,就把她给丢掉自生自灭算了! “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君牧野下了强势命令。 江芸一听,便知道他们在家的。被拒之门外和警告的羞辱,令她忿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苏定纶公司濒临破产,背了巨额的银行贷款无力偿还,他把事业的不顺,全推到她身上,硬说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江芸觉得很无辜,很心寒。枉费她对他们父女掏心掏肺,却换得他们如此的误解。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 还有忆雪欠的高利贷,变本加厉的凌虐,已经使她精神快要崩溃了。再不想办法将她救出火坑,怕真的就要万劫不复了。 种种巧合,令她十分肯定,这就是报复!这报复的根源,就是许俏俏。 但碍于君牧野在场,江芸现在不敢跟他硬碰硬,只得憋着气暂时离开。 许俏俏听到君牧野用这样近乎无情的口气跟她母亲说话,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突然发觉,自己也好冷血。 她对她,对爸爸,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甚至,连爸爸的死,也是她和那个男人间接造成的。许俏俏是恨她的,不想见她,不想跟她说话,可又因为自己如今的麻木,而感到悲哀。 如今的她,当真是连一点点恻隐之心都没了。是她亲情寡淡,还是她心中恨意太深? “会不会怪我说话太绝?”君牧野盯着她,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对江芸,他是很唾弃她的行为。可是,正因为是俏俏的母亲,他才没有赶尽杀绝。 许俏俏摇头,怕他担心自己,便打起精神来,拉着他的手,笑笑:“不会,你只是把我想说的,而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 她凑近,两手圈着他的腰,抱了抱,再微微踮脚,亲了他一下,“谢谢你。” 他轻轻揽着她,回吻着她,在她唇边低声道:“永远都不要跟我说谢谢。” 许俏俏笑容滞了下,旋即又恢复自若神态。 小白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可惜,她对他,除了谢谢,还有对不起之外,无法再回应什么。 江芸离开了,他们也收拾出了门。 到医院做一系列的检查。君牧野全程呵护,小心翼翼的样子,典型的准爸爸。不,应该说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检查过程很轻松,而医院也尽量将能够放到一块检查的项目集中在一起,省得她跑来跑去的。 当然,有这样待遇的,还不是他君大少面子足。 而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君牧野都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那认真严肃的样子,比开重要会议还要严谨。 医生说她目前状况良好,并表示只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坚持治疗,后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从医院出来,许俏俏心里很轻松。看来只要稳定期一过,她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做完检查,直接去了君宅。 他们这刚进门,就听到里边传来不小的声音,似在争执着什么。 第345章 生儿子自己养 “我做的还不够么?我好歹也是长辈,可这些年来我都是在看他的脸色,他从来就没有接纳过我们母子。你亏欠了他,就得委屈我们母子吗?” 是二太太的声音。 外人或许听不出来,但许俏俏多少了解君家一些是是非非,当然也知道二太太一直对君牧野不满。这话说得多直接啊,没点名道姓,她也听出来了。他们在争吵的事,似乎是与君牧野有关的。 许俏俏转眸看向君牧野。现在进去貌似有点尴尬。 正想着,管家梁伯却扬声跟他们打招呼,“大少爷,俏俏,你们来了……”他也是有意打断二太太的抱怨。因为老爷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叶倩文听到管家的话,声骤然收住。 君长天目光望去,看到门口双双出现的人,神情倒是很快恢复从容,越过叶倩文的时候,严厉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似是提醒她,别在小辈面前无理取闹。 叶倩文心中忿然。对她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他们就亲切慈和得不得了。她好歹也伺候了他二十多年,他们一个是外人,一个叛逆不孝,凭什么得他如此偏宠? 反正,不管他们母子怎么做,都比不上这两人就是了! “俏俏,你们来了。站在那干什么,快进来。” 叶倩文心里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但也会审时度势的。君长天原本就疼许俏俏,这会她还怀了孕,更是当成宝了。 君长天对君牧野心怀歉疚,对他的事皆睁只眼闭只眼的迁就纵容。在君牧野那里,大概也只有许俏俏能够说得上话。她自然得维护好跟许俏俏的关系。 叶倩文转过身来时,跟川剧变脸似的,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她殷切地朝他们走来,拉过俏俏一番嘘寒问暖,那粉饰太平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君长天则很满意。 这几十年的夫妻不是白当的,叶倩文知道君长天爱面子,最讨厌当众撒泼无理取闹的人。私下偶尔发泄下情绪,他还是能够容忍的。 “饿不饿?马上就可以开饭了,特意让祥嫂炖了补品给你。本来还想送过去给你的,听牧野说你要去医院做检查。对了,医生怎么说?”君长天喋喋询问。 许俏俏乖乖回答:“一切都好,只要定期去做检查就行了,谢谢君伯伯关心。” “那就好,不过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莽莽撞撞的了,知不知道。” “嗯,我会的。” “那医生有没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君长天一脸热切地问。 叶倩文说:“瞧把你急的,这还没成形呢,哪看得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君长天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你看我都乐糊涂了。” 叶倩文故意说道:“你啊,别给俏俏这么大的压力。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这种事是顺其自然的。要我说啊,女孩挺好的,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对吧,俏俏。” 叶倩文心里当然希望是个女孩了,女孩没有继承权,就少分一份家产。要是个女孩的话,瑾年就还有机会。 许俏俏这边是没希望了,只能赶紧给瑾年再物色个好姑娘,早点结婚生子,才能稳定在这个家的地位。 二太太这话是说到许俏俏心坎里去了,她点点头,笑道:“对呀,只要是自己的孩子,男女都行。君伯伯,您不会还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吧?” “这是什么话,我巴不得你给我生个乖孙女呢。”儿子有什么好的,瞧瞧他这两个儿子,哪一个让他顺心如意过的? 君牧野这些年来做的最让他开心的事,大概就是把俏俏变成君家真正的一份子了。以后有了俏俏,有了孙子孙女,这个家可就热闹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生女儿有赏,生儿子自己养。”君长天心情大好的说道。 许俏俏被他逗乐了。 叶倩文可没把这话当真。嘴上是这么说,到时生出了个大孙子,怕是金山银山都得送给他了。 “能多生几个当然是最好的,反正咱们养得起,也有人帮你们带。孩子生出来后,你们还可以继续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君长天趁机说道。 “到时您可别嫌吵呀。”许俏俏见他心致勃勃,不想扫他兴,便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逗着他开心。 “我都冷清这么久了,越热闹越好。你可不知道,我那些老伙计们,如今个个都在家含饴弄孙,可把我羡慕死了。我现在是想约个人出来喝喝茶都难啊,这人真是越活真没精神头了。”他感叹。 许俏俏微笑道:“以后我会多来陪陪您的,再过不久呀,您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了。” 君长天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还是丫头最乖最贴心。”生两个儿子,还真是抵不上一个俏丫头啊。 君牧野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热络的聊天,他完全被忽视了。不过,他也习惯了。在老头眼里,儿子只不过是拿来继承家业挣钱的。俏俏这半个女儿是拿来说贴心话。 也是看在他对俏俏真心疼爱的份上,君牧野对他,才没有太过恶劣的态度。不然,他怕是一年回来两次都不到。 “这俏俏就是会讨人欢心。”叶倩文也跟着附和,心里却很不喜欢她这样的行为。在她眼里,许俏俏做的一切,都是在刻意讨好。 哼,别看外表那么单纯,其实可有心机了,否则,当初也不会舍弃瑾年,而攀上君牧野。她也很有手段,那张嘴最会哄君长天,把他哄得心花怒放的,连公司股份都分给了她。 俏俏怀孕的喜讯,君宅的人全都知道了。祥嫂还特意做了几样孕妇开胃菜,炖了营养品。 祥嫂也是有儿子儿媳的人,她儿媳也才生产不久,她对照顾孕妇相当有经验。 满桌都是许俏俏爱吃的菜,她怎么能不胃口大开? 好久没吃得这么满足了!就算是君牧野会做饭,但他始终还不够了解孕妇的口味。而许俏俏体贴他,又很有自觉性。饭来张口的人,她向来不怎么挑剔。 “哇,撑死我了!好久没吃得这么饱了,还是祥嫂做的菜最好吃了。”许俏俏不吝于称赞。 “你太瘦了,得多补一点,宝宝营养得跟上。”君长天趁机建议:“这方面啊,祥嫂最有经验了,你不如搬过来住,这样方便一些。” 君牧野皱眉,冷眸睇向君长天。 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拒绝了,怎么还不死心?他心里不高兴了,就算是父亲,也不能跟他抢人,谁也不能剥夺他们独处的美好时光。 但,对于他刚才的话,君牧野有一句是认同的。孩子生出来后,可以丢给他玩,他们还要继续过二人世界。 许俏俏现在虽然比较贪吃,但凡事还是以她的大魔王为主。她瞥了他一眼,见他绷着脸,心里好笑。搁在桌下的小手,悄然握住他,然后回道:“我可以经常过来的。不过呀,我很喜欢我们一起摸索这个过程,一起累积经验。我希望我们可以制造很多美好的回忆。” 君长天有一丁点的失望,但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勉强。 这些,可以给牧野带来美好的回忆吗?如果……他是快乐的,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也是替他高兴的。 真的爱一个人,再辛苦再繁锁的事情,做起来也是很幸福的。 牧野,现在是这样的感觉吗?他想,应该是的吧。瞧这小子,一分钟都离不开俏俏的样子。 吃完了饭,许俏俏都没看见君瑾年,但她也没有去问。 “俏俏,跟我到书房来一下。”君长天说。 许俏俏应了一声,正要起来,君牧野却拉着她不放。 君长天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就借用她一点时间,瞧你那样,我还能把她拐走不还你不成?” 许俏俏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过脸来对君牧野说道:“我跟君伯伯要说悄悄话,没你份,你在这里等着。” 见君牧野不情不愿的放手,君长天欣慰的笑了,心里却又不平衡的想,他这当爹的还不如俏俏呢。对她的话,他可真是言听计从。 第346章 令人心动的嫁妆 君长天和俏俏去了书房,叶倩文也借口离开了。她可不想跟君牧野这个冰块独处。 君牧野坐在沙发上,左腿交叠在右膝上,左手搭在扶手上,姿态慵懒随性,漫不经心地盯着电视屏幕,眼神微微放空,明显的神游太虚。 正在这时,君瑾年回来了。 看到君牧野一人在客厅里,微愣,思虑几秒,还是迈开步子过去。 君牧野听到脚步声,仅是抬头睨了他一眼,眼神淡淡,没有半点情绪,遂又将目光转向电视。 君瑾年站在他面前,亦是无声地打量着他,半晌,他幽幽开口:“恭喜你了。” 君牧野这才又转过脸来多看了他几眼,眼眸深沉难测,表情亦波澜平静,惜字如金般的回了两个字:“谢谢。” 虽然这两个字极其的冷硬,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的诚意,大有敷衍之意,亦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表示没兴趣跟闲杂人等唠家常。 君瑾年也不介意他这冷漠高傲的态度,迳自坐了下来。 “还有事?” 君瑾年笑笑,“聊两句。” 君牧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 彼时,书房里,许俏俏惊诧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手中那份文件。 “君伯伯,这……”她惊疑不定。 她没看错吧!这、这是君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 君长天慈爱地笑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 “嫁妆?”许俏俏受宠若惊,但她不能接受。她将这份文件还给他,连连摆手说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是你应得的。” “君伯伯,真的不用。你说我一个外人……” 君长天打断她,认真地说道:“谁说你是外人了?俏俏,你十多岁就到的君家,我一直将你当成亲闺女一样,况且你现在又延续了咱们君家的香火,就算你不要,那我就当是送给我孙子孙女的见面礼,你不能拒绝!” “君伯伯,你送什么都好,唯独这个,我不能收。你说我又没有什么生意头脑……” “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年只要等着分红就行了。”不给她回绝的机会,君长天又道:“女儿出嫁,父亲都要准备嫁妆的。就当是君伯伯替你父亲完成这个心愿,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 许俏俏最怕他这么说了。当年就是个意外,就算是想要弥补,这么些年,也够了。 她不混这一行,却也知道,君氏股权,那就是一块人人觊觎的肥肉啊!哪怕百分之一的分红,估计都有不少钱了。 “那……”她犹豫着,遂说道:“您看我什么也不会,不如就转到君牧野那吧。”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君氏的最高决策人,给他也没差。 “你还不能给他。”君长天说。 “为什么?”许俏俏不解。 君长天沉吟,半晌,幽幽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牧野他一直都不待见瑾年他们,我是怕他哪天全权在握,他们母子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君长天很多为难之处,很多心里话,不能跟他那两个儿子聊,就连最亲密的枕边人,也不能信任。 他这辈子啊,最大的成就,就是打下了君氏的江山,创造了辉煌传奇。最失败的,大概就是家庭矛盾了。 “我亏欠了牧野,也委屈了瑾年。” “君伯伯,您也别想这么多,其实君牧野他啊,就是嘴硬心软。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许俏俏忍不住维护他。 君长天笑了笑,拍拍她的手,没说什么。他自己的儿子,他能不了解么?那是因为他爱你啊,傻丫头!对于别人,他向来是强势冷硬,咄咄逼人的桀骜霸狠。 “君伯伯,你把这个给我,难道你不担心……”毕竟她是大魔王的人呀,等以后他们结婚了,那就是夫妻共享了。 君长天笑道:“君伯伯相信你会权衡这利害关系的。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可以多劝劝他,都说打死不离亲兄弟。瑾年他呢,感情上是有一点……不靠谱,可他心地不坏的。而且,做错事的是我,瑾年是无辜的,我希望牧野可以放下对他的成见。” 许俏俏知道,君伯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弥补君牧野。不然,曾经一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又哪能对小辈一再的忍让迁就。 君伯伯辜负了君牧野的母亲,同样是女人,这一点她也是无法苟同的。她不是当事人,不能以圣母心去要求君牧野释怀包容这一切。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这座桥梁,至于他们能不能冰释前嫌,这个,她还真没那个能耐,只能让时间去消融了。 客厅。 “我就想知道,你当初接近俏俏,有没有一点利益或报复性质在里面。”君瑾年直视着他,问得也很直接。 君牧野微微挑眉,淡淡地问:“你以为,她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顿了下,他语气带着一丝近乎狂狷的轻视,“要报复你们,有的是更快更直接的方法,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他间接表明立场。 君瑾年也不恼,而是淡然一笑,似有几分欣慰,“那就好。” 君牧野不动声色地端睨着他。他这反应,似乎有点不寻常。 无端摆出一副“成全你们的幸福”的伟大牺牲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别用这么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君瑾年撇撇嘴,说:“我对俏俏已经死心了,其实,早在你介入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大势已去。只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你!” 他说得心平气和,君牧野什么也没说,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淡漠。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啊,我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我。她从来就不肯让我亲近,起初我以为是害羞矜持,但现在看来……”他苦笑了下,说:“她只是没有对我敞开心扉。” 君瑾年知道俏俏怀孕的事。以他对君牧野的了解,他不认为这是一种霸王硬上弓。否则,君牧野也不会错失那么多年了。 其实啊,对于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珍贵,小心翼翼。所以说,他们是情到深处,情难自抑。 想着这些,他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不甘心的。只不过,这些日子,那股执着似乎渐渐淡化了。 也许,他是很喜欢俏俏的,但并没有深爱到像君牧野那样誓在必得。 君牧野目光深沉的打量着他,淡淡问了句:“你恢复记忆了?” 君瑾年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并没有完全想起,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他没有说假话。零零散散的记忆,他倒是想起了一些,但还不完整。可想多了,心态也慢慢跟着改变了。 旁观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他也冷静的想了很多。 他跟君牧野,到底在争些什么呢?争那么多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和母亲的介入,悲剧的是君牧野,可一直无法释怀的,好像是他们。 这些年来,君牧野除了对他们很冷淡,却也没做过什么。倒是他们一直杞人忧天,是他母亲不断地给他灌输那些似是而非的观念,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君瑾年忽而认真地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有将我们当成你的家人吗?” 君牧野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没有。” 君瑾年脸色微暗,又听他道:“但既然你姓了君,我是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的。” 顿了下,君牧野又补充道:“前提是,你们安份守己,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君瑾年轻怔,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旋即轻笑,这算是一种承诺吗? 所以,他姓君,他们是君家的人,衣食无忧的,还争那么多来干什么?最近公司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也是正视了君牧野处变不惊,刚果决断的能力。 看来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总裁的位置,也不是好坐的。费神费脑,心都操碎了。 君瑾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知道爸给俏俏留了股份的事吗?” 他也是听母亲说的,而据母亲推测,君牧野应该是对此事早就知道了。所以君牧野跟俏俏在一起的事,母亲一直耿耿于怀,也不断的怂恿他去跟俏俏复合。 “那又如何?” “你别说你不心动。”君瑾年说道:“得到她手上那百分之十的股权,你就稳坐江山,拥有整个君氏的生杀大权。” 就连父亲当初也只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算是君氏最大股东。而君氏规章制度里,是每隔三年,根据公司绩效和上位者带给股东们的收益分红,可以重新投票选举。 君牧野如果得到俏俏手上的股权,那就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君氏集团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那些老股东,也就对他再无评判权了。 君牧野倒是没有避讳:“人财两得,确实令人心动。” 君瑾年余光瞄到了楼梯暗处的身影,笑得意味深长,“你确实比我深谋远虑,所以,我想你坐这个位置,我是服气的。” 说罢,他悠悠起身,微微侧身,朝某处打了个招呼:“俏俏,好久不见。” 第347章 如果孩子没了…… 君牧野闻言,转过头,看见俏俏从楼梯走下来。 他目光微闪,神情倒也从容自若,正常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他跟着起身,朝她走去。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聊完了?” 许俏俏看了看他,眼神似有些复杂,“嗯。” 君瑾年也走了过来。 许俏俏看向他,微微颔首,态度不亲不疏,十分地平静自然,“好久不见,瑾年。” “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他关心地说。 “谢谢。”许俏俏从容不迫,也客套地问了句:“你呢?最近怎么样?” 她比较关心他的头部后遗症,毕竟,也是因她而伤的。 “还不错,就是被派了很多公干,刚出差回来。听说了你的事,一直也没能去探望你。” 许俏俏发现,今天的瑾年,似乎有点不一样。态度竟是这么的平和,宛若朋友一般的自然亲切,没有像以前那样带给她压迫感。 “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许俏俏轻怔,旋即扯开一抹客气地笑容,“谢谢。”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他问。 许俏俏有些讶异,他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聊这些?难道是记忆恢复了,看开了,也想通了? 她满腹疑问,但也没问。毕竟这话题还是比较敏感的,既然他若无其事,她干嘛还要挑起那些尴尬的回忆。 其实这样,挺好的。 君牧野显然不喜欢他们聊得太多。虽然,俏俏现在跟他已经撇得一干二净了,可他的独占欲,无法容忍她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十指交扣,姿态亲昵。哪里有半点人前的高冷疏离感。 “回家了。”他转眸看向俏俏。 许俏俏点头,一副听话小媳妇的乖软模样,令他很是欢喜,抬手揽着她的腰,宣示占有权。 嗯,还真是有点刺眼。君瑾年心里如是的想着。 这时君长天也下来了,听说他们要走,很是不舍,极力挽留俏俏留下来吃晚饭。 但小气的君大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让出午饭时间,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许俏俏自然是向着她男人的。不能得寸进尺啊,惹恼了大魔王,以后会被剥夺更多权利的。 君长天见他们坚持回去,也只好作罢。吩咐祥嫂拿来了很多昂贵的补品,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些开胃小菜和解馋的,让她带回去吃。 许俏俏高兴的收下了。这些东西,才符合她的心意嘛。 他们离开后,叶倩文就把君瑾年叫住了。 君长天跟许俏俏在书房私聊,她一直坐立不安,不断猜想他们这次聊的是什么? 许俏俏是母凭子贵,如今连江司令那边都不管了,他们这婚事,看来是既定事实了。 他们一结婚,君牧野的地位就不可动摇了,而他们母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这太被动了,不行,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君瑾年是不太想跟母亲聊的,每次聊天都是那几件事,真是令人烦透了。 听完她的顾虑,君瑾年说:“俏俏已经怀孕了,她注定是要嫁进君家的,你就别再折腾了。” 叶倩文闻言,板着脸斥道:“什么叫折腾?我都是为了谁操心啊?我都一把年纪了,我还能享受几年?还不是为了你!许俏俏嫁不嫁那是她的事,我才不想去管呢。可是,你爸爸把公司股权拿给她做嫁妆,我就不能忍!凭什么啊?” 说是嫁妆,到最后还不是落入君牧野手中。说穿了,他就是为了他大儿子打算,一点都不替瑾年着想。叶倩文想着这些,心里就很不平衡。她咽不下这口气。 “那也是爸的决定,我们能怎么样?”君瑾年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是据理力争啊!” 君瑾年坐到椅子上,淡淡地说:“争什么?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缺衣少食的。” 叶倩文听他这般没上进心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上前,瞪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脑子撞坏了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想等到被赶出家门,才后悔莫及是么?” 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叶倩文严重怀疑,他最近是不是耽于女色,丧失斗志了。 “你最近是不是还跟那个小明星在一起?”她质问。 君瑾年有点不耐烦,起身说道:“这是我的私事,您就别瞎操心了。” 叶倩文拽住他,说:“我不操心,你都变成什么样了?我让好好找个女朋友,不是让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起。你说名媛闺秀那么多可以挑。你看看君牧野,人家就比你会打算……” 君瑾年终于受不了了,“够了,别再拿我和他作比较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叶倩文见他发火了,严厉神色微敛,说道:“妈不是再责怪你。只是,你也那么快灰心啊!事情还是有转寰的余地。许俏俏不就仗着怀孕了么,要是孩子没了的话……” 君瑾年蓦地沉下脸,眼神严肃地看着她,“你可别乱来!惹怒了君牧野,他可是六亲不认的。” 君瑾年还是有底线的。不管再怎么争,至少,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就算他们之间无爱情,那也曾经有过一段纯纯的美好回忆。 “你凶什么,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她只是嘴上一时冲动而已,她又岂会不知君牧野的狠辣手段。那许俏俏啊,就是他的命。她自个倒是没什么,就怕君牧野迁怒于她儿子。 她可不能贸然拿儿子的未来开玩笑。 “这种话能随便说吗?万一到时俏俏真有个什么意外,咱们就得担起这个责任了。”君瑾年有些头大。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叶倩文噎了噎,随即又不高兴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这许俏俏肚子里的,也不一定是儿子。你能赶在他们前面的话,那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君瑾年没好气地说:“你以为生孩子像拔萝卜一样吗?说要就要的。” 叶倩文瞪他一眼,“所以让你赶紧努力啊!改明妈让人给你介绍一个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 “你这是要让我去相亲?”君瑾年脸上写着排斥。他竟然沦落到要去相亲? 他想他母亲还没搞清楚状况。君牧野娶了俏俏,君氏就是他的了。无论生男生女,这以后的继承权,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相亲怎么了?相亲很丢脸吗?” “总之我不会去的,你也死了这条心吧,别再瞎折腾了,大局已定。”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瑾年,你给我回来——”叶倩文忿忿地瞪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的跺了下脚,真是气死她了! ———— 坐在车上,许俏俏打开祥嫂自制的小食物解馋,自顾自的,视他如空气一般。 君牧野斜睨了她一眼,表情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灯前停下,他侧目看她,开口:“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许俏俏转过脸来,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吧唧吧唧嚼着东西,跟小仓鼠似的,可爱极了。她语音含糊的问:“要问什么?”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她几眼,直接了当地问:“你听到我跟君瑾年的话了?” 许俏俏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听到了呀,怎么了?” 君牧野:“……” 许俏俏嚼嚼嚼,咽下,定定地看着他,一脸无辜又疑惑地问:“有什么不该听的吗?” 他默了默,“没有。” “听到了又怎么样呀?君牧野,如果我不要那股权,你还会不会娶我呀?”她问。 “会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心甘情愿的吗?” “当然。”他认真而严肃的道。 许俏俏耸耸肩,“那不就得啰。” 她听到他们的话,多少是有点意外的。可是,她不会单凭这几句话,就将一切都否定掉。她想,她应该还不算是个糊涂的女人吧?他对她种种的好,她有眼睛看,有心去感觉。是真心实意,不添任何杂质。 她俏皮的道:“我想,以你的能力,你应该不至于为了那点股权,出卖自己的感情和婚姻吧。你在我心目中,那可是超人哩!”她认为,只有无能者,才会选择交易性质的婚姻。 君牧野深情的凝视着她,嘴角轻扬,笑容柔和了那冷峻的线条,显得魅惑迷人。这样的俏俏,他简直爱惨了她。 全心的信任,不受任何的挑拨。她是在用心感受他的爱。 “君牧野,你笑得真好看。” “你说过了。”他笑容加深,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许俏俏笑了,“是吗?可是真的好看。” 她朝他勾勾手指,“你靠过来一点。” 跟召唤爱犬似的,试问谁敢对君大少这般放肆无礼啊?但,他并不介意她这么对他。 他将脸凑过去,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响亮的啵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后面响起了喇叭声。 “绿灯了。”许俏俏看着他懊恼的表情,颇有成就感的窃笑。 将车开走,甩开了后面的车,许俏俏才又开口:“如果,我不给你嫁妆呢?” 第348章 有钱,任性 君牧野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一点迟疑地说:“不需要嫁妆,我倒贴。” 许俏俏被他逗笑了,一本正经的幽默可还行! “公司归你,房子归你,车子归你。你不开心了,随时可以让我变成穷光蛋,流落街头当乞丐。”他认真的说,半点玩笑成份都没有。 许俏俏不以为然地道:“你才不会变成穷光蛋呢,你头脑这么精明,分分钟能将废纸变钞票。再说了,你还有姿色啊,随便往路边一站,就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包养你的。” 君牧野:“我只想让你包养。” 许俏俏眨巴着眼睛,故作姿态地问:“我考虑看看。” “暖得了床,下得了厨房,只会挣钱不会花钱,你还要考虑?”他略带邀宠地口气说。 许俏俏乐呵呵地笑歪在座椅上,深深的梨涡里,盛着甜蜜的笑意,好奇地问:“君牧野,你哪学来的?” 这些话,可不像是高冷大魔王会说的呀! “网上。”他诚实地回答。 “诶?”她眨眨眼睛看他。 “与时俱进,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代沟。”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笑得愈发明媚动人。敢情把她以前的玩笑话记在心上了啊! “就算有代沟……”她微微倾身,轻言细语,声音格外的娇媚缱蜷,“你还是让我如此心动。” 他目光微颤。 车子,突然停靠在路边。 许俏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想吻你。”他说得特别认真,不容忽视的强烈渴望,略急促的胸膛起伏,泄露了他激动的情绪。 “这里不能停车的呀……” 他才不管! 解开安全带,上半身探过来,手臂一揽,双唇攫住她,狂野恣意的汲取她的甜美。 谁说他高冷来着?分明是热情如火! 许俏俏余光瞄到有交警过来了,手抵着他胸膛,微微抽离唇,“有、交警……”她气喘吁吁。 “不理他。” 许俏俏:“……” 果然不能随便撩大魔王的呀!这兴致一来,那是随心所欲,无人能阻挡的。 “叩叩” 交警拍打车窗。特殊材质的玻璃,从外边压根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只见交警脸贴在车窗上,努力地想要看清。许俏俏哪还有什么兴致了,小手忙乱地推着他。 交警在窗边上瞧不见,便想要绕到前面去看。 这时,车窗蓦地按下,君牧野那一张覆上寒霜的俊脸露出来,眼神如冰刀般的砍向他。 交警微慑,好吓人的气势啊! 但很快的,他便又镇定下来,清清嗓子,鼓起勇气对上他那阴沉沉的黑眸,“先生,这里不能停车,请您马上开走,不然我就要贴罚单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贴的,但慑于他的气势,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尤其这车还是辆十分奢华名贵的车,一般人可开不起。那特别的车牌号,也是尊贵的象征。 此车主,非富即贵。 “要开就开,别打扰我!”冷冰冰的话,特别的任性。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任性啊! 身为交警的尊严还是要有的,职业特权是不容被挑衅的。 “先生,如果你再不开走的话,可就不止一张罚单了。” “你有多少开多少。” 交警:“……” 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财大气粗,嚣张狂妄的主。法规是不容被藐视的! “那我就打电话让拖车来了。” 冷芒掠过,心尖发寒。稳住,千万不能怯场。 他是职责所在,没做错! 交警心里如是的给自己打气鼓励。 许俏俏无语了。欲求不满的男人真的很暴烈,惹不得。 她这个始作俑者满满的罪恶感,伸手扯着君牧野的袖子,然后冲交警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罚单给我吧。” 她伸出手。 这个态度才像样嘛!交警看着她俏丽可爱的份上,才没再多说什么,写了一张罚单,弯身递给了她。 不经意地一瞥,见她似有点眼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位小姐好像在哪见过……” 话没说完,车窗蓦地关上,车轰然离去,留了一管的排尾气和灰尘给他。 交警迎风凌乱。 这什么人啊!什么态度啊! 许俏俏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名可怜的交警,没好气地转眸瞪他一眼,“你刚才很没礼貌啊!”实在有失平日的风度。 他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理直气壮的说:“不喜欢他跟你搭讪。” 许俏俏片刻无语,说:“人家是交警呐……” “交警就没流氓了?” 许俏俏啼笑皆非。“这哪里是搭讪了啊,我毕竟也是个公众人物嘛,也许只是眼熟就多问了一句,你干嘛这么小题大作的。” “那就更不能让他看了。” 也不想想谁害的呀! 许俏俏都懒得说他了。她拿起那张罚单看了一眼,说:“喂,你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啊,你罚出去的,可都是我的钱,不能这么败家的。” 这话深得他心。 “我会赚比罚单多几千几万倍的钱,你不用担心。” “你这么炫耀真的好么?”许俏俏鄙视他。 “事实。” 好傲骄啊! 时间越久,她越发现,君牧野真的变了。他在她面前,似乎很放松,很随心所欲的样子,所以话也多了一点。 嗯,虽然有时候说的话,很欠扁。但,她还挺喜欢他这样的。 回到家,君牧野将那些补品放好,听她又喊饿了,他宠溺地道:“一直在吃,怎么还饿?” “你儿子能吃啊!”许俏俏将责任推给宝宝。 “是女儿。”他认真地纠正她。 许俏俏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也不反驳他,迳自说道:“我要吃祥嫂做的那个酱醋冰皮萝卜。” “不是饿了?”吃这种东西更饿吧。明明是馋了。 “我先开开胃嘛。”许俏俏笑嬉嬉地起身走过去,夹了一根放嘴里,咬了口,又塞到他嘴里:“你尝尝,很好吃的。” 君牧野咬了一口,酸得他眉头都皱起来了。这种鬼东西,哪里好吃了? “有这么酸吗?”许俏俏吃得面不改色,随即玩笑地说:“君牧野,老话说,酸儿辣女,有可能真是儿子哟。” “谬论,毫无科学依据。”他是很少去跟她理论的。想来,心里是真的非常嫌弃儿子吧。 这么家大业大的顶级豪门,大概外人是无法想象,他们竟重女轻男到这种地步。 “这是经验之谈。”许俏俏反驳着,然后觑了他一眼,心思转动着,趁机道:“要真是儿子的话,那我就得自己养了。不过,是女儿的话,养起来也挺费钱的。你说你一个人挣钱养家也挺辛苦的,而且医生说了我身体也恢复得越来越好了,宝宝也很稳定。那下个月……” “想都别想!”他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下个月,就满三个月了。现在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这小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过的话都跟风吹似的,以为哄完他就没事了? 许俏俏撅起嘴,一脸不满。 “你答应过我什么?”他宠她,可触及到原则问题,他可是强硬得半点不让。而他的原则,就是她的安危。 “好多女人怀孕了一样工作的啊!我这虽然是特殊情况,但医生不也说了,稳定了就可以恢复正常的日常生活了”她据理力争。 “意外的事,谁能预料得到。”他冷冷地说。 “哪来那么多意外呀!”她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说:“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么,净咒我。” “就是为了你好!” “你应该乐观一点。” 他冷哼一声,“没得商量。回去坐好,还要不要吃?” 许俏俏用力瞪着他,见他无动于衷,最后只能气馁地垂下双肩,走回去。 不过不要紧,失败只是暂时的。她已经做好跟固执的大魔王长期对抗的心理准备了,就不信拿不下他! ———— 为了能够拥有资本跟大魔王谈判,她必须要养好身体。在此期间,对于他那无微不至的照顾,许俏俏姑娘是高度配合。 营养滋补下,她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圆润。许俏俏很担心,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就算大魔王到时同意她继续工作了,怕她这臃肿的形象,也难以上镜了吧。 啧,这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怎么不吃?”君牧野纳闷的看着盯着食物,蹙眉发呆地的女人。 许俏俏暗暗咽了下口水,真是色香味俱全,勾引她的食欲。大魔王的厨艺,貌似越来越好了。 他成天上网研究各种孕妇食谱,打电话去向祥嫂请教,现在已经是完全掌握了她的胃口了。 许俏俏没有哪一天是食欲不振的,每顿都吃嘛嘛香。 她深以为然,这一定是大魔王的阴谋。 他是故意要将她喂得胖胖的,好断了她的前途。 哼!太阴险了。 “我不饿……”她话音未落,肚子很不配合的发出“咕~”的声音。 打脸打得太响了。许俏俏恼羞成怒。 “不喜欢吃?想吃什么,给你重做。”他耐性特别好。 “我不吃。” 他盯着她,“闹什么脾气?”他可不允许她拿身体开玩笑。 “我哪有闹脾气,我要减肥。” 他眉头蹙拧。 减肥?减哪门子的肥! 第349章 争风吃醋 君大少犀利的眼神如同雷达般扫射在她身上。 脸比以前圆润了点,气色也更好了,白里透红,粉嫩嫩的,少女感十足。身材看上去依旧纤盈,只有摸上去的时候手感更好。每晚抱在怀里,令他心猿意乱,爱不释手,自制力愈发的薄弱。 他就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喜欢到无时无刻都想要她在他的视线之内,喜欢到无时无刻想要碰触她。 他什么时候这么黏人过?黏到都有点不务正业了。 秦助理天天往家里跑,送文件,汇报工作。还偷偷向她提了建议,让他们的BOSS大人一周好歹也露那么一两次面。 而秦助理的建议,换来了涨工作的福利。当然,拿得越多,自然就做得越多了。搞得他现在都忙得没有私人时间了,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好吧。 这才刚谈没多久呢,眼看都被工作耽搁得快黄了。秦助理心里那个苦啊! 咳,扯远了。再说咱们君大少,将俏俏姑娘审视完后,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连一根头发丝都觉得生得极好。 “减什么肥,别胡闹!” 许俏俏捏了捏自己腰上那一点小软肉,说:“我都胖了,你知不知道吃胖只有五天,要减下来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 “一点都不胖!瘦得跟骨头似的有什么好看。” 许俏俏白了他一眼,“你们男人不就爱骨感美么。” “喜欢骨感的那是狗。”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 竟无言以对! 大魔王的审美标准原来是唐朝美人类型的啊! 她开始有了危机感。再被大魔王继续灌输这种念头,被他这么养下去,她可以改个艺名了,叫圆滚滚。 亏她一直还认为自己是吃不胖型的呢! 最后,许俏俏姑娘还是没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带着满满的罪恶感吃完了面前一大盘食物。 微微挺着小肚子,吃饱喝足不想动的瘫在椅子上,大声哀叹:“君牧野,你闺女也太能吃了啊!”不负责任的甩锅。 君牧野满目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如春风暖日般,诉不尽的柔情。微微弯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她张开双臂,“我要去看电视。” 他将她抱起来,走到客厅。 她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周到的服务,一边心里直摇头:完了完了,她越来越好吃懒做了! “我先去收拾一下。”他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低柔地说。 “嗯。”她懒洋洋地应了声,便自顾自地拿起摇控,打开电视。随意切换个台,就看到正在直播的电影盛典晚会,好巧不巧的,正好是温曼妮走红毯的画面。 作为一个演员,对这种盛大电影颁奖晚会自然也是有兴趣的。她记得她的偶像也有电影代表作,应该也会参加的。 许俏俏盯着荧幕上的温大牌,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人气。场外举目可见她的粉丝举牌呐喊。 她姿态端庄优雅,笑容大方,精致妆容,华丽礼服,衬得她愈发的光芒四射,万众瞩目。 撇开人品不谈,不得不说温曼妮确实是个美貌与演技并重的演员,尤其是今年的两部电影都票房大卖,估计能摘得今年影后桂冠。 也不知,她现在跟瑾年关系发展成什么样了? 君牧野出来的时候,便见她看电视看得专注,神情有些向往,有些羡慕,隐隐还有些失落。 他目光往电视荧幕上一瞟,心中了然。 他端着切好的水果过去,轻轻搁在茶几上,在她身边坐下,手臂伸展,她便自发自觉偎过来了。 “瑾年还是挺有眼光的。”许俏俏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视上的身影,喃喃感慨了一句。 大牌就是大牌,往那群星璀璨里一坐,那都是最耀眼的。 君牧野不以为然,一脸兴致缺缺,那些女明星在他眼里,都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艳俗。 不过,他没有去对别的女人评头论足的习惯,便什么也没说。 “顾北宸现代装扮也很帅啊!”许俏俏很有兴致的一一观察。 顾北宸是当红小鲜肉,拍了一部古装仙侠剧,剧里角色苏到炸,掳获了不少少女心。短短一年时间,人气飙升,身价不菲。 “奶油小生,有什么好看的。” 许俏俏听到身边如是说了一句。她眨眨眼,转过头来看他,好笑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啊!” 君大少满脸不屑,“肤浅。”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人家颜值高,粉丝也买帐,追个星,要什么深度。” 君大少瞪向她,表情很严肃,“你很喜欢他?” 许俏俏:“……”摆出那一副威胁报复的面庞是几个意思啊喂? 为了不牵连无辜,也为了明哲保身,她当然是……摇头。 以大魔王这喜欢仗势欺人的资本家劣根性,但凡让他不顺眼的,他必定会不择手段的实施打压毁灭。 “我帅还是他帅?”他严厉地看着她,一副很认真地要比个高低的样子。 许俏俏默。 大魔王你可是个有身份的人啊,你跟一个小鲜肉较真,真的不会有失身份吗? “当然是你帅。”她绽开娇甜笑靥,谄媚讨好。 她亲亲他的下巴,毫不吝于赞美歌颂,“你有颜有钱有能力,智慧无人匹敌,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攀比的?我眼光真是好!” 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虚假得令人生厌,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舒心顺眼。 怎么这么可爱,简直让人难以自持。 他身子微微前倾,将她锢在双臂之间,目光灼灼盯着她,声音低哑性感,魅惑撩人,“嘴真甜,该赏。” 缠绵绯恻的吻,吻得她心旌荡荡,神志恍惚,软在他怀里。 衣角边缘不知何时被卷起,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灼热的唇烙下,她轻轻颤栗。 大手不安份地往上,她从迷乱的神智中拉回快要涣散的思绪。 “君牧野……”她柔柔弱弱地叫着他,凝雾的水眸无辜又可怜的看着他,眼波荡漾,红唇微启,欲拒还迎姿态,诱得他躁动不已。 “难受了?”他抬起身,抵着她的额,低哑地问。 他呼吸也有些不稳。 她轻咬唇瓣,轻哼着,脸蛋飞上两片红霞。 君牧野眼神浓烈又夹杂着忿然,想着那漫漫几月,真真是度日如年。 “为什么生孩子要等这么久!” 许俏俏闻言,很不合时宜的噗哧笑出来了。 这问题问得多幼稚啊,明显的欲求不满的抱怨。 “那你就安份点啊。”两人在一起都快成连体婴了,动不动就把她抱在怀里又亲又揉的,折磨着彼此。“距离才生美。” 君牧野幽怨的瞪了她一眼,那神情好似她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似的。 他挫败的垂首于她颈窝,平息着身体里的火。 许俏俏也不好受,双手轻揽着他的背,目光转向电视,努力的分散注意力。 冗长的开场致词已经结束了,这会正在进行颁奖仪式。 温曼妮两部作品入围,一部获奖,剧组分别将华语金凤凰奖,最佳导演奖,最佳女主角奖收入囊中,大获全胜,出尽风头。 小鲜肉顾北宸获年度人气新人奖,她的偶像晋封影帝。 “我什么时候才能参加这样的盛典啊!”许俏俏感慨了一句。 君牧野凝视着她,见她那羡慕不已的表情,恨不得能将星星月亮,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这种奖,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想要。” 许俏俏睐了他一眼,哪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我是要实至名归的。” 她当然知道这些奖项的背后,多多少少是有点内幕的。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女明星被潜规则了。 而以君牧野的身份地位,若他有心干涉,怕是主办方评委都得对他唯命是从了。 这个社会,真是势利又残酷。 “你一点也不比她们差。”君牧野手指缠着她几缕发丝,捋至耳后。眼里的她,哪哪都顺他的眼,讨他的欢心,比起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要好上千万倍。 “这又不是你说的算。”许俏俏才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飘飘然。 “就这么想红?”他轻声问。 她认真地纠正他,“这是我的职业。不想拿奖的演员不是好演员,而且,我想做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你是我看上的,谁敢说不配?”他狂傲的说。 “可我不想背负一身骂名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啊!我们虽然是在不同的领域,但,我想跟你站在一样的高度,然后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男人!” 他心中悸动。真是越来越狡猾了,这样的话,委实令他无法抗拒。 他很喜欢她的宣示。 “这么有信心?”他微微挑眉轻笑。 “我已经做好持之以恒的准备了。”成功不是偶然的,百分之一的幸运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所以,就算他帮她爬上了顶峰,她也站不稳,早晚得摔得粉身碎骨。 她坚定而自信的样子,神采飞扬,熠熠夺目,实在是好看极了。 他微微沉思,不由自主地开始认真的思考她的问题。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君牧野坐起身,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轻松的表情转瞬微凛。 是齐拓打来的。 他滑开接听,只听那边说了一句:“林森死了。” 第350章 去登记 昏暗的密室里,四周摆设如同冰冷的手术室般,有一张手术床,旁边还有高强压的电子仪器。 林森枯瘦如柴的半裸身子躺在床上,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如同蜈蚣般的缝线,体温已经如同死人般冷冰冰的了。 君牧野冷冷地看着,眉头始终蹙着,表情没有起伏变化,心底却存着质疑。 “什么时候死的?”君牧野问。 齐拓说道:“两个小时前。” “怎么死的?”他又问。 齐拓看向紫衣。她无辜的摊手耸肩,“心肌梗塞。” 紫衣最擅长的就是拿手术刀,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人开膛剖腹,做各种人体医学研究。她有两个身份,私下,是个猎人。正职工作,是个外科医生。 难得有这么好用的活体,紫衣当然要物尽其用了。反正,君牧野将他关在这里,也没打算让他好过。 紫衣在他身上开了缝,缝了再开,折磨得他吊着一口气,想死也死不了。 可没想到今天她只是喝口水的功夫,他就突发意外了,她完全来不及实施抢救。 君牧野眼神锐利的审视着直挺挺躺在那的尸体,“确定了么?” 紫衣白了他一眼,“你还怀疑我的专业不成?”她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么? 君牧野漠然的表情,喜怒难辨,只是说道:“既然死了,那就把他处理掉,别留痕迹。”话语,近乎冷血无情。 “这事就交给我吧。”紫衣主动揽活。虽然林森这家伙是挺混蛋的,可既然死了,那就给他积点阴德,看看他身上还有哪个器官能用的,造福其他病人也好啊! “是不是很不甘心?”齐拓挑起嘴角笑问。 君牧野淡淡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没什么甘不甘心的。只是…… 他眉心微蹙,一脸沉思。 现在他死了,他的威胁,会不会成真呢? 君牧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俏俏对他说的话,在脑海中回响。他的心,又渐渐安定下来了。 他应该相信俏俏。就算真的发生了,她一定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一定会的! ————— 君牧野回到东方驭的书房时,看见俏俏窝在沙发上,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将书搁在膝盖上,微微侧着的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纤细而优雅,专注看书的姿态,乖巧娴静。 君牧野心情并不算得上好,但看到了她,整个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沉凛的脸色,也柔和起来。 他朝她走去,“在看什么?” 许俏俏翻页的指尖微顿,抬起头来,习惯性地冲他展颜,合起书,给他看书名。 这是一本外国心理学。 他坐到她身边,好奇地问:“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随便看看,还挺有意思的。”许俏俏说着,殷殷询问:“我可不可以借回去看?” 君牧野笑了笑,说:“好,一会替你跟东方驭说。” 许俏俏欢欣地点点头,“你们聊完了吗?” “嗯。” “那现在要回去了吗?” “好。” 君牧野接完电话,不放心俏俏一个人在家,就把她也带来了。 为此,君牧野还被他们给揶揄了几句。 他们就是如胶似漆啊,她就喜欢他陪着啊,那又怎么样呀,因为他们恩爱呀!其实啊,黏人的,一直都是他。 但,私下她怎么抱怨都行,人前,她是相当维护他的。 跟他们道了别,回去路上,许俏俏也没问他什么,只是敏感的察觉到他似乎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俏俏这心,也被他给牵扯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愈发的黏她,抱着她不撒手,一副生怕她从眼前消失似的。 到了半夜,她迷迷糊糊醒来一次,半眯的眼,猝不及防地对上昏暗中一对漆黑黝亮的眸子,把她吓了一大跳,身子弹得老远,小手捂着心口,惊魂未定。 那眼睛,在黑暗中,像极了蛰伏的野兽幽瞳。 “吓着你了?”他声音又低又轻,怕将她再度吓到。 许俏俏定了定神,抱怨一句:“三更半夜的,你干嘛这样盯着人,吓死我了!” “过来。”他伸手,嗓音温柔醉人。 许俏俏看了看他,又重回他怀抱,调整了一下位置,舒适的偎他肩窝。 “你这是没睡,还是醒了?”许俏俏疑惑地问。 “没睡着。”他如实回道。 许俏俏微抬起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呀?”她聪明的联想到了原因。之前还好好的,就是从东方驭那儿回来,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君牧野,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瞒我的。”许俏俏轻声说。 他眼神深沉地凝视着她,眸光有些复杂,令她揣摸不透。 她管东方驭借的那本心理学,除了打发时间,还有就是想要提高自己的观察力,想要能够跟他更轻松的沟通。 不过,她还没有那么高的悟性,看一遍就融会贯通了。 “林森死了。”他忽地开口,声调平平,语气淡淡,好似在说天气般。 “啊?”许俏俏怔愣,旋即睁大眼睛,惊疑地问:“你们……杀了他?” “死于意外。”他言简意赅。 嗯,这倒也没有骗她,确实是死于意外。不过,这个意外,也是人为间接造成的。 许俏俏听罢,松了口气,“意外啊,那就好。”对于那个变态,许俏俏是没有丝毫同情的。只要不是他杀的就好了。 “他死了,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许俏俏看着他,对于他沉凝的神色,略感疑惑。 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紧了些,将她搂得更近,她清晰的听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急促,似是不安。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一直在我身边,对么?”他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语气却略有些紧张担忧。 “当然啊!”许俏俏仰起小脸,直视着他狭长的黑眸,笑容娇甜,眉眼温柔,不厌其烦地重申,“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不是咱们感情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的。” 他目光颤动,低头亲吻着她,觉得不够,又加深索取。 彼此气息交融,在唇齿间印证着相濡以沫最古老的爱情誓言。 “如果,是我不好的一面呢?”他问。 她眼睛亮晶晶的,似铺满了细细碎碎的星子,映着他的身影,唇瓣晶莹,是他留下的痕迹。月牙的眼睛弯起,嘴角微翘,“有多不好啊?” 他沉默着,半晌,艰涩地开口:“不容于世俗眼光,也许,会让你受到指指点点,甚至,连咱们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他也许会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会因我而无法抬头挺胸……” 许俏俏怔忡。听起来,似乎还真的是有些严重啊! 见她沉默不语,君牧野的心一点点地在下沉,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许俏俏终于开口了,却一脸不解地道:“我们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眼光下?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为自己而活。” 她理所当然地道:“只要我们彼此相爱,那就足够了。君牧野,你又不是神,哪可能是十全十美的?人呐,这辈子会经历很多坎坷,会有一些身不由己。你看就算是杀人犯,都会酌情判刑呢!所以啊,要看当时的处境是怎么样的。” 她微微蹭起身子,小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君牧野,我相信我们能够保护好宝宝,也相信他以后会有辨别是非曲直的能力。如果,真的因为某些事而不谅解你的话,那咱们就当养了白眼狼,不要算了,我会陪着你,一直到老。” 他心中大受撼动。 “你还老说我胡思乱想呢!其实啊,你才是最喜欢庸人自扰的那一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就算咱们再亲密,你不是我,不要用你的主观意识去代替我的想法。一定要先问过我,知不知道?” 他眼眶发热,微微一笑,“好。” 许俏俏也跟着笑了,随即佯装抱怨地打着哈欠,说:“困死了,你赶紧睡,不要再跟个幽灵似的半夜不睡觉,在我枕边睁眼吓人。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知不知道呀。要是你害我有黑眼圈,我可饶不了你……” 她一边喋喋不休,一边闭上眼睛。不消半刻,当真就沉沉睡去了。 其实她是真的很困了,刚才都恨不得用牙签将眼皮撑开了。可是,她不能丢下他呀。 听到他说那些话,许俏俏大概也猜出来是什么了。那阴险的变态,必定是曾经对君牧野说了什么,他死了,君牧野没觉得解脱,反而还忧虑重重的。 她该怎么做,才能够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呢? 许俏俏带着这个问题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她一醒来,就冲进浴室,跟正在刷牙的君牧野说:“君牧野,我们去登记吧。” 君牧野难得呆愕,嘴里还含着牙刷泡沫,从镜子里,傻傻地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小女人。 她刚才说了什么? 第351章 不矜持 像君大少这样的优质男人,不乏主动的女人。但,像许俏俏姑娘这么主动积极的,他还是头一次经历。 关键是,时间场合都不对啊!而且,角色也错位了吧。这种事,应该是由他来主动的。 怎么老抢他的戏? 许俏俏看他呆傻的样子,竟觉得有点可爱。 她上前,轻拉着他的衣服,“好不好啊?” 他嘴唇动了动,却咕的一声,他,把漱口水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许俏俏瞅着他微微狼狈的样子,心情大好。 看来她把他给吓到了呢! 不过,她是认真的。 反正,她跟君牧野在一起啊,注定是没有办法按套路走了。大概那些偶像剧浪漫桥段啊,她注定只能在电视上演了。 君牧野盯着她笑容璀璨的小脸,半晌,总算回过神来了。 匆匆将嘴里的泡沫清洁干净,扯了毛巾随意的擦了下嘴,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喉咙滚动,双手握着她的双肩,艰涩地问:“你说什么?” “去登记啊!今天就去,好不好?”许俏俏笑眯眯地说。 君大少又不淡定了。什么沉着冷静睿智,这会全没了,完全跟个傻子似的,好似对她的每句话,总是无法第一时间领悟过来。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娶了别的女人。” 君牧野:“……” 这个,是理由吗? 这小女人,真是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他几乎快要跟不上她的逻辑了。 难道怀孕了的女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见他没回应,许俏俏故意板着脸,“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愿意,怎么不愿意?这是他人生最大的愿望,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 这就是被幸福砸中头的感觉吗?有点晕飘飘的,感觉都不太现实了。 他们会结婚,这是不可更改的决定,他也一直在计划当中。 他想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一个全世界女人都羡慕不已的婚礼。他不能草率,为此,他在网上参考了很多别出心裁的婚礼,但他都觉得不太满意,没有一个是能够打动他的。 君牧野头一次觉得,想一个婚礼,比策划几十亿的项目还要伤费脑子。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唯独这一次,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没想到,她一大早,给了他更意外的惊喜。 许俏俏双手插腰,立马发难了,“你果然是想娶别的女人对不对,我的恶梦要成真了……” 君牧野哭笑不得,“别胡说!” 她又拽着他的手,半撒娇半要胁地道:“那你去不去。” “好。”这样甜蜜的胁迫,他很喜欢。 谁还在乎什么黄道吉日,择日不如撞日。结婚就是要靠冲动,免得夜长梦多。 至于婚礼嘛…… 那必须是要补上的,但先领了证,就是板上定钉的事了。她,再也跑不掉了。 “那快一点呀,晚了人很多的,要排队的。”许俏俏横到他身前,开心的刷牙洗脸。 镜中,他高大的身躯,衬得面前的她,愈发娇小可人。她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也令他嘴角持续上扬,满眼的欢喜宠爱。 许俏俏洗漱完毕,便又给他收拾。“打扮帅一点,咱们今天要拍一张最完美的结婚照。” 她特别贤惠地给他下巴打了泡沫,拿着剃须刀小心翼翼地给他剃干净,“别乱动哦。” 他低眸睨着她专注认真的样子,心里被幸福充盈着,满满地,快要溢出来了。 许俏俏亲自给他挑了衣服,微踮起脚尖理了理他的领子,嗯,英俊潇洒,气质非凡,帅毙了! 拿上户口本,开车出门。 他们来得很早,登记处只有寥寥几对情侣。 他们无疑是当中最抢眼的一对。 给他们办理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他们来了。许俏俏是艺人,一身绯闻,君牧野也是个大人物,之前频上热搜,想不认识他们都难。 工作人员很是惊讶,这回是要来真的了? 工作人员心里很激动,好在她们这种工作,每天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倒也是能够淡定应付了。 为人民办事,她是专业的! 整个流程不太复杂,工作人员效率也快。 半小时不到,两个红本本就到手了。 许俏俏拿着结婚证,有一瞬间的晕眩,好似做梦一样。 她真的跟大魔王领证了,是合法夫妻了…… 许俏俏转过脸来看他,小手往他手臂上用力一掐,“疼吗?” 君牧野:“嗯。” 许俏俏眉眼皆染着幸福的喜悦,恍恍惚惚,冲他傻傻地笑:“我们真的结婚了。”她指着那张两寸照片,“你看,我们挺有夫妻相的。” 她兀自说着,见他没给反应,纳闷地抬眸看他,只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发怔,薄唇紧抿。 “怎么了呀?”她挽着他手臂,嫣然笑语:“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他君牧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手里签过多少大项目啊,可这会,他一贯的沉稳冷静也没了,太多的幸福和喜悦冲击着他,他的心飞上了云端,激动得无以复加,他害怕会从云端坠下来。 他一定会粉身碎骨的! 他凝视着小鸟依人的人儿,然后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许俏俏甚至感受到他手心上的汗。 她诶了一声,轻笑道:“你刚很紧张吗?” 他竟诚实的点头。 许俏俏讶异了下,旋即笑得眉眼动人,她的大魔王啊,竟然被一本小小的证给打乱了阵脚。 刚才他那副从容镇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紧张呢,反倒是她一点也不矜持,不淡定,各种新鲜劲。 “诶,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许俏俏说了一句。 君牧野大手一收,将她扣得愈发的紧,脸色也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喉咙滚动了下,声音低涩,“你后悔了?” “没有啦!”她艰难地抽出自个的手。 他不肯放,心被她的抽离一点点地扯高,扯紧。有些慌,有些疼。 许俏俏好不容易抽开手,下一秒便将小手伸到他面前,巧笑倩兮地道:“我的意思是,我手上好像还缺点什么东西。” 好吧,反正矜持这种东西,她早就丢了。 君牧野领会过来,悬着的心这才放平下来,又将她的手给牵住,说:“我忘记带了,回去就给你。” 心思缜密的他,也会有如此疏忽的时候。没办法,谁让她心血来潮,偏要拽着他今天来登记。他觉得今天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全程跟个傻子一样。 “诶,你有准备了?” 他点头。 “什么时候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的时候。”那只是用来求婚的戒指,结婚戒指当然还另有准备的。 “你这是随时准备求婚的节奏呀?” 他又点头,语气略带不甘心的说:“但被你抢了。” 许俏俏笑弯了眉眼,说:“能让我这么主动的,只有你君大少一人啊!谁让你魅力大,我得先下手为强,赶紧把你变成我的!” 她哄得大魔王心花怒放的。 “嗯,是你的。”他将她揽入怀里,低头亲吻她。 许俏俏微侧头,让他扑了个空,他很是不满地瞪着她。 “会被人看到的呀。”这还在大门口呢。 “那又怎么样?”他不以为然。 这里每天都上演着悲欢离合,无论你做什么,路人早已见怪不怪。瞧他们那幸福甜蜜样,大家都只是心领相会的一笑,各自走开。 有些小年轻认出来的,会偷偷拿出手机远远地拍着。 “会被拍到啊。” “让他们拍。”他一点都不介意。 “你不怕又被传到网上啊?” “不怕,我喜欢。”他迫不及待要召告天下,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这是给我绑定炒作啊?”她笑了笑,却也没再推拒他,任他拥入怀里,行使他的特权。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君牧野还是有所收敛的,表达完自己的心情,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伸手拢了拢她的发,微微弯腰,气息缠绵在她耳边,低沉性感的嗓音拨动了她的心弦,唤了她一声,许俏俏红了整张脸,显得愈发的俏丽可爱,他看得难以自持。 现在的年轻情侣,恋爱阶段就已经互称老公老婆,可于他而言,那是象征着一辈子的。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他这一声,深情而又庄重,像是许下了携手白头的承诺。 在这大喜的日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动洞房花烛。 君大少对那未出世的宝宝,是积累了越来越多的不满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动这蠢念头的,好好做措施。他真是自作自受! 离开了民政局,坐上车,许俏俏转过脸来,问道:“我们要不要去跟君伯伯他们说一声啊?” 许俏俏一时半会还没有改口的自觉。事先没打声招呼,就跟君牧野把证领了,许俏俏有种强拐人家儿子的感觉。虽然,结婚是迟早的事。 “不要。”他想也没想地拒绝。 “啊,难道我们要隐婚?” “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家。”他一本正经地说。 许俏俏怔了怔,对上他热切地眼神,俏颜染红霞,几分娇羞几分妩媚。 她没有异议。毕竟,这是终生大事啊,他们确实需要私人时间,来好好消化庆祝一下。 偏偏在这个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君牧野今天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来打扰他们,他颇为不满地说:“不要接。” 许俏俏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笑了,接个电话又怎么了啊? 她还是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转眸看向君牧野,说:“是南宫夫人呀。” 第352章 立场不对 许俏俏对南宫夫人是很尊敬,也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她当下就接起了电话。 君牧野余光睨着她,然后转开视线,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耳朵也专注地听着她说话。 对于南宫夫人,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隐隐觉得,她对俏俏的亲近,似乎太不寻常。但若说她有动机,他又想不出来俏俏身上有什么可图。 “啊,您现在在那了?” 他听到她音量略略提高,语气惊讶。 “好的好的,我们现在也正在回来的路上呢,还有几分钟就到家了……” 挂了电话,许俏俏转向君牧野,说:“南宫夫人现在在咱们家门口呢,你开快一点。” 君牧野微微蹙眉,显然是觉得被打扰到了,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在门口挂个“禁止访客”的牌子。 不过,对于她说的“咱们家”,君大少表示很满意。 十分钟不到,他们就回到家了,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南宫夫人门在铁门边上,姿态优雅,颇有耐性的样子。她身边仍是那位忠心的管家。 许俏俏下了车,向他们走去,君牧野将车停到车库。 “夫人,您怎么来了。真抱歉,让您久等了。”许俏俏来到她面前,歉意地说道。 是啊,他家夫人什么时候这样等过人的?纪刚心里如是想着。 南宫夫人见了她,一脸欣喜,没有半点不耐之色,“没关系,也没等多久。”她亲切地拉着俏俏的手,关爱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圈,见她气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样子,便放心了。 “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希望没打扰到你们才好。”南宫夫人看向她身后,君牧野已走了过来。她朝他微笑着打招呼。 君牧野微微颔首。 “夫人,快进来坐。”许俏俏说道。 大门自动识别感应,许俏俏拉着南宫夫人走了进去,君牧野跟在身后。纪刚则回车里将夫人准备的那大包小包的礼品拿出来。 夫人可是对许小姐真真上了心啊,还亲自去为她买补品。当然,还有好多婴儿用品,只是没有带过来。 他在想,等夫人认回了她之后,估计得把欠缺二十年的母爱都补上,那指不定得溺爱呵护成什么样子了。 但,现在夫人的状态,令他感到很欣慰。他很久没见夫人每天都这么精神奕奕,对每一天都充满期望的样子了。 君牧野很自觉地腾开位置,去给客人倒茶。她们在客厅沙发坐下,随后纪刚提了东西进来。 南宫夫人说:“这是我给你买的一些补身子的。” 许俏俏受宠若惊,“夫人,您不必这么破费的……”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这点东西在南宫夫人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份量能够表达她的感情。 这阵子光是君家那边送来的各种营养品,就快要塞满一个橱柜了。恐怕她吃一年都吃不完呢! 盛情难却,许俏俏也只好收下,“谢谢夫人。” 南宫夫人满意的笑了,遂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几眼。 许俏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了,这时君牧野沏好茶过来,递给了南宫夫人和纪刚。 纪刚心想,能让他君大少迂尊降贵,亲力亲为地招呼客人,也真是给足了许小姐面子啊! 南宫夫人端着茶,优雅地浅抿了一小口,尔后抬眸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了下,道:“我可能过阵子要回去了。” “夫人您要离开S市了吗?” 南宫夫人藏匿着心思,闲聊般的说道:“是啊,都出来好久了,不过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呢。可惜你现在身子不太方便,不然我还真想邀请你去作客。” “谢谢夫人的好意,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望您的。”许俏俏如是回道。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喝到你们一杯喜酒。”她不露痕迹地将带入话题。 许俏俏转眸看了看君牧野,又看向南宫夫人,说道:“现在还没确定下来。” 南宫夫人下意识地皱了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看向君牧野,语气却略带质问的意味:“名份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是很重要的,你们孩子都有了,难道打算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过下去吗?” 许俏俏轻怔,看着南宫夫人对君牧野那略显严厉的态度,有一瞬间竟觉得像是自己家长正在替女儿主持公道的感觉。 她舍不得君牧野受到责问和误解,小手不自觉地挽着他手臂,解释道:“不是的,我们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只是还没挑时间。” 南宫夫人来回看着他们,那质疑的眼神,让俏俏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盲目维护男朋友。 但,她还是挺感动的。 她感受得到南宫夫人对她的维护,怕她吃亏受委屈。就连她的母亲,都不曾这么关心过她。 南宫夫人看向俏俏,用眼神询问。 许俏俏肯定地点头,说:“我们已经跟家里谈过了。” 南宫夫人看向君牧野。 许俏俏是有点怕君牧野生气的。毕竟,南宫夫人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外人。而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私事。 挽着他手臂的手,暗暗紧了下,似在提醒他。 意外的,君牧野并没有生气,反而毫不避讳的说道:“我们已经登记了。” 许俏俏又是一愣,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跟南宫夫人据实以告。 南宫夫人也是一脸意外。“你们已经登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君牧野淡淡地说。 南宫夫人看着他,又问:“会公开吗?” “当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南宫夫人眼神柔和,嘴角轻扬,似是满意,“婚礼这事,最好是能早一点,没有几个女人喜欢挺着大肚子穿婚纱的,毕竟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 “我知道。”君牧野说。 许俏俏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了。这场景,很像在提亲诶。而他们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很有兴致且认真的聊起了她的婚礼。 这……实在很诡异啊! 她迷惑的眼神不禁看向了一旁同样沉默的纪刚。 纪刚也很无奈啊,可他能怎么办啊?他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夫人好像已经有点忘乎所以了,这样真的不会惹人怀疑吗? 一番交流下来,南宫夫人对君牧野的回应感到很满意。她就怕他委屈了她的俏俏。 虽然他看起来是很真诚的,可是,为人母的,总会为自己女儿多留一个心眼。这事还没有落实下来,她是怎么也不能完全放心的。 说要离开S市,那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她得亲眼见证俏俏的幸福。还有,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可不允许那些人再来打扰破坏俏俏的生活。 聊了一会,该到午饭时间,许俏俏留他们下来一起吃饭,南宫夫人婉拒了。 纪刚心里默道,还好夫人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要是答应了,那可就尴尬了。 “好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你要多注意身体。”她转向君牧野,叮咛道:“好好照顾她,女人怀孕期间情绪会比较多变,你要让着她一点。” 君牧野点头。 许俏俏讪讪笑着。 送走了他们,许俏俏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 “笑什么?”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刚才南宫夫人说你的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妈呢!”许俏俏说着,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晃着,眉眼弯弯,声音软糯地问:“你刚才有没有不高兴呀?” “没有。” “真的吗?”她狐疑地睨着他,“因为她是南宫夫人?” 他轻捏了下她的脸,微微一笑,语气认真地道:“因为她是真的关心你,怕你受委屈。”冲着这份心意,君牧野是尊重她的。而且,她给他的建议和对他的忠告,都很中肯。无关身份,纯粹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 只不过…… 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俏俏,心思微转。对于这个南宫夫人,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南宫夫人很热心。”许俏俏说道。 热心吗?他知道南宫夫人是一个大善人,也很亲和,可是,并不会对任何人都那么上心。从刚才那一席话里,他听得出来,南宫夫人对俏俏的维护,已经超出了一般关系的范围。 这很耐人寻味。 —————— “纪刚,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坐在车上,南宫夫人细细回想着,才有了反省的意识。 纪刚很老实地点头,据实以告:“夫人,您那些话,确实超出了您现在的立场。” 南宫夫人默。 “这样下去,怕是会令人生疑,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南宫夫人不留岁月痕迹的优雅面庞,略显不满,微微抗议,“我的立场,是一切以我女儿的幸福点出发。”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事实真相啊。我只是怕他们会觉得咱们太唐突了。”纪刚婉转地说道。 南宫夫人沉吟片刻,尔后又忧愁地皱眉,“你说,我该怎么跟俏俏开口呢?” 她有些失落地叹道:“我多想在她的婚礼上,能够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祝福她。” 纪刚侧目看了眼夫人,沉默了一会,才说:“也许,可以从那个女人那着手。” 第353章 我听你的 南宫夫人那边为亲子相认而发愁。路人将他们在民政局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又再度炸开了锅,各媒体皆蠢蠢欲动。 而此时,君牧野家中,却岁月静好。 不容许任何人打扰,君牧野关闭了访客系统,关闭了手机。 虽然这个时候睡觉实在有点不解风情,可吃饱的许俏俏抵挡不住睡意的来袭,君牧野还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她便歪着身子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君牧野抱她回房里时,刚一放下,她迷迷糊糊睁了下眼。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说,但见她这么困,又不忍心叫起她。拍拍她的背,让她继续睡。 她身子蹭近,抱着他的腰,乖巧得一塌糊涂,他心头也柔软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侧着身子,凝视着她香甜的睡颜,忍不住的不时低头亲啄她的脸颊,她的唇,亲得上瘾了,欲罢不能的。 许俏俏最终还是被他弄醒了,睡眼惺忪的半眯着,没有生气,冲他乖乖软软的一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声音软糯地开口:“干嘛呀?” 他嘴角微扬,冷岑的眸子若三月春水般温柔醉人,抵着她的额头,低柔的嗓音无限深情地唤了一声:“君太太。” 两汪梨涡深深的,眼里满满的笑意。 他觉得这个称呼不够亲昵,又改口道:“老婆。” 她红了脸,娇羞无限,清澈的眸子,凭添几许妩媚风情。 他看得心痒难耐,俯下头去,深深的吻着,然后微微退开,低哑地说:“你还没叫我。” 许俏俏抿了抿唇,有些别扭和不好意思。 她都是直呼他的名字惯了,一时半会,竟有点难以启齿。 他不满的搂紧她,眼神灼灼,执意要听。 她无法抗拒,按捺着害羞,声音低若蚊呐,含含糊糊的。 他听到了,但却远远不够。“再叫一遍。” 许俏俏抬眸凝视着他,绯红都染到耳根上了,但她还是顺了他的意,比之前声音大了一点,带着羞赧,软软的,甜甜的,好像麦芽糖拉成了丝,细细地,一圈圈地缠裹着他的心,整个都要融化掉了。 他眼眶竟微微发热,动容地盯着她,而身体,也动了情。 “很难受吗?”她抬手轻抚着他隐忍的俊脸。 他不说话,呼吸却滚烫的落在她脸上,眼神火热得教她有点怯然,却又深深地为他着迷。此刻的他,一贯的清冷不复存在,性感得令人难以自持。 而她很开心,因为这样的君牧野,只有她才能够看到。 与此同时,她目光触及到她手指上凭空出现的闪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的东西。 “咦?”她微讶,睁大眼睛,将手移到面前,翻来复去地看,眼里闪着惊喜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去的?” “你睡着的时候。”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他笑笑,没解释。 给她订的结婚戒指还没有完工,由于事发突然,他来不及改变计划。 “以后再补上。” “这个已经很好了呀,谢谢。”她弯起月牙的眼睛,喜滋滋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的俏俏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可越是这样,他越想要给她更多更多,想要把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可对俏俏而言,最美好的,就是他! 许俏俏将他的手拿起来,却看到他手上光溜溜的。 “你的怎么没有?”戒指得是一对的,双方都必须戴的呀。 他侧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帮我戴。” 许俏俏满眼的笑,乖乖地将男款的戒指拿出来。虽然场合不对,但她的表情却十分庄重,十分虔诚地替他戴上。 “你是我的了。”她抬眸凝视着他,以后,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人宣示她的专属权了。 他笑容摄人心魂,好看的容颜愈发的迷魅蛊惑,“嗯,我是你的。以后跟别人,也要这么说。” “那是必须的。” 他心情十分好,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唤着,不厌其烦的,像是上了瘾。 性感地声音缭绕缠绵在耳边,许俏俏的心陷得越来越深。 两人窝在床上,缱绻温存,恩恩爱爱。却不知,各自的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 相拥交颈而眠,约莫两个小时,才又再度醒来。 他给她定时喂药,才去厨房给她弄吃的。 许俏俏拿来手机,一开机,就有几十个未接电话疯狂弹出来。谁的都有。 许俏俏过滤完后,先给张若南回了过去。 因为她打得最多,还连续发了好几条短信,要她开机速回。 许俏俏以为是啥十万火急的事儿,立马给她回拨过去了。 那边似在焦急地等她电话,响不到两声,就接通了。 “喂,若南……”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对面的声音就跟机关枪似的噼呖啪啦的响了起来。 “俏俏,你们怎么回事啊?那照片是真的吗?” 许俏俏有点懵,“什么照片?” “你跟君大少在结婚登记处被拍到的照片啊!现在都被发到网上了,讨论得沸沸扬扬的。我的电话都快被媒体打爆了,我现在都不敢接了。” “哦,是这事啊。” 她那轻轻淡淡地语气,令张若南无法淡定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唱哪一出啊?”张若南追问。 许俏俏竖起手掌,blingbling的戒指将她纤葱玉指衬得愈发的白皙细嫩,光泽耀眼。想着跟君牧野已经变得很亲密的关系,脸上漾着甜蜜蜜的笑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事实就是那样啊……” 话声未落,便传来了张若南的惊叫:“什么?你们真的去登记了?” “是的呀。” “我的天!这也太劲爆了,是要挑战吃瓜群众的八卦极限啊!君大少真不愧是行动派的!但你们决定之前,能不能先跟我通个气啊,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些记者了。” 许俏俏笑着,说:“照实说啊。” 那边沉默了片刻,复又开口:“你这是准备昭告天下了么?” “嗯。” “这是君少的意思?” 许俏俏想了想,老实的说:“他不反对,但,是我主动的。” 张若南:“……”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叫他老公。”许俏俏软软糯糯地说着,但,话里却明显透着独占欲。 这是张若南不曾见过的一面。 “言论自由的网络时代,你也堵不上网友的嘴啊。” “我知道呀。但,只有我是名正言顺的拥有他。” 张若南又是沉默,最后,她叹笑地道:“看来你爱惨了君少了。” 许俏俏也笑了,毫不避讳地承认:“嗯,我爱他。” 她的心意,越来越坚定。所以,也越来越自私。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事物,像现在这样,想要完全拥有,不容别人半点觊觎。 她对君牧野那小心眼,也越来越感同身受了。 既然得到他们的授权,张若南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无法预料,俏俏未来的星途,会变成什么样。 老实说,单身艺人,比较容易建立粉丝市场。很多粉丝对偶像,都会存在某种幻想。偶像是大众的,不容许被人独占。看来俏俏以后想要红,只能靠演技征服群众了。 而现在君少的拥护者,明显要比俏俏多。今早消息一出,网上黑粉骂声铺天盖地而来,迷恋君少的那些小女孩们,把这比喻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鲜花,自然是君大少。而牛粪…… 脾气比较急躁的小小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怼了回去,还甩出各种证据证明是君少心甘情愿倒贴的。想当然尔,口水战愈发的激烈,骂人的言论,简直是不堪入目。 张若南是有点担心的,怕小小的冲动,引来君少的不满。 毕竟,倒贴这种事…… 实在有损君少的高大形象。 虽然她认为君少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但,她还是得说一声为好。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没事的,替我谢谢她。”许俏俏为小小的义气维护而感动。 “那你们……”张若南斟酌了下,问道:“打算就这样了吗?” 许俏俏知道她在问什么,她说道:“先这样吧,形式并不重要,反正,他现在是我的,法律认定的。” 张若南隐隐听出了一点炫耀的意味。 她家艺人啊,真是被君少的男色迷得神魂颠倒了。回想初时,她对君少那避如蛇蝎的样子,不禁令张若南感慨,命运无常啊! “对了,那你现在是打算停下工作了吗?有好多制片人投资商有意跟你合作……” 许俏俏沉默了会,说:“其他的暂时不要接吧,我答应过君牧野的,我不想让他担心,等过些时候稳定了再看吧。” 如果可以恢复工作,她只想先把张导那部戏拍完。 跟若南聊了一会,挂了电话,她目光不经意瞥见不知何时倚在门边的男人。 她愣了下,旋即从容地朝他笑道:“你躲在那偷听多久了?” 君牧野向她走来,说:“不久,在你说爱我的时候。” 许俏俏脸红了下,故作镇定地说:“那,你都听到了,对这事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事?” “若南说我们在民政局的照片被登到网上了呀,现在大家都在议论揣测呢。” “你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么。”他淡淡地说,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听你的。” 第354章 对你,蓄谋已久 许俏俏挑了挑眉,这么好说话啊? 他握着她的小手,轻揉着她的手心,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应该在大众面前,对我有一个名份的正身。” 许俏俏忍俊不禁地笑了,戳着他的手臂,没好气地说:“君先生,你好像从来就没在大众面前低调过吧?” 他毫不避讳地说:“对你,我蓄谋已久。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有机可趁。”这是商人本性,而因为是她,他才要拿出比做生意更雷厉风行的手段,执着的,坚定的,毫不迟疑的。 低沉的嗓音透着誓在必得的决心,连同深邃如海的眼神都是毫无掩饰的深情爱恋和占有。 许俏俏怔了怔,心如擂鼓。说起情话的大魔王,怎么令人这样着迷啊! 她娇笑地搂着他的脖子,吴侬软语的道:“虽然我后知后觉,但,我也是。就算是毫无意义的,但我也讨厌别人用同样的目光看你,意淫你。” 他极是满意地笑了,“下次在记者面前,我会告诉他们,我是许俏俏的。” “你这是要主动上头版啊?”一向只在尖端财经杂志上出现的人,这会竟主动上娱乐版,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嗯,不喜欢吗?” “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呀,现在网上对于你君大少倒贴的事,是争执得战火连天的。” 君牧野不以为意,淡淡地说:“哦,是谁这么有眼力?” 许俏俏被他这理所当然地反应弄得哭笑不得。 “这是事实,所以,没什么吃亏委屈的。” “你别为我做这么多,我会变得越来越贪心的。” “那就贪心好了,我给得起。” 君大少,好大的口气啊! 许俏俏觉得,她陷得更深了。他有意而为之,她又怎能逃得开?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要栽在他手上了。 但,在更早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把心交出去了。 …… 信息的时代,加上君大少有意而为之,这件事在毫无打压的情况下,如火如荼的传播开了。 君家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君长天打来了电话,许俏俏也给他回了过去。 电话里,君长天只是确认了事实,但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回去一趟。 至于江司令那边的动静,许俏俏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江司令之前的态度有所软化,但毕竟还没正式跟长辈们商量,这样委实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 许俏俏是有点担心的。她提议要不要去亲自上门去给江司令坦白从宽。 君牧野不急不徐,只说了句:“他现在是嘴硬心软,不会为难你的。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不用急于一时。” 许俏俏觉得大魔王有点腹黑。他现在是将这张王牌利用得很彻底啊!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冲动了。不过,她并不后悔。 而成为了话题女王之后,许俏俏是很少再去关注微博了。娱乐圈里的很多事情,都是若南跟她说的。 为此,若南经常说她没有身为艺人的自觉性。俏俏不以为然。 微博那种地方,都被各种营销号和键盘侠搞得乌烟障气了,黑粉更是战斗力十足。 若南曾建议她开微博的,但她当成耳旁风。没有好的修为和定力,还真不能轻易踏进这个是非之地。 可这次她难得有了兴致,一边吃着饭一边刷着手机,坐在对面的君大少,全程被无视。 那张照片其实是从某个路人微信里流传出来的,接着被各大营销号转发,编排了各种版本,蹭了热搜。 多半媒体报道中,不若以往那样犀利尖锐,字里行间明显有讨好的意味,末尾还为他们修成正果送上了祝福。 想必是有百分之八十确定了事件真实性,害怕资本家的打压报复,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恶意扭曲讽刺了。 但也有些营销号不怕死的发表的文章,将中华博大精深的文字拿捏运用得十分高明,明褒暗讽,带着误导性的遣词造句,让人产生了一种奉子成婚的身不由己,就连祝福,都透着一种好自为之的不屑。 看热闹不嫌事大,显然吃瓜群众更偏向于这种有争议性的文章所揣测出来的事实。 她好奇地点开了评论。 好昵称都被狗用了:论娱乐圈奋斗的正确方式。 我太纯洁了:路人脸,鉴定完毕。能勾搭上咱们男神,莫非是床戏好? 一炮定江山:初恋脸,我喜欢。讲真,这样的女人我可以干一晚上。 阿Q:楼上,请抱好你的IP,预计你活不过今晚。 君少的小仙女: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妖艳贱货心机婊,跟我男神一点都不配! 就是宠我:你配你上!你脱光了看人君少愿不愿意上你。 许俏俏是个小婊砸:只要君少一天没有对外公布,我就不信!那些狗仔们不要再捕风捉影了好吗?老公是我的! 西里花拉:老公是我们大家的! 腐腐更健康:只有我觉得君少跟情敌才一脸配吗? 做自己:我就奇怪了,人家就算真的结婚了有你们什么事,彼此互相喜欢还需要经过你们同意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不是许俏俏的粉,就为她的见义勇为,我选择祝福。 心中有妮:楼上是水军吧?论抢戏炒作仗势欺人,我只服许婊。百乐门停拍就是因为她,害我不能看我妮的新戏,不接受洗白,负分滚粗。 毛毛虫:路人粉,就事论事,娱乐圈的是是非非,多半都是这种营销狗和无良狗仔挑起的。人品和演技,都需要时间来鉴定,坐等新剧上映。 以下几千条评论,大多都差不多的意思,各种刷新她的眼界。有反对的,有中立的,支持的言论寥寥无几。 微博真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评论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说没有一点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越来越强大了。 君牧野瞧她看得入神了,不甘受冷落,也忍不住凑了过去,“有什么这么好看?” 许俏俏刚一抬头,手机就被他夺过去了。 “诶……”她来不及阻止。 君牧野一眼扫过那一页评论,脸色阴沉了下来。 许俏俏见他似乎有点生气了,轻松自若地笑道:“网友的评论,不能当真的!” 君牧野眉头蹙拧,神情冷凛,眼神沉冽,隐掠杀机。片刻,他将微博给退出来,冷冷地说:“这些垃圾评论不要再看了,影响胎教。” 许俏俏无语,旋即听话地点头:“好啦,我知道了。” 君牧野这才满意了,心里将那发表文章的营销号给记了下来,连同那个想睡他女人的不知死活的家伙,要好好查一查。必须给这种社会败类一个深刻教训,让他们知道,就算是言论自由的时代,胡乱说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 沈家 安心坐在屋前庭院的长方形的白色吊椅上,身上搭着一条披肩围巾,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脸蛋恬静,清澈的目光望向远处某一点,微微失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脚步声靠近,也没及时察觉。 直到感觉吊椅微沉,有人坐到了一旁,她才猛然回神,转过脸来看向来人,眼里略带一点惊吓,身子本能的拉开了距离。 沈临渊皱了一下眉,伸手将她强势地拉过来,“躲什么,我有传染病是么?” 安心抿着唇,睁大的眼里,带着防备。 沈临渊看了,心头微微不悦,瞪着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在想什么?” 安心刚要摇头,他便说道:“不要隐瞒我。” 安心默了默,雅致的眉心微蹙,旋即展开,目光清淡的看着他,如实说道:“在想你为什么没要向江司令说实话。” “怎么,你还想要嫁给他吗?”他冷声问道,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她。 安心微微侧脸,转开眸子,淡淡地说:“我什么都没想。”况且,她也没有想和不想的权利,不是么? “没能如偿所愿的离开我,是不是感到很失望?”他捏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脸转向他,看着她白得不健康的小脸,不自觉地又放松力道,语气却咄咄逼人。 “就算嫁给了别人,我也离不开你。”如果他不肯放手,蓄意折磨她,她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这是她现在的觉悟。 自从她醒来后,她发现沈临渊有点变化了,具体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有时候态度还是这么狂傲放肆,说话还是那么的犀利伤人,唯我独尊的样子。 只是,偶尔对她似乎又多了点耐心和包容,还有难得的温柔,简直令她无所适从,也忐忑不已。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她搞砸了订婚仪式,他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在想着什么招来惩罚她? 她带着这样的心情,却发现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还配合了君牧野的说辞,婉转的拒绝了这门荒唐的亲事。 而安心这句话,却奇异的取悦了沈临渊。他嘴角微微一扬,“你知道就好!” 安心怔怔地看着他,沈临渊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355章 任性傲娇 安心动了动唇,想问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 似乎,她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他手上。 “今天身体怎么样?还晕不晕?” 安心似乎习惯了他突然来的关心,点头,“不晕了。” 沈临渊见她乖乖的样子,心情很好。难得大方的跟她多说了一些,“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新药逐见成效,你外婆的病情越来越稳定了,再住一个星期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安心惊喜地睁大眼睛,激动之下,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手,“真的吗?” “只要坚持用药,不受刺激的话,还能活过两三年。当然,若是调理得当的话,兴许会更长。”沈临渊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她抓在他手背上的小手。 安心沉浸在喜悦当中,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沈临渊这番话,拨开了她连日来的阴翳,眉眼明亮动人。 而这时,她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昂贵药费。那是美国医学新研发出来的抗癌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何况,还要长期服用。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外婆接过来。”沈临渊说。 安心怔了怔,随即婉拒:“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 沈临渊不急不徐地打断她,“你有那个能力吗?” 安心狠狠一噎。 “你负担得起这个药费吗?”他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浇灌下来,不容她有半句反驳地说:“就算你可以去工作,你以为,什么样的工作,能够给你月入十万的薪水?” 安心无言以对。晦涩的表情,明显受到了打击。 沈临渊说的是事实。 安心抬眼看着他,眼神纠结,轻咬着唇瓣,神情窘迫而狼狈。 他拇指轻轻摩娑着她的唇瓣,轻缓中带着强势地令她松开贝齿,暧昧地轻压在那淡淡齿痕上,低沉而性感的声,宛若撒旦的蛊惑着她,“你开口,我就会帮你。” 安心怔然片刻,按压在唇上的手指似带电般令她身体微微的颤栗,尤其是那薄薄的茧子,触感更为明显。她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伸舌轻舔唇瓣,舌尖软软的触到他的指尖。 她微悸,连忙往后挪。 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她有些恼羞成怒。他就是存心戏弄她! 安心定了定神,努力的调整好呼吸频率,故作镇定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恶魔不会无条件帮她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问。 沈临渊挑了下眉,凝视着她,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怎么,你已经习惯了跟我做交易了吗?”他好整以暇地问。 “你是商人,不会无条件帮我。”她就事论事。 沈临渊嗤笑,“那你用什么跟我交易呢?身体?” 安心自尊被狠狠一击。也许他就是这样,狂妄自我,习惯性的口气,但听在安心耳里,却带着侮辱性质。 她咬着唇瓣,拳头微握又松开。 现实逼得她早就放弃了一切尊严。她对他,有所求,又怎能要求他尊重她呢? 有句话很伤人,但也是事实——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 他沈临渊,也不是慈善家。 沈临渊盯着她神情染上的凄苦,一种抛开自尊屈服于现实的隐忍,莫明令他心绪烦躁。 这种情绪,最近似乎越来越强烈。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还没对你怎么样!”沈临渊口气有点恶劣。 安心表情微滞,见他不高兴了,训练有素的敛起。 这副假面孔,看得他更气。 “你这蠢女人!”他皱眉骂道。 安心莫明的看着他,很无辜的样子。 他将她拽至跟前,瞪着她,“什么时候才学会取悦人?” 安心默了默,尔后微微垂下眼,“我……会努力的。” 沈临渊:“……” 他瞪了她一会,然后无趣地松开她,“我比姓君的还可怕吗?” 他还真想让她学学许俏俏,别总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就不能大胆一点对他提要求吗? 安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以后不准再摆出这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看得心烦。” 安心无语了。恕她愚钝,她还真不知道对他,该摆出什么态度来。不听话的下场,她又不是没体会过。 这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情绪,简直让她怀疑他是不是荷尔蒙失调。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从善如流的改正态度。 小手,犹豫了下,心里不太情愿,但还是伸过去,拉住他,清婉的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是你说喜欢听话的,沈临渊,没人喜欢忍气吞声,但现实让我不得不去妥协。我没有故意要跟你作对的意思,也不是在抗议什么,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平和一点,少点争执。我没有跟其他男人相处的经验,捉摸不到你的心思,也不敢妄自探究。” 顿了顿,她直视着他的冷湛的黑眸,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努力的了解你。”怕他动怒,她补充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会摆正我自己的位置。” 她难得跟他说出心里话,沈临渊倒是轻怔了下,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番话,没有毛病,他挑不出刺来。 她安心,其实也不笨的啊,一悟就通。美人心计,说话之道,她愿意接近他,应付这任性傲慢,难缠的男人,也是游刃有余的。 沈临渊瞪着她,半晌,傲娇地冷哼一声,抓着她的手站起身,一副不耐烦地口气说:“既然身体好了,就去给我做饭!” 安心侧目端睨着他,没有反抗,任他拉着自己,走回屋里。 沈临渊这人,不仅嘴巴坏,还特别挑。故意刁难她似的,挑了几个比较复杂的菜式。 安心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打从懂事起,家务活就自己来,上了大学就开始半工半读自己挣学费,一点没让家里有负担。 古典美人般的雅致清灵,秀外惠中,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若她有意讨好,怕是沈临渊也难以自持。 可惜,对沈临渊偏见太深,她也不愿敞开心扉地去亲近他,只能麻木的如同木偶般的任他操纵。 沈临渊点的菜,难不倒她。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安心无奈地说:“家里没有这些食材,如果你想吃,那我得去市场一趟。” 沈临渊皱眉,旋即故作不耐,“等你买回来,天都黑了。算了,有什么做什么吧。”说罢,他转身便走到客厅去了。 安心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会,随即收回视线,专心做饭。 沈临渊打开电视,拿着遥控漫不经心地切换频道,眼睛盯着屏幕,却看不进任何的画面,心思被厨房传来有规律的切菜声吸引,不时的转目往厨房看去。 沈临渊心头莫明的有点恼火。他将这一切都怪罪于君牧野,若不是他跟他说那些无聊的话,他也不会如此的困扰。 在安心昏迷的时候,他就整天烦躁不安。她醒后,好似心思都被她给影响。在公司里,也会开着会不知不觉地走神,脑子里总浮现她的身影。 沈临渊讨厌这种心不受控制的感觉。以至于一见到她,就莫明地想对她发脾气,冲她任性。 她事事迁就他,没安抚他的情绪,反而更暴躁。因为他感觉得到她对他关闭了心扉,搞得他们之间就是利益间的冰冷交易,毫无任何情感可言。 情感…… 沈临渊微怔。 怎么会蹦出这个想法?他想要安心对他有什么情感? 他扒了一下短短的黑发,再度看向厨房。 好像经过这一次的意外,有什么事情正在不可控制的脱轨了。他有点惶恐。 既不愿去正视,又企图得到安心更多的回应。不得不说,他沈临渊真是个贪心的人。完全就是商人本色,过于维护自身利益了。 正想着,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叫。 声音明明不大,客厅里还开着电视,但他听觉敏锐的听到了厨房的动静。想也没想的便起身,大步往厨房走去。 “怎么了?” 安心听到他声音,蓦地转身,将手放在身后,“没什么……” 沈临渊眼眸微眯,不容分说地上前,将她的手拿出来。 “不小心切到了,但不会影响到我做饭的,很快就弄好了,你再等等……” 沈临渊狠狠地瞪她一眼,他有说什么吗?他看起来得饥饿吗? 他没松开她,并顺手关了火,将她带出厨房,拉她坐到椅子上。 安心刚想起身,被他厉眸一瞪,便又乖乖坐了回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去了客厅,片刻,又折回来。 见他拿了双氧水和创口贴,安心有点讶异,看了看他,旋即伸出没受伤的手,道:“我自己来吧……”只是一个很浅很浅的伤口,她甚至不觉得痛。 可他那一副眉头拧锁,脸色严肃的样子,活像她缺胳膊断腿似的严重。 安心有点无所适从。 “坐好!”他冷冷低斥。 安心:“……” “手伸出来!” 她听话的把手伸过去。 “不想做饭就直说,搞这小动作。”他一边轻柔地替她消毒伤口,一边嘴巴恶毒地说道。 安心:“……”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贴好创可贴,他起身,把药品塞给她,命令的口气说:“放回去。” 安心接过来,怔怔地看着他走到厨房,不由地出声,问了个显而易见的蠢问题:“你要做什么?” 第356章 贤惠得不要不要的 沈临渊微微侧头,丢给她个“你是白痴吗”的傲慢眼神。 安心无语,闭嘴了。只是心里震惊不小,他这是要亲自下厨的意思? “你会吗?”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等她意识到,为时已晚。 沈临渊冷着脸,一副被质疑的不悦。 安心讪讪,佯装若无其事的别开眼,心里却开始不淡定了。 沈临渊今天抽的什么风?这实在太反常了!安心有点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他恶趣味的新花样。也许他是想做一顿黑暗料理来整蛊她。 她觉得自己被沈临渊不按牌理出牌的态度给搞得有点神经质了。 正当她想着,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拉回思绪,转过头望进厨房。 沈临渊那架势,完全就是个厨房新手……噢不,是厨房杀手。 他是下厨还是想拆了厨房? 安心按捺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菜杆外层的皮应该剥去。”安心见他特别豪迈的将菜中间一掰,就要往锅里扔,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沈临渊手微顿,转过脸来瞪她一眼,粗声粗气地说:“我知道!啰嗦。” 他一副嫌她多嘴的不耐表情,却还是照做了。 安心默了几秒,又小声地说:“要先用水焯一下。” 沈临渊微微一僵,冷着脸不言不语的照做。 安心觉得再多说一句,沈临渊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毕竟高高在上的他,哪能容得了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 但,对于下厨,安心向来是很认真的。“先把水烧开才行。” 冷如冰刃的眼神睇过来,安心抿了抿唇,却执着地直视着他。 半晌,只听他冷哼一声,随即眉头暴戾深锁,好似耐性被挑战了。 安心迟疑了下,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还是我来吧。” 沈BOSS不乐意了,沉着脸道:“你这是在质疑我?” 安心:“……” “不就烧几个菜,我就不信还能难倒我!” 安心看了看他,默默地退到一边,却没有走出去。为了避免等下食物中毒,她觉得有必要在这里监督……指导他。 安心站在旁边,沈临渊的动作显得更加的僵硬了。有点像是小学生被监考的感觉,一贯从容自信的他,这会儿竟浑身都不自在了。 “那个是糖,盐在第二个盒子里。” 沈临渊嘴角微微抽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故作镇定地转向第二个盒子。 沈临渊在想,这女人肯定心里在笑话他笨拙。 开什么玩笑,那些精密的数据报表都难不倒他。 将锅盖盖上后,他开始把剩下的食材给切出来。 “你这样拿刀,会比较费劲,也容易切到手。” 沈BOSS忍无可忍了,生气的将刀子往砧板上一放,宛若找到了机会,理直气壮的反驳她:“被切到手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安心默了默,眼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闭嘴了。 沈临渊觉得,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小孩。 而安心这会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奇异的是,看着这么别扭的男人,她忽然间竟不是很怕他了。 她无礼他凶恶的目光,自顾自地将鸡蛋拿出来,动作流畅的打入大碗里,拿着筷子调匀。 “你先把西红柿洗出来吧。”她声音清婉淡柔地说了一句。 这女人是在指挥他?而且那态度还这么理所当然的。 他深幽如潭的冷眸有些复杂地看着她。而他甚至来不及去拒绝,他的手便不听意识的去配合了。 沈临渊望着水流,怔了怔,有些懊恼地在心里低咒。 真是莫名其妙! 把西红柿洗好了,他嘴巴又不受控制地问了一句:“要切吗?” SHIT! “嗯。” 听着她轻轻柔柔的声音,他那有点躁动的情绪又诡异地被压了下来。 沈临渊侧目睨着她。 她的样子很专注,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侧脸恬静,优美的菱唇微抿,半垂的眸,根根分明的卷翘眼睫愈发地清晰,宛若一道雅致的风景,令人着迷。 一缕发丝顽皮地垂落在颊边,凭添几许风情。似搔得她脸颊有点痒了,她抬起手臂蹭了蹭。 沈临渊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替她将那缕发丝拨到耳后。 微微湿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耳贝。 安心蓦地一震,转过脸来看他。 气氛温馨,他难得的温柔,可安心却瞪大眼睛,摆出了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十分地煞风景。 沈临渊眉头蹙拧,脸色有些不悦。 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这蠢女人,真是个能随时惹他生气的天才! 沈BOSS一点自我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明明就是你自个心胸狭窄,还怪别人咯! 安心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也机灵地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不着痕迹地敛起受惊的表情,凝雾的美眸看了他一眼,轻敛,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沈临渊傲娇的哼了一声,算她识相。 他收回手,开始尽一个切菜工的义务。 安心做好手边的活,转眸打量了一下,手探过去,沈临渊自觉地停了下来。 “手放这。”她给他调整好拿刀的姿势。 没办法,一到厨房,她就不自觉的喧兵夺主了。 那小手毫无防备的覆上他的手,柔柔软软的握着。她靠得他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淡淡馨香。她跟他讲要领的时候,声音清清泠泠,好似山中小溪潺潺,又有种江南烟雨的柔美,缭绕缠绵在耳边。 沈临渊心微悸,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却颇为享受。 他很喜欢她这样挨着他,耐心说话的样子,像个唠叨的小妻子,他恍惚间,忽然有一瞬产生了家的意识。 好像这个时候,她会比平时话多一些。 安心不仅对服装设计感兴趣,看电视时也会看一些什么主厨天下啊,好太太之类的节目,他偶尔也会跟着看几眼。那会,他觉得看着挺简单的。而他记性也不错,他以为,他能无师自通。 好吧,他得承认,厨房,不是他发挥特长的地方。 这女人,还真有当家庭主妇的优势。他想,将来谁娶了她,一定会很幸福。至少,会很有口福。 沈临渊慢慢习惯了她的使唤。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将晚饭弄出来了。 有了安心的协助,这顿饭做得还算像样。沈临渊望着简单的三菜一汤,内心竟充盈着一种满足感。 安心拿出碗筷,盛了一碗饭递给他,那样子,真是贤惠得不要不要的。沈临渊当下心就柔软成一片了。 “要是当初那男人没有耽误柔柔的治疗……”沈临渊凝视着她,无意识地喃喃一句。 “你说什么?”安心没有听得很清楚。 沈临渊蓦地回过神来,神色闪过一抹懊恼,旋即迅速敛起心绪,冷着脸,语气不自觉地又恢复了几分冷厉,“没什么,吃饭吧。” 安心看了看他,心里有些莫名,却没有再多问。 气氛看似祥和,彼此却心思各异,空气中流动着一丝诡异。 沈临渊不是很喜欢这种气氛,他清咳一下,一边夹着菜,一边漫不经心般的闲聊起来,“你知道许俏俏已经结婚了么?” 安心愣了下,诧异地抬眸看他。 “怎么,你这两天在家都没看电视或上网?”沈临渊是知道她没关注的,却故意这么说。 安心呆呆地摇摇头。她没怎么关注网络上的讯息,基本上在家就是看书,或是画画,她还没从这次意外中缓过来,并不是很有兴趣去关注外界的动向。 反正,媒体如何的报道,也不是她能够左右得了的。 安心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他淡淡地说。 “是……跟君先生吗?” 仿佛她问了一个蠢问题。沈临渊嗤笑,“不然你以为呢?” 君牧野能够放任他女人嫁给别人吗? 安心一脸若有所思。 “看什么?”他问。 安心老实地回道:“你不生气吗?”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那你说说看,我为何要生气?” 安心默了片刻,说:“你这样煞费苦心,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沈临渊眼眸微眯,沉吟了下,眼神复杂而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忽而道:“只是突然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他说罢,便自顾自地端起碗,继续吃饭。 安心听得一头雾水,哪个他?君牧野吗? “什么话?”她知道自己不该有那么多好奇心,但还是下意识的发问。 他手微顿,抬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半晌,嘴角微扬,笑容邪魅,且意味深长。 安心心里咯噔一下,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一些。被他那样的眼神瞅得有些不自在了,她目光左右飘移,微微抿唇,小脸染上一抹不太明显的绯色。 沈临渊难得好心情地向她解释道:“有些事,我还需要好好地调查一下。而至于你……” 他尾音拖长,吊人胃口的顿住,她的心也被他悬高,本能地转过眸子,紧紧地瞅着他。 沈临渊笑容加深,愈发的魅惑。他本就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不若君牧野那般冷峻,而是带着几分邪气几分危险,吸引着人想要靠近,靠近了,又怕万劫不复。 而她,也早有这个意识,除了对他的偏见,也无时无刻不提高警觉,她的心,必须对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我忽然间有点舍不得。”他似真似假的说。 第357章 美男攻心 她心头猛地一缩,有些愕然地盯着沈临渊的表情,委实看不出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可是,那突如其来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明知这种话,就是一句恶劣的玩笑性质的话,可她竟然受到了影响。 安心连忙将心里那杂乱的思绪抛开,垂掩眸子,捧着碗安静的吃饭,不予回应他的戏言。 沈临渊轻扬一边嘴角,笑容邪魅,神情诡谲而暧昧,眼神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眸底深处,隐绽一抹掠夺地精芒。 安心不敢再接沈临渊半句话,一顿饭吃得她备受煎熬。即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锐利视线锁视着她,令她如坐针毡,食如嚼蜡。 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她匆匆将半碗饭刨完,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沈临渊望着有些狼狈逃开的女人,唇边的笑意加深,眸光深幽难测。 没有阻拦她,他心情很好的悠哉游哉地继续吃着两人共同做出的晚餐。这顿晚饭,格外的美味,比那些五星大厨做的,还要令他胃口大开。 安心逃回房间,关上门,贴着门板,小手捂在胸前,分不清震荡在心口的那股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她深深地皱起了眉,一脸懊恼和惶惑。 沈临渊这家伙,到底想干嘛?觉得虐身不过瘾,现在改为美男攻心了吗?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不管了,总之以后要尽量小心就是。 将那恶劣的男人从脑海中踢开,她心思微转,目光看向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旋即走了过去,坐下,打开。 她百度了一下,满屏都是俏俏的最新动态。 安心一个个的打开,神色也随之百变。 令她最惊愕的,不是俏俏跟君牧野结婚的绯闻,而是那则抢匪爆炸案。 如果当天君牧野没有跟她订婚的话,那么俏俏出事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她身边。 安心对她,有着浓浓的愧疚,幸好……幸好她没事,否则,她真是死都不足以赎罪。 话说回来,君牧野改变心意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俏俏吧。只不过,世事难料!他一定也没算计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安心将页面切回他们同框的照片。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们满满的幸福。 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么? 而她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 彼时,许俏俏刚洗完澡,坐在床边,君牧野站在身侧,专注地替她将头发擦干。 许俏俏则拿着手机兀自玩着宾果消消乐。 头发差不多干了,他便将她手机拿掉,说:“不要一直玩手机。” 他顺手将搁在一旁的温牛奶递给她。 许俏俏心里嘟囔,真是越来越像管家公了。 捧着牛奶乖乖喝完,手机刚放下来,就震动了。 许俏俏不等他反应,伸长手拿了回来。 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署名却令她怔了下。 是安心发来的。 君牧野也看见了,眉头微蹙了下,说:“不要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许俏俏抬眸瞥了君牧野一眼,他的表情,明显的透露着不喜欢。 可毕竟一个是她的老板,一个……算是她的朋友,怎么能没点接触啊? 许俏俏握着手机偏到一旁去,“我们女人聊天,你别管,快去洗澡啦。”她抬脚轻蹬了他一下,催促他离开。 君牧野颇为不满,高大的身躯倾轧而下,单手撑在她身侧,将她笼罩在怀里,一手握着她的下巴,转过来便是狠狠的一顿亲吻。 许俏俏舌尖被他拖住,吮得舌根发麻,双手微微挣扎抗议,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盯着她绯红的脸蛋,忍不住又啄了几下,“那等我一会。”他说完,便走进了浴室。 许俏俏瞪着他的背影一会,嘀嘀咕咕地也不知是不是在骂他,直到浴室门关上,她才将注意力转回,点开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恭喜你,对不起。 许俏俏盯着这六个字,微微出神。 她对安心,其实也没多大的意见。她由始至终,都是相信安心的。她知道这一切不关安心的事,都是那沈临渊一肚子的坏水。 她们没什么矛盾,可立场又变得谜之尴尬。 她能感受到,这六个字的真诚,且沉重。 许俏俏认真思忖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约她出来聊一聊,解一解彼此的心结呢? 说起来,她的大魔王也利用了安心。 她那句道歉,俏俏知道是什么意思。恭喜……又是从何说起呢? 她琢磨了一下,是指她跟君牧野登记的事吗? 许俏俏想了想,拿着手机给她回复了——谢谢,你身体还好吗? 沉寂了半分钟,那边才回过来——没什么大碍了。 许俏俏稍稍放心了,迟疑片刻,还是回了句——有空一起出来喝杯茶。 这厢,安心盯着俏俏的回复,眼眶微热,轻抿着唇,片刻嘴角微扬,纤细的指尖飞快地打上字——好。 许俏俏笑了笑,然后跟她道了晚安,便自觉地将手机给放回到柜子上,安然地躺下。 君牧野出来时,便看到俏俏侧着身,小手枕在脸颊边,睡相十分的乖巧。 这小家伙,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他无奈地摇摇头,却满眼的宠溺。 弯腰,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便掀开被子,躺到她身畔,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大手缠上她的腰肢,将她整个圈入怀里。 这时,她动了动,倏地睁开眼,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腰。 “没睡?” “说了要等你的啊,我是个守信用的人。”她咧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靥明媚。 他温柔地笑着,将她往怀里拢了拢,“那快睡,不早了。” 她嗯了一声,却又捺不住好奇地开口:“问你个事啊。” “嗯?” “那个沈临渊和安心……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许俏俏抬起头,趴在他胸前,“她跟你订婚,是不是被逼迫的啊?” 君牧野轻抚着她柔顺的发,手指穿入,很喜欢那丝滑的感觉穿梭在指缝间。他一脸的漫不经心,似对她以外的人事物完全不感兴趣。 许俏俏轻拍了他胸膛一下,不满地瞪着他。 “那是别人的事,你替她担心那么多干什么?”他冷淡地说。 许俏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要把你的冷漠无情表现得那么明显啊喂! “好奇嘛!”她撒娇地晃了下他的手臂,央求道:“你跟我说说嘛……我感觉安心挺怕沈临渊的。我看那男人啊,就不像个好人,长得就像只狡猾的狐狸,总是一副笑里藏刀,不怀好意的样子,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什么。” 君牧野听她这话,很是满意。“嗯,所以,你要与他保持距离,无论他对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信。” 许俏俏看了看他,点头。 “乖。”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呀?” 君牧野手微顿,沉默片刻。 许俏俏紧紧盯着他,并不是很确定他是否会告诉她。 虽然,他们说过要坦承的,但,也不是说每个隐私,都要巨细靡遗的告诉对方,得视情况而定。比如说,涉及到危险的,或是有可能产生误会的,那就必须要说清楚。 许俏俏也抱多大希望,但意外地,他却缓缓开口:“他认为,他妹妹是因我而死。” “啊?”许俏俏愣了愣,睁大眼睛看他,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一回事?”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将她搂紧一些,低沉的声,将时隔久远的记忆,娓娓道来。 许俏俏听完,一脸震惊。 她看着君牧野,见他表情淡漠,眸子毫无波澜起伏,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事情真相是这样的,七年前,沈临渊跟君牧野是同校的,沈临渊的妹妹与君牧野偶然相遇,多看了一眼,从此便陷入其中,迷恋得无法自拔。 后来,他妹妹怀孕了,那会她还未满十八岁。作为哥哥的沈临渊,可想而知心情是有多么的震怒。他妹妹告诉他,孩子是君牧野的,于是沈临渊就找上了他。 但君牧野并没有承认。当然,沈临渊并不会听信妹妹的片面之词,就盲目的妄加罪名。 据他妹妹交待,她跟君牧野发生关系,是在一个酒吧里,她跟朋友一起,喝醉了,然后被君牧野带走了,后面自然就是什么酒后乱性的事了。 沈临渊那会查过监控录像,确实是君牧野将他妹妹给带走的。 那女孩求着哥哥去找君牧野,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君牧野自然是不肯的,女孩便以死相逼。谁知他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刺激到了女孩,当场坠下了楼。 许俏俏眉心纠结,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君牧野察觉到她异样的表情,眼眸微沉,声音略冷,“你也怀疑我吗?” 他不介意别人误解他,他也不屑向人解释什么。但,唯独她不可以。 许俏俏摇头,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如果你真的做了,你肯定会认的。只是……”她顿了下,问道:“监控录像是怎么回事呢?” 第358章 不正常 “人是我带出去的,她当时被下了药。交给了紫衣,我就离开了。”而紫衣帮她解除了身上的药性后,她就回去了。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许俏俏奇异地看着他,感叹道:“原来你也会见义勇为啊!” 君牧野淡淡地道:“正好跟对方有点过节。” 许俏俏噎了下。所以,救人只是顺手? “那紫衣也不知道吗?” “嗯,她醒来后就离开了。”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你信我吗?” 许俏俏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眼底泛着暖暖的笑意。 许俏俏又问:“那你没有跟他解释清楚吗?” “他早就对我有成见,解释了也没用。”但,若他还要再继续执迷不悟,刁难她的话,那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可是,这毕竟牵扯到人命,还是至亲,若沈临渊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就怕事态会演变得愈来愈烈。 看出她眼里的担忧,他摸摸她的头,安抚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许俏俏直视着他,小手握着他的大掌,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怕他伤害我,我是怕他一直这样找你麻烦。” 他笑了笑,说:“我能够应付。”他说得轻松自若,一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的狂傲自信。 许俏俏看了看他,“我知道你有能力,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就想跟你平平静静,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他闻言,一阵窝心。眼底的笑意加深,染得漆黑的眸愈发的明亮。“好,我会尽快处理好,你安心呆在我身边,其他的事不要去胡思乱想。” 她乖乖地点头。 “好了,快睡吧。”他在她额上亲亲的吻了下,低声说。 “嗯,晚安。”她回吻他,在他胸前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 彼时,安心坐在书桌前,盯着手机发呆。 沈临渊走进来也未曾察觉。 直到一抹阴影自头顶笼罩下来,清冽的龙涎香夹杂着淡淡地烟草味,混合成魅惑而又阳刚的男性气息。 她蓦然一惊,回过神来,偏着头,抬眸对上沈临渊狭长的桃花眸,深邃的眼底,似藏匿着漩涡,稍不留神就被卷入其中。 她心头骤然一紧。他靠近的姿势,委实过于亲昵,她猝不及防的一阵悸动。 被围困在他胸膛与桌子之间,她毫无退路。 “有、有事吗?” “干什么那么惊慌失措的?做什么坏事心虚了?” “我哪有心虚……”她故作镇定地辩解。只是被他的悄无声息给吓到了而已。 “那就是怕我了?”他略略挑眉,表情喜怒难辩。 她清婉的声音带着几分埋怨:“你跟个背后灵一样突然出现,能不吓人么?” 他看了看她,轻笑了下,勾着她一缕发丝缠在指尖玩着,戏谑地道:“胆子真小。” 她抿了抿唇,像是不服气,但什么也没说。 跟这恶男争这些,纯属浪费口水,自找麻烦。 “你吃饱了,那我去洗碗……”她想趁机逃开。 沈临渊不急不徐地按着她的肩,“用不着你洗。” 那……现在是要干什么? 她此时的处境,宛若冷狮爪下的小白兔。 “那,你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看她的眼神,诡异得瘆人,加上他刚才那句恶趣味的话,搅乱了她的心绪。跟他相处,莫名的局促窘迫。 安心推开他,急急地站起身走开。 他嘴角微扬,轻侧过身,长臂一伸,扣住她手腕。安心踉跄了下,被他拽得跌坐到了床边。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身子便倾轧下来。 “沈临渊……” 他眼神邪魅的凝视着她,“刚吃饱,需要消化一下。” 他刻意低柔的声,充满挑情的意味,暧昧到不行。而在他的调教下,她总是从他一个眼神,或是语气的转变,就能领悟到他的心思。 她脸微微一红,心中又忿又羞又慌。 她不安地挣扎了下,“我、我还有些不舒服……” “哪不舒服?” 她不擅于说谎,情急之下,磕磕巴巴地说:“头、头晕,可能是还有些后遗症……” 沈临渊见她那样,忍俊不禁,“这样啊……”他拖了个长音,旋即一脸纯良地看着她,说:“我只是想让你陪我散个步而已,既然你头,那么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我陪你……” 话未说完,她立马大声说道:“我没事,可以的。” 沈临渊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她脸色越来越红,窘得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垂眸讷讷地说:“医生说,多走动对身体也是好的……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说完,她听到沈临渊胸腔震荡出低低的笑声,有着说不尽的蛊惑性感,她隐隐觉得耳根都有些酥麻。 他眼里的戏谑,令她越发恼羞成怒,忍不住狠狠地瞪他一眼。 那娇嗔的眼神,勾得他心头一痒。但他没有再戏弄她,将她拉起来,“去换套衣服。” 安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换衣服?不是只去散步而已吗? “给你三分钟,别磨蹭,快去。” 安心只得压下心头的疑惑,“那,你先出去。” 沈临渊挑了挑眉,“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羞。” 安心脸色微僵。 沈临渊倒是难得的配合,语气异常轻松,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宠,妥协道:“好好好,我出去。” 说罢,便当真转身离开了。 安心有点意外,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于门口,还贴心的给她带上门。 她有点懵了。沈临渊今天真是意外的好说话,好得让她敏感地又怀疑起他的动机。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真是个让人伤脑筋的恶男! —————— “我们这是要去哪?”安心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凝望窗外夜色的视线转向他,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耸了下肩。 “额~” “这个时候,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吗?” 安心老实地回道:“我并没有什么夜生活。” 噢,也对。这女人啊,早熟懂事,宜家宜室,没什么玩性。 “情侣一般都爱去哪?”他云淡风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惊! 安心蓦地睁大眼睛,那眼神,恍若他头上长了两只角一样。 见她没声,沈临渊斜目瞥了她一眼,“问你话。” 安心回过神,连忙收敛,回道:“我不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 他又转目看她一眼,似是满意地勾起嘴角,迳自说道:“聊了逛街、吃饭、看电影,还有什么比较有新意的么?” 安心下意识的道:“游乐园……”像意识到不该说的,话音骤然一顿,觑了他一眼,故作若无其事的将脸转向车窗。 “你想去?”他问着,却不等她回应,又自顾自地喃喃道:“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 安心闻言,想说的话,无意识的咽了回去,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小时候也没去过?” 沈临渊侧目睨她,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我的童年是什么样的?” 安心愣了下,打量着他。 肯定是阴暗的,否则性格不会那么扭曲。 但,这话她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 沈临渊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在想他不好的,他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游乐园门口。这个时候,设施已经陆陆续续地关闭了,游客也零零落落地走了出来。 “已经要关门了。” 沈临渊却下了车,绕过去打开车门,示意她出来。 安心默了默,还是顺从的下来了。 沈临渊牵着她,走向入口。 “抱歉,现在是非营业时间,已经不能入内了,请明天再来。” 沈临渊看了一眼保安,又往售票咨询处看去,然后对安心说道:“在这等我一会。” “你去哪?” “别乱跑。”他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安心有点尴尬地看了看保安,转开视线,望向走到窗口的沈临渊。 他跟工作人员说了什么,接着,她看到他拿出电话,不知是打给谁。 没多久,就见工作人员走了出来,跟着他一起走向这边。 工作人员跟保安交待了几句,保安就给他们放行了。 最关键的是,所有的设施,都为他们开放。安心一脸诧异,“你怎么做到的?” 沈临渊不以为意地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安心无语。 这么财大气粗的包下游乐场,土豪式的浪漫,换作其他女人,恐怕都得感动死了。可是,她却只有敏感多疑。 沈临渊太不正常了!她还真有点担心沈临渊会不会让她去做过山车什么的惊险刺激的设备。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好在,他还算有良心,选的都是比较温和的。 登上摩天轮,缓缓地转动上升,到了最高点,都市的璀璨繁华,尽收眼底,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她陶醉其中,渐渐放松下来。 她趴在边上,感叹道:“真美……” 沈临渊盯着她柔美恬静的侧颜,心里颇为认同她的话。 不过,是景色美还是人美,那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她有些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惊喜地叫道:“你快看,有流星……” 第359章 感情游戏 “啊,快许愿……”她又松开他,双掌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愿望。 沈临渊没来得及看流星,等他转过视线时,早就不见踪影了。 手臂上还残留着她刚才激动抓握他的温度,他定定地凝望着她认真的小脸。 微微勾唇,向流星许愿……这种东西,大概也只有她们女生会相信了。 他向来是个务实的,从来不向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许愿。他想要的,会靠自己去实现。 不过,看她这样子,他不觉得幼稚,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 安心睁开了眼睛,他问:“许了什么愿?” “我……”她刚要出声,蓦地又收住,“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临渊轻笑:“也许,我能帮你实现呢?” 安心怔忡地看着他。 “我想,你许的愿望,是跟你的家人有关吧?” 她默认。 他忽然凑近她,磁嗓低柔蛊惑地问:“那么,有没有把我也许进去呢?” 当然没有! 她在心底大声否认!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想要早日摆脱他的魔掌。 然而,他咄咄逼视的目光,令她讷讷说道:“一颗流星只能许一个愿望。” 沈临渊眸底明显闪过一丝不满。 可是,他在不满什么呢?他跟她,又没有到那么亲密的关系,她没义务要为了他而许愿啊! 冷冷地盯视她,安心背贴在座椅靠背上,背脊冰凉,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哼了一声,直起身子,声音不低不高,却透着强势霸道的命令,“那就等下一颗。” 额…… 她一脸愕然。等下一颗流星? “你在开玩笑吧?” 他挑了一下眉,执着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像在开玩笑吗?” “这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安心有些无语地道。 他目光眺望出外边的夜色,盯着暗夜苍穹,繁星璀璨,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等到有为止。” 安心默。 她不解地看着他,迟疑了下,终究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一定要?” 沈临渊转过脸来,眸中,深沉难测,片刻,他幽幽说道:“被人记挂在心上,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安心:“……”这突如其来的悲凉感,是怎么回事? 那一脸落寞的男人,是沈临渊吗?是那个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将自己恶趣味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恶魔吗? 想要被人记挂在心上…… 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有太多的女人可以选了。她相信会有很多女人把他捧在手心上,刻在骨髓里,千般纵容,万般顺从的。 见她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沈临渊眸光沉了沉,“怎么,你不愿意?”未变的语气,情绪难明。 不诚心的许愿,也不会灵的。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可他有时候任性起来,那就跟个蛮不讲理的小男孩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人僵持着,摩天轮停了下来,安心这才开口,试图劝道:“在城市里面想要看到流星的机率是很低的。” “我的运气会这么差吗?”沈临渊说。 安心无言的看着他。 突然,他起身,“走吧。” 安心又是一愣,以为他想通了,连忙站起来,跟着他出去。 他们没再玩其他的,坐上了车,安心以为他觉得扫兴了,要打道回府了,也没说什么。 但车开到一半,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是要去哪?” “去能够看到流星的地方。” 安心无语。 原来还没放弃。 有时候,还真是挺难懂他的。不,她从来都看不透这男人。 算了算了,随他吧。 安心也不再与他唱反调了,省得他又发脾气,受罪的还不是她。 ———— 夜深,山顶。 入秋的夜,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 安心仅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雪纺衫,一下车便一股冷风吹得她鸡皮疙瘩直起,当下便想回到车上。 沈临渊却拽着她的手,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席地而坐。 安心起初还能忍一下,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沈临渊是知道她比较畏寒的,他就是故意而为之。 他的手包覆着她。她心里暗忖,这恶男心肠是冷的,手心却温暖而干燥,让她莫名的眷恋于这样的温度而不想抽开。 她不自觉地贴紧,甚至有种想要往他身上的靠,可她的理智制止了她这股冲动。 她斜目觑着他,他目光凝望着夜空,神情悠闲惬意,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煎熬。 她冷得牙齿咬紧,鼻头发凉,腮帮子僵冷,身子打了个冷颤,却吭都不吭一声。 真是个倔女人! 他长臂一伸,揽着她纤细的肩头,带进怀里。 安心本能想要挣扎,肩头微微一沉,她便安份了。 他的怀抱驱走了一些冷意,好闻地气息侵入鼻间,纯阳刚的男性蛊惑着她的感官,迷惑她的神智。 女性直觉发出了危险的警报,可她实在冷,高山黑夜,人迹罕至,环境令人不安,她对身边的男人产生了依赖。 他目光仍眺望着远方的夜空,而她抬眸偷觑他一眼,也不知是否因为夜色太美的缘故,觉得这个时候的沈临渊,少了一些平日里尖锐的棱角,添了几分温和。 好奇怪的感觉啊! 她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亲近过。她的意思,是指那种没有防备,没有胁迫的亲近。 沈临渊这一整天的反常,实在给她太多的震撼了。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许是想得太入神,她甚至忘了将视线收回,就这么盯着他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低眸,视线笔直撞进她眼里。没有平时的犀利邪冷,漆黑的眸似融入了柔和的月色,她没有惊吓地避开,反而难以移开眸子地怔望着他。 “看什么?” “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她老实地说。 “哪不一样?” 她被问住了,具体方面,一时也难以回答上来。 她轻偏螓首,认真地思考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安心问道。 她一直在揣测他的动机,直到现在,她越来越不确定了,她被他弄得迷糊了。 沈临渊挑了挑眉,“你觉得我对你好?”呵,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女人。 安心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沈临渊忽而邪魅一笑,问道:“那么,我对你好,你会不会爱上我?” 她心咯噔了一下,睁大的眼睛,似看外星人般地盯着他。 她怔愣良久,才缓过神来。打量着他含笑的俊脸,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凝视着他。 半晌,她才动了动唇,声音有些艰涩而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我……”爱上你。 这话委实荒唐诡异得令她连重复都有些艰难。 他一张俊脸倏然低下,凑近她,深沉的眸子闪着邪魅的光,低磁性感得蛊情惑心的声伴随着夜风,荡在她耳边,“因为,我想看看,你会不会爱我,爱到可以为我而死。” 安心愣住,这会是彻底傻了。 为他而死…… 明明是很浅显易懂的字眼,她忽然间觉得这句话深奥难懂。 又呆了半晌,她才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可否认,他是个容易令人着迷的男人,要爱上他,其实一点都不难。就算她有先见之明,将心墙围建起来。而若他有意攻城掠地,她想,她也不敢斩钉截铁的说不。 就像刚才,她几度欲被他给迷惑。这样的沈临渊,比他对她恶意羞辱时,还要让她害怕。 可是,爱上他?可能吗?不管她的心会不会与她背道而弛,她的理智都会不断地提醒她,她跟这个男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恨呢?其实啊,她根本没有资格恨他。纵然他对她行为再恶劣,要求再霸道过份,他们之间,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为此,她纵然有时被他激怒,也只能选择隐忍。 她没想过未来会如何。只要外婆好好活一天,她便会继续屡行自己的义务。 但,他这个要求,委实令人匪以所思。不过,也令她清醒了过来。 她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果然还是恶趣味难改。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淡淡说道:“被人爱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 他很想知道,那种爱到疯狂是什么样的感觉。当年,柔柔爱那个男人爱到连他这个唯一的亲人都可以抛弃,连命都不要。而安心,会不会也像柔柔一样呢? “想爱你的女人,多的是。”安心说。 “她们爱的,是我的钱。又或者,是这张皮囊。”这样,远远不够。 安心:“……”原来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那些喜欢他外表,喜欢他钱的女人尚不能真心爱他,那么,她就更不可能了。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被人爱?”安心不解地问。 他佯装认真地想了一下,似真似假地道:“嗯,大概是被他们两个秀恩爱刺激到了。” 安心怔了怔,旋即意会过来他指的是谁。所以,沈临渊是为了攀比?这是真的么?这也太……幼稚了点。 安心表示,她并不想跟他这种感情游戏。交易,还是纯粹点好。他替她支付庞大的医药费,而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或是……把命给他。但,她不会出卖她的感情。 她沉默着,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讨厌,不要啊……嗯……别急嘛……” 第360章 意外收获 那突如其来的女声实在叫得太暧昧,安心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自然知道在不远的暗处,正上演着成年男女不可描述的事。 她先是一惊,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她下意识地觑了沈临渊一眼,见他也注视着自己,她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而那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声,安心的处境也越来越尴尬。 伸手轻抵着他的胸膛,微微退开身子,想要跟他拉开点距离,却被他搂得更紧。 明明刚才还冷得直发抖,这会竟奇异地发热了,尤其是他戏谑的眼神盯着她,带电的桃花眸邪魅撩人,她的心律变得躁动起来。 夜黑风高,果然适合干些道德沦丧的事情!安心无法理解,在这种地方,有什么情趣可言?也不怕被人撞见。 “威哥,别那么猴急嘛……嗯……轻点、啊……”女人娇嗲入骨的声,伴随着高亢地兴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做的人一点都不害臊,安心这个旁观者反倒满面通红,低垂着小脸,不敢跟沈临渊对视。 沈临渊却皱了皱眉,轻嗤了声:“叫得真做作。” 安心无语。 她可真佩服他还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评论别人。不过,这男人向来就自大惯了,哪在乎什么非礼勿听的道德。 “还是你的声音可爱。”他俯在她耳边,浑厚的声暧昧而低哑,撩人心神。 安心耳根一烫,恼怒地抬眸狠狠地瞪着他。 不要脸!她并不需要这种下流的夸奖好吗! 偏生,她这个时候,敢怒不敢言。 她想要回车里,可沈临渊跟个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地坐着不动,只是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深邃如海,神秘而又危险。 女人声浪越来越高,男人的粗喘也越来越重。 没一会,声音骤然停歇,万籁俱寂。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安心竟觉得漫长而煎熬。 总算完事了。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那对野外激战的男女并没有马上离开。 “威哥,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才办啊?”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你急什么,我自有安排。”男人语气有些敷衍。 女人不满的说:“你都拖了好久了……” “怎么,你这是在指责我?”男人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现在看着那个贱女人过得那么好,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女人恨恨地道。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那个女人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我放弃吗?你钱也拿了,我人也给你了,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的!” “那君大少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我动她的女人,这是让我找死么?你当初也没有跟我说清那个女人的身份,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冲动行事,否则要被你害得万劫不复了!” 君牧野不仅叱咤商场,黑白两道都有人脉势力,他这小小的帮会哪敢惹那尊大神。他都还没追究她,她反倒怪起他来了! “亏你还自称是道上阎王,原来胆小如鼠!” “啪”一记响亮的耳朵划破薄凉的空气。 “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破鞋一只,老子肯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这sao货凭什么跟我叫嚣?” 女人似忌惮了,声音一软,哀求道:“威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你不肯做这笔生意,那就把钱退给我吧……”如今她处境艰难,老实说凑这笔钱,她也是很不容易的。 退钱?想得美!进了他的口袋,怎么可能再吐出来给她。“苏忆雪,你可就知足吧。要不是看在你把我伺候得还算舒服的份上,我才替你保密的。你想,若是君大少知道你花钱买凶想要伤害他的女人,你说,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许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女人放低姿态,百般地讨好道歉。 男人情绪被安抚了,嘴上还骂了一句:“我看你就是贱,给不了好脸色……” 接着,便是车子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安心没想到在这里竟会听到这种恶劣不堪的交易。 那个男人真是无耻卑鄙到了极点,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那个女人也不值得同情!竟然想要害俏俏! 她内心震惊不已。 沈临渊也是意外,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玩味。 没想到,一时心血来潮,竟有意外的收获。 安心抬眼看着沈临渊,也忘了刚才的尴尬窘状,焦虑担忧地问:“我们要不要报警?” 沈临渊低睨了她一眼,不急不徐地说:“报什么警,他们还没行动就已经打退堂鼓了。”啧,真是可惜了。 噢,说得也是。安心恍然大悟。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俏俏提个醒,让她有所防范。 她已经记下了那个关键人物的名字。 “那个苏忆雪是谁?”安心问他。 “你觉得我会认识这种女人吗?”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满脸的不屑。 安心噎了下。她问了一个蠢问题。 对他而言,要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并不难,不过,他并没什么兴趣。 “不要多管闲事,知道么。”沈临渊命令道。 安心怔了下,看了看他,“可是……”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于情于理,遇上这种事,都该说出来的。 安心想起来,沈临渊一直都是跟君牧野作对的,所以,他打算袖手旁观,也不奇怪。 算了,别跟他争执了,以免惹他不高兴。她可以私下跟俏俏联系的。 沈临渊眼神锐利的盯着她,似看穿了她的意图,“别跟我阳逢阴违,否则,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他声音低柔地在她耳边警告。 她心头微悚,抿着唇,不说话。 他有他的偏执,而她也有她的原则。 ————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许俏俏被人给挖了起来。 她实在是困,上下眼皮相亲相爱地胶着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被叫了多了,脾气也上来了。拧着眉,眯着眼瞪他,抓着他的手就狠狠咬着发泄。 君牧野也惯着她,要不是今天必须去公司一趟,他也不想吵醒她。 他将她抱进了浴室,洗漱完后又抱出来,给她换了衣服梳好头,全程伺候得跟带女儿似的。等她睁开眼睛,清醒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已经整理妥当了。 这个时候,许俏俏姑娘的起床气便全消了。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傻笑着看他,搂着他脖子,仰起小脸索吻。 他满眼的温柔宠溺,低头吻了吻她。 “起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啊?”她好奇地问着,眼睛盯着他换上了上班的衣服。 已习惯了他居家的形象,这摇身一变,又恢复了那高冷禁欲的精英模样。嗯,她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了,还挺怀念的。 “去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许俏俏哦了一声,又道:“那你自己去就好了呀,干嘛把我叫起来?” 他一边打着领带,一边说道:“你跟我一起去。” 许俏俏目光都被他打领带的的动作给吸引去了。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很是优雅,举手投足,亦是贵族范。 她的大魔王真是帅! 可她还没被完全勾引得迷失了神智,她抱着枕头,懒洋洋地说:“可是我不想去啊……” 他动作流畅而俐落地将领带系好,转过身来,走向她,弯腰看她,“陪我不行吗?”低沉的嗓音温柔起来,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她的坚持不到三秒,就向他弃械投降了。 “可是我去你公司,不会招人闲话吗?”她有些顾虑。 君牧野没好气的笑了笑,执起她的手,那枚戒指在穿透进来的阳光下,熠熠夺目。“你是我老婆,谁敢说你闲话?” 许俏俏的脸微微一红,他叫得真是自然极了。 君牧野盯着她粉腮含娇,眼眸凝雾,眉眼间皆是小女人特有的妩媚风情,愈发的动人。他觉得很危险,要是再这么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多久。 明明已经拥有了,可她对他的吸引力却越来越大,怎么都看不腻,亲不够,甚至无时无刻都想要抱着,不然心里就空落落的。 而他的自制力也越来越薄弱,现在唯有工作能够分散他的一点注意力了。可是,他却无法忍受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大魔王存心带她招摇过市,她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他的过渡期有点儿久。她想,她这么乖的配合,他也应该对她放心了吧。 其实啊,哪有这么严重呢?之所以会闹腾,想必是因为那阵子她情绪太压抑,太焦虑,整天胡思乱想的,宝宝才会向她抗议。 现在生活平静了,他在她身边,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心情开朗了,身体其实就不药而癒了。 他们应该干点正事了呢。不然传出去了,会给人笑话的。怀个孕嘛,搞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第361章 立场 许俏俏原本以为君氏集团周边会有记者蹲守,但一路来,都平静得不得了。看来媒体还是很忌惮资格本家势力的。 就连走进大厅,专业的前台小姐,也没有用丝毫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果然大魔王自带屏蔽骚扰功能,跟在他身边,妥妥的。 但,至于背后别人怎么议论,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秦助理了。总裁大人终于肯朝政了,真是不容易啊! 总裁特助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每天都得应付那些难缠的老股东们,还有各媒体,顺带兼职购物小助手,每天去送文件做报告前,还得到菜市场把总裁需要的食材备齐。 这份人人羡慕嫉妒的优渥薪水,你以为好拿么? 当然,他最该感谢的,还得是总裁夫人啊! 一看君少带着她上班,秦特助就心中有数了。君少现在是以老婆至上,把总裁夫人哄好了,什么都好商量。 于是,为了能让君少安心工作,秦助理不需要任何吩咐,特别自觉地送上了各种点心和饮料,平板、休闲读物、娱乐杂志,全都送到她面前,就怕她无聊了。 “秦助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许俏俏礼貌地冲他微笑着道。觉得今天的秦助理,特别的……殷勤啊! 能不殷勤么?君少他有病,患了一种离开老婆就发作的病,他这是顾全大局啊!敌军已经来势汹汹。 话说,对方一直在跟君氏作对,除了商业上的利益,有一半原因…… 秦助理意味深长地看了许俏俏一眼。 真真是应验了那句话,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行了。她们才是这世上最大的赢家!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秦助理恭恭敬地道。 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虽然还没有对外宣布,但他刚有注意到他们手上带着戒指,而君少也没有让公关部去辟谣,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还是得跟君少确认一下,这样,他才知道如何改口。 君牧野去开会了,她乖乖坐在他办公室里,吃着点心,看着八卦杂志。 不经意地一翻,指尖微顿,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 诶,这是……温曼妮和君瑾年。从照片上看,温曼妮的妆扮是电影节那天的,这角度,应该是被偷拍的吧。 不过,这场合也不算隐蔽,他们应该是正在交往吧。 正想着,有人推门而入。 许俏俏听到动静,转眸看去,愣了下,还真是想谁来谁啊! “我还奇怪,他怎么舍得来公司了,原来是你在这。”君瑾年温醇的声调侃起来。 许俏俏闻言,态度不亲不疏地问:“你怎么来了?他去开会了……” “我知道。”君瑾年大大方方地走过来,顺势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堆在茶几上各式点心饮料杂志,这里俨然就被当成了一个喝午茶的休闲地方。 许俏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语调淡淡地问:“那你有什么事吗?” “不想看到我吗?”他微笑着问。 许俏俏老实地回答:“我不想君牧野不高兴。” 他嘴边笑痕微滞,旋即敛藏得毫无痕迹,笑容依旧,玩笑般地道:“怎么,难不成怕你对我旧情难忘,怕我把你抢走了?” 许俏俏认真地说:“这个不可能。但是他会不喜欢,不是针对你,而是所有的异性。”顿了下,她又道:“我也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他。” 君瑾年愣了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半晌,他笑容微敛,不明意喻地低叹一声,“你变了很多。” 许俏俏歪着头做思考状,旋即点头道:“人都是会变的吧,我希望可以变成他最喜欢的样子。” 君瑾年知道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但,他听到这样的话,看到她这样认真的表白,心底还是有了一些嫉妒。 他还真是幸运啊! 许俏俏看着他,似乎也没打算跟他深层的讨论下去,转开话题:“你们公司最近很忙吗?” 君瑾年知道她不想跟他聊私人感情问题,也不勉强她,回答:“嗯,遇到了比较棘手的竞争对手。” 他看着她,嘴边忽而一扬,眼里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又道:“君氏被挖走了几个大客户,公司股市出现了小幅度的下滑,暂时的盈亏,让股东们对我大哥颇有微词,还曾有意联名投票,将他这个总裁位置给撤换掉。” 许俏俏一脸讶然,呆了呆。君牧野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工作上的烦心事,她更不明白,瑾年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还有个项目开发工地上接二连三的出意外,虽然公司已经在第一时间对遇难者家属做出了补偿,意外却愈演愈烈。就算公关部已经封锁了消息,但媒体迟早会知道的。” “什么意外?” “怎么,他没跟你说过吗?” 许俏俏摇头。 那个固执的男人啊,对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令人不开心的事情,他都藏在心里。这一点,她也很无奈,也很生气。 但她知道,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她要有耐心。他答应过她的,她不急,一辈子的时间呢,她可以等他敞开心扉。而她也要继续努力,努力成为一个可以为他分忧的女人。 君瑾年一点也不意外,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他那个人,对于喜欢的人,只想要将她保护在象牙塔里,养成温室里的花朵。 可是,俏俏愿不愿意安份呆在他的象牙塔里呢? 他想得有些出神了,许俏俏看了看他,一脸疑惑,忍不住出声轻唤了他一声。 君瑾年回过神来,敛起心绪,看了看她,似在思虑,片刻,他才说道:“就是工人跳楼的事。” 许俏俏睁大眼睛,心中震然,“跳楼?” “是的,直至今日为止,已经有四个工人相继跳楼了。” 许俏俏大惊。他说的是跳楼,而不是坠楼! “为什么?” 君瑾年耸耸肩,表示不得而知。 “具体原因还在查。不过,这事如果继续发酵,被媒体大肆报道出去,恐怕政-府那边就算想给君氏面子,也碍于舆论铁面无私了。”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又道:“还有个更有趣的……” 许俏俏看着他,见他表情有点诡异,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不想知道君氏的竞争对手是谁?” 她被他给牵着走了,问:“谁?” “MK集团的少东,龙家的继承人。” 许俏俏怔了怔。 “君氏所有的不太平,都是从他出现后。” 许俏俏面色微沉,不太喜欢他言词里的某种暗示,“商场上的竞争,那不是很正常的么。”把话说得跟阴谋论一样。 “俏俏,你似乎有点偏袒。” 她眉头微皱。 “也对,你们毕竟关系匪浅。” “你什么意思!” 君瑾年笑笑:“没什么,只是很好奇你的立场。”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她面色未改的说:“商场上的较量,各凭实力,也不是我一个外行人能够说三道四的。” 君瑾年挑了挑眉,说:“你也学会打官腔了。” 许俏俏将搁在腿上那本杂志往茶几上随意的一放,顺手端起橙汁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眼眸清澈的直视着他,没有说:“我说的是实话。” 她顿了下,斜睨着他,目光若有所思,随即微微勾唇,开着玩笑地迂回表明:“你不要挑拨离间哦,我会生气的,而且是很认真的!” 君瑾年愣了愣,被她故作正经地表情给逗笑了,眼神却微微地凉。他故作轻松地问:“哦,你生气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好像……还没见你真正生气过。” 许俏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又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会从此陌路,也可能,会是仇人。” 他心头蓦然一震。听起来……是很严重地后果啊! 她可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对君牧野的重视。真真是让人很嫉妒啊! 君瑾年耸耸肩,“这真是让人有点难过,好,我不惹你生气。我还想……当你的朋友。”他后面的语气,很轻,很涩,似妥协了,还似无奈。 上次在家里,故意让她听到跟君牧野的话,本以为,她心里会介意,会有误会。没想到…… 君瑾年目光落在她纤白的手指上,那枚戒指简直让人无法忽视。他们已经在电话里,向父亲亲口证实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玩了个先斩后奏,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们这样,像不像是龟兔赛跑? 君牧野输在了起跑线上,而他因为短暂的胜利而松懈,他后劲发力,便将他甩得毫无翻身的余地。 这戒指,闪耀刺眼,像是在向他宣示胜利。 这种突如其来的伤感气氛,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她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嘴边,不自觉地轻微上扬,手指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遂跳转话题,“别说我了。对了,你现在跟温曼妮……” 君瑾年拉回心神,抬眸看她。 “嗯?” 许俏俏动了动唇,没说什么,而是用手指了那本杂志上的照片,标题也特别的明显。 富家公子情迷玉女,温曼妮爱情事业双丰收—— 第362章 不会背弃 君瑾年瞥了一眼,表情波澜平静,好似在看别人的八卦一样。 “怎么了?”他从容地问道。 许俏俏:“……”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你们是认真的吗?” 君瑾年轻笑出声,微微抬起下巴,轻眯了下眼,似叹地道:“我也不知道。” 许俏俏端睨着他的表情,委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君瑾年又看向她,眼眸深沉,定定的凝视片刻,忽而道:“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有魅力,让我把你丢了。” 许俏俏轻怔。 “一开始,好像确实是个挺有吸引力的女人。嗯……比你温柔,比你性感,比你更懂得讨好男人。可是,接触了一段时间,好像也就那样。” 他很认真地在向她解释,而许俏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他轻耸了下肩,撇撇嘴,说:“反正,也就那样了。至少,她姿色不错,性子也还柔顺。”只要不无理取闹,他也就无所谓,任由她留在身边了。 许俏俏默。 大概,是在他面前柔顺吧。她想,温曼妮这次好像是开窍了。听起来瑾年对她还挺满意的,貌似要接近成功了。 许俏俏也没说什么,只道:“你觉得好就好。”他的私人感情,她也不想去干涉。 君瑾年看着她,问道:“你恨过她吗?” 许俏俏愣了愣,随即面色平静的淡然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恨倒不至于,只是,不太苟同这种行为。”顿了下,她又道:“其实,那会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所以,我想,我应该还没那么喜欢你吧。” “实话真伤人,你让我感觉,你很庆幸。” 许俏俏不予置否,诚实地说:“我觉得,君牧野不应该再针对你,毕竟,我们应该感谢你的。” 君瑾年感觉心口中了一箭。他可一点都不想当他们的媒人,这真是令人很呕的事情。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张嘴还可以如此伤人。”他无奈叹笑。 她皱了下鼻子,“我可不喜欢被当成温驯的小家猫。” “我确定你不是。” “谢谢。” “我想我应该走了,不然我可能会被你气到吐血。” “你应该多学学你大哥的修养。”她衷心建议,“不要在女人面前总那么理所当然的,不然又会栽跟头的哦。” “栽一次就够了,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我这么不甘心了。” “话别说得太满啊!”许俏俏说道。 君瑾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我走了。” “再见。”许俏俏从容地朝他挥挥身,完全没有起身,或者是目送他出去的意思,话落,便顺手拿起平板,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君瑾年侧身斜睨着她,连头也不回,还真是无情啊。 他摇摇头,无声地走了出去。 虽然他现在放弃了,可是,终究还是无法完全释怀。当他小人也好,他倒要看看,他们的信任,能经得起多大的考验。 君瑾年前脚刚离开,君牧野后脚便回来了,他的背影还落入了他的视线中。 君牧野微蹙下眉,大步走了进办公室,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慵懒窝在沙发上玩平板的小女人。 他眼神一软,嘴角一松,朝她走了过去。 许俏俏对他的专属气息太熟悉了,在他落坐在身边的同时,她便抬起脸来,冲他甜甜一笑,“开完会了?” “嗯。” 许俏俏将蜷起的腿一伸,大大咧咧地搭在他大腿上。 尾随进来的秦助理见状,将开会的记录资料轻轻搁在一旁,很识趣的默默退下,贴心地给他们带上门。 君牧野自然而然地替她揉捏着小腿肚,大掌温暖厚实,力道不轻不重,特别舒服。 她十分享受,继续低头玩着平板上的消消乐。 “他刚才来做什么?”君牧野问。 许俏俏连眼都没抬,漫不经心地说:“哦,瑾年啊,没什么事,就闲聊了一会。” 君牧野手轻顿了下,眉头下意识的蹙起。 许俏俏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抬起小脸看他,用脚尖戳了他一下,“干嘛板着一张脸。” “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君牧野冷淡的口气,似乎很是不满。 “没什么好聊的呀。”她将平板放下,小腿从他掌中收回来,靠过去,抬起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乖乖软软的,特别招人喜欢的样子,“但是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嘛。” 那软糯的声,酥化了他的心。可一听她的话,他眉头又拧了起来,“要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别的男人说的话,不要听,不要信。” “你才不会告诉我咧!”许俏俏白了他一眼,说:“你只会跟我说好的事情。” 君牧野莫名的看着她,“这样有什么问题吗?”他想要让她开心,干嘛要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出来扰乱她的心情。 “当然有!我不想你一个人承担压力啊,藏太多心事,容易变老的。” 君牧野:“……”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打听你工作上的事啊?”许俏俏问他。 “没有。”他认真地说,没有丝毫的闪烁和敷衍。只是,他以为工作这种沉闷的事情,她应该不会感兴趣的。 “真的?” “嗯。” 她笑了笑,“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 “他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他又将话题转回来。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忽而一脸正色地说:“君牧野,你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的上班,用心的工作,不能再不务正业了,知道么。你看,总裁夫人这头衔多拉风啊,我还没炫耀够呢!” 君牧野啼笑皆非,曲指轻刮了下她的俏鼻,“你非得说得那么市侩吗?” “我本来就是个俗人啊!”她皱皱可爱的鼻子,大言不惭的说:“这样你才有赚钱的动力啊!” 这没良心的小家伙,他这是为了谁啊?她这会倒嫌他不务正业了。 “诶,公司现在是不是出现危机了啊?”许俏俏恢复正经地问。 危机?这词用得太重了。有些事是比较麻烦,但他还是能够游刃有余的。 “别听他夸大其词。” 君瑾年真是太多嘴了! 许俏俏看了看他,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是小白吗?” “你担心他还是担心我。” “君牧野,你知道我的想法的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是你说的,就算再亲密,也不要随意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套在你身上,要以你亲口说的为准,不是么。” 许俏俏狠狠一噎。可恶啊!竟然用她的话而反驳她,而她,竟无言以对。 “这得视情况而定啊。” “俏俏,不要双重标准。” “我没有!”她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应该是祸福与共,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弃你。” 听到答案,他这才满意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 君牧野看了看她,云淡风轻地说:“嗯,是他。” “那……”她欲言又止。 他似看穿她的想法,主动解开她的疑虑,“商业利益的竞争。” “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表情无痕,眼神波澜不兴,完全看不出一点的闪烁可疑。 许俏俏立马说道:“我没以为什么。反正,你们商场上的事,我也不懂,你能处理好就成。” 他摸摸她的头,煞有介事地道:“放心,在我有生之年,我会让你坐稳这个总裁夫人的位置,谁也不能觊觎捍动。” 许俏俏语笑嫣然地学着他摸头,“这才是个模范丈夫。”而掩藏在笑容底下,却有些凝重。 君牧野很喜欢她这亲昵的举动,主动靠过来,蹭了蹭,像极了邀宠的大狗。 缠着她亲昵了一会,他才开始正儿八经地工作。 许俏俏也不去打扰他,自个在一边继续吃吃喝喝打发时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扫了一眼屏幕,随即接通。 她瞥了一眼君牧野,见他也抬头看她,便降低声音:“若南,有事吗?嗯,我在他公司里……啊?先导片?呃……我还不确定诶……行行,那我一会先跟他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吧……好,嗯,那先这样了……” 许俏俏挂了电话,再看过去时,他已经埋首专注于工作了。 许俏俏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在手上转了转,骨碌碌的眼珠子转动着,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过了一会,她放下手机,起身朝他走去。 “你要忙完了么?”她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问道。 “嗯,怎么了?”他拉着她的手,椅子轻旋半圈,将她带进怀里。 “跟你商量个事呗。”她睁着亮晶晶的眸看他,一脸的有所图。 “什么事?” “就我之前拍的那部片子啊,导演准备放个先导片,问我能不能去拍……” “不行。”他想都没想的拒绝。 “这工作量不大的,很快就能完成了呀,只要一两天的时间……” “我会跟你们导演说的。” “可是……”她觉得这个要求她能做到的啊! “听话。” 她抿起唇,腮帮子微鼓地瞪着他,见他毫无软化之意,她丧气地垂下双肩,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那你继续忙吧。”她站起身要走开。 他将她拉回,盯着她怏怏不快的小脸,“生气了?” 第363章 见一面 她不语,那表情却很明显。 他目光专注于她,沉沉的,也不言语。两人像是在较量,谁最能沉得住气。 显然,这一方面,他绝对是完胜她。 许俏俏松开腮帮子,眼神软化了下来,说道:“我也不想你担心,算了,我听你的。” 君牧野仍看着她,见她退让了,没觉得开心,反而是心疼了。他觉得她变得狡猾了! 半晌,他才说:“等下一次做完孕检,听听医生怎么说。” 许俏俏听出他言语间的让步,黯淡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光彩照人的。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下,大方撒娇,“你对我最好了,谢谢。” 君大少心里十分受用,一脸无奈,眼神却是极致的宠溺。她越来越狡黠,拿捏他的软肋,令他越来越拒绝不了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真正的忙碌起来。秦助理送了两次文件进来,期间还开了个省会分部视频会议,这会儿又出去了。 到了午饭时间,秦助理按照总裁的吩咐,按照她的口味订了一份便当。 在秦助理要退出去时,许俏俏把他叫住:“秦助理,你们总裁什么时候才忙完啊?” 秦助理恭敬地回道:“总裁现在正跟其他股东开会,稍后还要接见一位重要客户。”早上是各高层主管的工作汇报,而那些股东就比较难缠了。 许俏俏轻轻蹙眉,问道:“他平时忙起来也是这个样子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啊! 秦助理看出总裁夫人是心疼了,道:“总裁他平时工作是很有效率的,时间安排和作息都很有规律……”意识到这话有些欠妥,他觑了她一眼,怕她误会,连忙解释:“这只是偶尔现象。公司比较重要的事情又不巧的都堆积在一起了。” 事情堆积在一起,可不就是他们总裁大人这段时间的不务正业么。而许俏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她多少也是有点责任的吧。 她讪讪地笑了下:“嗯,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 许俏俏朝他微微颔首。 秦助理离开后,许俏俏吃了几口也没吃了,一个人吃饭实在索然无味。她将盖子盖上,打算等他回来一起吃。 百般聊赖中,她又拿起了手机来打发时间。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她皱了下眉,本不予理会的,却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她怕打扰到君牧野办公,接完若南的电话就调了静音了,也一直没有注意到。 她微抿着唇,神色凝思。这是她母亲打来的,锲而不舍的打了那么多电话,不知道这次她又想干什么。 迟疑半晌,直到电话超时挂掉,又再度打来。她指尖微动,终究还是滑开了接听键。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有什么事吗?”许俏俏声音冷淡的问。 “我有事要跟你谈,见个面吧。”话筒那端开门见山的说。她们的关系已经僵化到近乎决裂的地步,江芸也没心思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把目的说出来,“是有关于你爸爸的。” 许俏俏拒绝的话滚至喉咙,一听到后面那句,便又咽了回去,“爸爸?”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在临死前,还留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你。” 许俏俏怔了怔,随即脸上有着质疑,她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她现在已经不太相信她了。 许是猜到许俏俏的心思,江芸说道:“我不会骗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可以让君少陪你一起来。我总不至于敢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样吧。总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天是下了决心要跟你把话说开,如果你不来的话,那么,我可不敢保证还有第二次机会了。” …… 君牧野回来时,见她坐在那儿发着呆,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他朝她走去,瞥了一眼桌上那些没怎么动的饭菜,坐下来,“怎么没吃?不合胃口?” 低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转过头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听秦助理说,还以为要忙上几个小时呢。这会儿……她抬眼看了看时间,四十分钟而已。 “嗯。”他直接接见了客户,并没有开股东会。那些只会坐享其成的家伙,不能为公司贡献什么,只会一味的发牢骚。他的时间很宝贵,有老婆要陪的。 她哦了一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早上吃了很多点心,不怎么饿的,我想等你一起吃啊。” 许俏俏摸了下食盒,还是温热的。她殷勤地打开盖子,“你饿了吧?快吃吧。够不够呀?要不要叫秦助理再买一份?” “不用了,先垫着肚子,我们一会回家吃。” “诶,这就要回去了?你忙完了么?” “嗯。” “可是秦助理说很忙的呀……” “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花钱请他们干什么?” 许俏俏:“……”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她一边将筷子递给他,一边说道:“你这样不太好吧,你可是老板啊,应该以身作则的,老这么翘班,人家会觉得我耽误你的,我可不想当妲己啊……” 君牧野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我还没有昏庸到这种地步。我还得挣钱养老婆孩子,别瞎操心。” 许俏俏撅撅嘴,随即一本正经地说:“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呀,你这么黏老婆,不怕被人笑话啊?” “谁敢笑?”他特别的自大狂妄,“那些阿猫阿狗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为他们而活。”他说得理直气壮的。 许俏俏被他气笑了,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好吧,说不过你。”虽然她不想让他受人非议,但她相信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甜甜蜜蜜的共进完午餐,休息了一会,便把秦助理给叫了进来,交待安排了一下后续工作,便堂而皇之的翘班了。 临走前,许俏俏接收到秦助理那幽怨的眼神。 唔……她很同情,但,她表示爱莫能助啊! 有时候,大魔王固执起来,谁也说不动的。 上了车,许俏俏才跟他说起母亲的事。 君牧野看着她,没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问道:“你怎么想的?” 许俏俏轻咬唇瓣,沉默了下,遂抬眸看他,坚定地道:“我还是想去见一见。” 君牧野没有反对,“好,听你的。” 他虽不喜欢俏俏再跟那个女人有所接触,但他知道她很在乎他的父亲,他还不至于剥夺她这权利。 许俏俏心想,既然她母亲主动提出让君牧野陪她一起去,想必也不也再耍什么心眼。 她有点激动,有点迫不及待,爸爸竟然还留了东西给她,会是什么呢? ———— 车开到了相约的地方,不远处,便看到江芸已坐在露天咖啡厅等着了。 许俏俏忽而转过脸来对君牧野说道:“要不,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吧。” 君牧野看了看她,眉头飞快的蹙了一下,随即恢复自若,没有说什么,“嗯,去吧。” 许俏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他轻拉住她的手腕,拨了拨她的头发,叮嘱道:“别聊太久,也别有什么顾虑,不需要忍气吞声,知道么。” 许俏俏笑了笑,点头,“好。” 另一边,江芸已经看到他的车,心里有一阵的紧张。她只是随口说说,倒没想到那丫头真的把那护花使者给带来了。 她脸色微沉,随即恢复正常,故作镇定地等着他们来。 现在,她已经没得选择了。 车门打开,身影映入眼帘,意外的,只有俏俏一人。 江芸感到疑惑的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她还是挺怕面对君牧野的。虽然是个小辈,但那强大的气场,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和威仪,俨然地天生领导者,令人望而畏怯。 许俏俏朝她走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侍应拿着价目单过来,许俏俏要了一杯柠檬汁。随后,她看着江芸,不若以往那般贵妇打扮,今天她穿得很朴素,脸上带着一副墨镜。 两人相对无言,等侍应送上柠檬汁后,许俏俏半垂着眸,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吸管,小口的吸了一口。 江芸打量着她。她气色红润,肌肤水嫩得吹弹可破,眉眼间含娇带媚,不染半点忧愁,看样子被人娇惯得很好。 而她,却被这丫头害得好惨!思及此,藏在墨镜下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忿然。紧接着,目光从她脸上,落到她指间。“你跟君牧野领证了?”她忍不住问。 许俏俏抬眸,毫不避讳地,“嗯。” 江芸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看着她现在容光焕发,万千宠爱加身的幸福模样,再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残破不堪的人生,心里对许俏俏的怨恨更深。 可是,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江芸压下心中的浓浓不满,转而一副为她着想的语重心常的语气:“俏俏,不要嫌妈啰嗦,你这次太冲动了。婚姻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你看这聘礼和婚礼都没有,你就轻易地就跟人领证了,这会让人觉得你是很廉价……” 许俏俏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眸光淡如凉水般的盯着她,足足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直盯得江芸莫名的心虚。 第364章 是不是亲生的? 而这个时候,墨镜就起了一种保护的作用。否则,直接与她面对面的话,她一定会沉不住,恼羞成怒的。 “你笑什么?”江芸尽量声音平和的问。 “这个,我心里还真没什么概念。毕竟,我在您那,从来没感受到自己有多珍贵。不如您给我个建议,您觉得我值多少钱呢?” 江芸死死地瞪着她,唇抿成了直线,极力地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情绪。 淡定,淡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冲动了,君牧野还在不远处看着呢。 她将声音放软了几个度,带着点求和的意味。“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可咱们毕竟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你当然是有感情的。只是忆雪她……我亏欠她太多了,没能尽个当母亲的责任,所以才想要多给她一些弥补,没想到却无心伤害了你……不管你相不相信,妈妈都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的。” 许俏俏不想再听她冠冕堂皇的理由,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说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俏俏……” “你想怎么弥补你的母爱,那是你的事,我不想听,也没兴趣。我来见你,是因为爸爸。”她后面那句话的语气微微加强,透露出她的决心。 想到她满口虚言的算计,对爸爸虚情假意的欺骗,许俏俏无法释怀,也不想原谅。但因为血缘不可更改的关系,她不可以对眼前这个女人泄愤,那么,就只有疏远。 江芸听出她的绝决,心里却替自己叫不平。若不是当初她心慈让这丫头留下来,她哪能平安活到现在,哪能有今天的飞黄腾达。典型的白眼狼,过河拆桥! 她的大好年华,她的幸福,都被她死鬼老爸给耽误了。父债女偿,她从她身上索取一点补偿又怎么了? “俏俏,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恨我,我也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啊!你看你现在过得多幸福啊,如果我不是为你着想,当初又怎么会极力反对你跟瑾年在一起呢?现在你终于可以体会到我的用心良苦了吧!” 呵,敢情现在她跟君牧野在一起,还是她的功劳了呢?许俏俏简直要被气笑了。她还能说什么? “无论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就想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现在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何必还揪着以前的不愉快,要这么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呢?” “您想得太多了,我没想过要折磨谁,而且,现在揪着以前的事的人,也不是我。如果我想闹,上一次,我就会在记者面前摊开事实了。我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希望我们能够互不打扰。” “可我是你妈啊……” 许俏俏不想跟她浪费唇舌作无谓的争辩,她眉眼间波澜不兴,语气淡冷地道:“君牧野还在等我,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你——”江芸见她软硬不吃,心里恨得直咬牙。 许俏俏冷漠地看着她,告诉自己,跟她动气,不值当。这个女人,心里没有她,所以,她生气、伤心、难过,她不会真的在乎。 所以,她现在要学会心疼自己,宠爱自己,为她,为宝宝,也为那个爱她的男人。 “希望您不会是为了想骗我出来。”许俏俏语气质疑地说着,尔后眸光变得犀利,“就算您是长辈,但,我想我对您的忍让已经够多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江芸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住,心咯噔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俏俏陌生极了,是什么让她一再的改变,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强硬。 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抑或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了,才会变得如此嚣张,肆无忌惮? 江芸现在还不知道,许俏俏已经怀孕了。而俏俏之所以下了决心,是因为她当够了傻子。她和爸爸,被这个女人愚弄了这么久,真的是够了! 她不想要……再恶心自己。 江芸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她态度已然到了容忍的极限,她只得转回正题,“你爸爸确实留了一样东西给你,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许俏俏皱了皱眉,面色微凝。 江芸又道:“在他临终前,他私下将什么东西交给他一个律师朋友保管,说是要等你成家之后才能交给你。” 许俏俏眸光一颤,急切地问道:“那那个律师是谁?他在哪里?” 江芸说:“他姓刘,刘律师。但在五年前就移民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许俏俏闻言,一颗喜悦的心又骤然跌至冰谷。 这是逗她玩呢? 许俏俏严重怀疑,这是不是她瞎编的谎话。她盯着江芸的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查。以君牧野的人脉,我想要查到这个刘律师并不难。”江芸说道。 许俏俏见她言词凿凿,没有一点闪烁心虚的神色,将信将疑。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许俏俏心里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没有。 其实,江芸一直在觊觎他交给刘律师的是什么东西。原先,苏定纶怀疑,是他留给俏俏的遗产。所以,他们打算侵吞的。 可是后来一想,那死鬼公司早就破产了,就算是他在没破产前给俏俏留下的,可以他的能耐,又能有多少钱呢?那一个小公司的总资产顶多也就几千万。 而且,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许俏俏看了看她,没有表明态度的站起身,“好,我知道了,没什么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俏俏——”江芸忽地叫住她。 许俏俏脚步微顿,转过来看她。 “看在我把事实告诉你的份上,如果可以,请你帮忙在君少那说说好话,让他高抬贵手……” 许俏俏眉间泛着淡淡疑惑。“君牧野对你做了什么吗?” 江芸迟疑了下,说:“不是,是定纶的公司……” 话还没说完,许俏俏眸光略沉,旋即不着痕迹地敛藏情绪,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那与我何干?” 江芸急急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道:“他是因为你,所以才报复打击定纶的公司。只要你替开口求个情,我相信他会听你话的……” 许俏俏冷笑地扯回手,目光锋利地盯着她,“您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他?原本这事我是不知道的,但……”她顿了顿,说:“现在我知道了……” 许俏俏忽然走近她,神色未变,眸光却冷如冰霜的低声说道:“如果真的是君牧野的话,我不仅不会替他求情,还会让他彻底的毁灭!” 江芸骇异的瞪大眼睛,“你——” “如果不是他,爸爸的公司也不会破产,他也不会意外而死。我恨他,恨你们!不管他今后别成什么样,那都是他的报应!” 江芸惊喘一声,怔愣了几秒,方才回过神来,急急狡辩:“不,俏俏,你误会了……” “别以为没有证据,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有一天,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俏俏,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要将妈逼上绝路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残忍?” “逼上绝路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江芸再度扯着她,“许俏俏,你太忘恩负义了!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么?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她忍不住拔高音量叱骂,惹得旁人侧目关注。 许俏俏依然冷着小脸,不急不徐地说道:“如果你不是我母亲……”她眼眸微眯,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江芸心里咯噔一下。 “我真怀疑,我是你生的么?”她又逼近一步,江芸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许俏俏有点咄咄逼问的口气:“你告诉我,我是你亲生的么?你这么爱那个男人,为了他这般委屈求全,你是怎么心甘情愿的为爸爸生孩子的呢?”她语气变得有些哀伤,神情微微地恍惚,喃喃自语般地道:“或许,我们该去做个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江芸心中却骤然一紧,脸色倏然变色,心虚得竟不敢出声了。抓着她的手,力道加重,指甲陷入她娇嫩的肌肤。 正在这时,君牧野朝她们走了过来。 “放手!”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江芸身子轻震,抬眸望去,看到君牧野站在俏俏身后,下意识的松开手,全身处于紧绷状态。 君牧野将俏俏拉到身边,一对冷眸淡漠地瞥了一眼江芸,表情无痕,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 江芸打了个寒战。明明是艳阳天,竟觉得背脊发寒,头皮发麻。 君牧野看向许俏俏时,眼神自然切换温柔,低声说道:“去车上等我。” 许俏俏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江芸。心里疑惑,却什么也没问,连招呼都不跟江芸打,便听他话的转身离开。 许俏俏一走开,江芸独自面对君牧野,愈发的紧张了,手心里都是汗。 想她一个长辈,竟被一个晚辈给吓成这样,简直让她恼羞成怒,却敢怒不敢言。 第365章 断绝关系 许俏俏回到车上,望着他们那边,听不见君牧野对她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始终都是维持着一贯的淡漠,姿态高贵疏离,令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而她母亲在君牧野面前,明显不敢有太多的话,只是听着,表情敬畏,哪里有半点在她面前的嚣张。那画面,俨然就像是上位者与平民,身份阶级特别的明显。 许俏俏心里不禁感叹:这不就是欺软怕硬么? 不过,从今以后,她不会再一味的忍让了!就算别人再怎么骂她大逆不道,她也不要为那些无关紧要,不明真相的人的言论而活。 他们的谈话没有多久,接着许俏俏看到君牧野拿出了一张貌似支票的东西给她。 许俏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很快的,他便起身离开。而江芸则拿着手中的支票,目送着他,表情复杂。 “你刚才是给她钱了么?”他一上车,许俏俏立马就问。 “嗯。”君牧野淡淡应了声,拉起安全带系上,一脸的不以为然。 许俏俏不认同地道:“你为什么要拿钱给她呀?是不是她仗着我们的关系,向你开口了?你没有这个义务给她的,你又不欠她什么。而且你给了她,她也不会拿来自己用的,那些钱都是拿去……” 许俏俏有点气急败坏。说她小气也好,不孝也好,反正她就是心疼钱。谁的钱不是辛苦挣来的啊,凭什么给那些不相干的人用?她亲眼看到她家男人工作起来有多忙碌,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如果是她母亲花,那她觉得这钱应该给,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她母亲,赡养费是该给的。而她的卡还一直在她母亲那儿保管着呢,就算她这两个月没怎么工作,但钱也够她一个人生活费的。 但她想,卡里的那点钱估计早就没了。如果有一天她母亲吃不上饭了,她会继续赡养她,但既然她喜欢为那父女俩付出,那她干嘛还要去当这个冤大头? 君牧野看着她,眸光温柔宠溺,任由她发着牢骚。等她停下了,他才不急不徐地说:“这钱,是买断你们的关系。” “啊?”许俏俏愣愣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君牧野耐性十足的解释道:“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来骚扰你。”顿了下,他看着她,又道:“虽非正式的,但也算是解除了你们母女关系。” 许俏俏怔住,呆呆地看着他,浅显易懂的话,可她脑子这会儿好像不太灵光了,一时半会没有理解过来。 君牧野表情无痕,心里却有点担心,他定定地看着她,保持着正常语气:“你会怪我么?” 许俏俏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所以,她们母女关系,原来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么? 许俏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生气吗?伤心吗?难过吗?好像并没有。 她原本就不想再跟这个背叛爸爸,偏心苛待她的女人再有往来。她知道,这段亲情无论再怎么修复弥补,心里那道坎也过不去的。 虽然君牧野的方式比较绝决,但她心里是很感激他的。他用他的方式,让她彻底的死心,也彻底的解除了那道德的枷锁。 也再次让她见识到,那个女人可以自私到什么程度,偏心到什么程度。 许俏俏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有些感动地看着他,摇摇头,“不会,谢谢你。” 君牧野深深的凝视着她,眼里有着心疼,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说道:“以后,你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还是那样霸道独占的口气。许俏俏笑了笑,覆上他的手背,补充一句:“还有我们的孩子。” 君牧野蹙了下眉,随即展开,点头。接受得相当勉强啊! 许俏俏却笑得愈发幸福。虽然对孩子不公平,但她的大魔王只爱她一人,她像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独得他的专宠,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另一只手轻轻贴在肚皮上,心里默默的道:宝宝,虽然爸爸偏心了点,但妈妈会连爸爸的份一起爱你哟。 不过呀,她相信大魔王是嘴硬心软。他爱她,一定也会很爱他们的宝宝的。这可是他们爱的结晶,爱的延续啊! 温馨完后,许俏俏又有些顾虑地问了句:“那你给了她多少钱啊?她肯定会拿去帮助那个男人的!” 君牧野问:“讨厌那个男人?” 许俏俏点头,没有隐瞒地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跟我母亲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当初亏空爸爸公司的罪魁祸首。是他们害死了爸爸,凭什么他们现在这么心安理得的,还一次次的从这里索取!” 她一脸忿忿,对于她母亲的容忍,也是因为他们父女的出现,而令她开始狠下了心。 想想以前,她任打任骂,到底是有多愚蠢? 君牧野说:“就算有那笔钱,也挽救不了任何的局面。”他认真的凝视着她,问道:“告诉我,你想要他们怎么样?” 许俏俏怔然地看着他,心里是有怨恨的,但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一时半会还真答不出个具体来。 “生不如死,万劫不复,或是……彻底消失?” 许俏俏有些被他狠绝的语气给吓到,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眸紧张地盯着他,屏住呼吸地问:“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君牧野却淡淡地说:“让一个人死,并不难。” “杀人是犯法的!”许俏俏正色说道、 君牧野看着她那一脸紧张,不禁莞尔,漆黑如墨的眸中透着不明显的戏谑,“怕我坐牢?” “当然啊!就算你有本事逃脱法律,可我也不想你为那种人渣而沾上污点。” 君牧野眸光轻颤,薄唇轻抿,沉默几秒,随即幽幽说道:“可是,我身上早已经有了污点……” 许俏俏轻怔,不是很确定他说的是哪件事,但她心里大概猜得到个七七八八。她扣着他的五指,坚定地说:“那不一样的。我说过,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事,那都过去了。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我们要过的是未来的日子。” 君牧野心里被温暖和感动盈满,倾身过去,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眼里盈着温软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他微勾着唇角,轻捏了一下她的俏鼻,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做傻事的。况且,对付这种人,有的是方法,不需要去触犯法律。更何况……” 他顿了下,微眯的眸,隐掠一抹不易察觉的犀冷光芒,“有时候,死,其实是一种解脱。” 许俏俏心里颤了下,定定地看着他,好似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没有质疑什么。 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那苏家父女俩的事,是不是你?” 君牧野回道:“不完全是。” “诶?” 君牧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了片刻,直言道:“有人比我早一步。”陷阱是别人挖的,而推对方入陷阱的人,则是他。 许俏俏愣了愣,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心里又不太确定。或者说,是本能地想要回避。 因为,她怕知道的越多,心里的内疚越大。 而有的感情,不是内疚就能弥补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对某人的亏欠,而令君牧野委屈。 她没再问,他也没再说。彼此好像都有默契似的。 ———— 而他们的车开走后,江芸仍坐在原位,没有立即离开。 这时,一名贵气优雅的女人和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她坐在刚才俏俏坐的位置,江芸转眸看着她,说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第366章 警告 南宫夫人满意的点头,微微侧目朝站在一旁的纪刚使了个眼色。 纪刚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江芸看了眼,接过来,又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满腹的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出手阔绰,气度华贵,举手投族皆是贵族般的优雅。关键是,身份神秘的她,却对他们家的事……正确的说,是对俏俏似乎很上心。 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这个女人向她问了很多有关于那老鬼的事情,起初她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现下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南宫夫人神色淡淡,声音依旧柔雅轻和,语气却透着某种威严的警告,“不该知道的事,最好别打听。” 江芸一愣,脸色微僵。心里有些气,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竟能将她震住。同时也很不平衡,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人家养尊处优,出入有豪车随从,而她呢?却沦落到这种地步,要个钱跟乞讨似的,还得看人脸色。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死丫头。明明她也可以享此尊荣的,谁知那死丫头竟然过河拆桥,说翻脸就翻脸。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让她跟了君瑾年,起码她还能拿到比现在更多的好处。 至少,君瑾年不会像君牧野那样难以亲近。 江芸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味的责怪许俏俏,自我反省这个词,她的人生字典里大概是没有的。 南宫夫人无视她扭曲不悦的脸色,依旧淡冷而严厉地说:“既然拿了钱,就要遵守你的承诺。” 江芸皱了下眉,以为她指的是关于刘律师的事,她语气微沉地说:“你刚才不是看见了么?我都已经告诉她了……” 她心里的疑团是越滚越大。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神通广大?连刘律师这号人物都知道! 南宫夫人不急不徐地打断她,“我指的是,刚才的事。” 江芸闻言,意会过来,脸色不快地沉下来,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夫人是不是干涉得太多了,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 南宫夫人说:“你收了这笔钱,就跟我有关。还希望江女士遵守交易规则,从今往后,不要再去骚扰俏俏。” 骚扰?她竟然用了骚扰这个词!她以为她是谁?对她客气,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根葱了! 江芸霍地站起来,沉怒的瞪着她,疾声厉色地质问:“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母女间指手画脚的?” 南宫夫人微微抬眸,斜斜睨着她,端出那高贵的姿态,表情无痕,情绪难明。 而纪刚站在一旁,也是神情淡淡,心里默默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呢?真是难为许小姐了。不过,这也证明,一个人的本性好坏,是与生长的环境无关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夫人的女儿,所以,她们一样的善良。 南宫夫人优雅沉静,相比之下,怒气腾腾站着指人的江芸倒有点泼妇架势。 江芸似乎也意识到两人气质形象的差距,更有种被比下去的恼羞成怒。她这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处境尴尬。 这时,南宫夫人才缓缓开口:“你收了君牧野的钱,已经跟俏俏解除关系了。” 她直视的眸光,好似锋利的刀刃,割开了江芸的脸皮,顿时有种火辣辣的刺感。 好像,她在她眼里,俨然是个市侩贪财的小人。江芸神情闪过一丝狼狈,随即故作镇定地道:“血缘关系无论如何都是割舍不掉的……” 南宫夫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让她莫名的心虚。 “你笑什么?”江芸皱紧眉质问。 “江女士,你确定俏俏是你生养的吗?” 江芸心里咯噔一下,表情有丝慌乱。“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真相是不会被掩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芸睁大眼睛,惊疑地盯着她。 南宫夫人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变得锐利,“何不问问,你自己做好了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了吗?”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受了多少委屈,被这个贪得无厌的刻薄女人如何的利用欺骗苛待,既心疼又愤怒,但,其实真正亏欠俏俏的,是她自己。如果她能够早点找到俏俏就好了。 南宫夫人缓缓起身,语气愈发地严厉:“江女士,奉劝你一句,做人得知足,还得有良心,不然,小心贪字变贫,还会惹祸上身!” 江芸被她气势逼得倒退一步,站定脚步,她怔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看着,心神一震,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 是她的错觉吗?她一定是眼花了! 这个女人……怎么给她一种与俏俏神似的感觉呢?江芸仔细地打量着她的五官,眉头越皱越深。 不,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巧合。这个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俏俏的母亲,明明已经死了。当初她母亲难产而死,她爸爸从医院将她抱出来,当时她也在场的。 江芸很快便拂去了心头诡异的想法。 许俏俏那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好命?攀上一个君牧野就已经够让人羡慕嫉妒了。 江芸没有多想,也不愿再跟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聊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抓起椅子上的皮包,转身便离开了。 纪刚望着恼羞成怒离开的女人,又转看向自家夫人,说了一句:“她真没礼貌。” 南宫夫人看了眼纪刚,幽幽问道:“为什么,我会有种庆幸的感觉?” 纪刚不解地看着夫人。 “正因为她的可恨,俏俏才不会有任何的留恋,我才能够有机会与她相认,不是么。”如果俏俏的养母是个慈祥和善的女人,俏俏就会跟她有很深厚的感情。都说生不如养,养育之恩大于天。那么,对于她这个相隔二十年才冒出来的陌生人,根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想法又很自私。她怎么能觉得,俏俏得不到亲情温暖,是件好事呢? 纪刚了解夫人心里的想法和矛盾,他宽慰道:“夫人,不管怎么样,这是事实。虽然那个女人不好,但许先生生前对小姐还是疼爱有加的,他把小姐教得很好。小姐也像您,温柔善良,才会这么有福气。” 南宫夫人闻言,微微一笑,感叹道:“是啊,也多亏了有君家的照顾,才没让俏俏吃更多的苦。” 纪刚也笑道:“君先生很爱小姐呢,夫人您不必担心小姐再被人欺负了。” 南宫夫人想着君牧野为俏俏所做的一切,对他充满了感激和赞赏。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只是…… 她心里多少有点忧虑,看得出来,君牧野对俏俏,爱得很深很深,深得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要从他身边带走俏俏,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如今她的心愿,是能够跟俏俏相认就足矣。 不能跟她回去,那她可以长居在S市啊!俏俏现在怀孕了,她更不想回去了。她想要照顾她的女儿,还要等宝宝生下来,她可以帮忙带带宝宝,让他们年轻人能够省点心。 南宫夫人对未来的日子很憧憬。 ———— 江芸气急败坏的回到家,一进屋,就闻到浓浓的酒味。 她朝客厅望去,看见苏定纶歪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一瓶未喝完的酒,一手夹根烟,一边往嘴里灌一边看着电视。 江芸走近,看到满地的酒瓶子和烟头,眉头皱得越紧。再看他,衣衫凌乱,形象邋遢得跟路边醉汉没两样,脸上满是反感之色。 真是没出息,遇到点挫折就只会窝在家里酗酒,每次到了关键时候,都得让她一个女人来想办法。这也就算了,重点是他最近脾气特别不好。心情差一喝酒就动手打人。 这就是她义无返顾爱上的男人么?这阵子,江芸一直在想,她从苏定纶身上都得到了什么?除了给甜言蜜语,给她不断地构画出美好的未来虚象,还有什么? 而她呢,原本可以过着养尊处优,上流社会的生活,却因为他而全部破灭了。因为跟他的私情被曝光,她几乎不敢再出现在那些贵妇的面前,害怕她们那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 每天过着惶恐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又被打回原形。不,她不要!她住惯了大房子,穿惯了华丽的衣服,她不要变成贫民。 江芸小心翼翼地捂着包包,里面揣着两张支票,可不能再被这个男人给抢走了。为了这钱,她是丧失了自尊,像个乞丐一样地看人脸色朝人伸手。 这钱,可以拿去给忆雪赎身了。她用自己后半辈子的福利,换忆雪的自由,她觉得值得。忆雪哪里比许俏俏差了,她相信,以忆雪的姿色,一定可以嫁个更有钱的男人。 江芸如是想着,苏定纶却注意到了她,立马搁下酒瓶子,朝她走来,眯着醉眼笑道:“小芸,你回来了。钱呢?拿到了吗?” 江芸回过神来,退开几步,严声说道:“什么钱?我只是出去买个东西,哪里来的钱?” 苏定纶说:“别骗我了,我都听到你打电话了。你是去跟那个有钱女人见面了,对不对。我知道你管她要钱了。” 第367章 自找的 江芸脸色一变,生气地瞪着苏定纶,“你偷听我打电话?” 苏定纶一脸醉意,厚颜地笑道:“小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秘密的,不是么?”他说着,伸过手来摸她。 江芸一把挥开他的手,怒道:“苏定纶,别再跟我来这一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苏定纶脚步微微踉跄地凑过去抱住她,用身子蹭着她,邪笑道:“我怎么不是男人了?我哪次没有把你伺候得服服舒舒的?” 江芸现在可不吃他这一套,一身的烟酒味薰得她频频皱眉,用力推开他,冷声说道:“我没有钱。”她说完,转身便想上楼。 苏定纶伸手拖住了她,立马翻脸,露出厉色,“我不信!”他摊开另一只手,命令道:“把包包给我!” “放手——”江芸叱喝。 苏定纶见她护着那包包,便心里有数了。他们到底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了,他还不了解她么? “苏定纶,我已经没钱给你了——放手!”她大叫。 男女力量悬殊,就算他喝了酒,也能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她,将她的包包抢过来。 苏定纶不由分说的打开包包,往地上一抖。零零散散的小物品叮叮当当掉在地上,两张支票也飘落出来。 江芸脸色倏然大变,想要扑过去抢回支票。 哪知苏定纶动作更快!钱能让人亢奋。他动作迅敏,这个时候,可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的酒精上头。 苏定纶捡起那两张支票,看清上面的数额,两眼放光,哪里还有醉态浑浊。 “这是什么?你还想骗我——” “这钱你不能拿!”江芸伸手想要夺回,他将手高高举起,并粗鲁的将她推开。 江芸踉跄了下,倒在地上,脸上的墨镜也掉了下来,右眼角下,有一圈明显的淤青。那是苏定纶上次喝醉酒时失手打的她。 “我为什么不能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你是存心想看我破产是不是!”苏定纶懒得跟她说,拿了钱就想要离开了。 江芸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定纶,这钱是要给忆雪还债的,你不能拿走……” 苏定纶却十分冷漠地说道:“你们别天真了,那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黑社会。就算你们还了钱,他们也不见得会还她自由。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挽救公司,不然到时咱们一家三口都得喝西北风了!”他双手用力掰开江芸的手,故作关心的道:“小芸,你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我也是为了咱们将来的生活更好。你放心,女儿我不会不管的,等公司渡过了危机,我就会把这钱还给你。” “苏定纶——”江芸气急败坏的追到门口,声嘶力竭地嘶喊,他却连个脚步的停顿都没有。 望着苏定纶驱车扬尘而去,江芸整个人绝望地瘫软在门边,失声痛哭:“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 许俏俏没有那么大的人脉关系,只得请君牧野帮她查一下那个刘律师是否存在。 没有确切的资料,单凭一个名字的线索,对方还在几年前就已经迁往国外定居了,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她不知道以君牧野的能力,需要用时多久? 她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但几天过去了,她有些按捺不住了。但每天看着君牧野这么忙,她又实在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 上次经君瑾年这么“随口”的一说,她最近也开始关注起财经方面的新闻了。 从各方面的报道来看,小白的公司跟君氏竞争确实挺激烈的。 君氏公关部虽然将那些事故消息给封锁了,但不知怎的,还是有些流言蜚语开始流传出来,引起了各媒体的关注揣测。 一些公知甚至发表了不利于君氏的分析言论,并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所谓证据,也就是遇难者家属的曝料,瞬间将君氏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股市也受到了一点波动影响。 虽然知道君氏这座大山不可捍动,但也有部分股民惶惶不安,扬言要君氏给公众一个交待说法。 更有人大胆揣测,属于君氏的辉煌盛世即将被取代。那个MK公司可谓是异军突起,强势进军,MK的领导者更是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一匹商界黑马,君大少这回是棋逢对手了。 有的期待君氏的反击,有的则说君氏已经被对手打击得毫无招架之力了,至今也没有见有所动静。更有一篇文章借古讽今,红颜祸水倾覆江山隐晦的说明了君氏走向“毁灭”的原因。 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文笔功力颇为了得。许俏俏啼笑皆非,网上真是人才辈出,她也是服了。 她对这种煽动性文章嗤之以鼻,可是,如今这形势,她心里不免也有点担忧。 几次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最后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她电话给小白的话,岂不是在质疑君牧野的能力?要是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丢他的脸。 那么,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许俏俏很忧虑,很迷茫。真恨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关键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些天她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尽量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他好似也放心了,这两天去公司也没再强求她跟着去。 正好君伯伯打电话来给她,她心思一转,便答应过去吃饭。 君长天高兴不已,立马让祥嫂去张罗着。叶倩文见他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真是堵得慌。 她怀孕的时候,都不曾见他对自己这般上心过。叶倩文越想心里越是愤愤不平,搞不好再过不久,那丫头母凭子贵,这个家的女主人就得易主了。 她坐在沙发上,听着君长天在餐厅那边喋喋不休的嘱咐着祥嫂给许俏俏做这做那的,脸色不由下沉,抿紧唇,双手攥成拳。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叶倩文立马又舒展冷绷的表情,松开拳头,川剧变脸似的迅速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转过头去,大门开了,许俏俏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也跟着起身,故作亲切地迎上去,“俏俏来了啊——” “二太太好。”许俏俏向她颔首问好。 “真乖。我看看,嗯,这两天气色不错嘛。”她亲热地拉起俏俏的手,一脸关心。 君长天也走了过来,和蔼地笑道:“俏俏,祥嫂给你做了血燕,你先喝一点,呆会等牧野下班了咱们再开饭。” 许俏俏愣了下,“诶,他也要过来吗?” “是啊,一会我跟他还要谈点公司那边的事,就顺便告诉他你在这里。他说下了班后就过来。”君长天说道。其实是他最近不断接到各老股东打来电话,他倒不是担心牧野的能力,只不过他想听听他有什么打算。 要是就这样把他叫过来,指不定他又要借故推托。一听俏俏在这里,他二话没说的就答应了。看来还是俏俏面子大。 许俏俏不疑有他。 坐下喝完了血燕,君长天兴致勃勃地提议道:“要不要陪君伯伯下盘棋,你好久没陪我下棋了。” 许俏俏乖巧地点头,“好啊,不过我太久没碰棋了,都生疏了,您可要手下留情,别让我输得太难看了呀。” 君长天听得哈哈大笑。 管家在一旁看着,俏俏丫头在,老爷总能笑得这么开怀。他又暗觑了一眼二夫人,见她神情微凝,眼里闪过一抹愠色,心里叹道:二太太还是不喜欢俏俏啊,也真是难为她还得违心的端着这般态度了。 他俩到客厅外边的小花园里去下棋,起初叶倩文还假意地在一旁观战,可她毕竟不懂得棋艺,他们下棋时又不怎么说话,她觉得实在枯燥乏味,还不如进去看电视剧呢。于是,她便借故离开了。 许俏俏等二太太进去后,才转眸看向君伯伯。 “有什么话就说吧。”君长天眼睛盯着棋盘,指间的棋子落下,抬眼瞥着她。 许俏俏讪讪地笑道:“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君伯伯的火眼金睛。” 君长天佯装生气地哼道:“就知道你目的不单纯。” 她无辜叫冤:“冤枉呀青天大老爷,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念大家了呀。我人身自由一得到解禁,就立马过来了,我也想来看您啊,身不由己嘛。你也知道我一弱小女子,哪能跟恶势力对抗啊!” 君长天被她耍宝的样子给逗笑了,“恶势力?” “对啊,专制霸道独裁,欺凌弱小,是不是恶势力?” 君长天颇为认同的点头。“那真是难为你了。” “您可得替我保密啊!要是让他知道我背后说他坏话,回去会拆我骨头的。” 君长天煞有介事的道:“那是当然,咱们可是盟友,对不对。” “必须的啊!” 闲扯了一会,许俏俏才进入正题,“君伯伯,您把他叫过来,是为了公司最近发生的事吧?” “你也听说了?” 许俏俏点头,“我看了新闻,好像……挺麻烦的吧?” 君长天看着她,问:“怎么,不相信牧野?” 第368章 有多会做? 许俏俏看了看他,诚实地回道:“也不是,只不过,最近新闻报道得沸沸扬扬,我不懂得这其中的真真假假,也无法衡量出利害关系的严重性。但我看他这几天都忙得昏天暗地的,有点担心……” 她顿了下,又道:“他这个人,不好的事情就放在心里,我知道他不想我担心,不想影响我的心情,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有种无力感。” 君长天笑道:“除了他母亲,你是他唯一放在心里的人。或许你会觉得他有些做法太过独断,那都是因为他太在乎你,害怕失去,所以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来保护你。你要知道,他从小到大就是个独立有主见的人,一旦认定的,是很难扭转他的想法的。可能你会不习惯,但请多给他一点耐心,看在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份上。” 君伯伯这番话,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她也理解君牧野想要保护她的心,可是…… 除了被保护,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用处吗?这实在让人有点沮丧。 “君伯伯,那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君长天神色淡定从容地道:“我当初把公司交给他,自然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俏俏,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这些都是给他的考验,即便被打败了又如何?站起来重头开始。年轻人嘛,人生还很长,有的是奋斗的机会。” 许俏俏默。君伯伯他说得真的……好轻松啊。 君长天见她若有所思地样子,悠闲惬意地拿起棋子,落在棋盘上,说道:“商场如战场,没有绝对的输赢胜负。就我的看法,我倒觉得这样也不错,人啊,不能总是一帆风顺,这样,会越来越骄傲自满,渐渐丧失斗志,很容易被打击得一撅不振的。”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到底是久经战场,有阅历有传奇的人,这大概就是强者该有的态度吧! 不过,听君伯伯说了这些,她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她没怀疑过君牧野的能力,但她心疼他呀!尤其是看到那些报道对他的质疑,她比看到自己被抹黑的那些八卦绯闻还要生气。 君长天看着她,突然又说了一句:“就是委屈了你,看来婚礼得延迟了,等他忙完这一阵。” 许俏俏摇摇头,说道:“我不觉得委屈,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还有……”她深深地看着他,由衷地说:“能够得到你们的祝福。” 真是个体贴的姑娘!君长天欣慰的笑笑。 “你不会怪君伯伯当然反对你们吧?” “不会,我知道您是不想让我受委屈。就是我们一意孤行,让您夹在中间为难了吧?”许俏俏知道因为江司令的反对,君伯伯怕她被江司令刁难。 在江司令面前,他是一个晚辈,自然不能为了她而公然违抗江司令。加上对君牧野母亲……除了对江司令的尊重之外,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吧。 许俏俏理解他的处境,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他。 君长天幽幽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晦暗,没再说什么,只道:“好了,现在总算得偿所愿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现在啊,只要安安心心的养胎,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太期待这个新生命的降临了,我们家里也实在是太冷清了……” 许俏俏听出了一丝苍凉,心里不免也有些感触。 她轻轻地摸了摸肚子,她也很期待……她相信这个宝宝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惊喜和改变的。 —————— 许俏俏陪君长天下棋聊天,一老一小又闲不住地去后院修枝剪草,研究植物。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五点半,君牧野准时的出现了。 许俏俏听到他来了,便跑到大厅去迎接他。 “你下班啦。”她亲昵地抱着他手臂,仰着小脸,弯着月牙笑眼,声音软糯地问:“怎么这么准时呀?” 君牧野十分享受佳人的投怀送抱,一手揽着她的腰,目光柔软地凝视着她,一手将她额前的刘海拨了拨,“干什么去了,怎么还出汗了?” “没干什么,就是在后院整理那些花花草草。”她在阳光下被晒得红扑扑的小脸,鼻尖上还泌着薄汗,晶莹得十分可爱。 君牧野却轻蹙眉心,“不是让你好好休养,怎么还去干那些粗活!”他低斥。 “哎呀,这又不费什么力气,医生不是也说了,要适当活动一下,有助健康。” “不要强词夺理!还学会阳奉阴违了,我一不在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许俏俏懒得跟他争执,不太走心的附和道:“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不会把自己累着,你别一回来就训我啦,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诶。” 一旁的管家梁伯欣慰的笑而不语。 原来寡言淡漠的大少爷也有这么唠叨的一面啊!大少爷在俏俏丫头面前真的是判若两人,不过,这样很好,很好。这才有人情味嘛。 他不打扰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帮大少爷拿着外套便走了进去。 “认真点,少敷衍我!” “是,长官,小的一定谨遵您的教诲!”她挺直腰板,脚一跺,抬手朝他行了个标准的军训礼。他现在可不就像是她军训时候的教官嘛! 君牧野被她耍宝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脸色也板不起来了,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就一张嘴会说。” 许俏俏抗议道:“我不止会说,还会做!” 他眸光忽地变得深沉,隐约闪过一抹邪魅,语气低得撩人心神,“有多会做?” “呃……”许俏俏盯着他深邃而灼热的眼神,那低磁性感的嗓音撩得她耳根酥麻,下意识的轻舔了下唇。说话就好好说,别用这种暧昧的眼神将她引入歧途。 她心慌意乱地别过眼,故作镇定地清咳一声。这里可不是调情的地方了喂,就不能收敛一点么? 私下她倒是觉得他撩人的样子性感极了,诱惑极了。可在外面,她还是喜欢他高冷正经的模样。 君长天适时走了过来,一脸淡定得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回来了。” 君牧野目光一敛,恢复平常的抬眼望去,应了他一声,“嗯。” “那就开饭吧。”他说罢,转身走开,迳自去了餐厅。 “脸红什么?”君牧野低低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许俏俏对上他戏谑的目光,暗瞪他一眼,往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催促道:“快去洗手吃饭了。” 她不理会他,便跟着去了餐厅。 君牧野望着她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扬,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在家就那么大胆,在外面脸皮这么薄。不过,他好像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脸就红了。嗯,这小家伙邪恶了。 …… 饭席间的气氛还算祥和。吃饭的时候,他一如两人在家时那样,给她布菜,还把她不吃的配菜给挑到自己碗里。 她平时不怎么挑食,只是最近口味变化有点快,今天喜欢吃这样,明天兴许就不喜欢吃了。就连他有时候也有点应接不暇。不过在家的时候,见她不喜欢吃,就会重做,不厌其烦的。 他惯着她,她自然也就由着性子来。但她在人前,她是不会那么的挑剔,即便不喜欢也会将就着吃下去。不过他总能细心的发现她的小动作,见她将哪些菜拨到一边,吃的时候慢吞吞的,便知道她不喜欢了,就自发自觉地夹到自己碗里。 许俏俏暗自朝他使了个眼色,别这么明目张胆的喂。让人看笑话了! 君长天见状,也只是笑笑,佯装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饭。 大家都很识趣,没人盯着他们看。许俏俏起初不自在,见君牧野仍旧我行我素的,索性也就厚脸皮的接受了。 吃完了饭,君长天便把君牧野叫去了书房。 许俏俏在客厅里陪二太太。 她一边削着水果,一边听二太太说话。 叶倩文看着她,感叹了一声:“哎,看到你们这样恩恩爱爱,我心里啊,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许俏俏手微顿,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看牧野这么疼你,我也为你感到开心。你们现在也登记了,孩子也有了,我就在想啊,瑾年也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没着没落的,我这心里就难受……要是你是我儿媳妇的话,那该有多好。” 许俏俏表情有点尴尬。 “唉,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许俏俏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怕跟二太太单独相处,就是怕她聊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沉默了一会,她才说道:“二太太,咱们现在也是一家人啊。” 叶倩文说:“那是不同的,你也知道牧野他……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接纳过我。在他眼里,我就是抢走他父亲的坏女人。” 许俏俏动了动唇,又觉得自己不适合发表意见,便只说道:“您是君家的女主人,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是事实。” 叶倩文嘴角轻扯,笑得有些哀怨,“什么女主人,我啊,在这君家的地位,连你都不如。” 许俏俏听她这么一说,愈发尴尬,讷讷解释:“二太太,您别胡思乱想,哪有的事啊……” 叶倩文打断她,说道:“好了,你别安慰我了。其实我都心中有数,我嫁给长天这么多年,他所给我的,远远不如给你的百分之一。在他心里,最亲的人,就只有牧野和你。我和瑾年啊,都是多余的。” 第369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二太太您是君伯伯名正言顺娶回来的人,瑾年他姓君,所以,在君伯伯心里,自然是认可的。”许俏俏斟酌着回答,心里添了一点小心。 对于这种铺垫,她也是经历得太多了。她不清楚二太太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但她不得不谨慎以对。 叶倩文拉过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然后覆在上面,笑道:“谢谢你的安慰,这让我心里好受多了。难怪长天这么喜欢你,你这张嘴真会讨人欢心,就连牧野也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 许俏俏不知道这话是恭维还是讽刺,她没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安全的。 叶倩文见她沉默中隐隐带着一丝防备,像是猜到她的心思,故作歉意地道:“真是抱歉,跟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有,只是有些心里话,憋在心里也不知道跟谁说,我也只能向你倾诉了。你说我嫁到君家几十年,无功也有劳吧,我也不图什么,就希望瑾年能有个好的发展前程……” 她顿了顿,苦笑了下,又道:“我知道长天对牧野心中有愧,所以想要竭尽一切地弥补他,这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有责任,我一直想要努力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这么多年了,他仍旧不待见我们。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可就怕他迁怒于瑾年。” “他不会的,他们到底是兄弟。” 叶倩文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恳求地道:“俏俏,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苦心。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许俏俏不敢马上接话,只是看着她。 “如果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请你看在曾经的情份上,帮瑾年一把。” 会发生什么事呢?是怕以后君牧野独揽大权,向他们实施打压报复吗?君牧野对他们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以君牧野的性格,若非真的仇视到非除不可,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 许俏俏心里有些纳闷,并没有急着表态,只是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小吵小闹或是误会是免不了的。只要不是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我相信他不会计较的。您别太多忧虑了……” 叶倩文却道:“俏俏,你知不知道我们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都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许俏俏愣了下,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什么错误?” “那就是盲目信任爱情。俏俏,不是我说他坏话,而是在感情方面,面对强势的男人,我们女人处于弱势,就得多为自己打算。牧野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你能笃定自己完全了解他吗?能坚定未来不会有什么变数吗?都说女人善变,其实男人变起心来啊,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别信什么天长地久,时间就是把钝刀,会把所有的激情爱情慢慢的磨平。你不会猜得到,那把钝刀什么时候会变成刺伤人的利刃。就算他不会离开你,背叛你,终究也会因为腻味厌倦而冷落你,那就好比被凌迟一样。不怕你笑话,这种感觉,我已经亲身体验。” 许俏俏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二太太的话让她没来由得产生了抵触和些微的不悦。老实说她并不喜欢旁人来评判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她不高兴的是君牧野被质疑。 “谢谢二太太的忠告,未来的事的确很难预料,不过我既然嫁给了他,便打定主意跟他一辈子,也全心的信任他。”她端着微笑直视着二太太的眼睛,说道:“我也不能保证能够爱他多久,爱情会随着时间而变平淡,但我深信久伴会让彼此有更深的羁绊。人家不是说细水长流才是真嘛。” 叶倩文发现这丫头不仅嘴巴会哄人,还特别能说会道,而且挺固执己见的,脸上完全不见一丝动摇。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被君牧野灌了什么迷汤。 “你也别觉得我在挑拨离间,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当然你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幸福,那自然是好的。但给自己留条后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别被一时的热恋冲昏头脑,就傻呼呼的把什么都交出去了。钱才是女人最大的保障,你君伯伯给你的那份聘礼,也是用心良苦的。” 许俏俏心里恍然。绕了半天,二太太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吧。她怕君伯伯给她的股份落到君牧野手上,会威胁到瑾年吗? 提到这个,许俏俏倒真是有点受之有愧的。也无怪乎二太太会有意见,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跟她儿子分财产啊? 她咬了咬唇,不知该说什么。 叶倩文暗自打量着她,话也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就真的让人觉得动机不纯了。 “好了,咱们今个儿也只是聊聊女人间的体己话,如果我说的话不中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许俏俏轻扯嘴角的笑笑。 “你继续削水果吧,我去泡壶茶给他们送上去。” 许俏俏点头。 叶倩文起身离开,许俏俏如释重负。 这种话里藏话的聊天,还真是让人轻松不起来。 …… “对于那些新闻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书房里,君长天单刀直入的切进正题。 “那些股东打电话向你投诉了吧。”君牧野问得直接,语气却是肯定。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会担心也是正常的。”君长天看着他,但神态里却没有半点的责问和质疑。 “那么你打算插手?”君牧野淡淡地问。 君长天笑了笑,不急不徐地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是个挂名董事,当初我把手上的股份完全交给你,曾说过不再干涉公司的事务,就是想让你大展拳脚。不过,这毕竟只是我们私下的协议,股东们并不知情。我也只是例行询问一下,也好给股东们一个说法。” 他顿了下,看着君牧野,又道:“是因为俏俏吗?” 君牧野蹙了下眉。 “你的那个竞争对手,就是跟俏丫头青梅竹马的年轻人。据小道消息说,你们是情敌?”君长天饶有兴味地问道。 “我以为你更关心公司的状况。”君牧野不否认地轻哼。 比起公司目前的状况,他对八卦更感兴趣。生意场上,激烈的竞争和强劲的对手,才能使人进步。败了,从中汲取教训。胜了,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君长天心态十分的平和,那都是在商场上经太多风浪而淬练出来的淡定从容。强者永远不怕没机会,因为他们自会创造舞台,演绎自己的精彩人生。而牧野,便是他的骄傲,他对他深信不疑。 “这年轻人挺优秀的。我以前见过他,没想到他竟是龙家的继承人。当初我看他便知他非泛泛之辈。” 君牧野不予置否。 “我看那小子,也配得上俏俏。” 君牧野一记冷眼睇过去。 君长天视而不见的道:“你可别轻敌了,以为现在木已成舟就肆无忌惮了。你从瑾年手上把俏丫头抢走,别又落到外人手上。” 这还用他提醒么?君牧野对此一直都很有觉悟和警惕。只不过,他没什么兴趣跟老头聊这些东西。 见他眉间隐约有不耐烦之色,君长天才转而道:“说说你的打算吧,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地被电话骚扰。” 君牧野谈起公事来,眉眼间便是一副成功商人具备的笃定自信和傲然。 “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相反的,可以趁机清除一些公司里的驻虫。” 君长天挑了挑眉,不说话的等着他解释。 “工头偷工减料,高价倒卖原材料,苛扣工人的工钱,欺上瞒下,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操纵指使,不会那么大胆。还有某些股东一边拿着公司分红,一边打着君氏旗号私下做灰色交易。” 君长天闻言皱眉,脸上却没有太明显的怒气,只是沉声问:“有确凿证据吗?” “嗯。”他从不凭空做揣测。 君长天沉吟着。那些都是老股东,每年坐享其成,可惜人的贪欲总是喂不饱。片刻,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都是公司元老,是跟他一起打过江山的。如果贸然将他们踢除,必定会引来非议。 “因势利导。”君牧野说。 君长天看了看他,猜到他的用意了。“你想回收他们的股权?” 君牧野没有隐瞒地点头。只要事态继续发酵下去,股市势必会受到波动。到时他暗中高价收购他们的股权,即使没有俏俏手上的股权,他也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君长天没有任何的异议,只道:“你看着办,只要不影响公司的名誉就行。” 君长天又与他聊了政-府开放的那块地皮竞标的事。君瑾年之前负责的那块临海地皮失利,也是被MK公司竞标走的。 MK公司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总能抢先一步。他怀疑有内鬼。 君长天问:“瑾年受伤后,是你在负责这个策划案,有谁能偷看你的资料?” 正说着,突然听到外边有道声音响起:“俏俏,站在外边干什么?怎么还不端进去?” 说话的人是二太太。 本来她说要泡茶上来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让她送上来。许俏俏走到门口,听到他们在讨论公事,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的,没想到二太太也跟着上来了。 许俏俏还没回话,门便打开了。她转过头,看到君牧野站在门口。 “怎么来了?”他问。 第370章 愿意相信 许俏俏端着茶盘,说道:“我来给你们送茶。”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替她接过来。 “我打扰到你们了吧?”许俏俏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君牧野微微一笑,“没有。” “是俏俏吗?”君长天跟着走出来。 “嗯,君伯伯,这是二太太泡的茶,我给你们送来了。你们继续聊,我先下去了。” 君长天说:“不要紧,我们谈得差不多了。”他停顿了下,忽然说道:“俏丫头,你好像不能这么称呼我了吧?” “啊?”许俏俏呆愣了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他笑道:“你和牧野都已经登记了,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许俏俏意会过来,顿时小脸一红,抿了抿唇,旋即微微开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怎么了,不愿认我啊?”他故意说道。 “不是……”她挠了下耳朵,讪讪地笑道:“只是还不习惯……” “多叫几声就习惯了。来,快叫一个。”君长天一脸期待。 许俏俏看了看君牧野,见他也目光炽热地盯着她,她的脸更红了。 硬着头皮,小声地唤了一句:“爸爸。” 君长天乐开了花,满脸的欢喜。“好好好,真乖。倩文,快去把我准备的红包拿来。” 在知道他们领证后,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准备好了大红包。刚才他自个也忘记了,这会才想起来,该改口了。 许俏俏仍有些不好意思,可叫出来后,心里却有些些感动,鼻头都有点酸酸的。 她转眸看向君牧野,见他也笑得一脸温柔,一贯深邃淡漠的眸,变得明亮如炬。 …… 从君家离开,许俏俏坐在车上,拿着那厚厚的红包,左看右看,一边乐呵呵的傻笑。 君牧野开着车,也被她感染到了,轻扬嘴角,侧目看了她一眼,“收到红包有这么开心吗?” 许俏俏转头看向他,说:“突然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怎么不真实了?” 许俏俏歪着头想了会,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跟你们成为一家人,像是在做梦一样。” 君牧野轻笑:“难道你很早以前不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吗?” 许俏俏沉吟了下,说:“嗯……想是想过,但心情还是会不一样的,因为那个人是你啊!” “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想了想,笑嬉嬉地道:“你是我生命中的意外惊喜。” 君牧野唇边的笑意加深,没说什么。心里却道:而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 有关君氏的新闻甚嚣尘上,君牧野依旧忙,但也总会在休息时间抽空给她打个电话,或是发个信息。叮嘱她吃药吃饭什么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君氏集团一有新的消息,许俏俏也会关心一下。他会跟她说,但也没让他担心。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运筹帷握。工作上的事,她不好多问,尤其是他现在的竞争对手是小白。 她心里多少会有些担忧,但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她不懂,龙家的根基不在S市,为什么小白非得在这跟君牧野较量。她不敢问,也不敢深想。 这天,张若南来看望她,顺便跟她聊一下关于拍摄的事情。她刚接完君牧野电话,回头便看到张若南拿眼打量着她。 “你看什么?”许俏俏被她诡异的眼神盯得一脸纳闷。 张若南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像君少这种冷硬派的男人,不知道当爸爸会是什么样子的?” 许俏俏愣了下,若南不提,她貌似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呢。 她脑海里构想了一下君牧野带宝宝的画面,给宝宝喂奶、换尿布,流露出父爱慈祥,跟宝宝嬉戏笑闹的模样,呃……貌似画面有点违和感。 许俏俏说:“他好像有点不太喜欢宝宝。” “他说的?” “这倒没有直接说。”是的,他没有明说不喜欢宝宝,不过宝宝给他带来了一些困扰,甚至还有了些争宠的心态,也是让她哭笑不得。 “我倒觉得他会喜欢孩子。” “额,你从哪看出来的?” “从你身上呀。”张若南暧昧的笑道:“难道你没发现他跟你在一起,其实就跟父女没什么两样。” 许俏俏愣了下,瞪眼,“你在调侃我是不是?”这话说得怎么听得那么奇怪呢!父女?难道他们的形象差距有这么大? “可不是么?难道你自己没感觉到?你说君少对你是样样亲力亲为。你一离开他的视线,就是电话短信不停,生怕你被人拐卖似的。你的圈子和工作也必须经过他的严审过滤,方圆十里之内有雄性动物出现,他就会高度戒备,看谁都像在觊觎他家宝贝似的。这吃喝拉撒都要管,每天抱着哄着,怕磕着碰着,简直就像父爱泛滥的二十四孝爸爸。” “什么呀……”许俏俏听得都起了鸡皮疙瘩,小脸泛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我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张若南揶揄道。 “噢,你别再形容了!”她捂脸哀嚎,感觉有些丢人。 “哎哟,咱们许姑娘还害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被喜欢的人当成女儿宠着,那也是一种幸福啊,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我猜,君少一定想要女孩吧?” 诶?这也猜得到? 看出她的疑惑,张若南煞有介事的道:“你家那个占有欲超强的男人,眼里容不下半个雄性生物。即使那是与他有着密不可切的血缘关系的儿子,他估计也只会向他实施打压的强制手段。” 揣测大魔王的心理也太准了,她竟无言反驳。 “那女儿还是爸爸的小情人呢。” 张若南说:“所以啊,生个女儿来转移他的部分情感,这样你不就轻松许多。你不是嫌他管你管得太严了么。” 许俏俏朝她竖起大拇指,“说得好有道理,听得我都开始期待了。”嘴上这么说,不过啊,生男生女都一样,她倒不强求。 胡侃了一会,张若南才转入正题:“对了,关于恢复工作的事,君少怎么说?” “等做完这一次的产检,医生说没问题就行了。” “这样啊,看来君少也没那么固执嘛。” 可固执了,只不过找对方法其实也很容易说服他的。许俏俏心里有点得意。 “虽然你最近一直没在公众面前露面了,但你的热度还是持续不减的。这人啊,只有有名气,甭管好坏,都能创造出机会。可惜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推掉那些片约心有多痛。”张若南惋惜地感叹。 许俏俏倒没有多少得失心,笑道:“机会还会再有的。” “我多怕君少会让你退出娱乐圈啊,我把未来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这要退出了,我也得跟着失业了。当初我可是壮志豪言的说总有一天要成为一个金牌经纪人的。” 许俏俏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那可真是为难你了。这也说不定哦,万一到时宝宝出世了,也许我会当个全职太太。” 张若南瞪眼,捧心做心碎状,“这对我太残忍了。” “那不正好,相信萧大总裁会很感激我的。”许俏俏八卦了一句,“怎么样,你有打算跟他复婚吗?” 许俏俏现在虽然很少跟这几个死党碰面,但她们每天也会在微信上聊天的。她知道最近萧洛宸追若南追得紧,完全是火力全开,而若南貌似快要招架不住了,原本坚决的态度已经开始动摇了。 据小小跟她透露,萧洛宸还跟若南过夜了,不止一次。 而小小呢,跟那个季远的关系也是暧昧不清,看来是有戏。 张若南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在好友面前,她还是坦承以告,“我还不确定。”她眼里泛起晦涩,看着俏俏,幽幽说道:“我承认我还爱他,但,那种伤痛,一次就够了。俏俏,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走出那个阴影,才从崩溃中再次站起来。我真的怕了……” 许俏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抱着她,给予安慰。 “老实说,有时候看到你和君少,还挺治愈人的,就算受过伤,我也会因为你们而继续相信爱情。”当然,让她愿意再尝试爱情的人,是谁就不一定了。如果她的心可以选择,她其实愿意放下那个男人的。 只是,爱情这东西啊,身不由己。 许俏俏笑了,说道:“这是我们的荣幸。” 两人谈天说地,时间过得很快。张若南估算着快到君少下班的时间,便要回去了。 许俏俏挽留她,不过她是个识趣的,可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被刺激。君少秀起恩爱来,那真是虐得旁人不要不要的。 许俏俏坚持送她到小区门口,然后悠闲地散着步回来。 走在林荫小道上,却意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许俏俏停住脚步,怔忪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人。 虽然一辈子不见是不可能的,但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找来这。 遥遥相望,空气仿佛都为之凝结。 好半晌,许俏俏深深的吸气,调整好心态,缓缓走向他。 第371章 放不下 龙宇琛一身休闲的打扮,双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身影立在树荫下,光线微暗,四周寂静,他一脸沉静,几缕凌碎的发丝轻覆在额前,整个人透着淡淡悒郁。 他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她,眼神还是那般温柔,甚至还有着无法磨灭的深浓爱意。 许俏俏脚步微顿,竟有点害怕靠近他。并不是怕他会对她怎么样,而是怕他眸中的浓烈感情会将她淹没。 她迟疑,他仍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有永恒的耐性等待着她。 许俏俏微微垂眸,轻抿着唇,片刻后,才又继续走近,尽量用轻松平静的口吻向他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 她目光左右飘移了下,然后落在他脸上,却发觉他俊容略显憔悴。 “你……还好吗?” “不太好。”他低低地开口,凝视着她的眼中写满了浓浓的相思。 她仓皇地避开他的视线。 “有什么事……唔。”话还没问完,他倏地将她拉近怀里。 许俏俏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怀中,愣了一下,抬手抵着他胸膛微微挣扎,“小白……” 他收紧双臂。 “小白,别这样!”她用力推开他。 “我想你!”简短的三个字,承载着万千情感。他的心,几乎快要被思念所压垮。无论怎么努力,或是繁重的工作将他累得心神俱疲,都无法停止地想她,想要见她。 可见到了,抱住了,但却已感受不到距离的拉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她有心避开他,而他也尝试着放下,不再打扰,可他毫无出息,越来越犯贱。 听到他们登记的消息,他心痛得快要麻痹掉。 那压抑的呢喃,令她没有防备的心微微松动。 他上前一步,展开双臂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俏俏,别躲我……我不会令你为难,我会收回不该有感情,你把我当朋友也好,哥哥也好,我都接受,好不好?”他将脸埋在她微卷的秀发里,喃喃道。 他近乎哀求的在她耳边低语:“我保证不会再提那些话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哪怕要我……祝福我。你别再躲我……” 许俏俏差点忍不住落泪了,心尖泛疼。这样的妥协,如同鞭子似的狠狠抽在她心上。 她忍住了情绪,才敢开口:“我……没有躲你。” “我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般委屈的控诉。 许俏俏:“……”她不是不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握着她的双肩,低眸凝视着她,哑声问:“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她胸口一紧,心绪纷乱。 他神情一黯,落寞地垂下双肩,忧伤流露,疼痛绝望逐渐扩大。 许俏俏看着不忍。他该是意气风发、自信飞扬的。 “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没脸见你。”见到他,满满的负罪感要将她给淹没。 “是我不好。”他该让这份感情永远关在心里,是他的贪心和冲动造成了今日这么糟糕的局面。 他看着她,说:“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她微微一愣。 “等我可以完全放下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好不好?这样,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还可以吗?”她幽幽地看着他,旋即慢慢垂落眼睑,盯着地面,声音轻轻的,如同风拂过水面泛起的涟漪。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他有些急切地说。他高估了自己,以为可以很潇洒,能够做到毫无交集,但不行,所以,他宁愿回到原点。 她沉默不语。 他有点慌。 “俏俏……” 半晌,许俏俏抬起眸子,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盯上君氏集团的原因是什么?”她这些天看过很多报道,这已经不纯粹是商业利益的竞争,接二连三的,更像是私人恩怨的较量。 这回换他沉默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他才开口:“这是纯商业的战争,你放心,与你无关。”他顿了下,问:“你要我停止吗?” 她抿着唇,还没等她回答,他又道:“以我目前的实力,远远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不用担心。” 许俏俏有点迷糊了,急急地问:“那你为什么还……” “虽然我很想要将他击垮,甚至是毁灭他。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在商业方面的天赋。” 君牧野是从小接受精英式的教育培训,他有着敏锐的商业嗅觉,深谋远虑的心机,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手腕,运筹帷握从容自信。而他,只是半路出家,能力再强,目前的成就也只能算得上商界新星,他的经商经验和阅历远远比不上与君牧野。 不过,他并没有不甘心,不服气。相反的,在商言商,他是佩服君牧野的。 许俏俏皱起秀眉,喃喃道:“可是,你们明明抢走了君氏的客户,还夺去了他们的地盘。”这些,她都是从报道上看来的。而君氏连连受创,被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媒体从各种渠道得知君氏内部已经在紧急采取应对措施,挽救损失,却不见起色。而龙宇琛心里很清楚,君氏看似处于劣势,其实君牧野并没有开始真正的反击。 他想,也许他的野心很大,他在伺机而动。 “很多事情的表面,往往不是真相。”龙宇琛平静地说:“俏俏,S市可以说是君家的天下,只要他想,MK随时都能被他打回本家。”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是这样的吗?那君氏集团为何表现得那么被动呢?她实在看不透生意场上的这些门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她问。 为什么?呵,他当然是有目的的。但,只是灭了S市的一个分公司,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需要更加的努力,努力地把整个龙家基业葬送在君牧野手上。 毕竟,只有他有这能力能够摧毁龙家。 是的,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他回到龙家,并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继承人的身份,他一点都不屑。他为的,是要整垮龙家,来祭奠他的母亲。 而且,俏俏现在既然跟君牧野在一起了,那么,就当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吧。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笑得一如既往的魅惑迷人,可他眼神却诡异得令她感到不安。 她不禁抓着他的手臂,追问到:“小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大手轻抚着她的脸,轻柔地笑道:“俏俏,不要怀疑我,不管我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也不会……破坏你的幸福。别为眼前的事担忧。你知道我很少夸人的,但不得不说,你选人的眼光,很好。” 许俏俏却将眉头皱得更深,“我担心你啊,你到底要干嘛呀?”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他说了这些话,没有感到安心,反而更惶惶不安了,有种他在玩火自焚的感觉。 许俏俏被这个认知给吓到了。 “你是不是想报复龙家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龙家那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吧。 龙宇琛笑了笑,“看来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是培养出默契的。俏俏,你懂的,我为了什么而回去。” 许俏俏瞪着他,严肃地道:“但你也不能不计后果啊!” “别为我担心,我有分寸。”他摸摸她的头。 “虽然你身边已经有人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呢。要是他欺负了你怎么办?我得帮你揍他啊!” 许俏俏听得心酸,眼眶发热,他这是要存心弄哭她么? “好了好了,从小到大我帮你揍过多少混蛋啊,你现在才感动会不会太迟了?”他恢复平常的调调,故作轻松地调侃她。 “都要当妈了,怎么还那么爱哭,羞不羞?”他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会让人很想吻你。” 她瞪住他。 效果真是立竿见影。龙宇琛心里苦涩地笑,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了,我走了。我答应你的,会做到。我不来找你,但,偶尔记得给我发个消息。”顿了下,他眼神晦暗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话从喉咙艰涩地滚出:“要是宝宝生了,拍个照给我看看。我想,可能我还没那么快……”能够放得下。但,这真的是时间问题吗?他想,也许这辈子都放不下了。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相信,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她的心里的罪恶感。 许俏俏刚抑制住的情绪,突然就崩了,眼泪滚出眼眶。他下意识抬手,却又倏然停在半空。 仅这一次,让她为他流泪。 他默默地凝视着她,半晌,他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深深地烙上一吻,足足停留了十几秒,真不愿离去。 可他不得不放开她了。 “再见。”温热的呼吸,伴随着低低的告别,落在她额前。 许俏俏来不及跟他告别,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一次的平静分别,为什么比上次他对她说出那番绝决的话,还要锥心刺骨的疼? 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而她仍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风将她脸上的泪都吹干了,她才木木地转身准备回去。 可她一转身,就看到君牧野站在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第372章 还好你有我 猝不及防的出现,令许俏俏心脏猛然地一缩,随即狂烈地跳跃了下,怔忡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 良久,他低沉的声嗓平板无痕地打破沉寂,“还不打算回家么?” 许俏俏这才有了反应,轻咬着唇瓣,迟疑了下,朝他走近。 来到他面前,他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手沉默地往回走。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平稳地迁就着她的。许俏俏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红通通,湿漉漉的眼斜斜觑着他。 他侧脸冷峻,唇线抿直,眸子直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看到什么,她的心突突地,几度忍不住想开口,都因他的面无表情而退怯了。 进了家门,他换了鞋,仍旧一语不发地将外套脱下。许俏俏自发自觉地上前接过来,他也没拒绝。 外套给了她,便自顾自地进了厨房,不再管她。 许俏俏被他这反应弄得坐立不安。将他外套挂好,便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过去。 君牧野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晚饭。而他竟然没有问她要吃什么! 果然是生气了! 许俏俏站在厨房门口,犹豫了下,走进去。 他像背后长眼睛似的,头也未转地淡冷地出声:“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声音不低不高,喜怒难辨。可许俏俏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样子,其实就是这样的。不,应该说这是他正在压抑怒火的表现。表面越是平静,底下越是沸腾。 这要是换成以前,许俏俏早就被他给吓跑了。可这会,她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来到他身边,小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仰着小脸看他:“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没反应,低着头,自顾自的洗菜。 许俏俏盯着他看,半晌不理人,她有些气馁。 他们两人闹别扭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介意当那个主动和解的人,甚至,她还挺喜欢哄着他的,因为这个时候,她可以拉着他认真的说情话,一点点的打开彼此的心扉,建立起信任。为对方一点点改变的过程,会让她感觉很甜蜜,对感情和未来也更加坚定。 可是,这会儿,她似乎有点力不从心。许是因为小白的出现,令她情绪受到了影响。见他冷落自己,也没坚持,乖乖的转身出去了。 衣角的力道一松,身边空荡荡的,他动作微顿,眸光闪动了下,却依然低着头,继续干活。 许俏俏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切换到了少儿频道,正播放着喜羊羊。她又从柜子里把那一包包零食给抱出来,放到沙发上,随手拿了一包拆开。 这些都是加工食品,因为有添加剂,而且吃了容易发胖,她也只是偶尔嘴馋才吃一点点。 她需要调节一下情绪,把自己安抚好,才能去安抚大魔王。 然而,她眼睛里看不进一个欢乐的画面,嘴里也是食之无味,只是机械性的往嘴里塞。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君牧野做好饭出来时,往客厅看了眼,见她正抱着零食啃。眉心轻蹙,神色暗沉地走过去。 许俏俏眼睛盯着电视,想事情想得出神,眼前灰太狼正追逐小绵羊的画面突然一黑,她愣了下,转过头,看到君牧野站在沙发后,手里拿着遥控器。 原来是他把电视关了。 他目光严厉地盯着她。许俏俏余光扫了自己的面前,顿时有些心虚了。她饭前吃零食,还不知不觉地吃了这么多。 她飞快地觑了他一眼,然后故作若无其事的,慢吞吞地将手中半包零食的放到一边去,乌龟似的站起身,讪讪地问:“可以开饭了吗?” 君牧野不语的看着她。 许俏俏只觉得头皮一麻。 “我去洗手。”她粉饰太平地绕过沙发,逃离现场。 君牧野瞥了她一眼,将遥控丢下,跟着过去。 许俏俏老老实实地进去洗手,拿眼尾余光侧觑着外边的动静,他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吃了太多薯片,许俏俏这个时候才觉得有点腹涨了。可是,饭还是得吃啊! 她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擦干净手,认命地走了出去。 她的位置面前,已经盛好了一碗汤。许俏俏看了他一眼,见他微垂着眸,不紧不慢,依旧是那教科书式的标准而优雅贵族的吃相,十分的养眼,却也携着一股压迫感。 许俏俏心里暗忖,是有多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气氛了?这让她想起最初的时候,他在她面前还是那样的高冷矜贵的样子的时候,她总是那样的拘谨紧张,他一个淡睨的眼神都能让她僵硬得不敢动弹。 现在当然不会像当时那么夸张,但不自在是有的。 她拿起勺子,一边喝着汤一边觑着他。 他像毫无所觉似的,吃得相当专注。 许俏俏向来受不了这种气氛,安静没一会,便沉不住气了,“这个粉条炖鸡汤真好喝……” 他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那是燕窝。” 许俏俏嘴角僵了下,哦了一声,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往面前一盘菜夹去,吃了一口,又道:“土豆排骨也不错……” “那是牛肉。” 许俏俏:“……”能不让人这么尴尬么?还能不能愉快的用餐了? 她心里腹诽着,默默地嚼着嘴里的肉,不再说话了。 一顿饭下来,再没交流。 等吃完了,她主动地要帮他收拾,再一次被他无情地赶了出去。 许俏俏只好转回客厅里去把自己刚才吃得乱七八糟的地方给收拾了,然后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 他从厨房出去,却迳自上楼去。 许俏俏见状,赶忙跟上,抓着他的手,“我们聊聊嘛。” 他侧目睨着她,“我还有事。” 她索性抱住他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肚子难受……” 他闻言,眉心蹙起地盯着她,眼里有着质疑,更多的却是紧张。 “我好像吃多了。”她连忙解释清楚。 “你陪我一下嘛~” 他瞪着她,薄唇冷捩,直立着身子,像是在谴责她的赖皮。 “你陪我去散散步好不好?” 他不说话。 “走啦走啦~”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便往外走。 君牧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双脚还是配合着她。 夜幕已完全拉开,月朗星稀,清风徐徐,暗香拂动在空气中。路灯静谧,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两只手相扣,漫步在雅致的小区里,气氛看起来很温馨祥和。 走了没一会,她便不愿走了,“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是谁说吃撑了,是谁说要散步的?这才几步路,就不肯走了,分明是在耍赖。君牧野盯着她,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不为所动。 许俏俏扯着他,要他转过身去。 他瞪着她,心头却泛软,简直对她束手无策。 许俏俏如愿以偿的爬到他背上,舒舒服服地揽着他的脖子,小脸靠在他肩上,“住在这里的是不是都没有中年大妈啊?为什么她们晚上不出来跳舞呢?”也不知是因为心境的问题,还是秋天到了,突然发现这小区实在幽静得有些凄凉。 君牧野:“……” 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那些贵妇的活动仅限于各种社交宴会场合,这种大众娱乐消遣方式在她们眼里,那会令她们掉档次的。 “你说我们以后的老年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以后我们去市区近点的地方买套房子,你呢可以去跟老头们打打太极,下下棋,我呢就跟老太们跳跳广场舞,这种日子是不是很惬意,很热闹?” 君牧野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她将脸歪向他,说话间气息拂向他的颈边,像羽毛似的搔弄着,令他的心再难平静。她自顾自地说:“不过我想你应该融入不进那样的圈子吧?你那么高冷孤僻,难以亲近,估计没有人敢和你玩。” 君牧野脚步微顿。 她小手微微收拢,小脸若有似无地亲昵贴着他的冷峻的侧脸,“还好你有我,不然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君牧野轻怔,旋即冷硬的面庞有了一丝松动,淡雅的月色下,嘴角不明显的微扬,很快又不着痕迹的隐去。 这个狡猾的小鬼,很懂得攻心,他这么轻易地就被她给软化了,再也硬不下心肠来。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许俏俏敏锐的察觉到他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遂又嬉皮笑脸的凑近他耳边,低低地说:“你吃醋的样子,挺可爱的。” 这个形容词,绝对是大忌。没有哪个成熟的男人喜欢听到自己被人说可爱的,他表情微微地抽搐。 许俏俏却肆无忌惮,“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但是能不能不要冷战呀?或者,你可以换个方式发泄嘛。比如说,吻我……” 那轻浅的呼吸洒在他耳边,声音带着诱惑地撩拨着他,他耳根有点热,心痒难耐,被她撩得有点咬牙切齿,不知是懊恼还是生气。 倏地将她放下,她轻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他蓦地旋身将她锁入怀中,低头吻住那张令他又爱又气的小嘴。 许俏俏特别柔顺,只是他吻得太激烈又野蛮,她肺活量跟不上他的需求,轻抵着他,微微地抗议。 他稍稍抽离,盯着她如桃花般的粉腮,难以自持地又咬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眼眸深沉,一丝冷意掠至眸底,从来没有强制性要求过她,而妒意占据了他的理智,他霸道而专制地说:“以后不许再跟他见面!” 第373章 梦话 许俏俏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的情绪。小脸在黯淡的光线下,神情不明。 她沉默着,久久没回应。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深处也一点点的掀起波澜。 良久,她才开口:“不会再见了……”声音很低很轻,和着夜风,令人听得不真切。 而君牧野听到她的话,心头却一点都没有轻松起来,反而被揪得更难受。 他突然间也有些迷惘了,他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 “小白,我好疼……想吃彩虹糖。” “小白,我要坐高高。” “小白,我不想回家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小白,我同学说你长得真好看。” “小白,我不喜欢那个女生,你不要理她好不好?” 小白……小白…… 梦里,全是关于他。从狂风暴雨,到鸟语花香,从黑夜到白昼,一幕幕如电影回放般。 俊秀的少年始终微笑的凝视着女孩,总是很有耐性地听着她的每一句抱怨,然后无限纵容的点头说好。 他好看的面庞越来越清晰,又越来越模糊。 许俏俏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一时间分不清虚幻真实。 感觉眼角有湿意,她抬手轻触了下,竟发现脸上都是泪。 她哭了?是因为那个梦吗?因为又梦到被她母亲打骂撵出家门吗?还是……因为小白呢? 她觉得胸口很闷,缓缓坐了起来,眼珠子转动着,望向窗外,依旧是无边的黑,连月亮都隐入了云层,只有小区的路灯折射进来的微微的光。 她怔怔地望着外面,眸子里映着那一片浓墨的黑,黑得令人都压抑了起来。 夜风轻轻地从没关紧的落地窗缝隙钻入,微微的凉,她轻颤了下。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掌忽地落在她单薄的肩头,下一秒她被纳入一尊温暖宽厚的胸怀。 许俏俏微惊了下,回过头去,笔直撞进了他漆黑惕亮的眸中。 她定了定神,“我把你吵醒了吗?”她声音有些沙哑。 君牧野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力道有些紧,却又刻意的控制,不至于弄疼她。 “君牧野……”她疑惑的开口,身子突然被他给压下,唇随之落下,急切而野蛮,带着某种暴躁的情绪,她被动地承受。 大手稍显粗鲁的在她肌肤上处处点火,甚至偶尔的重捏,似惩罚般,她吃痛的轻喊,微微挣扎,却仍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星火燎原,很快就烧到了他自己。怒火夹杂着欲火,在理智被焚烧成灰烬之前,他终于放开了她,埋首于她颈间重重地呼吸,灼热的气息将她身体的温度熨得越来越热。 她推了下他的肩膀,他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才离开她,翻转身背对着她。 失去了那温暖的怀抱,突如其来的一阵失落。许俏俏盯着他的后背,轻咬着微微肿胀的唇瓣,迟疑了下,她半蹭起身子,将床头灯拧开一些,光线不够亮,却足以令她视线清晰。 她靠过去,唇动了动,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止住了,只是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 他身体僵了下,却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没有回应。 气氛异常静谧,诡异在空气中流动,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显得特别清晰。 许俏俏明显感觉到他生气的情绪。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她不太确定,是不是她刚刚睡觉时做了什么令他不高兴了。 各怀心思,沉默得太久,许俏俏又被逐渐袭来的睡意给拖回了沉沉的黑暗里。 均匀轻浅的呼吸,可以确定她已经睡着了。而已经了无睡意的男人这时微微拉起她抱在他腰间的小手,慢慢侧过身来,又将她的手重新圈回去。 他盯着她睡得无知无识的小脸,眸子黑沉沉的,薄唇冷抿,胸口还残留着未散的怒气。 可是,他再生气,又能拿她怎么样?打不得碰不得,如今就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就怕一开了口,其他的情绪就会随着这缺口而暴发喷薄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她,暗暗咬牙切齿的,又无可奈何,憋屈得不得了,今夜是注定无眠。 —————— 许俏俏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刚破晓,枕边却已没人。 她起来上了个厕所,喝了杯水,又躺回床上,却没什么睡意了。 无梦的后半夜,她睡得很好。却不知,这一夜,对某人而言,形同折磨。堪堪睡了两个小时又醒了,实在烦闷,比以往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就出去跑步了。 清晨的空气很凉,许俏俏披了件薄外衣到阳台去,坐了有一会,才看到一抹灰黑的运动装的身影由远至近。 她视线锁住他的挺拔修长的身影,褪去了精英式的冷酷打扮,这样的他,愈发的俊朗潇洒。她看到有个也来晨练的女人迎面而来,以为只是擦肩而过,却没想那女子停在了他的面前,似在打招呼,却没有马上离开,语笑嫣然地不知在跟他说什么。 因为平时她都起得晚,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想来他们应该见过很多次,以至于君牧野难得的有耐心,还跟她聊了一会。 远远看去,那女子身材很好,一双修长匀称的笔直美腿自成一道诱人风景,拿君牧野的身高来衡量,可以判断出她的个子比自己高一点,身穿粉白相搭的紧身运动装,扎着清爽的马尾,衬得青春亮丽。 许俏俏一瞬不肯地盯着他们,简直恨不得长了一对招风耳,想要听听他们在聊什么,这么相谈甚欢的样子。 可惜,她什么也听不到,索性转身进了屋,又躺回床上。 眼不见心不烦。 约莫十分钟左右,君牧野才上来的。许俏俏背对着门,眼睛闭着的,耳朵却下意识地竖起,听着动静。 他迳自走进了浴室。许俏俏听到水声,微微睁开眼睛,盯着浴室门板。心思转动着,她忽然下床,穿上拖鞋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堂而皇之的就进去了。 正在洗澡的君牧野见她进来,先是一愣,很快地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 许俏俏走到洗漱台边,拿起牙刷挤了牙膏上去,觑着镜子倒映出他线条完美流畅的背部,力量与美的结合,光是一个背影就散发着诱惑的男性荷尔蒙。 饶是看过很多次,她小脸还是不经意地红了下,佯装镇定地将牙刷塞进嘴里,心不在焉的刷着,注意力却一直被那哗哗的水声吸引。 水声停止,他随意的围了条浴巾,裸着上身便走了过来,而她还在慢腾腾地刷牙,像是要把牙齿刷得比拍广告时还要洁白闪亮。 君牧野伸过手臂,从她面前取了牙刷,自顾自地刷着,神色从容淡定得……近乎冷漠,她感觉自己好像跟个透明空气一样,不存在他眼里似的。 许俏俏终于沉不住气了,望着镜中的他,问道:“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位美女是谁啊?” 他看了她一眼,仍不疾不徐地含了一口清水,将嘴里的泡沫清干净后,才回答她,“邻居。” “我怎么没见过啊。” “刚搬来不久。”他也是有问必答,完全看不出一点的异常。 “哦,刚搬来的啊,刚搬来你们就很熟的样子了啊。”她用很随意地口气说道。 君牧野将牙刷放回去,取过毛巾擦了擦嘴,淡淡地道:“见过几次。”顿了下,他又加了一句:“挺健谈的,人还不错。” 他问都不问她怎么会知道的,好似一点都不意外。许俏俏看了看他,一边将洁面乳挤在手心里打着泡泡,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还真是很少听你夸人呢。” 他不予置否,把毛巾挂好,走了出去。 许俏俏心里微微地堵,又满腹的疑问,什么情况啊这是? 她实在憋不住了。 走到楼下,看到他已经坐在餐桌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照例拿着一份最新的新闻资讯报纸浏览着。 许俏俏走过去坐到他对面,打量了他一会,“君牧野——” 他抬起头,目光看向她。 “你心情不好?”她问。 “不太好。”他声音依旧淡淡地,却坦承得令她怔忡了下。 “为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将报纸阖上。那深沉的眼神,直盯得她莫明发虚。 沉默了好一会,他用异常平静地语气说道:“没什么。” 这种平静,完全就是很糟糕的象征。 他眼眸淡凉,语气轻而缓地道:“被你的梦话吵得没睡好而已。” 许俏俏微愣,下意识地问:“我说了梦话?说了什么?” 他幽幽地睨了她一眼,又低眸,神色平淡,动作也是那么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遂拿起刀叉吃着面前的早餐。 整个人看起来优雅从容,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许俏俏却很清楚,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她心里突突地,过了一会,才听到他语调平平地说:“哭着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已。” 许俏俏心中一愕,半晌,她开口:“那个,我……” 他停下来,颇为耐性地看着她。 第374章 争吵 他表情和缓,耐心十足地似能等上天荒地老。 偏偏越是这样,许俏俏越无法放松下来。 天呐,这绝对是爱侣之间的禁忌!许俏俏自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而昨天君牧野在亲眼目睹了龙宇琛亲了她,而她完全没有一点抗拒,还在他面前哭得跟生离死别一样的依依不舍,他简直快气炸了!就算知道俏俏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可他还是会介意。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别的男人碰触自己深爱的女人。 偏偏夜里又听到她那样不断地呓语着别人的名字,将他的妒火烧得更烈。她可从来没有做梦叫过他的名字! 君牧野心里怄得要死,气愤之余,更有一个令他惶恐的念头猝不及防地跃入脑海。 他并不想去质疑她,他信俏俏是爱他的。可是……她对龙宇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她真的分得清楚吗?又或许,长久以来的习惯已经将所谓的亲情爱情给混肴了,模糊了,她根本就没有正确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君牧野一整个晚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越想心里越不踏实。 俏俏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怀了他的孩子,可为什么他还有种没有完全拥有她的感觉? 他竟然有点怕,龙宇琛的离开,会让俏俏彻底的醒悟过来。如果……如果她真正爱的人,不是他怎么办? 他心里已经乱掉了,所以,他更要冷静,更要克制住那股狂躁不安的情绪。不然,他怕自己会说出或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情来。 许俏俏这会也慌了。梦境又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她不知道自己会…… 也许是小白那一番话带给她过于强烈的情绪,所以她才会触景伤情,夜有所梦。 这种事,跟被捉奸在床无疑。许俏俏很怕他会误会,越急着解释,越是口拙得不知从何说起。 “是什么?”君牧野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即便心里已经怒浪翻涌。可是,他还是想要听听她的解释。就算是安抚的话,都可以。 见她解释不出来,他迳自问道:“俏俏,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面无表情,眼神却紧紧地锁视着她,想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许俏俏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了!”她铿锵有力的回答,语气笃定得不容质疑。 他定定地看着她,尔后轻垂眼睑,喃喃自语般地说了句:“我该信你吗?” 声音很低,但还是落入许俏俏的耳朵里。 她皱着眉,说:“我都已经嫁给你了!” 他抬眸,满眼皆是独占,“我要的不止是你在我身边,还有你的心,完整的心。” “我喜欢的一直都只有你……” “是吗?” 她怔了怔,像是自己的感情遭受到的质疑,心头备感不悦,“你在怀疑什么?” 他轻轻扯唇,却没有一丝笑意的说:“俏俏,不要拿着你们十几年的感情当成被理解和包容的筹码。我没那么大方,一再容忍这种暧昧……” 他话还没说完,许俏俏啪的一下将餐具拍到桌子上,绷着小脸瞪着他,“君牧野,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请你不要口不择言的污蔑人!” 他神情冷峻的看着她,双唇抿成了直线,冷怒的眸光如同锋利的刀子射向她。 “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彼此坦承吗?怎么,我说了,你又接受不了了?那么,就不要再用你的方式来约束我!”他是气到了,话语也有点重了。 “我约束你?” “你要真诚,不要隐瞒,当问题出现了,你却只站在你的角度来评判是非!”他冷冷地说。 “我没有为你想?要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想,我就不会伤害小白了!” “你心疼了,后悔了么?”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果然还是被嫉妒驾驭了理智,口不择言了。 他懊恼地蹙着眉,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她腾地站起来,双眼泛红地瞪着他,气骂道:“君牧野,你混蛋——”骂完,她便转身跑上楼了。 君牧野身子微动,却只是双拳攥紧,没有追上去。阴沉着脸,独自坐在餐厅里,陷入了复杂矛盾当中…… ————— 许俏俏将门反锁,躲在房间里哭,不是为了他误会她,而是他后面说的那几句话。 她想找个彼此能够更融洽的沟通相处方式,却没想到在他眼里,是一种约束。他是嫌她干涉他太多了么?怪她侵犯他的隐私了么?他不愿意,只是为了迁就她是么? 情义两难全。她选择了情,做个忘恩负义的人,而他却怀疑她跟小白不清不白。 她承认他们现在的感情不再单纯了,可她的立场一直都很坚定。她心疼小白,却还是选择残忍的伤害他,怎么就没有为他想了?可现在他却质疑她三心二意…… 问她后悔吗?这样的混蛋话,她气得肺都要炸裂了。可偏偏,她连赌气说后悔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就算是一句气话,也会伤人至深。 她又生气又难过,哭得太激动了,肚子隐隐有点感觉,又惶恐地压抑着情绪,拼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听到外面有脚步,然后是转动门把的声音,发现打不开,他便敲门唤她。 听到他声音,刚要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想哭了。 许俏俏努力屏蔽双耳,不理会他,盘腿坐在床上,抽着面前的纸巾擤鼻涕,然后随手就给扔到地上,一团接一团的,像是故意的。 过了一会,敲门声停了,她听到脚步声离开,心里又将他骂了个遍。 嫌她烦是吧,以后她再也不会管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也不会再妄想去改变他的习性了,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以为是,以为是为了两人的感情好…… 许俏俏想着这些,心头愈发难过沮丧,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 想着跟他说的那些自以为是的话,那么地可笑,突然产生了浓浓的自我唾弃,在他面前,像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不,是白痴! 她想,要是他不说,她大概永远不会察觉到他心里原来这么勉强,甚至是厌烦。 许俏俏被刺激得满满的负能量,胡思乱想着,同时也不断地否定了许多她一直认为的东西。 正当这时,她没有发现阳台有抹身影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不过他的存在感总是那么强烈得难以忽视,他靠近了些,她就察觉到了异样。 她转过头,看见君牧野站在身后,猛地一吓,惊瞪着红通通的大眼睛,讶然地跳跪在床上,“你怎么进来的?你、你滚进去——”她手指着他,哭哑的嗓子嚷叫着。 他置若罔闻,迈着坚定地步子靠近她。 许俏俏忙不迭地后退,还没从床上缩下来,就被他长臂一捞,给抓入怀中。 “你放开我,别碰我——”她挣扎着大叫,抡起拳头捶打他。 那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可他怕她动得太猛烈,肚子会受影响,连忙锁紧双臂,力道不至于弄疼她,但却教她动弹不得。 “我错了,对不起,别生气,一会肚子又疼。”他低声哄着她。一贯高高在上男人,在她面前已然毫无姿态。 “你道什么歉啊?你有什么错,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你可别再迂尊降贵了,我受不起——” 她夹枪带棍的冷诮话语,没令他恼羞成怒,只有满满的无奈。 “我只是太嫉妒……”他试图解释。 她却不想再听他提有关小白的任何话。她如今跟小白的关系已经演变形同决裂的地步,可他不信任她。她身心都给了他,他却怀疑她!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她跟小白有什么,那就真其他人什么事了。小白曾经问过她,若没有君牧野,她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从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可她知道,如果在很早很早以前,在没有君家兄弟,或者说,在君牧野之前就向她告白的话,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她并不像君牧野所说的那样,分不清什么是亲情爱情。可是,在他们共患难建立的深厚感情,如果她没有尝到什么是爱情的话,她想,她是不会拒绝小白的。 小白,是可以没有爱情也能过一辈子的人。 当然,这种话她是不会告诉小白的。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时间也不会倒流。假设性的答案,只会给人带来更深的伤害。 其实很多事情,她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不明白,是君牧野不够信任她,还是她表现出对他的爱还不够? 她在这方面是个生手,她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安心。为什么她就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而他却不行呢?无论是感情的,还是别的方面。他始终是不够信任她。 有时候,太过努力了,也是会累的。她现在没什么心力去跟他沟通这个误会了,她低头,张口用力地咬他的手。 君牧野猝不及防地吃痛一松,她立马逃开他的怀抱,冲向了门口。 第375章 相认 不料冲得太急,脚下一个不留神,绊了一下地毯,身子踉跄往前栽去。 许俏俏惊地失声,尖叫声才滚至喉咙口,只觉腰间一紧,下一秒,人便被拦入温暖的怀抱。 她脸色微微发白,定了定神,抬头,看见他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心头蓦地被撞了下,一下子就软了。 “有没有事?碰到哪里没?”他紧张地问。 许俏俏视线从他脸上往旁移,哼了一声,将头扭过去。 他凝着她仍绷紧的俏脸,见她没有什么异常,担心化为了无奈。 “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他低声问着,语气尽是妥协让步。 许俏俏觉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小女孩,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成熟稳重的包容她。 她抿紧双唇,不出声。 最生气的人明明是他,却反过来问她要怎么样?她能怎么样? 半晌,她才幽幽开口:“你不需要这么做。” 他眉头蹙了蹙,低头看着她。 许俏俏头始终未抬,却也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注视,但她不知道他此刻的情绪,继续说道:“我不会再提那些自以为是的要求,以后你也不用那么配合我,你不喜欢可以直说的,我不介意的……” 她话还没说完,他沉声打断她:“抬起头看着我。” 她愣了下,那不低不高的声,却不容置喙的威严命令,让人本能地去听从。 她视线顺着他的胸膛往上至喉结,再到坚毅的下巴,便停住,左右飘移,就是不看他。 他捏住她的秀气的下颔,强迫性地将她的脸抬起,涔冷的眸子严厉地盯着她。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她没有再逃避他的目光,而是直直地迎视他。 这样瞪她干什么?难道她说得不对么? “你这话,是挺自以为是的。”他低沉地说着,淡然地神情喜怒难明,却凭添几分危险。掐着她下颔的两指也微微地用了些力。 她喉头微微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挣开他,奈何缠在腰间的手如同牛皮筋一样,她一动就缠得越紧。 “真的不介意么?” 她盯着他,眸光轻颤,却力持冷静。 “若我不愿意,没有谁可以勉强我。” 她小脸平静地道:“你愿意迁就我,我应该感恩戴德,不该无理取闹,是么?” 他深沉的眸底隐掠过一丝戾气,稍纵即逝的让人毫无所觉。 “你说得对,人在气头上的口不择言最伤人。”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低沉的声语气坚定,“俏俏,我心甘情愿为你所俘虏,我从不怕你要求得多,而最怕你毫无所求。” 许俏俏心里一震,定定地看他,似要确认什么。 君牧野看到她眼底的迟疑,继续说道:“只是,我同样也是个贪心的人。”她的心,她的思想,她的笑,她的泪,都只能被他独占,他不允许任何人分享。 “告诉我,要用多久,才能把他从你心里剔除?” 许俏俏怔忡片刻,旋即绷着声说:“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还是不愿意选择么?把我跟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就男人而言,这样,都无法选择么?” 她心下不悦,“君牧野,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么?”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选择的,为何一定要逼她说出来?难道她的选择不够明显么? 她整个身心都已经交给了他,还非要拿把刀子把心剖出来双手呈到他面前才行么? 他闻言,眼眸暗沉,嘴角边凝着冷意。忽然松开她,看了她一眼,越过她离开。 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裹住了她的心。 ———— 许俏俏接到了南宫夫人的电话,约她出去喝茶。在家实在烦闷,她一口便答应了。 阴天的天气很应景,风凉嗖嗖的,偶尔吹落几片树叶,街道上也没多少行人,有点深秋萧索的意境。 许俏俏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雪纺长袖,白色休闲长裤,天鹅颈间系了条薄薄的纱巾,头带一顶米色贝雷帽,整个人看起来清新甜美。 南宫夫人约她来的这个地方环境优雅静谧,私密性也很好,不会有人骚扰跟踪。 南宫夫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许俏俏一眼就看到了,朝她走去。 “夫人。”许俏俏先是礼貌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俏俏来了,快坐。”南宫夫人亲切地邀她坐下,继而道:“今天这儿的大厨推了一款限量的点心,我给你先要了一份。” 许俏俏露出乖巧笑容地道:“谢谢夫人。” 南宫夫人扬手招来服务员,问她要喝什么。 许俏俏被她面前的香醇浓郁的咖啡给吸引,但她还是自觉地选择了一杯热牛奶。 “本来想过去看你的,但听说这里有新品推出,所以就约你来了。这的甜品很不错的,听说是法国的五星甜点大师亲手制作,不过每周二才能吃到一次,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快尝尝。” 许俏俏满满的感动,点了点头。还没吃呢,光是闻着这味道,已经令人食指大动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品尝。 “嗯,不愧是大师,真的很好吃。” 南宫夫人眉眼盈着温暖的笑意,一脸慈爱地看着她,见她吃得开心,便觉得幸福。 “你喜欢就好,我已经让他们打包了几份,一会让你带回去吃。” “啊,夫人,这怎么好……” “好了,别跟我这么见外了。难得咱们这么投缘,我看你啊,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特别喜欢你。” 许俏俏怔了怔,有点受宠若惊:“夫人您抬爱了,我哪有这么好福气啊……” 南宫夫人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神热切地盯着她。 许俏俏被她看得有些怪异。 “夫人?” 南宫夫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忽而道:“俏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认你做女儿吗?” “啊?”许俏俏呆住。 南宫夫人这是思女心切,找不到女儿,就把感情寄托在她身上了么? 虽然她也觉得南宫夫人很亲切,她也很喜欢她。可是,认干妈这种事,她觉得有点高攀了呀。 人家毕竟身份尊贵,是王室的夫人,而非一般有钱贵妇。 许俏俏被她握住手,没有收回来,另一只手轻轻覆住,微笑道:“夫人,您要是觉得闷了,需要人陪了,可以随时找我。”这认女儿什么的,就不必要了吧! 见她没有答应,南宫夫人脸上有些微的失落,“你不愿意吗?” 许俏俏见状,顿时有点无所适从了。她搔了一下腮,旋即真诚地看着她,解释道:“不是的夫人,您人这么好,这么的亲善慈和,能得您青睐是我的荣幸。只是您身份尊贵,我……” 南宫夫人正色地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就是靠缘份么?” 许俏俏讪讪地笑。话虽如此,可是……这也有点太不切实际了吧! 她何德何能。 “其实哪有你们想得那么美好呢?再尊贵的身份,再有钱又怎么样呢?这些东西能够填补得了心中的缺憾吗?其实我只是一无所有的可怜妇人而已。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哪怕是让我减寿,只要能够换回我的女儿,我也心甘情愿。” 许俏俏闻言,羡慕不已。有这样的母亲,一定很会幸福的吧。 许俏俏看着她,安慰道:“夫人您别灰心,我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您是好人,老天爷会看到您的诚心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再团聚的。” 南宫夫人深切地凝视着她,眼底深处透着她不太懂的复杂情感,唇畔的笑意柔软而又欣慰,感叹道:“是啊,我现在坚信,只要我诚心,一定可以的。” 许俏俏见她想开,也替她高兴。 “你说,如果我找到她的话,她会认我吗?会不会怪我……当初把她弄丢了?”南宫夫人紧紧地盯着她,问道。 “不会的,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会狠心地抛弃自己的骨肉,我相信您女儿一定会体谅您的苦衷。” 她说这话时,心里多少有些苦涩。南宫夫人跟她女儿失散多年,还一直这么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而她的呢……却似仇人一般。想来不免有些可悲可叹。 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真的吗?”南宫夫人像是不确定般,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心安。 许俏俏用力点头。 “那,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你会怪我吗?” 许俏俏愣了愣。 这种事没有亲身体验,好像也没办法换位思考吧。 见她迟疑,南宫夫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过了一会,许俏俏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您女儿会怎么想,这些会跟她所成长的环境和经历有关。” 如果她幸福的话,也许她会体谅。如果她过得困苦艰辛的话,或许会有埋怨怨恨。 虽说血浓于水,但她毕竟才经历过一段很糟糕的亲情,她对自己的母亲都变得那样的冷漠了,说这话,貌似不太有说服力。 “如果是你呢?”南宫夫人再一次问。 许俏俏不解她为何这么执着地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她沉默了下,仍回道:“我想,只要说清楚,应该可以理解的吧。毕竟,这只是意外,如果夫人您狠心抛弃的话,也不会锲而不舍地苦苦寻找这么多年了。”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南宫夫人眉眼弯起,一脸的欣悦。 许俏俏点头。 “俏俏,其实,我今天约你来,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第376章 装可怜 “夫人您说。”许俏俏一直保持着乖软的笑容看着她,很有耐心地听她倾诉一切。 南宫夫人看了看她,一脸思虑,欲言又止。虽然纪刚一再提醒她,不可操之过急。而厉爵也告诉她,一定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以免弄巧成拙。 可是,她昨晚又梦到了她的丈夫,梦到了小时候的俏俏,他们一家人好开心。后来,她把俏俏弄丢了,她从梦里哭醒过来,心情一直很压抑,一直不得相认,这令她有点焦虑,很怕好事多磨,再出什么意思。 她有点心急,想要见到俏俏,很想要告诉她一切。于是,她把俏俏约了出来。 许俏俏见夫人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满腹疑惑,但没催促她。 “我……”南宫夫人终于下定了决心,正要开口。 许俏俏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南宫夫人即将说的话。 许俏俏抱歉地看了南宫夫人一眼。 南宫夫人只能将话给暂时憋回去。 “不好意思……” 南宫夫人舒展紧张的面部,冲她微笑,表示不介意。 许俏俏这才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神情微凝,想也没想地便挂断了电话。 南宫夫人见状,关切地问道:“谁打来的?不接吗?” 她敏锐的察觉到俏俏脸色有点不对劲。 许俏俏佯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没事,骚扰电话……” 话意未落,手机又响了起来。 许俏俏继续挂断,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接他的电话。 第三次打来,她索性把手机也给关掉。 还没来得及向南宫夫人解释,这时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是许小姐吗?” 许俏俏愣了下,看了眼服务员,轻轻点了点头。 “前台那边有您的电话。” 许俏俏一脸古怪,她的电话?她心里纳闷不已。奇怪,谁会打电话到这里来找她? 满腹疑问,但她还是跟南宫夫人打了起招呼,起身跟服务员过去了。 许俏俏接从前台那儿接起电话,狐疑地看了眼,随即贴在耳边,“你好,请问……” 话没问完,那端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许俏俏蓦地一怔,君牧野—— 怎么是他?他怎么会打电话来这里?噢不,应该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还查得到这餐厅的号码。这会不会太神通广大了点? 许俏俏下意识地往外边看了看,不会是在就在附近监视她吧? 她怔愣地半晌,本想冷漠地回一句“有事吗”,却忍不住好奇,话到嘴边自动转为:“你怎么会打到这里?” “打你的你不接。”他言简意赅的解释原因。 她不是问这个啦!“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他没回答,只道:“到我公司来。” 许俏俏皱了皱眉,“干嘛?” “有事。” 许俏俏心里狂翻白眼。当她招之既来挥之即去啊?别忘了他们现在还在冷战呢! 哼,谁理他! “我没空!” “那我去接你。” “我不想见你!”她直接拒绝。 那端沉默了会。 许俏俏不等他说话,便道:“没什么事我挂了。” “俏俏——”低沉地声蓦地又响起,似带着几分严肃,让许俏俏挂电话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我胃痛,你给我买药好吗?”他一改高冷姿势,采取了哀兵政策。 而此时,正站在君牧野身边的秦助理,嘴巴抽搐,心里直吐槽,君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这么装可怜确定不会有损你高大威严的形象吗? 秦助理一点都不想承认,他甚至听出了君少有点撒娇的意味。 他顿时起了点鸡皮疙瘩。 君少今天吃错药了?还是他昨晚加班熬夜,睡眠不足出现幻觉了? 嗯,他觉得应该是后者。 他最近越来越有种能者多劳的感觉。虽然这是对他的能力肯定,但他还是很想墙裂抗议! 因为工作原因,他跟媳妇的夫妻生活已经严重受到了影响。他媳妇已经不止一次的向他抱怨了,越来越不待见他了,有时候甚至直接赶他去睡沙发,连床都不能上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谁让他端的是君氏的饭碗啊?总裁特助以为谁都能当的啊? 秦助理表示很不满,君少温柔乡里乐不思蜀,这会还跟少夫人打电话撒娇什么的,秀恩爱秀得有点丧心病狂了啊! 秦助理默默觑着自家老板,真想拿手机把这一幕给录下来,不知道能不能作为升职加薪的要胁筹码呢? 而许俏俏一听他这么说,哪里还顾得上生他的气,立马就紧张地问:“怎么会胃痛?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啊?” “不想吃。” 许俏俏皱起眉,正要数落他,却听他又道:“我不想一个人吃,你过来陪我好么。” 秦助理无力吐槽了。这求关注不要太明显了啊! 他心里很好奇,君少干嘛这么急切地想要让少夫人过来啊?好像怕她被拐跑似的。 许俏俏不明所以,怕他搞坏身子,心软的差点就要答应了。却还是端着脾气,问道:“那秦助理呢?你可以让他去给你买药啊。” “秦助理出差了。” 秦助理:…… 所以,他是要去哪出差呢?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许俏俏不说话了,像是在挣扎。既担心他,心里又不甘心。 过了会,她说道:“你公司里有那么多人,随便叫一个去就行了。”口气冷硬地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 许俏俏走回原位,南宫夫人打量着她,问了一句:“是君牧野打来的吗?” 许俏俏都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应对南宫夫人,听她突然一问,怔了怔,像是想要否认,但在她娴静剔透的目光注视下,又说不出谎言来,只得讪讪点头。 “夫人怎么会猜到?”她忍不住好奇地问。 南宫夫人笑了笑,说:“这种行动效率,我想只有他才有这能耐了。” 许俏俏不予置否。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你?” 许俏俏想到他说胃痛,心里揪了下,嘴上却道:“没什么事。” 南宫夫人看了看她,忽而问道:“你们吵架了?” 许俏俏有些讶异地抬眸看着她,这也能猜出来?有这么明显吗? 她半垂眼睑,手无意识地握着杯子,抿了抿唇,复又抬眸望着南宫夫人,轻描淡写地解释:“没有吵架,只是有点意见上的分歧。” 南宫夫人微微一笑,倒也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君牧野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俏俏也不是个任性骄纵的孩子。但两人在一起闹点别扭也是正常的。牙齿那么亲密,还有上牙磕下牙的时候呢。 不过嘛,她虽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可心毕竟还是向着自己的女儿。 “那他是打来向你道歉了吗?”南宫夫人问。 她并不想把他们之间的矛盾拿在人前讨论或是批判评理,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看出她的心思,南宫夫人也没有打听细节,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急着回去吗?” 许俏俏耳边还徘徊着君牧野那可怜的请求声音,心意不断地动摇。 她不是没怀疑他是故意的。以前也没听过他有犯过胃病,怎么偏偏就这么突然,这么的巧?那可是铁打的大魔王,就算真有不舒服的,也会隐忍着,而不是打电话来博同情。 明知有诈,可她没办法对他狠下心,一如他对她也是一样的。 许俏俏很纠结,拿不定主意。 “俏俏?”见她想什么想得出神,南宫夫人轻唤一声。 许俏俏连忙拉回思绪,下意识地摇摇头,“没,不急。” “那一会陪我去买点东西好吗?” “好。”算了,不管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然而,等到结账的时候,许俏俏却开口道:“夫人,我想多打包一份。” 南宫夫人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她不确定他胃痛是真是假,但他没吃饭有可能是真的。 等待打包的空档,南宫夫人去了趟洗手间,许俏俏坐在原位,将手机开机,犹豫了下,打了个电话给秦助理。 彼时秦助理刚跟自家老板汇报完工作,正打算去吃饭的,顺便帮君少带一份回来,虽然他看起来并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但这是他的份内之事。 恰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一怔,竟然是总裁夫人打来的。 聪明的秦助理大概猜到这通电话的来意了,他立马打起精神来,脑子飞快地想好了应对之词。 处事圆滑精明的秦助理,不需要总裁做任何交待,也会自觉地替总裁做掩护。 据他观察,从总裁夫人挂掉总裁三个电话,还无情地拒绝了总裁要求得出结论,他们正在闹别扭。 所以,他自然是把总裁说得要多惨有多惨。并且表示自己正在“出差”,而总裁大人素来冷酷严厉,大家都很怕他。尤其是在总裁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敢踏入雷区。 所以,就算是他忙得没空吃饭还是哪里痛得快要死掉,如果他不出声,是没有一个人敢贸然前去关心他的。 他一点都不怕总裁知道他在背后抹黑。秦助理坚信,总裁听到他这么说,非但不会罚他,还会奖赏他。 像他这么机灵的助理,那可是很难找了。 许俏俏原本想在秦助理那儿求个心安,没想到听他这么一说,貌似更凄惨的样子。 她挂了电话,心里叹了一口气。 将手机收回,她微微转头,目光看向窗外,不经意瞥到对街一抹身影。 她浑身一震,脸色骇然一变。 第377章 莫名其妙 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灰色风衣裹着削瘦的身形,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虽看不清容貌,却能看得到,他正冲她笑。 许俏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那不是—— 她脸色骇异惨白,如同见了鬼似的。 怎么可能…… 她是不是眼花了? 许俏俏用力眨了下眼,恰时一辆车经过,待她想要再次看清楚时,却已没了人影。 她怔了怔,霍地起身,冲了出去,左右张望,安静的街道,看不到可疑的人影。 许俏俏疑惑地皱眉,脸色凝肃。 “俏俏,怎么了?站在这里干什么?”南宫夫人出来见她不在原位,四下一看,才发现她站在门口,神色异常。 南宫夫人轻轻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俏俏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看向依旧安静的街道,遂敛起心绪,转过头来,若无其事的笑道:“没什么,以为看到了熟人,不过是我看错了,我没事。” 南宫夫人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眼里隐隐有着担心。 服务员递来她打包的东西,她们上了车后,南宫夫人对开车的纪刚说:“先去一趟君氏集团。” “是,夫人。”纪刚发动车子。 许俏俏有些讶异地转过脸来看她。 南宫夫人朝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一副“我懂”的表情。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心里却暖暖的。南宫夫人真是个心思玲珑聪慧,又温柔善解人意的人。 她想,这么好的一个人,就算她女儿心中再有怨,迟早也会被感化的吧。 南宫夫人忽然问她,“对了,你喜欢看星星吗?” 她不知南宫夫人为何突然一问,却还是点头。 南宫夫人笑道:“听说后天有流星雨。” “真的呀?” “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陪我去买个天文望远镜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看啊。不瞒你说,其实我丈夫也是个天文爱好者,业余时间他也很喜欢研究这些。我还记得那会我们的女儿才刚满月的那天,正好有流星雨,他就兴冲冲地大半夜带着女儿去山顶看星星。” 南宫夫人目光深切地凝视着她,眼神愈发的柔和,“也因此,他给我们女儿取的小名,就叫小星星。”谐音也是心心,是取她名字中的一个字,把他们的爱和幸福延续到她身上,希望他们的女儿以后也能有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她顿了下,看着许俏俏的眼睛,又道:“俏俏,你的眼睛真漂亮,笑起来像月牙,里面也藏着很多星星。” 许俏俏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时候看着你,就觉得像是看到了我的女儿。” 许俏俏记得夫人说过,她女儿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真可惜,她女儿命运多舛。而她,也没有那个福气。 不过还好,她也有个好爸爸,爸爸给了她很多的爱。至少,在爸爸还在世时,她还有段快乐的童年回忆。 “对了,我这还有我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呢,我拿给你看。”南宫夫人说着,从包包里的皮夹取出一张有点泛黄,却珍藏得很好的照片。 许俏俏双手接过来。照片拍得很唯美,背景是满天的流星雨,一名英挺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一手环拥着柔雅恬静的女子。 男人满眼的温柔宠爱,女人笑容美好而幸福。 许俏俏光是看着这张照片,都被陶醉了。更别提若是亲眼看到这样一幅梦幻唯美的画面,会有多么的心荡神弛,艳羡不已。 照片上的女子就是南宫夫人,那会的她好年轻好美啊!现在依然风韵犹存,岁月没夺去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一种更优雅的韵味。 许俏俏目光落在男子身上。这就是前总统年轻时候的样子啊!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总统领导们。他长得风神俊朗,气质温文儒雅。 不过…… 许俏俏眉间染上一丝困惑。为什么这个总统会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许俏俏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却听南宫夫人问道:“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许俏俏被转移了注意力,打量着那名含着手指,睡得安逸无忧的小Baby,虽然五官没有抹开,但看着还是挺可爱的啊! 许俏俏微笑着点头,说:“很可爱,有这么优良的基因遗传,我想她长大后也一定很漂亮。” 话音甫落,南宫夫人突然来一句,“是不是有点像你?” 许俏俏表情微滞,笑脸浮现一丝尴尬。 这个……哪里看出像她了? “夫人说笑了,我哪及得上夫人的半点气质容貌。” 南宫夫人紧紧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啊,别妄自菲薄,我的俏俏长得多好看,多乖巧啊!要不怎么能掳获君家大少爷的心呢?” 呃,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啊? 是她的错觉吗?南宫夫人那语气怎么像是已经把她当成女儿似的。 纪刚默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由得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便看到许俏俏那愈显尴尬的表情。 夫人还是太心急啊!这话也太明显了,不过看小姐那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看来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一点暗示。 这也不奇怪,毕竟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虽然跟那个势利的女人脱离了母女关系,可她对她的养父,还有着深厚的感情。 为此,她对自己是许家的女儿,坚信不疑。 许俏俏觉得南宫夫人说话越来越诡异了,几度令她有点接不上话来。 车抵达了君氏集团大楼前。门口的保安上前来例行登记,车窗缓缓落下,一看里边坐的人是谁后,立马恭恭敬敬的问了声好,赶忙放行。 许俏俏没打算上去的,所以只跟南宫夫人说了声,就拿着东西下车了。 她将包装精致的食品盒放在前台,请前台小姐帮忙拿上去。 可前台却一脸的为难,表示她只是个前台接待,是没有资格上总裁办公室的。 就算能够上去,她也不敢啊!毕竟秦助理已经事先交待下来了,如果总裁夫人来的话,必须想办法让她上去。 她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但不敢有好奇心,上头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 许俏俏皱了皱眉,说:“那你打电话上去,随便叫个秘书什么的下来拿一下不行吗?” 秦助理不在,难道就没有别的秘书助理了么? 前台小姐一脸的抱歉,同时内心惶恐不已。 虽然总裁夫人只在公司露过几次面,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一致总结出一个真理,那就是宁得罪总裁,也别得罪总裁夫人。 总裁大人是老婆至上,大家都心照不宣。 他们这做员工的也是难为啊!既要完成上头的指示,又怕惹总裁夫人生气,反招惩罚责骂。 许俏俏看着她,眉头每蹙一下,前台小姐就心惊肉跳的。 这令许俏俏感到疑惑,她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凶她,为什么她一副很怕自己的样子? 许俏俏见她这样,也不好再为难她。 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心头犹豫着,难道真要她送上去? 她轻咬着唇,挣扎了一会,问道:“你们总裁……今天是不是很忙啊?” 她一个基层员工,哪里知道总裁大人忙不忙呢?但,她却坚定而用力地点头,按照秦助理的叮嘱,说道:“休息时间都没有看见总裁下来吃饭,而大家也不敢去打扰总裁。” 许俏俏:“……”还当真像秦助理所说的那样,他心情不好时,可怖得大家都对他避如蛇蝎么? 她犹豫了下,随后想着南宫夫人还在外面等着,将袋子放在前台,转身出去。 “总裁夫人……”见她要走,前台小姐慌的叫住她。 “东西先放你这,我一会再回来拿。”她如是说道。 前台小姐闻言,稍稍放心了,却仍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一去不复返。 许俏俏带着歉意的向南宫夫人说明了下情况,表示可能要耽误点时间,一时半会没办法离开。 南宫夫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不急于一时,那我先走了,忙完了再打电话给我。” “好,我一定会的。”许俏俏点头保证,遂冲她挥挥手,“那夫人慢走,再见。” 南宫夫人微笑着点点头,对纪刚说了声:“走吧。” 许俏俏目送着车缓缓驶出去,这才收回视线,转身走进大楼。 见她回来了,前台小姐立马殷勤地提着她的袋子,恭(迫)恭(不)敬(及)敬(待)地将她送到电梯前,替她按开电梯,一脸热情(如释重负)的微笑的目送她进去。 许俏俏被她这态度搞得有点莫明其妙的。怎么感觉今天个个都怪怪的? 是她太敏感了吗? 许俏俏甩甩头,将那些奇怪的感觉给抛开,调整好心情。 电梯门一打开,便有人站在外边恭候了。 来人是另一个男秘书。因为秦助理已经“出差”去了,自然是不敢现身的。 “夫人这边请,总裁正在办公室。”许俏俏朝他礼貌的颔首。 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她知道君牧野的办公室在哪,但秘书还是很尽责的带领着她过去。 到了门口,像是怕她会改变心意似的,抬手替她敲了下门,里边还没回应,就迳自拧开了门,然后退下。 许俏俏顿时无语了。 这是神马情况? 第378章 妻主为大 许俏俏转过头,看到后边所有人皆用一种热切地眼神催促着她赶快进去。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送到魔王嘴边的祭品。 她这是来拯救苍生的? 许俏俏哭笑不得,本来没什么的,这会被他们搞得莫明的紧张了起来。 她转回身,望着那扇虚掩的门,暗暗深吸一口气,挪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探进一颗小脑袋,一对乌溜溜的大眼往里瞄。 视线笔直撞进了坐在办公桌前男人的黑眸中,心脏蓦地一缩,微微一悸。 而君牧野因她那探头探脑的模样而微扬嘴角,眸光灼灼而专注。 许俏俏被他盯得怦然心动,直起身子,敛起神色,若无其事走进去,却没有关门,一副放下东西就走的架势。 她原本想把东西放到会客的茶几上的,但又怕他不吃,想了想,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故意不看他太过专注的目光,可是还是无法忽视那强烈的视线,似化成绳索般将她手脚给套缚住,害她走起路来都不顺畅了。 明明很短的一段路,却走得好长好远似的。 两人才激烈地争吵过一架,这连12小时都还没过去呢,这会儿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倒不是真的那么气他,也说不上来是具体是什么原因。 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他说的话,不管是失去理智的气话,抑或是忍无可忍的真心话,她都已经听到心里去了。 想着他跟她,还有小白,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平衡维持。但……想来是不可能平衡了。心里多少有点怅然若失。 总算是到他面前了,许俏俏暗暗松了一口气,将东西往他办公桌上一放,也没留意到东西正压在他的重要文件上。 他也完全不在意,目光仍锁视着她。 许俏俏清了下嗓子,说道:“刚刚跟南宫夫人去喝茶,我点了太多没吃完,别浪费。”她眸子始终没正视他,明明是特意打包给他的,偏偏还说成是顺带的,还是那么不情不愿的。 君大少却笑了,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却满眼的风情迷人,眸光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许俏俏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就将目光定格在他脸上,还是那么没出息地被蛊惑了。 他没伸手去碰那食物,看着她道:“谢谢。” 干嘛笑得一副她舍不得他的春风得意的样子!许俏俏心里腹诽着,板着俏脸,眸子却不自在地闪烁了下,别开,片刻,恢复镇定后复又转回来,冷着声说:“把东西吃了再工作,病了那是你自己的,别指望别人照顾。”顿了下,她说道:“我回去了。” “你不陪我吗?” 她半旋的身子微顿,侧过头来睨了他一眼,又不是小朋友上幼稚园,还要家长陪的。 “我跟南宫夫人还有约……”她刚要拒绝,便见他蹙起眉,微微抿唇,没说话,眼里却传递出强烈的不满。 许俏俏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他,一脸的不妥协。 半晌,他收回目光,低垂着眸,将面前的袋子扫到一边,重新拿起文件,淡淡地说:“知道了,那你去吧。” 许俏俏:“……”绝食抗议?这是在威胁她吗? 她万万没想到,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幼稚了? 哼,不吃拉倒,反正饿的又不是她,到时胃痛受折磨的也不是她。最好让他痛死,这样才能长教训! 已经亲自送来给他了,还不知足!她才不惯他这坏毛病,省得以后更任性。 许俏俏坚定地转身迈出步子,听见身后没什么动静,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微微侧目觑了一眼,见他一副认真工作,废寝忘食的样子,连头都没抬起来看她。 她狠下心来继续往前走,说不定他是故作姿态,等她一离开就会乖乖吃了呢。 她正如是安慰自己,人还没走到门边,却听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我今晚要加班,不回去吃饭了。” 许俏俏脚步一顿,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问道:“在公司?” 君牧野抬起头来,“不然呢?” 她以为所谓加班是要出去应酬啊! 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佯装无所谓的说道:“不用替我担心,就算24小时不吃东西也不会怎么样,已经习惯了。” 他说着,按下外接电话,吩咐了一句:“给我泡杯咖啡进来。” 许俏俏眉头皱了起来。空腹还喝咖啡?这是没常识还是存心的? 她站在原地瞪着他,他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低头工作。 秘书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端着咖啡敲门进来了。 看到总裁夫人站在那儿,先是一愣,接着向她颔首问好后,便端着咖啡走过去。 “咖啡不要了,拿出去。”许俏俏在秘书即将越过她时,命令道。 秘书愣了愣,看了看她,又看向总裁,不知是要端过去,还是拿出去。他也拿不定主意了。 “拿过来。”君牧野淡声说。 秘书又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太高兴的样子,但还是配合地端过去。 手上却突然一轻,他一脸讶异地看着总裁夫人截了那杯咖啡,走到垃圾桶旁,顺手就给倒掉了。 他傻眼的杵在原地,无措地看向总裁,却见总裁大人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得很愉悦的样子。 总裁他在笑—— 这真的让人感到很惊悚。 话说他进公司这么久以来,可从来没见过总裁大人这样笑过。他们的总裁大人素来淡漠冷酷,鲜少有情绪变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酷脸,对外人从来不曾有一丝的笑容。 偏偏好多女人对老爷子疯狂地迷恋。没想到,总裁笑起来,更是魅惑横生,帅得不要不要的。可对于他们这些长期与他共事的下属而言,却是相当地震撼。 他用力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总裁千真万确的是在笑。 君牧野不以为意,十分淡定地吩咐道:“再端一杯进来……” “你出去做事吧,不用再进来了。”许俏俏轻声细语地打断,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命令,颇有老板娘架势啊! 秘书看了看她,又看向总裁,心里叫苦,他该听谁的啊? 许俏俏难得严厉,“还不出去,等着扣工资吗?” “是,我就这出去。”秘书见总裁没啥反应,很机灵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忙不迭地退下后,还贴心地将门带上。 他一出来,就立马去找秦特助了,还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一切巨细靡遗地还原出来,并一副尚未从震惊中恢复的表情。 秦助理却一脸淡定,俨然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淡淡说了一句:“大惊小怪!” 他们总裁大人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他早就见识过了。别说是笑了,他一点都不怀疑,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总裁迟早有一天要走向辱权丧志的道路。 “秦助理,你是没看到总裁他刚才……”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指手画脚的命令着,而且还完全不反抗。 呿!他有什么没看到的?秦助理拍拍他的肩,说道:“不管你看到什么,那都很正常。总裁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总裁,只是很多事情你们这些单身狗是无法理解的,以后谈了恋爱你就能体会到了……” 什么叫唯命是从,妻主为大,什么叫辱权丧志,男人在老婆面前,根本是毫无尊严原则可言的。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这是经验之谈。 所以,男人只能在事业上寻求他绝对的主权。 秘书感觉自己无形中受到了成吨的伤害。单身是他们的错吗?有老婆的人了不起啊! 看到秘书眼中的忿忿不平,秦助理语重心常地叹了一声,说:“趁现在好好享受单身狗的快乐吧。” 他感觉心脏又被狠狠地插了一箭。确定这不是在幸灾乐祸吗? 秦助理:当然不是,这是来自已婚男人对单身自由的羡慕。 当然,羡慕只是一时的,他还是很爱他老婆的。大多时候,他是幸福的,除去每月那几天的无理取闹之外。 再说总裁办公室里。 许俏俏愤愤地走到他面前,手指着他,指控道:“你是故意的!” 竟然用苦肉计,太可耻了! 他转过椅子,心情很好地揽着她的腰,大手微微用劲,将她往腿上一带。 许俏俏挣扎着,他将她裹在怀中。 她挣不开他,恨恨的抡起拳头捶在他肩上,“君牧野,你太卑鄙了!” 他任她打骂,越骂心里越高兴。 “我就想让你陪陪我。”他将脸蹭在她脸颊边,亲亲她,低沉的声带着一丝难以明确的委屈说道:“本来可以很快完成的工作,因为满脑子都在想你,效率直线下降。” 许俏俏心跳失序,如擂鼓一般,连呼吸都有些紧窒。 这情话说得猝不及防,令她完全没了招架之力。 “你工作不专心,还要推卸责任!”这锅她不背! 可她语气明显地软化下来,含娇带嗔,小脸染上薄薄的桃色,看得他心猿意动。 “好,是我的错。” “你——”他勇于认错,她反倒气不上来了,满满的怨气只剩下了挫败。 她转过脸去,嘟囔着,“你别想就这样粉饰太平!” 是谁先摆架子的?是谁先要冷战的? 这才几个小时啊,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379章 隐瞒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久久地,才若有似无地逸出一声轻叹。 他抬手轻捏着她的下颔,将她的脸转过来,漆黑如墨的眸深深地看进她眼里,认真地问道:“你希望我冷静处理吗?” 她怔了怔,没作声。只因她还没理解过来他话中的含意。 “如果我可以,就不会陷得那么深,就不会患得患失,就不会那么没自信。如果能够收放自如,那么……”顿了一下,他声音低了几分,眸色也沉了几分,眼神极是认真,不带半点玩笑或威胁性质,“我会找个比你更听话的女人。” 她哪里不听话了?她不够听话吗?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在听到他这一番话,心脏笨咚笨咚地跳。一颗心被他认真说情话的样子给软化掉了。 或许他不觉得这是情话,可听在许俏俏耳里,甜如蜜。 找个更听话女人什么的,都无法令她生气。 她听出,他在向她臣服,用一种对她束手无策的妥协语气,攻进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甜蜜之余,夹杂着一丝突如其来的愧疚,好像自己把他委屈了似的。 许俏俏没办法再板着脸,心底无声的叹息。 他一贯是唯我独尊,发号施令惯了,何曾看过别人脸色,对人低声下气的? 轻轻地将下巴从他手中挣开,伸手将袋子拉过来,一一打开摆放好,小媳妇一样的乖巧柔顺。 “快吃吧。” 他唇角边泛着笑,笑得恍若百花绽放,迷惑人心。心里那些不痛快,再看到她来,看到她对他心软,也一点点的散开。 “喂我。” 许俏俏瞪着他,没两秒,便笑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嗤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他的种种行为,却与邀宠的孩子无疑。 嘴上这么说着,终究还是惯着他。 他把她宠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而她把他惯得越来越任性。 只是,这样的改变,他们谁也不曾去在意,好似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许俏俏知道他不爱甜食,却还是打包了一份,因为她觉得很好吃,所以想与他一起分享。 他知道了她的心意,二话没说的就着她的手将点心吃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就解决掉了,其余的他就自个吃。 一边吃还一边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离开。 许俏俏侧着琼玉般的脸蛋对着他,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很赏心悦目。突然问了一句:“你的胃还痛吗?” 他顿了下,“看到你就好了。” 许俏俏睨了他一眼,大概也猜出他是骗她的。她没说什么,只叮嘱道:“以后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你就会有嘴说别人,自己都不以身作则。” 平时不管她多困,他都得按点的将她从床上逮起来把早餐吃了。她若没胃口,也不厌其烦的给她换着花样口味,总之一日三餐不能少。 “知道了。”娇妻在怀,他心下满足,亲亲她的小脸,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老婆大人。” 她耳根微烫,含羞带娇的催促:“快点吃,吃完了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他问。 许俏俏说:“我答应了南宫夫人要陪她一起去买东西的。” 君牧野眸色沉了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他说:“以后跟她少点见面吧。” 许俏俏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不喜欢南宫夫人吗?” 君牧野隐去眸底深处那一抹深思,淡淡地说:“觉得她跟你走得太亲近了。” 许俏俏愣了下,啼笑皆非,勾着他的脖子,打趣地问:“你不是连南宫夫人都吃醋吧?” 他不予置否。 许俏俏说:“你别那么小心眼了。其实南宫夫人人很好的,她对我……”她歪着脑袋,想了下,说:“嗯,就是把我当成她女儿了。她只是思女心切。” 许俏俏幽幽叹息一声,“虽然她身份尊贵,但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希望好人有好报,但愿她能早日跟女儿团聚。” 她感叹着,却没发现,君牧野神情闪过一丝怪异。 她转过眸子,捕捉到他复杂的眼神,怔了怔,疑惑问道:“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君牧野迅速敛起心思,恢复从容自若的说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希望你能在家好好休养。” “那你干嘛还把我叫来呀。” 君牧野语塞。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的呀,你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宝宝现在很乖的。”她笑着拉起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说:“有那么严厉的爸爸,他还不得老实点啊。” 君牧野微微扬唇,墨色的眸子却沉凝着,似藏着什么心事。 “那南宫夫人都跟你聊了什么?”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就闲聊啊。” 君牧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无异样,便没再说什么。 他急着她要来,当然不纯粹是为了她想见,而是怕她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对了。”许俏俏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正,问道:“那个林森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君牧野回过神来,有点意外的看着她,眉头微蹙,是出于对那个人的本能的排斥反应。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而已。”许俏俏说,“上次的事惊动了媒体,江司令那边也很生气,就没问你什么吗?还有……”顿了下,她又道:“这毕竟是一起刑事案件,警方那边能够任由你们……” 她没说把后面的话说完,但他已听出她的意思。虽不解她怎么突然想关心起这个事情来,却还是安抚道:“别担心那些,已经处理好了。” 媒体那边自有公关部的去处理,江司令那边他也可以编出一套说词,那司法机关呢? 好像这些事情,她还真没仔细地过问过。那些日子,她自个已经是自顾不暇,她甚至连新闻都没有去关注。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开始上网,而网上对这事已经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相关报道了,以至于她也没有去在意。 她想,君牧野一定是动用了一点关系,只不过,他竟然可以让警方完全袖手旁观,这里边得有多大的权势关系? 但这些,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深思了下,小心用词,“林森死了,警方那边没有起疑吗?” 君牧野说道:“他本来就是个逃犯,而且属于意外死亡,有法医鉴定证明。”他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既然她问起,他便说道:“警方某个高层正好需要器官移植。” 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出了滥用职权,以公徇私的内幕。 许俏俏睁大眼睛看他,脱口而出,“你们这是官商勾结?” 君牧野轻抚着她的头,不以为意地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拿捏人性的弱点,加上权势、金钱,你就拥有操控的绝对权利。官与商,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官商的世界里,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黑暗。 许俏俏不与这些打交道,但也并非单纯无知。她没有兴趣去探究某某官员的政治作风,她喃喃道:“这么说,林森是真的死了?” 君牧野听她如释重负的语气,关心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许俏俏回过神来,笑笑:“没什么啦,随便问问。”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要从她表情里看出什么端睨来。 他感觉她有什么事瞒着他,但见她神色自若,便没再多问。 兴许是他太敏感了。 ———— 本来想着下午能腾出时间的话,可以陪南宫夫人去买东西的,可大魔王不肯放行,她又不想总跟他唱反调,只能推迟到明天了。 在他的休息间里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时候,正要出去,听见外边有谈话声,仔细一听,是君瑾年的声音。 并不是怕见到他,而是君牧野那小心眼的男人,怕是她连客套的打招呼都会引起他的不满。况且他们正在谈公事,她也不好打扰。隐约听到提到小白的公司。 她心头仍有些波动,却没有听下去。而是转身回去,拿手机在床上玩了一会小游戏,听到有人开门进来,她转头望去,见是君牧野。 “醒了。”他走过来,俯低身子,亲了亲她。 “忙完了吗?我想回去了。” “再等一会好吗?一会有个会,很快。” 许俏俏撇撇嘴,“哦。” “饿不饿?” 她一边扯起他领带玩,一边说道:“你把我当猪养啊,问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你知不知道胖只要三天,瘦下来需要三个月。” “长点肉才健康,抱着也舒服。” “那你干脆去抱头猪好了。” 他宠溺的捏捏她的脸,“何必舍近求远?” 许俏俏愣了下,这才意会过来,嗔骂着抡拳打他。 在休息室里玩闹了一会,她才放他出去干正事。 虽然她说不饿,但君牧野还是吩咐秘书送了茶点进来。 她想喝蜂蜜红茶,秘书立马又出去给她泡来。 征求到他的同意,许俏俏便打开他的电脑,坐在宽大舒适的旋转椅上,点开视频继续看着最近在追的一部很火的剧。 看得正专注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以为是秘书送东西进来,抬头看去,却没想是一个她不太喜欢的人。 来人看到她大咧咧地坐在总裁专属位置上,精致美艳的脸上凝着冷意,朝她走过去。 看了一眼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吃剩的点心,几包未开封的小零食随意地丢在那堆文件上,俨然是将这张办公桌当成了餐桌。 “你这是做什么?你把牧野的办公室当成餐厅吗!” 第380章 夺回主场 许俏俏不理会她,淡淡地说了句:“君牧野去开会了,你要找他就到一旁等会,或者是找他的秘书。”说罢,迳自将目光转回电脑上,继续看剧,还顺手抄起手边的零食,撕开,自顾自地吃着。 许俏俏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鉴于这个叫徐琳的人实在太讨人厌了,所以她不打算对她客气。 勾引过君牧野的事就算了,毕竟是陈年旧事。但她还记得上次在南宫夫人的宴会上,这个女人出言侮辱她还有爸爸,这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而许俏俏的举动看在徐琳眼里,无疑是挑衅。 “你真是太没教养了!这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你野餐享乐的!” 许俏俏歪着脸,挑眉故作困惑地睨着她,“这跟你有关吗?这办公室又不是你家的。” 徐琳脸色一沉,狠狠地瞪着她,随即道:“这般粗俗没礼教的人,简直难登大雅之堂。真不知牧野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你要还为他着想,最好收敛一点,别尽给他丢脸!” 许俏俏长长的哦了一声,依旧是不以为然地表情,语气甚至是漫不经心地,“我也不知道啊,一会他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 不甚在意地态度,让徐琳脸色更难看,冷睨着她,说:“别以为跟牧野登记了,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不知道你使出什么手段迷惑了他,但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花瓶,是留不住他的心的。他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跟你这种小女孩玩玩爱情游戏。” 许俏俏面带笑容,不急不躁地说道:“原来你还知道我的身份呀!那么请问这位觊觎别人丈夫的徐小姐,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呢?小三?噢不对,你连小三小四都轮不上呢。徐小姐你的教养,没教你道德廉耻这种东西吗?”她笑着,眉眼间却染上淡淡的冷意和嘲弄。 徐琳脸色变得阴沉,精致的妆容难掩戾气,恨不得拿把剪刀上前把她那张嘴给剪烂。 但很快,她就敛起了气急败坏的神色。到底是在商场上浸淫过的女强人,虽在情场失利,但她深信这只是一时的。 “你尽管得意好了,反正我在乎的只有牧野。男人谈感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有哪个男人不想在事业上越走越高的,尤其是像牧野那样有野心,有魄力的男人,他才是那个缔造商界神话传奇的人,而我,是能够帮他分忧解难,助他达上事业巅峰的女人!” 徐琳的话,目的如此的赤裸,自信如此的不可一世,野心如此的强烈。 可惜,完全激怒不到她。“哦,是吗?真是一段感人肺腑的告白。” 她感叹着,平静的笑容却仿佛是在嘲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许俏俏,早晚有一天我会揭开你的真面目,不会让牧野再受你的欺骗。” 许俏俏好整以暇地挑眉,“哦?” 到底也是跟了君牧野那么久,多少还学得点他的淡定。而且这种戏码,戏里看得多了。噢对了,她还没拍完的那个戏的角色,可不就是这类型的么?论心机野蛮手段和气魄,远远比徐琳这样一味叫嚣的要高段多了。 有一点不同的是,戏里角色是个伪反派,为的是不让男二继续被小白莲给欺骗利用。而徐琳这个女人,那是实实在在的不要脸。 她也很想听听,徐琳是查出她什么底细了? 徐琳冷声道:“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君氏集团最近遭遇的麻烦?而那个制造麻烦的人……”她顿了下,看向许俏俏的眼色带着罪名落实的笃定和严厉,“就是MK集团的继承人。对了,我听说,你跟那个龙宇琛,关系匪浅吧!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呢,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啊?” 许俏俏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徐琳语言转为攻击,“你说你有自己的工作不去做,整天黏着牧野干什么呢?你到这公司来的动机不单纯吧?” 许俏俏笑道:“怎么不单纯呢?你们商业上的事,我又不懂。” 徐琳冷哼道:“你不就是仗着自己一窍不通,才能让别人对你降低防备么?哼,说是这么说,谁知道你是故作无知还是心机太重。” 许俏俏一脸惊讶地瞪大眼睛,“徐小姐,你的精明推论吓到我了!” 听她故作夸张的讥诮语气,徐琳也不生气,像是已经看透了她的伪装,反倒没有那么容易动怒了。 “你尽管装,纸是包不住火的。等我抓到你的把柄,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许俏俏懒得搭理她的自以为是了,耸耸肩,表示不介意,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见她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专属位置上悠然自得地看电视,而徐琳觉得自己反倒像是个被被罚站的,心里有些恼了。 正在这时,秘书将红茶给端了进来。 看到办公室里多出一个人时,愣了下,然后走过去。 “徐小姐。”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又转向自家老板娘。 “夫人,您要的红茶。” 许俏俏微笑道:“谢谢,来者是客,先给客人吧。” 秘书听到她心平气和的语气,心中犯着嘀咕。总裁夫人难道不知道这位徐小姐对总裁大人虎视耽耽么? 她的意图太明显,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而他们更知道,总裁大人只钟情于自家老婆,洁身自爱,忠贞不二。对别的女人都是保持着安全距离,这个女人啊,连总裁大人尊贵的手都不曾摸到过。 徐小姐嘛,其实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可女强人,雷厉风行,也可小鸟依人,妩媚动人。普通男人是难以抵抗她的魅力,偏偏他们总裁啊,眼里除了总裁夫人,其他女人都不是女人。 许俏俏这话可真是刺激到徐琳了。摆什么女主人的架势! 见秘书唯命是从的将茶往她这边一送,她不领情的扬起手上的文件袋一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茶杯竟往许俏俏的方向飞了过去。 好在许俏俏反应够快,及时避免了茶杯跟自己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可徐琳就没那么幸运了,热烫的茶水溅到她手上。 而秘书完全对她视若无睹,惊慌地冲过去,一脸惶恐担忧,“夫人,您没事吧?烫到没有?要不要紧?”完了完了,死了死了,要是总裁夫人受了伤,他估计得卷铺盖回家了。 许俏俏见他一脸紧张,忙道:“我没事,我没事。” 秘书上下打量,见她并无大碍,悬着的心总算落下。随即又转向了徐琳,公事公办地口气道:“对不起徐小姐,总裁有令,未经他的允许,不能进来……” 上一次这位徐小姐在办公室勾引总裁,惹得总裁龙心大怒,为此下了严厉的命令,没有他的批准,不准任何女人擅自踏进他的办公室一步。 谁知,他们今天竟然疏忽了。这徐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真是太失职了!得在总裁还没回来之前,赶紧把人给赶出去才行。 可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响亮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愕然一愣。 耻辱啊!这真是莫大的耻辱啊!他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他身为君氏员工,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他好歹也是总裁秘书团一员,身居高层,与总裁办公室为邻的。 这女人是在打君氏集团的脸吗?她以为她是谁,就算是君氏的合作伙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啊呸,这是什么烂比喻。 总之,她凭什么在君氏地盘嚣张?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啊?正室在这呢! “你以为你是谁,敢跟我这么说话——”徐琳发怒。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另一个巴掌落下。 可是,却不是打在他脸上,而是—— 徐琳的脸上。 秘书一脸震惊地转过脸去看他们家的老板娘。万万没想到,印象中这平易近人,娇俏甜美的小女人,竟然也会动手打人。 他心里感动不已,老板娘这是在为他讨回公道嘛?呜,真是太体贴下属了,太护短了。顿时对她的敬佩如同江水滔滔不绝…… 他个人是觉得两个女人打架是不太好的,但,他非常赞同总裁夫人拿出气魄来,把主场夺回来! 徐琳始料未及,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美眸喷火,咬牙切齿,“你敢打我?” “不好意思,刚才看到了一只大好的蚊子。”她笑得一脸的无辜纯良,眼里却凝着冷意,“我最讨厌的就是蚊子了,老是制造噪音还乱叮人。” “你这可恶的女人——”徐琳从小到大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啊,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上次在宴会上许俏俏当众拿酒泼她,还没找她算帐,这回更过分。 徐琳气结地想要打回来,手刚抬起,“啪”的一下,又一巴掌打在她另一边脸上。 “抱歉,还有一只。这办公室怎么这么多讨厌的蚊子。”她转向秘书,煞有介事地交待一句:“一会记得去买杀虫剂回来。” 秘书心里哪还有委屈啊,简直是大快人心好么。他恭恭敬敬地点头,“是,我会记住的。” 老板娘发话了,他还怕个毛啊!这种跋扈专横的女人,送他都不要好么。他们总裁大人真是有眼光,没有选这样的女人,不然他们这些下属可有得受了。 徐琳一听她含沙射影的骂话,这脾气可就忍不住了,当下冲上前,猝不及防地拽住了许俏俏,拉扯之下,她狠狠地用力一个推搡,许俏俏踉跄地失去了重心。 第381章 没打算全身而退 秘书情急之下,赶忙伸手扶住她。 没忘记她的身份,秘书也不敢逾越,只是半扶着她的手臂,身体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却在这时,他感觉背脊倏地一凉,好似有千万支冷箭射了过来。回头,看见总裁大人站在门口,顿时觉得冷箭穿心。那吃人的眼神,像是侵犯了他珍贵的宝贝似的,吓得他连忙一松手。 许俏俏刚要站稳的身子,又摇晃了一下。秘书怕她摔倒在地,惊地又赶紧扶住。 许俏俏转过头来说要谢谢,却见秘书那一脸的惊惧紧张,不像是担心她,更像是见了什么可怖的妖魔鬼怪。 而她本能地往门口看去,嗯,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冷面阎罗。 许俏俏很自觉地伸手扶着桌沿,以免那醋坛子打翻,连累到无辜的人。 徐琳看不得她那故作娇弱的样子,还当真以为自己凤体尊贵,只不过推了一把,瞧那秘书活像天塌下来似的。 正当她想要冷讽几句,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她回头,看到来人,川剧变脸似的换了一副面孔,端着那端庄高贵的姿态。 君牧野走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迳自来到许俏俏身边。秘书自觉地退到一边去。 他旁若无人似地将她揽见怀里,眉头微蹙,锐眸如同雷达般将她从头到尾的检查了遍。 虚惊一场,许俏俏早已恢复平静。 见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眉头舒展,遂又转过脸来,瞥了一眼一旁老实安分的秘书,再冷睨了眼不速之客。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指名道姓地问,但秘书自觉上前小半步,据实以报:“徐小姐跟夫人起了点冲突……” 不待他把话说完,徐琳便抢过话来,“是这个女人她……” 君牧野眼眸微冷,面色淡漠却有着不怒而威的严厉,沉声打断她:“她是我的妻子!” 徐琳被噎得心像被冰锥扎进似的,疼痛间掺杂着怒火。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君夫人这三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盛气凌人的语气却被迫收敛了不少,却依旧冷硬地道:“我只是看到她在你的办公桌上乱来……” “那又怎样?”他不以为然,眸光淡淡地睨着她。 徐琳听了心里愈发不痛快,“你就不怕她偷看公司的机密文件么?你别忘了她跟MK集团总裁是什么关系!说不定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情就是她吃里扒外,在背地搞鬼……” 君牧野沉下脸色,严厉的语气明显透着不悦:“那跟你又有何干?” 徐琳听他撇清关系的话,立马就严声维护属于她的立场:“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合作伙伴!我们徐氏投入那么多资金,花费那么多的心血,可不是让人拿来出卖的!” 君牧野很冷漠很无情地说了句:“你要想撤出请便。”语气,干脆果决,没有半点犹豫。 “你——”徐琳愕然地瞪着他。 君牧野一点都不在意,当初跟徐氏合作,不过是卖徐老一个人情。她还天真地以为徐氏那点注资能够影响到他吗?他可是巴不得她退出,省得老打着公事的幌子来烦他。以前他也就保持距离,除了公事一概不予回应。 而现在,她竟然敢惹到俏俏头上,不能容忍! 徐琳被彻底激怒了,“你尽管包庇这个女人,迟早有一点君氏要栽在她手上。” 君牧野不为所动,一副理所当然地口气:“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我,她想怎么样,那是她的权利。”停顿一秒,他眸光寒厉,冰冷的语调,浑然天成的气场:“以后不要对我的女人指手画脚。”没有撂下狠话,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却不容忽视。 话,明确到如此地步了。摆明地惯着她,哪怕赔上整个君氏。 徐琳精致的脸已经扭曲,脸色难看得很,美眸盛着炽怒,像是容忍到了极限,“好,你想当昏君那是你的事,我们徐氏不再奉陪。” 她重拾那高傲姿态,挺直腰竿,转身离开。蓦地,她停住脚步,半旋过身,冷冷地盯着他,眼里有着绝决,“到时,你可别后悔!” 说罢,大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徐琳离开,秘书也自觉退下。 许俏俏看了看他,说:“她好像是要与你反目成仇了。” 君牧野微微挑眉,问:“你担心她会对我构成威胁?” 许俏俏看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撇撇嘴,没答,反问:“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她刚才说的话啊。” 君牧野拉起她的手,兀自低头看着,认真地样子像是在研究她的手。 他刚才没有错漏徐琳脸上那明显的五指印。在场只有他们三个人,料想江秘书是不敢动手打人的,“你刚才打了她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嗯了一声,看着他,深思片刻,问道:“给你惹祸了么?” 他抬眸,手指轻揉着她的掌心,脸上并无追究责怪的表情,只是问道:“为什么?” 她老实地回答:“看她不顺眼。”顿了下,补充道:“她刚打了江秘书。” “所以你是为别的男人出头?”他淡淡地问。 许俏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她不分清红皂白的,凭什么乱打人啊?何况江秘书是你的员工啊,哪轮得到外人来教训啊!她打你的人,不就是打你的脸么!” 君牧野微微扬唇:“所以,你这是在维护我的威严吗?” 她抬起手指戳戳他坚毅的下巴,笑着纠正他:“错,是维护我正宫娘娘的地位。” 君牧野闻言,心情大好,“嗯,打得好。” 许俏俏深深地担忧,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给纵容得骄横跋扈的。 然而,她眼角溢出的欢喜甜蜜,却泄露了她的心思。小手轻轻圈着他的颈,凑近他,亲了亲他,模样娇俏又妩媚,调侃道:“你这样迟早会变成昏君的。” 他轻按着她的后脑勺,贴近她,“我愿意。”话语,落在她的双唇间。 浅尝辄止的吻哪能满足得了他。他深深得吻下去,用力吮吸,百尝不腻。 许俏俏却红着脸退开,一会还要出去的呀,要是被人看见了多尴尬。 她轻轻推开他,将话题转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嗯?”他漫不经心,追逐着她的唇,不厌其烦的吻。 “你怀疑过我吗?”她直视着他墨色的眸子。 君牧野轻怔,旋即意会过来,反问:“你会吗?” 她不满地拍打他一下,“我问你呢,不要喧兵夺主!” 他立马没有迟疑地回答:“没有。” “真的?可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合吗?” 他微微挑眉,“你这是要我强行怀疑你?” 她看着他,没说话。 他拨着她腮边的发,声音平静却坚定地道:“我已经说了,我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的。我把身心全部交给你,就没打算全身而退。你可以让我生,也可以让我死。” 许俏俏心里为之震撼,眸光颤动地看着他。 她突然语言贫瘠,说不出更动人的回应,半晌,只是笑,“你真傻。” 她的眸里,清晰的全是他,尽是动情。梨涡深深,甜得醉人,俣侬软语地缭绕在耳边。他满目温柔,栽在她手上,甘之如贻。 ———— 在得到君牧野的确定后,许俏俏再也没胡思乱想。街上那匆匆一瞥,只当是一时眼花,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翌日,君牧野还是没有阻止得了许俏俏跟南宫夫人见面。 因为他实在没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而她又不愿意再陪他去公司。他若强行制止,反倒会令她起疑。 本想陪她一起去的,偏偏公司又有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处理,实在脱不开身。 这一天,君牧野过得心绪不宁,开着会也频频走神,全无心思工作。 一空下来,就给她打电话,或是发短信,一个接一个的,搞得许俏俏都有点不耐烦了。 她知道君牧野喜欢两人黏腻在一起的,但,他今天确实反应过度了,像是怕她被拐跑似的。 挂完电话,抬眸,对上南宫夫人盈盈笑意的眸子,微红着脸,很是尴尬。 南宫夫人倒是善解人意,只说了句:“你们感情真好。” 许俏俏讪讪地笑,还没说话,便听南宫夫人道:“这样挺好的,他对你真的很上心。结了婚后还能保持这种热度,很难得。” 许俏俏闻言,没有辩解,而是笑得一脸甜蜜,略带娇羞地点点头,“嗯,他很好。” 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她的大魔王很好,而他的好,她不想跟别人分享,却也不愿听见别人说他不好。 南宫夫人温柔地看着她,就算她不说,她也能感受得到。一个女人幸不幸福,就算脸上可以伪装,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南宫夫人心里也有点担忧。君牧野越是在乎俏俏,她想要认下俏俏的心,却也有些犹豫了。 她感觉得出,君牧野好像在防着她。也许,他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那是一个很精明的男人。 第382章 君牧野的心思 许俏俏没有察觉到南宫夫人的心思,仍旧开开心心地陪她逛着街。 有狗仔偶遇她们。虽然许俏俏现在已经坐实了君少夫人的身份,一切尘埃落定,貌似也挖不出什么可争议的新闻了。但出于职业习惯,还是顺手将她们拍了下来。 与她亲密同行的那位夫人,看起来似乎挺眼熟的。 被偷拍的她们,毫无所觉。 南宫夫人顾虑到俏俏的身体状况,买好了东西就打道回府了。 许俏俏想着呆在家里也没事,就陪南宫夫人一起回公馆了。 南宫夫人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吩咐厨房加了菜。她平常一个人吃饭,是很简单的。 这一顿很丰盛。 许俏俏在别人家吃饭,向来很随意。不是特别没胃口的话,她都能很捧场。 然而,令她讶异的是,那些菜像是特意按照她的口味来做的,来自宫廷里的特级大厨精心烹制,每一道都令她胃口大开。 许俏俏没多想,只当是巧合。而她不知道的是,南宫夫人早对她的生活习性,喜好这些了若指掌。 因为她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好的。 结束了温馨愉快地用餐,南宫夫人带她来到了琴房。 “俏俏,能给我再弹一次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唱的那首曲子吗?”南宫夫人要求。 许俏俏乖巧点头,“当然可以。” 她坐在钢琴前,想了一下乐谱旋律,随即指尖轻轻落下,双手灵巧流畅得宛若琴键上飞舞跳跃的精灵般,优美的琴音悠扬地在空气中流动。 清风将窗外的花香送进,许俏俏坐在流光莹动的淡雅灯光下,那样的恬静柔美。 南宫夫人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尽是慈爱。 纪刚双手交握于腹前,挺直着腰板,望着钢琴前那素雅纤美的身影,熟悉而怀旧的琴音,勾起他心中的思潮,触景生情,想着很久很久以前,夫人还年轻的时候…… 越看,越像。尤其是专注于弹琴的样子,那股子气质更像。 这时,南宫夫人走了过去,在许俏俏身边坐下,保养得优美的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许俏俏转眸看着她,微微一笑,很有默契地合奏起来。 纪刚看见这一幕,心情有些激动,还有感动。 一曲弹奏完毕,许俏俏还意犹未尽,笑着转过脸来,正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南宫夫人定定地凝视着她,接着,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微微地颤抖,眼眶微红,甚至还闪烁着泪花。 许俏俏怔了怔,关心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南宫夫人回过神来,将手伸回来,微垂着脸,抹了下眼,尔后抬起,说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许俏俏了然。她覆上南宫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您别太难过了。” 南宫夫人摇摇头,反握着她的手,笑道:“我不难过,不难过……我现在很开心,俏俏,谢谢你。” 许俏俏不知道她谢自己什么。但见她有笑脸,便放心了。 南宫夫人忽然说道:“对了,你不是说,你父亲喜欢听陆婉心的歌吗?” 许俏俏点头。 南宫夫人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盘CD过来。 许俏俏心中疑惑,双手接过来一看,“这是……陆婉心的专辑——” 南宫夫人微笑点头。 许俏俏有些讶异。据她所知,陆婉心貌似没有出过专辑呐。 那会她的歌红极一时,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首单曲。而在她的大批粉丝涌起的时候,她却悄无声息的退隐了。 媒体甚至来不及对她采访报道,所以网上也很难搜得到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饶是如此,她也是担得起当时歌后这个称号的。 所以说,作品不再多,有时候,能打动人心的,只需要一个足矣令你登上顶峰。 “要听听吗?”南宫夫人柔声问。 许俏俏点头,当然要。 陆婉心的歌,是很符合70、80年代的风格,上一代可能会很喜欢,但搁在现在,年轻人估计是不太喜欢的。 不过由于爸爸是她的歌迷,许俏俏小时听得多,印象深刻,自然也就喜欢上了。倒是现在的流行音乐,歌词大多拗口生僻,意喻不明,曲调也追究创新搞独特,她是欣赏不来的。 当然了,她也有喜欢的年轻歌星。 不过,许俏俏心中却有疑惑:“夫人,据我所知这位歌后并没有出过专辑,您怎么会有她的CD呢?您跟她是认识吗?” 南宫夫人笑笑:“是有些交情。” 纪刚心里道:何止是有些交情,那就是本尊好吗!若不是当初那一场邂逅,双双情坠爱河,无法自拔,夫人也不会那么果断地就退出歌坛。明明该是万人瞩目的耀眼星辰。然而,夫人却在她即将辉煌的时刻,甘愿隐退只为一人歌唱。 可惜,美景不长,天妒英才。让夫人在一年之间,先继失去了女儿和丈夫,还好有大少爷,否则,夫人怕是撑不过来。 然而,夫人却有好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悲伤欲绝中。幸好少爷机灵,给了个好建议,搬出生死未卜的小姐出来当夫人的精神支柱,也正是如此,夫人从此踏上了寻女的漫漫之路,有过失望、绝望,却凭着最后一丝信念,执着至今,也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许俏俏在琴房听了会音乐,跟南宫夫人聊着,发现南宫夫人对音乐方面很有造诣的样子。她心里不禁感叹:南宫夫人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啊! 聊完音乐聊生活,不知怎地,又聊起了爸爸。许俏俏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 等她说完,这才后知后觉,怕自己说的话题太无聊,看了眼南宫夫,见她仍旧很有兴致的样子。 “你有个好父亲。”南宫夫人道。 许俏俏点头,眼里盛着温暖的光,回忆起跟爸爸相处的的时光,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但过一会,眼里的光又微微地黯淡下来。 南宫夫人见她情绪转变得有些低落,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而此时,外面的风渐渐的大了,夜幕也被几朵乌云所笼罩着。 许俏俏看着外面的夜色,再瞄了一眼时间,说道:“好像要下雨,今晚应该不会有流星了吧。” 南宫夫人道:“通常都在后半夜才会出现,要是你困了的话,先去睡一会。” 许俏俏有点为难。她是比较想回家的,要是在外面过夜的话,大魔王一定会不高兴的。 要是呆会下雨的话,后半夜机率估计也不大。今天他打了很多电话和发信息给她,虽弄得她有点不耐烦,但终究还是心软不舍的。 南宫夫人看出她的迟疑,可是,她很想要跟她多呆一会,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说。 “不如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南宫夫人提议。 南宫夫人盛情难却,可她还是婉拒道:“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免得他担心。” 南宫夫人心头有点失落。唉,到底还是伴侣最重要啊! 她不好强人所难,便道:“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这里跟她住的地方是南北两个方向,挺远的,一来一回也要花上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也不早了,她便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南宫夫人打断她:“那怎么行呢,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 正说着,许俏俏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君牧野打来的。 她向南宫夫人示意了下,接起。 许是知道今晚没什么看头了,所以君牧野打来电话,说要过来接她。不是询问商量,而是直接下决定。 许俏俏乖乖地应了声:“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南宫夫人问道:“他要来接你吗?” “嗯。”许俏俏点头。 南宫夫人心里叹笑,还真是积极啊! ———— 约莫二十分钟,君牧野便到了。 纪刚去给他开门,君牧野走进去,看到她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谈甚欢。 “俏俏。” 许俏俏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脸去,盈盈笑脸,自动自发地走向他,“你来了呀。” 她这本能意识,令他嘴角弯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伸手牵过她,遂向南宫夫人颔首问好。 南宫夫人回礼。 许俏俏其实是有点困了的,她说道:“今天我过得很愉快,夫人,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有空再来。” “好。”南宫夫人温柔地笑着点头,不经意捕捉到君牧野眼中若有似无的探究。 南宫夫人心思微转,看了眼俏俏,问道:“俏俏,我送你的那张CD你是不是忘了拿了?” 许俏俏经她提醒,蓦地想起来,“啊,我好像忘在琴房了。” 南宫夫人说道:“纪刚,你带俏俏上去拿一下吧。” “好的。许小姐,这边请。” 许俏俏转头对君牧野说道:“你等我一下啊。” 君牧野点头。 目送他们上去之后,南宫夫人才转向君牧野,开口,很直接地问:“你是不是有话想问?” 君牧野看着眼前这个贵气优雅的女人,不得不承认,她很敏锐,也很聪慧。 君牧野也不拐弯抹角,“我知道你的目的。” 南宫夫人唇角依然是浅浅的弧度,不惊不慌,淡定从容,没有一点意外。 君牧野见状,知道她是已有打算。他也直接地说明了心中的想法:“我不希望俏俏知道这件事。” 第383章 换男人了? 南宫夫人似没有多少意外,平静如常地道:“君先生,就算你是俏俏的丈夫,我想,你也没有权利代表她的想法,替她做出决定。” 客气而疏离地称呼,却已彰显出南宫夫人的不满。 君牧野直视着她,眸光内敛,淡淡地说:“我们都无权替她做决定。” 南宫夫人看着他,沉默了会,才又开口:“那你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吗?” 君牧野不答,只道:“她最在乎的人是她的父亲。” 南宫夫人眉头轻拧,她当然知道。从俏俏提及她父亲的时候,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令她欣慰地同时,又有着一点不是滋味。欣慰许父对俏俏视如己出,养育之恩大于天,她恐怕做得再多,也无法取代许父在俏俏心目中的地位。 南宫夫人眼神带着审视地看向他,“你就没有一点私心?” 君牧野毫不避讳,“私心是有的。” 南宫夫人怔了怔,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白。 “你是怕我把俏俏抢走?” “她是我的妻子,没有人能抢得走。”君牧野用陈述事实地语气说道。 “那你介意什么?” 君牧野没来得及说,便听到楼梯有脚步声传来,抬眼,看见俏俏的身影走了下来。他便没再回答南宫夫人的问题,迳直迎上去。 “东西拿完了吗?” 许俏俏点头。 “那走吧。”君牧野牵起她的手,跟南宫夫人道别。 “夫人,那我们先回去了。” 南宫夫人亦敛起神色,温柔地笑,“好,路上小心。” 南宫夫人让纪刚送他们出去,临走前,许俏俏又睃了眼南宫夫人,见她盯着君牧野,眼神怪异。 坐上车,驶离公馆。许俏俏才开口问:“你刚才和南宫夫人聊了什么吗?” 君牧野说:“没什么。” “真的吗?” 君牧野侧目看了她眼,遂又转向正前方,淡淡说道:“你认为,我能跟南宫夫人有什么话题可聊?” 许俏俏想了想,好像也是哦。 “为什么这么问?” 许俏俏看了看他,随即挠挠头,说:“没什么啦,我刚才看到南宫夫人脸色不太好,以为你跟她说了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君牧野目光正视前方,专注开车,神色如常。 ———— 夜深,天开始飘着蒙蒙细雨,风吹窗户缝隙钻进来,携着凉意。 君牧野将热好的牛奶端给她,监督她喝下后,转身去把窗户关紧,回到床边,将杯子拿走搁在一旁,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去。 许俏俏还拿着手机在微信群里聊着天,听小小控诉着资本家的暴行。 每一句控诉都是咆哮体,字里行间有着充斥着平民阶级被压迫的强烈不满和谴责。 许俏俏却弯起唇角,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你们真是对欢喜冤家。 凌小小立马暴走了。 一边吐槽嫌弃,一边解释,生怕她们误会她和资本家有什么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 凌小小:我一定是上辈子没做过一件好事才会招惹来这妖孽。花花公子不是我的菜好吗?我的择偶标准,可是以君大少为标榜的。 张若南:那恐怕你要当一辈子的老剩女了。 凌小小:友尽。 附上个再见的表情后,又发来一条:俏俏,我不介意姐弟恋的,你快生个儿子,我等他长大。 许俏俏笑喷了。小小这逗逼! 她立马回复:好啊,那先叫我一声婆婆来听听。 凌小小:…… 张若南:这脑回路也没谁了。 凌小小凌乱了:男神只能用来瞻仰崇拜,不能亲近之。我没那么强的心理素质面对君大少这样的公公,压力山大,算了。 许俏俏看完,笑得歪在床头。正要回复,手机被拿掉。 “少玩点手机,该睡觉了。” 许俏俏扑到他怀里,伸长手,“我还没跟她们说完呢。” 君牧野瞥了一眼,一手环着她,一手拿着她的手机替她回复:她要睡觉了,大家晚安。 手机那边的两个女人盯着这条短信,足足愣了半分钟。 这是神马情况? 这条信息——是君大少发的? 凌小小瞄着上面的聊天记录。天呐,君少没有看到她发的消息吧,没有吧?没有吧?她倒在床上,捂头哀嚎,太丢脸了! 君牧野将手机调成静音,放离她很远的地方。 “睡吧。”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降低身子,将被子拉高。 许俏俏在他怀里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觑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淡定,对于她们的玩笑话没有半点的反应。 嗯,果然是很正经的大魔王。 本来有些睡意了,但回来洗了澡跟她们聊了一会天,现在精神又来了。 许俏俏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在他即将关灯的时候,抬起头来,问道:“那个刘律师有消息了吗?” 君牧野顿了下,转过脸来看她,“已经有点眉目了。” “真的吗?”许俏俏喜出望外地撑起身子,“真的有这个人吗?那联系上了吗?还要等多久呢?” 君牧野见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这么心急?” 许俏俏说:“当然啊,我好想知道爸爸留下的到底是什么,搞得这么神秘。你也知道啊,他当初离开时只留下了那套房子。可是……”眼睑微垂,眸光闪过一丝黯淡。那原本是她充满快乐童年回忆的地方,如今却令她连一步都不想踏进去。 她没过度沉浸在低沉的情绪中,很快要振作起来,问他:“你说爸爸会留下什么呢?还有律师,搞这么严谨保密的程序。” 她歪着小脸揣测着,难道是财产?应该不会吧。爸爸的公司是他的心血,如果真有什么值钱的,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公司破产了。 她思来想去,委实猜不出个比较靠谱的,这心里就跟猫爪挠心似的。 “等联系上那名律师就知道了。”君牧野反应比较平静,不,应该说是兴致缺缺。 许俏俏看了看他,心想他毕竟不是她,可能体会不到她的心情。她虽然挺想跟他讨论的,但想着他工作一天了,也不好再缠着他聊这些事情。 “嗯。”她乖巧地点头,在他脸上亲亲,“晚安。” 她将头伏在他胸前,小手习惯性地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 君牧野关了灯,昏暗中,漆黑的眸子盯着胸前的人儿,眸色晦暗复杂,藏匿着心事。 ———— 日子平静正常地过去了几天,许俏俏每天都过得很悠然惬意,或是陪南宫夫人聊天喝茶逛街,或是去君家那边串门,大多时候还是呆在君牧野的公司。 她安分地迎来了这月的产检。 君牧野提前一天把重要工作给处理了,特地腾出时间陪她去医院。 巧的是,这次的坐诊医生又是上次那个很能唠叨的中年女医生,更巧的是,她记性还特别好,认出了许俏俏。 医生瞥了一眼她身旁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你丈夫没陪你来吗?” 许俏俏:“……” 君牧野蹙起了眉。 “咳,他就是我丈夫。”许俏俏说道。 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染上的老花眼镜,打量了不苟言笑的严肃男人,哦了一声,“换人了啊?” 许俏俏表情那叫一个尴尬。什么叫换人了,一直都是好吗! “上次那个不是吗?我看你们挺恩爱的样子……” “林医生!”许俏俏蓦地大声叫。 医生被她吓了一跳,又推了下眼镜盯着她。 “那个……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吗?”许俏俏佯装若无其事地问。 大夫啊,您看病就好好看病,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有一颗如此八卦的心啊!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挺恩爱的样子?这种话能当着大魔王的面乱说么?这不存心挑拨人家夫妻关系么? 尊老是传统美德,但她还是很想说一句,一把年纪了,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呢。 许俏俏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脸色很冷很难看。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了,我年纪还没大到耳背的地步。”医生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抱怨一句,这才开始说回正题。 跟他们详细地说了很多的专业术语,许俏俏听得懵,最后的总结是,“目前胎儿发育正常,各方面检查指标都没什么太大问题。虽说过了三个月稳定期,但房事还是要尽量的控制住。” 医生说得淡定自若,许俏俏却听得脸红不自在,而君牧野认真记下医生的话,从头到尾却都冷着一张脸,饶是阅人无数的林医生,也因此频频皱眉。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亲善哩。这种话不多的人,脾气都是很危险的。还是上次那个年轻人比较好,跟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在一起也很般配。 不过她到底也不是老糊涂,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了,说出来肯定会引起人家夫妻不和的。 只不过,她之前的话,已经把人给得罪了。 虽然许俏俏很想赶紧离开,但也没忘了问:“那我工作应该不会受影响吧?” 医生说道:“只要从事不过于激烈的,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后期不用再继续卧床了,适当的活动,对孕妇也是有好处的。” 第384章 我喜欢就行了 从诊室里出来,君牧野一直黑着脸。 他牵着她的手,步子迁就着她的,可周身萦绕的冰冷感,让人提前进入了严冬。 许俏俏知道他肯定是在意刚才医生说的那些话了。 君牧野不跟她说话,忽地手一紧,这才扭头,见她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半晌,抿起的薄唇缓缓松开,语调平平,“怎么了?”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不否认地道:“已经生气了。” 许俏俏拽紧他的手,仰起小脸,眸光清澈,一脸乖软。 他凝视着她,心里叹了一声,缓和了脸色,声音闷闷地说:“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医院了。” 她笑笑,顺从他,“好。” 他眉头依旧皱着,不满地哼道:“什么眼神,你们哪里看起来像夫妻?” 许俏俏哭笑不得,还较真了。她哄着他,“年纪大了,老花眼吧。” 他又瞪向她,“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别人也不会误会。” 许俏俏:“……”怪她咯? 君牧野看她一脸无辜样,最终也只能以泄气收场。他当然知道不能怪她,只是,那医生的眼神真让人很不爽。临走时还用一副质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好像他们有多不般配一样。 “干嘛啦,你不是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么?”她抱着他手臂,撒娇地轻晃着,“人家再怎么看,也改变不了事实呀,你就是我老公,我自己喜欢不就好了。” 君牧野心里的气闷瞬间化为乌有了,搂紧了她,不满足地要求:“再叫一次。” 许俏俏一直以来还是习惯叫他的名字,鲜少会这么叫他的,除非是有所求。可这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不行,得让她改改这习惯。 许俏俏脸微微地红,不肯了。 他就这么盯着她,眼神执着而专注,盯得她小脸越来越热。 “这是医院呀。”她小声的说着,扯着他要走。 他一脸理所当然:“又不是见不得人,我们名正言顺。” 许俏俏拗不过他。而他外形又实在太惹眼,站在走廊边上,不时地引人侧目,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护士。 她只好依了他,小声地又叫了一声。 他心头发热,很没出息地激动起来。 眼神灼热地凝视着她,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道:“这个地方确实不好,在床上更合适。” 许俏俏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脖颈,瞪他一眼,又羞又臊地往他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下,甩开他转身离开。 这个人前矜贵,人后禽兽的男人! ———— 停了将近两个月的《百乐门》剧组终于又继续开拍了。 众人不禁感慨:这真是个资本家当道的现实社会啊! 张导的戏,就连一线大牌都不敢任性,偏偏就对许俏俏这么放纵任性包容。真是应验了一句真理——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在他们停工这些日子,工资照发,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这么财大气粗又任性的投资商,这更加坐实了大家之前的猜测,那个影视投资公司想必只是一个挂名,这真正的幕后BOSS十有八九就是君少。 所以,人家投资自己的老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有异议? 可也因此荣获了演艺圈最会耍大牌的称号。 这还是新人呢,一个代表作都没有,将来要真红了,那还了得?整个演艺圈都得让她横着走了。 可有什么办法,人家老公会挣钱啊!拍戏就跟玩似的。 这许俏俏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从绯闻女友到正牌女友再荣登总裁夫人宝座,前后竟然不到半年的时间。 “真没想到君少会真的同意让你复工。”张若南一边替她整理戏服一边说道。 “看来君少也没你说的那么独裁的嘛。” 许俏俏正拿手机给他发信息,听到若南的话,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笑而不语。 当初虽答应了她只要医生说没问题,就同意她回来拍戏的。可那紧张过度的男人总不放心,仍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他们可是约法三章,最后他才妥协的。 许俏俏打完最后一个字,按下发送,才问道:“《百乐门》拍到什么进度了?” 张若南说:“其他演员的戏份都拍得差不多了,就差你的了,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拍完了吧。后期剪辑估计得加班加点了,或许能赶上预定的时间播映。” 她指的意外,当然是君少这个护妻狂魔心疼自己的女人又霸道任性地宣布罢工。 “托君少的福,你已经荣获演艺圈最会耍大牌的艺人了。你是不知道张导一直跟我旁敲侧击的催促,可我也不敢违抗君少的命令啊!” 张若南看了一眼许俏俏的肚子,虽然她也替可怜张导的,但身为俏俏的经纪人,她当然得把她家艺人的身体健康放在首要。 这怀的可是龙种啊,不敢有半点差池! “虽然你的戏拖得有点久了,但你也别太拼了,君少可是有交待下来的,你若有个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导演那儿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顿了下,她难得仗势地戏谑道:“你现在是正宫娘娘了,他们还得巴着你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呢。” 许俏俏被她打趣得哭笑不得,若南什么时候也传染了小小那不正经的性子了。“好了,别乱说,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张若南知道她不喜欢走关系的,但也避免不了这种现象。跟君少在一起,就算你想低调,别人还是会争先恐后地来讨好巴结。 “好好好,低调,低调。” 许俏俏没好气地笑,随即拿过一旁的剧本继续看着。 许俏俏这次回到剧组,已经有了专用的化妆间了。这待遇,可不是一个新人能拥有的。 许俏俏不想搞特殊,可剧组总有一套充分的说辞。就像他们说这化妆间不是专门替她准备的,可其他演员也不会进来。 若南是这么跟她说的:“这的环境舒适又清静,干嘛要去跟大伙挤。那人来人往,万一不小心撞到你自己怎么办?” 她怀孕的事剧组的人是不知道的,她想了想,之前就已经被其他演员排斥了,现在的身份,恐怕更难融入了吧。 算了,那些人就算不敢再对她冷嘲热讽,可故作热情的虚伪,她更不想去应付。 化妆师小金进来了,替她上妆的时候,张若南忽然说道:“可以不用化妆吗?” 小金愣了下。 张若南解释道:“俏俏最近对化妆品有点过敏。” 剧组的人并不知道俏俏怀孕了,而怀孕的人不适合化妆的。所以说,她这个时候复工,其实也有诸多不便的地方。 小金了解地点头,说道:“俏俏姐天生丽质,肤色也很好,其实完全可以素颜出镜的。可是,这场戏宴会上需要穿礼服,如果没点妆容的话……”上镜会显得有点苍白。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 “若南姐,这是君少让人送过来的。” 进来的人是小汐,俏俏那会请的临时助理。得知许俏俏复工了,便主动打了电话给张若南。 张若南向俏俏请示了,许俏俏见她挺乖巧懂事的,便答应让她过来继续工作。 君少送来的?张若南接过来看了眼,她对化妆品牌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市面上一些常见的大品牌。 小金却认得,“这是高级定制的纯天然可食用的化妆品,由于材料珍贵,价钱也十分昂贵,还需要提前预订,普通人可用不起。”偶尔用用还好,要是经常用的话,那真是太奢侈了,也就君少这样的人能够挥金如土了。 她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许俏俏,这么有钱又体贴入微的男人,真是不可多得。这得多幸运,才能独得专宠啊! 张若南冲许俏俏眨眨眼,“君少想得真周到啊!” 许俏俏笑笑,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化妆品的问题解决了,小金很快地给她上了妆。 小金说的是实话,许俏俏是真的天生丽质,化妆品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所以,替她化妆一点都不费时。 小金一边化妆一边感叹她皮肤娇嫩。 张若南笑着,心里暗道:能不好么?也不看是谁在养。君少对俏俏可是亲力亲为的,一日三餐全包,外人绝对想象不到尊贵如他私下却像个家庭煮夫一样伺候人的样子吧。 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挣得了钱还专情的男人,上哪找啊! 导演助理过来请示可以开拍没有,是的,请示。停工两个月后就变身为老板娘的许俏俏,他们哪敢对她吆五喝六的啊!后面还有好几部剧还得仰仗君少这个大金主呢。 许俏俏放下剧本,起身,小汐替她整理了下衣服,然后陪着她一块出去。 进了片场,遇到了温曼妮。许俏俏有点意外,据她所知今天的戏好像并没有她的。 “好久不见。” 温曼妮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 确实是好久不见。从她停工之后,她就没再跟温曼妮碰过面,除了在荧幕上看到过她。 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基于礼貌,许俏俏不冷不热地轻轻颔首回应,然后越过她便要离开。 “你还真是有手段。”身后的温曼妮,突然说了一句。 第385章 被截胡 许俏俏脚步微顿,却没回头。 温曼妮转过身,眸光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说:“这就是你的报复吧?” 许俏俏缓缓转身,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表情却淡然无波,十分沉静,也显得很有耐性。 报复?她还真理解不过来这两个字的深意。 温曼妮走上前一步,张若南微微侧身挡着,防备的意味十分明显。 温曼妮睨了她一眼,轻哼:“你以为我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什么?” “嫉妒使人丧失理智。”张若南说。 温曼妮这女人什么德性,她可一清二楚呢。也就在那些粉丝面前装装样子,什么清纯玉女,狗屁,其实就是个满身臊味的狐狸精,毫无羞耻心的小三。 她啊,做过什么不入流的缺德事,张若南心里可都有数。就冲她曾经给俏俏暗中使的绊子,张若南对她就客气不起来。 大牌又怎样?影后又怎样?人品不好的人,就不值得尊重。 温曼妮脸色微变,像被戳中痛处,却依旧维持她端庄形象,声音冷然,听得出咬牙切齿的怒意,“你说什么!” 嫉妒?她嫉妒许俏俏?温曼妮心中恼火,嘴上可以否认,心里却很清楚,是的,她就是嫉妒许俏俏!不止是嫉妒,她还恨她! 张若南笑笑,却懒得跟她浪费唇舌,迳自道:“俏俏准备拍戏了,没什么事的话还请温大牌让个道,别浪费大家时间,君少可是要求我们俏俏准时收工的。” 嗯,张若南这话里,有点借势压人的意味。可是,不得不说,君少的势,的确管用呐! 张若南是个比较现实的人,深谙演艺圈的游戏规则。艺人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你想出人头地,就得放下你的自尊迎合导演,应酬投资商。像个三陪一样哄得他们开心了,赏你一口饭吃。谈什么尊重,骨气,那都是可以用钱来打压的。 现在多好啊,有了君少这座靠山,谁还敢给俏俏穿小鞋,谁还敢潜规则她?那些投资商导演非但不敢轻鄙她,还得争相巴结她。 论权势的重要性。没有了那么顾虑,就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发挥所长了。 温曼妮见张若南那狐假虎威,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 “架子可真够大的啊!多了不起啊,那么努力的样子装给谁看啊,何必多此一举呢。看你是想拿个金马奖还是封个影后,只要回家讨好男人不就行了,这圈子生存已经很艰难了,总要给脚踏实地努力的新人一个机会不是。” 这次不等张若南开口,许俏俏便轻轻推了她的肩膀,张若南回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有所示意,眉头蹙了下,还是让开了。 许俏俏平静地看着她,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嘴角轻扬,声音清雅,“前辈说得对,想在这圈子立足确实太艰难了,所以我决定,”她顿了下,却转眸看向若南,继续说道:“我接下Lomance的广告。” 温曼妮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这个女人——竟然要跟她抢广告! 这个广告明明已经内定了她,而许俏俏那语气,俨然不是要跟她竞争,而是摆明了截胡! 完全不给温曼妮发难的机会,张若南立马应下,“好的,我这就去给那边的负责经理回复。” 温曼妮花了心思打扮的精致妆容已经彻底的龟裂了。回复?原来那边谈的广告合作人是许俏俏。 原本这支广告已经跟她的经纪人定下来了,只是还没签合同。等她们去那边公司要签合同的时候,他们竟然说再等等。后来她的经纪人托关系打听才知道还有人在跟她竞争。 Lomance是国外护肤品大牌,现在正进军国内市场,若成功拿下代言,就为她奠定了走向国际的基础。 她的野心不仅止于一个影后而已,她还要成为国际巨星。 可没想到,最后却被许俏俏捷足先登,不,是拦路抢劫。她很清楚,若许俏俏要跟她抢,以君氏的影响力,毫无悬念。 可恶! 许俏俏不理她,转身离开。张若南也跟着退下去打电话跟对方约时间。 她知道俏俏一向不喜跟人争,但一旦她说出口的话,那就誓在必得。 呵呵,她家艺人啊,可不是个软柿子呢。别不长眼啊,惹急了小绵羊,分分钟化身为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野狼。 她一直都知道,俏俏有隐藏属性,只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开始气势外露了呢。嗯,有点身为君少女人的自觉了。很好,继续保持。 这温曼妮也是作啊,闲得蛋疼偏要往枪口上撞,逼人开火。 之前Lomance驻中国分公司的负责人就联系过她,她接到电话时还有点不敢置信,以为诈骗电话耍着她玩呢。这么好康的事情怎么会落到一个没啥粉丝影响力的新人头上呢? 约见面后,张若南才知道这是真的。她心情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一方面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方面又怕这里头有什么坑。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又沾了君少的光呢? 但不管人家是选中俏俏的出发点是什么,这都是有利于俏俏今后的发展。可由于俏俏这边还没确定下来,她也不敢贸然答应。 而那边更好说话,甚至可以说是迁就,表示会等她们一个明确答复。 张若南觉着,俏俏会复工拍戏,是因为有那份职业的责任,已经签约了,不好因为她一人而拖了剧的进度。 而以她现在的情况,想必君少也不愿让她再多接其他工作了吧。 张若南本来觉得没什么希望了,心里很是遗憾。没想到却被温曼妮这一挑衅,峰回路转了。 嗯,要说这温曼妮啊,她不知该同情她呢,还是感谢她呢?总是为人做嫁衣。 如果不是因为她,俏俏不会跟君少走到一起。如果不是因为她,咱也不会接下这个广告。 温曼妮气结,脸色铁青,一脚踢向旁边的道具,‘砰’地一声,惊了其他人,见温大牌不知又在发哪门子的火,他们看了一眼,却又各忙各的去了,没人上前来询问关心。 剧组里的人谁不知道温大牌的脾气啊,他们可不想上去当炮灰,吃力不讨好。 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刚看见她跟许俏俏在说话,想必这又是被刺激到了。 哎,这又何必呢?人现在可是金凤凰,你名气再大,大得过总裁夫人吗?争什么呢?还是接受现实,和睦相处吧。否则,得罪了总裁夫人,怕是以后的星途再也不平顺了。 这个时候,男一号宋翊走过来,劝道:“曼妮,你就看开点吧,今时不同往日。你也知道这圈子,都是势利的。你跟她闹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她现在再有势,也不过是个花瓶而已,即便再有钱得不到观众的认可,也得不到什么好名声。” “你又知道什么!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不用你多嘴!”温曼妮不领情地冲他吼了一句。 宋翊一直都喜欢她,而她压根瞧不上宋翊。温曼妮心头憋了一肚子的气,炮灰自动送上来,她理所当然地全撒在他身上。 宋翊表情有点尴尬,有点气恼。他怎么说也是前线艺人,身价并不比她低。他总是讨好她,可她都视而不见,高高在上的姿态。可他气归气,却丝毫不影响他喜欢她的心情。 “我没想过要干涉你,只不过,你跟她硬碰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温曼妮又怎会不知道。正因为这样,她对许俏俏才有一肚子的怨气和恨怒。 按理说,许俏俏现在已经跟君牧野修成正果了,她不应该再找她的茬。可偏偏,那个女人跟别人结婚了都还要挡着她的幸福! 想着昨天被瑾年母亲轻鄙讽刺的画面,她便将受的委屈算在许俏俏头上。 她这阵子一直在努力,花尽心思,热脸贴冷屁股的讨好瑾年的母亲,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她一点点的好感,偏偏因为许俏俏怀孕的事,瑾年的母亲对她又意见颇深了。 原因无他,就因为她没办法怀上君家的骨肉,所以,瑾年的母亲打算替他重新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她也想怀上瑾年的孩子啊,可是瑾年已经很久很久都不碰她了,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觉得许俏俏城府实在太深了,太有心机了。嫁不到瑾年,就去勾搭君牧野,当他们的大嫂。平时故作清纯的样,私下还不是那么不矜持的爬上男人的床,未婚先孕。 就算她到时进了君家的门,许俏俏的身份已经压制了她,而她的孩子又是顺位继承人,无论怎么样,她注定要一辈子被许俏俏踩在脚下,就连她将来的孩子也是低人一等。 可现在,别说低人一等了,她怀不了孩子,就没办法嫁给瑾年。许俏俏在君家这么多年,一定是了解这些的。所以她认定了这是许俏俏的报复。 她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温曼妮捏紧拳头。她本想来找许俏俏质问,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恨死这个女人了,真是恨不得她立马去死! “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是你自己的。”宋翊心疼地看着她,顿了下,声音压低了些:“不能明着来,还有其他的办法啊。” 第386章 心机 温曼妮微微讶异地看着他,但很快表情就转为淡冷,“你以为你是谁?” 宋翊噎住。 温曼妮眼神带着一丝不屑:“没那个能耐就别空口说大话。”说罢,她转身离开。 宋翊眼神阴沉,一脸愤愤地捏着拳头。自尊心严重受创。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就不信,君氏权势再大,还能颠覆整个娱乐圈不成?他手再长,还能管得住万千观众的心? 这个圈有这个圈的规矩,想要在娱乐圈混得风声水起,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民心所向。 一个靠绯闻窜红,一身黑点的艺人,再捧,能捧得多高? 温曼妮余光瞥见宋翊那一脸不甘心的样子,眼里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得逞。 宋翊这人仗着那一千多万的粉丝便有点心高气傲,经不起激。她越是看不起他,他才会越想表现。 许俏俏,这个圈子,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混! 此时,片场已布置好。 导演上前,关心询问:“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许俏俏点点头。 “好,所有机位,各就各位,准备开工了。”张导拍拍手吆喝。 许俏俏正要过去,张林之突然叫住她,“俏俏。” 许俏俏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那个,”导演看了看她,说:“曼妮也还有几场戏,既然她来了,所以我想,”顿了下,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把原定的后面那两场戏调整一下。” “好的。”许俏俏没什么异议。在片场,她是一个演员,仅此而已。导演怎么安排就怎么演。 导演欣慰地笑笑,“好,没什么事了,那你过去吧。” 今天本来是补拍俏俏的戏,而温曼妮本来就是个耍大牌的主,心情不好就借故不来拍戏,落下的进度也不少。 剧组并没有通知温曼妮今天开工,也没安排她的戏,谁知她这会却不请自来,称接下来的档期已经排满了,要求今天排她的戏。 张导很不满,这温曼妮净给他出难题。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主,一个是影后级的大牌,一个是幕后BOSS心尖儿上的人。演员之间明争暗抢那是常事。只是怕她不知轻重,把老板娘给得罪了,要是君少为此而要求换人那就麻烦了。 已经拍摄到这阶段了,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衡量了下,觉得俏俏比较好说话,这才来找她商量的。 拍摄场地是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场地是君氏提供的。不过许俏俏对君氏的产业向来不怎么上心的。 “回来了。”这场戏的主角之一走过来,浅笑着跟她打招呼,神情自然而然,看她的目光也很平和,不带一点好奇探究。 许俏俏抬眸望去,是她戏中暗恋的对象,饰演男二的林晞。 林晞这个人挺低调随和的,虽不是大红大紫的一线明星,但外界风评一直都很好,属于脚踏实地演技型的,也拥有不少的粉丝群体。 在剧组里,大概就林晞对她没有什么恶意了吧。 许俏俏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第一个镜头是在宴会上,穆乐颜与江枫入场,一曲舞引得满堂喝采,夺去了林仙儿的风采。林仙儿被其他女宾客奚落,楚楚可怜令江枫心疼。穆乐颜言语挑衅惹江枫不满,继而发生争执。 “一号机,四号机准备。” 双方站好位,机位调整好,镜头对着他们,导演喊:“Action!” 音乐缓缓响起,宾客来回走动,衣香鬒影,觥筹交错,一片奢灿景象。 灯光镜头打在两位主角身上,此时,穆乐颜挽着江枫的手臂从楼上走下来,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穆乐颜盈盈浅笑,江枫则强颜欢笑。 楼下的正中央,是女主角林仙儿。当然,这会是没有林仙儿的镜头。没有主角对戏,这就考验演员的功力了。 许俏俏目光定在舞池中央,眼神清亮透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千金傲气,嘴角轻扬带着一丝挑衅。 江枫目光与林仙儿对视,下意识地想要抽开手臂,与穆乐颜保持距离。 她紧紧挽着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场下来宾,语笑嫣然地低语:“别忘了你今晚的身份。” 江枫微微抿唇,挺直的身子有点僵硬。 “笑!”穆乐颜大小姐姿态的命令。 “你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像是人质。”穆乐颜戏谑道。 江枫有点恼火,勉强的扯着嘴角,依旧笑不出来。 张导盯着镜头,很是满意。入戏很快,台词无语,两位演员的表情也很到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镜头切换,这会是两位演员跳舞的戏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林仙儿打抱不平的江枫切齿质问。 穆乐颜巧笑倩兮,梨涡浅漾,甜美醉人,亦可恶至极,“因为我想让你恨我呀。” 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回答,江枫怔住。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她笑靥灿烂,竟令他有一瞬的迷眩恍惚,只听她回道:“恨比爱刻骨铭心。” 江枫皱起了眉。 “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她不恼,看着他,宛若直视进他内心的犀利,笑道:“是吗?江枫,认不清现实人一直都是你,不是我。” 江枫倏然停了下来,眼神阴贀地瞪着她。 “Cut!”导演大喊一声。 许俏俏松开手,两人分开,神情恢复自若,入戏快,出戏也快。 林晞微微一笑:“停了那么久,一点也没生疏,看不出来是个新人的样。” 许俏俏不骄不傲,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前辈带得好。” “彼此彼此。”林晞没有一点前辈的架子,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有耐性。 导演上前,夸赞道:“你们演得很好,居然一条过,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眼神、动作、表情及镜头捕捉都很完美。 张导之前拍过她,也知道她确实有些功底。只不过他以为隔了这么久,可能会需要点时间来适应呢。 “俏俏,你很有表演天赋。”张林之说。 许俏俏道:“导演过奖了,就是剧本看得多。”在家闲着没事干,反复的琢磨剧本而已,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林晞说:“成功就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你很适合这一行,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取得成就的。” “谢谢。”许俏俏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正因为耽误太久了,她才会格外的投入。 “林晞,你先去休息一下,宋翊准备,开始第二场。” 场景撤换中。 宋翊走到许俏俏身边,笑道:“请多指教。” 唔。 许俏俏看着宋翊,想起若南之前跟她说的。这个宋翊貌似爱慕着温曼妮,而上一次拍戏出的意外,许俏俏心里也有数。 这个宋翊分明暗中对她下了重手,不过她当时不确定是故意还是无意,瑾年又发生了意外,她也无暇去追究那些了。 宋翊的笑让她莫明觉得有点不怀好意,许俏俏不得不对他产生了防备。 “俏俏,可以开始了吗?” 宋翊听到导演问她,眼色微沉,心中冷笑,都已经这待遇了,怪不得已经敢跟前辈叫嚣了呢。 见许俏俏点头,导演喊:“机位准备,Action!” “我们穆家的家教是教你恃强凌弱么?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修养,去给仙儿认错!”穆家长子厉声斥责。 穆乐颜桀骜不驯的抬起下巴,哼道:“我凭什么认错?她不配!” “你——”他扬起手来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穆乐颜毫不退缩,一脸倔傲地迎上去,他反倒下不去手了。 “打啊,最好像上次一样把我打进医院。”她冷哼,随即讥诮地道:“这林仙儿魅力真是大啊,把我的好哥哥都迷得神魂颠倒,冷落自己的未婚妻,还要要为她大义灭亲,真是令人感动。可惜人家只是把你当成垫脚石,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放肆!我看你出国几年,是越来越不懂得何谓中国礼教和家规!今天我就要让你好好地长长记性。” 张若南抱手站在不远处看着现场,瞥了一眼导演,他一脸的满意,时不时的点头。她与有荣焉,俏俏表现得不错,看来这两个月也没有疏于练习啊。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今天可以按时收工时,却出了意外。 “Cut!” 演员突然卡壳,导演打断,将头从摄像机前偏移望过去,“宋翊,你怎么回事?” “抱歉,忘词了。”宋翊说着,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的歉意。 导演皱了下眉。忘词这种事也是拍戏中最常NG的现象,他们之前都拍得很好,一两次的NG也是可以被包容的。 “重来一次。”导演喊道。 镜头直接从许俏俏被罚开始。这会儿许俏俏是站在露天的院子,头顶着一盆水,对完台词后再来场雨中戏就可以结束了。 可没到一分钟,导演再度喊Cut。 “宋翊,中间停顿的时间不要太长了,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又继续出错。接连喊卡,导演的耐心已经快被磨没了,关键时,俏俏顶着那盆水已经站了很久了。 第N遍之后,导演咬牙扔下手上的台本,“宋翊,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也没见这样,今天发挥得格外失常,连个新人都不如。 第387章 需要补脑 宋翊还是只有那一句‘抱歉’,该犯错的时候还是继续犯错。 导演将手中台本往旁边椅子上重重一扔,“休息五分钟。” 张若南立马上前,“俏俏,怎么样,还好吧?” 许俏俏揉着双臂,点点头。只是举盆举得手酸,宋翊每次都在她顶着盆的时候就卡壳了。 张若南瞪向宋翊,“你是故意的!”她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跟俏俏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为什么会刁难她?这还用想么,肯定是为了替温曼妮出头来着。这戏里戏外真真是痴情一片啊!可你想为人出头也得有那本钱啊,跟君少老婆作对,想好怎么个死法了吗?墓碑上需要刻点什么吗? 宋翊一脸无辜,“昨晚没睡好。” 这借口也实在太敷衍。 张若南正要发难,被许俏俏轻轻一扯,她转过头,许俏俏对她说道:“若南,你去给我买瓶水吧。”顿了下,补充一句:“再买罐六个核桃,给前辈。” 张若南愣了下,随即‘噗哧’一声,察觉失态,连忙敛起神色,故作正经:“好的。” 俏俏这损人于无形的段位真是越来越高了,看来跟着君少是有点长进的。 宋翊脸色有点难看。他不傻,听得出来这个女人是在暗讽他。不待他发作,导演便走了过来。 “俏俏,还好吗?去那边休息会吧,给他五分钟调整一下。”张林之对她说道。 许俏俏微微点头,随即淡淡说了句:“我不急的,导演再多给五分钟吧。” 宋翊表情瞬间扭曲。他竟然被一个新人给小瞧了! 宋翊正想说不需要,可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导演说:“好,那就休息十分钟。” 张导转向宋翊,一脸严肃地问道:“十分钟应该背得熟台词了吧?” 宋翊:“……” 张导说完,也不理他的反应,迳自离开。他没开骂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实在不想去追究他频频NG的原因了。如果再失误,只能让他提前收工了。 “前辈,别气馁,加油。”许俏俏一本正经地为他打气。 “你——” “我就不打扰你背台词了。”说罢,也走开了,留下宋翊一脸活像生吞了整只王八似的。 宋翊脸色阴晴不定。可恶!他还真是太低估了她,这阴险狡诈的性子,难怪会把曼妮气得火冒三丈。 而一旁的工作人员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都有些忍俊不禁。不愧是君大少看上的女人,不动声色地就把人损了个遍。能公然跟温大牌呛声,挑衅宋翊的新人,大概也只有许俏俏了吧。这有后台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啊! 工作人员正在布置下一个场地,而导演和监制两人不知在讨论着什么,许俏俏走到空闲的一旁,半躺到椅子上,台词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需要再看,她将剧本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小汐见她没什么吩咐,默默在一旁候着不去打扰她。 张若南很快买来了水,先送到了宋翊那边,冲他笑得十分友好,语气十分恭敬,“这是您的六个核桃,补脑。” 宋翊整个表情垮了下来,阴沉沉地瞪着她。张若南视若无睹地走开。 张若南并不是个喜好恶趣味的人,可人家欺负到她家艺人头上了,她就没必要对他们客气了。只不过她性子偏沉稳型的,这要换成嫌恶如仇又毒舌的凌小小,恐怕能把他鼻子都气歪。 张若南走回许俏俏身边,见她在休息,便将水轻轻搁下。这时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那是俏俏的手机,拍戏时是交给她保管的。 许俏俏将脸上的剧本拿下,看过来。 张若南拿出她的手机看了眼,笑得暧昧的递给她。 是君牧野打来的。 许俏俏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喂。”声音软糯,表情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脸幸福甜蜜样,一看那表情就猜得到是在跟谁打电话,躲在一旁还是引人侧目艳羡。 “嗯,很顺利啊……吃过了……我知道啦,我会注意的,你很啰嗦诶……啊,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哦,好吧。” 张若南习以为常,趁着空档拿出ipad在屏幕上划着什么,小汐则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也不是听得很清楚,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心里感慨,这就是嫁给爱情的婚姻该有的样子吧。 平时因低调而被媒体镀上神秘色彩的君大少,陷入爱河而从此高调秀恩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虐狗了。 “所谓高调,不过是因为情到深处,发自内心,理所当然,自然而然地想要为对方去做任何事情。”张若南头也没抬的说。 而身为公众人物,免不了要被媒体时刻关注着一举一动,再大肆渲染就成了刻意的秀恩爱。 小汐愣了下,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竟然感慨出声了。 小汐听到若南姐这么说,双手合掌一脸羡慕地喃喃道:“要有多幸运才能遇上这么一个肯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啊!” 张若南往俏俏那儿瞥了一眼,是啊,得有多幸运呢?她微微一笑,半敛眸子,掩去眼中的失落,继续整理行程。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导演助理过来跟张若南提醒了下,张若南点头,望过去,见她还在那儿聊。 张若南从不认为君少是个话唠,但跟俏俏打起电话来,似乎总能聊个无休止。 张若南实在不想打扰他们,但不得不去叫她。她站在身后轻声唤了下,然后听到许俏俏对那头说道:“我要开工了。” “急什么,让他们等着。”特别任性的话传进许俏俏耳朵里。 许俏俏没好气地笑:“你以为剧组的人是你公司里的员工啊。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她不等那边抗议,直接挂断通话,把手机递给了张若南。 张若南调侃道:“怎么这么依依不舍啊。你老实交待,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君少治得这么温驯黏人的?” 温驯黏人?许俏俏默。听着有点像在形容狗狗的感觉,怪怪的。 况且,他哪里温驯了?唔,顶多就是黏人。他刚才说下了班会过来,许俏俏是不太想让他来的,毕竟他是真的太引人注目了,而且,那气场太强大,走哪哪有压迫感,一下子就让人变得拘谨起来。 可是他我行我素,压根不听她的劝。许俏俏实在怀疑,他真的日理万机吗?公司真的正面临着严峻的竞争吗?她看他有点挺不务正业的。 张若南靠近她,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突然发现了君少的一个隐藏属性。” 许俏俏疑惑地侧目看她,“什么?” “忠犬。”这是凌小小时常挂在嘴边的一个形容词。张若南觉得用在君少身上真是特别合适。 许俏俏:“……” 小汐也过来给她整理着装。 许俏俏跟小汐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润润嗓子。 “君少一会要过来吗?”张若南问。 “不知道,可能吧。”许俏俏说。 “你看那宋翊那表情,似乎对你颇有意见的样子。一会怕是又不安份,君少来了才好,有他镇场,谁还敢出幺蛾子,统统扒光脱出去游行示众。” 许俏俏忍俊不禁,“若南,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怎么跟小小都一个样。” 张若南摊手,无奈耸肩:“这大概就是近墨者黑吧。”不过,偶尔这么随心所欲的说话,感觉还是不错的。 许俏俏笑了笑,瞥了一眼正冲助理发脾气的宋翊,说道:“他不会的。” “什么?” 许俏俏收回视线,笃定地说:“放心吧,我相信这场戏会很顺利的。” 宋翊哪怕是再想讨好温曼妮,但也是个有自尊的大明星。被人这么质疑,他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呆会的戏只怕他会拿出十二分的专业和实力来演绎。 张若南看了看俏俏,再看了眼宋翊。嗯,宋翊这会脾气虽然很大,脸也臭臭的,但看起来是有几分斗志昂然的样子。 张若南便明白过来了,原来俏俏刚才是存心刺激他啊! “我先过去了。” 张若南点头:“好的。” 许俏俏走进片场,宋翊也过来了。不待他开口,许俏俏问了句:“前辈的状态调整好了么?台词没有问题了吧?” 宋翊冷冷睥睨她,“怎么,你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很好么?” 许俏俏从容自若,不卑不亢:“我只是个新人,不敢说自己表现得怎么样,都是按照导演的要求来演的。” 宋翊被堵得一时无言以对。 按导演的要求……她可真是会四两拨千斤啊。导演的态度显而易见了,分明对她表现很是满意。 “俏俏,准备好了吗?”导演还是一如既往地问她。 这让宋翊十分不爽,搞得她像主角似的。 许俏俏反问宋翊:“前辈,准备好了么?” 宋翊冷哼一声,走入镜头。 许俏俏跟上,侧身背对镜头,笑得谦虚,轻声说道:“那么,请前辈多多指教了。” 她移步,站好位.机位、灯光就绪,场务打板,导演一声令下,几乎是在三秒之内,他们立马进入了情境当中,完全不需要过渡。 第388章 君少探班 “你心性如此顽劣刁蛮,再不加以改教,以后出去岂不给我们穆家惹更多的闲话。你就给我好好的在这反省,今晚不准吃饭,一个时辰之后,到书房去抄一百遍《女则》。”这是宋翊的台词。 她虽叛逆,但却不会违抗穆家家规。当然,她只是不明着反抗而已。父亲猝世,母亲病卧在床,大哥挑起穆家大梁,她不想给家里再徒添更多的不愉快。 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林仙儿当真与兄长反目成仇。他的严厉和是非不分令她难过气愤,但也记得大哥对她的好。 许俏俏没有台词,这会走的是内心戏。 导演专注地盯着镜头里的两个人。很好,宋翊总算是发挥正常了。 道具组在周围开始忙而有序的布置着。 许俏俏与宋翊僵持着。 他并不想对她这么严厉,只要她肯开口认错。而她亦倔强的抿紧唇。额上泌出了汗,双臂开始颤抖,身子虚晃了下,摇摇欲坠的虚弱样。 戏接之前的,剧中,她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大病初愈。 张林之没想到她隔了这么久,还能衔接上剧情里的人物状态,不需要提醒,细节都自觉把握好。 此时该有雨。 人工造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混合着她的汗,湿了头发和脸颊,雨越来越大,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却没有用手去擦,挺直身板,一副要强不肯示弱的样子。 “你知错没有?”宋翊问。 “哼。”她倔然的哼了一声,别开眼。 “好,那你就继续给我顶着,不到时间不准放下。”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开。 一名丫鬟从走廊转角跑过来,“小姐,大少爷出去了,你快进屋吧,别着凉了。” “走了吗?”她立马放下沉重的盆子,对于这样的体罚,露出嫌弃。“大哥真是被鬼迷心窍了。我都多大了,还用这招,是谁说这样可以静心养性的。” 她又喃喃道:“大哥一定又是去找那林仙儿了,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小姐,你还得抄……”不等她说完,人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 “cut!”导演喊了停。“很好,过。” 张若南立马拿着一条干毛巾上前,小汐捧着热茶过来。 许俏俏双手捧着,暖了下手,再喝了一口。张若南替她擦了脸,说道:“快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天气入秋,已有凉意。她怀着身孕,生病感冒又不能吃药,就只能硬扛着了。 幸好这场戏君少不在场,不然肯定又要强势删戏了。 许俏俏将杯子递给小汐,乖乖地进化妆间去换了衣服。 等她出来,温曼妮已经坐在那儿跟导演说着戏。 导演余光瞥见许俏俏,中断了讨论,招手让她过来,先关心地问道:“还好吗?” 许俏俏点头。 “坐。” 许俏俏看了一眼温曼妮,然后坐到另一侧。 “是这样的,我打算在25号放巡礼预告片,所以有几场戏得提前拍,方便剪辑。”导演拿着做了标记的剧本给她们看。 “我们要在预告片里剪辑你跟林晞的感情戏,你呆会再拍这一场,有问题吗?” 许俏俏看了眼,点头,“好的。” 导演很满意,虽然君少比较难搞,但俏俏的配合度还是挺高的。 “还有跟曼妮对下这里的台词,时间比较赶,但我觉得你们今天的状态都挺好,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的。”导演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想要乘胜追击。他有点满意过头,忘乎所以了,以至于已经忘记某人不能加班的叮嘱了。 许俏俏也没说什么,依然是配合。今天的戏并不累,没什么高难度的,她也想要加快点进度,能赶上多少是多少。 就算是有时间,她这肚子也不能拖,否则日子越长,肚子越明显,到时想瞒也瞒不了了。那些记者啊,可都是火眼金睛。其他工作可以推,这部戏委实拖得太久了,又不容许她半途而废。 温曼妮也难得配合。 讨论完后,各自准备。 许俏俏也没跟温曼妮有什么交流,迳自走开。 温曼妮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起身,宋翊却走了过来。 “曼妮。” 温曼妮睨了他一眼,冷淡而疏离地说:“我还有戏,要去准备一下,请让让。” 宋翊知道她肯定是对他不满了。 他也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许俏俏给套路了,一激,就来了斗志了,竟跟她配合得十分好。 得到了导演的赞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抿着唇,微微眯眸,视线转身许俏俏的背影,星星点点的寒光染上双眸。 正在这时,却听到有人喊了声:“君少,您来了。” 他心头微惊,转过眸子,意外地看到了那被人崇仰的高贵身影走了进来。 看到那男人自然而然地去牵住许俏俏的手,还真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啊。 他睑起眸光,好了,惹不起的资本家来了,这下个个都得老实了。 嘴上那么的不服气,但试问谁当真敢在君大少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 “怎么还真来了啊。”许俏俏被他牵着,挣了下,被他抓紧,一副要昭告天下的独占模样,她睐了他一眼,放弃挣扎。 “还能有假吗?”他看着她,“不能来?”淡淡的语气,分明又是如入自己地盘的那样随心所欲。 许俏俏翻了个白眼。 “手怎么这么凉?”他蹙眉,本能的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搓了下,目光向她身后的两人投去。 不待她们谁开口,许俏俏自个解释:“我刚洗了手。” “你们剧组难道没有热水么?” 身后一名经纪人一名小助理闻言,默默地吃下狗粮。君少,你把你老婆养得太娇贵了喂,这样离开了你还能好好活么?你其实是不是就打的这主意啊? “又不是大冷天的。哎呀,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了,”觑了旁人一眼,她压低声音说:“让人笑话。” 他冷眸扫过周围,正侧目偷觑的群众们立马自觉低头,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卿卿我我,甜言蜜语,不需要考虑我们的感觉,我们真的真的不介意。 当然,他们也没有资格发表任何的意见。 导演正跟副导和监制讨论着,听说君少来了,几人立马就过来迎驾了。 “君少,来探班啊。”张导本想问的是‘您怎么来了’,但转念一想,人老婆在这,又是他的地盘,他怎么就不能来了。于是话锋一转,机灵的改了口。 君牧野朝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接着问了句:“还有多久收工?” 呃,这…… 导演这才惊觉自己给他们临时加了几场戏。 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许俏俏。 许俏俏知道君牧野这无形中又给人制造压力了,她替导演回答:“还有三四场戏,不过很快的。” 导演看向君大少,点头附和,“俏俏今天演得非常好。”大大提高了效率。 君牧野眉头却掠起一丝蹙痕,表示不满。 “快六点了。”他冷冷地说。言下之意是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许俏俏无语了,他们是拍戏,又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见导演为难,许俏俏暗暗掐了他一下,然后对导演说道:“导演你们先去忙,我们说会话就来。” 导演求之不得。那句‘快六点了’,一副他们虐待他老婆的口气,让他们压力山大。 导演们走开,张若南她们也自觉回避,许俏俏带他进了化妆间,他还眉头锁着,一进来就发难,“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许俏俏抱着他的腰,撒娇哄着:“我记得呀,可我们拍戏的哪能跟你们上班的作息时间一样呀。我这还没到收工的点呢。” “少忽悠我,我知道你拍到几点。”他对她每天的工作流程是了若指掌,比自己的工作行程还要清楚。 之前说的已经快结束了,这会还有三四场,明显是加戏了。医生说可以正常工作,但过度疲劳是大忌。他可是严格监控她的作息时间,拍戏是她的本职工作,但在他眼里,就是让她打发时间的活动。 演员到位,场景道具准备就绪,导演很担心君少强行收工,便催着张若南去打探情况。 此时,张若南和小汐站在门外,很想趴在门板上听听里面的动静,但又怕听到不该听的。 张若南转眸看去,副导在不远处用可怜兮兮的眼神请求她。 身为俏俏的经纪人,她也只能顶着压力,硬着头皮,上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叩了下门,小心翼翼唤了声:“俏俏……” 过了好一会,门开了,张若南后退两步。见许俏俏走出来了,身后跟着君大少。他面色平和,看起来没有被打扰到的不悦。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还拍吗?”张若南如是问道。 许俏俏点头,“嗯。” 张若南端睨着她,这小脸蛋怎么那么红?这嘴唇…… 嗯,分明是被人给狠狠蹂躏过的,分外的娇媚滋润,也分外的暧昧。 咳,看来她的艺人是用美色说服了专制独裁君大少了啊! 第389章 暴走 终于见许俏俏出来了,导演心里踏实了。 阿金上前来给许俏俏补妆,也是有眼力的,一看她那晕染开的唇妆和嫣红可人的脸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阿金心想,嗯,君少送的这套定制化妆品,倒也是很方便他啊。 她常年在各剧组工作,替很多明星化过妆,是懂得自我约束的。不该自己好奇的事,绝不表露出一丁点的八卦。 所以她十分淡定,神色如常,没有让许俏俏有一点的别扭。 导演非常贴心的给君少安排了身边的位置,方便他能清晰的看到镜头里的画面。 许俏俏不是第一次在君牧野面前演戏,但觉得他在场,还是让她心里挺有压力的。 她抬眸不经意的与他对上,想在刚才在房间里,耳根微微热。 在家他们要多亲密有多亲密,连孩子都有了,害羞什么的,貌似显得矫情了。可是这毕竟是在剧组,那么多的人,他完全不知收敛,痕迹太过明显,别人一看就知道了。 就算人家不说,心里也会在想。她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自的。但看他大爷正儿八经坐在那,跟个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真不知该说他脸皮厚还是心理强大?噢不,应该是他目空一切,狂妄自大。 许俏俏不再看他,别开眼,收拾了情绪,让自己不要分心,努力地投入工作中。 这一场戏是她跟林晞的感情戏,按照进度还没有排到这里,但为了剪辑出预告片,所以要提前拍。 没有完全的感情过渡,若是情绪表达力差的演起来可能会有点生硬。 许俏俏曾经也是原著党,虽然在原著里也有穆乐颜这个人物,但并没有浓墨重彩的去描写,对江枫的感情也很含蓄隐晦,不像改编过的那么外放,敢爱敢恨人物鲜明。 但她对原著里各人物的感情纠葛变化和剧情都有所了解,对改编的剧本也读透了,演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困难。 唯一有压力的,大概就是亲临现场的大魔王了。尼玛要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演感情戏,真的不要太刺激才好。 张导显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这一投入拍摄中,就只有两个字——专业。 “准备好了吗?”林晞问她。 许俏俏让自己忘了君牧野的存在,好减轻一点压力。可是,这实在有点困难。他哪里是个让人容易忽视的人啊? 她点头,“没问题。” 林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扬唇,真的没问题吗? “机位准备,好——action!” 一声枪响,穆乐颜推开他,身子一闪,挡在江枫前面。她眉头拧蹙,俏丽容颜因剧痛而扭曲。身子骤然失去力气,软软委顿下去。 江枫愕然惊瞪双眸,呆了几秒,在她身子快要落地时,才猛然惊觉地伸出双手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怵目的殷红迅速浸染了胸前,她咬着唇瓣,唇色惨白惨白,片刻,血从嘴角溢出。江枫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眸光颤动,双唇抖着,声线不稳地叫了她一声:“……乐颜。” 她小脸惨白,疼痛令她锁紧了双眉,嘴角却还勉强的扬起,笑得破碎而绝美。 “为什么……”他声音颤抖。 她笑着,水雾的眸子凝视着他,眼波流转,似盛载着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情深,化不开的执着。 她缓缓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他握着她的手,贴上。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死了的人,才能永远活在你心里……”她失去血色的小脸又露出他熟悉的狡黠笑容,眼里却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忧伤。 “我知道你不可能爱我……但起码会记住我……哪怕,是因为愧疚……” “呵,我是不是很自私?江枫……就让我再自私一次好了……谢谢你,让我在死去之前……尝到了、爱的滋味……” 为了能够让演员的情绪能够更好的进入情境,还配了背景音乐,旋律是有点凄美伤感的纯音乐。 她对他,爱得近乎偏执。当初,她说想让他恨她,因为恨比爱刻骨铭心。现在,她用死来换取在他心里永远的记忆…… 是,她真的很自私,自我,任性。 “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好不好……” 他无法言语,情绪隐忍到了极点,一开口,便会崩溃,满目哀伤与慌乱。 “说你喜欢我……就算是骗我、也好。” 他双唇颤动着,几度翕合,却像突然失声似的。 她眸光慢慢黯淡,凄然一笑,绝望地看着他,眼睑缓缓阖上,视线慢慢模糊,意识渐渐涣散。 手,从他脸上缓缓滑下,在他怔愕间,重重垂到身侧,眼睛,终于不甘心的闭上了。 “乐颜——”江枫大喊,声音怆然悲恸,蓦地将她紧紧的往怀里一抱,脸埋在她颈边,随即,满脸的泪,仰着头,声嘶力竭:“啊——” 导演全神贯注的盯着镜头里的画面,在场所有人都被带入了戏里,无不感受到江枫伤心欲绝的情绪里,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眉头冷戾深锁,脸色阴沉,眼神阴鸷,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身子因压抑着情绪而绷紧。 张若南觉得这一幕演得极为打动人心。可是,令她感受更为强烈的,是来自君大少的妒火。 我的天,这爱妻成魔,占有欲十足的男人,是以什么样的情绪看这一幕的?反正,绝对不会是欣赏就是了。 真亏得他自控力好,隐忍到现在没有暴发。嗯,不愧是成熟稳重的君大少。 正想着,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投入演员表演的导演终于有了反应,转过脸来,看到君少手中捏碎的杯子,割破的手混着水从指缝间流淌到地上。 “君少——”导演惊呼一声,其他人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的手……”导演看了眼,赶紧吩咐助理,“快去拿药箱来给君少处理一下。” 助理连忙匆匆转身离开。 许俏俏也从戏中回到戏外,看到君牧野那边的混乱,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起身急急朝他走去。 “怎么回事?”许俏俏皱眉,抓起君牧野的手,看到他手心被瓷片割破了。 众人还在状况外,就张若南了解真相。得,还是暴走了。 那就有人疑惑了,这都快接近尾声了,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画面回到刚才,是江枫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戏的最后,是以江枫亲吻穆乐颜为结束点。 而君少在察觉到他的意图时,终于是坐不住了。自己的老婆给人抱就算了,还想亲?当他是透明空气吗?这是要挑衅他的底线吗?敢亲下去试试看,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 君少暴走,场面失控,老婆自然没被人给亲去,可他脸色还是很难看。 君牧野不等助理拿来药箱,起身,没有受伤的手拉着许俏俏,独裁强势地宣布:“今天的戏到此为止。” 张导愣了愣,下意识的叫住他,“君少,可是……” 一记冷冷的眸光射过来,像淬了毒的毒箭,张导被他瞪得心尖打颤,脖子一阵阴嗖嗖的。 话,梗在了喉咙,惧惮恶势力,不敢说了。 可是最后的那个亲吻是最为关键的啊,那是江枫对穆乐颜的情感表达啊,必须得演完了,不然这剧情就不够完美了啊! 可是,这话他没胆说出来。 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呃……他似乎、大概、好像、可能知道君少情绪失控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可如何是好? 导演只能求助的望向许俏俏,就指望高度配合的许俏俏能够再次说服君少。 可是,自家男人受伤了,许俏俏哪管得了旁人投给她的什么暗示眼神,全部无视好吗! 见君牧野拉着她走,她拽住他。他脸臭臭的转身她,眼神十分的阴森不爽。 许俏俏来不及去琢磨他莫明其妙的怒气,说道:“先把你的手包扎了再走啊……” 他打断她,“不需要。”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脚步有点快,许俏俏跟不上,急急走了几步,一个踉跄,君牧野这才想起什么,又缓下脚步,手臂一伸,环上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 许俏俏连衣服都还没换,硬是拖住他去了化妆间。 张若南和小汐面面相觑,迟疑了下,张若南先走,小汐才敢跟上去。 而这边,力求完美的导演冲排戏的场务发飙了:“特么的是谁排的戏!有没有点眼力劲,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排这场戏!” 排戏的场务怯怯上前,一脸无辜:“导演,这戏是按您的要求排的……”语气,小心翼翼。 张导怒容一僵,猛然想起。尴尬,清咳两声,皱眉,故作不耐的挥着手中的台本,“好了好了,今天没法拍了,就到此为止吧。” 众人散去,今天又有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唔,不过鉴于男主角是君大少,也就内部人员讨论一下就好,谁敢往外传,除非是活腻了。 而温曼妮今天没拍到戏,空等一场,积了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第390章 非常介意 化妆间里,许俏俏没有顾得上先卸妆,而是拉着君牧野坐到一边去,秀眉皱拧,正想着要不要去叫他们把药箱拿来,便有人敲门了。 许俏俏走过去开门,见是张若南,还很贴心地把药箱也拿来了。 “需要帮忙么?”张若南问了一句。但,她也只是问问而已。君少大人那尊贵的手,她们可不敢碰。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张若南并无异议,只道:“那要让小汐进来帮你卸妆吗?” 一旁的小汐闻言,双膝抖了抖。想到君少大人刚才那阴沉的模样,她还有点心惊胆战。 “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一会也要走了。”许俏俏说。看这情形,大概是没办法再继续拍了。 “好。”张若南没说什么,往门内瞄了一眼,便带着小汐离开了。 有君少在,万事无忧,她们都是多余的。 许俏俏低头看着药箱,似有似无的叹息,然后关上门,折回他身边。 将药箱搁下,拉了张凳子坐到他对面,再小心翼翼地拉过他的手,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君牧野沉默着,目光沉沉,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动,任她帮他处理伤口。 她动作轻柔细致,低垂的脸,神情格外的专注,不时地对着他伤处轻轻地吹,吹得他眉眼的戾气渐渐消融,心软成一片。 “我不喜欢那场戏。”他开口,声音低沉,略微紧绷。 许俏俏抬起眸子看他,见他一脸的不爽,十分的明显。这哪里还是那个沉稳内敛,高高在上,气质矜贵的大总裁,分明是打翻了醋坛子的小心眼男人。 许俏俏终于明白过来,挑眉看他,“你是为这个而生气呀?” 他不否认。 许俏俏定定地凝视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细语:“君牧野,不要吃醋。” “已经吃了。”他坦荡荡的承认。 许俏俏:“……” 这样的君牧野,竟然让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宠着他的冲动,他说什么都愿意听。 她微微低头敛眸,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细细地将边上的血渍清理干净,“疼吗?”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他目光灼灼专注地盯着她,脸上哪有一点疼的表情。她又低眸拿了纱布给他裹上。 “一会回去我给你做饭,好不好。”她说了句。 “好。” 许俏俏给他处理完,便起身去卸妆换衣服,他坐在那儿,盯着她的身影,认真思考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许俏俏换好了衣服转过来,看到他在发呆,她走过去,“想什么呢?” 君牧野回过神来,站起身,伸手揽她入怀,说:“你们的导演很不专业。” 许俏俏听到他带着私人情绪评判导演的话,不禁莞尔,却还是公正地为导演辩解:“张导是个好导演,你别为难他。” 君牧野冷哼一声。 许俏俏仰着小脸看他,微微侧身,正面对着他,双手搂着君牧野的脖子,轻踮着脚,安抚地亲了他一下,说:“我知道张导在你的授意下已经修改了我的戏份,并没有有什么尺度的,已经很规矩了……” 他打断她,“有吻戏。” 许俏俏失笑,没好气地说:“那哪里算吻戏啊!”就是亲一下额头而已。但就只是这么轻轻的碰一下额头,便是两人感情戏的点睛之笔。 当然算!对于君牧野而言,就是被人抱一下,他都想要把那人的双手给剁下来,要是亲了,他会在对方脑袋上开一百个窟窿。 “删掉。” “这个戏份很重要的。”她说。 他皱眉,沉吟几秒:“那让导演换替身。” 许俏俏哭笑不得。拜托,这年头好多演员连吻戏都亲身上阵了,而她只是亲下额头就要用替身,这未免也太……食古不化了吧?活在封建旧社会里的么? 当然,如果真的是真枪实弹的吻戏,她肯定也会选择用替身的。 许俏俏知道他看不得,想了想,只道:“以后你还是别来剧组了吧。” 她发誓她绝对是很中肯的建议,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一记冷光睃来,严峻的面庞好似她要红杏出墙似的。 她掐他手臂,没好气地道:“别小心眼了,有失身份诶!你刚才在大家面前都失态了。” 他又是一声冷哼,不以为意,一点没有失了身份的自觉。 许俏俏怕他去向导演施压,只得说:“好了好了,我回头会跟导演再探讨一下,我是很有身为君太太的自觉的。”她故作正经严肃的保证。 君牧野这才满意,俯头亲亲她,特别暴君独裁的说:“要是他不同意就跟我说,我把他换掉。” 许俏俏满眼笑意的看着他,习惯了他这霸道的性子。只是,大魔王你这么嚣张真的不会被人诟病吗? 唔,算了,反正他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眼光的。 许俏俏想着,突然又从他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话说,导演凭啥要听你的啊?你貌似没有权利干涉剧组的事吧。”顿了下,她用狐疑的眼神瞅着他,心里却猜着了七八分,“我有听人在背后议论,说你是幕后投资人,这是谣言么?” 君牧野看了她一眼,只道:“我是有那么点权利。” 许俏俏微微睁大眼睛,但很快就淡定了。“君牧野,你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他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个圈子太复杂。”要没他看着,那些豺狼虎豹早就把她给潜规则了。君大少啊,何止是在生活上亲力亲为,连工作也得亲自监督把控才放心。 所以若南说,他根本是在把她当女儿养。不过,能被当成女儿养有什么不好呢?不被呵护的人,大多都被现实逼得不得不成熟独立。 许俏俏没话说了。小事他总是迁就她,让着她,某些事情,他有自己的原则,且十分固执己见。 走出来时,导演见到他们,上前关心。许俏俏一脸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导演,我今天可能没办法拍了……” 张导连忙摆手,说道:“没关系,大伙已经收工了,你今天表现很好,就拍到这吧。”说罢,觑了君少一眼,然后恭敬相送:“君少慢走。” 君少姿态高冷,不想看他,不想搭理他。 许俏俏知道他还在为导演加的戏耿耿于怀,拉着君牧野离开了。 在门口与正在等车的林晞相遇,许俏俏跟他打了声招呼。 林晞从容回应:“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助理的车开来,林晞冲他们挥挥手便上车了。 身边传来熟悉的冷哼,许俏俏转眸看去,忽然玩心起,问了句:“你觉得林晞演戏怎么样?” 君大少高高在上的道:“不怎么样。” 许俏俏笑着戳他,“你真小气。” 君牧野握着她的手,一脸的正色,“因为是你,我大方不起来。” 很袒裎相对,很霸道,也很深情。 许俏俏脸蛋微红,笑靥含娇带嗔,梨涡深深,漾着甜蜜。 身后不远处,有人在盯着那两道背影,目光沉沉复杂,沐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气。 “你杵在这发什么愣呢,还不赶快把道具搬到车上去。”道具组的一名工作人员从他身旁经过,催促道。 那抹削瘦的身子才动了动,单手压了压头上的灰色鸭舌帽,扛着道具慢腾腾的走开。 ———— 拍戏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一回到家,也许是放松了,就开始犯懒了,疲惫也全数涌了上来。 许俏俏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见君牧野坐下来了,腿一抬,就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给她按摩着小腿肚,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很是熟稔,一看就是平时没少伺候她的。 “累了?” “有点。” “那明天不要去拍戏了。” 许俏俏刚闭上的眼睛便睁开了,缩回脚,“我去做饭。”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那是演戏。” “我知道。”那也不行。 许俏俏对他这过度的占有欲有点无语,咕哝道:“眼不见心不烦,谁让你来的。” 这话惹得君大少不满了,按着她便是一阵暴烈的亲吻,她的舌尖被重重的吸吮。 她晕忽忽的软在他怀里,美眸半眯,眸光迷离,脸蛋绯红,妩媚诱人的样,勾得他又重重吻了几下,大手从衣摆下方钻入,贴在她腰间的肌肤上,热烫热烫的。 灼灼呼吸喷洒在她耳后根,低哑性感的声音有几分紧绷,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耳根的红瞬间蔓延至脖颈处。 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她能感觉他起伏得很厉害。以前一起时,他能一天要她两三回,有时候弄得她负荷不了了,被抗议得严重了,也顶多能安份两天。这回是硬生生憋了好几个月,也是难为了他。 “很难受吗?”她问着,挪了下臀,想要起身,惹得他闷哼了声。抓着她软软的小手,便伸到自个衣服里…… 屋内一片旖旎,温度持续升高,快到顶点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许俏俏听到君牧野貌似咒骂了一句什么,抬眸,见他动情的俊脸,掺杂着被电话打断的怒火。 像没被喂饱的野兽,满脸的暴躁,危险极了。 “要不要先接电话?”许俏俏问了一句。 君牧野微喘着气地瞪她,咬牙切齿,半晌,才拿过手机,接听,口气非常非常的暴戾恶劣:“什么事?” 许俏俏听到那边说了几句话,接着君牧野冷厉地说:“让他先吃点苦头!” 第391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没有避讳她,她不禁抬眼,看到他冰冷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隐约听到那边提到了远丰企业。嗯,这个她知道,是苏定纶的公司。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合作的事,她听得清楚,可听不明白。他们说完正事,听到电话那端传来调侃,“哟,火气怎么这么大,欲求不满啊?” 许俏俏听着,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已经停下来的手,缓缓地动。 他喉结滚动,遽然地抽了一口气,呼吸再度急促起来。低眸瞪着她,双眼冰冷不复存在,换而代之的是窜起的火焰,像要将她吞噬。 她冲他娇媚一笑,凑上前在他喉结处轻轻咬了下,正要松手,被他一把按回去。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不管电话那端还在说话,猛地挂断,扔到一边去,见他是要动真格的了,某个玩火的小女人便想要畏罪潜逃。 “当真是有恃无恐了,嗯?”他咬牙切齿。 “我哪有。”她拒不认罪,挣扎着将手抽开,拍了他一下,“起来,我要去做饭。” “先喂饱我。”他不敢压着她,将她抱起来放到腿上,正面对着他,攻势猛浪的予取予求。 硬是在沙发纠缠着闹了半个小时,她终于不耐烦了,皱眉,“有完没完啊……” 他瞪着她,一脸的委屈。到底是谁先闹他的,这会又嫌他了? 几分钟后,他才抵着她肩窝,平复呼吸。 微微松开了一些,她连忙起来,撇下他溜进了厨房。 君牧野把自己整理好,这才跟上去。 许俏俏正对着冰箱里满满的食材纠结,听见脚步声,她回头,见他已恢复正常,又是那沉稳冷静的大魔王了。 “吃什么呀?” 君牧野倚在门边,抱着肩看她,“你会做的不就那几样。” 许俏俏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哼了一声,报复的说:“那吃凉拌面好了。” 不给他提意见的机会,她已经开始拿出了西红柿和面条。 刚才被她闹得很伤身,很憋屈,但见她在暖色灯光下,一脸专注贤惠的样子,心情便愉悦起来。 他走过去从身后环着她的腰。 许俏俏侧目睨了他一眼,“干嘛?” “难得下厨一次,你就让我吃素?” “素的好,省得你吃得太补,精力过盛无处发泄。” 他在她耳边若有似无的叹气,“我们还没洞房。” 许俏俏忍不住笑,转过身来,说:“君大少,你已经提前履行和享受了好吗!”抱怨什么啊这是。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哼,谁让你不好好做措施,自作自受。”她笑得很没同情心。 “谁让你不早点答应嫁给我。” 她白了他一眼,怪她咯? 不理他,她转身继续洗蔬菜。见他还不肯出去,就找话题聊起天来,“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是谁呀?” “季远。” “哦。”她停顿了一会,将洗好的配菜放到砧板上,拿出鸡蛋打到碗里,一边打散一边又问:“我刚听你们说起远丰企业。” 君牧野知道她想问什么,解释道:“远丰企业跟季远的公司有个生意上的合作。” 许俏俏挑眉睨着他,“生意合作?”据她所知,季远家族事业并不小,合作对象哪个端得上台面的大企业啊,会跟这样一个名不经见传的小公司合作?还特意打电话来向他君大总裁汇报。 君牧野也不瞒她,说道:“那笔钱,你母亲给了远丰做资金周转。” 许俏俏并不觉得意外。 君牧野又道:“我老婆的钱,怎么能给外人。”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低沉的嗓音弯弯绕绕的进了耳里,抵达心里,拨动着心弦,微微地震动。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是,那笔钱她一直耿耿于怀。明知道那个男人有可能是害死爸爸的凶手,而她母亲是合谋者。她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不劳而获的拿走这一笔钱来令他的公司起死回生。 现在看来,她显然低估了君牧野的深谋远虑。他可是个精明的商人啊,拥有资本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掠夺本性,又怎会容忍别人占他便宜呢? “谢谢。”她除了对他说这两个字,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她的心情。 君牧野说:“这不是我要的。” 许俏俏轻笑,“我知道,但还是想说。” 他亲亲她的脸,“那么我只好收下了。” 许俏俏没多问,那些商场上的细枝末节她没什么兴趣知道,大魔王出手,又怎能让对方全身而退呢?其实不需要问也猜得到,对方下场会很惨。 他啊,在对她的事情上,总是比她自己还要上心。她真是何德何能。饶是有天大的委屈都有人替她担着,天大的麻烦有人替她处理。遇上他,这辈子她真的是要顺风顺水了。 许俏俏心里感动得一蹋糊涂。 君牧野温和的表情倏地一紧,呼吸急促了下,眸中暗火窜动,咬着牙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别玩火。” 许俏俏一脸无辜:“我想摸一下不行吗?” 他紧紧地盯着她,深吸一口气,“行。” “你身材怎么那么好呀。”她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表情一点点的扭曲,压抑的情欲却令他看起来愈发性感魅惑。 嗯……让她很想要将他扑倒。可是她不敢闹得太过分,乖乖收回小手,“你快出去吧,不然今晚的晚餐就吃不上了。” 君牧野这回不再缠着她了,转身地走出去,样子实在有点狼狈。他需要去冷静一下。 许俏俏看着他略显僵硬的步子,有点同情他。低头看了眼肚皮,嘴角扬起,看来他有得熬了。 …… 晚上十点半,许俏俏在他洗澡的时候,照例拿着手机跟她的那两个闺蜜闲聊。 凌小小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没遮没拦的问:“你已经可以去拍戏了啊,那君少的禁令解除了么?” 张若南也来凑热闹:“你们要悠着点啊,禁了几个月的男人是很可怕的。” 许俏俏盯着屏幕,想了想,回:“他很自律的,你们少八卦了。”嗯,她很维护自家男人的形象。 凌小小:“女人怀孕期和坐月子期间是男人出轨机率最高的。” 张若南发了个白眼的表情:“小小你别危言耸听,制造恐慌。” 凌小小回了个认错的表情:“君少例外。他绝对忠诚,地球人都知道。在他眼里啊,只有两种人,自家老婆和男人。” 许俏俏失笑,深以为然:“从未担心过。” 凌小小:“我貌似被无形中喂了一把狗粮。” 张若南:“+1” 许俏俏:“话说小小你最近很忙吗?有一阵没见你了。” 凌小小:“无良的资本家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剥削榨压,正处于水深火热暗无天日的我急需组织拯救!” 许俏俏:“怎么回事?” 消息发过去好一会,没有反应了。 许俏俏疑惑的发个问号。 张若南:“大概正向资本家揭竿起义。” 许俏俏大笑。 不正经的闲扯在凌小小突然的消失而中止,张若南说回正事:“Lomance的代言你确定要接吗?” 许俏俏:“当然!机会难得,不是么?我可不是过嘴瘾。” 张若南哈哈笑了两声,又道:“某人估计得气得大姨妈提前了。你总算开窍了,我甚感欣慰,我是不是要熬出头了?” 许俏俏回个笑脸。 张若南:“我听说君氏貌似要进军娱乐圈了?” 许俏俏:“不太清楚。” 嗯,之前好像听他提起过,但她没怎么关注。 张若南:“俏俏啊,你是不是对你家君少的事业也太不上心了。” 许俏俏无辜脸。 张若南:“君氏旗下的产业也有很多代言的。” 许俏俏:“哦。” 张若南被她这毫无自觉的反应搞得有点挫败了,恨铁不成钢啊!到底有没有点自觉啊!以前要避嫌,但现在都成老板娘了,就没必要了吧。 张若南:“我最近收到风声,君氏有个代言合约快到期了。” 许俏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呢?” 张若南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比起Lomance的代言,能够拿下君氏的代言才是王道吧。你想想,要是你的海报挂在君氏大厦那有多拉风啊。” 许俏俏失笑,回道:“你这是叫我走后门?” 身为经纪人,当然是要竭尽全力地为自家艺人谋出路,关系户什么的,也就俏俏在意,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可耻好吗!早就这么想了,只不过啊,俏俏就是死脑筋,她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他们这对夫妻这么高调了,就算不走后门,人家一样会这么想。 所以,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没有机会,怎么证明自己? 张若南理所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啊。你现在也是君太太了,要当个贤内助,为自家男人节省成本。” 许俏俏看了,想着君牧野在厨房时跟她说的那句‘我老婆的钱,怎么能给外人’。于是,她十分认真的在深思‘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 过了一会,她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君牧野洗澡出来时,许俏俏也正好跟若南聊完了。 他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完美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很是诱惑。头发湿漉漉的,少了平日的冷峻严肃,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见许俏俏跪坐起来,他走到床边坐下,将毛巾递给她,两人十分的默契。 许俏俏帮他擦着头发,忽而开口:“问你个事啊。” 第392章 宠得太过了 “嗯?” 许俏俏停下手上动作,趴在他背上,将头探过去,,转脸看着他,“你们公司选代言的条件是什么啊?” 君牧野侧目看她,笑问:“你想当代言人吗?” 被他问得这么直接,她反倒有点难为情了,讪讪地笑:“就是好奇嘛。有个标准,这样我才有动力去努力啊!” 他沉吟片刻,老实地说:“嗯,要求不低,以前线明星为标准。” “噢。”她并不意外,一线明星才有市场影响力嘛。唉,她离这标准还远着哩,看来若南的希望是要落空咯。 许俏俏心里没什么失落感,只是有点遗憾。看来这肥水还得继续往外流了。她知道大明星的代言费不低,而君氏也给得起,倒也不需要她替他省这笔钱。 不过嘛,她听了若南的话,心里就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觉得自己终于有能帮到他的地方了。说帮,有点过了,但在某种意义上,她可以跟他一起工作,并肩作战,心里是有点期待,有点兴奋的。 可是,她现在可是只招黑粉呐,哪能带给他什么市场利益啊。算了算了。 许俏俏直起身子,继续给他擦头发。 君牧野轻握着她的手腕,转过身子,将她拉进怀里,凝视着她的小脸,细细的端睨着她的表情,问道:“你有兴趣?” 许俏俏看着他,片刻,诚实说道:“若南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君牧野嘴角扬起,“只要你愿意,君氏的所有代言都给你。” “啊?”许俏俏愣了愣,感觉好大一个馅饼砸到头上。 只要她要,他愿倾尽所有。许俏俏知道,她开口的话,他不会拒绝她的。但他这么干脆,她还是有点懵了。 君牧野见她呆萌呆萌的样子,心都化开了,忍不住搂着她一阵的亲。 许俏俏这才回过神来,眨眨眼,盯着他,“你开玩笑的吧?” “认真的。” 嗯,他的神色确实很认真,除了老往她脸上亲。 “你不怕我搞砸你们的招牌啊?” 君牧野纠正她,“也是你的。” 许俏俏又是一呆,噢,这么说好像也对。毕竟她也有一点股份的啊。 她深思熟虑后:“那我就更不能自断财路了。” 君牧野被她的说辞逗笑了,“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又不是什么好口碑的艺人。”许俏俏十分有自知之明。 君牧野听得心疼不舍,又霸道地说道:“你的好只能让我看到。” 许俏俏莞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现在顶着君太太的头衔,也代表着你的脸面啊。我要让大家知道,你的眼光很好,没选错人。” “你有这个实力,就是太固执。” 尤其在看到她今天那场戏,嗯……虽然让他很不满,很吃醋,可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是有被震撼到的。在她中枪倒下,看到鲜血潺潺染红胸口,看到她眼里的绝望,他的心被揪疼了。知道是演戏,却也陷入了那种失去的恐慌感。他竟有一瞬的错觉,她是真的死去。而在男演员要亲她的时候,又很快地将他从戏里拉了回来。 她演得很好,很自然,一点都看不出新人的那种生涩刻意的演技。而以君氏的财力,想要捧她,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平步青云,soeasy! 许俏俏知道他的意思,笑得娇媚动人,搂着他的脖子,说道:“我哪里固执了,我现在不就是在接受你的心意么?” 君牧野轻哼,那是她事前并不知道。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咱也要低调行事啊!红得太快,很容易树敌的。” “怕什么,有我。”语气特别的霸气。 “知道你最厉害啦。”她很捧场的夸他。 他很淡定,绝对不会将心里那满满的虚荣感表现出来的。 她满眼爱恋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天之骄子,心底暗自下决心,总有一天,她会凭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的肖像出现在君氏顶楼LED屏幕里。 …… 许俏俏随口的问,在心里有了个数,而君牧野却已经较真了。 翌日,便让秦助理去通知公关部,下一季度的代言续约先暂停下来。 秦助理有点意外,这个代言人形象很正面,从未有过什么负面绯闻,粉丝庞大,市场影响力也够,为君氏代言了两年了,合作一直很好的。总裁怎么突然有了想换代言人的意思了? 他并未往他们总裁夫人那边去想。毕竟想要成为君氏代言人,除了非常有名气之外,人品方面也是要求很严苛的。呃,他绝对没有诋毁总裁夫人的意思,他当然知道总裁夫人是个特别亲和,特别可爱,特别善良的人。 只不过,她目前的口碑确实不太好,又是个新人,没有粉丝基础,没有市场影响力,更别提为君氏带来什么消费利益了。她现在热度高,也全因总裁而被强行推到了浪尖上。 他是从公司的利益方面去考虑,所以压根没把他们的总裁夫人列入下一季度的代言侯选人名单中。 “那关小姐那边……”秦助理看着正低头专注地玩手机的总裁大人,是的,他们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并不是在看什么股市行情,而是在上微信聊天,他觉得总裁的事业心已经下降了,曾经的工作狂,如今是以总裁夫人为重心。 他迟疑了下,不想打扰总裁大人的兴致,但还是很尽职责地问:“关小姐那边,是要先待定吗?”关小姐的经纪人已经在跟公关部讨论合同续约的事了。 君大少连头都不抬,淡淡地说:“不用,直接回绝。”语气,不容置喙。 秦助理愣住。这是确定要换人的节奏么?可是,合作得好好的,突然换人,是不是要给人家一个理由啊? 秦助理试探地问道:“那总裁心中是有别的人选了吗?” “嗯。”他依旧不抬头,欣赏着他女人发来的剧照,然后再保存到手机相册里。 秦助理很好奇,是哪位大明星能够得到总裁大人的青睐啊? “我能否问一下,总裁心中人选是?” 在得到许俏俏的保证,一定不会拍他不喜欢的戏份时,他这才满意,终于肯抬头,施舍一个正眼给秦助理,“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他十分赞同他老婆的话,并奉为真理,而且要贯彻实施。 秦助理一头雾水的琢磨着这句话。他跟随总裁这么多年了,自认一向很能理解总裁大人的话,哪怕只是一个语气词,他也能精准的参透总裁的意思。 可这会,他确实有点懵了。看着总裁,兀自想了好一会,才一脸惊疑,难道总裁的意思是—— “总裁要让夫人代言吗?”问得太急太快,来不及掩饰住质疑。 君牧野冷冷的眸光瞟过去,一副‘你有意见?’的冷厉神情。 他哪敢有什么意见啊!只是有点措手不及而已,他要出去好好的消化一下。 总裁这决定,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为了讨好自己的老婆,真的不需要考虑公司的利益吗? 这是不是宠得太过了啊? 秦助理生怕被总裁看出心中的想法,不敢再有异议,“好,我这就去办。”说罢,连忙退出办公室。 将门关上,他转目盯着门板,眼中深深的忧虑,这要让董事会那帮老头知道了,估计又得抗议了。 真是伤脑筋。他捏了捏眉心,摇摇头,认命的走向公关部。 君氏产业以地产开发为主,其次是科技产品,也涉及民生多元素的生意。各个行业都有代言人,而之前还打算做影视方面的投资,虽然他们知道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为了方便于某人,不过影视这一块,利润回报得很快,也相当可观,所以股东那边也没有反对意见。反正,他们只在乎有钱进口袋就行了。 可总裁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啊?好歹让夫人再磨练磨练嘛。 剧组这边,林晞走到许俏俏面前,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建议我坐下么?” 许俏俏抬眸,见是他,坐直身子,将手机放进口袋,然后笑着点头。 林晞坐到她对面,将一杯咖啡递给她。 许俏俏抱歉地说:“谢谢,我胃不好,不能喝咖啡。” 林晞笑笑,从容地将咖啡推到一边,端起自己的兀自喝了一口,再看向她,说:“听说你同意了不删戏?” 许俏俏点头。 林晞挑了下眉,“君少不会有意见吗?” 许俏俏对于昨天的事感到抱歉,没解释什么,只道:“我是个演员。” 林晞看了看她,眼里有着赞赏,却道:“可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做演员。” 许俏俏愣了下,秀眉微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抿了抿唇,似在思考,片刻,她认真地说:“我是个新人,演技方面还有待提高,可我会努力的……” 林晞轻轻摇头,笑着打断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演技剧组里都有目共睹,导演也对你赞赏有加。我相信你是个好演员,你有这演技和实力,红起来只是时间问题。”顿了下,他又道:“但,你是君少的女人。” “这有冲突吗?” 他笑笑,淡淡地说:“所以,你注定做不到一个专业而敬业的演员。毕竟,在戏里,像昨天那样的,其实是微不足道的,却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了。” 第393章 阳奉阴违 林晞走开了,许俏俏坐在原位,思考着他的话。 她并未反驳,因为她也觉得林晞说得很有道理。 确实,那戏谈不上什么尺度,可是,某人却十分的在意。耳提面令的再三叮嘱她,不准跟男演员拍亲密戏。 嗯,她阳奉阴违了。嘴上答应着,背后却该拍的还是要拍。 今天来剧组的时候,导演很为难的过来跟她沟通,虽没明说,但她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这戏不能删,所以导演提议,可以用替身,但如果可以,他是希望她亲自上阵的。 额,这样就要用替身,那以后拍更多的戏怎么办? 之前网上对于演员替身啊,倒模啊,PS这种事,已经遭到了强烈的谴责和抗议。而她自己其实也挺反感的,做为一个有素养的演员,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在消费粉丝的情感,敷衍愚弄大众。 许俏俏为此也很伤脑筋。君牧野在感情方面,向来不是个大度包容的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委实让她的演技受到了限制。 她并不想惹他不开心,可又不想放弃,更不想变成被观众诟病的用替身的演员。 毕竟,她的初衷就是要以演技和专业来征服观众。 真是伤脑筋啊! “俏俏,想什么呢?”张若南走来,见她发呆,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唤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许俏俏总算回神,“嗯,怎么了?” “开拍了,导演叫你过去呢。” “哦,好。”许俏俏整理好心情,站起身走过去。 张若南忽然叫住她,“你确定要自己演么?”要是被君少知道了,会不会龙心大怒,诛连九族啊? 许俏俏想了想,点头,“可以的吧。” 张若南十分凝重地看了看她,随即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快去准备吧。”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许俏俏安抚道:“君牧野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不用担心。” “好。”张若南如是回应。心里却暗想,君少自然是舍不得罚你的,可会不会迁怒于其他人,那就难说了。至少,跟她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和导演是跑不掉的。 还是昨天的戏,前面拍得很好,情绪很到位,不用重头再来,只需要补最后一个镜头。 走进片场,林晞侧身挡着镜头,打趣的说了一句:“希望拍完以后,这不会成为我演艺生涯的终点。” 他是很有这个觉悟的。不过他对演戏,一向是顺其自然,就如同他人一样,低调,不争,不抢。所以他有了这么一个称号——千年老二。但,也挺好。他选角色,只挑自己喜欢的,哪怕是一个跑龙套。 玩笑的话,却没让许俏俏觉得好笑。她对此深以为然,不可低估大魔王的醋劲,报复起人来,那是不动声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很认真的保证:“不会的。” 林晞愣了下,为她这认真的语气。很较真的小丫头啊!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好,准备好了吗?” 许俏俏点头。 林晞转头对导演喊:“导演,可以开始了。” “Action!” 片场里,演得很投入。 而片场外,却有人拿着手机,悄悄地拍了下来。 彼时,正在开会的君牧野手机里收到了这么一张照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而正在做业绩报告的经理,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室内没有开空调,他却觉得背脊发寒,头皮发紧,手心却是汗,额际也冒出一颗冷汗,咽了下口水,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众人觑着表情森冷的总裁,周身凛冽的寒气,令他们正襟危坐,胆战心惊。 秦助理离他最近,自然是看到了。心里暗骂:是哪个多事的混蛋给总裁发来这种照片,存心挑事啊! 秦助理接收到众人请示求助的眼神,他一点都不想在总裁大人打翻醋坛子的时候开口打扰他好吗! 可没办法,谁让他是总裁特助呢? 秦助理硬着头皮,小声唤了一声:“总裁。” 君牧野将手机收回,表情恢复冷然,声音低沉,语气却降了几度,“继续。” 经理暗自松了口气,佯装镇定的继续做报告,可双膝却不由自主的打颤。 一个会议短短二十分钟,对大伙来说度秒如年。总算开完了会,总裁先出去,其他人才敢松懈下来,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哪儿出错了。 这个月的业绩是很好的,各部门都很敬业,很努力,他们本来还自信满满的。 有人拦住了秦助理,虚心上前请教:“秦特助,总裁他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错了?” 秦助理十分同情的扫视众人,叹声道:“你们没错,表现很好,总裁他……”他沉思了下,很正经地说道:“只是忘了带药。”嗯,是的,总裁忘带药了。总裁病了,患了一种只有总裁夫人才能治好的病。她是他的药,能令瞬间痊愈。 秦助理留下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众人惊疑不定,却不给他们解释,故作深沉的走出了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总裁他……生病了吗? ———— 剧组 “好,Cut!”最后一个镜头,顺利完成,导演很满意。拍了一早上,NG了四次,效率已经很好了。 “大家休息一下,先去吃饭吧。”副导拍拍手,扬声喊道。 “看来你平时有花心思。”林晞对她赞扬了一句。 许俏俏笑笑,拍完了戏,整个人轻松,俏皮地说:“笨鸟先飞。” 林晞笑得温文尔雅,“你不笨。” 她大大方方接受,“谢谢。” “去吃饭吧。” 他们各自离开片场,林晞是跟剧组一起吃盒饭。而许俏俏嘛,当然是吃专人为她准备的营养餐。 今天戏份差不多都是她的,而林晞其实拍完早上第一场戏就可以回去了的,但他比较贴心的留下来跟她对戏。毕竟一个人的独角戏,是很考验功底的。一个把握不好,演起来就会特别生硬尴尬。 导演今天是打算下午拍场她跟温曼妮的对手戏,可是由于昨天温曼妮没拍上戏,大概是心里不高兴了,今天就没来了。 导演表示很头疼,但又拿她没办法。 要真论起大牌,谁又大得过俏俏呢?人家后台这么硬都没耍性子了,作为一个前辈这么任性,实在有失身份。 饭菜一直都保温着,小汐见她过来,连忙帮她拉开椅子,把午餐摆放在桌上。 “不用管我了,你也去吃吧。”许俏俏说。 “好的。”小汐点头,走开。 张若南捧着饭盒过来跟她一起吃,看着她那丰盛可口的菜样,感慨一句:“每天不带重样的,君少可真是体贴入微啊!” 许俏俏笑着,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说道:“一起吃啊。” “君少的爱心便当啊,我可无福消受。” 许俏俏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见小汐忽然又过来,说道:“俏俏姐,外边有人找。” “找我的?” 小汐点点头,迟疑了下,好似难以启齿般的欲言又止。 “谁啊?”张若南问。 小汐看向张若南,又觑了眼许俏俏,小声说:“是……俏俏姐的妈妈。”她也有看新闻的,那阵子她们母女之间闹得很僵,几乎到了决裂的地步。 张若南有点意外,看向了俏俏。她怎么来了? 许俏俏怔了下,皱起眉,沉思不语。 她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姓苏的那个男人来的?许俏俏心里暗忖。反正,不会是来探班的。她太了解她母亲了。 呵,看来为了苏家那父女俩,她也是拉得下脸,降得下身份啊!收了钱,做出了承诺,这会儿又出尔反尔。 “俏俏,要见吗?” 许俏俏没说话。老实说,她是不想见的,毕竟已经猜到她的来意了。可是,若把她晾在外面,恐怕会惹人闲话的。 许俏俏还没做出决定,就听到张若南忽然轻喊一声:“俏俏,你看。” 许俏俏转头,竟然看到一名高高瘦瘦的工作人员把她母亲给带进来了。 许俏俏瞬间无语了。 张若南走过去,瞪了一眼那个多事的工作人员,“你很闲吗?” 工作人员愣了愣,看着一脸严厉谴责的张若南,讷讷解释:“这位女士说是许小姐的母亲,是来探班的,所以我、我就带她过来……”他一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无辜样。 张若南又白了他一眼,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真的是混这个圈子的么?消息咋这么不灵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俏俏和她母亲闹翻了,那阵子娱乐新闻沸沸扬扬的,都是头条,这家伙是原始人吗?不上网的吗? 张若南无力抚额,然后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干你的活去吧。”好心办错事。 工作人员如蒙特赦般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斜斜睃视过去,一抹深沉的光飞快掠快。 许俏俏放下筷子,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下真是避无可避,只能面对了。 许俏俏打量了她一下,见她不若以前那般光鲜亮丽,贵气逼人了,她神情有点憔悴,眉间染着深浓的愁色。 “俏俏。”江芸走近她,面带笑容,笑得亲切,语气却是小心翼翼地唤着她。 许俏俏表情平静无澜,眼神淡而疏离,声音平板得近乎冷漠:“有事吗?” 第394章 绝然 江芸瞟了周遭一眼,说:“我们单独聊聊。” 不是请求,更像是在对她下命令。许俏俏轻扯嘴角,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还是改不了啊。 “抱歉,我一会还要工作,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她如是说着,丝毫不给面子,冷淡疏离的态度甚至不如一个外人。 江芸皱起了眉,即便是已经撕破脸了,但对于许俏俏这样的态度,她还是心里有所不满和怨气。 江芸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过份。千错万错,她也是跟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长辈,也曾尽过抚养义务。而许俏俏她六亲不认,就是她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就是她狼心狗肺十恶不赦。 中国人讲究孝德。若不是有君氏给她撑腰,她还当真以为自己有理了?这种忤逆不孝的人,搁在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 但即使心中有翻江倒海的怒气,她也只能将它们不动声色的掩藏在心底。她来,不是来跟她置气的。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江芸说道。 许俏俏知道她大抵是真的十万火急了,否则,也不会违背约定的跑来剧组找她。 看样是不聊一下,她是不会离开的。 虽说家丑已经外扬了,但许俏俏也不愿在剧组人多嘴杂的地方闹笑话。 思虑片刻,她说:“跟我来吧。” 这是家事,旁人不好干预。张若南只是脸色沉凝的看着她们的身影离开,而小汐就更不敢发表什么看法了。 来到了化妆间,江芸先进去,许俏俏关上门,转身看她,面无情绪。 “有什么事就说吧。” 江芸上前几步,伸手,许俏俏不着痕迹地闪开,越过她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我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她耐性也不是很多。 江芸嘴角微沉,旋即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苏叔叔被警方拘留了,警方不让保释,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苏叔叔?许俏俏唇边扯起了抹讥诮。恕她无礼,她可没什么兴趣认外边那些阿猫阿狗当亲戚。 被警方拘留?呵,她只想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 “苏先生被拘留了吗?什么原因啊?”嗯,她一点都不否认,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江芸却无暇去跟她计较,口气略急地说:“定纶他是被冤枉的……” 许俏俏徐徐打断她,“噢,我又不是法官,您不需要向我申辩。” 江芸狠狠一噎,脸色有点扭曲。 许俏俏无视,进而又问一次:“您还没告诉我,他犯了什么事被拘留了?不然,我怎么帮呢?”她笑得很良善。 江芸看了看她,犹豫着:“他……”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一会,只含糊说道:“警方怀疑他吸食和私藏违禁药物。” “哦,原来是吸毒啊。” “不是,那是个误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的。” 许俏俏不予置否,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那就去跟警方解释啊。”跟她说有什么用。 江芸心中暗恼,觉得她是故意的。能跟警方解释何必来这里看她脸色,听她阴阳怪气的。 江芸忍着气,说:“警察根本不让我探视。俏俏,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妈妈。”她倏地伸手紧紧握住俏俏的手,“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许俏俏看着她,缓缓而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依旧是面带微笑,眼里却是清冷一片,“我又不是警察,有多大能耐啊?况且,”顿一下,嘲讽的说:“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他吗?我——” 许俏俏上半身微倾,唇边的弧度扩大,声寒切齿,“巴不得他死!” 江芸心中一震,愕然地瞪着她。不敢置信许俏俏竟然这么恶毒的诅咒。 半晌,她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江芸放软声调,解释:“俏俏,你气我当年……做了对不起你爸爸的事。但我不是故意的,感情这种事身不由己,我也控制不住。” 许俏俏很是讶异的看着她。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这么理直气壮的理由,她也只能呵呵了。真爱无罪,出轨情有可由,该被包容和理解吗? 她无力吐槽,也不想跟眼前这个女人再辩论什么是非道德观。在她心里,怕是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俏俏,你就算再气我,你爸爸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再怎么样,我还是你妈啊!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孤独终老吗?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有个人来依靠。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可能再无法修复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就请你看在你爸爸的份上。他临终前对你说过的话,难道你都忘了么?” “住口!”许俏俏蓦然喝斥。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受不了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爸爸说事。 她猛地起身,眯凛着眼,握紧拳头,寒着脸厉声说道:“不要再提爸爸,你没有资格!什么情非得已,我们凭什么要去包容你们所谓的真爱?你背叛欺骗我们是事实,你想追求你的幸福就去,为什么还要心安理得的享受我们的付出?我实在想不到你为这个家付出什么了?你的青春吗?爸爸可曾亏待过你吗?我可曾让你花过一点心思吗?要不是看在爸爸的份上,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份名存实亡的亲情吗?” 江芸被她一阵咄咄逼人的口气给慑住,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只能睁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爆发了脾气。 许俏俏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忍到了极限,还是因为怀孕情绪易暴躁的缘故。总之,她不要再听这个女人说一句自以为是的话。 “你收了钱,就已经默认断绝了我们的关系。我希望你遵守承诺,不要再来打扰我!你走吧。” “俏俏,俏俏,你别这么狠心好吗?这对君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有人脉有关系,警察会给他面子的。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你就当做做善事,替自己的孩子积阴德……” 许俏俏怒了,一个大力甩开她的手,令她踉跄了下,差点摔跤。 “举手之劳?别把举手之劳当成你们肆无忌惮麻烦别人的理由。你要让君牧野出面吗?”她轻笑:“那么,他只会变得更惨而已。还有,”她顿了下,字字铮铮,“别拿孩子说事,别让我再听到一个字,否则,别说是那个奸夫,包括你的亲生女儿,都会生不如死,永无翻身之地!” 江芸听到她狠毒的威胁,气得失去理智,惯性扬手。而现在的许俏俏,哪里还能让她为所欲为? 她抓住她的手腕,“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打我。还有,以后动手前,最好三思而行,就算我念情份,君牧野可不会,他是很记仇的。”她笑眯眯地提醒她。嗯,她这是狐假虎威么?好吧,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终归是君牧野的人了,总不能当个受气包丢他脸不是? 许是她的警告真的奏效了,江芸立马静止了,只是双眼还怒气腾腾地瞪着她。 这时,有人来敲门:“俏俏,时间到了,该开工了。”是若南的声音。 许俏俏冷冷地睨她一眼,松开手,转身离开。 门打开,许俏俏淡淡吩咐一句:“送她出去。”说罢,就回片场去了。 江芸愤愤地瞪着她的背影,愤怒之余还有一丝的绝望无助。连唯一希望都没有了,许俏俏这真的是,铁石心肠了。 “江女士,请回去吧。”张若南态度不亲不疏,不冷不热地说。 江芸很快收拾好心情,再沮丧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挺直腰板,维持着高傲,不理会张若南,迳自走了出去。 这条路行不通,她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才行。如今的许俏俏,好像已经再无任她拿捏的软肋了。 她刚才那一席话,像把锋利的手术刀,将她的脸皮层层割开。这是头一次,她竟觉得有点愧对了他们父女俩,但也只是那一瞬的情绪,随后,便因许俏俏的嚣张和口出狂言而烟消云散。 此刻,对她只有更深的愤怒和怨恨。 ———— 许俏俏在收工的时候,接到了君牧野的电话。 “什么时候收工?”他问。 “已经收工了,这就回去了。”许俏俏说。 “我在门口。” 许俏俏怔了下,回了句:“好,我马上出来。” 她赶紧收拾好东西,跟若南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张若南见她心急的样子,摇头笑,归心似箭啊!都结婚了还能保持着恋爱中的状态,真让人羡慕。 许俏俏来到外边的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君牧野的车子,她嘴角一扬,朝他走过去。 坐上车,她侧目看他,“你怎么有空来啊?” 他没说话,倾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敏感的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 系好安全带,他坐正,迳自发动车子,平稳地驶离。 车内沉寂,许俏俏抿着唇,不时拿眼尾觑他,兀自思索了一会,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是十分的确定。 过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了?” 第395章 被查封 “干嘛不说话啊?” 他沉默着,薄唇抿直,侧影看上去冷硬不可亲近。 许俏俏有点忐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感受到她的目光,半晌,他终于松了表情,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累了。” 许俏俏看了看他,还想问什么,最后,只是哦了一声,没再打扰他了。 回去的路上,许俏俏接了南宫夫人的一个电话,约她去吃饭。许俏俏觉得大魔王今天情绪不高,她就直接婉拒了。 “今天还是我来做吧。”许俏俏见他去厨房,走过来说道。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也还不能那么快碰水的。 “不用。” “那我帮你洗菜……” “不需要。” 呃。 许俏俏看着他一脸高冷,完全确定,他生气了。 君牧野看都不看她,兀自忙碌着。腰间忽然一紧,低眸,见一双手臂缠抱上来。 他僵了下,心很没出息的软了下来。任她抱了一会,才将她的双手拉开,转身,亲了她一下,“想吃什么?” 对她硬不下心来,其实他知道那是她的工作,这是不可避免的,让她踏入这一行,就得有那个心理准备。他确实可以完全杜绝这种现象发生,但他若是太独裁,又怕她觉得他束缚了她的发展。 “我想吃咕噜肉,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 “好,先去外面等着。” “我帮你呀,你的手不能碰水的,发脓了就不好了。” 君牧野没再说什么,她当是默认了。 许俏俏颠颠地去冰箱里拿菜,一边洗着着一边闲聊地问:“那姓苏的被警察抓了吗?” 他有点意外,旋即嗯了一声,问:“谁告诉你的?” “我母亲找过我了。” 君牧野皱了下眉。 许俏俏侧目看他一眼,安抚道:“她有求于我,没对我怎么样。” 君牧野眉头舒展,淡淡地说:“以后别再理她。” “好。”她乖乖地答应。 “听说他是吸毒藏毒?”许俏俏又问。 “不止。” 许俏俏停下动作,好奇地转过脸来看他。 “迷J未成年少女,逼迫期吸食毒品过量,经过抢救后仍在重度昏迷中。” 许俏俏愕然地瞪大眼睛,“真的吗?”这么严重,而她母亲竟然还避重就轻,想让她去求君牧野。 许俏俏真的无言以对了。 “嗯。” 许俏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道:“知道他那个人缺德贪财,却没想到恶劣到这种地步。” “警方正在调查,还得等那名少女醒来才有确凿的证据。但前条罪是逃不掉的,就看怎么判了。”他云淡风轻的说。 “那他的公司呢?” “股票大跌,公司全面陷入债务危机,就算宣布破产,也会被其他高利贷给追讨。兴许坐牢对他是好的。” 许俏俏看了看他,沉吟片刻,问:“跟你有关吗?” 君牧野神色自若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她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严重的刑事罪,分分钟能牢底坐穿好吗?只是觉得这事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不过她并没有执意知道明确的答案。甭管是不是,他有这下场,那是罪有应得。就算是圈套,也得他有那个心思,才会被下套啊。迷J少女,真看不出他还有这下流的癖好。 许俏俏不得不深思,她母亲是……瞎了眼吗?爸爸这么好的人她看不上,喜欢这么一个流氓土匪人渣。 她应该感到高兴,可心里,却泛着一丝丝的莫名的悲凉。 …… 是夜。 两人洗完澡上床准备入睡。 他虽然不再冷着脸,但许俏俏却感觉到他心事重重。 他关了身旁一盏灯,将她拢入怀里。 许俏俏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他,见他没啥反应,戳了戳他。 他意会过来,补上晚安吻,她这才满意了,回吻他。 “睡吧。” 许俏俏不愿睡,她不想把疙瘩留到第二天。往上蹭了蹭,脸颊贴着他的脸颊,闲聊的语气开口道:“今天拍戏时,导演夸我来着。” “嗯。”他淡淡地应。 “跟我演对手戏的前辈也说我很有潜力。” “是吗?”他兴致缺缺的样子,语气甚至是敷衍。 她抬起头,正面对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觉得我能红吗?” “嗯。”还是那不冷不热的口吻。 但一点都没影响到许俏俏聊天的兴致,她接着道:“以前我对这份职业,没有太大的野心,就是兴趣使然。真奇怪,我现在变得越来越贪心了。你知道吗,今天林晞前辈说,我不适合当演员,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嗯?”他总算有点反应了。 许俏俏笑了笑,解释道:“他说啊,因为我是你的女人,跟我CP会有很大压力。可是演戏呢,又有很多身不由己。” 君牧野很是赞同,那个演员还算有点自觉性。 “我不想做你不喜欢的事,可是,我现在很想做出一番成绩。我想成为君氏的代言人。”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他如是说道,表情认真,绝非虚言。 “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利。我有太多的捷径可以走,但唯独这一点,不行。” “我想要在我最荣耀的时候,登上君氏的顶楼,这样,我们的距离就会更近。”她盈盈浅笑地凝视着他,眼神很认真,也很固执。 “但现在还不行,我不想背负一身骂名和黑点,在你的羽翼庇护下而活。以前你在我心里是个高不可攀的神,那么多人敬畏你,崇拜你,可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只能仰视你,我想和你并肩而行。” 君牧野心疼她的执着,感动她的坚持,对她完全的束手无策。 半晌,他才说:“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那样演戏。” 许俏俏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俏皮的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保证:“以后我接戏,一定会上交给领导先审核。” 他成功的被她给说服了,浓浓的挫败化为无力。抓过她的手,在指尖上咬了一口,警告她:“不准再敷衍我。” “谨记领导指令,贯彻实施领导指示。”她铿锵有力的说。 君牧野被她逗笑:“滑头。” 阴霾散去,她心里轻松,吐吐舌,随即又靠过去调侃他:“你这个大醋坛子。” 他一个翻身,将她虚压在身下,故作严肃脸,“我看你是欠收拾!” 他按住她,身体力行的施以惩罚。 她却反客为主,有肆无恐的挑衅他。 一阵的缠绵,她睡衣凌乱,脸色潮红,气息紊乱,眼神迷离媚惑的看着他。 “快睡,再闹饶不了你!”他声音紧绷压抑,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可以,他不敢妄为。心里十分幽怨,时间过得真慢,下一次孕检究竟还要等多久? ———— 连续拍了几天的戏,终于可以休息了。许俏俏没出门,窝在家里看电视,切到新闻频道,上面一则报道吸引了她的注意。 “缉毒大队近日在XX俱乐部当场抓获吸毒人员五名,现场缴获大量违禁品,其中一名涉案人员,远丰企业董事长苏定纶还涉嫌迷-奸一名未成年少女,该少女由于被迫服食过量违禁品导致性命垂危,经抢救,目前仍陷入昏迷当中。据悉,该远丰企业董事长还涉嫌商业诈骗,相关部门正在进一步调查中,记者会继续追踪……” 许俏俏怔怔地望着电视荧幕,画面切换到法院正在查封苏定纶的公司,再一切,她蓦地坐起身,眉头紧紧皱起。 这不是爸爸的房子么?怎么也被查封了?难道房子真被她拿去给那个男人做抵押了? 许俏俏有点坐不住了,思虑片刻,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给她母亲。 而电话一接通,那边竟是一阵哭天抢地,凄惨得活像发生了凶杀案。 许俏俏被吓到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可那边好像置若罔闻,一个劲的哭嚷。 “许俏俏,你是真沉得住气啊,是不是要看着你母亲横尸街头你就高兴了啊——” 许俏俏眉头深拧,苏忆雪? 真是亲生女儿啊,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她目光又调回电视上,心里猜想应该是跟封房子的事有关。 听到苏忆雪的声音,她反而镇定下来,一语不发地将手机给挂断。 心绪不定的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想要打电话给君牧野,又怕打扰他上班,只得按捺住等他回来。 过了一会,手机突然响起,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以为是那边打来的,接起来看了眼,不由得一怔。 安心? ——— 华灯初上 小巷深处,小资格调的休闲清吧里。 “来,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许俏俏看着对面喝得兴致高昂的安心,拿起桌上手机看了一眼,距离沈临渊的来电已经十五分钟了。 她接到安心电话时,她已经喝得有点醺醺然了。印象中,安心不是一个会喝醉的女孩。 而她赶到这里时,安心面前的桌上已经摆着好几个空酒瓶了。 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借酒消愁。 许俏俏压根没机会问原由,就被她拉着一起喝。 她这会当然是不能碰酒的,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橙汁陪她。 安心难得的话多,却是胡言乱语,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起来,状态十分的不好。 见她又拿了一瓶,许俏俏夺过来,“安心,别喝了。” “对不起俏俏……对不起……我在这里只有你这么一个能说话的朋友……不,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是不是也很讨厌我……呵呵,其实我也很讨厌我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 第396章 挑战沈恶魔 许俏俏这一问,她就哭。俏俏被她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轻拍着她的背。 沈临渊还没来,君牧野先到了。 他扫了一眼桌上那一堆酒瓶子,许俏俏连忙澄清:“我没喝。” 君牧野审视着她一脸,确定她没说谎。她啊,一喝酒就上脸,而且现在有身孕,谅她也分得轻重。 靠在俏俏肩上的女人忽然抬头,醉眼朦胧的半眯着看他,傻傻地笑:“君、先生……你来了,嗝……” 君牧野皱眉,将俏俏拉离那个酒气冲天的女人。 安心失去了倚靠,重心不稳地就栽到了沙发上。 “诶,你干嘛呀。” “影响不好。”他瞟了一眼她的肚子。 许俏俏:“……”二手烟才影响不好吧,酒味能有啥影响,她真是服了。懒得跟他争辩。 君牧野将自己的老婆环在身侧,姿态霸道,就算是女的,也不能这样亲密的抱他老婆。 “她怎么了?”君牧野随意的问。 许俏俏摇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喝成这样了,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顿了下,她凑在君牧野耳边,“好像因为沈临渊。” 嗯,她是这样猜的没错。虽然安心一直在胡言乱语,她听到最多的,是沈临渊的名字。当然并非什么情意绵绵的呼唤,而是愤然的咒骂。 老实说,她有点意外。安心这么个淑女也会骂人呀,这醉后真是判若两人。 想必是平时憋了太多委屈,才会借着酒意一下子宣泄出来吧。 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上一次安心打电话来跟她道歉,她们本来约好有时间出来见一面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对安心这个人,实在是讨厌不起来,哪怕她曾经是君牧野的……假未婚妻。 她觉得安心身上,藏着太多的心事,柔柔静静,却又似历尽沧桑。 君牧野一脸的漠不关心,他对别人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倒是她,宁愿出来陪别人,也不愿意去公司陪他!君牧野表示不满。 没一会儿,沈临渊也来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 沈临渊知道俏俏在,但看到君牧野时,明显的意外。可他注意力很快就被伏在桌上的女人给夺去了。 他盯着那人儿,皱眉,脸色微沉,大步走上前,将她扶起来。 安心恍恍惚惚的乱动着,被他给牢牢困住,转头,距离太近,视线模糊看不真切。 她摇摇晃晃推开,“你、你是谁啊……别、别碰我,不然告你,非礼……” 沈临渊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跟我回家。” “回家……”她喃喃,随即嚷道:“不、回家……回什么家,我没有家了……” “发什么酒疯!”他低声喝斥。 安心被他一骂,清雅的小脸皱成一团,好似有低音炮在轰鸣着她的耳膜,她摇头晃脑地看着他,努力睁大朦胧的眸子,总算看清了一些,却反抗得更厉害:“沈临渊……你这个恶魔……我不要回到恶魔的地方……放开我……” 她挣扎,看向俏俏:“俏俏,救我……他是坏人——” 沈临渊俊脸扭曲。这个死女人醉得很厉害,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平时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许俏俏见安心那样,再看向沈临渊,眼神像在看一个衣冠禽兽的坏蛋一样。 沈临渊很心塞,但他没必要跟旁人解释什么。 “谢谢你照顾她,我们先回去了。”沈临渊说了一句,半搂半拽地强势将安心带走。 “沈总。”许俏俏突然叫住他。 他们俩的关系实在有够复杂,表面装什么兄妹,私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无从得知。但看安心不快乐的样子,想必没少在他那受欺负。 虽然对他了解不深,但知道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总是笑里藏刀样子。 安心看起来好像很抗拒他,俏俏有点担心沈临渊会对她做出什么。 君牧野却道:“别管人家的事,回去吧。” 沈临渊幽黑深沉的眸看了君牧野一眼,眼神复杂难辩,却没跟他有所交流,迳自出了门。 许俏俏有点担心地盯着他们的背影,见沈临渊索性将安心打横抱,上了车,扬尘离去,才收回视线。 “安心不会有事吧?”许俏俏转过脸来问他。 君牧野很不满,“你的心思是不是应该多放在我身上?” 许俏俏失笑,怎么这么爱计较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她挽着他的手臂,问:“吃饭了吗?” “你说呢?”一得知她一个人出来了,本来晚上八点有个应酬的,他也没去了,就跑来接她。 他对她啊,操的心真是不比小baby的少。许俏俏为此抗议,她一个成年人了,没他的日子,还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现在就弄得一副没他在身边,生活不能自理,出去都会把自个给弄丢的白痴一样了? 许俏俏有次忍不住问他,“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很累啊?” 君牧野回她:“如果有一天不累了,那就是行尸走肉的生活了。”累,有什么好累的?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的为对方去做任何的事情,心甘情愿的,怎么会累? 而他不知道,当时说的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谶,那是他一辈子都难以走出的噩梦。 难得的空闲,许俏俏便提议在外面吃。她撒娇道:“我们好久没有约会了。” 君牧野对她是百般的宠溺,约会这个词,在他以前的人生中,那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事情。而跟她在一起,就是牵手压马路,都觉得人生美满幸福。 …… 都市的夜,妖娆而美丽。 他们在进行着浪漫的约会,而另一边,就跟闹革命似的。 沈临渊一边开着车,一边得顾着那个不安份的醉鬼。她很少喝酒,不,几乎是没喝过酒。这样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安心拍打着车窗。 “干什么你,老实点!” “好闷……不要坐车,我要下去……”她皱着小脸挥手抗议。 沈临渊难得见她这任性的一面,虽然挺麻烦的,却没让他感到不耐和反感,低哄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包容:“乖,忍一会,马上就到家了。” “沈临渊你这个恶魔、暴君,大坏蛋——你就是想折磨我对不对,你想报复我,要闷死我对不对——” 沈临渊额际挂了几根黑线。她这是被害妄想症么? 沈临渊决定不理她,踩油门提速。 她自个闹腾了一会,许是累了,歪在座椅上,消停了。 沈临渊余光瞟过去,见她好像睡着了,便专心开车。 突然,她身子打直,大声吆喝:“喝!” 沈临渊手一滑,差点打错方向盘。转眸看她,她还闭着眼睛。 他嘴角微扬,自己却毫无所觉。 “沈恶魔……”清雅的声因醉意而染上些许媚色,娇娇软软的唤着他。 可是,这称呼…… 他嘴角抽搐。原来她心里是这么定位他的形象的。 他侧目,见她皱着眉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久久没有回应。 他不禁放慢了速度,她却凑过来,咧着嘴冲他傻笑,笑得他心里一阵悸动。 “傻笑什么?” “我跟你说哦,我刚刚做了个梦。” 还做梦了?他挑了挑眉,配合地问:“嗯,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沈恶魔被警察包围,嗝,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他被乱枪打死了。呵呵……” 沈临渊嘴角沉下来了,乱枪打死吗?不知死活的女人,他记住了! “咦,你干嘛不笑啊?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应该,普天同庆呀……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沈临渊鬓角抽搐,额际青筋隐隐暴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是有多盼着他不得好死? 可那浑然未觉的女人,更不知死活的伸出小手,在他嘴边扯着,“干嘛不笑呀?快笑——”命令的口气。 沈临渊将她手挥掉,脸色难看,沉声命令:“不许闹,给我坐好,否则我让你好看。” 她这会哪听得进他威胁啊,酒壮胆,她像挑衅他似的,被打落的小手竟然放肆地搁在他大腿上,像探索秘境似的,好奇宝宝一样左摸摸,右捏捏,几度游走到了危险地带。 他蓦然倒抽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关节都突出来了。 他做了下深呼吸,正想忽视她作乱的小手,没等他冷静下来,她的手突然就握了过来。 “吱——”轮胎摩擦柏油路的刺耳声,她身子惯性往前倾,小手却本能的握紧。 “该死的!”他表情紧绷,双眼冒火,呼吸浓重,这下是彻底被她‘惹火’了。 他抓着她的手,撤离禁区。转过脸来,沉沉地瞪着她。 “你表情真难看!”嫌弃的声音响起,不知道自己在玩火的女人还摆出一脸无辜,“这样好像沈恶魔,好讨厌……” 他闭上双眼,再次深呼吸,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跟一个醉鬼较真,那样太有损修养了。 他再次睁开眼睛,声音紧绷:“你的手,别再乱摸!” “为什么啊?”好无辜的口气。 “因为会影响我开车。”他维持着最后一点耐性警告她,“不想出车祸,就给我乖一点。” “可是我又没有要抢你的方向盘。” 沈临渊:“……” 第397章 大开眼界 沈临渊觉得头疼。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这只醉鬼沟通了,最后,只得耐着性子,压着怒火……还有欲火,哄着她:“你乖乖坐好,别乱动,等到家了我陪你喝酒,嗯?”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用义愤填膺的眼神瞪着他,“你这个大坏蛋,你一定是想灌醉我,然后把我先奸后杀,对不对!” 沈临渊维持淡定的表情瞬间崩裂了,愕然地看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女人,喝醉了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这个变态老色魔,休想残害我的青春肉-体!就算你玷污了我的身体,也玷污不了我的灵魂!” 沈临渊惊瞪着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他无力抚额,不禁自省,他是不是平时真的太虐待她了? 他垂下手,说:“我对喝醉的人没有‘性’趣,你大可放心,但你要再不听话,我就要狠狠的欺负你了!” “不——”撕心裂肺的声响起,“人生自古谁无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沈临渊嘴角抽搐。 “粉身碎骨浑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你休想用淫威迫我就范,你再逼我,我就咬舌自尽!” 密密麻麻的黑线结成蜘蛛网罩了他一脸,眉梢眼角都在抽搐。 酒后诗性大发可还行! 他在考虑,要不要干脆打晕她算了。 他沈临渊向来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对她,已经给予太多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平时对他都言听计从的,这会居然为了一个劳什子学长跟他顶撞,还赌气离家出走不说,大胆的在外面喝得烂醉。若是没有熟人在身边,她这会指不定真被人先奸后杀了! 想到这个沈临渊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窜。那个男人,摆明是对她存有心思,还怂恿她去他的工作室。这个女人竟然当真动心了,鬼知道他们是不是假借工作名义行见不得人的事。 为此他们起了争执,他一怒之下甩门离开,等他回家时,空荡无人,打她电话还拒接。好不容易打通了,却得知她喝得烂醉。摆出一副伤心人的样子给谁看? 沈临渊很想把她丢在路边,他狠狠地瞪她,终究还是没忍心,咬牙切齿半晌,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我不碰你,也没逼你,你看,我手上没有凶器,对不对?” 她当真盯着他看,过一会,小嘴一遍,委屈控诉:“可是你用绳子绑我……” 沈临渊又好气又好笑,“我没绑住你,这是安全带,你是乖女孩,要遵守交通规则是不是?” 她点头。 “那你现在乖乖坐好。” “那你现在是要带我私奔吗?” 这天马行空的想象,跳跃式的逻辑,委实让他有点跟不上。努力压下抽搐过度的嘴角,配合她道:“对,你愿意跟我一起私奔吗?” 她神情倏然黯下,特别伤心的蜷缩着身子,凄凄惨惨的样子,“难道我们的用以这么不被世人所认可吗?” “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幸福就好。”他觉得这种对话实在很幼稚,可又觉得有趣。很后悔刚才没拿手机给她拍下来,他倒要看看平日故作矜持淑女的她,看到这副德性,会不会无地自容。 总算哄得她被她安静下来了,折腾了一会,也是累了,歪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地睡了,他这才得已专心开车。 二十分钟后到了家,沈临渊将她抱进屋里,她迷迷糊糊又醒了过来,缠着他,“我要吃蟹壳黄,生煎包……” “现在很晚了,没得卖……” 他话没说完,她就哭了,“你不爱我……我想吃蟹壳黄,我想外婆……” “好好好,先洗澡,洗完就给你吃。” “我要吃冰淇淋。” “好。”他抱她走进浴室,嘴上敷衍。 “我要吃十个。” “好。”他此刻除了说好,已经没别的话想说了。 将她抱进浴缸时,才碰到水她就死死勒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叫:“不要……我不会游泳,我会被淹死的……” 沈临渊被气笑了,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将她丢进去,沉声说:“水那么浅,淹不死你。给我老实点,好好洗,不然弄死你!”特别粗暴的威胁,她果真乖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她清理干净,他也是洗得一肚子的火。 ———— 晨曦冲破晨雾,安心在宿醉中幽幽醒来。 额角隐隐作痛,她嘤咛一声,皱着眉,抬手按压了下,随即翻了个身,手脚却碰到了某样异物。 她愣了愣,对其上下其手的摸索确认。 耳边传来属于男人的粗喘声。安心顿住,片刻,一道灵光划过混沌的大脑,她猛然张开眼睛,看到了不该出现在她床上的男人。 她倏地一惊,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惊声叫:“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一大早被吃尽豆腐的沈恶魔凉凉地睨着她,“这是我的床。” 安心立马环顾四周,果然是沈临渊的房间。 “你——我……”她惊疑不定,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套的是沈临渊宽大的衣服,而他裸着上身,根据她刚才的手感,她可以确定,沈临渊身下只着一条贴身短裤。 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这种暧昧的情形实在令她无法不往偏的想。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心拧紧眉心,一脸质疑的盯着他。她这会没利用价值了,所以他决定独享其食,等玩腻了之后再将她弃如敝屣? 安心脑子懵了,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种反应,一般称之为——断片。 沈临渊慢条斯理的半坐起身,靠着床头,姿态慵懒得如一头刚睡醒的豹,看似懒散,却蛰伏着危险。 他好整以暇睨着她,“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目光正好落在她胸前,肆无忌惮的欣赏美人春光无垠。 他目光太过灼热,也太过放肆。安心惊觉,立马拉高被子至脖子,裹得严严实实,水雾的眸子防备的盯着他。 沈临渊嗤笑一声,显然是在嘲笑她的多此一举。他从床头边上摸出烟,叼在嘴里点上,吸了一口,轻吐烟雾,缭绕在空气中,那张俊美邪魅的脸庞变得朦胧而深沉。 安心皱眉,忍不住道:“你别抽烟。” 他两指间衔着,嘴角邪邪勾起,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半晌,他竟难得迁就的将烟灭了,精准的扔进垃圾桶里。 他简单的翻个身,严严实实的笼罩着她,抵在她唇边要吻她。 她偏头躲开。 “不喜欢?”他低笑着问。 安心不吭声,脸上却写着情绪。 他改以亲了下她的脸颊,起身,迳自走进浴室去。 安心盯着他的背影,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脑子乱糟糟的,记忆跟碎片一样凌乱不堪,宿醉后的胀痛令她没办法去细细回想。 悄悄动了下身子,有点酸痛,但又好像不是那种事后的酸痛。 她缓缓坐起身,悄悄拉开被子看了一眼,床上很干净,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正想着,熟悉的戏谑声响起:“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安心一惊,抬头,看见沈临渊倚在浴室门边看着她。 她微窘,尴尬地将被子放低,轻咬着唇瓣,没勇气直视他。 在她发呆之际,他就已经洗漱好了,向她走来,俯身,双臂撑在她两侧,黑眸深沉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邪性勾唇,“你以为我会对一个醉得毫无情趣的女人做什么?” 安心垂头不语。 他单手捏起她的下颔,说:“不过,我不介意现在补上。” 安心心头一震,身子本能的往后缩,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昨晚我可是被你折腾一晚上,你不打算补偿我一下?” 安心戒备:“什么补偿,什么折腾?” 沈临渊挑了下眉,这是要耍赖的意思? “一会要跳车,一会要咬舌自尽,还要跟我私奔,逼我告白就算了,还对我上下其手,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透了。看,”他指着自己的唇,“你咬的。” 安心目光落在他性感的唇上,那里有破皮的痕迹。 “不可能!你胡说!”又想给她乱扣罪名,好借以惩罚她。 “真没看出来,你除了会撒酒疯,还挺会赖皮。”他嗤笑。 安心脸红了,不知是气还是急的。她没喝过酒,她不知道自己酒品怎么样。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已经全无印象了,这会他想怎么说,那都由他那一张嘴了。 沈临渊又拉开睡袍,露出线条结实而精湛的胸膛,“这里,是你挠的。” 安心瞪着他胸口几条痕印,明显是指甲刮出来的。没有人会傻到自己戳自己吧? 所以……真的是她吗? 噢~她想要钻到床底去。这是她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还是个乖巧实诚的姑娘,眼见证据确凿,就放弃了狡辩。 这脸红懊恼的样子,比起她一贯的清雅矜持,委实要可爱得多。他心痒难耐,转过她小脸,便是一阵的吻。 她微微地挣扎。她还没刷牙洗脸啊,他倒真是一点都不讲究。 半晌,他亲得满足了,抵在她唇边,低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为别的男人跟我呕气,若有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情人耳语般的温柔嗓音,话却十足的威胁警告。 第398章 刁难 他语气的狠绝令安心心头一颤,随即又是气愤。 她咬着下唇,然后紧抿不语。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无理,不择手段?就因为他不喜欢,就可以毁了学长的所有心血吗? 安心不是在为工作的事而生气,而是因为连累了学长而感到愧疚自责。她真的不该挑战沈临渊的脾气,她不该对那离她越来越遥远的梦想而再抱奢望。 是她妄想了,是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她现在后悔不已,纵然心中再有怨有气,也不敢再跟沈临渊唱反调了。 半晌,她松开唇,轻声说:“我知道了。”她怎么会被沈临渊这阵子的假象所迷惑呢?见他对自己温和了些,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她忘了,沈临渊就是个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恶魔。他心情好的时候说的话啊,当真就输了。 沈临渊皱了下眉,见她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闷气。 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真是一点都不讨喜,还不如昨晚那样子来得可爱,虽然闹腾得他挺头疼的。 沈临渊沉沉的盯着她,她眼睛别过一边去不看他。 沈临渊倏然放开她,起身站在床边,瞥了她一眼,命令道:“过来帮我穿衣服。” 安心静了几秒,才起来走向衣柜去帮他找衣服。 她没少帮沈临渊穿衣搭配,而他一向对她的眼光都很满意,毕竟她学的就是服装这一行。 安心实在不想跟他说话,但又不得不问:“这个可以吗?” 沈临渊故意刁难她似的,“那么艳,你是要让我去选秀吗?” 安心默,没有异议地转身又另选了一套。 “这么素,是去参加葬礼么?” 安心从善如流,又再换一套,他还是挑三拣四。 安心知道他故意的,也不与他反抗,这反倒显得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沈临渊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郁闷得要死。在床上的衣服堆成小山的时候,他总算不挑了。安心给他扣上衬衫扣子时,他盯着她垂掩的浓密睫毛,分外好看,让他指尖发痒的很想去拨弄一下。 安心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动作有点僵硬。 “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他恶声恶气地说。 安心果真退到了一边,一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样子。 沈临渊怄得快要吐血,“把房间收拾好,下去给我做早餐!”他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砰”的一声甩上了门,安心脸上的平静从容才一点点的褪去,像是用尽了力气,整个人都虚脱的颓然坐到床上。 沈临渊他,到底想要什么呢?用契约困住她的人身自由,还要霸道得连她的心,她的思想都要掌控么? ———— “君牧野,我爸爸的房子真的被查封了吗?”许俏俏趴在他胸膛上,准备入睡前才问。 “她又打电话给你了?” 许俏俏轻轻摇头,说:“我看了新闻。” 君牧野抚摸着她的头,安抚道:“等过一阵子,我会把房子赎回来。” 许俏俏抬头看了看他,“谢谢。” 他轻笑着捏着她的脸颊,满眼都是她的影子,“傻瓜。” 她覆上他的手,一脸乖巧讨喜的样子,“如果房子可以要回来的话,就登记在你名下吧。” “嗯?” “总不能让她真的流落街头。就算她对不起爸爸,但我想爸爸也不忍心看她受苦的。让她继续住,但房子是你的话,她就不敢再乱动心思了。” “好。”他答应着。 “苏定纶的事,不会牵连到她吧?”许俏俏现在是连叫她一声妈都不愿意了。纵然如此,真出事了,她也没办法漠视不理。 那苏忆雪在电话里说什么死不死的,搞得她有点儿心绪不宁。 “我会让人盯着点,不会有事的,你什么都别想,也别理。”君牧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 他是不想让俏俏再管那个女人的事情了,毕竟那女人一直在利用她,对她完全没有一点亲情可言。 可是,俏俏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他不能这么要求她。 正想着,许俏俏忽然又问:“对了,那个刘律师的事,有进展了吗?” “嗯,联系上了,但他在那边还有事抽不开身,过一阵会抽空回国的。”君牧野如是说。 “哦。”许俏俏觉得,他最近是真的忙啊,她不问的话,他都不会跟她主动提起。但她并没有多想,觉得这个时候麻烦他已经很不好了。 “睡吧。” “嗯,晚安。”许俏俏亲亲他,乖乖偎在他怀里睡下。 君牧野手温柔地轻拍她的背,黑眸凝视着她的睡颜,了无睡意,一脸深思。 ———— 警局 “为什么不能探视!”江芸生气地拍着桌面质问着面前的警员。“法官都还没有定罪,你们有什么权利不让我探视?”不让保释就算了,连面都不让见。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这是规定。”警员心平气和的劝道。 “什么规定,你咨询过律师了,别欺负我不懂法律!”江芸不依不挠的。她不相信报道说的什么迷-奸少女,她非得跟苏定纶当面对质不可。 “怎么回事?” “队长。”年轻警员见到来人,站起来回道:“这位女士想要探视嫌疑人苏定纶。” 萧烨礼转目看去,说道:“很抱歉,苏定纶罪刑过重,目前不接受保释和探视。” “什么罪刑过重,你们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并什么就妄下断言了?我要告你们诽谤——” 萧烨礼公事公办的说:“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正等待开庭控告,如果江女士想要见他的话,到时请好律师再来。” 江芸还想要说什么,目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若南姐,都录完了吗?”萧烨礼见她过来,上前关心询问。 “嗯。”张若南点头,随即也看到了江芸,愣了下,却没跟她打招呼,表情淡淡的,如同陌生人一般。 “那我送你回去吧。”萧烨礼说。 “不用了……” 张若南在去买东西的时候,被飞车党给抢劫了,不小心扭到了脚。 “不行,你的脚受伤了。坐我的车回去,方便些。”萧烨礼不容她拒绝。虽然她跟大哥已经分开了,但在他心里,还一直拿她当大嫂。再说了,就看他大哥那态度,他相信破镜重圆只是时间的问题。 “若南,你认识这位警官吗?”江芸见她跟这队长很熟络的样子,宛若看到了希望般,欣喜地上前抓着她的手,一副两人很熟似的。 张若南从以前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对俏俏那态度,跟后妈似的。而现在她们闹翻了,张若南就更懒得搭理她了。 想到前阵子俏俏被她冤枉而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受尽唾骂指责,甚至还被人身攻击,张若南饶是脾气再好,也实在是忍不了了。 若非不想俏俏夹在中间为难,她早就去骂她了。有哪个亲妈会这么陷害设计自己女儿的? 萧烨礼来回看了看她们,问若南:“若南姐,你们认识?” “不熟。” “当然。” 她们异口同声,话却截然相反。 江芸像是没听见她那句疏离的‘不熟’,厚着脸皮的攀关系:“她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张若南无语了,心里狂吐槽,说句不好听的话,怎么有人这么厚颜无耻呢?这会倒把人把女儿了啊?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若南,你跟这位警官队长说说情,通容一样,让我跟定纶见一面,我说两句就走,不会耽搁太久的。” 张若南无动于衷,口气冷淡地说:“抱歉,江女士,”以前她还会尊称她一声阿姨,现在直接改了口,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显而易见。 “我恐怕帮不了你,我没有这个权利干涉司法机关的规定,我只是来录口供的。我还有很多事,得回去了,再见。” 张若南不待她反应,在萧烨礼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便走了。 “若南姐,那个就是许俏俏的母亲吧?”萧烨礼扶着她走,问了句。 “嗯。” 萧烨礼就了解她怎么会这态度了。她对人一般都是很亲和有礼的。关于她们那点新闻,他不看八卦,但多少也听说过一点。 他们刚到门口,就意外的看到一抹西装笔挺的身影,样子看起来有些急切,不若以往那沉稳冷酷。 张若南看到来人,脚步一滞,明显有着想要逃的冲动,如果她现在可以跑的话。 萧烨礼也察觉到她的意图,看来她还是很排斥大哥啊!嗯,这条追妻之路任重道远。 “怎么回事?”萧洛宸来到她面前,一对黑眸紧紧盯着她,上下的打量。 萧烨礼给他简单的解释了下。 他说:“你去忙吧,我送她回去。” 谁知张若南去抓着萧烨礼的袖子不放,显然不想让他送。 萧洛宸目光落在她手上,脸色沉下。 萧烨礼被大哥的眼神警告了,不顾大嫂的求助,立马将人交给他大哥,“那我去忙了,大哥,若南姐,慢走,不送。”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放开我。”张若南挣扎,不小心动了了崴到的地方,痛得皱眉,表情微微扭曲。 “犟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萧洛宸不悦的斥道,索性将她打横抱起。 “萧洛宸,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 正当她要被这个土匪强行掳走时,竟意外的看到君牧野的身影出现,并向他们走来。 与此同时,江芸也从警局里走了出来。 第399章 搞破坏 江芸在里边闹了一会,人警员态度仍没半点的松软,最后还以妨碍司法为由要将她拘留起来,她这才不甘的离开了。 没想到却在门口碰到了君牧野。江芸有些意外,脸色掠过一丝喜色,脚步才提起,又想起什么,有所顾忌的收回。 不行,君牧野这么惯着那死丫头,而她态度又这么强硬,她这么去求君牧野,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 而且,君牧野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把他惹得不耐烦了,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衡量再三,江芸还是打消了主意。没有许俏俏,她在君牧野面前是一点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可如今她已拿不住许俏俏任何的把柄,对她是束手无策了。 君牧野已经看到了她,却没理,而是走向张若南。 “君少,你怎么来了?”张若南问。 君牧野淡淡地看了一眼抱着她的男人,表情平静。 饶是如此,张若南还是觉得很尴尬。轻轻挣扎着暗示萧洛宸放下她。 萧洛宸视若无睹,从容地朝君牧野打招呼:“君少,好久不见。” “萧总,幸会。” 虽说萧家根基在C市,但都是生意上的人,以前曾有过合作,交情不深,但也知道彼此。 君牧野淡而有礼地打完招呼,便对张若南说:“俏俏听说你出事,很担心,她在拍戏走不开,我过来看看。” 张若南很是窝心,果真是好姐妹。对于君少亲自过来也是受宠若惊,也是沾了俏俏的光,否则,她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君少迂尊降贵啊。 不待张若南开口,萧洛宸替她道:“有心了。” 张若南暗瞪他一眼,谁要他插嘴的,凭什么一副家属姿态代她发言,哪来的脸啊?真是有够自大的! 君牧野目光来回看了一下,说:“看来不需要我帮忙了。” 张若南怕他就这么走了,连忙喊道:“君少,俏俏那边还需要我呢,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送我过去吗?” 萧洛宸凉凉地睨了她一眼:“你自己都顾不好,别去给人添乱了。” 张若南瞪他:“萧先生,麻烦你放我下来,你没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事情……” 君牧野对别人的事情,尤其是感情问题不感兴趣,他开口道:“我会过去接她,既然你受伤了就先回去吧。” 张若南:“……”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那不要脸的前夫打断: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君牧野微微颔首。 然后,萧洛宸就真的抱着她离开了。 君牧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们背影走远,却还听得到争执:“萧洛宸,你这个无赖——” 他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收回目光,又是不经意地睃向还杵在那边没走的江芸。 江芸正看着,对上那突如其来的清冷眸光,心里一紧,一股无形的压迫袭来,莫明的心虚紧张。 君牧野视线很快移开,视若无睹的转身离开。 他的时间很宝贵,他得去探他老婆的班,不想浪费时间在路人甲乙丙身上。 “君少——” 江芸终究还是没忍住,急步上前了几步,叫住他。 君牧野微顿,微微侧身斜睨着她。 那冷淡疏远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脸,让江芸到嘴边的话,不自觉地一转,“……俏俏她,还好吗?” 君牧野冷冷地看了她几秒,开口,语气沉缓而挟着警告:“只要你不去打扰她,她会过得很好。” 江芸强颜欢笑的表情僵住。 ———— 剧组 中场休息时间,许俏俏坐在一边给君牧野打电话。 “嗯,没事就好……你要过来?可是我还没那么快收工呢。你晚点再过来吧……你已经在路上了?哦,那好吧。” 一旁经过的剧组工作人员一听君少要来,瞬间就进入了严阵以待的状态。 接着就有人赶紧跑到导演那边去打小报告。导演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叫来排戏的场务。嗯,虽然他大概是知道的,但为了整部戏的前途着想,他有必要再一次确认接下来的那几场戏有没有超出‘尺度’的戏份。 张导内心是很憋屈的。他是一个正派导演啊,走的是实力演技,有内涵高质量的剧情流路线好吗!又不是靠激情戏来博取收视。偏偏到了君少那里,就搞得连个拥抱都像是在拍少儿不宜的戏一样。 那边人心惶惶,这边则甜甜蜜蜜的,对大伙的情绪变化毫无所觉。 “那你来的时候顺便帮我买蓝莓布丁奶酪……嗯,就是七星路十字路口转角那家……” 许俏俏停了下,又补充道:“你记得多买一点呀。”一个人吃独食她也很不好意思的。 小汐在旁听着,能把君大少当跑腿外卖的使唤,也就只有俏俏姐了。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许俏俏弯起眉眼,梨涡浅笑,“嗯,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小汐便把水送上来,小心翼翼地问:“俏俏姐,君少……又要来探班?” 许俏俏点点头,不经意的抬眼,看见她一副如临大敌模样,不禁莞尔:“怎么了?” 小汐看了看她,老实说:“呃,若南姐不在,我有点紧张……”若南姐在的时候,她都是看若南姐眼色行事,听她吩咐就行了。这会只有她一个,她表示压力山大,因为君大少他太严厉,太挑剔了。她在心里悄悄的说。 许俏俏也很无奈,好像剧组里没有谁不怕他的。他来,可真不是什么好事,让大家都没办法轻松工作了。 许俏俏心里叹了口气,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让那霸道成性的大魔王去改变,只能委屈剧组慢慢适应了。 许俏俏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去换衣服。” 小汐连忙跟上去。谁知到了化妆间,小汐正要给她拿衣服的时候,却突然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许俏俏一边问一边走过来。 小汐脸色大变的拿着那几套一会拍戏要用的衣服,惶急地说道:“俏俏姐,你看——” 许俏俏看了眼,顿时皱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衣服全都被划烂了,很明显,是人为的。 小汐一脸茫然,“我刚才明明有检查过服装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俏俏姐……”若南姐不在,她一个人就搞出了问题。 许俏俏见她紧张害怕的样子,微微展开眉心,安抚道:“我知道,不怪你。” 她盯着那破破烂烂的戏服,抱肩蹙眉,一脸深思。到底是谁进来搞的恶作剧? 正想着,突然阿金也匆匆进来,“俏俏姐。” 许俏俏抬眼,瞧她那脸色,目光再落到她抱着的那化妆箱,那是她的。 “怎么了?” 阿金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她,抿着唇,将化妆箱打开。 许俏俏看到那些化妆品被都倒出来,液体捣在固体粉状里,搅和得稀烂,反正已经是不能用了。 阿金一脸自责和焦虑地说:“俏俏姐,对不起,我就走开一会,不知道是谁在化妆箱里动了手脚……” “一会就要开拍了,怎么办?”小汐没了主意,只能看着她。 许俏俏沉吟了下,说:“没事,我去跟导演解释一下。”她知道不关她们的事,也没责备她们,但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看来今天的戏是拍不成了。 此时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导演正要过去,看见许俏俏还没有换装,问道:“俏俏,你怎么还没换衣服,马上就要开工了。” 许俏俏抱歉地说:“导演,我可能拍不了了。” 张导立马追问:“怎么?” 许俏俏将原由告诉了他。导演脸色顿时一沉,生气地将台本往椅子上一扔,怒道:“这是谁干的!不知道咱们现在要争分夺秒吗?竟然还敢给我扯后腿,玩阴的!” 大伙儿停下了手边的事情,看向脾气暴发的导演。 张林之转过脸来吩咐助手,“你马上给我去查查是谁敢在背后给我搞鬼!” 整人整到俏俏头上,哪个不长眼脑袋被驴踢的,还要不要剧组活了?君少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啊? “服装组,赶紧再去给俏俏弄几套衣服来,速度——”张林之喷着火的迭声吩咐。 转过来对着许俏俏时,敛起了些脾气,“俏俏,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再等一会,马上给你处理好。” 过了一会,服装组的过来说,服装正在送往路上,可能得半个小时左右。 许俏俏闻言,建议道:“导演,要不先拍其他演员的戏吧。” 有了服装,可这化妆的问题,也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因为是定制的,她可能得去拜托君牧野了。 导演看了下时间,今天有温曼妮的戏,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呢。他只好打了电话过去,问问她能不能提前。 巧的是,温曼妮正好在来的路上。 约莫十五分钟,温曼妮就到了剧组。 剧组里的一名女生立马上前,“你好温小姐,我妹妹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温曼妮不得不停下,墨镜后的眉不耐烦的皱了起来,嘴角却故作亲和的扬起,拿了她递来的笔给她签名。 “谢谢。”女生将她的签名照片小心的收好,又道:“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拍个视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妹妹她生病了,正准备手术……” 不待她说完,温曼妮打断她,“不好意思,我还要拍戏,一会再说吧。”说罢,便绕过她。 “温小姐,请等一下……” 她追过去,温曼妮的助理便一把推开她,女生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听到助理说:“你是新来的吗?剧组规矩不懂么,现在是工作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温曼妮由着助理训斥,不管不顾地走远。 女生皱着眉,刚被推了一下,大腿划到了身后凸出来的锐物。她低头看了眼,腿上正流着血。 “你还好么?”有道清脆关心的声音响起。 女生抬头,愣了下,认得她,这不就是话题女王许俏俏么。 第400章 小白来电 “小汐,帮她处理下伤口吧。”许俏俏侧过脸对小汐说。 刚才她在跟温曼妮在签名的时候,许俏俏正经过,起初没怎么在意,听见温曼妮助理斥责的声,才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小汐应了声,转身去拿止血的药物来。 女生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她。 “那个有点生锈了,不消毒的话被感染就不好了,”许俏俏冲她笑了笑,说:“过去坐一下吧。” 将她扶过去,女生一直没回过神来。她是许俏俏啊!那是比温曼妮还大牌的女人啊!并不是说她人气多高,而是她是君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比大牌还大牌,金贵着呢。 女生坐下来后,不确定地又看了她几眼,才狐疑地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许俏俏看着她,微微地沉思。为什么帮她?这个问题貌似问得很奇怪啊,因为看见了啊,举手之劳啊,有什么为什么的? “是因为你跟温曼妮不对盘吗?” 哈?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女生理所当然的说:“你那么高高在上,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普通人,你没有义务帮我啊。”所以,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来她的动机是什么。 许俏俏看了看她,意会过来,不禁好笑。现在的女生脑子怎么这么复杂啊?因为她跟温曼妮不对盘,所以看到她在温曼妮那受了委屈才过来假装好人吗? 她很认真地在自我检讨,她哪里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许俏俏笑笑,“你想多了。” 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见小汐拿着消毒药水和创可贴过来了,她便走开了。 女生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难道不是吗? 许俏俏走回自己的休息位置,将椅子放低些,半躺着看剧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拿出来,是若南发过来的短信,提醒她跟Lomance的广告负责人见面的时间。 许俏俏回复了她,又关心地询问了她的情况,张若南表示没有大碍。 她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君牧野提到了若南的前夫,于是八卦的问了她一句,张若南半天没有回。 许俏俏心想,大概是对她前夫无力吐槽了,她也没多问了,正要把手机放下,又震动了下。 以为是若南回复的消息,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让她呆怔了好一会。 小白…… 自上一次告别,他们已经有好一阵没联系了。她心里还会不时的想起他,想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跟龙家那边的关系也让她担心,可她什么也不能问,怕打破了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 哪怕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她已经找不到要怎么平衡三人之间的关系。 许俏俏盯着手机屏幕好半晌,突然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上滑落。 小白打过来了。 许俏俏咬着下唇,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 手机贴在耳边,她没开口,那边,也沉默着。 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寂:“小白。” “嗯。”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他立马就回应她了。 然后,她又没话了。 “最近怎么样?”这回到他主动开口。 “一切都好,你呢?”许俏俏问。 那边沉默了几秒:“嗯,挺好。” 这样客套的对话让许俏俏心里泛着苦涩,有点想哭。 “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新闻。”龙宇琛说。 许俏俏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们一直都很有默契。她回道:“嗯,不过没事,我已经跟她,”顿了下,她低低的说:“她收了君牧野的钱,已经跟我断了关系。她之前有来找过我帮忙,但我没理她……” 她仍习惯性的向他倾诉,对自己的家事,她跟他,毫无保留。可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停顿下来,没再说了。 “那房子……” 他还没问完,许俏俏说:“君牧野说会帮我赎回来的。”说完,她轻咬唇瓣,神情有丝懊恼。 那边没再说话了,片刻后,才轻笑:“嗯,那就好。”他声音忽而低了几度,情绪难明的喃道:“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为你操心了……这样,很好。” 许俏俏捏紧了手机,心头堵得慌。喉咙像被什么给卡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不待她想好怎么说什么,他便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 许俏俏忙回答:“在剧组呢。” “怎么还出来拍戏?”他沉声问着。 许俏俏脑海里几乎立马浮现出他皱眉头的样子。 这点,还真是跟君牧野有点像。 “怎么就不能拍戏了?我又没有重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不许口没遮拦!”他轻斥。 许俏俏吐吐舌头。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么?拍戏不是办公室坐班,万一出个什么意外……” 许俏俏打断他,“你们不要杞人忧天啦,哪有这么多意外啊,医生已经说可以的了,放心了,我有分寸的,适可而止,不会逞能的。”顿了下,她小声嘀咕:“你们别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这样你们既瞎操心,又显得我很不懂事一样……” “你也太抬高自己了,小孩子最起码还会听大人的话。”他凉凉地调侃一句。 “臭小白,你说什么——”竟然说她连小孩都不如! 许俏俏正要骂他,却听他低低的笑,她愣了愣。他语气显得很轻松:“俏俏,我们有多久没这样聊过天了?” 许俏俏抿了抿唇,忽然触景伤情。嗯,有多久了?明明才是这一年内发生的事情,她却感觉恍若隔世般的久远。 他说,等他放下后,他还会来见她的。可是,她根本不敢奢想,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男女之间,哪有亲密无间又纯洁友情。所谓友情,不过是在于一个不说,一个装傻。其实啊,如果她细心一点,他们就不会演变成为今天这样最熟悉的陌生人了。连关心,都要变得小心翼翼的。 又是一阵的沉默,许俏俏轻声问了句:“你现在跟那边怎么样了?”这是她一直就想问的,上次告别时他跟她说的那一番话,让她很不安。 “我现在在龙家……” 他正说着,许俏俏忽然听到一声异样的声音,她好奇地问:“你跟谁在一起啊?” 那声音听着很可疑,貌似有妹子。 “一个……很可爱的女孩。”顿了下,他补充,“她正在睡觉。” 许俏俏愣了愣,等消化完他的话,有点儿诧异。她忍不住八卦地问:“真的吗?是谁啊?”不会是那位高傲不可一世的霍大小姐吧? “你介意吗?”他问。 许俏俏怔住,默然。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讲真,她当然不介意他跟哪个女孩在一起,她介意的是,他把感情当游戏,把婚姻当筹码,只为了报复。 要说介意,显得暧昧。说不介意,可能会有点伤人。 她还在想,他便笑道:“思考得这么认真?随便说说,傻丫头。” 许俏俏:“额……” “好了,不跟你聊,她快醒了。” 她连忙说:“哦,好,那,再见。” 正要挂电话,听到他喊一声:“俏俏。” “嗯?” “我……”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事,再见。”那句‘我很想你’终究没说出口。 “好。” 他没有挂电话,等了会,许俏俏先挂掉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将手机搁下,又重重的唉了一声。 他打来这么一通电话,让她心情轻松了不少,可是,又莫名的怅然。 这边,龙宇琛还握着手机,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出神。 睡在沙发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看到他坐在一旁发呆,唇动了动,却不敢出声打扰他。 直到鼻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龙宇琛这才回过神来。他看过去,神色平静,语气淡淡:“醒了。” 女孩点点头。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拿开,起身站直,小手轻捏着衣角,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谢谢你救了我。” 龙宇琛说:“举手之劳罢了。” 女孩有点忧虑的轻蹙秀气的眉,轻咬了下唇瓣,低低地说:“可是,你把我带回来,表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她的表姐正是霍氏千金,霍心雅。她是父母双亡,很小的时候就借住在霍家的,而霍心雅一直都很讨厌她,对她一贯的颐指气使,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刁难她,拿她出气。 她不知道表姐讨厌她的原因,她在霍家已经是谨言慎微,如履薄冰,尽量避开她。偏偏今晚运气不好。 而这位龙家大少爷去霍家作客,正好遇见了,便伸出援手。她知道龙少爷是表姐的心上人,若是表姐知道了,定是饶不了她的。 龙宇琛沉沉的看着她,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双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既然在霍家不好过,不如,留下来如何?” “什么?”她蓦地瞪大眼睛。 龙宇琛缓缓起身朝她走过去,她只能呆呆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越来越近,近到那张精致容颜清晰的映在她瞳孔里。 他倏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缓地重复:“我说,要不要留在我身边?” 她一脸愕然,意识被震散,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个要求,对于才初次见面,完全还是陌生人而言,委实太过唐突,甚至可以说是无礼。 可是,她并没有喝斥他,也没有退开,像是还没听懂他的意思,更确切的说,是不理解。“为、为什么?”她很清楚自己并非什么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能够让人一见钟情。比起表姐,她实在逊色多了。 “因为,我喜欢你的眼睛。”跟俏俏的有点像。 他指尖轻抚着她的眼尾处,缓缓地道:“还有你的声音。”那音色,竟然也有些相似。当然,并没有相像到完全可以替代的地步。只是有点像,但,足矣。 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人。至少现在,可以给他一些慰藉。 她继续呆傻。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做什么。陪我……说说话就行。” 她眨了眨眼,男人说这种,有可信度吗?她还在质疑,他却松开了她,转身走向床,迳自躺下。 “我有点累,想睡觉。你就坐在那,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行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他想她想得不行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借故打了个电话。但又怕说得太多,给她造成困扰。 她心里觉得诡异极了,却还是问道:“呃,要……说什么?” 第401章 寻求慰籍 “随便。” 她陷入为难无措之地。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给了她建议:“会唱歌吗?” 她愣了下,讪讪地摇头。 “钢琴呢?” 她又摇头。虽说生活在大户人家,可地位如同丫鬟,能有温饱就不错了。她表姐性格不太好,但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在人前也是优雅高贵。这么一想,她便相形见绌地微微垂首,小手不安的绞着衣角,害怕看到对方脸上流露出嫌弃。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她坐立不安。 半晌,听到他说:“书桌那里有本书。” 她反应比较迟钝,过了一会,才意会过来,连忙起身走向书桌,看到上面反盖着一本书。 她目光梭巡了下,除了这本,没有别的可读物。 不过…… 她拿起,看了眼书名——《候鸟》。 这本书她看过,是一本外国言情小说, 她不确定的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迟疑。应该是这本吧?上面还有翻阅过的痕迹。 只是……她有点难以想象他会对这类书有兴趣。 她犹豫了下,然后双手捧着书向他走去,不敢离他太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仍能在淡雅柔和的灯光下,将那张精致如水晶般无可挑剔的脸看得清清楚楚,每多看一眼,心就会不自觉地悸动一下。 “龙少爷,是这本吗?”像怕惊扰到他,声音十分的轻柔询问。 龙宇琛掀起眼皮,灯光正好落入他漆黑如墨夜的眼里,星星点点的熠熠生辉,分外好看。 她看得入神,直到听到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逾越了,惴惴地觑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站着,打开书,翻到作标记的那一页,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给一个成年男人讲故……感觉好奇妙,有点难以启齿。 但她没有犹豫太久,清了清嗓子,清雅婉约的声如琤琮流水,尾音却带着一点甜软绵长的韵味,尤其是在读语气词的时候,跟俏俏更像。 就好像,她在他耳边撒娇。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心静也安宁平静下来,意识变得很轻很轻…… 她听到他均匀轻浅的呼吸,看了一眼,他睡颜变得愈发柔和,嘴角那抹弧度很是魅惑,引得人也不自觉地跟着嘴角上扬。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呐?她还是第一次见。难怪表姐会为他神魂颠倒,放下所有的骄傲和矜持,非他不嫁。 可是,他好像不太喜欢表姐。 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打动他呢? ———— 剧组 “俏俏。”连唤了好几声,许俏俏才回神。 转头,看到君牧野站在身边。 许俏俏连忙敛回心绪,站起身,“什么时候来的呀?” 君牧野若有所思看着她,“想什么?叫了你几声没反应。” “嗯,唔,我……想剧本呢。”她笑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自发自觉地接过来。 君牧野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替她将甜点打开。 “小汐。”许俏俏叫了一声。 须臾,小汐便来到她身边,非常恭敬地朝君牧野打招呼:“君少好。”这才转向俏俏,“俏俏姐,有什么吩咐。” 许俏俏拿了自己那一份,将剩下的给她,“你拿去分给大家吧。” 小汐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君少。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受宠若惊的接过。 天呐,君少亲自买的甜点,真是有口福了。跟着俏俏姐有肉吃! 她连忙转身去收买人心……噢不,是分享。 君牧野坐下来,许俏俏挖了一口,咬了一半,再顺势将剩下的送到他嘴边,“要吃吗?” 他就着她的手,张口吃下。他并不爱吃甜食,但他喜欢这种亲密的分享。 许俏俏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脸上倒是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而他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着她将一小块甜点解决完,才开口问:“要回去了吗?” 许俏俏说:“我今天的戏还没拍完呢。” 他看了看她,似有什么要说,最后却道:“嗯,那我等你。” 许俏俏想说她还得好几个钟呢,他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守在这算怎么回事?有点不务正业了啊。 可深谙他的性子,知道他决定了也劝不走的。八成是这男人又犯心眼病了,不放心她拍戏,得亲自监督呢吧。 许俏俏想了想,点头,乖乖地应了声:“好。” 等大家吃完了东西,服装还没有送到。导演让人打电话去催,服装组的负责人在电话里说,路上塞车。 导演又气又急,让谁等都不能让君少和他女人等啊!可是没办法,导演私下跟俏俏解释了下,他没胆当着君少的面说。 所幸俏俏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导演这才放心的过去了。俏俏就是剧组的金牌啊,有她在,万事无忧。 大家都去开工了,许俏俏拉他到清静的角落,无人打扰。 许俏俏拿了剧本打算看,怕他无聊,便道:“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的。” “不无聊。”他如是回道。就算是在这里虚度时间,他也乐在其中。 他的回答在预料之中,许俏俏心安理得的看着自己的剧本,就不管他了。 她看剧本,他在看她,低头专注的样子柔美而动人,别有一番韵味,分外迷人,怎么看也看不厌。 安静了十来分钟,他就开始不满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过他一眼。 “俏俏。”他唤了她一声。 “嗯?”她应了,却依然没有抬头。 他微微皱眉瞪着她的头顶。 “俏俏。”又唤了一声。 许俏俏总算抬眼看他了,却道:“我想喝水。” 君牧野:“……” 默了几秒,认命的起身走开,问着站在不远处候着的小汐,“有矿泉水吗?” “水?啊,哦,有、有的,君少您要喝水吗?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君牧野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嗯,他老婆吩咐的事,他当然要亲力亲为。 小汐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伸手指了指。 “谢谢。”君牧野淡淡说了句,便走开。 小汐呆愕。虽然他姿态依然很高贵淡漠,可能对她这样的普通小人物说‘谢谢’,那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俏俏姐这么亲和,她的男人也很有修养啊,越看越觉得,天生一对的般配。 君牧野走过去拿水的时候,忽然敏锐的感应到什么,目光一转,余看见一名工作人员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拿了水,折转方向走过去,站在那名工作人员面前,冷冷地下命令:“删掉!” 工作人员无动于衷的定定看着他,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没听懂他的话。 君牧野眉头微蹙,很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尤其是男的。 “我不喜欢被拍!”要拍,就躲着点,别这么明目张胆,他很反感。当然,如果是和俏俏同框,那他没意见。 工作人员这才有了反应,“对不起,我只是、很崇拜您……” “如果你想换支新手机的话。”君牧野意思非常明显了,表情依旧淡漠,眉间却有着不耐之色。 偷拍他的不是没有,但,他很厌恶男人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他。眼前这工作人员,这会表现得战战兢兢的,但他刚才分明有捕捉到某种熟悉的情绪。 等他再次确认的时候,却什么异常也没有。纵然如此,也足以令他反感了。 工作人员不敢二话,当着他的面将刚才拍到的一张照片给删掉。 “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次!”他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却是冷厉,警告意味十足。 说罢,他越过工作人员,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了一定的距离,工作人员才从惶恐中抬头,将帽檐微微顶高一些,转目盯着他的背影。 好半晌,他收回视线,将手机揣回口袋里,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君牧野走回来,拧开瓶盖,将水递给她。 “谢谢。”许俏俏放下剧本,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问道:“你刚才和那工作人员说什么呀?” 君牧野坐到她旁边,“没什么。” 许俏俏看了看他,勾着他的手臂,笑着问道:“是不是他惹你了呀?脸色这么严厉。” 君牧野转眸凝视着她,冷峻的脸庞线条柔和,眸光宠溺,哪有半点对人的冷厉疏离。 一直冷落他的小女人难得亲近了他,他心情一下就好起来,如实告诉她,“嗯,我不喜欢别人偷拍。” 许俏俏了解,轻笑道:“在外面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呀。虽然你不是大明星,但比明星还招人关注。被狗仔拍也是拍,被路人拍也是拍呀。” 他轻哼一声,不接受这种开导。揽过她便想要亲亲。 许俏俏侧过脸躲开,眼神紧张的四下瞄,见无人注意他们,才轻拍了他一下,“你老实点,被人看到了不好。” 君大少很不高兴的瞪她,然后提议:“那去化妆间。”他现在就想跟她玩亲亲,不想她看什么剧本,撇他到一边去好无聊好寂寞,时间好漫长。 第402章 公众场合禁止秀恩爱 他说得好理所当然,毫不羞愧啊! 许俏俏听这暗示却耳根发热,白净的小脸染上薄薄的红霞。 她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只当玩笑话,不理会他,又拿起了剧本。 还没翻开,就被他一把抽开。许俏俏抬眼,听他说道:“这剧本每天都在看,还记不住么?” 许俏俏看着他,笑问:“不看剧本那要干嘛?” “陪我。” “嫌无聊就回家啊。”许俏俏嘟哝。不要对她露出这种求关注的表情啊喂。 “回去也是一样。” “君大总裁,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危机重重啊,你这样游手好闲的,真的好么?”许俏俏调侃。 他微微挑眉,危机重重?用了这么严重的词。他凑近她,额头几欲抵着她,低声道:“你在小看你老公?”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不要在大庭广众下随意切换形象好吗!不要突如其来的开撩好吗!他要存心诱惑,她根本毫无抵抗力。 许俏俏身子往后倾,他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揽住她的背。 “喂,这里是公众场合!”她红着脸,心慌意乱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随后眼睛往四处瞄,小手虚抵着他的胸膛。 “那又怎么样?” 嗯,还是一贯的唯我独尊的狂妄口气。 “你注意点形象好吧。”她暗翻白眼。 “就算是合法夫妻,公众场合秀恩爱也会引起众怒的!” 他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谁管那些阿猫阿狗怎么看。 许俏俏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在他唇边飞快的亲了下,当是安抚。 这样浅尝辄止他哪里会满足了。 “别闹了。”许俏俏不得不板着脸。 他一贯冷沉犀利得让人对视一眼就心尖发颤的眸子,透着浓浓的抗议。 严肃维持不到十秒钟,又引得她失笑。 她漫不经心地问:“你的竞争对手已经被你打压下去了么?怎么一天这么闲啊。” 她发誓她只是随口的问,但话一问出,便真的往心里去了。按照小白所说的,如果君牧野真的反击,那他很有可能会一败涂地。 龙家其他牛鬼蛇神本来就对他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继承人心存芥蒂了,若在商场上失利,一定会令他在龙家处境更加腹背受敌吧。 许俏俏不由得蹙起了眉心,深深的担忧起来。 他手指抚上她的眉,顺着褶痕抚平,“怎么了?” 她拉回思绪,看了看他,摇头。 “你在担心吗?”他问。 许俏俏没说话。 他就这么看着她。这时,小汐过来了,看着他们亲密靠在一起的样子,脚步踟蹰。 许俏俏看到了她,微微地坐直身子,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脸看向她,问道:“小汐,有事吗?” “呃,俏俏姐,服装已经拿回来了。”小汐连忙说道。 君牧野没有转过去,就一直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我这就过去。” 许俏俏转眸看他,说:“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试试服装。” “嗯。” 许俏俏起身越过他,他才转过头去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片场那边的戏已告一段落。 场景撤换转移中,导演见君大少一人坐在那边,生怕怠慢了大老板,赶紧上前。 “君少,我那里有刚泡好的上等碧螺春,你要不要尝尝?”嗯,剧组哪会这么讲究,当然是知道君少要来,立马叫人去买的。 谁知君大少一开口,便让导演笑容凝结,“今天的意外,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导演表情顿时紧张起来,诚惶诚恐的点头,“君少请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彻查,给您和俏俏一个交待的。” 张林之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在对那个搞恶作剧的人骂娘了。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捅他刀子?这老板娘多金贵了,少根头发丝都罪很大好吗! 而且君少这护妻狂魔简直丧心病狂,既不能让他女人每天工作时长超过四个小时,又规定了要按进度完成拍摄。 这简直就是在给他出难题。 好在俏俏的演技都在线,进度也跟得上。所以他对其他演员包括工作人员要求就更苛刻了,谁出一点错,都是在给整个剧组拖后腿。 他知道艺人之间私下都会有些争风吃醋的斗气小把戏。但跟谁斗不好,要跟老板娘斗!要让他知道是谁,不用君少开口,他也饶不了那个眼瞎脑残的人。 君牧野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起身,说道:“24小时内查出结果。”说罢,便迈开步子,一身矜贵高冷的去寻他的女人了。 张林之一脸苦瓜相。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便大声地喊:“小江——” 他的助理听到导演那气急败坏的声,放下手边的活,刻不容缓地滚过去。“导演,有什么吩咐。” “马上去给我查今天谁进了俏俏的化妆间,今天务必要查出来,不然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是,我这就去。”助理忙不迭地去执行导演下的强制命令,心里一边问候着给他们制造麻烦的混蛋的全家。 有君大少盯着,没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不管是谁跟许俏俏对戏,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导演忽然感慨,有压力才有动力,真希望君少能天天来,这样有助于大大提高剧组的工作效率。 虽说君少气场实在太强大了,但作为演员,心理素质的训练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温曼妮对许俏俏很不爽,但也碍于君牧野在场,不得不端出专业演员的素养。在君牧野面前,她还是知轻重的。得罪君牧野没什么好下场,毕竟,她的决心是要嫁入君家的。而她很清楚,君牧野才是那个手握重权的人。 虽然她心里很不甘被许俏俏给压下去,但无妨,来日方长,只要能进了君家,还怕找不到机会对付许俏俏么? 哼,她不过就是母凭子贵而已! ———— 收工的时候,外边天气已是灰蒙蒙的,空气带着一点闷热,看样子即将有场瓢泼大雨。大伙儿都加紧速度收拾,其他演员也相继离开。 而之前那个找温曼妮签名合照的女孩还在等候。 可温大牌这会心情很不爽。刚才在跟许俏俏对戏的时候被导演说了几句,算不上是训斥,可她毕竟是大牌,尤其还是在许俏俏面前,哪能容忍得了导演挑她毛病。 故而,她哪还有什么好脾气去应付那个女孩的过分要求。 许俏俏动作比较慢,出来得迟了,正好看到那个女孩追在温曼妮身后。 “看什么?”君牧野问她。 许俏俏收回视线,转眸望着她,说:“那个粉丝挺执着的。” 君牧野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兴致缺缺。 “走吧。” “嗯。” 他毫无顾忌的搂着许俏俏的腰往停车场走去。 才走到大门口,雨就下了起来。 君牧野将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拢好,说:“我去开车,在这等我。” 许俏俏乖乖点头。 君牧野刚走一会,雨就越来越大,雨水化成藤条般鞭打着天幕,空气湿冷的透着寒气。 剧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汐也搭了剧组的顺风车离开的。许俏俏原本是想顺路送她回去的,可小汐也是个识趣的,她怎么能当他们的电灯泡呢。 虽然他们可能并不会在意她这个电灯泡,虽然能坐一趟君大少的车,回去跟那些小姐妹可以炫耀一阵子,可她还是没胆。压力太大了! 许俏俏百般聊赖,目光又看向了还站在外面的那名女孩。刚才她追着温曼妮出去,而温曼妮视若无睹的上了车,她被温曼妮的助理给拦住了。 许俏俏若有所思,追个星,有必要这么疯狂吗? 许俏俏忍不住开口叫了她一声:“喂——” 没反应。 “姑娘,外面雨大,过来躲一下吧——” 无动于衷。 许俏俏蹙了下眉,脚尖微动,却还是顿住了。她没有伞,也不能过去拉她。要是大魔王看到她淋了雨,训她事小,说不定会被禁足。 最要紧的是,她不能生病,病了对自己对宝宝都不好。 思虑片刻,她只能驻足在原地。 没一会儿,君牧野的车开了过来。 他撑着伞下来,将她严密地护在怀里,许俏俏却没上车,而是走到了那女孩的身边。 “要送你一程吗?”许俏俏问。 女孩抬起头看她,神情木然。 “这地方很偏,现在又下了那么大的雨,你打不到车回去的。”许俏俏说。 女孩看了看她,又看向她身边的男人,表情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小心翼翼。 许俏俏转头看着君牧野。 君牧野眉间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蹙痕,看着身边的女人,旋即舒展开,心里无奈叹道: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见他没反对,许俏俏便拉着她,说:“上车吧。” 女孩也是被淋得浑身发抖了,于是被动地跟着他们走。 在看到那辆车的名贵奢华时,她有点犹豫,怕自己弄脏了车。 许俏俏倒是很懂得安抚人心。 女孩上了车,她拿了车上备用的一块干净毛巾递给她,“擦擦吧。” 她讷讷地说了句谢谢,接过来,默默的擦着。 许俏俏问了她家住址。跟他们住的地方是两个方向,却没有说什么。而君牧野更是懒得理会旁人,专心开车。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一路沉寂无言,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怕女孩不自在,许俏俏主动开口:“你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没上学,我已经在工作了。” “你看起来很年轻啊,像十七八岁的样子。” 女孩说道:“我十七了。” 许俏俏有点讶异,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还没成年就出来工作了?为了追星吗?” 女孩沉默了一会,解释道:“我不是温曼妮的粉丝。” 第403章 求收留 许俏俏扭头看她,没说话。 女孩却兀自解释:“是我妹妹喜欢温曼妮,”顿了下,她垂下眼,低低地说:“她后天就要动手术了,她很想要在手术前跟自己的偶像见上一面,我想尽一切办法,好不容易才求得一个朋友让我进剧组当一天的临时工,可是……” 未能完成妹妹的心愿,她脸上难掩失望。 君大少全程无话,而许俏俏的耐心亲和,让女孩渐渐忘了惧怕。像是有满腹的委屈和沮丧,难得有人听她说,女孩一古脑的向她倾诉。 许俏俏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更没有过分热心地去替她解决烦恼。 车开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家医院,女孩平时除了打工,剩下的时间就是到医院来照顾妹妹。 这时雨势渐小,女孩下车时,许俏俏把雨伞给了她。女孩连连摆手,“不用了,雨不大,我跑过去就行了……” 看了看她,又觑了一眼冰冷疏离的男人,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们……” 许俏俏浅笑温声地道:“祝你妹妹早日康复。” “谢谢。”向他们微微鞠躬,女孩便跑了过去。 许俏俏将车窗按起来,转眸看他,“我们回去吧。” 君牧野这会才开了口,“我以为你会帮她。” 许俏俏笑笑,说:“网上都在传我跟温曼妮不和,还去替她粉丝向她要签名,是不是显得太居心不良了啊。”说不定给她安一个圣母婊心机婊什么的,她才不想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 却意外看到一人,牵着一狗,坐在他们家的大门口。 “小小?” 凌小小见他们回来,立马站了起来,脚边的大狗也疯狂地摆着尾巴,骨碌碌的眼睛殷切地望着许久不见的主人,不停地刨着爪子,若不是被绳子牵着,它早就飞奔过去了. “嘿嘿,可不就是我么,”凌小小冲她笑眯眯地,想要上前去给她个大大拥抱,但碍于君大少在场,还是收敛了些。她们在微信聊的时候,可是没少听到关于君大少这个大醋坛子的事迹。那占有欲和黏人的程度,也是没谁了,每天都在刷新她对男神的认知好吗! “君少好!”凌小小十分恭敬且狗腿地向他打招呼。她天生就是大大咧咧的奔放性子,又很自来熟,加上俏俏的关系,她对君大少崇拜,但不像其他人那么畏惧。 君牧野微微颔首,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不亲不疏。 “小小,你怎么来了?”脚边的Lucky一直在摇着尾巴求关注,求抚摸,求宠爱,许俏俏瞄了它一眼,唇边扬笑,正要弯身摸它,被君牧野搂着腰给制止住。 Lucky很是不满地冲他眦牙哼哼,而君大少冷眸一睃,它怕恶地夹起了尾巴。没一会,又转向了它的主人,低呜着好似在控诉。 许俏俏好笑不已,问道:“Lucky怎么会在你这?” “我来找你,正好碰上了那个安琪大美女,说是来还狗狗的,然后她貌似有什么急事,就把狗狗交给我了。”凌小小简单的说明。 “你等多久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 “我打了啊,你电话没人接啊。”以为君大少‘国事繁忙’,她又不敢贸然打扰,要是知道他们在一起,她早就打了啊,也不至于在这里淋了半天的雨。虽然她躲在屋檐下,奈何刚才雨势太大,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淋到了。 虹膜识别门打开,许俏俏说:“先进来吧。” “这狗……” “给我吧。”君牧野说。 凌小小自然是言听计从,将狗狗交给了君大少,便跟着许俏俏先进了屋。 许俏俏带小小上楼去换衣服。 凌小小拿着她找来的干净衣服进了浴室,许俏俏靠在门边,问道:“怎么突然有空过来了?听说你现在可是季远的贴身……”她斟酌了下比较令她能够接受的词:“助理啊。”嗯,准确的说,其实就是小女佣。 门突然打开,探出一颗头来,凌小小一脸愤愤,“别跟我提那贱男,本姑娘罢工了!” 许俏俏愣了下,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凝视着她,一脸的八卦,“你们这对欢喜冤家又怎么了?” “呸,谁跟他是欢喜冤家了!我八成是上辈子踢了他家坟了,碰上他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许俏俏听她这么说就更加好奇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小小恨恨地抿着唇,久久不出声,唯独眼里那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最后,她怨气冲天的说了句:“没什么。” 许俏俏挑眉凝视着她。凌小小被看得心虚了,缩回头,关上门继续换衣服。 不一会儿,她便神清气爽的出来了。 许俏俏见她头发还湿湿的,过去拿出了吹风筒,“过来,把头发吹了。” 凌小小屁颠屁颠蹦哒过去,坐了下来。 许俏俏拨弄着她一头俏丽的短发,凌小小好奇地问:“俏俏,你没少给君少吹头发吧?”这么熟稔。 “嗯。”许俏俏大大方方承认。 “哟,贤惠得哩。” 许俏俏弯起嘴角,好笑地暗忖,这算什么啊?比贤惠,她哪里比得上君牧野啊。她对他做的,都不及他十分之一。 凌小小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服务一边十分虚伪的问道:“君夫人亲自给我吹头发,君大少会不会有意见啊?” 许俏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门口一道低沉的声响起:“会。” 静音的吹风机,使得那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凌小小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君大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本能反应地就夺过许俏俏手上的吹风筒,转过身去很认真很投入的吹头发,一副若无其事粉饰太平的样子。 许俏俏见她这举动,忍俊不禁,随即转眸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怎么不敲门啊?” 君牧野很有理:“你们没关门。” 许俏俏:“……” 她走过去,问道:“你上来干嘛呀?” “今晚要吃什么?”他问。 来者是客。许俏俏转头问:“小小,你想吃什么呀?” 得,这理所当然地把君大少当厨子使用了。 凌小小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君大少那冷沉沉的眸子,滚到喉咙的要求猛地噎了回去,很识趣地道:“我随意。” 这可是俏俏专用厨师,她哪敢提什么要求啊。 许俏俏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让他自己看着办了。 君牧野离开后,凌小小才丢下吹风机凑过来,“俏俏,跟你商量件事呗。” “嗯?” “能不能收留我几天?”她双手合十抵在胸前,做请求状。 “啊?” “我也不想麻烦你啊,但我现在钱包身份证护照全被那个混蛋给扣了,无处可去了。求求你了,好不好……” 许俏俏一脸问号。这……怎么回事?季远把小小的证件全扣了? 许俏俏想了想,说:“这个当然没问题啊。只不过……” 凌小小紧盯着她,“只不过什么?是不是君少那边有问题?那个,如果麻烦的话也没事,要不你先借我点钱,我出去避避风头……” 其实她并非真得住在这里。只不过思来想去,觉得俏俏这个靠山是十分镇得住人的,料想那混蛋也不敢在俏俏面前放肆。 如果她自己出去住的话,分分钟会被他给逮回去的。S市是什么地方啊,那就是他们有钱人横行霸道的天下啊,就算是遁地了也能给你挖出来。除非是离开S市。 “避风头?这么严重啊!”凌小小这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唉,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慢慢道来。” 许俏俏撇撇嘴,也没太当一回事。季远那花花公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动用心思过啊? 她说:“好吧,那你就先住下来。” “真的?”她欣喜过望,随即想到她家那尊大神,又顾虑地道:“君少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要不你先跟他说一声。” “没事的,他不会有什么想法。”许俏俏说。 “耶,谢谢你亲爱的,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凌小小跳起来一把抱住她。“不愧是我的死党,真够义气!请你务必要跟君少说,只要我拿回证件立马滚蛋,绝不当你们的电灯泡。”她顿了下,眨眨眼,暧昧地说:“当然,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顾虑我,在你家的日子,我会当个又聋又瞎的透明人。” “少贫了!”许俏俏没好气的拍打了她一下,“快下去吃饭吧。” 许俏俏跟君牧野说时,他既没反对也没表现出欢迎的意思。 凌小小知道君少是个特别注重私人空间的人,现在呢,自然是很看重二人世界。从俏俏跟她们吐槽怀孕这段时间的经历就看得出来了。他啊,是连自己的孩子都十分介意呢。 但没办法,她现在也只能厚着脸皮了。 闺蜜在一起,精神总是很亢奋,许俏俏躺在客房的床上,姐妹俩说着私密话。 夜色深浓,凌小小已有了睡意。 本来答应今晚陪她一起睡的许俏俏,却辗转反侧。 “拜托你别像条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啊。”凌小小咕哝。 “是你要我陪的呀,好意思抱怨。”许俏俏白她一眼。 “我这幼小心灵饱受凌虐,你安慰安慰我不应该吗?”她特别理所当然,“我记得你以前睡觉挺安分的啊,”顿了下,她一脸暧昧地眨眼,“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体味不对让你睡不着了是不是?” 许俏俏脸红了下,嗔骂:“什么鬼,别乱说!” 凌小小撇撇嘴,一副“明明就是”的表情。 “要不要下飞行棋?” 凌小小一脸痛苦地哀嚎:“大半夜的谁要跟你下飞行棋啊,姐,你行行好,让我睡吧,你睡不着就赶紧回君少的怀抱去。” 典型过河拆桥。 许俏俏被她这么一说,哪好意思真的走啊。 正在这时,门响了起来。 凌小小眼神愈发暧昧,一脸邪恶的污表情:“二号失眠病人来了。我就知道君少不甘心,果真来要人了。”想起刚才俏俏说要去陪她聊天的,君少脸色立马变了。那冷冰冰的眼神简直要把她冻成冰雕,虽然是偶像,但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点点小小的作弄心,于是就缠着要她陪她睡。 没想到啊,最后作茧自缚,反倒弄得她无法入睡。 怕君少心中记仇,冷酷无情的把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给丢大街去,凌小小亡羊补牢地跳起来,不待许俏俏的反应,立马过去开门:“君少,您老婆还没睡呢,我们聊完了,物归还主。”她十分恭敬且狗腿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第404章 强行宠 君大少神情淡淡,十分从容地走了进去,来到床边,还没等许俏俏有什么意见,迳自弯腰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起,特别的旁若无人。 “君牧野——”她低叫。 “回房再慢慢叫。”他低声回道。 许俏俏小脸通红。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不要随便在人前说这种引人遐想的话好吗!尤其还是某个满脑子污思想的女人面前。 她一抬眸,就对上了凌小小那促狭的眼神。 “你快放我下来……” “你太磨蹭了。” 君大少堂而皇之的抱着自家老婆回房,凌小小站在门边跟门童似的恭敬相送。 “你怎么这样!”许俏俏一回房就开始不满控诉他。 “怎么?” 许俏俏一边掐他一边道:“你害我被人笑!” “谁敢笑你。”他理直气壮,“我抱自己老婆谁敢有意见?” 许俏俏拿他没办法了,不与霸道自我的男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我要睡了。”翻个身,一抹高大的阴影便压了下来。 “干嘛?”她瞪着悬在她上方的男人。 “我睡不着。” 许俏俏眨巴着眼,所以呢?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吗? 听不懂听不懂。 她故作正经:“失眠可能是上了年纪身体机能发出的讯号。” “你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诶?许俏俏一脸无辜懵懂,难道不是你在向我暗示么?怎么反咬她一口。 “看来你需要我身体力行证明一下。”他说得一本正经且严肃。 许俏俏愣了下,意会过来。她怎么给忘了,质疑大魔王这方面的能力,下场会很惨很惨! 但仗着有护身符,她肆无忌惮。笑得狡黠,眼神淘气,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不安分的往下,蛇一样的钻进他睡袍里,“证明什么呀?” 他眼神火热地盯着她,捉住她使坏的小手,身子低了几分,轻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暧昧低语送进她耳朵里,“证明我还年富力壮。” 她白皙的耳朵红了,眸光却愈发水媚勾人,令他难以自持。 他二话不说,俯首便深深的吻住她。 薄唇辗转落在她颈边,她抵着他,“不行,我明天还要拍戏……”她还记得上次在化妆间被他在脖颈上种了草莓,结果拍戏时太明显,不得不上厚厚的妆来遮掩。而导演那难以启齿的表情和其他人的暧昧眼神,简直令她无地自容。 他抬眸,有些不满。却没说什么,不让亲容易曝露在外的肌肤,那看不见的其他地方……就无一幸免了。 屋外月如凉水,屋内气温高升,一室旖旎。 他呼吸浓重,漆黑的眸子布着浓重的情潮,早已将她剥得如初生婴儿般,“可以吗?” 许俏俏也动了情,嫣红的小脸如最娇艳的玫瑰花瓣,红唇微启,凝雾的水眸迷离的半眯着,乖乖软软的抱着他的腰背,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瞧得他眼又热了几分。 “嗯……”软糯的声轻轻应着,又有些顾虑的道:“你……轻点。”毕竟他在床上,跟平时那冷静内敛的形象完全相反,内心封印着一头凶猛野兽。她其实有点怕,可又舍不得委屈他。每次亲她亲得欲罢不能了,都只能到浴室里去平复解决。 不用她提醒,他也会小心的。 “不舒服就告诉我。”他低声温柔地道。 她一脸娇羞的点点头,抱着他将脸埋在他颈边。 月亮隐入云层,天边,只有星子眨眼偷看…… ———— 放纵的后果,就是赖床不起。 凌小小几度在门口徘徊,却不敢敲门。 这都几点了啊,连君少都没起床,这两人昨晚不会真玩嗨了吧? 若南今早来电,由于她脚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被霸道前夫给禁足了,得知她现在游手好闲……咳,暂时失业,便让她顶替几天,去剧组照顾俏俏。 凌小小当然很乐意。把俏俏伺候好了,君大少龙心大悦,说不定会替她作主,伸张正义呢。况且她以前就是个狗仔,算是半个圈子的人,对里边这些门门道道啊,可比张若南要精明得多。 若南将俏俏的行程表发给了她。今天上午要去Lomace公司签合同,下午还有戏。 Lomace产品是国外大牌,也是第一次在亚区招代言人。凌小小听说这个广告是俏俏从那个温莲花手上抢过来的,直拍手叫好,感觉特别自豪。 虽说要不是有这朵白莲花插足,俏俏也不会跟君大少走到一起。可是不给她一点教训,总是有点忿忿不甘。无关爱恨情仇,纯粹是对小三很不齿罢了。 凌小小对温曼妮的底啊,可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她是怎么走红上位的,她这个前狗仔可都有案底纪录。只是当时有人给了她封口费,虽说狗仔专门挖人隐私,但也是有这行业的职业道德。 后来知道温曼妮勾引了君瑾年,那时她气不过,甚至不惜当小人违背职业操守把温曼妮以前的丑事曝光出来,反正她已经不干这一行了。可是俏俏没让她去曝料,她委实觉得俏俏太过仁慈,不适合在这个圈子生存。 不过呐,现在想想,大概是那会被君大少强势介入,伤痛抚平得太快,压根没心思理会那些阿猫阿狗。又或者,嗯……俏俏根本就没爱过君瑾年。 凌小小收回跑题的思绪,再度望着紧闭的门板,露出一脸的纠结。 如果她这会敲门,会不会被君大少切八段丢出去喂狗啊?啧,这第一天上任就给她出了难题。 张若南电话又打了过来,凌小小连忙接起,匆匆走远,这才敢开口说话。 她把实况转告给张若南听,张若南当机立断,“那就不要打扰了,晚一点没关系。” 那么云淡风轻的给出了解决方案。凌小小将手圈在嘴边,小声且十分八卦地说:“看来没少耍大牌啊。” 张若南已经对耍大牌这种事很淡定了,“君少强行要宠,吾等小民只能服从。” 凌小小很机灵,“了解。”她知道怎么做了,仗势这种事,关系户什么的她最喜欢了。当了几年狗仔,她自有一套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圆滑处事手腕。 Lomace又如何?你想在亚区发展,还不一样得卖君氏面子。 于是,她特别懂事的给那边的广告负责人打了电话,很不怕死的假传君少圣旨,表示有点私事要处理,签合同的时间需要推迟。 那边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并且说什么时候过来都没关系。开什么玩笑,他们公司可是君氏的地产,惹他不高兴了,分分钟把地方收回,让他们滚蛋。 凌小小表示很满意。看来这些人还是很有觉悟的嘛,解决完上午的行程后,她便转身下楼自个找乐子去了。 而房间里,刚被外边的铃声吵到的许俏俏有了醒来的迹象。 他拍拍她的背,轻哄:“没事,你继续睡。” 她意识模糊的嗯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地睡去。 君牧野是听到外边的动静了,可她一直抱着他,他稍微动一下她就皱眉抗议,一副睡不安稳的样子,他也只好呆在床上陪她。 她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下,君牧野看了一眼,是条短信,上面显示的备注名称是‘小白’。 他没有打开来看,将手机放回去,低眸凝视着怀里的人儿,眸光沉沉,一手搂着她,一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秀发,更舍不得起来了。 凌小小下楼时,没有看见Lucky,四处找了找,隐约听到门外有声音,打开门一看,是Lucky在刨门。一身长毛沾了露水,蔫头耷耳的低呜着,样子好不可怜。看来是被关在门口一夜了啊! 一见门开了,Lucky立马冲过来求抚慰,嗷呜着控诉某人的暴行。 凌小小蹲下身子,摸摸它的狗头,“真可怜。”有那么个独占欲的男主人,就算是生活在富贵之家,也注定是不受宠的。况且Lucky真正意义上的男主人,其实是君少的情敌。它在君少眼皮子底下晃悠,怎么能不膈应人? Lucky想要进屋去,但没有君少的命令,凌小小也不敢贸然进去。见它饿得两眼无神,凌小小对它说:“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但你不能进来,知道么?”她可不想也跟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啊。 “汪汪汪!”Lucky抗议。 “嘘,不想变成红烧狗肉最好别吵!”吵醒君大少的心肝宝贝可不得了。 Lucky不甘的嗷呜两声。 它好可怜啊!好想把女主人叫醒啊!好想控诉暴君虐狗的暴行啊!好想念它的狗窝啊!满眼都是怨念的狗狗乖乖地趴在原地了,它不想变成红烧狗肉。 又睡了将近两个小时,在Lucky无限怨念下,女主人终于肯醒过来了。 看到君牧野竟然还在,她愣了下,嗓子略略沙哑的问:“你没去公司吗?几点了呀?” 她说着,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去拿手机看时间。 屏幕一亮起,却看到了小白发来的短信。她微怔,眸光下意识的斜睃着旁边的男人。 想了想,还是打开来看。她不想避讳他,免得他多心。 点开,却是一愣。 第405章 争宠 小白要约她见面。 他昨天不是说回那边有事处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看这语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似的。 许俏俏盯着那条短信兀自思索。 “怎么了?”身后的声音响起,将她思绪拉回。 许俏俏转过头,对他说:“是小白,他说要跟我见一面。” “嗯。”他淡淡应了声,表情不明显,让人揣度不到他的心思。 许俏俏打量他一会,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不去。” 许俏俏挑了挑眉,调侃道:“真不去呀?那你能安心上班吗?” 他轻哼一声,特别傲骄地道:“我很忙。” 啧啧,忙?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到她剧组去闲晃,这会就忙了啊。许俏俏不戳穿他,亲亲他的脸,起身梳洗。 君牧野半靠在床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眸光沉沉,抿着唇。 像是在怄气,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起身跟着进了浴室,站在她身后挤着她。 许俏俏睨了他一眼,继续刷牙。 洗漱完毕,她走出来,他也跟着出来。她打开衣柜挑衣服,君牧野见她很认真的样子,一脸的不满。 “不就见个面,随便穿穿就好了,那么讲究干什么。” 许俏俏转目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继续拿衣服一件件地在镜子前比。 被冷落的君大少不乐意了,走过来抱她。 “干嘛呀~” “别去了。” 许俏俏微微勾唇,这大醋坛子还是没忍住呢吧。 她任由他从身后抱着,选好了衣服,将其他的挂回去,关上衣柜门,才转过身来,戳戳他不高兴的脸,“小心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他沉默地看着她。半晌,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相信和在意是两码字。” 她哼哼,“是你自己不愿去的。” 那你就不能不去么?他差点脱口而出,但这么说委实显得心胸狭窄,无理取闹了。对她的感情,他一直都不大方,这一点他自己也毫不避讳的承认。可是她为他牺牲得够多了,他也不想限制得她太紧了。 “我下午还要拍戏,收工了你能来接我吗?”她问。 “好。”接送她早已被列入他的每日行程中了。 许俏俏笑眯眯地道:“嗯,那我等你啊。”从他怀里挣开,她开始换衣服,当着他的面。 除了脖子白净无痕,胸口延至腰上、大腿,全是清晰可见的暧昧痕迹。他看得眸光暗沉灼热了几分,忍不住又凑过去,抱着她硬是缠绵了好一会。 许俏俏满脸通红,察觉到他呼吸及身体的变化,不得不阻止他,“我肚子饿了。” 他一脸郁卒,却还是道:“我去做早餐。” 要顾及到她的身子,他昨晚不敢太放纵自己。而她怀孕了比平时敏感,很快就到了,而他完全没有满足。 许俏俏正是知道,才不敢再让火苗肆意蔓延下去。 许俏俏在他要出去时,拉住他,笑道:“我跟他约在收工以后。” 君牧野轻怔,脸色稍霁,看了看她,嘴角不自觉的微扬,很快又压了下来,十分淡定地说:“嗯。” 许俏俏心里暗笑,真是个别扭嘴硬的男人!明明就想跟着,偏偏还死不承认。 凌小小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刷微博,听到楼梯口有动静,转头,看见君大少下来了,立马起身,“君少早。” 君牧野朝她微微颔首,迳自走进了厨房。 凌小小顺目看过去,又会挣钱,又能洗手做羹汤的男人简直不要太帅了。 没一会儿,许俏俏也下来了。 总算现身了。凌小小如释重负,“可算舍得起来了,真是够能睡的啊。”说着,冲她邪恶地眨眼笑,“君少把你累着了么?” 许俏俏噎了下,狠狠瞪她,抡拳打她,“凌小小,你这个口没遮拦的女人——” “哎呦,大家都成年人了,害什么羞啊。” “你再说,信不信我通知你的债主把你押回去!” “NO,你不会这么绝情吧?我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你要把我亲手再推进火坑。” 许俏俏顿时失笑。火坑?这词用得未免也太严重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调侃你行了吧。”凌小小立马投降告饶。没义气,太没义气了! “诶,跟你说正事啊。今早十点要去Lomace签合同的,我已经给你推迟了,稍后再约时间。”昨晚若南已经跟许俏俏商量过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脚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趁小小失业期间,由她暂时顶替她的职务。 小小之前也有当过她的临时经纪人兼助理,所以许俏俏并没有异议。 “嗯,谢谢。” “之前你们公司给你安排的那个真人秀节目,他们还是想邀请你去当第一期的录制嘉宾。” 本来许俏俏有望成为固定班底成员的,可是由于自身原因,不得不推掉这档节目。而节目组似乎对她很有兴趣,很热诚的一再邀请,即便不能常驻,哪怕去一两期也好。 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节目组看中她,可不是因为她有潜力什么的,这完全是想借着她这话题女王来炒作节目。 虽然这号称国内最热的综艺节目,可一季季的下来,大抵是创新不够,各档综艺也层出不穷,竞争实在激烈,所以不得不考虑注入新鲜血液。 那么多的艺人,为何偏偏挑上她呢?除了自带话题外,当然还有大伙儿对她背后的男人也有很浓厚的兴趣。 许俏俏参加这档节目,其实也是互惠互利,能够将自己的真实性格展现出来,让大众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只可惜…… “不了,你帮我推掉吧。”许俏俏如是说。嗯,虽然有点遗憾,但她答应过君牧野的。并不是完全为了顺从他,而是她现在实在不适合参加那种体力极限的节目。 凌小小也了解这个节目的性质,但她觉得有点儿可惜,于是说了句:“作秀而已嘛,其实也不需要那么认真。” 许俏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凌小小摸摸鼻子,当她没说。 君牧野做好了早餐,许俏俏让她过去一起吃,凌小小很识趣,“我已经吃过了,要等你们啊,我早就饿死了。” 嗯,她哪里敢吃君少做的爱心早餐啊。况且,她眼尖的瞄到,人家君少压根没给她准备一份。她呢,脸皮是厚一点,但也没厚到这种地步啊。 “你快去吃吧,不用管我。当我是客人啊,我反而觉得不自在。” 许俏俏听她这么说,便没再管她了。 走到餐厅,许俏俏随意的瞄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Lucky呢?” “门口。” 许俏俏皱眉,“你干嘛把它关在外面。” 君大少十分理直气壮:“它在掉毛期。” “……”她竟无言以对。 他对狗毛过敏,可是,确定不是借题发挥,对Lucky有偏见吗? 许俏俏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默默吃早餐。 吃完后,趁他收拾,她就去开门。 狗狗耳朵很灵,嗅觉更灵,门一开,它立马感应到它的女主人的气息,疯狂摆着尾巴朝她冲过来。 “Lucky——”它个头太大,冲劲十足,许俏俏怕被它给撞倒,连退了几步,扶着门框,忙抬脚挡着,“淡定,淡定,乖,坐——”她一边安抚一边命令。 Lucky见扑不到她,很不甘很委屈地嗷呜一声,然后乖乖坐下,尾巴左右扫着地。 许俏俏这才弯身,摸摸它的头。它伸出舌头舔她的手,一边呜呜控诉自己不平的待遇。 “好了好了,你乖一点,不要乱跑,也不要随意靠近大魔王,乖乖听话就让你进去。” 它似听懂了,眼巴巴地瞅着她,十分的良善无辜。 “干嘛把它牵进来。”君大少看见许俏俏带它进来,脸色十分的不友善,冷眸瞪了它一眼。怕恶的狗狗往女主人脚边蹭了蹭。 “你别对它那么凶。”许俏俏没好气地说。 像是感受到有人为它出头,它立马又掀起眼皮,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睨着不友善的男人。 君牧野走到她身边,揽着她肩头,顺势一脚踢开它,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 “谁让你护着它。” 凌小小抱着平板默默望着,啧啧,君大少这独占欲已经霸道到但凡雄性生物统统都排斥啊。 许俏俏自然是看见了他这举动,掐了他一把,“你有点爱心好不好。” “爱心是什么,能吃吗?”他哼道。 凌小小忍不住“噗哧”一声,接收到某大神冷冻三尺冷眸瞪来,立马收敛,若无其事的样子。 嗯,依君大少那爱妻如命的性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别说雄性了,怕是连雌性的友好亲密接触也不能容忍了。 “早上没事,你陪我去上班。”他要求。 “不要。”她拒绝。 “那我就把她和这只狗扔出去。” 凌小小心里有只草泥马。这是传说中的炮灰吗?君少,您能成熟点吗?注意形象啊喂! 许俏俏无语,在凌小小百般哀求的眼神下,她只得妥协了。 “那下午我去接你。”凌小小说。 “我会送她去。”君牧野如是说道。 凌小小跟她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你家男人平时都这么黏人吗? 这属性藏得可真够深啊,外表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啧啧,好想拿摄像机给记录下来啊!好想爆料,好想撕开君少的假面具啊! 第406章 车祸 许俏俏陪君牧野到公司,虽不像他对她探班得那么频繁,但大伙已经习以为常了。 君牧野总到剧组,许俏俏还以为他当真很闲。到了公司,看他开完了会,秦助理便送来了一大堆的文件给他审批,还不断有内线电话接过来,然后又跟其他分公司开视频会议,忙得不可开交。 许俏俏安静地坐在一旁,翻着杂志也没看几眼,拿手机刷了下微博,内容无趣,索性将手机放下,欣赏她家大魔王认真工作的样子。 平时她看他,他总能很快就感应到,并且抬头回应。这会倒是很投入,一丝不苟的正经专注的样子,嗯,分外迷人。 一直到了吃饭时间,许俏俏才不得不去打扰他。 君牧野抬眼,“饿了?” “不是让你要按时吃饭了吗?你是不是忙起来就忘记吃饭啊?”她责备。 指定江山的君大少十分乐意被她管着,他将她拉过来坐到腿上,笑言:“我没忘记,只是有时候会延迟一下。”也不向不屑于解释的他,很配合很自觉地解释。 “你就有嘴说别人,自己不以身作则。” “好,我这就让秦助理送进来。”他按下外线电话,吩咐秦助理去买午餐。 秦助理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了句:“既然你公司这么忙,一会就不用送我了,让司机送就行了。” 君牧野说:“批完这些文件,下午就没什么事了。” 许俏俏对他的话表示质疑。 后来秦助理私下跟她说:“君少每天都会提前半天把重要的工作处理完。” 许俏俏明白了。怪不得他会有空去探班,原来是争分夺秒的工作,两边都不误。她很佩服他的能力,可也心疼他。 秦助理看出她的心疼,说道:“这对公司是件好事,君少带动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大大的提高了效率。别看这阵子事多,可大家一天都没有加班过。” 秦助理对于每天能够按时回家抱老婆的现状表示很满意,很欣慰,感叹:“这得多亏君少以身作则的鞭策。” 许俏俏无语。这意思是你们家总裁以前都在玩忽职守吗? 吃过了午饭,还没消化完呢,秦助理便进来向他请示工作。 “等我十五分钟。”他说道。 许俏俏点头,他便出去了。 看他这么马不停蹄不带喘气的,她很想劝他缓一缓。他这样,她都不忍心去工作了。 到底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就算体力好,脑子也得休息一下吧。她想,她真该认真的考虑一下,拍完戏后是不是得暂时放下,安心在家待产了。 没几分钟,许俏俏听见有人开门进来。她转过头,看见是君瑾年,愣了下。 “今天不用拍戏吗?”君瑾年走过来,问道。 许俏俏淡淡回应:“一会就走了。” 君瑾年不请自坐的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他天天都陪你拍戏?” “嗯。”许俏俏不否认,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剧组里还有他的……红颜知己。 许俏俏现在搞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究竟是床伴,情人,还是正儿八经交往的男女朋友。 君瑾年看了看她,忽而问:“听说你代言了Lomace的广告?” 许俏俏心里打着疑问,莫非是为了这事来的?她不动声色,“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君瑾年不避讳地说:“有人一直在我耳边抱怨,想不知道都难。” 许俏俏听出他指的是谁。“那你来,是当说客的?” 他失笑,随即解释道:“别误会,只是有点好奇。” 许俏俏打量着他,忽然感慨一句:“有没有人跟你说,其实你挺薄情的。”跟她家大魔王比起来简直差太远了。嗯,幸好她当时当机立断,没有给他机会。 君瑾年轻怔,脸上没有不高兴的表情,从容地道:“你是第二个。” 不用想,第一个一定是那个对他死心踏地,痴心不悔的女人了。 “君氏的代言没有Lomace的广告有吸引力吗?”他知道君牧野已经下令停掉了跟其他艺人的续约。听秦助理说,君少心中有人选了。 虽然没有明白的透露,但他已猜得到所为何人。把整个君氏的口碑和一个季度的利益押在她身上,还真是为博红颜一笑赌上整个江山啊! 他能说他是昏君吗?这要是让那些董事知道了,肯定又是非议连天了。 一个季度的代言,君氏旗下那么多产品广告,还没够她忙的么?还要跟温曼妮抢广告,看来是报复的成份居多啊。 当然,他并不会认为这报复成份里,有他。想想,还真让人有点失落啊。 她对他倒是不争不抢,没有一点的不甘心,大大方方拱手让人了。 许俏俏皱了下眉,说道:“我并没有代言君氏。” 君瑾年有点讶异,然后玩笑似的说:“怎么,看不上?君氏也是上市公司,国外也有产业,不影响你成名。” “当然是要的,但,不是现在。”许俏俏认真的说。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个实力。但,这个目标,她是誓在必行的。 没有跟他解释太多,许俏俏转开话题,“你跟我说那么多,不会是想要我放弃这个广告吧,你可以直说的。”顿了下,她又补充一句:“但是我不会让的。” 她没想抢。但,这支广告是温曼妮自己送上门的,她有什么理由不要?既然人家硬要给她强加罪行,那么她不坐实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许俏俏觉得,温曼妮可能是在君瑾年这里得不到爱的关怀而产生了被害妄想症,基于人道主义,她有必要对她进行一下治疗。 君瑾年愣了愣,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势坚决。他无奈地笑,再次强调:“我没那个意思。” 许俏俏点头:“嗯。但你可以这么转告她。” “你想打击她?”君瑾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道:“曼妮在圈子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缘也很好,跟很多一线大腕都是知交,跟她结怨,不怕受到排挤?就算你有君牧野撑腰,在那圈子也注定是要踽踽独行。”他友好忠告。 许俏俏却道:“无所谓,独善行身没什么不好。”停顿了下,她盈盈浅笑,眸中清冷,“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人心是很善变的,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况且,” 她看了眼君瑾年,笑得很狡诈,“那是大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而已。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要真的做得太过了,那我就很难保证了。” 许俏俏到底是顾虑到君家的。因为那个人是君瑾年,因为君瑾年是君伯伯的儿子,因为君家是名门望族,她不想把这事曝出去被媒体大肆渲染编排,才一直没出声的。 君瑾年闻言,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嗯,看来对自己当初的行为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羞愧心的嘛。 过了一会,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么,当初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不是你那时已经喜欢上君牧野,所以趁机跟我撇清关系?” “没有。”她很肯定的回答他,但更坚定地说:“但我庆幸后来喜欢上的人是他。” 君瑾年:“……”这话,太扎心。看来是真的对他无爱无恨了。 “我不想君家上八卦头条。”她看着他,沉吟一会,还是忍不住给他提了建议:“暧昧这种东西,对女人是很残忍的。给她盲目的期盼和无限的等待,最重要的是,你让她变得多疑敏感。我可不想成为你们乱七八糟的感情里的炮灰和假想敌。” 君瑾年苦笑,“最后这句才是你的目的吧。” 许俏俏耸耸肩,不否认。 “好,我会处理好的。”他答应。 “谢谢。”她十分有教养的说了一句。 正在这时,许俏俏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剧组打来的。 一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剧组不会直接打给她的。 她一接起,那边传来导演助理急切地声音:“俏俏,你的那个小助理和温曼妮的助理打起来了。” “什么——”许俏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边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君瑾年看到她样子焦急,只听她连连附和,“好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君瑾年只隐约听到温曼妮,打架的字眼。她挂了电话,君瑾年也跟着站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俏俏没回他,迳自说道:“剧组有点事,我要过去了。”匆匆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等君牧野回来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先回剧组了。” 不待君瑾年回应,她就夺门而出了。 许俏俏是跟君牧野坐车来的,这会她只能打的去了。 她走了没多久,君牧野就回来了。看到君瑾年在他办公室门口,脚步顿了下,然后走过去,“有事吗?” 君瑾年很负责地转达:“俏俏回剧组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君牧野皱了下眉,会议才迟了几分钟,她就擅自离开了?他心里很是不满。 “嗯,我知道了,谢谢。”他淡淡地说了句,转身进了办公室。 既然她先走了,他就决定再耽误一会,顺便把手边的事情给处理完了再过去。 约莫半个小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君牧野接起,是凌小小打来的。 “君少,俏俏还在你那吗?” “她已经先过去了,怎么,还没到吗?”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按理说不会这么久的。 “没啊。华西路段刚出了车祸,连环撞车,我……” 凌小小话还没说完,君牧野猛地起身,动作太大撞倒了椅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大,捏着手机立马冲出了办公室。 第407章 彪悍的小助理 华西路,一片混乱,人声嘈杂,警车,救护车停在外面,数名交警维护着现场,担架将伤者一个个的抬出来。 “这位先生,前面是事故现场,你不能过去!” “滚开!”一向沉稳内敛的君牧野满目凌乱,神情惶怕,口气也变得粗暴。 “先生,你不能……啊!”企图拦着他的交警手倏地被他一折,痛得低叫了一声。 君牧野甩开他,冲过阻拦,大步跑了过去。 “喂,站住——” 尾随而来的秦助理望着他融入混乱中的背影,蹙着眉,心里一边祈祷总裁夫人没事,一边替心焦如焚的君少善后。 “抱歉抱歉,我们家君少是太担心他的夫人了,请各位谅解。” 哼,这里那么多人受伤,谁的亲人不担心啊,人家还不是得在线外等着。现在救援工作放在第一位,每分每秒对于重患者都是在跟死亡赛跑,哪容得了你进去扰乱。 交警训斥着,秦助理一边陪不是,一边说道:“是是是,教训得是,警民合作嘛,怎么能这么任性呢。唉,你说身为君氏的领导人,又是江司令的外孙,好歹也是接受过军事化训练的,怎么能这么鲁莽呢……” 他们面面相觑。君氏……江司令…… 秦助理给了两个特别特别明显的重要暗示词。 他、他是君氏集团总裁!? 他们顿时无话了。 秦助理见状,心里十分的满意。以权压人这种事,实在是不太上道,可必要时候,还是可以偶尔一用。 秦助理语气特别有商有量地说:“请问我可以过去吗?我担心君少要是情绪太激动,不好控制。” 他们才不想承认他们屈服于权势之下,故作正经严肃,“过去吧,别妨碍到救护人员工作就行。” 秦助理点头,表示坚决配合。 这边,君牧野正一辆辆车的找人。俏俏是打的去的,计程车有不少。 他脚步有些慌乱,失了分寸。 “俏俏——”他一路在叫着她的名字。 秦助理跟上了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说:“会不会已经上了救护车了?” 君牧野闻言,脚步一折,便冲向了停在外边的救护车。 救护车上,几名伤患哀哀呻吟,有男有女,唯独不见俏俏身影。 秦助理则在外边挨个的寻问,然后过来对他说道:“君少,有几辆救护车已经先行开走了,会不会人已经去了医院了?” 君牧野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掏出手机。 他手机里有定位器的啊。他打开手机,发现俏俏就在附近。这时,却听到有人在喊:“那边有个女的被压在车子底下了……” 君牧野顺势抬眸望去,再一看定位,忽然心脏一紧,疾步上前去。 有人在议论:“流了好多血啊,不知道还活着没?” “好像是个孕妇啊……” 君牧野脚步一个踉跄,脸色骤然发白,手心发冷,连血液都为之冻结。有一瞬间的迟疑,不敢过去看。 “君少……”秦助理有点担心的看着他,怕他经受不住刺激,想说让自己先过去看的,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跑了过去。 “先生,你不能过去,那辆车子在漏油,随时可能会爆炸……”几句交警拦住他。 听到爆炸,他哪还冷静得下来。“让开,那是我妻子——” “先生,要等消防车来了才行,你过去也没用,贸然移动的话会让伤者加重伤势的。” 君牧野满目的急乱,神情暴戾,发起狠来几句交警也拦不住他。秦助理赶紧上前,“君少,你冷静点,不一定是夫人……唔。”混乱中,他眼睛挨了一拳,结实的拳头打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 “君牧野。”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混乱嘈杂中很容易被忽略,可他却清晰的听到了,是他熟悉的声音。 君牧野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按钮,整个人都静止不动了。两秒后,他猛然转身,看到许俏俏站在人群中,一脸的呆茫迷惑。 他目光紧紧锁视住她,身边的嘈杂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宛若被抛向了另一个世界,只剩他跟她。 许俏俏微微一动,还没走过去,他就朝她冲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腕,然后一把将她拽入怀里。力道之大,她几乎是撞入他怀中的。 那紧实到像要勒断她骨头的拥抱,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慌乱失措的一面。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些争执,呃,他是以为她出车祸了吗? 许俏俏意识到这一点,便没挣扎,任由他抱着。 秦助理站在不远处,看到她完好无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他真无法想象后果。 前来采访的记者有些眼尖的认出了他们,立马转了摄像头对着他们拍。而此时君牧野已顾不上那些了。 过了一会儿,秦助理才上前,小声提醒:“君少,先离开这吧。” 君牧野松开她,改而紧抓着她的手,表情紧绷地拉着她离开。 许俏俏乖乖跟着。他的手好冷,她不时觑着他,眼里有着担忧。 上了车,君牧野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抿紧唇,一直没说话。 许俏俏也不催促他。看了他一会,她才开口解释:“刚才路上出车祸故障塞车,我就下了车。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手机落在了那辆计程车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倾身,将她搂住,狠狠地吻上去。野蛮的,暴烈的,毫不怜香惜玉的咬痛了她的唇。 她也不挣扎。半晌,他放开她,眸中的阴贀散去了些。他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 “疼吗?” 她点头。 他眸光沉了沉,又凑过去,咬了下她的下唇,待她吃痛的闷哼,他才退开,沉声问:“记得住吗?” 她轻舔了下唇,知错的点头:“记住了。” 虽然意外无法预料,但终归是她太粗心大意了,如果没有先行离开,如果没有把手机落下,如果可以在第一时间接到他的电话,就不会让他平白的担心了。 他仍心有余悸,黑眸雾霭沉沉,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 到了剧组,许俏俏就看见凌小小貌似在跟导演助理吵架,噢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凌小小在训对方。 那架势委实彪悍大牌,别说助理了,就连导演都站在一旁,看着她发飙也不帮着解围。 许俏俏走近一些,才听清楚她在骂什么。 原来凌小小是在责怪他自作主张地打电话给俏俏,要不是这样,俏俏也不会急匆匆的一个人赶过来,路上也不会遇到意外。 助理表示很无辜,他只是听令办事的啊! 但这后果实在太严重了,若俏俏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也承担不起这责任。所以导演很卑鄙很无耻很不厚道地将锅甩给了他,旁观人似的什么都与他无关。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多事呢,人与人之间哪能没有点磕磕碰碰啊?你那么小题大作干什么?谁让你打电话去告状的!” 小江助理心里犯嘀咕:姑奶奶你那是哪是有点磕磕碰碰啊,都把人头打破了。就算你有靠山也不能太嚣张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若不是他上去劝架啊,说不定这厮打的不止是温大牌的助理,怕是连影后都要揍了。他容易嘛他,上去劝个架还被战火波及,混乱中,他脖子不知被谁挠的,脸不是被谁掴的。这也就算了,男人嘛,一点皮肉伤有什么,可不能把君少家媳妇的意外也推到他身上啊! 他冤啊,比窦娥还冤啊! “好了好了,你已经骂了有二十分钟了,一个姑娘家家脾气怎么那么爆。小小啊,这件事说到底你也有错,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当着媒体的面动手啊!你是俏俏的助理,代表着她的言行,你打了人,到时这脏水可都得往俏俏身上泼……”副导上前劝解道。 “什么叫脏水?怎么不说那女人脏嘴呢?谁给她这权利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的啊?我没撕烂她的嘴都不错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凌小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端着架子的温大牌厉声喝斥。 “哟,这就听不了啊?刚才纵容你那条狗胡说八道的时候怎么不出声啊?别人把你当盘菜,可你是什么样的货色我可一清二楚。我们俏俏善良脾气好,你就拿人当软柿子捏啊,但我可没那个海涵肚量!” “凌小小,你少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被打破头的助理怨毒的瞪着她,捂着脑袋想要叫嚣,声大点就扯到伤口,立马跟丧家犬似的哀哀叫。 好说好说,这可不就是她的优点么?凌小小一脸‘仗势欺人’的哼道:“你们最好祈祷我家俏俏没事,不然……”她斜睨了温曼妮一眼,“就抱着被君氏赶尽杀绝的心理准备。” “小小。”许俏俏听到这,不得不出声。 凌小小转头一看,脸上顿时欣喜过望,激动地冲过去,指尖还没触到她,就被她身边的男人用冰凌的眼神给制止住。 啧,真是小气,抱一下都不行。 “俏俏,你没事啊?太好了!”凌小小将她上下打量,完好无损,虚惊一场地松了口气,“你快把我吓死了,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 许俏俏打断她,迳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你跟人打架?” 第408章 君少钦点 不待凌小小解释,导演、副导、监制等人一看见她身边的君大少,立马跟臣子似的上前,一脸敬畏迎驾。 “君少,误会,都是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君牧野面无表情,十分冷淡地睨了他们一眼,无情打断导演的解释:“没有问你们。” 导演尴尬噎住,看了看他,又觑了眼俏俏,眼神带着某种请求。 他绝非是要替温曼妮讲好话,而是怕那凶悍的丫头一通不知轻重‘诛连九族’的告状,把无辜的大伙都牵连进去了。 君牧野眸光淡淡一转,看向凌小小,“你说。” 被君王钦点,凌小小斜斜睃向他们,俨然一副圣上身边红人的骄傲不得了的样子。 尤其是目光扫过温曼妮以及被她打成猪脸的那狗奴才,更带着一种得势者的高高在上。 哼,紧张了吧,怕了吧,今天要让你们深刻认知到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于是,凌小小撇了其他人,再恭敬地请他们坐到一边,记忆力极佳,巨细靡遗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述给他听。 剧组一干人等也不敢靠近旁听,只能眼巴巴,心里焦灼的看着,个个竖长耳朵,生怕那丫头添油加醋,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有记者来剧组探班采访。而不巧的是,那名记者正好是凌小小以前在娱记的死对头。 冤家路窄,自然是相看两生厌。凌小小起初也没打算理会她,直到—— “听说许俏俏已经拿到了Lomace的广告代言了,据那边公司消息透露,原定代言不是温小姐吗?” “可不是么,但谁又想得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她只是个新人啊,栽在她手上,温小姐一定怄死了。” “怎么能不怄呢?我现在伺候她啊,可比老佛爷还难伺候。每天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要不是现在工作难找,我又需要钱,不然我才不愿受这份气呢。” 凌小小听她们的对话,貌似是认识的,关系似乎还挺好。 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怨气难平,竟然背地里跟一个记者对自己的雇主说三道四,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不过啊,那温曼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活该被自己人曝料。凌小小虽然早就金盆洗手转行了,可是职业习惯还保留着。于是,她很八卦地猫在一边,想要听听温曼妮的‘自己人’会曝什么料。 却没想—— “也不知道君少是什么眼光,看上了这么个货色,现在她啊,仗着君家的势利在娱乐圈里横行霸道,跟个土匪似的专门强取豪夺别人的资源,你是不知道,她在剧组可会耍大牌了,我跟了曼妮姐这么久,也没见她像许俏俏那样的,屁大点事就要罢工休息,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身娇金贵啊,吃不了苦就回去当全职少奶奶啊,干嘛要出来祸害别人,” 凌小小听到这时,就已经生气了。可她还是顾及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她要谨记若南的叮咛,不能给俏俏惹事生非,所以她要克制住。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沉不住气了。 “不过嘛,豪门公子向来热衷于灰姑娘的爱情游戏,有钱人的感情能维持得了多久。她怕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还不得在没失宠前赶紧为自己铺好后路啊,这社会就是太现实了,男人靠不住,事业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保障。” 嗯,虽然那女人满嘴喷粪,但不得不说,最后一句像句人话。不过啊,她敢用她的人头打包票,君少和俏俏的爱情,绝对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肤浅世俗的女人懂个屁!那都是心灵阴暗扭曲,得不到爱的人才会吃葡萄说葡萄酸。 “谁说不是呢,没有哪个艺人像她那样三天两头上头版头条的。”记者说。 凌小小暗自翻白眼,没你们这些无节操的狗仔捕风捉影,断章取义,跟屁虫似的恨不得连人家上厕所都想进去拍一下的,能上头条么?这锅真是甩得很好,十分好。 她觉得自从自己退出这行业,记者这一行的智商和职业水准严重下降。 “你看看她当初跟她母亲闹的那些事,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有多狠了。之前还有人拍到她最近跟一位贵妇来往频繁,私交甚密,好像是……就是那位专门做慈善的很有钱的南宫夫人,听说还认了人家叫干妈的。” 卧槽,尼玛果然是干记者的,简直没有辱没这职业,一个‘听说’,你丫能编出一千零一夜个故事。 “连自己母亲都不认的,可见她有多么的冷血无情势利了,这种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啊,反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许俏俏就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孩子,她妈呢,又是个不安于室的,这一把年纪了,男朋友都换了有一打了,专门拿钱去包养男人。说起来也是同情她,她母亲那就是卖女求荣啊,” 她忽然压低声音,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真实内幕似的,又继续说:“她跟君少之前,那可是跟君家老爷子还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哩,我听说君少跟她结婚是因为她怀孕了,你说她心机深不深?可是呢,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那可就很难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嘛,都是水性扬花的……” 凌小小听到这,已经沉不住气了,冲上前去,顺手抄起旁边的一个保温水瓶就砸了过去。 两个黑人黑得兴致正高,压根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凌小小已经揪住了她的头发,又狠狠地掴了她几大嘴巴子。 记者上前来拉架,凌小小连她一块揍,这新账旧账一并算上。动静太大,惊动了其他人,大伙儿赶来,三人已经扭打到一块去了。 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温曼妮呢,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人,不问青红皂白,认定了凌小小态度嚣张,一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授意包庇,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于是又小白莲的向导演控诉求公道。 导演也很为难啊。这凌小小是俏俏的人,俏俏又是君少的人,他能怎么办啊?这温曼妮不依不挠的非要给个说法,他也只能让俏俏赶紧过来处理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凌小小很坦诚地看着君少,她绝对是如实相告,绝无半点加油添醋的成份。 事实上,这些话足以让君少雷霆大怒,想要杀人泄愤了好吗!根本不需要她再夸大其词。 凌小小看他的脸色,寒厉严酷得慑人。那阴沉沉的眸子啊,暴戾得让她都怕。哈,看来有人要付出惨痛代价了。 基本上呢,她这人是没什么圣母心同情心的,事实就是事实,她不会少说半句,罪行不严重的,她还会想方设法地加重。所以啊,她余光瞄了眼不远处正窥视这边动静的那些人,息事宁人是神马?得饶人处且饶人又是神马?她读书少,不懂呐。 再看看许俏俏,她也是一脸的沉色,眉头微蹙,情绪难明。生气嘛?表情也不是特别的明显。 凌小小来回打量着他们,特别不诚意地问了句:“俏俏,我是不是惹麻烦了?我打了人,会不会被告啊?” 许俏俏还没说话,君牧野说:“做得好。”顿了下,他特别放纵行凶,助长气焰地冷然道:“下次,可以下手狠一点。” 凌小小眉一挑,哟,这是给她的特令吗?得嘞,“君少,您放心,我一定会誓死维护俏俏的名声。” 她一脸谄媚地讨好商量:“那个……君少,再求您个事呗。”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默许。 “我想留下来,您能不能去季淫……咳,季少那边打声招呼,最好呢,是把我的那个契约给要回来。” 许俏俏给了她一个眼神,还挺会见缝插针的啊。 “看你表现。” 凌小小听这口气,立马振作精神,昂首挺胸,保证道:“我一定使命必达,不辜负君少对我的厚望。” 这个时候,貌似不适合笑,但许俏俏还是忍不住,耍什么宝啊。 “好了,你也赶紧去把自己给整理一下吧,这里我们来处理。”她上下打量了她,模样有点狼狈,衣服也被扯烂,她关心地问:“你有没有被打到哪?” 凌小小抬手臂,“没事,就被挠了一下手,她们那只会用嘴的软脚虾,哪是我的对手啊。不用担心我,那我先去了。”转身,忽然又转过身来,说了句:“那个,如果事情很棘手的话,我可以去道歉的。” “不用,你快去洗把脸,把衣服换了吧。”许俏俏说。 凌小小应了声好,便离开了。嗯,她只是随便问问,俏俏也果然够意思,不枉费她替她打这一架了。 她走后,许俏俏则蹙着眉,若有所思。 “不要皱眉,没事的。”君牧野抚平她的眉心,低柔地说着,而他的眸底深处,却透着厉色。那些话,足够她们死一百次了。 许俏俏转眸看他,“记者也被打了,肯定又要掀起风波了。” “不要被那些话影响,你什么也别管,我来处理。” 许俏俏却摇头,“不,小小是为了我,所以我要自己解决。” 第409章 触了底线 “不要我帮忙?” 许俏俏坚定地摇头。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点小打小闹的,哪需要他君大少亲自出马啊。 君牧野没说什么,只道:“想做什么尽管做,什么都不需要顾虑。”看是要将她踢出娱乐圈,还是要杀人泄愤,都可以。 许俏俏点头,然后盈盈浅笑地看着他,“你这样纵容我,我会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的。” 君牧野十分正经的说:“你的朋友比你有悟性。” 他一副很希望她能够仗势作威作福的口气把许俏俏逗乐了,她很不走心的提醒一句:“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说,小小那性格,怕是当真了。”她本来就是个火爆冲动的个性,这下得到君牧野的特令,以后还不得拿着鸡毛当令箭,更加无所顾忌了啊。 “我觉得挺好的。”君牧野难得对她有了一点肯定,说道:“她适合呆在你身边。” 他的女人,不需要委屈求全,不需要瞻前顾后。 今天凌小小的表现,很好。冲着这一点,他很干脆的答应了凌小小的要求。 “那以后你可能要给我们收拾很多烂摊子了。”许俏俏半开玩笑的说。 “你捅破天我也补得起。” 好狂妄的口气啊,可是她知道他没有一点玩笑成份,也并非是口出妄言,而是在向她承诺,一种倾尽所有护她周全的承诺。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呀。” “我是你丈夫。”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而她竟然敢对他说麻烦,这个女人对此显然觉悟性还不够。 许俏俏看出他的不满,挽着他手臂,卖乖的道:“好啦,我记住了。”其实不需要他出面,人家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已经有所忌惮了。 不然,她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混到现在?同行之间看不惯她,顶多就是拉帮结派的疏远她,排挤她。就算有人存心刁难,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比如温曼妮,或者是宋翊。不过那些小把戏啊,在她眼里根本不够看,不需要端出君牧野,她自己就能解决了。 虽然她绯闻多,记者大抵也是怕被君氏报复,很多报道都是留有余地的,不敢写得太过火。至于网友的言论,她管不着,可以选择眼不见为净。 所以啊,她根本就吃不到什么大亏。偏偏呢,君牧野又护短得很,属于那种别人多瞪他女人一眼,都恨不得要把对方眼珠子挖出来的人。 他们的解决方式不一样而已,可是呢,这样的行为在君牧野眼里,貌似变成了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了。 君牧野这才满意了。 许俏俏忽然想到什么,转而道:“她们是不是知道我怀孕的事了?” 君牧野不以为意,“知道又怎么样?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没有公布,却也没有要刻意隐瞒。无论是结婚还是怀孕,他认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不需要特意向谁公告声明。 她知道,可是身为君牧野的女人,她已经得到了很多特权和照顾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她拉着他的手,向其他人走过去。 见他们过来了,全员严阵以待。 被打破头的助理觉得头越来越昏沉,加上想到还要面对君少,更是紧张得几度想要昏过去一了百了。可惜老天爷不垂怜,她这想晕也晕不了,想走也走不了。 刚才向温曼妮申请去医院的,导演一听当场驳回,一点都不顾她的死活。 废话,他顾她的死活,谁来顾全剧组的死活啊?他这部戏也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拍到了尾声,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他不怕被耽搁,就怕还未播就夭折了。 温曼妮显然也想明哲保身。 这事虽然跟温曼妮无关,但闯了祸的人是她的助理,她怎么也撇不清的。 君牧野那人她多少还是有点了解,他就是个极其护短的宠妻狂魔,可不会跟谁讲道理,论是非的,只要他的女人说谁错,谁就有错,看谁不顺眼,他就要弄谁。 有过好几位受害者的前车之鉴,她还能看不透么?君牧野这人,外表矜贵优雅,沉稳内敛,内心有多么的狠辣残忍,看看之前那个沈蔷薇就知道了。 家破人亡,那绝对不是巧合啊!沈蔷薇从一企业千金沦为了千人枕万人睡,毫无尊严和自由的傀儡玩物,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就该知道,这个男人报复起来,有多么的狠绝冷血。 温曼妮刚才护着她,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临时助理竟然欺负到她的人头上,她若忍了这口气,面子往哪搁?可这会,谁逞英雄谁傻逼! “君少,俏俏。”张导上前来,笑得很是谨慎。 也不知道凌小小到底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暗自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君少还是面无情绪,而俏俏,则是神色严肃,看起来应该是要追究责任了。 许俏俏走到温曼妮的助理面前,瞥了一眼她头上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再将视线落到她脸上,目光清冷,那眼神盯得她心虚得不敢直视。 许俏俏淡淡开口:“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助理脸色愀变,抬眼看她,下意识地又觑了眼她身边的男人,对上他冷沉的眸子,心脏猝然一紧,呼吸都紧窒困难起来。 她脸色惨白,唇瓣不停地翕合,半天半个字都蹦不出来。她哪敢说啊,无论是替自己辩解的话,还是实话,说出来都是个死! 她往温曼妮看去,似在向她求助。 “但凡你有一句实话实锤,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 “我……” 她被许俏俏咄咄逼视的目光给盯得后退一步,慌乱无措,六神无主。 凌小小跟她说了很多,其实她也没太上心,很多话都是八卦上常听到的。可是,说她的家人,还抹黑她的宝宝,触及了她的底线。 质疑她的清白,不就是强行给君牧野带绿帽子?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吗?想怎么个死法想好了么? 助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雪花点点,头更晕眩了。 众人也一阵错愕,但很快的,便淡定下来。嗯,许俏俏可是连温曼妮都打过,打一个小小助理,没什么好惊讶的。 “你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吗?”许俏俏问。 助理脸色发白,气色虚弱,无力作任何辩解。 “知道什么才是嚣张吗?” 不待她回答,“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另一边脸上。 “许俏俏,你够了,你是要把人打死吗?”温曼妮见她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她若不站出来制止,这传出去了得被人诟病什么难听的话。 许俏俏冷冷地瞥了温曼妮一眼,一巴掌又落下,那可怜的助理终于抵不过剧痛带来的晕眩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无人上前扶她。 “仗势欺人,这才是,懂么?”许俏俏斜睨着倒在地上的人,然后转头,对着旁边人,却是礼貌的口气:“麻烦帮我打下120。” 导演回过神来,又忙催着自己的助理赶紧去打电话。 果然,被君少看上的女人,骨子里也不是什么温驯的小绵羊,不发火则已,发起飙来当真是挺狠的。 这已经被打破头了,再挨了那么几大嘴巴子,怕是要打成智障。不过那又怎么样叫?人家有君大少罩着,打出人命也摆得平啊。 见识她这一面,大伙儿心里长了记性,以后在她面前还是得谨慎谨慎再谨慎,千万别被她那好说话的外表给欺骗而大意怠慢啊。 而君少呢,什么话也没说,等他女人打完人了,竟掏出纸巾给她细细的擦着手,活像她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许俏俏乖乖让他擦手,然后抬眼看向温曼妮。“医药费我们会出,”顿了下,她转头非常认真请教地问身边的男人:“诽谤通常怎么量刑呀?” 君大少将纸巾往旁边一掷,精准的落入垃圾桶里,抬眼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你想怎么判?” 大伙儿听这话,皆心知肚明了,这很明显是以她的要求来衡量的啊。君少摆明要以权谋私,操纵律法啊! 众人腹诽:太特么嚣张狂妄不可一世了啊!法律这玩意,就是给有钱人玩的。 许俏俏歪着脑袋佯装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对他说道:“你看着办吧。” 那助理昏昏沉沉的听到这句话,瞬间觉得世界黑暗了,绝望了。让君少出手,她还有活路么? 她连忙拼着最后的力气,伸手巴住许俏俏的脚。 “许小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嘴贱,我下次不敢了……” 君大少十分嫌弃的踢开她的手,他的女人是阿猫阿狗随便碰的么? “曼妮姐,你帮帮我啊……” 温曼妮脸上沉着情绪,皱着眉,迟疑了下,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开口:“俏俏,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君牧野冷淡的开口。 许俏俏跟着接了一句,“对你,还不够宽恕?”那一语双关的话,教温曼妮噎住,脸色难看。 第410章 不会善甘罢休 本就做贼心虚,又畏惧于君牧野,加上众人投来的狐疑揣测的眼神,温曼妮唯恐被当场揭底,衡量利弊,她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见温曼妮不出声了,助理慌了,“曼妮姐,曼妮姐,你帮帮我啊……” 怎么帮?帮她道歉认错吗?温曼妮真是气死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了!能让许俏俏动手的,必定是说了什么她忌讳的事情。 她可不想引火上身。否则,若他们存心阻挠,她想要嫁进君家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助理见她冷漠无情,心寒又愤怒地草泥马了。虽然温曼妮私下对她动辄刻薄谩骂,毫无人权尊严,为人任性又难伺候,但她自认这个助理的职责本份还是做到位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她竟然想独善其身,一句话都不肯替她求情。 当真是人心凉薄现实,相比较,虽然许俏俏打了她,但不得不承认,许俏俏确比温曼妮有人情味多了。 今天得罪了许俏俏,依君牧野的脾气,看来她以后也没什么可能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若是他有心打击,怕她是连洗厕所的活都找不到。 她越想越气。虽然她是嘴贱咎由自取,却也对温曼妮的态度心存怨念,忍着两颊的肿胀刺痛,开口道:“许小姐,那些话不是我造谣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许俏俏看着她那一副打算鱼死网破的忿忿绝然的神情,挑了挑眉,“哦,是吗?听谁说的?” 温曼妮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心中一紧,眸色沉厉的瞪着她。平时她有瞧不顺眼的,或是在剧组受了气的,私下没少的编排嘲讽发泄过。 莫不是这蠢货想要拽她下水? 她大步上前,厉声截住她的话:“什么听说,道听途说的话你就敢在人前胡说八道,这点教训你也是该受的,多大的人了,一点辨别黑白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么!一天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怎么照顾得好你弟弟。错了就是错了,还不向许小姐赔礼道歉!” 这一番话,旁人或许听不出什么端睨来,而助理却听得明明白白,温曼妮这是在威胁她! 她抿紧唇,攥着拳头,脸色压抑紧绷,似有不平、不甘,咬着牙关,最后,她转向许俏俏,松开拳头,抬眼看她,然后重重的磕头,“许小姐,我错了,我该死,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磕头,止好的血又再度渗出来。她也不管不顾,如今也只能用苦肉计了。 许俏俏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很不习惯这样子。她从来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是那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她心里也很清楚,一个小小助理哪敢编排这样的话,刚才温曼妮的反应,明显是做贼心虚。 “我还没死,别给我跪丧。”许俏俏声音清冷的说。 众人默不作声,看着她那样,都动了恻隐之心。这人与人之间嘛,没几个不背后说三道四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听风是雨夸大其词,大家都习以为常的。 只是,能把许俏俏惹成这样的,不禁让人好奇到底是造谣了什么令她如此冷若冰霜,面对她低入尘埃的求饶都无动于衷。 “我错了,我错了,我嘴贱,我不长脑子,我该死……”她嘴里不停的说着,头‘咚咚咚’的一下磕得比一下重,地面晕开一滩血。 若再不制止的话,恐怕是要闹出人命的。张导终究是于心不忍,上前,“俏俏,我看她也知道错了,不如……” 求情的话到了嘴边,被君少一记冷眸凉凉地睃过来,然后,话咽回肚子里去。 场面正僵持不下时,有人出声了:“我看该道歉的人是你温大牌吧。” 众人转眸看去,那悠闲的声音,可不就是已经把自己整理得人模人样的,也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之一,凌小小嘛。 凌小小走过来,看了一眼磕得头破血流的人,啧啧两声,惨不忍睹的移开眸子,再走到温曼妮面前,说:“刚才你可是很维护你的助理呢,可一点也没觉得她有说错啊,怎么,这会把人踢出来,这么做很不仁义呐。”她摇头叹着。 温曼妮脸色变了又变,唇张了又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许俏俏身边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可恨。尤其是凌小小,更为可恶!典型的狐假虎威。 “大伙都看到是你先动的手,把人都打成这样了,我怎么知道……”温曼妮辩解。 凌小小撇撇嘴,打断她:“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怪错人了,是不是得道歉?” “你——” 只容她说了一个字,凌小小再度打断:“况且人也是你的,教导无方你就没错了?你说一个打工的每个月就领那么几千块的工资,把自己的份内工作做好就行了,跟谁又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呢。若不是平日里工作太压抑了,哪有这胆子造谣是非呢?” 嗯,这弦外之音,大部分人都听得出来。谁不知道许俏俏加入剧组就是温曼妮心中的一根刺啊,当然也曾见过她借题发挥,将气发泄在身边人身上。 受了气不能直接反抗,自然就对那个间接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心存不满了。 “况且人啊,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然也就有样学样了。” 不得不说,凌小小又真相了。 若不是平时听温曼妮怨念得多了,她一个小助理又哪能编排得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呢?君家的事,她哪敢造谣啊。还不是听温曼妮说了,她就信以为真了,所以才敢在记者朋友面前那么字字笃定的传播。 “凌小小,你不要在这里含沙射影,蛊惑人心!”温曼妮怒道。 “哈?我有说什么吗?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干嘛急着对号入座啊!” “你——”温曼妮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凌小小是谁啊,那可是曾经娱记里最刁钻的狗仔记者啊,被她逮到的艺人,采访起来可都是很犀利的,最会钻空子,最会拐弯抹角,含沙射影,常常让人难以招架。 温曼妮被气得不轻,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许俏俏适时出声:“小小。” 凌小小很听话,很配合,让到一边去,咱们女主角要发话了。 许俏俏看着温曼妮,淡淡说道:“虽然你是前辈,但,更该以身作则。”顿了下,她上前,凑近温曼妮,以只有她才听得到的音量说:“这次,不会就这么算了,新帐旧帐,我会一并算。” 温曼妮表情微滞,随后僵硬着。 她已退开,再瞥了眼还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人,看样已经是撑到了极限,她可不想在救护车来之前闹出人命来。 她转眸,看向愣在一旁的导演:“导演,今天的戏还拍么?” 导演下意识的看了眼君大少,见他面无情绪,着实揣测不到圣意,也是为难。 他还没作出回应,许俏俏便说:“我去换衣服。” “啊,”导演愣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好好好。”他立马吩咐化妆师服装师跟上,散了围观的人去各就各位的准备。还是俏俏善解人意啊,虽然被耽搁了一点时间,好在俏俏戏份也不是很多。 至于温曼妮的戏嘛,自然是得调到后面去,老板娘优先啊!再说了,她现在的情绪怕是一时也难以入戏。 嗯,不是他在质疑她的演技,而是,论起自我调节和专业素养,她倒真是不如许俏俏,至少,俏俏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作为一个新人,NG的次数,已是让他满意。 大伙散去之后,没一会救护车也来了,将意识昏沉的助理抬上了车,温曼妮也擅自离开了。 导演知道她这会也没心情呆在剧组,索性由她去。 许俏俏去化妆间的空档,导演正在君大少面前,战战兢兢,“君少,已经查出来了,那天恶作剧的人,是一个临时群演,我派人去找了,但……”顿了下,暗自咽了下口水,抬手抹了下鬓际,“听说已经离开S市回老家去了。” 君牧野表情淡漠,不语,让导演很是忐忑。不说话是最折磨人的。 半晌,君大少总算开了尊口:“名字。” 导演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将人的名字报上。心里暗忖,对于得罪过他女人的人,君少真是睚眦必报,一个都不放过啊! 而对此事,许俏俏全然不知。她心系着晚上的约,拍戏很认真投入,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事影响。 真的是准时准点,没有一点耽搁的收工,却也如期拍完了今天的戏份。 导演为此表示很满意。虽然BOSS的女人在剧组让大伙压力很大,但效率也高。俏俏很专业,演技也在线,要跻身一线,只是时间问题。 他已经听说君氏准备进军娱乐圈,以君氏的财力和人脉,想要为她量身定做好剧本,并非难事。从长远来看,许俏俏比温曼妮更有合作价值。 张林之心思转了几转,已经在琢磨着下一个合作了,趁着她还没有被君氏垄断之前。 收工之后,许俏俏让凌小小先回去,然后跟君牧野去赴了约。 在车上,她拿着手机不知在按什么。红绿灯时,君牧野才转眸看她,问:“在看什么?” 许俏俏抬眼,老实地回答:“给小白发短信。” 他眉间轻蹙一下。 许俏俏解释:“没告诉他你也来,跟他打声招呼。” 第411章 暴击 君牧野轻哼一声,“餐厅不是他开的,我想去就去,还需要向他请示么。” 许俏俏看他,好气又好笑。真是好任性好傲娇好小气啊! 懒得理他。 被冷落的君大少看她又在低头弄着手机,皱眉瞪她,想要装作漫不经心,口气里又掩饰不住酸意:“一会就见了,一直发什么消息。” 许俏俏侧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若南。” 他表情微僵,眸光闪烁,随即佯装若无其事。 许俏俏故意盯着他。 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却也察觉得到她的视线,俊脸浮上一抹不自在的神色。终于是装不下去了,难得的懊恼,“看我做什么!” “看我家醋坛子啊。”她笑嬉嬉揶揄。 君牧野:“……” “别一直盯着我。” “为什么呀?”她打趣逗弄的意味很明显。大魔王吃瘪的机会可是少有,她自然不能错过。 君牧野看穿她的心思,沉吟几秒,忽然将车速放慢,视线仍注视着前方道路,语气一本正经:“因为我会起反应。” 许俏俏愣了下,立马转开眸子,小脸慢慢染开红晕。 她被反杀了,而且是暴击! 君牧野斜睨着她,嘴角微微扬起。 脸皮这么薄,还想调戏他。 ———— 车开到目的地,君牧野说:“我在这等你。” 许俏俏有些讶异:“你不去?” “不去。” 咦,怎么突然转变主意了?莫不是她刚才那一番取笑,刺到他的面子了? 许俏俏若有所思地瞅着他,再一次确定:“真不去呀?” 许俏俏见他这会无动于衷,态度很坚定,只好说:“那好吧,你就在这等我,我先进去了。” 正要打开车门,手腕忽地一紧,她疑惑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唇便被攫获。 她抬手抵在他胸口,微微挣扎,却无法推开他。 他在她唇上辗转啮咬,用力吮吻,然后撬她的双唇,唇舌与她肆意纠缠,火热缠绵。等退出她的檀口,低眸凝视她一眼,又俯唇咬住她下唇,含弄好一会,直到她唇舌发麻。 “唔……”她开始抗议。 君牧野松开她,手指摩挲着她吻痕明显的双唇,唇色加深,宛若凝露的娇嫩嫣然的玫瑰花瓣,娇艳诱人。 他很是满意,“进去吧。” 许俏俏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往后视镜瞄了一眼,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个心机重的男人!这要她怎么去见人啊? “君牧野,你怎么那么阴险!”她有些生气的抡起粉拳捶打他。 君牧野不痛不痒的给她打了几下,一本正经地道:“我亲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 “你——”许俏俏竟无言以对。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一脸得逞,悠然惬意地笑:“舍不得下去?还要再亲一下吗?” 许俏俏立马抓着包包打开车门,走前觉得不解气,又转过来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见君牧野皱眉,她这才满意的下去了。 君牧野抚着手臂,无奈地暗叹,这性子,真是越来越暴力,得亏他皮糙肉厚,才经得起她这来掐来掐去的。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她似有感应,脚步停下,回过头来又狠狠地剜他一眼,那嗔怒的俏模样引得他低沉发笑,满目的爱恋。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里,他眸色才转为暗沉,表情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俏俏走进餐厅。 “小姐,请问几位。” “约了人……”许俏俏刚说,就看到了小白,对服务员说了句“我看见我朋友了”便兀自走了过去。 走近他,脚步微顿,迟疑了下,才轻唤一声:“小白。” 龙宇琛转过头来,见她来了,起身,神色自若如常,“来了,坐。” 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后,他才坐回位置。 “喝什么?” “柠檬汁。” “刚收工?” “嗯。” 龙宇琛叫来服务员,先点了一杯柠檬汁,顺便要了菜单。 “想吃什么?” 许俏俏一脸为难,嗫嚅地说:“不用了,我……” “赶着回去?” 许俏俏抿了下唇,犹豫了下,轻轻点头。 龙宇琛眸光微敛,从容的合起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等服务员离开后,他才看着她,轻笑:“现在想跟你吃顿饭也不容易啊。” 许俏俏有点尴尬,有点愧疚。虽然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可唯独对他,心里好似有着无法释怀的歉疚和无法弥补的亏欠。 沉默了数秒。 “你……” “你……” 他们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这样的默契,他们愣了下,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与此同时,服务员将柠檬汁送上。 许俏俏双手握着,低头喝了一小口,他专注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唇上,眸色沉敛,心里讥笑,还真是幼稚!几秒后,他收回目光,先开了口:“他没跟你一起来?” 许俏俏抬眼,老实地说道:“他在外面等。” 龙宇琛闻言,笑了笑,随即玩笑似的说:“嗯,也好,要是见了,万一打起来就不好了。” “啊?”许俏俏呆了呆,怔怔地看着他。 龙宇琛失笑摇头,低低说了句:“傻丫头。” 许俏俏心里不平,他们这些人啊,总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哪句真哪句假,真教人难以捉摸。 她懒得去计较了,迳自问道:“你不是说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嗯,但你的事比较重要。”他说。 许俏俏愣了愣,疑惑地问:“我的事?” ———— 约莫半个小时,许俏俏从餐厅出来了。 龙宇琛没有送她,而是坐在原位,从窗口眺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了车,他仍望得出神。 手机震动了,他总算回过神,拿起来看,是那个女孩发来的消息。 他瞥了一眼,没回,神情淡漠的关掉,又转过头去,那辆车却已经离开了。他微微敛眸,脸上浮现一抹怅然若失,随即扬唇,笑得苦涩。 “怎么了?”君牧野见她上车后表情就不对,也没说什么话,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 许俏俏收起心绪,转头看着他,唇动了下,似想说什么,最后却摇摇头,“没什么,就聊了下近况。他听说了房子被查封的事,所以来关心一下。” 君牧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洞悉力极其敏锐的他已然察觉到她有所隐瞒,心里微沉,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许俏俏没有多想,将脸转向车窗,望着外边的景致,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 回到家,没有看到凌小小,许俏俏便给她打了电话,那边传来极其幽怨的声音。 能不幽怨吗?她可是空着肚子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啊。问她为什么不进去?她倒是想进去啊,可是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妈蛋,她根本就无权限啊。君少家的门也太特么高科技了。 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了那花心大淫魔。远远看到他的车停在那,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赶紧躲开,然后就在小区的湖边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好不凄惨啊! 于是许俏俏跟君牧野商量,看能不能给她开通个权限,这样也方便些。 君大少特别不近人情的说:“没这个必要,她只是暂住。” 凌小小幼小的心灵被深深的刺伤了。没必要这么直接吧,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啊。以为她爱住在这里啊,作为一个单身狗她天天都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唉,寄人篱下,她是有苦难言啊! 饭间,凌小小厚着脸皮讨好的语气:“君少,今天说的事儿,还作数不?” 君大少正给自己媳妇儿夹菜,淡淡抬眸瞥了她一眼,姿态特别高傲不作回应。 凌小小一向自觉,这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呗。她得寸进尺,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为了保障俏俏的工作利益,也为了督促我自己的工作效率和责任感,咱们签个合同呗。” 嗯,签了合同,就隶属于君少了,那是正规正式受劳动合同法保护的,那个花心大淫魔还敢跟君少抢人不成,嘿嘿。凌小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许俏俏笑,“你还真打算转行啊?” 凌小小说:“反正自从离开娱记后,我都是流水线的工作,也没个固定的。况且啊,这娱乐圈里那些人,那些事没有几件是我不清楚的。而且我还有很多记者朋友,个个手里都掌握着艺人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要拿捏住他们的罩门,包你在这圈子里畅行无阻。” 她拍胸脯打包票,引来君少一声不以为然的冷嗤。 “……”凌小小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好吧,她知道君少势力大,罩得住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岂不是在蔑视他的权威? 凌小小自觉地闭嘴,讪讪地笑,片刻,又佯装若无其事的问俏俏:“你觉得怎么样?” 许俏俏说:“我是觉得挺好,可是再加上你,这人,会不会太多啊……” “不多不多,你可是君少的媳妇啊,君氏的总裁夫人,身怀龙子,多金贵啊,哪能有半点闪失。再说了,那圈子就是一滩污泥,个个笑里藏刀,心机婊绿茶婊无处不在,也需要有人帮你周旋应付啊,今时不同往日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君少和这肚子里的小龙子着想,是吧。” 不愧是当记者的,这嘴巴也太能说。不过啊,让她去应付,难道不会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吗?俏俏表示很怀疑。 可没等她说话,凌小小手中的签合同就被抽走。 凌小小愣,看向君少,“君少?” “笔。” 第412章 不想见 凌小小反应过来,应了声,然后忙不迭地将签字笔恭敬递上。 笔走游龙,唰唰签完。 凌小小接过来看,是君大少的大名。她欣喜若狂,哈,有了这份合同,再也不用惧怕季远那个混蛋了! “谢谢君少!”凌小小笑得十分狗腿又兴奋,然后转向俏俏,“俏俏,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哦~”头要歪下,被某人占有欲变态的男人冷眸一瞪,立马坐直身子。 啧,靠一下肩膀都不行哦。家有妒夫,演艺路上真是举步维艰啊! “我会给你安排住处,明天就搬出去。” 凌小小特别识趣,嘿嘿笑着点头,“我懂的,我懂的,谢谢君少的好意,我会自己找地方,只要工资按时发就行。” 许俏俏笑,“你还真现实。” 凌小小理直气壮,“我自力更生,自强不息,我骄傲,我自豪。” 大言不惭的话引来君少漠然的一睇。 她乖乖收起合同,“小的不打扰老板老板娘用餐了,小的告退了。”说罢,一溜烟的跑开了。 许俏俏这才说:“你怎么还真跟她签合同啊。”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太喜欢这个主雇的关系。她跟若南都没有签过合同呢,这样条条分明,未免显得生份了。 君牧野知道她的心思,淡淡说道:“那女人心眼多得很,这合同不过是她拿去跟季远谈判的筹码。” 精明的君大少早就看出端睨了。 许俏俏很护朋友,怕他误会小小是在利用他,不由解释道:“小小没有坏心眼的……” 他不疾不徐的道:“所以才会让她跟在你身边。”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便放心了。 她八卦心起,悄悄问了句:“你说,季远是不是对小小有点心思啊?” “我怎么知道。” 唉,想要跟这个男人聊八卦,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啊。 ———— 是夜,君牧野洗完澡出来,看到她半靠在床头,抱着双手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他走过去,将头上的毛巾顺势盖在她湿漉漉的发顶上,“怎么又不把头发擦干。”他一边轻责一边将她微微拉起,帮她擦拭着头发。 许俏俏乖乖坐好,盘着腿让他擦头发,不时抬眼看他。 “有话想说?”他手没停下,表情也很专注,却察觉到她的心思。 许俏俏抿了抿唇,垂眼沉吟片刻,然后再抬起,问道:“那个刘律师,有消息了吗?” 他手微顿,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低沉从容,“你们今晚聊的是这个?” 许俏俏猛然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这反应,不需要点头,已经是证实了他的话。 许俏俏有点讶然,“你、怎么知道?”她怀疑他不止装了定位器,可能还装了窃听器,所以他才放心她跟小白独处么?许俏俏姑娘在心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咳,君子嘛,她其实觉得他并不是什么君子,而是腹黑狡诈深沉的魔王。而他嘛,估计也从来不屑当什么君子的。 那狐疑的眼神让他没好气地轻捏她的脸,“我可没在你身上装窃听器。” 许俏俏:“……”那就一定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就是会读心术,丫的精明的洞察力简直变态得一逼,实在让人有点挫败。 她会演戏,可偏偏在他这里貌似装不出个样子来,藏点心事就破绽百出的。 “他对你的关注,可是无时无刻不存在。”这话,说得酸溜溜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许俏俏转过身来,跪坐在床上,直起上半身,搂着他的脖子,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在时时刻刻监视他?” 他默了两秒,冷哼:“我没那么无聊。” 许俏俏挑眉,但笑不语。 君牧野瞪她,半晌,语气冷硬地说:“我不喜欢别的男人过度关注我的女人!” 许俏俏反驳他,“我是演员,以后我会大荧幕上,会被更多的人关注。”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君牧野皱了下眉,凑过去用力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你知道的,别给我装傻。” 许俏俏吃痛的拍打他一下,捂着嘴巴,一脸委屈,然后辩解:“这不叫监视,这是关心,君牧野,别这么霸道。”他们,不可能真的像个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的。哪一个出事,都会牵挂担忧的。 君牧野不说话了。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他还是会不悦。不管她怎么向他保证,他心里都很清楚,那个男人不可能会放弃的,只是,他在伺机而动。现在,是无孔而入,所以,他只是以退为进。 许俏俏不理他那点小情绪,迳自转回正题,“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刘律师查得怎么样了?” 君牧野看着她,说:“看来他是都已经告诉你了,何必还多此一问。” 许俏俏皱了眉,他什么都猜到了,所以,他是在默认咯?默认他隐瞒了她,欺骗了她。 许俏俏并没有生气,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没说话。 许俏俏见他不说话,心里疑虑丛生,不禁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知道她很在意这件事的,明明已经查到了,可为什么不跟她说呢?亏得她怕给他添麻烦,这些天见他忙着,也一直不太敢多提。 “小白已经帮我约好了见面时间。”她说道。 君牧野轻蹙眉头。这家伙—— 许俏俏打量着他,“君牧野,你似乎不太想让我见刘律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君牧野又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再次将毛巾搭在她头上,继续擦头发,一边坦承:“是,我是早就联系上他了。” 许俏俏急忙地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是不是真的留了什么在刘律师那里?” 君牧野说:“我不知道。” “你骗人!”他若不知道,又岂会瞒着她。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说:“那个律师很有职业操守,所以,只有见到你,他才会把东西交出来。” 许俏俏见他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却又困惑不已,“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 君牧野没答,继续手上的动作,擦了七八成干之后,他才坐下来,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道:“俏俏,如果,”他停顿了下,似在斟酌。 “嗯?”她微微仰起小脸看他。 “如果你不是你爸爸的女儿,你会怎么样?” 许俏俏愣了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他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离怀抱,视线与她平齐,正色地问:“如果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且尚在人世,你想认她吗?” 许俏俏还是一脸的懵圈。 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字面意思很简单,可是套在她身上,她委实难以理解。 怔愣半晌,许俏俏才消化完这句话。瞳孔睁大,心中惊疑不定地看他,“你、你的意思是……” 难道爸爸留在刘律师那的东西,是跟她的身世有关?难道……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这、这剧情也太狗血了,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现实生活里呢?许俏俏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叫如果?假设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答案。”许俏俏紧紧皱眉,摇摇头说道。 “君牧野,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女儿呢?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许俏俏扯着嘴角笑,笑得有点勉强。 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很荒谬。她怎么可能是个弃儿呢?小时候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爸爸的,爸爸也很疼爱她的,总说她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君牧野不想看她伤神,搂着她轻拍:“嗯,我开玩笑的,好了,别想了。” 许俏俏眉头仍纠拧着,靠在他怀里不说话。 久久地,他几乎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到她幽幽唤他:“君牧野。” “嗯?” “我不想见那个什么刘律师了。” 第413章 不要喜欢上我 “好。”他自然是由着她的。 显然,这个假设问题是令她受到了困扰。她滑下身子,侧身枕在他腿上,兀自沉思。 他手在她还微润的发间穿梭,轻柔地按摩着她的头皮,低眸注视着她心事重重的小脸。 半晌,她低低开口,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他:“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呢?” 他手指抚上她纠拧的眉头,低柔地说道:“没什么好纠结的,感情跟血缘没有什么关系。是与不是,等到那个时候,你心中自会有答案。” 许俏俏抬眼看他,怔怔的,似在参悟他的话。 他的手顺着眉心拂上她净白娇嫩的脸蛋,又道:“你的父亲还是你的父亲,而那个女人,”显然对那个女人连名字都厌恶提起,更不会把‘母亲’这个称谓冠之身上。 “如果她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心里会不会轻松一点?” 许俏俏认真地想了想,嗯,确实是。如果只是针对她母亲的话,她心里没有失落,竟是有种如释重负。 这就是她母亲一直不喜欢她的原因吗?因为她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才会对她如此狠心苛刻吗? 许俏俏爬起来,跪坐在床上面对他,问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微微敛眸,抿了抿唇,又抬眼看他,“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呢?是因为生活压力,还是……不喜欢我呢?” 君牧野摸摸她的头,没答她,而是问道:“不管什么原因,如果有机会见到他们,你会怎么样?” 许俏俏怔愣,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看着他,反问:“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君牧野回得很坚定,“我不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亲情于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我感情的寄托和心理的依赖。” 许俏俏听着,有些心疼他。伸手过去抱他的腰,仰着小脸,目光痴缠着他的眼睛,柔声细语地道:“我是你的家人呀。” 君牧野笑,亲了一下她的唇角,眼神缠绵,语气坚定的说:“对你,永远都不会成为亲情。”爱情是爱情,亲情是亲情,他从来都不会混为一谈,不然,为什么要找一个相爱的人来共度一生?找个合适的就凑和过就行了。 许俏俏不太懂。“为什么?” 她以为他们会成为很亲密,可以互相依赖,携手一生的人。显然,在许俏俏姑娘的观念里,跟很多人的想法一样,一辈子很长,激情会燃尽,爱情会被岁月淡化,唯独亲情,才是不可割舍的。 所以,她想要成为他的家人,成为可以陪他一生的人。 君牧野看她抿嘴皱眉,似是不满。他低头吻着,低沉的道:“没有了爱的感情,才会变成亲情,那是很可悲的。” 许俏俏对上他深情的眸子,暖色的灯光映入眼里,愈发的温暖,她心里悸动,眉眼弯弯,唇边梨涡荡漾开来。 说起情话的大魔王,简直温柔得能溺死人,令她毫无招架之力,一溃千里。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欣然接受。但很快,他就起了反应。就如同他所说,她瞧他久了,都能让他心痒得难以自持。面对心爱的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挑逗诱惑,那种情动,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的。 他回应着她,不敢重,不敢急,情欲,隐而不发,却又甘之如饴。 许俏俏心里的沉重也散去了些。嗯,何必庸人自扰,等到需要面对时,一切都会有答案。 君牧野说得对,不管有没有血缘,她对爸爸的爱永远都不会变。而至于她所谓的身世…… 她想,除了血缘,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她实在无须纠结,因为,她有了自己爱的人,还有宝宝,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秋风习习,月色正好,有情人缱绻缠绵,而另一边,却形只单影,守着一个偌大的空房,对着一桌已经凉了的饭菜。 门“咔嚓”一声,有了响动。 伏在餐桌边的人儿立马起身,双手绞着衣角,神情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又带着一丝的期盼和欣然的望着门口。 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连忙迎上前,很乖巧的替他拿了鞋子给他换上,又接过他的外套。 她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似的轻声细语问:“你吃过饭了?我……” “我不饿。”他淡淡地说道,迳自走上楼,压根没注意到桌上的饭菜。 她站在身后,抿着唇瓣,微微敛眸,神情有一抹的黯然。 他走到楼梯口,顿足,侧目望去,看向餐桌那边,然后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还没吃饭?”他问。 她闻言,抬起脸来的同时,已经迅速敛起了情绪,乖乖回道:“嗯,我在等……” 话还没说完,他道:“以后不用等我,也不需要一直呆在这个屋子里。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权。” 她愣了愣,然后说道:“不用了,我也不爱出门。” “不要把我当成生活重心,”他眸光淡漠的看着她,语气也很温和,可却透着一种不容亲近的疏离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表情微滞,睁着那双与许俏俏有点相似的眼睛看着他,有点不知所错。 唇瓣动了动,她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那音色清凌,语调软糯娇媚,所有相似的特质里,声音跟俏俏最像。可是,俏俏从来不会用这种怯懦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眸色微沉,想得有些出神。 见他不说话,她更加惴惴不安。倒不是怕他生气,事实上,他还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连句重话都没有。只是,态度却是不冷不热,委实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对他,她是感激的,感激中,多多少少带点暗慕吧。 他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五官很精致,阴柔的俊美,却不带一点娘气。 五官当中,最为盅惑人心的,便是他那双狭长深邃的桃花眸,多情而温柔,有时候会很专注地看着她,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疯狂跳动。 可他大多时候又是淡漠冷峻的,在她面前情绪不多,很是神秘莫测。 她在他身边两天,当得知他要离开时,她是有点害怕的,害怕他一走,表姐会报复她。 当他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时,她竟没有犹豫,对于这个了解不深的男人,她却是如此的放心。 也许是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对她并没有非份之想。只是,为何会注意到如此不起眼的她呢,她也想不透。 有时候他看她的时候,眼里并无一点的喜欢,而是……有种若有似无的忧郁。 忧郁…… 是的,这就是她从他身上得到的感觉。 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话里的,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甚至是……想让他快乐一些。她知道自己这想法是有点不自量力的。 他何其的精明,尤其是对女人的心思,向来揣摸得很透彻。 所以,防患于未然,他不得不提前声明:“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顿了下,他语气冷硬地道:“更不要喜欢上我,我不喜欢麻烦。” 他的态度冷酷得有点不近人情,暗示和警告也很明显。如果她让他困扰或带给他麻烦,他会随时让她走人。 对她,他向来没有半点的强迫,也没有非留不可的心思。纯粹,是寂寂时候聊以慰籍罢了。 他的心软,大概除了俏俏,谁也无法分去半点。所以,他并不在意这话会不会伤到她,或是令她生气难过。 “我、我知道……”她轻咬着唇瓣,有些难堪有些懊恼,懊恼于自己不守本份。 “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你的。”她声音异常艰涩,一字一字地作出保证。 他表情没有半点起伏,迳自转身上楼。 渐入深秋的夜,很凉。 站在篷头底下,双臂撑在墙面上,任冰冷的水从头顶洒下。 叶轻舞站在房间外面,门没关,但未经他允许,她也不敢进来。 浴室水声淙淙,大概有半个小时了。 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刚才帮他拿外套,手机是放在口袋里的,有电话打进来,响了很久,又打了第二次。她怕有什么要紧的事,又不敢帮他接,只得拿上来。 等她拿上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她只能在门口踟躇着。 浴室门终于打开了,龙宇琛裸着上半身走出来,头发凌乱还滴着水,他擦也不擦。 看到她站在门口,问:“有事吗?” “那个,你的手机响了……”她不敢直视他,脸蛋微微的红,粉面低垂着将手机递出去。 他走向她,头发上的水也顺势滴了一路。 “谢谢。”他淡淡说了句。 他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冰冰凉凉的。她看着地上的水痕,秋夜里很凉,他还洗了冷水,头发也不擦干,她怕他感冒了,便想说替他擦头发。 可却瞥见他低头看手机的表情,竟是异常的温柔,嘴角还微微的勾起。 她心里一阵讶异,他在笑,在柔和的灯光下,笑起来分外的好看,让她看得一时恍神。 “你回去吧。”他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开,像是迫不及待,一边走向外边的阳台一边按下电话。 她听到他唤了一声‘俏俏’,声音好生的柔情似水,还很轻快,甚至,她听出了一种欢喜。 她望着他隐入阳台的模糊背影,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在有过对比之后。 电话里头的人,是谁?是他喜欢的人吗? 第414章 我的女朋友 “怎么还没睡?”小白问。 许俏俏本来是要睡了的,后来君牧野接了个电话,便起来去书房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便了无睡意,脑袋又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着他今天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有交给她的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她听得出来,他应该是要有大动作了。而他那些话,什么要她照顾好自己啊,也不要太依赖男人啊,要给自己一个保障啊之类的话,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在交待遗言似的。 她很心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很清楚,如果他真的算计龙家的话,那么他势必会遭到龙家全面围剿,很难全身而退。 她也很了解小白的个性。如果真发生什么事,那么他不会为自己打算,而是首先想到的是她。 他这样,好像真的是在替她安排往后的人生。 许俏俏大概猜得到保险柜里是什么了。可能是他的私人财产,他不是交给她保管,而是全数转移给她。 越想越不对劲,所以她必须要问个清楚。 龙宇琛听了她的猜测,不禁轻笑,不得不说,这丫头还是挺了解他的。 不过,他当然不会承认。 “看来怀孕的女人的确很容易胡思乱想,俏俏,你把我想得真伟大,我很感动。”他戏谑道。 许俏俏却皱眉:“小白,你别跟我打哈哈,你快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龙宇琛依旧是语气轻松地笑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不是我要做什么,你应该问,君氏要对我做什么。”他很不负责任的将锅甩到君牧野身上。 许俏俏:“……” 龙宇琛也沉默了一会,然后玩笑似地说:“只要君氏不对我赶尽杀,我想我应该还会体体面面出现在你面前。” “什么意思?” 他不答却笑:“不过别担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想他应该会手下留情。” 许俏俏越听越迷糊。这是怎么了?君氏和小白的公司真的杠上了吗?是要开始反杀了吗? 小白曾说过,君氏若有心反击,那么,他必定是不堪一击的。 她不知道小白这次究竟下了多大的筹码,是赌上了整个龙家吗?而君氏,又真的能够一口吞下吗? 君牧野这个商界奇才,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呢?在君氏连连受创,在众董事声讨他,质疑他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想必,他早就暗地运筹帷握,布下天罗地网,准备一举歼灭。 很早以前,她就看过有关他的报道。打从他接手君氏以来,吞并了多少企业,多少生意竞争对手在他这一溃千里。 与他为敌,他一贯的作风,便是要斩草除根,让对方永无翻身之地。正是这样的狠绝无情,才在商场上树立了不可捍动的权威。 人人莫不想巴结他,讨好他,若非有那个实力和才能,绝不敢正面挑衅君氏的。 故而,这也导致了君氏在S市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的权利,连政-府都要忌惮三分。 在这种被全面压制,以君氏马首是瞻,听之任之的情况下,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多少会心存不满的。 小白的公司这次可谓是来势汹汹,正面杠上。政-府也是暗地里施以助力的,势力割据,两方相互制衡,也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个个都心怀鬼胎,那些财经频道也总有不少自认为经济专家的人在分析局势。 许俏俏偶尔也会关注,听得多,自然也是知其一二的。 只不过,她立场太敏感,从来没有在君牧野面前多嘴过。就算是枕边人,每天形影不离的亲密,对他那些事,她其实是不了解的。 当然,她想如果她问的话,或许他会告诉她。 许俏俏脑海里没来由的就闪过她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梦里,是君牧野与小白持枪对峙的场景。而梦里,小白被君牧野开了枪。 当时,把她吓醒了。幸好,那是个梦。可现在,她却觉得,这是不是一种预示? 想着,她更加忐忑不安。 她知道不该干涉他,可是,“小白,不要报仇了好不好。伯母的牌位已经进了龙家祠堂,她心愿已了。若她在天有灵,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好的……” “怎么会好呢?”他幽幽说了一句。 没有你,我怎么会好呢?没有你,我还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如今的你,连我的关心都不需要了,我怎么会好呢? 如果,如果她在他身边的话,他想,他也许会听她的。因为,他想给她安定的生活,不愿她卷入那些勾心斗角的阴谋里。 可是,她现在有了一个可以护她一生周全的男人,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你说什么?”许俏俏听得不太真切,或者说,她听不明白。 他敛起心绪,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啊。”顿了下,他笑道:“怎么了,你以为我打算跟龙家同归于尽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么?” 许俏俏:“……” “你是戏演多了,把戏跟现实都混淆在一起了么?你还当真以为我得不到所爱而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了?你这蠢呆瓜,都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还这么自恋。” 许俏俏听了这话,嘴角抽搐,竟无言以对。 她当真是分不清他那些真真假假的话了。 默了半晌,她骂:“你才蠢!你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蠢!蠢得无可救药了,我蠢也是被你给传染的!” 他听了哈哈大笑。“我们都蠢,所以说,负负得正,你要不要重新考虑看看,说不定将来我们的宝宝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那个男人太精明,万一你们负正得负,遗传了你的蠢怎么办?” “呸呸呸,乌鸦嘴!你再乱说把你嘴巴缝上!” 这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许俏俏也是服了他。不过,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斗完嘴,她转回正题,“你别给我打岔企图转移话题,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乱来。” 他没好气地笑,“管得真宽。”嘴角却扬起,笑得甘之如饴。如果能被这么管一辈子,他是心甘情愿的,她说什么都听。 龙宇琛无声地叹,转头,透过玻璃,看到房间门口站着的人影。 叶轻舞看他看得出神,见他回过头来看她,心里一惊,连忙想要落荒而逃。 落地窗却被拉开,他向她招手。 她刚提起的脚微顿,看了看他,一脸不确定。 他却朝她走了过来,一边还在跟电话那端的人说着话:“你想多了,只是让你保管几天,我也是有人要养的,怎么会把自己逼上绝路……不信啊?好,你等会。” 他来到她身边,手机开了扩音,对她说道:“亲爱的,打个招呼。” 叶轻舞怔忡地看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给弄懵了。 他是在叫她?还是在跟电话里的人? 她不敢随意的对号入座,只能傻呆呆的看着他。 他用眼神示意她,叶轻舞被动地,讷讷地对着手机,生硬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几秒的沉默。 “你好,你是……小白的女朋友?” 叶轻舞不知如何回答,请示的看向他,见他点头,她才回:“嗯。” 小白?是在叫他吗?叶轻舞心里暗忖。好亲昵的别称啊,一定是关系很好。 许俏俏听她声音,确定不是霍心雅。她想起上次小白在电话里提到的女孩,顿时来了兴趣,“怎么称呼你啊?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啊?怎么认识的啊?” 龙宇琛闻言,好气又好笑,不待叶轻舞回应,迳自道:“你做婚姻调查的吗?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 “什么话,我这不是关心你么。什么时候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啊。” “改天再说吧。” 叶轻舞觑了他一眼,他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可是表情明显的沉下,似是不悦。 他在不高兴什么呢?是因为那个女孩反应太热情了吗? 她兀自想着,这时,他们已经结束了通话。 “龙少爷……” “还有什么事吗?”又恢复那淡淡的语气。 她愣了下,摇摇头。 “那回房去休息吧。” 她抿了抿唇,迟疑了下,看他,小声地问了句:“要不要给你念书?” 龙宇琛说:“不用了。” 她心里有一点儿失落。其实,她挺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敛去了那疏离淡漠,柔和而无害,精致的五官精致惕透得如同水晶,像是一尊赏心悦目的珍贵艺术品。 她没说什么,轻轻颔首,转身离开。 另一边,许俏俏还是睡不着,都半个多小时了,君牧野还没回来。她索性去了书房。 门是开着的,淡雅的灯影投射在走廊上。 他样子很认真很专注,她来到门口,安静站在那边,没有去打扰他。 他在跟人视频,讲着一口流利的法文,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见他在忙,她想要悄悄离开,他却察觉到了她,抬眼看她。 许俏俏便走了进去。 他目光落在她脚下,然后又转向电脑上,跟那边继续谈话。不到一分钟,似乎是结束了,他起身过来,皱着眉,“怎么又不穿鞋!” 她吐吐舌:“我忘了。” “不长记性!”他敲了她头一下,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到书桌上。 “怎么没睡?” “睡不着。”她搂着他脖子,关心地问:“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吗?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第415章 最坏的情况 “越洋电话,那边还是白天呢。”他说。 许俏俏哦了一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他看出她有话想说。 她抿了抿唇,微微垂眸思虑片刻,再抬眼看他,抱着他的腰讨好地道:“呐,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也可以不回答的,但是你不准生气啊!” 他笑,点了下她的俏鼻,“你说。” “那个,小白的公司……你们……”她实在不知该从何问起。 君牧野眸光微敛,尔后好心地替她接过话:“你是想问,他的公司会不会有危机?” 许俏俏轻怔片刻,点头。 君牧野没有避讳地道:“他们的野心太大,想要动摇君氏的根基,我总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 许俏俏心里犯嘀咕:你真的是在坐以待毙吗?我看根本就是在伺机而动,一劳永逸。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君牧野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许俏俏愣了愣,默。 他捏起她的下颔,直视着她的眸子,说:“只要你说。” 如此的善解人意,反倒让许俏俏感到不适了,心里突突的,古怪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揣测和警惕。 不会又是在给她挖坑测试吧? 君牧野见她那样,一阵闷气,“你这表情,是怕我算计你,还是怕我伤害他?” 许俏俏噎了下,看他不高兴了,连忙道:“没有啊,我只是……”想了想,她说:“这毕竟是你们生意上的事,我这个外行人什么也不懂,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何况你身系那么多人的生计,若是损害公司利益的,我也不会要求你去做。” 她的话令他心里一阵欣慰,眸光温软。 她沉默了一会,蹙着眉,脸色沉重,幽幽叹了口气,说:“商场如战场,谁也心软不得,侥幸不得。我知道这是他自己主动挑衅的,我只是,”顿了下,她抬眼,说:“我想知道,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 “破产。” 许俏俏睁大眼睛,“MK集团不是个小企业……” “那又如何?”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在他眼里,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公司。 他还没告诉她,这场商战,沈临渊也有份。若是MK破产,沈氏也会受到重创。 其实,他心里也一直挺纳闷,他觉得以龙宇琛的智商,断然不会做出这么蠢的行为,虽然跟诺曼国际的合作项目实在诱人,但绝不值得赌上全部身家。 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得势令他得意忘形,还是别有目的? 许俏俏看着君牧野淡然的神色,便知他是胜券在握。 许俏俏在想,这就是小白的最终目的吧。 他知道君氏有这个实力,他知道君牧野在商场上那杀伐狠绝的魄力,所以,他是主动这龙家这块肥肉送到君牧野嘴边,而他是商人,焉有不吃的道理? 她兀自沉思,君牧野以为她在担心,捧着她的小脸,不满她的忽视。 “你在担心?”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你让他收手,我不会赶尽杀绝。” 这是他对她做出的承诺。虽然有点可惜,但,看在俏俏的面子上。 许俏俏却摇头,“他不会的。” 许俏俏无奈地笑,“他是铁了心的,他不需要你放过他。” 君牧野眉眼染上一丝不解。 许俏俏说:“我们去睡觉吧。” 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一会,然后点头,将她抱回房。 躺在床上,将她纳入怀里,掖好被子,许俏俏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睡意便渐渐袭来。 “明天我要出差一趟。” 迷迷糊糊,听到他在耳边说。 “嗯。”许俏俏含糊应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便陷入无识的梦境中。 ———— 翌日 许俏俏醒来,看见君牧野正在收拾行李。 “君牧野。”她唤了他一声。 “醒了。”他停下手边的活,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她。 “你要干什么去啊?” “出差,昨晚跟你说过的。” 许俏俏歪着头想了想,貌似是有点印象。 她跟他在一起,好像没怎么见他出差过呀。能让他亲自出马的,必然是很重要的工作吧。 她腻在他怀里,软软糯糯的问:“要去多久呀?”语气里透着点舍不得。 “最快两天,不超过三天。” “哦。”她应得有点儿无精打采的。 君牧野看了她一会,问:“要陪我去吗?” 许俏俏却摇头,还是很有理智的:“我的戏就快要杀青了,等拍完了我就可以天天陪你了。” “好。”八九个小时的长途飞机,他也舍不得她太劳累。 莫叔来接的君牧野,许俏俏送他到门口。 “你到了要打电话给我呀,要记得吃饭,知道吗。”许俏俏叮嘱。 君牧野满目的柔情,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说:“我知道,小管家婆。你也要乖乖吃饭,工作不要逞能,注意休息,不准加班,不准熬夜。” 许俏俏点头,笑靥明媚,那一脸的幸福简直让旁人看了羡慕嫉妒恨。 要不要这么腻歪啊。凌小小受不了的牵着Lucky进去,拒绝看他们秀恩爱。 又过了十分钟,许俏俏才进了屋。 “啧,总算舍得走了啊,才分别两三天,要不要这么依依不舍的啊!”凌小小调侃。 许俏俏已经习惯了,斜睨着她:“羡慕呀?那就赶紧找个人秀啊。” “我才不要咧,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啊,我干嘛要自找罪受。” 许俏俏没好气地笑:“什么话,你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虽然我因为你们而相信爱情,但是啊,我这人天生就招烂桃花,算命的说我要三十岁以后才有正桃花呢,所以我不急。” “算命说的话哪能信。缘份这种东西,是说来就来的。说不定啊,你的桃花早就在身边了。” “哪啊?” 许俏俏冲她暧昧眨眼,“你的欢喜冤家啊。” 凌小小愣了下,炸猫地跳起来,“靠!别跟我提那贱男,我现在光听他名字都能倒霉三天。什么狗屁欢喜冤家,是八辈子的仇家还差不多。” 啧啧,她凌小小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提季远就这么激动,这心里还不是有鬼? 许俏俏但笑不语,偏偏那笑容就是刺眼得很,看得凌小小心里发虚。 她扔下手中的抱枕,“不跟你扯了,赶紧收拾收拾,一会还得去Lomace公司见他们的广告负责人呢。” 许俏俏见凌小小心虚的样,心里愈发肯定,嘴上也不点破。暧昧是两个人的事,旁人说了反倒尴尬,让他们自个折腾去吧。 季远那人,嗯,虽然看上去是挺玩世不恭的,但有时候人不能光看外表啊。就像她家大魔王,外表高冷难以亲近,其实私下闷骚得很,还是个大醋坛子,好多不为人知的小性子。 许俏俏上楼去换了衣服,便跟小小一块出门了。 到了Lomace公司,凌小小跟前台打了声招呼,表示她们有预约,一听她们自报家门,前台态度愈发恭敬地请她们稍等。 凌小小心里暗忖,看来是个有眼力见的,想必是知道俏俏的身份,又或是上头早已经吩咐下来。 跟上头通报后,前台过来道:“许小姐,凌小姐,这边请。” 将她们带到了经理办公室,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我们之前谈得好好的,合同都准备好了,你却跟我说不合适?我想你很清楚我在中国市场的影响力,以你们公司的实力,并不需要去巴结讨好任何人……魏经理,我想你有必要以公司的长远利益为出发点,重新衡量一下……” “我跟莱恩先生也有点交情,如果你无法作主的话,那么请让我跟莱恩先生见一面……” 啧啧,这么自大傲慢的声音,可不就是温曼妮的么。看来是不甘心,想要重新拿回这个广告啊。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这要换成是她啊,早将那女人给踹出来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接着,听到里面的男声响起:“很抱歉,这就是莱恩先生的意思。” 凌小小听了这句话,顿时想要仰天大笑三声,凑近许俏俏,幸灾乐祸的说:“看来那温曼妮是作徒劳挣扎了。” 许俏俏轻笑,不予置评。 前台小姐抱歉地看着她们,说:“请稍等。” 她上前,轻轻叩了下门。没一会,门开了,一名西装革覆的男人走出来,一眼认出了许俏俏,热切上前打招呼:“许小姐,你来了。” 许俏俏礼貌颔首微笑:“打扰了。” “哪里哪里,还劳烦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了,快请进,林秘书,送两杯茶进来。” 他们走进办公室,经理这才想起温曼妮还在,说:“温小姐,我们已经表态得很清楚了,实在抱歉,我还有客人要招待,慢走,不送。” 经理也是个耳听八方,有眼力见的。对于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纷争也是知道一些的,他们站在君氏的土地上,自然得向着君少的人。 温曼妮脸色难看至极,赶她像赶苍蝇一样,而那许俏俏却被奉为上宾,这不是在存心令她难堪么。 温曼妮还是顾及场合身份的,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忿忿地离开。 许俏俏有意接下Lomace的广告,正好借着她的关系跟君氏往后的合作搭桥,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合同上没有半点刁难,全由着她提条件。 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很快就把这广告敲定下来了。 经理亲自将她们送出去,笑容满面的道:“许小姐,那,合作愉快。等我们跟导演方落实好时间再联系您。” “好。” 许俏俏点头,跟他握了下手,便跟凌小小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凌小小笑咪咪地说。 能不顺利么?君氏就是张绿色通行证啊!凌小小不得不崇拜,有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感觉。 随便踩在哪块土地上,都极有可能是君氏的地盘。这S市俨然就是君氏的天下,而他君牧野,真真是个土皇帝。 等她们走出公司大门,却撞上了埋伏在外的记者。 第416章 从容应对 “许小姐,请问你怎么会出现在Lomace公司?” “听说你抢了温小姐的广告,是真的吗?请问你是来跟Lomace公司签约的吗?” “你能够代言Lomace是否借助了君氏的势力?” “你作为一个新人如此打压前辈,不怕受到舆论谴责吗?” “你绯闻不断,名声不好,就不怕消费者不买账吗?就不怕给Lomace公司带来盈亏吗?” “什么名声不好?会不会说话?哪家的记者啊,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凌小小挡在许俏俏身前,瞪着那名记者。 她看了一眼她身前的牌子,“哦,原来是壹周刊啊!怎么,你们主编被换之前,你们老总没告诉过你们,什么样的人不可随意采访,什么样的八卦不可随意写吗?” 那名记者怔了怔。这个……确实是有说过的。他们每个记者进报社前,老总都会亲自前来,耳提面命,谁的八卦都可以挖,唯独不能挖君大少的。 前任主编正是纵容手下编排造谣许俏俏,结果被下了封杀令,没有一家报社敢再用他。 那会儿,许俏俏都还没跟君大少在一起呢,就已经这么维护她了。 思及此,那名记者闭了嘴,后退几步,明显忌惮了。 她堵在这儿,其实是拿人钱财,授意而为之的,报社那边并不知情。她也是见钱眼开,才一时忘了警告。 许俏俏这助理,未免也知道得太多,太精明了吧。 凌小小好歹也是狗仔队的大队长,狗仔队的楷模啊!这些记者该怎么应付,她自然是很有经验的。 记者怎么会埋伏在这儿,还问这么刁钻不怀好意的问题,凌小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有人背后使坏。 这种事啊,自然是不能回应的,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没错。哼,想杀她们个措手不及,好找漏洞,断章取义,扭曲编造事实。 凌小小正想拿君大少来吓退他们,却不想,许俏俏轻扯了她一下。 她回头,许俏俏示意她让开。 “俏俏?”凌小小见她好似要回应记者的问题,皱起了眉头,小声说道:“你可以不用理他们的。” 那些人啊,居心不良,每个问题都是坑,大坑!分分钟能将人黑出翔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没事的。”许俏俏微微一笑,坚定地走到记者们面前。 他们看她那架势,有戏。连忙将话筒移近,镜头拉近。 “你们的问题,我可以回答。” 许俏俏清浅微笑,从容不迫,“首先,我来Lomace公司是来签广告代言合同的。其次,在此之前,Lomace公司从未对外宣布过广告代言人选,每个人都是有机会竞争的。至于你们所说的已经内定了人选,人已经来到这了,你们不妨亲自上去问个清楚。” 记者们面面相觑,默了几秒,有人又道:“就算是这样,你仅仅是个新人,又凭什么能从所有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呢?听说这栋大厦是君氏的地产,是否因为这个关系,所以对方特意给你开了绿灯呢?” 许俏俏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君氏的威信一直都存在着,很多人都会对君氏忌惮三分,就算我没有借君氏施压,只要跟君氏扯上关系,人们也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就算我不计较,也没有威胁你们,你们也必然会认定我会借君氏来打压你们,对吧?” 一干记者顿时无语凝噎,表情扭曲。 他们说了什么吗?他们分明什么都没说啊!这确定不是变相警告吗? “你看,这不就是先入为主了。其实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是如实的报道,我很乐意配合的。我不仅是君牧野的妻子,我还是个艺人,艺人和记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 一贯伶牙俐齿,话锋犀利的记者们顿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了。 尼玛,这样的话,让他们怎么接?怎么接! 君氏集团的恶势力,也忒特么可恨又可怕了啊!人都说了,是个艺人,还是君少的妻子。特么谁敢不要命的往君氏少夫人的头上泼脏水啊? 靠靠靠!尼玛这许俏俏还真是个披着小绵羊外衣的狐狸,狡猾得很啊! 凌小小瞧着他们那吃了苍蝇似的绿表情,心里可乐了。 再看向许俏俏,投以一个赞赏的表情。啧啧,不错嘛,她还以为,只有她会狐假虎威呢。 这些人啊,可不就是贱皮子,欺善怕恶,对他们可不能留情,为了博头条博关注,可是什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敢往上造谣。 许俏俏暗自打量着他们,确定他们听进了警告,才又好心的回应着下一个问题:“新人自然是要尊重前辈的,可是,新人的进步若被诟病为不尊重前辈而必须滞步不前,那既是对新人的不公,还是对那些前辈们的真正不尊重。良性竞争,才能促进和谐发展,对吧。” “这么说,你是认为以你现在的实力,你是比温小姐还要优秀咯?”有人逮住机会发问。 许俏俏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并不是,温小姐的演技、人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确实很优秀,”停顿了下,她语气变得坚定有力,“不过,我认为这支广告,我比她合适。” 记者们顿时一片哗然。好大的口气啊!这还不是在公然呛声么? “请问,你觉得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有记者又追问道。 “众所周知,Lomace是做国际高端大牌的护肤品,价位不低。不过为了打进中国市场,Lomace公司这次新品的消费群体定位27岁以下的消费者,且价格很亲民,用一线大牌代言的话,与产品设定初衷不太相符,再来,我的年龄也比较合适。” 众人一听,便蠢蠢欲动了。像是抓到了她的话柄,“你的意思是,温小姐年纪大,不适合代言这个产品吗?” 许俏俏笑笑,说:“我可没这么说,大家不要断章取义哦,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众人心里腹诽:这哪里是误会啊,你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这样的好么! 据他们所知,温曼妮的年龄好像也是在二十六七左右啊。但听许俏俏这话里的意思,貌似有内幕。 不过也不奇怪,娱乐圈里很多明星的年龄都是假的。 嗅觉跟狗一样灵敏的记者们已经默默将这个曝料给记下来了。碍于君氏的恶势力,她的报道不能写,还不让写别人的么。 有记者收到小道消息,趁机发问:“前阵子温小姐跟君二少也走得很近,甚至传闻她有望嫁入君家,请问许小姐你知道这回事吗?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式男女朋友?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吗?” “别人的感情问题我不好过问,最近我也在忙着拍戏。况且这种事也不是旁人说的算,你们得问正主吧。” “那若是温小姐真的跟君二少谈婚论嫁了,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我的想法啊……就是以后被你们采访的机会可能会更多了。”她四两拨千斤,轻松应对。 这时,突然有人发问:“请问许小姐,听说你其实是君二少的未婚妻。请问是先你移情别恋的,还是被人插足的?” 许俏俏不由一怔。没个问题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看向那名发问的记者。不得不佩服他们干这一行的,还真是无孔不入,什么都能挖出来。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 凌小小有点担心的看向俏俏,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她出声打发了那记者。 身为记者的时候,她比这些人问的问题可要犀利刁钻多了,那个时候啊,是可劲的往那些艺人身上倒料挖坑。 可现在呢,作为旁观者,她是真心觉得,八卦记者太特么讨厌了!真想叫他们统统去死啊! 正想着,许俏俏已经开口了:“这个坑挖得太大了啊。”她端着优雅从容的笑,不紧不慢地说:“我跟君家每一个人的关系,之前有很多八卦都在揣测,你们见过哪篇报道有实锤的吗?想象和听说的事实,还是不好随便说的哦,要是让我先生听到了,他可是会不吃醋的。” 握了个草,一言不合就把君大少搬出来堵他们的嘴也太不厚道了啊! 凌小小在一旁给她竖大拇指,干得漂亮!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记者有义务给大众报道真相,而不是传播谣言哦。” 众记者:“……” 尼玛,他们完全没有话语权了啊! 记者们又三三两两的问了一些问题,可是这许俏俏也太会说了,完全不给他们一点发挥所长的余地,好心塞! 这是一次失败的采访,能写的料,没有吸引力,有吸引力的,不敢写。 于是,他们放弃了,灰溜溜的离开了。 “俏俏,你真棒!三两下就打发他们了,完全不需要我出马嘛。”凌小小搂着她肩膀,很是为她骄傲。 许俏俏笑,顺口捧了她一句:“那不是因为你大队长金盆洗手了,要是碰上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啊,我哪能全身而退啊!” 凌小小很骄傲:“可不是嘛!幸好我金盆洗手了,这群记者啊,实在太逊了。不过呢,你也是很有长进的嘛,再接再厉啊!” 许俏俏失笑的摇头,典型的顺竿爬。“好了,回剧组吧。” 第417章 真爱粉 那邪魅而熟悉的声音唤凌小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转头,果不其是那下流花心欺凌弱小,丧尽天良,一肚子坏水的无耻男人。 凌小小显然是被他恶势力欺负得惨了,一看到他,下意识往许俏俏身后一躲,再一想这也太特么没出息了。 她现在可是君大少合同正式雇佣的,完全没有必要怕他嘛! 思及此,凌小小挺直了腰竿,特别有底气的从她身后出来。 “你来干什么!”她口气不善。 季远朝她们走过来,站定,那一对桃花眸直直锁视着那只罢工落跑还敢冲他叫嚣的小不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凌小小瞅着他那样子,真是特别特别的阴险! “小叛徒,胆儿肥了!”他微眯着眼,凑近她,气息放肆地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得如同情人耳语般,“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懂得抱大腿了。” 你才是叛徒,你们全家都是叛徒!凌小小表示抗议,横着眼,勇气十足的瞪视他,毫不退怯,俏皮的大眼挑衅着:怎样,就是找靠山了,就是抱大腿了,抱到那也是我的本事,不服跟君大少单挑啊! “你以为你跑得掉么?” 跑?她才没有要跑咧!凌小小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他低声说了句:“有空再跟你算帐!” 他直起身子,不再理她,迳自看向许俏俏,很绅士有礼的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许俏俏微笑颔首回礼,“季先生,好巧。” 她目光在那对欢喜冤家身上打转。她现在也是过来人了,对男女间的暧昧,自然还是看得出端睨的。 这季远,是对小小动了心思的,谈爱可能还远了点,但喜欢肯定是有的。 “不巧,我是来接你们的。”季远说。 诶?许俏俏疑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凌小小便恶声恶气地道:“谁要你接!跟你关系很好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俏俏,我们走,别理这个居心不良的人!” 她抓着俏俏的手,季远扯着她的手臂,嗤笑:“到底是谁对我居心不良,嗯?” 许俏俏听不懂他的话,只瞅见小小忽然小脸心虚,白皙的小脸染上薄薄的绯色,十分可疑。 她敏锐的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凌小小很快镇定下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谁稀罕对你居心不良,真把自己当成惊为天人的绝世美男子了?自恋狂!跟我们君大少比,你可相差甚远了!” 季远脸色一瞬的阴暗,不高兴了。许俏俏看得懂,那分明是吃醋的表情嘛! 他眦着牙笑,笑得很阴森,凌小小头皮无端发麻,通常这个时候他定然心里又在算计什么邪恶的阴谋诡计了。 她暗扯着许俏俏。 许俏俏接收到她的求助,心里好笑。这小小啊,嘴上叫得厉害,其实就是遇强则弱,外强中干。 虽然她很想许俏俏轻咳一声,:“你说,你来接我们?” 季远幽幽睇了凌小小一眼,这才敛起表情,转头看俏俏,对着她俨然又是另一副绅士面貌:“你还不知道么,你们剧组下午的拍摄地,正是季氏名下的度假山庄.” 许俏俏一愣,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季远又道:“我正好跟客户在附近谈生意,接到你家男人的电话,知道你们在这里,便过来了。” 原来如此。 “你们到了我的地方,我总得尽尽地主之宜。” “不劳你费心,我们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的,只要你别妨碍到我们就好!”凌小小对他的说辞表示质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防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只单纯想要尽地主之宜的。 季远凉凉地睇向她,“我有邀请你了吗?” 凌小小噎了一阵,狠狠地剜他一眼,随即又理直气壮的道:“我可是君少聘请为俏俏的助理,要不是为了工作,你以为我愿意去你那破地方啊?晦气!” 她一脸嫌弃得不得了的样子,季远磨牙,这个欠虐的小混蛋!还当真以为自己有了靠山,有恃无恐了是吧! 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看他怎么收拾她。 季远冷冷地看着她,轻哼一声:“这正是你们君少下的旨令。”他老婆在他的地盘上拍戏,他能不去看着么,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要说君牧野对他女人啊,完全就像是在养一个女儿嘛,什么事儿都得亲力亲为,每项工作都得亲自过问审批。 据说今天有场水下的戏,君牧野这是怕她不听警告的逞能。所以就让他去当监工呢! 他季大少是谁啊?他好歹也是季氏的少东,以为就他君大总裁日理万机啊,他也很忙的好么! 不过一听那小不点也在,他立马就改变了主意,一口答应了下来。 许俏俏又岂会看不出季远的动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分明是冲着某人来的。 她但笑不语,点头:“好,那有劳了。” 凌小小闻言,不敢置信的转头瞪着她。“俏俏——”拔高的音调带着抗议。 明知她跟那臭男人有过节,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许俏俏拉着她,低声笑道:“好了,吃不了你的。再说你现在可是君牧野聘请的,别认怂。” 凌小小一听,言之有理。立马就镇作起来,特别的底气十足。 哼,去就去,谁怕谁! ———— 剧组 许俏俏正在化妆,凌小小就在一旁刷着微博。 突然,她拿着手机过来,“俏俏,你又上热搜了。” 十分钟前更新的微博,是她们早上在Lomace公司接受采访的新闻。这时间间隔不到两个小时,这网络八卦的传播之迅速,简直就跟病毒一样。 虽然媒体碍于君氏的压力而不敢胡编乱诌,但还是有一些媒体为博关注而抱着侥幸心态。 新闻里每一个字,都是根据她的话而如实报道,没有任何的加工添料,甚至,还夸许俏俏如何如何的自信云云的话。凌小小何等的眼毒,一看就是明褒暗贬。 他们自认为,只要没有扭曲事实,君氏就没有理由加罪于他们。至于网友们要怎么理解,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凌小小只能笑他们太天真。 “这些键盘侠嘴巴真恶毒,这种言论你看看就行了,别往心里去。” 许俏俏瞥了一眼,像是习以为常,并没有很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不会在意的,”顿了下,她补充一句,“毕竟他们说的是事实。” 凌小小愣了下,随即用赞赏的眼神看她,“不错啊,看来跟着君少是有长进了。”无论心理素质还是为人处事都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以前的她啊,从来都是不争不抢,虽说不至于到忍气吞声的地步,但多数时候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现在呢,出手教训心机婊,脑残病号都不带手软的。温莲花的助理被她那两巴掌打到都脑震荡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不是有君大少罩住,恐怕网上一大波道德婊早已经开始口伐笔诛了。 像是有恃无恐,她又在媒体前公然挑衅温莲花,对自己拦路截人钱财的行为十分坦然无愧。 凌小小表示很满意这样的改变,其实,她觉得俏俏完全还可以更任性一点。 许俏俏不以为意,说道:“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更多。” 凌小小若有所思地瞅着她,这话明显有暗示。所以说,她这是打算跟温莲花继续杠下去了? 其实只要俏俏看不顺眼的,管他什么影后影帝,只要跟君少吹吹枕边风,想要把他们逐出娱乐圈,分分钟的事。 不过啊,像温莲花那种自以为是,狗眼看人低的人,没有什么比让她看着自己讨厌的人一步步地爬上她的高度,再将她踹入尘埃更大快人心的。 这种‘你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感觉,特别爽! 像是揣摸透俏俏的心思,凌小小看她的眸光都愈发的明亮。 许俏俏继续刷着微博,看着那些评论: 萌你一脸血:“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啊,现在的新人都敢这么嚣张了。” 老夫少女心:“现在的娱乐圈门槛这么低了吗?别来荼毒观众的眼睛了。” 全能女汉子:“安分呆在家里伺候男人不行么,别再出来作妖了。天天上热搜烦不烦。” 君少的小仙女:“心疼我男神,一定是被妖女下了蛊。” 心中有妮:“抱走我妮,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悲伤辣么大:“有钱了不起啊,路人,这次我站温曼妮,你承包得了整个娱乐圈,观众不买账也是白瞎。” 你萌到我了:“坚决不买许俏俏代言的产品,大家一起来抵制!” 吃可爱长大的:“抵制!许俏俏滚出娱乐圈——” “……” 许俏俏十分冷静淡定地看着那些评论。 再往下,便是温曼妮的真爱粉大军和许俏俏的专业黑粉,统一马甲上阵声讨。 滚出娱乐圈这样的评论,排着整齐的队形刷了好几页。 “脑残粉真可怕。”凌小小说了句。 化妆师阿金说道:“现在的微博那可是比战场还可怕,什么言论都敢往上倒。” 凌小小说:“可不是。一帮没有脑子人云亦云的脑残,不明真相便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使者……” 正说着,她不经意地一瞄,突然叫了一声:“卧槽,竟然捕捉到一只真爱粉。俏俏,你看,你的粉丝诶……” 第418章 凌小小也是眼尖,能在这么一大波黑粉和温曼妮的真爱粉军团里捕捉到那么一只不起眼的粉丝也是难得。 许俏俏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竟然也有粉丝? 许俏俏粉丝后援会—— 粉丝后援会…… 许俏俏点了ID进去看,竟然发布了好多条与她有关的微博,包括她刚出道时的信息,她以前拍的戏的角色照片,而近期发布的动态则是在替她的新剧做宣传。 而每条微博下都有评论,从ID和言语来看,貌似也是她的粉丝。虽然只是数十条评论,比起那些一二线的大明星而言,简直可以用凄凉来形容。 不过,这对于许俏俏而言,还真是挺意外挺感动的。 “是谁这么有眼光啊!”凌小小觉得,这孩子有前途,有远见。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凌小小立马登上自己的微博,勾搭上了这个ID的主人,凭着她满满的真挚诚意,很快她就被拉入了粉丝群。 “哟,这群里居然有将近两百人。”她一进群,群里的成员便纷纷冒出来迎新,那热情的劲,瞬间将凌小小那一条打招呼的信息给淹没了,她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点着,快要抽筋。 还以为是僵尸粉,没想到都是活跃粉啊! “留在这个群里的宝宝们,我相信都是真爱粉,既然粉了,就要用我们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了解每一个真相,不要人云亦云,也不需要跟黑粉争论不休,素质追星,才是对俏俏最大的支持。” “群主V5——” “素质追星。” “能被君少看上的,必然与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 “我们粉俏俏,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女人,只因为她是许俏俏,因为她的人品,因为她的善良,因为她的坚持,更因为她的演技。虽然俏俏还没有代表作,但大家可以去看她以前的作品,演技在线,只是在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群主发话了。 “大家切忌不要捧一个踩一个,这样只会给俏俏招黑哦。” “我在剧组看过俏俏拍戏,演技杠杠的,虽然是新人,但很专业也很敬业。”群主说道。 “哇,群主还去过片场啊,羡慕ing……” “群主求视频求照片。” “+1” “稍后我会给大家上传的,官方宣传片很快也会发布的。” “真的吗?好期待啊~” “期待《百乐门》,相信俏俏一定会带给观众们一个全新的面貌。” “……” 群里聊得如火如荼,凌小小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群主不错啊,颇有雄心壮志,相信这后援会的规模很快就会强大起来的。”凌小小笑眯眯的说道。 她将手机递到俏俏面前,群里还在聊着天。 这时群主已经将片场的剧照给上传上去了。 群里继续沸腾—— “哇塞,这张骑马装也太帅了,攻气十足啊……” “笑容好甜好可爱啊,是吃可爱多长大的么?怪不得君少都拜倒在俏俏的石榴裙下了。” “360度无死角,跟温曼妮站在一块完全不逊色。” “卧槽,那个视频我竟然看哭了!” “我也哭了。” “+1” “我的天,这还是无后期处理的呢,俏俏演技果然强大啊。” “林晞也不错啊,跟俏俏配一脸,真是可惜……” 许俏俏看着那些消息,说真的,她一向被黑习惯了,倒真是不太习惯有人这么夸捧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粉她。 正在此时,有人激动地发来消息—— “卧槽,我发现亮点了,快看照片,那个穿白衬衫侧着脸的是君少么?是么是么?群主求真相啊——” 这言论一出,群里顿时炸了,立马又翻出了那张照片。 “群主求真相——” “求真相——” “群主快出来快出来——” 群主千呼万唤始出来,十分淡定地回:“是君少。” “我的天,竟然真的是,光看侧脸就帅得一脸血!!!” “君少还去探班,太贴心了有木有!” 群主:“君少几乎天天去探班。” “哇呀呀,不行,我也想去探班啊,求坐标,求带——”疯狂艾特群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群主求带——” 许俏俏看着那些激动的小粉丝们,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君牧野的影响力还是要比她大一些啊。 正想着,她手机响了,将手机还给凌小小,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是君牧野打来的。 她嘴角的弧度扩大,眸光一片柔软。 凌小小光看她表情,便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阿金停下动作,退到一边去,让她接电话。 许俏俏侧身到一边去,按下接听:“你到了呀?” “嗯,刚到,正在去酒店的路上。”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刚下飞机,他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了。 “在干什么?”他问。 “在剧组,化妆呢。” “今天是要拍跳水的戏吗?” 许俏俏一点也不意外。有时候她真怀疑,君牧野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得看文件,还要审她的剧本,哪条可以拍,哪条不能拍。虽然他是老板吧,俨然做起了导演的事。管得真是太宽了! “嗯。”即使他人不在,对她的一切也是了若指掌的。许俏俏可不敢再隐瞒他。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替身,不准下水,不准吊威亚。” 许俏俏小声的咕咕哝哝不知在说什么,像是在对他的独断表示不满。 “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许俏俏没好气地应。 “别再给我阳奉阴违,不然,等我回去有你好看!”他语气强势,一再强调,显然对上次她跟林晞拍的亲密戏还心有芥蒂。 可是,那哪是什么亲密戏啊,偏偏他在片场醋劲大发,大伙儿都被他吓得心惊胆战的。好在后来她认真检讨深刻反省,一再保证,他才没有迁怒于林晞前辈。 许俏俏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的。你别瞎操心了!”她虽然不想用替身,但她身体不允许她冒险。 这话说得,君大少不满的哼嗤,又是一阵的念叨。 身后,凌小小不知何时悄然靠近,听着那边的声音,心里啧声称奇,这哪点有半分高冷形象,这喋喋不休的语气,完全就是个啰嗦的家长嘛。 聊了约莫十分钟,许俏俏才说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拍戏了。” 君大少舍不得挂电话,“俏俏。” “嗯?” “我很想你。” 许俏俏脸红了红,笑得愈发的甜蜜。这个时候,她本该回一句‘我也是’,不过,她的关注点却不太对,“是什么声音?谁在你身边呀?” 君大少声音冷了几分,“一个白痴。” 坐在前面的秦特助被君大少赤裸裸的嫌弃了。靠!谁白痴了,是谁害他被水呛到的啊?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个恋妻狂魔,但这样公然直白的诉情衷真的好么?这样让他很不适应啊! 君少,您在跟自己老婆甜言蜜语时,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么?能顾虑下自己的形象么?您现在可是高冷精英的形象啊,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实在不适合在人前说。 秦特助咳了好几下才顺过气来,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看见君少正用冷酷的眼神瞪着他。他又咳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将视线转向车窗外。 君大少这才继续跟自家女人聊天,“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好,那你忙,记得按时吃饭,收工了打电话给我……嗯,不会,我不忙,你想什么时候打都可以。” 秦特助心里嘀咕,君少还真是纵容无度,明明是来办公的,一点都不会闲好吗?竟然跟他女人说自己不忙,这真是…… 让他无力吐槽了! 第419章 勾三搭四 许俏俏脸皮薄,在人前无法像他一样这么坦然地诉说思念,得不到回应的君大少不乐意了。 许俏俏姑娘拗不过他,便低低的回了句‘我也想你’,然后脸跟火烧猴屁股似的,又红又烫的慌慌挂了电话。 “啧啧,真是够腻歪的啊,这才分开多久啊……”身后凌小小的调侃声响起。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天时间都还没到,至于嘛,至于嘛?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简直虐狗。搞得她都很想找个人来谈恋爱了。 不过啊,想归想,咱还是得冷静,理智。冲动是魔鬼,一念之差很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许俏俏不甘示弱,说道:“你这种单身狗是无法理解的,不要羡慕嫉妒恨。” “世界到处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我要继续散发着我单身狗的清香。” “单身久了心理会扭曲的。” “呿,你不要妖言惑众,我才不会受你煽动,丧失理智的。” 许俏俏笑:“也是,一般男人还真没办法收了你,我看啊……季远就不错。”她故意刺激她。 而凌小小果真也被刺激到了,那季远啊,就是她的雷区,一踩就炸。 “你再诅咒我,小心我出去曝你料哦!”凌小小故作恶毒的恫吓。 “感谢你送我上热搜。” 凌小小说:“你这么有恃无恐,你的粉丝们知道么?说好的善良呢,人品呢,信任呢?” 许俏俏没好气地推一下她的肩:“好了,别闹了。” 她瞄了一眼一旁的阿金,两人只顾打闹,把她给晾在一边了。许俏俏冲她歉笑,然后示意她继续。 凌小小玩笑完之后,也正经地问:“你说,那个粉丝会长是谁啊?这么义无返顾的挺你,是不是认识你啊?” 许俏俏也琢磨了下,看她在群里曝的那些照片,嗯,应该是来过片场的。不过,她还真没什么印象。但,认不认识重要么?有人喜欢她,她便感恩,继续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了。 凌小小在化妆间里陪了她一会儿,觉得无聊了,便到外边去闲晃了。 经过上次的事,大伙儿对于这火爆脾气的小助理都礼让三分了。俏俏是低调的,向来不轻易打着君氏的旗号仗势欺人,非到必要的时候,她不会与人冲突的。 可这小助理完全截然相反,完全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耀武扬威的,俨然就跟君大少身边红人似的。大伙儿心里很鄙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人家君大少下过特令的。 凌小小自然是看得出大家的想法。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社会啊,这人呐,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捧高踩低,你客气了,人家就得寸进尺。你爱好和平,人家当你软柿子。 所以啊,就算当恶人,当小人又怎么样?架不住本姑娘开心就好。明明可以有条件让自己过得更舒坦,干嘛偏要让自己心里添堵? 凌小小在片场晃悠,见导演在那边监督,便过去凑热闹。 不得不说,季色坯这山庄倒真是个依山傍水,风景别致的好地方。占地极广,设施娱乐齐全,自然景致加上人工雕琢,不比那些4A级景区差,真特么土豪。 贫富差距太明显,这让凌小小姑娘心里有些不平衡了。难怪那男人这么混蛋,都是钱惯出来的。 场景布置在一条江边上。 凌小小刚才粗粗翻阅了下剧本,这场戏比较虐。 林仙儿和穆乐颜被反派抓住,要江枫在她们之间做选择,一生,一死。 凌小小看了一眼底下的深不见底的江河,问:“导演,呆会是真跳么?” 张导说道:“自然是要跳的,不过你们放心,这场戏会由替身完成的。” “替身啊,会不会穿帮啊?” 张导听这话可不高兴了,这是在质疑他们的专业性?他们每个镜头,都是精益求精的,可不是小成本的粗糙滥制,拍来哄哄观众的。就算是替身,也必须是精挑细选的。 “那个镜头不会露脸,而且替身无论身形,相貌都跟俏俏有几分相似。观众再火眼金睛,我也敢担保他们绝对看不出破绽来。” 凌小小闻言,来了兴趣,“果真如此?那我倒要好好瞧瞧。” 张导目光一溜,对着不远处的那名已换好装的替身演员:“慕梓,过来一下——” 那名叫慕梓的年轻女子向他们走来,模样秀气,声音清凌婉约,“导演,有什么事吗?” “嗯,这位是许小姐的助理,想要认识一下你。小小啊,这位就是俏俏的替身,余慕梓。” 凌小小打量着她,长得挺好,不过跟俏俏一点也不像嘛。 “你好。”女孩朝她打了招呼。 凌小小也敛起心思,友好地笑笑:“呆会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份内之事。”她态度不亲不疏。 凌小小也没什么兴致跟她闲聊,随意的聊了几句便借故离开了。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侧面倒真是有几分像的。 瞎逛完后,她回去找俏俏,不经意与林晞迎面相遇。 凌小小真心觉得,剧本里的江枫就是个犯贱的,典型的热脸贴冷屁股型的。不过啊,穆乐颜同样脑残,这真是物以类聚,傻子相吸。 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凌小小姑娘自然是参不透爱情的义无返顾。不过呢,嫌弃归嫌弃,她个人还是挺喜欢林晞这个艺人的。有颜,有才,低调,踏实。 于是,凌小小上前跟他搭讪。 林晞好脾气的笑道:“我记得你。” “咦,你记得我?”她有点意外。 别看这位林晞公子对谁都温和有礼,实则疏离淡漠,跟谁都热络不起来,拍完戏就离开,像什么宣传活动啊,剧组聚餐啊,他从来不参与。还有一点就是,他虽然拥有众多粉丝,不过他本人却不玩微博,低调到了近乎神秘的地步。 林晞道:“前两天你在剧组,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凌小小眨眨眼,好奇地问:“这确定不是在损我吗?” 林晞笑:“我觉得你挺正义的,也很义气。” 这语气,听起来很真诚啊!好吧,姑且就当他是在夸她吧。凌小小嘿嘿一笑,特别厚脸皮的接受了,“我也这么觉得。” 林晞愣了下,随即笑得更开了,还真是……坦率得让人无言以对啊。 这样的助理再加上那样的靠山,许俏俏在娱乐圈,怕是无人敢惹的。号称娱记第一狗仔大队长,手里掌握了多少明星的黑料。除非你身家清白,否则,轻易别惹到她头上。 “能让林先生记住,真是我的荣幸。” “你以前跟踪过我。”他微笑着道。 “啊?”凌小小愣了愣,有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看她一脸懵圈,林晞又道:“想来是没什么料让凌大记者挖的,所以也就没什么印象了吧。” 凌小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貌似,还真的有过呐。不过林晞这人私生活太干净,是她跟过时间最短的一位艺人。最后不了了之,她也就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自己做过这事。 她挠挠头,讪讪地笑,“工作所需,工作所需。”她自认跟踪功夫是一流的,不曾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曝露了。 林晞了解地点头,倒也没表现出计较反感之色。 果然很绅士,很大度。 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某人的脸有点黑。 许俏俏不知何时站在季远旁边,看着他那脸色,再顺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看去,这小小的交际能力了得啊,跟林晞都能聊得到一块去。 “怎么了,那吃人的眼神,谁惹你季大少爷不高兴了?”许俏俏出声,明知故问的打趣。 季远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收回视线,转向她,却没开口。 “在看小小啊?” 季远微愣,不予置否,反而用一种极为嫌弃的口气说:“她不适合当你的助理。” 许俏俏挑了挑细长秀气的眉,饶有兴味的问:“为什么?” “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勾三搭四。”他毒舌的批判,目光又望过去,竟见那只小不点拿着手机一脸欢乐的跟那男人拍照。靠! 他咬牙,眼神像淬了千年寒霜似的,像要将那对‘奸夫淫妇’给冰冻三尺。 “真不知道牧野怎么会把这么不靠谱的人安排在你身边!” 啧啧,这醋味,酸得快要将人腐蚀。许俏俏心里暗笑,说道:“小小人挺好的,机灵聪明,八面玲珑,跟谁都能打得到一块去,又深谙娱乐圈的规则,这点跟我正好互补。” 顿了下,她又道:“小小是我朋友,你在我面前这样说她,很不好。要是你讨厌她的话,以后我会让她尽量避着你,不招惹你……” “谁说我讨厌——”他转头反驳,再对上她狡黠的眸子,声音戛然而止,像被看穿什么似的一脸的不自在。 许俏俏那一脸‘我懂的’笑容,更让他恼羞成怒。 许俏俏不明白,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这些公子哥,毛病真是多得很。 懒得再理他,她说道:“要开工了,我先过去了。” 季远见她走了,才又转眸狠狠瞪向那个不自觉的家伙。还有完没完了,那男人长得有这么好看?有什么好拍的! 他忍不住,大步上前,凌小小从镜头里看到了某人的身影,还来不及转过头来,就被人给揪住后领,拖走了。 “喂,你干什么呀,放开我——” “你特么是土匪啊——” “男女授受不亲——” 跟别人勾肩搭背时怎么不知道要男女授受不亲了?“闭嘴!再叫,信不信我吻你!” 信,她真信。这流氓啥都做得出来。特么大庭广众的,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于是,某个欺凌弱小的的恶霸公然把人掳走,远处,许俏俏站着看,一脸的笑。 真是对欢喜冤家。 第420章 危机潜伏 许俏俏和林晞已经在片场里对着戏了,而温曼妮却是电话三催四请,才姗姗来迟。 一个没有职业素养,还没有眼力见,张林之深以为然,演艺这条路,她顶多也就只能到这地步了。 而俏俏呢,她不缺资源,不缺背景,更不缺职业操守。用她的话来说,她不仅是君牧野的女人,还是一个演员。这有样的觉悟,假以时日,她会攀到比温曼妮还要高的地位。 到那时,纵然再有不甘,温曼妮也只有仰望她的份了。可这能怪谁呢,谁让她自己作! 张林之已经不想再对温曼妮浪费口水精力了。虽然不想忍受,但也没办法,他只想赶紧把戏拍完,并下定决心,以后的戏,坚决不找温曼妮合作。 不过,他却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之后,温曼妮也即将迎来她演艺生涯的滑铁卢,且,沉入谷底再无翻身余地。 而这,便是后话了。 “怎么现在才来,大伙都在等着你。”张导有些动怒。事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还耍什么大牌,让老板娘等着,当真是要把自己的前途玩进去啊!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你再有名气,能玩得过权贵么? “路上堵车。”温曼妮很敷衍的解释一句。 张林之也不想再听她狡辩,他还能不清楚她什么德性么?挥挥手,一脸不耐烦,“好了,赶紧去换装吧,别再耽搁了。” 俏俏那是按点开工,按时下班的。你说拍戏这种事,哪有个标准时间啊,可这是君少规定的,他们也不敢有二话。 不过,人家能在规定时间里不出纰漏的完成戏份,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啊。若是个个都能这么敬业认真,那他真的是省心不少了。 温曼妮看导演那态度,心中就有气。不过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到了这节骨眼,她也不能再节外生枝。 广告已经被抢了,她就更得用心拍好戏,在演技上辗压许俏俏,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演艺圈里,靠的是实力,不是用钱就能捧起来的。 她很快换好了装。 “好,机位准备,所有人各就各位——” 天气阴沉,狂风大作。两个女人被悬吊在延伸出来的树桩两边,脚底下,是滔滔江水。 “何瑞安,快放了她们——”江枫急匆匆赶到江边,在看到眼前的情景,神色骇然,厉声吼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绳子割断!”何瑞安手里拿着把刀,有恃无恐的邪狞笑着警告。 “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关她们的事!” “你放心,我还没孬到要拿女人来当筹码。”他邪邪地笑着,一边晃着手上的刀子,一边道:“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 江枫眉头蹙拧,脸色沉厉,黑眸寒烈瞪视,抿紧的唇渗着丝丝怒意。 “一个是你深爱的女人,一个是深爱着你的女人,我很好奇,这两个女人,你先选择谁?” 江枫沉默不语,双拳攥紧,全身绷紧,“何瑞安,你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是艳冠苏城的花魁,倾国倾城,一个是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啧啧,这真的很难选,是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何瑞安笑得阴险,“不过不要紧,我来帮你。今天你可以救走一个。” 江枫的目光下意识的往穆乐颜看去,却听到低低的一声:“江枫……” 他视线本能的一转,看向了林仙儿,她脸色惨白,剪水秋眸波光颤动的凝向他,抿紧娇唇,扶身若柳的悬在半空中,好似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 那楚楚可怜,惶然惊怯的模样,盈着水雾的美眸满是依赖的紧盯着她,那眼神,饶是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那一声轻唤,唤得男人心脏都跟着疼。 而穆乐颜呢,脸色也很差,表情却还算镇定,只是那咬紧的唇瓣泄露了她的不安。 她一语不发的看着江枫,看着他视线胶着在林仙儿身上,他的眼里全是林仙儿,只有林仙儿。她看着他脚尖已然本能转向了林仙儿。 穆乐颜微微扯唇,唇角边漫开一抹涩然,微微敛眸,澄澈清灵的眸子光芒黯下。 “江枫……”林仙儿又唤他一声,精致的眉蹙拧,被悬吊久了,已然是撑不住了,脆弱飘零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般,揪得男人呼吸都为之屏住,面色小心翼翼,不敢移开双眼,生怕一眨眼她便碎在眼前。 “仙儿,别怕,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别怕……”他安抚她。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何瑞安开口,桀桀的笑,“救一个,就得死一个。穆大小姐,看来你真心付错人了,这是他替你做的选择,你做了鬼,可别怪我……” 江枫蓦地转过头来,何瑞安已经割断了绳子。 “不要——”他大喊一声,朝穆乐颜奔去抓住她的手。 而另一边,却又传来一声惊叫,他扭头,又一把扯住了往下掉的林仙儿的绳子。 “真是个多情种啊!”何瑞安来到他身后,抬脚,便是狠狠一踹。他闷哼一声,仍紧紧抓住她们。 “江枫,救我……”林仙儿惊怕的喊道。 “江枫,你救不了两个人的。”穆乐颜道,望着他泛白的手指,狰狞扭曲的脸,她眼里满是心疼。 “放手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穆乐颜,不许松手——” 她笑靥明媚动人,却也叛逆,“我好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没有人能够命令我。江枫,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对不对?我要的,可不是你的施舍和同情,如果不能爱我,那么,我便要你带着对我的愧疚而活……” 江枫双眸腥红的瞪着她,似怒似恨,又带着对她的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她还是一贯的任性霸道自我。他的表情复杂而深沉,藏匿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感。 察觉到她的松手,他眼里掠过一丝恐慌。“穆乐颜——”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已松开了手。 “卡!”导演喊道。对这一段极为满意,而温曼妮的配合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温曼妮会像前几次那样会故意刁难NG呢。 要是多来几次,他一点都不怀疑俏俏那爆脾气的小助理会将他生吞活剥了。 凌小小好不容易从季远的魔掌里脱困,一回到片场,便看到俏俏被悬吊起来。 凌小小心都快被吓跳出来了。这帮人真是胆大了去了,尼玛这么吊着,动了胎气怎么办?君少怪罪下来谁来承担责任啊? 她心惊胆战的冲过去,却被导演助理百般拦着,副导监制都过来,好说歹说,只差没跪地求她了。 这场戏拍得十分顺利,要是被打断又得重来一次,受罪不还是俏俏啊。 导演一喊卡,那助理便松开捂着凌小小嘴的手,副导也松开架住她胳膊的手,凌小小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没功夫与他们计较,连忙冲上前去。 “俏俏,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她紧张的盯着她上下打量。 许俏俏摇摇头,“我没事。”知道小小在担心什么,她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俏俏,这段演得不错,先到旁边休息吧。”导演忽略那小助理瞪他的凶恶眼神,迳自对她说道。 这又不是什么高危高难度的戏,知道君少的女人金贵,但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这也就半分钟左右的时间。 许俏俏扯了下凌小小,然后冲导演点点头,便走出了片场。 “替身就位。”导演喊。 其他演员还在继续,许俏俏退到一边去休息。 凌小小在她耳边絮叨:“那导演真阴险,趁我不在就怂恿你,分明是看你好说话……” “好了,你别怪导演,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有分寸的,毕竟这是我的工作,而且这也没法用替身。” 凌小小不以为然,“你啊就是死脑筋,可以用PS啊,现在好多演员都这么干!”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好好好,知道你敬业,拗不过你。”凌小小不与她争论了,不放心地道:“你真没事么?” “没事的,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娇弱,我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了。” 凌小小盯着她的肚子,小声咕哝:“这都差不多四个月了吧,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这小家伙也太瘦小了啊……” 许俏俏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奇怪的,医生说有的六七个月才明显呢。”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啊?” 许俏俏说:“等拍完戏吧。”也没打算刻意公开,要是被拍到了就公布。 正说着,凌小小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那是俏俏的手机,她递给她时,瞄了一眼。 许俏俏打开短信来看,然后起身:“我先去换衣服。” “要回去了啊?” “嗯。” “有约?” “嗯。” 凌小小意味深长的看她,说:“你去见君少的情敌,不怕君少吃醋么?” 许俏俏白了她一眼,“什么情敌,别乱说,有正事呢,呆会你先回去吧。” “你把我支开这样好么?确定不带我去避嫌?” “君牧野知道的。”说罢,她便走开了。 凌小小跟上,很八卦地追问:“君少有这么大方吗?你确定他不是在跟你口是心非?” 许俏俏懒得理她。 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那离去的身影,再看向片场里正在进行的拍摄,抬手压了压帽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深沉的眸里,闪过算计的精芒。 这场戏,有意思。 第421章 一封信 许俏俏在得知她身世另有隐情后,有一瞬产生了逃避的念头,听了君牧野的话后,便又想通了。 她为什么要纠结她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宠她,爱她,对她视如己出,人的感情和血缘,并不冲突。 再说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尚未得到证实,她何必庸人自扰。 于是,她还是决定见一见那刘律师。 把想法告诉了小白,他便去替她安排了。 凌小小还是不放心她,说道:“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许俏俏说:“小白说他现在过来接我。” “……”啧,这是趁着君少不在,献殷勤啊! “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带我一起去的啊?”凌小小问。 许俏俏颇为老实的回答:“嗯,是有秘密。” 凌小小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郑重其事的提醒她:“俏俏啊,你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许俏俏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懒得辩解。记者的想象力,向来阴暗。 刚换好了衣服,小白发来信息,简短的三个字:我到了。 许俏俏看了眼,将手机揣好,“我先走了。” 凌小小想想还是觉得不妥,这要是被狗仔拍到闹出点什么绯闻,君少会怪罪于她督察不力的。 可这刚一出去,远远便眼尖的瞄到某个阴魂不散的瘟神,立马就改了主意,“那好吧,我先回去等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说罢,便一溜烟的消失了,背影都不给某人留一个。 季远走过来,问她:“拍完了?” “嗯,拍完了。” 他往她身边看了看,轻咳一声,问:“她呢?” 许俏俏笑:“逃了。” 季远咬牙,又让她逃了。 他很快敛起心思,绅士的问:“那我送你?”说不定送她回去能把那小混蛋逮个正着。 “谢谢,不用了,我还有事。” 季远正要问什么,不经意的瞄到等到不远处的某个身影,很眼熟。 仔细一瞧,他认得,可不就是牧野的商场竞争对手兼情敌么! 自家男人前脚刚走,后脚便跟别的男人有约了? 他用跟凌小小一样样的眼神瞅着她。 许俏俏不禁莞尔:“你俩还真挺像。” 季远挑了挑漂亮的桃花眼,不解的看着她。 许俏俏也没解释,迳直朝他挥挥手,“我先走了,再见。” 这就走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啧啧,要不要跟某人通风报信?他侧目凝视着许俏俏的背影,摸着下巴深思。 算了,挑拨人夫妻感情未免太不厚道,还是留着精力去捉那小混蛋吧。 许俏俏走到小白停车的地方,往车内看了一眼,“就你自己呀?” “不然呢?”这话问得,让龙宇琛有点心塞。她真真是巴不得他身边有点什么啊。 “上车吧。”替她拉开车门。 许俏俏若有所思的觑了他一眼,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他突然不高兴了? 坐上车,再仔细打量,却又见他神色如常。 兀自想着,他突然探过身来,她身子僵直着不敢动。他斜睨了她一眼,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俊脸离她很近,近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从她鼻端下肆无忌惮的入侵。 她睁大着眼,他斜睨着她,眸色闪过一抹深沉,随即淡淡开口:“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暗咽了下口不,底气不足。 她也想若无其事,也想像从前那样。可是没办法,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无法释怀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龙宇琛深深凝视她一眼,然后退开,许俏俏这才将脸对着车窗,暗暗松口气。 捕捉到她这小动作,龙宇琛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把他当什么了?究竟是怕他,还是…… 若非被人占了先机,其实她对他,也并非无动于衷吧?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说话,一阵的沉默,许俏俏最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始找话题聊:“那个……” “嗯?”他侧目看她,应了一声。 许俏俏本想问那姑娘来着,但,有种莫明的难以启齿。在电话里聊是一回事,这么当面问又是另一回事,不太合适。 话锋一转,问:“你是怎么知道刘律师的?” “那个男人出事后,你母亲找过我,无意中听说的。” 许俏俏闻言,小脸顿时沉了下来,“她找你做什么?是要借钱吗?你没有给他们吧?” 许俏俏对她简直气到无语了。她有什么资格找小白啊!那会她骂他多难听啊,什么小杂种小乞丐小痞子的,就因为小白护着她,便一见了就对他恶语相向。 许俏俏每每听她骂,气不过,便与她顶撞,结果通常换来一顿打。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要跟小白离家出走的。 龙宇琛说:“当然没有,没你同意,我怎么敢拿钱给外人。” 这话说得,分明意味深长。然而许俏俏却没听出来,听他说了,才放下心来。 对她母亲这些厚颜行为,许俏俏也是无力吐槽。 她突然想到君牧野那句话,如果没有血缘,她便会少很多心理负担。她想,如果是真的,她恐怕会庆幸。 “如果以后她找你,你别搭理她,最后见都别见。” “好。” 许俏俏心里还忿忿然,找君牧野就算了,连小白也要去骚扰! 龙宇琛瞥了她一眼,低声宽慰:“别想了,没什么好气的。” 怎么不气啊,她以前对小白态度这么恶劣,这么过分,哪里有点长辈该有的样子,这真是叫人无法尊重。 许俏俏转眸看他,低垂的夜幕,侧脸俊美非凡,精致如水晶般惕透,外边的霓光斑驳落下,除了迷魅惑人,不带半点的阴暗情绪,好似完全不在意般。 在意什么呢?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他半点心思都吝于给予。他的心里,全都是她,也只有她才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许俏俏嗯了一声,便不再提她了。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约定的地点,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已坐在餐厅里等候了。 “俏俏,这位就是刘律师了。”龙宇琛为她介绍。 中年男子起身,先朝龙宇琛打了招呼,便看向许俏俏,“您就是许先生的女儿吧?” 许俏俏点头,“刘律师你好。” “坐。”中年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待他们入坐后,才直奔主题:“我没想到你们会提前来找我。按照我跟许先生的约定,还得再等两年的。不过许先生还说过,若许小姐您结了婚,便可提前将他留下的东西交给您。” 许俏俏有点急切地问:“刘律师,我爸爸到底留了什么?” 刘律师说:“你父亲在我这立了份遗嘱。” “遗嘱?” “还有这个。”刘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把钥匙。 “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了。等你拿到东西,咱们再约个时间宣布他的遗嘱,因为这份遗嘱,还要有江女士在场。” 许俏俏看了看他,又看向小白。他父亲,到底留了什么悬念? 与刘律师聊了一会,他便有事先行离开了。 许俏俏手里捏着那封信,迟迟未拆开。 “怎么了?”小白见她脸色凝重,问道。 许俏俏抬眼看他,沉默了会,“小白。” “嗯?” “我……”她捏了捏信封一角,然后将信递给他,“你帮我看。” 让他看?这…… “合适么?” 许俏俏说:“我的事你都知道,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话真是深得他心。龙宇琛没二话,便依了她。 许俏俏紧紧盯着他,信拆出,他低眸看着,眉头慢慢蹙了起来,脸色有些异常。 “信上说什么?” 龙宇琛抬眸,眼神颇为复杂。 “写了什么呀?”她扯着他的袖子追问。 “你的身世。” 许俏俏愣了愣,半晌,她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 龙宇琛端睨着她的反应,“你早知道了?” 许俏俏抬眼看他,抿了下唇,轻轻点头。“君牧野跟我提过,原本只是猜测。” 龙宇琛沉吟了下,说道:“那保险柜里的东西,也许就是你当初的随身之物吧。” 许俏俏却皱起了眉,兀自说:“留着那些有什么意义呢?当初他们不要我,难道现在还要我去找他们吗?” 事搁在自己身上,脑子倒是没有开导别人时那么想得开了。 龙宇琛说:“你父亲也是尊重你,至于要不要找,在于你。” 许俏俏有点迷茫了,遇到无解的问题,习惯性的问他,“那你说,我要不要找?” 这可真把他给问到了。这种事,他还真无法替她做决定。 他沉吟片刻,手轻抚着她的头,柔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如明天先去把东西取出来,再做决定?” 许俏俏听他的,点头,“好。” 两人在外面用了餐,龙宇琛将她送回家。 “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早我来接你。”他说。 “嗯。”许俏俏应了声,随即想到什么,说:“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忙你的……” “我不忙。”他打断她。不给她说话的余地,他迳直道:“我明天没有事,在家等我。” 许俏俏张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已经在赶人了,“快进去吧。” 她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便下了车。 龙宇琛目送着她进了大门,她转身朝他挥挥手,他冲她笑着,抬手道别,这才驱车离开。 许俏俏正要开门,忽然听到有道声音响起:“俏俏。” 她蓦地一怔,眉头一皱,转头望去,脸骤然沉了下来,声音清冷:“你来做什么?” 第422章 出事了 江芸从暗处走出来,“我来看看你。” 许俏俏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防备,对她只字不信,“我很好,不劳你挂心。”语气充满了疏离冷淡。 要以江芸以前那性子,要么甩她脸,要么叫她滚,哪会站在那儿看许俏俏脸色啊。 可今非昔比,不得不忍。 “俏俏,妈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妈现在也很后悔,但我知道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她上前,说着话时便要去拉她的手。 许俏俏躲开,态度依旧冷硬:“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我现在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怎么能没关系呢?就算你再生气,咱们还是母女啊,血缘关系怎么能是说断就断的。” 许俏俏倏地一步逼近,“母女?我们是吗?” 覆满寒霜的眼眸毫无感情的盯着她,语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江芸不由倒退一步,“怎、怎么不是了?”她那眼神,凌厉犀利得竟让她无法直视。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面无情绪,心思却已百转千回,几度涌至嘴边的质问,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只道:“你在君牧野面前的保证呢?” “我……”她眼里闪过心虚,仍嘴硬的狡辩:“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谁逼你了?有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逼你收下钱,逼你跟我断绝关系了吗?” 江芸听她这么质问,心里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看来她气愤不平的,是她的厚此薄彼。 “俏俏,当时也是情况紧急,妈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啊。你以为我收了那钱心里好过吗?我的心也很痛,很不舍啊!但我知道你没有妈妈在身边,你还有很多人疼你爱你,君家对你这么好,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可是忆雪她……如今她爸爸出了事,她现在就只有我了。如果当初你肯接纳她,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许俏俏听得厌烦极了。这样假腥腥的话,以前她不信,现在更不会相信了! 说得好冠冕堂皇啊。许俏俏冷笑:“是啊,没有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不想再听她那些毫无意义,可笑至极又自以为是的话了,许俏俏绕过她便要进屋。 “俏俏,俏俏,你等一下……”江芸拽住了她。 许俏俏眉头拧起,甩开她的手,“你来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别再绕圈子,说些令人恶心的话!” 江芸脸色有一瞬的难看,眼神也阴沉下来。许俏俏这小野种,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得意了!当真以为嫁给了君牧野,就高高在上了吗? 下一瞬,江芸便又敛起了情绪,低声下气地请求:“俏俏,你就再帮妈妈一次吧,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果然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才是她的作风嘛。打什么亲情牌啊,嘴上说想念她,心里恐怕早就把她骂得体无完肤了。 “你又什么事?”她问。 “我……你再借我一点钱……”她话还没说完,被许俏俏打断。 “够了!钱钱钱,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榨取多少才肯罢休?江女士,”许俏俏已经不想再应付她,直接撕破脸皮,“你收了君牧野的钱,买断了我们的情份,我与你之间再无瓜葛。” 顿了顿,她又道:“你扪心自问,你有养育过我吗?有在我身上花过一点心思一分钱吗?这些年来你从君家拿过的好处还少吗?现在你还有房子住,有吃有穿,你应该知足了吧!赡养你是仁至义尽了,我们又不是做慈善的,那些闲杂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跟那父女俩的乱七八糟的事,请自行处理。” “许俏俏,你——” 许俏俏不再理她,门识别后打开,她迳直进了屋,正想要关门,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叫。 “啊——” 许俏俏被突如其来的尖叫给吓到了,转身,便看到一抹黑影朝她扑了这来。 她来不及看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身体便率先感应到了危机,立马冲回了屋里,急急地要关上门,却见她母亲被两名带着头套的黑衣男子给抓住。 她牙一咬,顺手抄起了离她最近的青花瓷古董花瓶便砸了过去,然后抓着江芸的手奔回屋里。 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另一人便冲过来撞门。 江芸像是吓傻了,杵在一旁也不知道过来帮忙。许俏俏一人力气不敌,门被撞开了。 屋里的Lucky听到动静,“汪汪汪”的冲过来,眦牙叫唤。 “Lucky,快咬他们——” Lucky立马英勇飞扑上去,张口狠狠咬住匪徒朝许俏俏伸过来的手。 “啊——该死!”匪徒一脚踹开了狗。 Lucky嗷呜一声,又冲了上来。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划过许俏俏的眼前。 “Lucky——”她大叫一声,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刀子刺向了Lucky. Lucky却还死咬着坏人不放。 刀子又再深入几分,男人狠狠一脚踹开碍事的狗。许俏俏连忙抓着江芸往楼上跑,几名男人也追了上去。 许俏俏冲回房间,从床头暗柜里找出了君牧野给她的那把枪。 “咻咻咻——” 消音的气枪穿透空气的声音。她手抖得厉害,便是一阵乱打。 一名男子倒地,其他两人见状,顾不得同伴,转身撤退。 许俏俏睁大眼睛,手还紧紧的握着气枪,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俏俏。”江芸叫了她一声。 全身紧绷的许俏俏手一抖,竟又开了一枪,不偏不倚,给那男人又补了一枪。 男人身上缓缓流出血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他死了吗?”江芸问。 许俏俏脸色发白,转头看了看她,又看向那男人。 许俏俏平时连杀条鱼都不敢,更何况是开枪伤人。她一时失了冷静,忘了要第一时间报警,而是慌慌张张掏出手机,第一个念头便是找君牧野。 却这么不巧,他的手机竟不在服务区内。 许俏俏更慌了,未加思索的便按下了小白的号码。 没响两声就接通了,不待那边开口,许俏俏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小白,我、我杀人了……” “什么!”龙宇琛震惊的声音响起。 “我害怕,你快来……” “你是在家吗?我马上过来……”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闷响。 “俏俏?俏俏……”他连唤了她好几声,那边已没了回应。 他心头一紧,立马掉头,轰油门,一脚到底,箭一样的飞速而去。 到了俏俏家,见门敞开着。龙宇琛进去,便见Lucky浑身是血的趴在大门口。 Lucky已经动不了,但仍是警觉,察觉有人来,立马抬起头,认出了他,便嗷呜嗷呜的叫。 龙宇琛上前弯身察看,Lucky腹部中刀,血流不止。不过这会儿他无暇先顾它,便摸摸它的头,“乖乖在这等着,别动,一会送你去医院。” Lucky又低呜一声,似想要随他进屋,奈何力不从心。 龙宇琛在客厅找了一圈,然后上楼,进了他们的房间,房门口有血渍,却没见人。 他脸色沉凝,眉头深皱,冷锐的眸子扫了四周,目光顿住,随即大步上前,捡起地上那支手机,这是俏俏的手机! 龙宇琛心下一沉,担忧和恐惧攫住他的心脏。 正在这时,俏俏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君牧野打来的。这个时候不容他深思犹豫,他当机立断的接起了电话。 那边声音才响起,龙宇琛便道:“俏俏出事了。” 彼时,君牧野正跟那边的合作伙伴去基地考察,俏俏打电话给他时,正过隧道。看到短信提示,便第一时间回拨过去给她。 在听到龙宇琛的声音,他脸色骤然一凛,满目寒冽。“回S市。” 坐在前座的秦特助愣了下,不明所以,“君少……” “现在、立刻、马上!”他情绪暴戾的吼。 秦特助哪还敢有二话,能让君少这么心急如焚,理智大乱的,除了他那心肝宝贝,还有谁? 不会是总裁夫人出什么事了吧? “跟R公司调专机过来。”君牧野命令。 “是。”秦特助应了声,连忙打电话去给R公司。 龙宇琛那边也没挂电话,向来互看彼此不顺眼,聊不到一块的两个男人,这会哪还顾得上什么成见,难得的齐心一致。 “要报警吗?”龙宇琛问。 “对方动机不明,不能报警。” 龙宇琛也正是这么想的。 “俏俏的戒指上装有定位器,你去我的书房打开电脑,密码是俏俏的生日。一会我会让人跟你联系。” “嗯,那先这样。”龙宇琛没有半句废话,便挂了电话,迳自去了他的书房。 君牧野对他还真是没半点防心。对于他们商人而言,书房,电脑这些是不轻易让外人涉入的。但关乎到俏俏安危,想必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了。 不过,龙宇琛对他那些商业机密也完全不感兴趣。他跟君牧野斗,又不是要争个羸家,而是,要输个彻底。 君牧野的书桌上,摆放着俏俏的照片。打开他的电脑,连屏幕也是她的照片。 龙宇琛轻扯唇角,这个男人倒是痴恋得很。在对俏俏的爱,要分个高下,还真的是很难。 第423章 “俏俏、俏俏——” 谁在叫她? 许俏俏缓缓睁开眼睛,室内昏暗。 后颈传来的疼,让她意识清醒过来,她想起来了,她被人从后面打昏了。 是谁打了她?谁站在她身后?当时没有别人,只有…… 许俏俏正想着,听到旁边又有人在叫她。 “俏俏,俏俏你醒了,你没事吧?” 她皱着眉,转眸看去,是她母亲。 许俏俏一脸怔愣,眼里染上一丝疑雾。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眸光往下,看到她身上绑着的绳子。 “你怎么……”怎么一回事?许俏俏有点懵了,她怎么也被抓了? 她心里满是疑问,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琢磨不出来。 许俏俏环顾四周,没看见可疑的人。 她再一低头,自己也是五花大绑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江芸。 江芸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模样也很狼狈。 “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被绑在这儿。俏俏,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是抢劫的吗,还是跟人结怨?现在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杀了我啊?”江芸怕极,一迭声地问。 许俏俏拧了拧眉,也是被打晕的?那这么说,难道屋子里还藏着别人? “君牧野会不会来救我们?俏俏,我可不想死啊,你快想想办法……” 许俏俏被她喋喋不休搅得心头烦乱。她耐着性子,“你先别急好吗,惊扰到了绑匪怎么办。” 君牧野这会还在国外呢,事发时她打了电话给小白,他肯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现在她不能自乱阵脚。 许俏俏心里也很怕,想着被她打中的那个人,也不知死了没死。那些绑匪是谁?抓她来是图什么?如果只是图财,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若是有仇怨,那就危险了。 许俏俏看着江芸,“若是一会绑匪出现,你不要大嚷大叫,不管绑匪说了什么,要求什么,你别说话,让我来应付。” 许俏俏太了解她那性子了,平时也就罢了,在这个时候,她那尖锐乍乍呼呼的脾气只会刺激到对方,到时成事不足,自己白挨苦头。她不得不事先提醒。 “我看那些人就是冲你来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人给抓来……” 许俏俏冷冷地斜睨她一眼,江芸瞬间语塞,有点恼,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忍住了。 许俏俏则不再理会她,暗自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厂房,四面窗口被完全封闭。 她们被各自绑在了椅子上,无法挪动半分。 自救无望,只能等绑匪露面,探探他们的意图。眼下她能做的,只有稳住绑匪,拖延时间,希望小白能够快点找到她。 ———— 彼时,龙宇琛打了宠物急救电话,先把Lucky带去治疗了。还没有离开君牧野家,便来了一个男人。 “原来是你。”龙宇琛认出了他。 来人,是东方驭。虽然没有与他有过正面接触,却知他非泛泛之辈。确切的说,麒麟馆里的人都来头不小。当然,还包括——君牧野。 “龙少爷,幸会。”东方驭一贯的从容优雅。明明是杀手出身,可那长相,那气质却更像是贵族。 龙宇琛对君牧野的过往很好奇,他一个名流贵公子,又怎么会与他们为伍? 不过,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 “君牧野让你来的?”他问,语气却是肯定。 东方驭点头,也不浪费时间客套,直截了当地问:“查到什么了吗?” 龙宇琛脸色凝肃,沉声说:“定位器被破坏了,无法追踪到位置,现场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跟他的意思是在绑匪未打电话来之前,还不能报警。” 东方驭了解。还没摸透对方的底细,报警只会打草惊蛇。许俏俏若出了半点差池,怕是牧野会大开杀戒的。 东方驭微眯着眼,四周打量了下,说:“这附近都有监控,先去保卫室调出监控看着有什么线索。” 他们一同去了保卫室。随后又各自打电话,黑的白的,能调的人都调出来了。还利用私人关系把交通道路上的监控也调出来,沿途搜寻可疑踪迹。 彼时,许俏俏又困又饿,被绑得久了,浑身都不舒服。 她转眸看了一眼,江芸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睡着。 许俏俏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可是,她现在却很担心,怕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闪失。 她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放轻松,不断的深呼吸舒缓紧张的情绪。要对小白有信心,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绑匪也迟迟未现身,她的心不禁越来越焦虑。 咕噜~ 肚子又叫了起来,嘴唇也很干,她舔了舔唇,肚子隐隐的抽搐,不知是太饿了还是宝宝的躁动。 又过了一会儿,她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支撑不住了,她慢慢阖上。 才刚打了片刻的盹,门口便传来动静,许俏俏顿时惊醒,睡意尽散,眼睛紧盯着门口。 心随着门被推开而高度紧张戒备起来,未知的危险令她心怀不安,手心里都泛起了薄汗。 门推开,两名蒙面男人走了进来。 许俏俏低声唤了几声,江芸这才醒了过来,人还一脸迷茫,随后听到了脚步声,转眸看去,蓦地惊叫了一声:“啊——” “叫什么!给我闭嘴——”匪徒一脚踹上江芸的椅子腿,恶狠狠地警告一声。 江芸立马噤声,一脸惶恐的瞪大了眼睛。 许俏俏则表现得镇定多了。“你们是什么人,抓我们来干什么?” 一名绑匪说道:“别紧张,我们只图财,只要你好好配合,不会伤你一根汗毛的。”顿了下,他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敢跟我们玩花样,就算你男人是君氏总裁,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听明白没!” 是图财么?许俏俏闻言,便放宽心不少。她连忙道:“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的。钱能解决的事情,一切都好说,你们需要多少钱?” “五千万。” 许俏俏也不敢有二话,只能点头。 绑匪掏出电话,“现在,给君牧野打电话,按照我说的讲,不许耍花样,否则我就先把这个女人给杀了!” 江芸闻言,立马求救的眼神看向她,“俏俏,你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许俏俏说:“我们的命在你们手上,我不会那么蠢的。”她表情十分诚挚配合。她现在需要赶紧与他们联系,只要打通电话,他们才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许俏俏报上君牧野的电话,绑匪按下号码,那边却提示无法接通。 绑匪恶狠狠地瞪着她。 许俏俏连忙解释道:“他出国了,可能现在工作或者是在飞机上,如果你们很急的话,可以打给MK集团的总裁,他是我好朋友。” MK集团? 手持电话的绑匪突然往江芸那看去,江芸急急地道:“对对对,MK集团总裁是龙家少爷,他很有钱,俏俏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他一定会给你们钱的。” 江芸心想,龙宇琛这么看重俏俏,只要能保她安全,什么都会答应的。而且君牧野的外公是军区司令,直接找他反倒比较冒险。 绑匪闻言,便道:“好,那你打给他。” 许俏俏没察觉到什么异样,报上了小白的电话。 这时,龙宇琛与东方驭正在君牧野家等着。 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未知号码,没有显示的,他没有丝毫迟疑,第一时间便接了起来。 “喂。”是个陌生的男声。 “龙少爷吗?” “我是龙宇琛。” “许俏俏现在在我手上。” 龙宇琛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想怎么样?” 第424章 主谋 “天亮之前,准备五千万,要现金,不连号。” 与此同时,一旁的东方驭已经连接上了对方信号,他向龙宇琛使了个眼色。 龙宇琛意会,为东方驭争取时间。 “钱好商量,但我要确认她是否在你们手上。”龙宇琛沉着地说。 那边停顿几秒后,隐约听到匪徒喝斥警告的声,紧接着,便是他熟悉的声音:“小白。” “俏俏——”龙宇琛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紧,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担忧。 “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很好……”她话还没说完,手机便被抢了过去。 “俏俏——” “听到了吧。你放心,我们只求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把钱准备好,我自然会毫发无损的放了她。记住,不准报警!否则就等着来收尸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龙宇琛满目寒烈,紧紧攥着手机,克制着翻涌的怒火。 “搜到了吗?”龙宇琛问。 东方驭点头,起身,说道:“看来是普通绑架。” 从整个作案经过来看,这些绑匪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东方驭向来行事谨慎周全,定位好坐标,立马就打电话给了齐拓和楚翊,然后对龙宇琛说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准备好赎金。你那有问题吗?”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派人监视,为了不打草惊蛇,龙宇琛不能亲自出马,必须在这里等待绑匪下一个电话。 五千万不连号现金,要在天亮之前凑齐,确实有点为难人。不过,对于龙宇琛而言,别说五千万,就是五亿,他也会在规定期限里凑出来。 “没问题。”龙宇琛点头。 紧而不乱的将计划安排好,各自行动,而原本预计要早上九、十点左右才到的君牧野,硬是提前了三个小时,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却在这时,龙宇琛便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要他在一个小时内将钱准备好,然后按照他们的旨令一个人带着钱去赎人。 与此同时,齐拓和楚翊也扑了个空。他们是在接到东方驭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带了过去,没想到对方更狡猾,率先一步转移了阵地。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东方驭双手抱肩沉思,看来是他低估了他们。 君牧野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在得知绑匪要求龙宇琛独自前往时,自是不赞成的。他才是俏俏的男人,这种事自是该由他上。 龙宇琛看着他,冷声道:“这个时候不是个人逞英雄的时候,若不按照绑匪的要求做,俏俏随时有可能身陷险境。” 君牧野眉头拧蹙,狠戾森冷布满俊脸,山雨欲来的危险十足。 “俏俏是我的妻子——” 龙宇琛打断他:“那又如何,绑匪指定的人并非你。” 那是因为绑匪没能第一时间联系上他!依他看,龙宇琛才是想英雄救美! 可谁知,绑匪再度来电时,君牧野表明了身份,对方仍指定要龙宇琛带上赎金独自前往。 君牧野顿时一失冷静,险些要砸了手机。 东方驭及时出声安抚:“想必那些绑匪是忌惮你的,他们对龙少爷并不了解,怕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龙少爷好对付些。就让他去吧,我已经在赎金里装了追踪器,咱们可以随后跟上,以便接应。” 龙宇琛冷睨了他一眼,哼道:“这个时候还争风吃醋,能成熟点么。” 君大少被自己的情敌给鄙视了! 君牧野狠狠地瞪他,但也还知轻重缓急。这个时候没功夫跟他计较,他心塞得要命,却很快便收回理智,敛起焦躁的情绪,换上一贯的冷厉严峻的面孔,变身为高冷深沉,犀利睿智的君大少。 俏俏的安危,不容他拿来赌气。他不能乱,不能慌,冷静—— 东方驭端睨着他,看来是已经恢复正常。嫉妒使人盲目,而关心则乱,这话君牧野还是懂的。 这一次,他们必须要十二万分的谨慎小心。俏俏怀了身孕,哪怕只是普通的绑架案,也不容有一点意外。 君牧野暗自攥紧拳,俏俏最好没事,否则,他一定会让他们所有人陪葬! 而君牧野心里想的,也正是龙宇琛所想。 东方驭来回打量着他们,啧,他们此刻的神情简直神同步,一样的狠辣绝决,一样的森冷嗜血,一样的……担忧害怕。 这两个男人啊,一个是翻手为云,掌控不下百家中小企业生死的冷面阎罗,一个是杀伐决断,魄力十足,商场崛起的新星,前途不可估量。 他们怕过谁?在厮杀残酷的商业竞争面前,几十亿哪怕上百亿的项目,怕是都能面不改色,处变不惊。 唯独啊,区区一个女人,便让他们失了冷静,乱了方寸,顾不得形象,所有阴暗狠辣残戾的一面,全然曝露。 那些无知的匪徒啊,希望他们能够识趣点,千千万万保佑他们心爱的女人毫发无损,否则,这钱是有命拿没命花,会死得前所未有的惨! 既是商场,又是情场上的对手,向来誓不两立的,而在这一件事上,两人想法都是一致,那就是,绝对不能报警! 事实上,他们也不认为这有必要报警。以他们的势力,能力,比起专业警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多时,绑匪以匿名短信的方式给龙宇琛发来了地址,是在一个闹市区。 当然,他很清楚这绝不是交易地点。那些绑匪怕是还要先溜他一大圈,以防有人跟踪。 龙宇琛收到短信后,刻不容缓地便出发了。 “小心点。”君牧野说。 龙宇琛打开车门,停顿了下,转眸看了他一眼,“顾好你们自己吧,别曝露了。” 君牧野冷冷地说:“我是说俏俏。” 龙宇琛默了一秒,瞪他,冷哼道:“我知道!多此一举。”他可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君牧野是在关心他,呿!用得着他提醒么?他对俏俏的在意,并不比他少半分。 对俏俏,他是连命都可以交换的。这一点,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便有此觉悟,且立下了决心,要用命来守护她。 这个横插一脚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跟他说这句话!也不想想,俏俏跟了他,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威胁! 龙宇琛是越想越气,真是恨不得能带着俏俏远走高飞,远离这个男人的世界。 龙宇琛上车,出发。 君牧野和东方驭也上了车。 在君牧野要发动车子时,东方驭忽然叫住他,“牧野。” 君牧野转头看他。 东方驭脸色沉肃,思虑几秒,说道:“据齐拓和楚翊回报,我觉得,那帮绑匪背后好像还有人在帮他们。” 君牧野闻言,蹙起了眉。 “有人在阻挠他们,”顿了下,东方驭继续说道:“手法,与上一次的颇为相似。” 君牧野眸光沉下,冽冽寒风般的神情,低冷的语气充满了狠绝,“不管是谁,绝不轻饶!” ———— 龙宇琛每到一个地点,手机便会接到新的短信,提示他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果然猜得没错!他现在很担心俏俏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吃苦头,他很心急,真恨不得立马把这包沉甸甸的钱砸到对方脸上,命令他们马上放人。 但是,他现在只能沉住气,按照绑匪的指示继续绕弯子。 七拐八绕的,过去了四十分钟。 车开到一座桥边,手机再度响起,这次是来电。 龙宇琛立马接起来,听对方道:“下车,十点方向往前走,然后把钱丢到河里。” 龙宇琛道:“人呢?” “收到钱,我们自会放人。” “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若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你就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龙宇琛脸色森然,咬牙切齿,思虑片刻,心一横,打开车门,提着袋子下车。 他往桥下看了一眼,那儿停放着一艘无人的小汽艇。 手机又响起,龙宇琛接起来,“把钱扔下去,然后回到车上,立马开走。” 龙宇琛照做。 车开远后,他才接到短信:桦林后山。 龙宇琛黑眸一敛,收了手机,顾不上通知君牧野,心急如焚地前往目的地。 他不担心绑匪给他假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前往一探虚实。而君牧野那边,赎金里放了追踪器。就算俏俏不在那儿,他们只要找到了绑匪,便能逼问出俏俏的下落。 东方驭那人精通高科技,绑匪不轻易察觉得到追踪器的。 ———— “大哥,钱到手了。”一名男人提着袋子兴冲冲的进来。 “点过了吗?有没有诈?”为首的男子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查过了,都是真钞,一分不少。看来他们倒是挺在意那女人的,没想到五千万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这点钱对那些有钱人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早知道咱们就多要一点了。” 为首的男子一巴掌后向他的后脑勺,“贪字变贫,懂不懂!五千万够咱们哥几个吃香喝辣了。” “可是咱们不是还要分给那女人……”一名比较实诚的绑匪说道。 为首的绑匪反手又是一巴掌,“分什么分,这可是咱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得罪君家是什么下场?别说S市了,要是曝露了,全国都没咱们安身之所。” “可要是她举报咱们怎么办?” “她敢么?这可都是她一手策化的,她才是主谋,除非她活腻了。” “有道理……大哥英明。”绑匪们得逞的笑。 “好了,赶紧把君牧野的女人给放了,你们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了大哥,那个打电话通知咱们转移地方的人是谁啊?” 经同伴提醒,为首的绑匪才想这事来。对啊,是谁呢?他怎么知道他们绑架勒索,还好心的提醒他们有人追踪过来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谁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想要来分一杯羹。可这之后也没见那人再打电话来。 “管他呢,只要不是来跟咱们分钱就行了,赶紧的,迟则生变。君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被他们找到了,肯定不会善甘罢休的。” 一名男子赶紧去放人。他把许俏俏头蒙上,然后带了出去,载着她到了后山某一处,便将她给放下了。 这么明显的地方,想必他们很快就能找到的吧。 而至于江芸——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独吞这份钱?”江芸知道他们的打算,怒不可遏。 “当初说好的……” 绑匪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你一个人分三千万,咱哥几个拿两千万。我们有四个人,平分下来总共也没多少。这可是我们拿命博回来的!” “没有我你们能成功吗?这条生财之计可是我给你们的,当初说得好好的,你们现在想要过河拆桥,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敢私吞这钱,我保证你们无法安然离开S市!” “怎么,你还想举报我们不成?” “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落不着好。”江芸撂了狠话,一副豁出去的绝决。 绑匪们对望一眼,然后阴险的笑:“那也得看你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第425章 玩火自焚 江芸看穿了他们的意图,惊骇万分,“你们想做什么!你们不要乱来——” “乱来?”绑匪笑:“你若识相,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再说了,这件事你可是主谋,我们顶多是被你怂恿的。而且我们并没有伤害到许小姐,就算被抓了,顶多坐几年牢。可你呢……” 另一名绑匪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要是让他们知道,谋财害命的主谋竟是许小姐的亲妈,你猜,他们会怎么做呢?” 江芸脸色青白交错。君牧野的报复手段,她不想尝试,连想都不愿去想。 绑匪见她有了惧意,才得意地哼道:“要钱还是要命,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懂得如何选择的吧。” 说罢,几人便要撤离此地。 这时,突然一道女声响起:“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 几名绑匪转头看去,一名年轻美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忆雪——”江芸见她来了,立马上前,抓着她的手臂,皱着眉问:“你来这干什么?” 苏忆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十分的嫌弃,恶声恶气地说:“哼,我能不来么?就知道你靠不住!” “你怎么能这么说!”江芸心被狠狠的一刺,她做什么都讨不了好是么。她是为了谁啊?若不是为了他父女俩,她至于以身犯险么?若不是为了她,她现在顶着君牧野岳母的身份,养尊处优,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了。 “哼,你办成哪件事过?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被她当着外人的面这般指责,江芸心寒到了极点,此时她不得不怀疑,若真的东窗事发了,她这个亲生女儿怕是第一时间将她推出去。 如此一比较,她便想着在危机当头,许俏俏明明可以逃的,却不顾自己安危冲出来救她。在她对她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她竟然还肯救她。 江芸有一瞬间对许俏俏产生了愧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 “忆雪……”江芸还想说些什么,苏忆雪却不再理她,迳自走到了那几名绑匪面前。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绑匪质问她。 苏忆雪冷笑道:“我才不会像那个女人那么蠢到跟你们这种人讲信用。我告诉你们,许俏俏已经被我带走了,如果他们找不到人,你想想,凭你们的能耐,真的能逃得出S市么?” 绑匪闻言,瞬间变了脸色,面露凶光的扬手一巴掌打过去,“臭娘们,你敢阴我们!” 苏忆雪躲闪不及,男人何苦粗鲁,将她整个人都扇到了地上。 “啊,忆雪——”江芸冲过去扶她,“你没事吧?” 苏忆雪不领情的甩开她,瞪着那名绑匪。“是你们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要死大家一块死,谁也别想落个好。” “你个贱人——”绑匪气结,上前又想动手。 “大哥,现在不是跟这女人计较的时候,他们就快来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为首的绑匪怒瞪着她们,思量了下,到底也不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牙一咬,说道:“好,那就五五!” “三七!”苏忆雪站起来,态度强硬得毫不退让。 “你——”绑匪真想一刀子捅过去。 “君家军政商三界都吃得开,你们以为,那姓龙的仅仅只是个富家公子哥么?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选吧。”苏忆雪将他们刚才的话奉还给他们。 “当然你们现在也可以杀了我们,不过,若我死了,许俏俏也得跟着陪葬。到时,这锅自然就得落到你们身上。或许,你们比较有兴趣尝试一下来自君牧野的报复。”苏忆雪阴冷的笑着:“这可不是坐牢就能解决的问题。” “大哥……” 绑匪们似有忌惮了。钱虽少,但总比没有的强。钱再多,那也得有命花啊。 为首的男子经过深思熟虑,终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 没想到这贱女人竟然还留了一手,到嘴的鸭子飞走了,他好不甘心! “好,那就按原来说好的。” “三七!”苏忆雪不急不徐的重申。 男人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三七就三七!”这贱女人敢阴他们,哼,等这风声过后,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你得保证,把许小姐给放了。”这个赌注太大,他们可玩不起。 苏忆雪从鼻腔哼出不屑,这点胆量,还想发不义之财! 分好了钱,他们片刻不敢耽搁,仓促逃走。 江芸心放了下来,“忆雪,还是你聪明,竟然连那等穷凶极恶的人都忽悠到了。” 穷凶极恶?江芸怕是还没见识到什么才叫穷凶极恶吧! 苏忆雪提起钱,一副不耐烦的口气:“别废话了,快走吧。” 江芸皱了下眉,对她这态度很是不满,但眼下也顾不得与她计较了。 上了车,江芸看了看她,犹疑片刻,还是不放心地问:“忆雪,刚才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苏忆雪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斜睨她。 “俏俏真的被你给藏起来了。” 苏忆雪阴沉沉的勾起唇角,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许俏俏好不容易落到我手上,我又岂能轻易放过她!” 江芸闻言,脸色大变,“你想对她做什么?忆雪,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怎么,你心疼了不成?” “我这是为了你好,忆雪,你别玩火自焚。那许俏俏……咱们可惹不起。钱拿到手就好了……” “没得商量,要么你就去告发我,要么你就给我闭嘴。我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 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在哪儿? 许俏俏眼睛被蒙上,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寂静得令得感到不安。嘴巴被封上,她没法说话,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没有人回应她。她是被转移隔离了吗?她母亲呢? 不是说收到钱了么?为什么还不放了她,难道他们想出耳反尔? 看不到,听不到,许俏俏心里有些慌。 没一会儿,门口终于有了动静。许俏俏心提起来,竖起耳朵聆听,全神戒备。 “咔嚓——” 门开了,接着是开灯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并且向她走近。 紧接着,她眼睛上的布被人扯下,强光刺激着她的眼睛,她侧低着头,半眯起眼睛,等适应后,才抬起头来。 当她看见站在眼前的人时,她脸上一阵惊诧,若不是嘴巴被封上,她必然会叫出来的。 “怎么样,很吃惊吧?没想到是我吧。”苏忆雪站在她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她。 许俏俏是坐在地上的,仰着头看她,睁大了眼睛。 苏忆雪—— 怎么会是她?莫非这一切都是她策化的? 苏忆雪先是用脚狠狠地踹了她一下,听到她的闷哼,才满意的蹲下身子,然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阴恻恻的笑:“许俏俏,你也有今天啊。如何,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怎么样?” 苏忆雪用力扯着她的头发,许俏俏有种头皮都要被扯掉的错觉。 “我发过誓,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灾难,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许俏俏皱着眉,没办法回应她。 “你瞪什么瞪!”苏忆雪一巴掌打过去,长长的指甲在她柔嫩的脸颊上划出了细细的血痕。她看着,觉得十分快意。然后便又是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着,直到打得心情痛快了才罢手。 “你以为你嫁到了君家,就当真变得高贵了么?哼,野鸡怎么也变不成凤凰,不管你穿得如何的华丽,还不是个被人遗弃的小野种。你到底哪点比我强了?凭什么他喜欢你不喜欢我,凭什么你过着万千宠爱,养尊处优的生活,而我却过着那种人间炼狱般的生活?” 她恨恨地眯起眼,满脸的嫉愤不甘:“许俏俏,你就是个瘟神,从遇上你那一刻起,你简直就是我人生的灾难!你夺走了我的母亲,毁了我的童年,如今,却又毁了我整个人生!” 她手往下,用力掐住她的脸颊,“许俏俏,你可别恨我,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她死死地盯着许俏俏的脸,眼神如淬了剧毒般,“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故作清纯良善的脸了。他们不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吗?那么,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人糟蹋的滋味,等你千人枕万人睡,变成残花败柳了,我看看他们还敢不敢要你!” 苏忆雪顿了下,倏然想起了什么,忽而勾唇一笑。许俏俏心里一紧,那笑容,比起听到她想要报复折磨她的话,更令她心惊胆战。 她目光慢慢往下,落到她的肚子上。 “听说你怀孕了啊?” 许俏俏眼里终于染上了恐慌之色,开始挣扎。 苏忆雪见她挣扎,很是开心得意。 “我说君牧野怎么会突然跟你结婚呢,母凭子贵啊?许俏俏,你倒真是很有手段呢。不过……” 她手缓缓往下,贴上了她的肚子,没有用劲,但已令许俏俏惊惧不已。 这个女人对她仇恨太深,嫉妒,会让人丧失理智和人性,怕是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苏忆雪却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这个孩子能挺多久,可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她正要起身,忽地念头又是一转,伸手用力撕开了她嘴上的封条。 许俏俏嘴上一阵刺痛,嘴巴获得了自由。 “要不要求我呢?如果你求我,也许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许俏俏知道,这个女人存心要置她于死地,她的求饶,不过是增加她的优越感而已。 镇定,千万不能慌,她得为自己争取时间。 许俏俏敛起心慌意乱的情绪,定定地看着苏忆雪,问:“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从来没主动招惹过你,不是么?” 嘴被堵得太久,加上长时间未进一滴水,她声音变得沙哑,尤其在被苏忆雪连续打了几巴掌后,说话更是艰涩刺痛。 “你恨我,是因为觉得我抢了你的母亲,破坏了你的家庭,还是,因为你得不到不属于你的东西,所以,便迁怒于我。” “不属于我的东西?”苏忆雪冷冷的眯起眼睛看她,表情很是危险。 许俏俏却仍继续说道:“你恨我,不是因为你的母亲,而是,你妄想得到君牧野的爱,对吧?” “妄想?”苏忆雪仿佛被戳中心事,恼怒的又打了她一巴掌。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只不过比我早一点认识他而已。你得意什么?我是输在了时间上,而不是输给了你。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他,他一定会爱上我的!”她大声地嚷,仿佛声音大,便底气足,便是事实般。 第426章 苏忆雪的报复 许俏俏口里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可她仍是镇定,“爱情不分先后,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她看着苏忆雪,眼里透着近乎固执的坚定,对于这一点,她不肯退让半分,“他是我的!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再拥有他。” 这样的斩定截铁,不容置喙令苏忆雪嫉妒得眼发红,头发都要气得竖起来。 “还有你的母亲,没有任何人逼她离开你们,是她贪慕虚荣,即便没有我爸爸,她也会找一个更有钱的男人!” “住嘴!”苏忆雪气结,将许俏俏拽了起来,怒容扭曲而狰狞,然后用力全力般一巴掌挥过去,震得她手都麻了。 许俏俏不受力的踉跄往后,撞到了柜子,手一扫,“咣啷”一声,柜子上的花瓶应声碎裂。 苏忆雪又大步上前,气怒未消的将她按在那碎瓷片上,怒极反笑:“许俏俏,这个时候你还蠢到要逞口舌之快么?你就不怕激怒了我现在就杀了你么?” 碎片扎进她的肌肤里,她疼得眉头紧拧,一脸痛苦地道:“落在你手上我也没打算活了,那你就杀了我吧!” 苏忆雪犀利的盯着她,半晌,似看穿她的意图般冷笑:“想死?我偏不让你死个痛快!我也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要让大家都来看看,咱们尊贵的君大少的女人,是怎么被男人玩弄,怎么在男人身下淫-乱的,哈哈哈……” 说罢,她便起身出去了。 等门阖上,许俏俏才从身下的碎瓷片里捡起一块,努力的割断绳子。 钝器割得实在费劲,许俏俏听着外面有对话声,是苏忆雪在吩咐什么,接着,便又有人开门进来。 她蓦地抬头望去,是苏忆雪,和一个男人。 许俏俏停了下,警戒地瞪着他们。 苏忆雪站在门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认出他是谁了么?” 许俏俏皱眉打量着,有那么一丢丢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那男人倒是先开口了,“怎么,你的老相好那会把我们揍了一顿,君氏还打压了我家公司,最后弄得我们破了产,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呢。” 许俏俏经他一提醒,蓦然想起来了。这男人可不就是当初在公园里调戏她,结果被小白爆揍一顿么。他们一打三,还全军覆没,怎么还有脸提啊! 她知道小白当时下手挺狠的,打得对方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但碍于小白跟某中将的关系,又理亏在先,所以没敢追究。 这之后的事,她便不知情了。难道君牧野后来又找他们算账了? 商人有商人的手段,像把人家公司搞得破产这种事,倒真像是君牧野的作风。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君牧野。君牧野当时确实对那家小企业用了一些手段,算是一个教训,却没有赶尽杀绝。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从哪收到的风声,听说他们得罪了君氏,便没敢再与这家企业有商业来往。而他家公司用人本来就是裙带关系,各个居心叵测,只想从公司里谋利。公司只不过是遭遇一时的阻碍,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便生怕公司倒闭似的,更加肆无忌惮的各种欺上瞒下,吃里扒外,亏空公款,结果,就真的被那帮亲戚给搞得倒闭了。 他这个纨绔少爷落魄了,那些整天跟着他吃喝玩乐的人也开始疏远他,嫌弃他,受尽了奚落和白眼,自尊心自然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享乐挥霍惯了,哪受得了这样缩衣节食的生活。之后结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不法分子,为了钱,为了找回面子,他便走了偏门。 可他却跟走了霉运似的,做什么都不顺,还不小心睡了某道上老大的情妇,现在也混得跟个丧家犬一样,心里自然有怨气。 这怨气嘛,经人在耳边一撺掇,便将这祸源归结到了许俏俏头上。 反正他现在也是过街老鼠,被道上老大下了追杀令,面都不敢露。早晚得是死,死前怎么着也要出了这一口恶气。 “君牧野的女人,便宜你了。”苏忆雪斜睨着他,说。 男人盯着许俏俏,邪恶的笑。 “跟她好好的玩吧。”苏忆雪说着,阴毒的目光睃向许俏俏,然后勾唇,得逞的笑着带上门离开。 男人朝她走了过去,目光淫邪的盯着她的脸,再从脸上慢慢移到她身上,眼神极其的下流放肆。 “你别过来——”许俏俏心脏随着他的靠近一寸寸的收紧,紧张得呼吸都困难了。额上泌出冷汗,一边往后挪,一边不放弃的用力割着绳子。 “你若碰了我,君家不会放过你的!”她警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肆无忌惮的靠近。 “让我看看,君牧野的女人,有多么的特别……来吧,小美人——”他朝她扑过去,以男人的力量压制住她。 他大手粗鲁的撕裂了她的衣服,“我会让你快活的……” “不要——” —————— “忆雪,你快放了俏俏吧。”江芸听到里边传来的声音,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她倒不是心疼许俏俏,而是怕到时君牧野知道了,她们谁都活不成。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忆雪的打算,她本以为只要拿到钱就行了。谁知……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怎么也不会走出那一步。现在真是一念之差,万劫不复了。 她知道如果绑架一事被揭穿,必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但,起码还能保住命。可忆雪这么一闹,无疑是自寻死路! “休想!”苏忆雪表情阴狠毒辣,铁了心的要许俏俏付出等同的代价。 “忆雪……” “你到底是谁的妈?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她,你要是这么在意她这个女儿的话,那就去救她啊!” “我——” “但你别忘了,许俏俏活,便是我死!你自己选吧!” 江芸为难了。忆雪刚才已经在许俏俏面前露了面,如果放了许俏俏,忆雪必是死路一条。她可以对许俏俏的善良心存希望,可是,她无法对君牧野抱有一丝侥幸。 她很清楚,对俏俏,君牧野从来都不会让步的。更何况,这次的事,真是玩大了。 江芸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走这一步。这下,该如何挽回? 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江芸望着那道门,眉头紧攒,心思大乱,拿不定主意了。 俏俏…… 里面现在发生的一切,她甚至不敢去看一眼。突然之间,过往的那些生活记忆全数涌上了脑海。 不可否认,以前的许俏俏,就算常跟她顶嘴,偶尔叛逆,但对她生活上的照顾,还是很尽心尽力的,一个女儿该尽的义务孝道,许俏俏不比别人做得少。 里边动静越来越小,约莫是已经无力挣扎了。 江芸动了恻隐之心,脚尖挪了下,似乎想要走过去。 苏忆雪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怒声质问:“你还真想放了那个贱女人不成?你是不是要我死?嫌我是累赘,是麻烦,后悔认了我是不是!你想跟着你那个嫁入豪门的女儿享荣华富贵了是不是!好啊,你去啊,去放了她,我一个人顶罪,你继续去过你的富太太生活!反正我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有个父亲却也从来对我不闻不问,我已经习惯了,我就是烂命一条,自生自灭——” “忆雪,你别这么说,妈没有那个想法,你别误解妈。你是妈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呢,我宁愿自己死,也要你好好活着啊。只是,我们再这么继续下去,便要酿成不可挽回的弥天大祸了啊……” 苏忆雪双手握着她的两臂,说:“妈,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放了许俏俏,我们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江芸闻言,便犹豫了。 而正在这时,突然门“砰”的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 她们受到了惊吓,猛地一回头,双双脸色剧变,神情骇然惊惧,瞪大的眼睛宛若见到了死神降临般。 “君、君……”江芸吓得双唇打颤,连来人的名字都叫不全。 苏忆雪瞪着眼前的男人,面容如冷霜般严寒,神情暴烈,眸光狠戾残酷,周身凛着毁灭一切的嗜血气息。 她被他的样子给震慑住,吓得脸色发白,心脏骤然缩紧。当真见到他人时,那种死亡的感觉如此清晰,令她害怕得双膝发软,若非借着母亲的支撑,她恐怕要在他凛绝的眼神下,跪了下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男人,其中一个,便是龙宇琛。 他的表情,与君牧野不相上下。 苏忆雪顿时觉得,周遭陷入了黑暗,压迫心脏的死亡气息笼罩着她。 当下只有一个念头——世界末日。 “人呢?”君牧野寒声问。 他的眼神锋利可怖得宛若野兽的利爪箍住了她们的喉咙,发不出声来。 君牧野瞥向她们身后那扇紧闭的门,似有感应般,双唇一抿,大步走了过去,一脚踹开—— 黑眸在房间内梭巡一圈,待他看见缩在角落里满身是血的人儿时,心脏抽搐,血液瞬间凝结,全身僵硬的杵在原地。 第427章 门外传来某人的厉叱,接着“啪”的一声。 是谁在骂,是谁打了谁,又是谁在哭泣求饶? 君牧野统统看不到,听不到。在看到那衣衫不整,模样凄惨儿狼狈,浑身是血的人儿倒在那里,他仿佛被丢到了布满荆棘的空间,每走一步,便刺痛全身,痛到心脏抽搐,连呼吸都疼,痛得他已经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 他似用尽了力气才来到她的身边,缓缓蹲下,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满满的恐惧和不知所措覆盖了他的怒火。 “……俏俏。”声音低哑,小心翼翼,像怕吓到了她。手伸过去,却没敢触碰她。 许俏俏毫无反应,神情木然,眼神呆滞。她的脸上,手上,衣服上,还有大腿上都是血。 君牧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随即到腿间,仿佛意识到什么,呼吸一窒,眸光在颤抖,双唇动了动,又唤了她几声。 她还是没应,君牧野慌了。她明明睁着眼睛,可却一片死寂,整个人都了无生气的样子。他颤抖着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俏俏、俏俏……是我,你看看我……” 低哑的声竟微微的哽咽。许俏俏在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唤中,终于有了反应。 她睫毛颤动了下,眼珠子微微的动,然后缓缓转过去,“君……牧野……”她声音极轻,极淡,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幻觉般,不太确定。 “是我,我在……”他将她抱紧了一些,在看到她有了反应,眼眶霎时就红了。 许俏俏垂落在身侧,攥紧的手顿时一松,“哐啷”一下,手里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然后,像是海上经历了狂风暴雨,终于回到了避风港,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情绪也骤然崩溃了,小嘴一瘪,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糯糯的声带些沙哑和委屈,“我好疼……” 一贯精明冷沉的男人此刻简直迟钝笨拙得像个傻子,方寸大乱,脸色竟比她还惨白,一副很没出息的样子。 尾随进来的龙宇琛看到俏俏那样子,杀人的心都有了。再看君牧野还抱着她,火大的过去,又气又急地吼:“还愣着干什么,快抱她出去——” 该死的,要不是俏俏现在在君牧野怀里,而她那样子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话,他早就把人抢过来了! 许俏俏转眸看着暴吼的男人,心里更踏实了。 君牧野这才回过神,盯着许俏俏身下那一滩血,抱着她的手在颤抖。 许俏俏感觉到他的恐慌害怕,然后低头看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她哑声说:“你不要担心,这不是我的血……” 许俏俏抚上他的脸,将他转向自己,轻声说:“我没事,”顿了下,她瞥向另一边,蹙起了眉,脸色担忧:“我杀人了……” 两个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躺在另一边的男人。他们太过担心她,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自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其他人。 想起刚才的情景,许俏俏小脸又白了些,身子微微地颤抖,一只小手紧揪着君牧野的胸前的衣服,眼里还残留着惧意,犹如陷入噩梦般的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侵犯我,我才杀他的……” 知道不是许俏俏的血,君牧野这才找回了些理智。可听了她的话,他们脸色森冷如罗刹,黑眸同样的残戾嗜血。 “救我……救我……”地上的男人突然有了些意识,抬眼看他们,救生本能使他伸手求救。 龙宇琛瞥见地上那把染血的刀子,走过去弯身捡起,朝那个还有意识的男人走去。 君牧野仿佛察觉到他的意图,大手将许俏俏的脸压进胸膛,然后侧身挡住她的视线。 紧接着,听到一声闷哼,然后,便再没动静了。 君牧野侧目看了眼,面无表情。 许俏俏乖乖地在君牧野怀里呆了一会儿,再抬头时,龙宇琛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大手轻抚着她的头,低声说:“人不是你杀的,别担心。” “小白……”许俏俏怔怔的看他。 “没事,你什么都别管,别多想,一切交给我们。”龙宇琛低柔安抚。 许俏俏看了看他,再抬头看了看君牧野。 君牧野给予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抱着她离开了房间。许俏俏甚至来不及看那人究竟怎么样了。 出了房间,许俏俏看到苏忆雪躺在了地上,而江芸也双膝跪着,低低地哭。 许俏俏抬眸看着君牧野。 “不用管她们。”君牧野只说了一句。 许俏俏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江芸,便收回视线。她心里也猜到了一些,只是,她不确定,在这件事里,江芸是不知情的,还是……帮凶。 “俏俏,俏俏……求求你饶了忆雪吧……”江芸膝盖就地的挪蹭到君牧野脚边,手刚拽上君牧野的裤脚,便被他一脚给踢开。 许俏俏见了,眉头微皱,干裂的唇动了动,抬眼,看见君牧野满目的冰冷狠绝,神情残酷。她知道,这次他是彻底动怒了。 “俏俏,是我的错,是我出的主意,我不该财迷心窍找人来绑架你,这事跟忆雪无关,求你放了她吧……” 许俏俏闻言,心中震愕不已。原来……原来真的是她!她之前的怀疑没有错,看来在家里便是她从背后偷袭了她,还跟她演了一出苦肉计,让她以为是她连累了她。 许俏俏心寒到了极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将脸转向君牧野怀里,不想再多看这个女人一眼。 如果说之前她还看在是长辈的份,还看在爸爸的份上,对她还留有最后一点情份,这会,也全都消失怠尽了。她现在满身的疼痛疲倦,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去管那些对她一直居心叵测的人。 许俏俏给过她很多机会,不求她感恩,但,恩将仇报,彻底触到了她能容忍的底线。 “我想回家。”她没理江芸,只在君牧野怀里低低说了句。 “好,我们回家。”君牧野低头看她,目光柔和眷恋而又心疼,再转目瞥向江芸时,便是冰冷无情,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江芸骇然抽息,还想做最后挣扎的她,声音全数哽在了喉咙,脸上死灰一片,心脏是来自最深最强烈的恐惧的颤抖。 君牧野此刻不想费神来处理这两个女人。虽然俏俏没有受到严重的伤,但他仍不放心。至于那两个罪该万死的人—— 他瞥了一眼龙宇琛,就算他不出手,也有人会给她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正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哀哀呻吟的苏忆雪却突然起身,不知从哪拿的一把水果刀冲向了他们:“许俏俏,你去死——” 君牧野背对着她的,察觉到危机的他堪堪侧身避开,另一抹身影比他更快的冲过来,用手握住了刀尖。 “找死——”龙宇琛面色森寒凛绝,一手握着刀子,一手扼住了苏忆雪的手腕,用力翻转往上一折,“咔吧”一声,骨头被折断的声音。苏忆雪痛叫,手腕呈极度扭曲状态。 龙宇琛夺下刀子,刀尖顺势一转,先是往她脸上一划,接着便无情的刺进她的腹部,再一脚将她踹飞。 苏忆雪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再重重的坠到地上,浑身疼得抽搐,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 “啊,忆雪……”江芸跌跌撞撞的扑到她身边。 许俏俏却无暇去关注别人,盯着小白流血不止的手,颤声地喊:“小白……” 他转过头来,眼里的阴鸷残暴还未完全敛去。在看到她一脸担忧紧张,他很快便敛起了表情,冲她安抚地笑:“我没事,别担心。” 他再看向君牧野,“先带她走吧。” 君牧野眉头微蹙,似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默然的点头。 “小白他……”许俏俏不放心。 “他不会有事的。”君牧野说着,一边将她抱上了车。“我先带你去医院。” 许俏俏轻扯着他的袖子,“不要让他留在那。” 许俏俏一是担心他的手,二是怕他为了替她出气而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她倒不是同情她们,只是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以身试法。还有,刚才小白他……杀了那个人了吗?许俏俏心里有些恐慌,央求着君牧野把他叫走。 君牧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忍拒绝她,便吩咐候在外面的下属进去叫人。 许俏俏还特意嘱咐了下,果然,龙宇琛一听俏俏不肯去医院,立马就出来了。 许俏俏拽着小白,“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他能说不好么?龙宇琛看了眼君牧野,他沉默着。 他忽而勾唇,一脸宠溺的点头,“好。”然后,便毫不客气的坐上君牧野的车。 许俏俏将他微微握起的手抻开,看到他手心一道横向的口子,割得很深,深到能看见肉。 这得多疼?那些碎片扎在她手上时,她都觉得疼死了。 “对不起……”不知是替他疼,还是心疼了,一张口,声音哽咽了,眼眶也红了。 “我不疼,别哭。”他没受伤的手拂上她的眼尾,声音温柔如水的低哄。 一旁的君牧野脸色沉沉,冷唇抿成一线直线,眸色阴郁,盯着她的侧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28章 许俏俏刚到医院,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晕过去了,这可把两个男人吓坏了。 一个抱着她神色仓皇地奔进医院,另一个逮住护士就凶神恶煞的问医生在哪。 饶是对方长得再好看,这态度也完全把小护士给吓到了,哆哆嗦嗦的答不上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抢劫的。 幸好年长的护士长够沉稳,这种阵势也见多了,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连忙安抚着焦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的病患家属,一边沉着吩咐小护士去叫医生。 许俏俏进了急救室,两个男人被拦在了外边。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他们坐立难安,就在病房外来回的踱步,搞得别人还以为里面正在生死大抢救呢。 约莫半个小时,还不见有人出来,他们便沉不住气了。 龙宇琛比起君牧野要稍稍理智一点,制止住他:“你别进去妨碍医生治疗。”他这人本来给人感觉就不亲切,往那一杵,医生一个紧张,针扎错了,或是手术刀偏了怎么办? 正在这时,里边终于有了动静,门刚推开,才刚说要冷静的龙宇琛一个箭步冲上去,两手抓着医生的双臂,紧声追问:“医生,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昏迷?伤得严不严重?有没有危险?” 医生还没答上话来,另一人也冲了上来,面色严酷,语气严厉,一副他敢说个不好,便要将他碎尸万段似的。 医生是认得君牧野的,被他的气势震慑住,说话磕磕巴巴。 一旁的护士见医生被这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夹攻,连忙上前解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过度惊吓,身子虚弱而导致的昏迷。” 闻言,他们这才松开了医生:“真的没事?” 医生连忙后退一步,连连点头,说道:“君少,君夫人身上只是皮外伤,我们已经给她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紧接着,另一名护士便将人给推了出来,送进了高级VIP病房里。 “你怎么还不走。”君牧野瞪向已经呆在病房里有好一会儿的男人。真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他不出声,他就真打算一直赖在这里不成? 君大少心里很不爽,特别的不爽!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俏俏没醒,我哪都不会去。”他拉了张凳子坐在病床的另一侧,挑衅的睨着君牧野。 “她是我老婆,用不着你来守!” “你若有保护得了她,她也不会进医院了!”龙宇琛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君牧野:“……”推卸责任一向不是他的作风。这个指责,他接下,确实是他保护不周。 “不管任何时候,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说过的话,一直有效。” 龙宇琛说过,一旦俏俏因他而陷入危险,那么,他会不顾一切的将俏俏带离君牧野身边。 君牧野冷眸沉厉的瞪着他。直到现在,他对俏俏还不死心!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语气不容置喙的坚定。 “那就要看你的能耐了!”龙宇琛也毫不未弱的直视着他,四眸交战,火光噼哩啪啦。 气氛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一名小护士站在门口,踟蹰不前。 君牧野视线不经意一转,发现了那小护士。 “进来。” 那小护士愣了下,听到在叫她,便恻恻不安的走了进去。 “君、君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她小心翼翼地问。 “带他去包扎。”君牧野命令。 小护士目光转向一旁的男人,看着他那张精致到近乎完美的脸,有些些的失神。 他跟君大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君大少是冷峻霸气酷帅,而这个男人则是阴柔俊魅的美。 龙宇琛冷睇过来的眼神,让小护士回过神来,连忙低下视线,不敢直视他。长得虽美,但脾气貌似也不太温和。 小护士视线落在他手上,看到他手受伤了,上面的血已经凝结了。“先生……” 龙宇琛淡声打断,“不需要。” “额……” 君牧野说:“俏俏有我陪着就行了。”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君牧野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用这伤来博俏俏同情么? 苦肉计,真是太阴险。 君牧野太过精明,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龙宇琛挑了挑眉,一脸的挑衅:“那又如何?” 这是他的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用苦肉计又怎么样?那也得俏俏在意他,才会心疼他。哼,别以为自己多有优势似的。 君牧野越是在乎,便证明他在俏俏心目中的地位威胁到了他。思及此,龙宇琛愈发的得意。 而他越得意,君牧野脸色就越黑。 小护士站在一旁,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她只是来例行查视的啊,为毛要站在这里承受这种压力? 半晌,君牧野敛起了神色,冷然地道:“白费心机。” 比阴险,他也是个中好手。博同情,他也会。 —————— 许俏俏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久到他们开始怀疑医生的话。 医生觉得很冤枉,用那种看庸医的眼神质疑他是几个意思啊喂! 医生只差没用自己的人头作担保了。她昏睡的久,可能也跟她怀孕有关,真的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好吗! 医生心里在咆哮,替自己感到委屈,却敢怒不敢言。他好歹也是拿过国际医师专业资格证的啊,是医院高薪聘请的,请对他多一点点信任好么! 而在这个时候,医院却又陆续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俏俏出事是对外保密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听来的消息,一听俏俏进了医院,正昏迷不醒,当下便急了。 第一拨访客是君长天和叶倩文,连君瑾年也来了。 君牧野本不打算告诉他父亲的,但不想他们以后在俏俏面前提起那个可恶的女人,他便私下告诉了君长天。 君长天闻言,震怒不已,不敢置信江芸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心狠手辣。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真是死不足惜。 “那孩子有没有事?”君长天又急急地问。 君牧野给了他一个冷眼。 君长天轻咳一声,这什么眼神,好像他只关心他的金孙一样。 君牧野见老头尴尬了,才说道:“大小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有惊无险,祖宗保佑。他庆幸了一番,又责怪的瞪着君牧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你别什么事都自作主张,俏俏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真出了意外怎么办?” 君牧野冷冷地说:“她是我的。” “你——”君长天又气又无奈,一副想跟君家撇清关系是几个意思?他们还能跟他抢媳妇不成,这小心眼的,真是让他无语了。 罢了罢了,这死性子怕是改不过来了,除了俏俏,他对谁都不轻易退让妥协的。唉,他这老子当得真是够失败的。 君牧野不理他的气急败坏,迳自问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君长天说:“媒体都曝出来了,我们能不知道么?” 君牧野皱眉,媒体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心下不悦,对于媒体这次的行为无法容忍。也幸好俏俏救出来了,若是俏俏还没脱险就被曝光了,岂不是要置她于死地了。 这次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泄露,必须要调查清楚。 君长天他们离开后,君牧野立马打电话给秦助理去调查此事。 随后来的人,是江司令。 若是以前,江司令断然是不会亲自前来探望的。可自从得知许俏俏怀孕后,他们又领了证,木已成舟,他总不能再强拆姻缘。 他虽然固执,但还是认理的。 江司令来看了俏俏,见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也不是铁打的心,到底还是心软了。不过他的妥协,全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他深深觉得,许俏俏这姑娘很不稳重,很不让人省心,有必要从他的部下里调些精英过来24小时保护,直到孩子平安生下。 最后一个,便是南宫夫人了。 听到俏俏出事了,她心焦如焚的赶到医院,她很生气,气到失了一贯的优雅,当下便对君牧野一顿的责问。 这个男人,三番五次让她女儿身陷险境,她对君牧野的能力产生了质疑。如果他不能够保持好俏俏的话,那么她真的要重新考虑了。 君牧野虽然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可手段过于狠辣无情,不留余地,难免树敌无数,人被逼到穷途末路了,往往会丧失理智,做出疯狂的行为来。 他们不敢跟君牧野硬着来,只能耍阴的了。 君牧野也没有跟她解释什么。 龙宇琛感到诧异,君牧野竟然会让人这么训斥数落。 他是认得南宫夫人的,也知道她跟俏俏有些交情,却不知南宫夫人对俏俏感情如此的深。龙宇琛不禁开始深思,这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南宫夫人数落完君牧野,便又进去看了俏俏,呆了将近两个小时,俏俏还没醒来。君牧野本想让她先回去的,可南宫夫人哪能安心离开啊。 “我回去也是寝食难安,我要在这里等俏俏醒来。”南宫夫人说道,然后侧目一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人。 “你就是小白吧?”南宫夫人转向他,对他竟是和颜悦色的问。 龙宇琛愣了下,然后点头。 ‘小白’这个称呼,是俏俏的专属,别人是不会这么叫他的。他黑眸里染上一丝狐疑。 “俏俏经常跟我提起你。”南宫夫人说。 一旁的君牧野听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第429章 有人不高兴了,有人自然开心了。 “是吗?俏俏经常跟您提起我?”龙宇琛语气轻快,投以君牧野一个得意的笑。 “她跟我提过小时候的事,谢谢你这么照顾她。” 谢他?龙宇琛微蹙了下眉。照顾俏俏本来就是他的义务,他的使命,他心甘情愿的。他想,谢谢这句话,连君牧野都没立场对他说,而这位南宫夫人跟他说‘谢谢’,委实有些怪异。 “俏俏有你这么个哥哥,是她的福气。” 哥哥?龙宇琛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君牧野脸上的阴翳倏然散去,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那表情,真是碍眼极了。 突然觉得,南宫夫人对他这么客气,和对君牧野的态度,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种认知,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南宫夫人似乎对龙宇琛印象很好,尤其在得知他从小陪伴着俏俏一起长大,自然是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聊。 她很想知道,这个小白眼里的俏俏的童年,又是个什么样子的。 龙宇琛对南宫夫人的热衷感到越来越诡异费解。她对俏俏的兴趣,似乎浓得有些过头了。 龙宇琛并不想把属于他跟俏俏之间的回忆道与不相干的人听。但碍于对方是长辈,又对俏俏如此关心,还是跟她说了一些。 君牧野是个话外人,但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忽略,他并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谈话。 他到病床前陪着俏俏。细细凝视着她睡得恬静的小脸,伸手拂着她的发丝,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神,但这会,他唯一能做的,却只有向老天爷祈祷保佑,让俏俏赶紧醒过来。 忽然,他看到俏俏睫毛动了下。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下眼,再仔细地盯着她看,那阖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也在转动着。 被他握在手里的小手轻轻搔了下他的掌心。 “俏俏。”他低声的唤,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吓着她。 而龙宇琛坐离病床有一段距离的沙发,却耳尖的听到了,立马起身奔至病床前,他半弯着身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南宫夫人也紧跟过来,“俏俏醒了吗?” 床上的许俏俏眉头忽而皱了下,表情像是被什么给困扰住,头微微的摆动了下,双唇翕合,喃喃呓语着什么,听得不真切。 她的小手忽然收拢,紧紧地握住了君牧野的手。 “不要……不要……” “俏俏……”君牧野身子前倾,大手贴着她的小脸。 她似乎做了噩梦,她在挣扎,眉头拧起,小脸有些冰凉。她在叫他的名字。 “俏俏,我在,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我,我在……”他低哑的声带着心疼不舍的想将她从梦境中叫醒。 “俏俏。”小白也在叫她。 “俏俏,没事了,没事了,快醒过来。”小白在她耳边低声轻唤。 许俏俏眉头越皱越紧,片刻,霍地睁开眼睛,窗外的光却刺激到她的眼球,她又闭了起来。 龙宇琛见状,走过去将窗帘拉上一些,使房里的光线不那么刺眼。 许俏俏适应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君牧野的脸。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脸的呆茫,像是还没完全回到现实。 “俏俏。”君牧野见她睁开眼看他,眉眼瞬间变得柔软,低低的叫着她,旋即将她的小手执到唇边,亲了又亲,黑眸里眼波颤动,像在克制激动的情绪,而他脸上的喜悦分外的明显。 “……君牧野。”她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抽出小手,抚上他的脸。 “嗯,是我。” 嗯,是他。许俏俏指尖细细描着他的脸部线条,眼眶慢慢的红了。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他温柔地哄着她,已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俯首,在她干裂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许俏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然后弯起了嘴角,软糯的声音却带着委屈:“你以后不准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好,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这一次已经让他尝到了教训,以后再有天大的事,他也绝不会离开她的。 其实他这次也并不是要非去不可。谈生意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他要为她寻找那颗独一无二的钻石来打造成结婚钻戒。 本想在婚礼上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却换来他的惊吓。不要了不要了,什么惊喜,什么浪漫统统不要了,若是没有了她,要那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 君牧野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可在遇上了她,他真的是变得又胆小又没出息。 这画面委实太过温馨,南宫夫人都不好出声打扰他们了。她知道,俏俏此刻最需要的,是心爱的人陪在身边。 龙宇琛站在不远处,没再上前,眸光柔和的凝视着她,嘴角扬起,见她醒来,心里是很欣慰很高兴的,然而,眸底深处,却藏匿着无人看见的苦涩。 他知道,无论他跟君牧野再怎么争,只要俏俏醒来,她眼里看见的,只有那个男人。 南宫夫人不经意一瞥,捕捉到龙宇琛那落寞的神情,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俏俏。”南宫夫人适时出声。 许俏俏听到熟悉的声音,转眸,这才注意到南宫夫人也在。 她小脸微赧,连忙松开了君牧野,有些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南宫夫人,你怎么也来了呀?” “嗯,听说你出事了,我便过来看看。你醒来了,真是谢天谢地,我总算安心了。”南宫夫人爱怜的摸摸她的头,眼里泛着心疼,“让你受苦了。” 许俏俏心里划过一丝暖流,特别的窝心。每次她出事,南宫夫人都会赶来看她,她是真的很关心她。 “谢谢夫人,我没事了,您别担心。”许俏俏抬手覆上南宫夫人的手,安慰道。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俏俏笑笑,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忽地越过南宫夫人身后,看见小白也在,她叫他,“小白。” 龙宇琛迅速敛起心绪,朝她走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许俏俏没应他,目光迳自落在他手上。 见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便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他微笑道:“我的手没事,就是割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碍。” 怎么会只是割破一点皮,明明已经深得见肉了。但当着他们的面,她也没说什么。 许俏俏刚醒来,精神还没完全恢复。南宫夫人陪了她一会,便贴心的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许俏俏精神确实不太好,但没有什么睡意。等南宫夫人走后,她便对君牧野说:“我饿了,我想吃粥。” 君牧野知道她是有话对龙宇琛说,这是在支开他,心里有些郁闷,虽然并不想让他们独处,但还是答应了。 “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龙宇琛坐到她病床边,拂了拂她鬓边的发丝,笑问。 他很了解她。 许俏俏问:“小白,那个人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死了?” 小白笑:“别担心这些,就算死了,也不会怎么样。” “可是,我们杀了人啊,要是警方查起来……” “你没杀人。”龙宇琛定定地看着她,说道:“俏俏,你没有杀人,记住,若是警方或媒体问起来,你要坚决否认。” “可是……”那怎么行,如果人死了,便是她的责任,她怎么能让小白替她背锅。 他一脸不以为意,安抚她,“他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属于正当防卫。但你是公众人物,这种是非不沾为好。我不怕的。” “我现在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受伤,如果那人死了,那就属于防卫过当了啊,这对你的公司还有家族也会有影响啊。”这一点她多少还是了解的,一个企业若是沾了不好的名声,股市也会受到打击的。 许俏俏知道他补那一刀,是为了替她掩饰,也是为了给她出气。 “那不正好么,俏俏,我从来就不在乎公司还有龙家,那些与我无关。” “小白……”许俏俏蹙着眉。 龙宇琛打断她要说的话,手指抚上她的眉心,展平她纠结的眉,一派轻松的笑道:“你刚醒过来,别胡思乱想了,一切交给我们,你安心的养病。” 顿了下,他又道:“就算不是我,君牧野也会那么做的。如果是他,影响会更大。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吧?” 许俏俏怔了怔。小白说的没错,君牧野身份太特殊,不仅仅是他,还有君家,甚至是江司令都会受到影响。 “好了,相信我。” 许俏俏小脸还是很凝重,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对君牧野的能力表示十分的质疑。把你交给他,我不放心。所以,我还得好好的。” 许俏俏听这话,鼻头一酸。 “傻丫头。”他将她揽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得醉人,宠溺无限,“怎么变得这么爱哭,都要当妈了,以后宝宝出来了也跟你一样怎么办?这要是个女孩还好,是个男孩的话,那多没出息。爱哭宝,以后会被女生欺负的。” 许俏俏被他的话气笑了,抡拳打了他一下,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骂道:“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这样子,在旁人眼里看来,俨然一副打情骂俏的画面。 君牧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薄唇冷捩,尔后松了眉头,才走了进去。 第430章 好好的&lsquo;活着&rsquo; “哈啾!” 许俏俏突然打了个喷嚏。明明房内没有开空调,怎么感到后背凉嗖嗖的? 这种冷实在太熟悉了,完全就是某人擅长制造出来的阴冷气息。 许俏俏本能的扭头看去,果然是君牧野。 见他冰山似的冷脸,黑眸沉沉瞪着……呃,小白。她立马就领悟到了他制造冷空气的原因。 她机灵的往侧旁挪了挪,笑眯眯地对他漾开甜美可爱的梨涡,一副讨巧的模样,让人不忍对她板脸。 “你回来了呀。” 君牧野走到她身边,将买回来的粥搁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许俏俏盯着他看,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他隐藏得太好,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君牧野将粥盛出来,坐在她床边喂她。 许俏俏先是转头看小白,问道:“小白,你吃东西了吗?” 龙宇琛还没答,君牧野便道:“你不醒来谁都没心情吃。” 龙宇琛暗自瞪他一眼,这个狡猾的家伙! “啊?”许俏俏看了看他,又看向小白,“这怎么可以!你快去吃饭吧。” 龙宇琛心里怄得要死,心里把君牧野诅咒了一百遍。他原本想说不饿的,被他把话给堵死了。 这下俏俏肯定不许他再留在这里了。 “你手还伤着呢,吃完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龙宇琛才不舍得回去,心思一转,动了想法,随即便道:“好,那我先去吃饭。” 许俏俏点头。 终于赶走了这个电灯泡,大魔王心情瞬间就开朗了。盯着他心爱的姑娘,眉眼温柔如水。 “张嘴。”他舀了一小勺粥喂到她嘴边。 “我自己吃……”许俏俏伸手去接,被他一个极淡的眼神盯得缩回了手。然后十分乖觉地张嘴,小口小口的吃着,但她吃了几口便不肯再吃了。 “没味道,吃不下。”她是长期被他喂惯了美食,胃都养刁了。平时身体好时也能将就,这会却有些任性了。 “你刚醒来,医生说现在只能吃清淡的。乖,再吃几口,回家再给你做好吃的。”他哄着她。毕竟现在是两个人了,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便想要她多吃一点。 “不要,好难吃。”她皱眉。 “时间太赶了,只能买医院食堂里的,先将就一下,等会再给你买好吃的,嗯?”他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许俏俏微微撅着嘴,灵动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他,“那可不可以加糖?” 龙宇琛走到门口,听着里边的对话,回头看了眼,胸口堵得慌,被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充塞着。 以前,她也跟他这么撒娇着。现在,却是别人的福利了。真是让人很不甘心啊! ———— 许俏俏在他半哄半劝下,勉强的吃完了那碗粥。 君牧野扯过纸巾在她嘴边拭了拭,“再睡一会?” 许俏俏望着他眼下的那两抹淡淡的青黑,一向收拾得干练精明的他,这会儿下巴都生出一些胡渣了。 “你陪我睡。”她拉着他央求道。 她其实没什么睡意,但让他去休息他肯定不会离开的。 他黑眸里盈满了宠溺,微微扬唇,“好。” 许俏俏弯起月牙的眼眸,身子往里挪了挪,拍拍床做邀请状。 君牧野侧身躺了下来,许俏俏便自发自觉的往他怀里偎去。 许俏俏不想打扰到他,便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有道十分明显,难以忽视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睁开眼睛,小手抚上他有些硌手的下巴,柔柔地问:“怎么不睡呀?” “我想看你。”他说。 许俏俏心里悸动了下,弯起可爱的眼睛,翘起嘴角,嘴上却道:“哎呀,你别看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的。” 他好笑地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啃了啃,低沉戏谑:“这么谦虚,不像你的风格。” 许俏俏瞪他,习惯性地往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我怎么不谦虚了?” 君牧野皮配合地吃痛皱眉,然后连声哄着她,“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你这敷衍的口气太明显了喂,你再这样嫌弃我,会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便觉背上一紧,整张脸都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结实的臂膀紧实有力的环住她,不留一点空隙,仿佛怕她消失似的,令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唔……君牧野?” 他的拥抱让她感觉到他貌似在害怕什么…… 许俏俏艰难的抬头看他。“你别抱那么紧呀,我快呼吸不了了……”她嘟哝着,半抱怨半撒娇。 “不许胡说八道!”他低眸看她,眼神严厉的低斥。 “呃……”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劫后余生的后遗症啊! “我开玩笑的呀……” “不准开这种玩笑!”他皱起了眉,脸色严肃的命令。 许俏俏见他是真的怕了,乖乖点头答应。 他表情还是紧绷的,许俏俏抬起小手抚上他蹙拧的眉头,“吓到你了吗?” “嗯。吓到我了。”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唇落在她发涡上,深深的吻了下,又移到她额头,眉眼,鼻尖,再攫住她的唇瓣。 许俏俏乖乖的轻启红唇,任他索取无度。 半晌,他松开她的唇。原本有些苍白的唇被他滋润得红润娇艳,小脸泛着迷人的红晕,气色看起来也好多了。 她娇喘吁吁,清灵的大眼凝着雾气,迷蒙而娇懒的看着他。气息撩得他心湖波荡漾。 被子底下,相拥贴合的身体,让许俏俏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小脸更红了,抬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许是因为在医院,许俏俏觉得他这反应委实有些羞耻,低骂道:“你正经点!” “我哪不正经?”他盯着她娇羞恼怒的小脸,目光爱恋痴缠,被她瞪得心软成一滩水。 “你、你……这里是医院!” “嗯,然后呢?”他故作不解。 许俏俏瞪他,小手打了下他胸膛,“你注意形象!” 君牧野心里的阴翳都被她打得烟消云散了。 他怎么就不注意形象了?他又没当众耍流氓。 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君牧野好笑地道:“你这个样子都能让我有反应,你不觉得很开心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她白了他一眼。 “证明你天生丽质,素颜也特别的诱惑。”他在她耳边低语。 许俏俏耳根红了,心口热了,心里的小鹿乱撞。抬眸,撞进他灼热而认真专注的黑眸,她便彻底傻了,呆呆地看着他。 不要突如其来的就说甜言蜜语啊喂!这分明在引人犯罪啊! 许俏俏想着刚认识他那会的高冷寡言,跟现在相比,感觉简直很玄幻啊! “你再这么盯着我,我可能真的顾不上形象了。”他低声说。 许俏俏回过神来,连忙收起花痴脸,“不要贫,赶紧睡觉!”她故作正经的板起小脸命令。 “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高大威猛帅气了,太颓废了。” 君牧野也敛起了轻松的神色,正色看着她,目光落在某一处,手指轻抚着她颈间被划破的伤。 她的手臂,腿上都有皮外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让他心疼得要命。 “俏俏。” “嗯?”他指尖轻柔的拂过,让她有些痒的瑟缩了下。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精神上受到的刺激比较严重一些,但他在身边,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对不起。”他定定地看着她,说了一句。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笑道:“这不是你的错呀。” “我没保护好你,总是让你陷入危险,差一点就……” 许俏俏倏然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打断他:“你来了,找到我了,不是么?我现在没有什么事啊,不要把意外的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毕竟就连我也没想到……” 许俏俏顿了下,微微敛眸,小脸黯了下来,喃喃道:“我也没想到,这整件事竟会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抬眼看他,“不管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一次又一次,没想到我的忍让换来的是她们的得寸进尺。一次比一次过份,这事不怪任何人,根本就是我太蠢了,是我对她没有防备心……” 君牧野看着她,没说话。 许俏俏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她问道:“她们会怎么样?” 这次,君牧野不再询问她的意见,也不再有任何的保留。贪婪会让人变得丧心病狂,是他太掉以轻心了。 这一次,他要永绝后患! 许俏俏看到君牧野眼里闪过的狠绝,知道他一定有了打算了。 “不要管她们,这次,让我来处理,好么。”他在问她,但语气已然是不容置喙的独断坚决。 她的事情,哪一次不是他来处理。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必然是不会心慈手软了。 许俏俏知道他是在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好。”她听话的点头。 不管她们下场会如何,许俏俏都不想再理了。她不想为了那样的人,让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害怕。 君牧野满意的亲亲她。 许俏俏却不得不提醒,“可是别弄出人命,好么?”她不想他们为她背上命,纵然他们有可以全身而退的能力。 “好。”他当然不会弄出人命。死,在他看来,不是折磨,而是解脱。而她们,还没有资格死!他会让她们活着,好好的‘活着’! 第431章 喜她成疾 许俏俏又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便看到病房里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她叫着君牧野的名字。 两个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身上的气焰瞬间一敛,快得让人仿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君牧野转身走回她身边,神情温柔得问:“醒了。” 许俏俏动了动,见她想要坐起来,他便将她扶起,拿了两个枕头塞在她后背。 “饿不饿?” 许俏俏没答他,注意力被他身后的小白所吸引。 “小白,你怎么……”怎么穿着病号的衣服? 她眉眼牵起一丝疑惑和担忧。 龙宇琛走过来,一本正经的解释:“伤口发炎感染。” 许俏俏闻言,立马就紧张起来,“啊,那严不严重?”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 君牧野眼神很鄙视,很嫌弃。他分明是借故赖在医院! 龙宇琛挑衅的睇了他一眼,这是医院,他是病人,不带半点造假成份的伤,理由完全正当充足有说服力,没毛病! 在许俏俏睡觉期间,君牧野便打了电话回君宅,让祥嫂炖些补品带来。 其实不用他说,君长天一回去便吩咐厨房了。 君牧野打开保温盒,香味勾得许俏俏食指大动,不忘问了句:“小白,你吃了吗?” 一道锐利的冷芒射过来,龙宇琛视若无睹,存心的给某人心里添堵。他摇头。 “那你跟我一块吃吧,这份量多,这汤对伤口恢复也……”许俏俏下意识的说着,倏然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盯视,本能的收声,转眸看过去。 他黑眸寒气逼人,如蕴着冰川似的,浓眉蹙起传递着他的不满,抿起的薄唇彰显着他的不悦。 “不了,这汤,不合我的胃口。”龙宇琛微微一笑,语气似不经意的,可听在君牧野耳里,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俏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似有顾虑。 “你慢慢吃,我先回病房了。”相较于某人的小心眼,他表现得相当的大气。一脸的从容淡定,不与那不友善的人一般见识。 许俏俏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龙宇琛离开了,许俏俏才觑了眼君牧野,抿了抿唇,小声地说:“你别老是对小白这么凶啊……” 他目光变得更冷了。 许俏俏声量更低了,弱弱地说:“他好歹也救了我啊。” 他黑眸中暗火闷烧,嗓音低冷的道:“否则,你以为我凭什么容忍他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逗留?” 许俏俏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她忍不住道:“你别这么小气啦……” 他倏地将汤勺扔进碗里,溅出了几滴汤水。他盯着她,面色冰冷严厉地道:“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他对你的想法从未停止过,难道你感受不出来?还是你根本就舍不得,你很享受别的男人对你的付出——” 许俏俏心里一刺,抿紧唇瓣,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已经连吵架都懒得开口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争执得太多了。她不想在医院里跟里争论不休,而他说的这句话,也实在让人有点心凉。 君牧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他从来都不是个冲动的人,偏偏在他们三人之间,他总能失去一贯的冷静沉着。 他承认他太小心眼,太幼稚,只因为在那个男人受伤后,她总是一开口第一个就提到他。 许俏俏气得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不想再跟他说话。 她觉得他真的很霸道,很不可理喻! 君牧野无声的低咒一声,凝视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下,然后走过去,沉默片刻,开口:“起来吃饭。” 她不吭声。 他伸手过来握着她的肩,许俏俏扭着肩膀躲开,闷声闷气地说:“我不饿,我要睡觉,你出去!” 君牧野叹了一口气。他真是自作自受! 他俯低身子,双手撑在她两侧,轻轻压制住她的挣扎,在她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她抿紧唇,依旧不出声。 “你生我的气,不能拿宝宝来出气啊。” 许俏俏心里忿忿地骂,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这么狡猾!竟然拿宝宝来逼她妥协。 “我以后不再犯了。”他低柔的语气带着求饶讨好。 那样高高在上的尊贵男人,在她面前总是全无姿态。许俏俏每每听他道歉,都定力不足,很快就软化了。 她觉得她应该强硬冷酷的命令他滚开,而不是像个小媳妇一样任他抱着亲着哄着。 她应该要有自己的原则,可是那些原则一旦在他放下身段,放低姿态,她的气就全没了。 她真是个耳根子软的,注定要被他吃定。 这时,龙宇琛靠在走廊上,隐约听着里边的声音,低垂着头,眸子微睑,眸色暗沉沉的,看不出他的心思。 其实啊,不止是那个男人幼稚,他也挺幼稚的。明知不可能,还是不甘心。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心痛多少次,都不能让他彻底死心。 他现在就像个瘾君子一样,说了要戒掉,可毒瘾一旦发作,曾经表过的态,下过的决心,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想,他是喜她为疾,药石无医了。 这时,走廊另一端走来一个人。 他没有心思去注意,直到那人来到他身旁。 龙宇琛抬眼看去,愣了一下,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女孩双手提着食盒搁在身前,身子正襟危然的站直,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她觑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敛眸,开口道:“我听说你受伤进了医院,所以……” 龙宇琛眉头蹙了下,没有问她是谁告诉她的。不用问也知道,想必是丁毅告诉她的。 叶轻舞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来了,我……”将食盒递给他,她说:“我马上就走。” 龙宇琛没接过来,目光淡淡地盯着她手上的食盒,然后抬眼看她,问了句:“你做的?” 她点头。 龙宇琛忽地握住她的手腕,“既然来了,那就陪我一块吃了再回去吧。” 叶轻舞愣了愣,被动的跟着他走。觑着他淡漠的侧脸,有些意外他没有责备她,也没有不耐烦的赶她走。心里,泛起一丝的欢喜。 他们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医院的后花院,坐在一张长椅上,叶轻舞乖巧地打开食盒。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她就上网查了一下病人应该吃什么比较好。 “无妨,我不挑食。”他说道。 叶轻舞看了看他,心里松了口气。见他是右手受伤了,正想着要不要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却见他左手自如的开动了。 他两边手可以交替着用,就算右手受伤,左手也可以代替右手做任何的事。 叶轻舞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盯着他,有一丝丝的紧张。她之前也做过饭的,可自从她跟他来了这里,他一直没有跟她共同进餐过。 这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 龙宇琛安静的吃着,没有什么评价,却将所有的饭菜都吃个精光。 他似乎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他好像心事重重,她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扰他。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直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抖了一下,叼了根烟时嘴里。 叶轻舞秀气的眉皱了一下,他一个病人,怎么兜里还随身携带着烟? “帮我买个打火机。”他突然开口。 叶轻舞回过神来,看着他,迟疑了下,知道她的多嘴可能会惹他不开心,但还是忍不住说:“在医院最好不要抽烟吧。” 龙宇琛转眸睨着她,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绪。 叶轻舞心里有些紧张,睁着大眼与他视线交汇。 片刻,他问:“你讨厌烟味吗?” 叶轻舞眼里泛着一丝疑惑,却老实的说:“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他微微勾唇,将嘴上的烟拿下,塞回烟盒里,“那我就不抽了。” 叶轻舞微微讶异,像是没想到他会听她的。 她的话,对他也会有影响力吗?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只是有些好奇。 龙宇琛却转眸望着布满星辰的夜幕,眸光深远,喃喃自语地说:“真巧……” 因为俏俏不喜欢抽烟,所以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当俏俏发现他抽烟那会,她很是惊奇。 可能在她眼里,他是属于烟酒不沾的。嗯,确实也是如此。因为他不会养一些她不喜欢的嗜好。 他低柔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好听。夜风拂过,将他柔软的黑发微微拂动,淡雅的月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愈发的俊美柔和,魅惑人心。 叶轻舞看得有些恍了神。 他的神情,好温柔,声音也好温柔。他的眼神,好像在思念着谁,浓情满溢。 “走吧。”他突然起身。 叶轻舞连忙收回视线,跟着站起身,不解的看着他。 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的‘走’,是让她离开,还是要去哪儿。 龙宇琛忽然抓过她的手,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432章 自欺欺人 病房里,许俏俏还没完全消气,但已经乖乖吃完了饭,再气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医生过来替她做例行检查。“许小姐恢复得不错,身体已无大碍。明天早上最好再做个孕检,就可以出院了。” 许俏俏点头,“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后,许俏俏又躺回床上,不愿跟他说话。 君牧野凝视着她的背影,心里无奈苦笑。以前她还怕他时,她闹情绪,基本上他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她,乖乖妥协了。 现在她脾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怕他了,而他是打不得骂不得,真真是对她投降了。 感觉床因为重力而陷落一角,许俏俏随即感应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 “先把药吃了再睡。” 她不理他。 他盯着她几秒,直接伸手将她给抱起来。 “放开我啦——”她挣扎扭动着,却还是被他抱进了怀里。 “吃药。”他容许她闹脾气,但他的容忍底线是,不能用她的健康来报复他。 “医生说我已经没有什么,不需要吃药了!”她挣不开他,双颊气鼓鼓的。 “医生没说过这句话。”他淡淡地打断她。 “说了!”反正意思都是一样。 他不与她做口舌之争,直接取出药,递到她嘴边,“张嘴。” 俏俏抿紧双唇,凭什么要事事听他的!哼,真将她当成好哄的小媳妇了。每次都惹她生气,每次都原谅他,都给惯出臭德性来了! “医生开了三天的药,就得按时吃。” 她嘴巴抿得更紧,重重地哼一声,小脸倔强不驯。 “吃了药,你想怎么都行。” 每次都这么说! 君牧野轻捏住她的下颚,微微使劲,迫使她张开嘴,将两粒小药片塞进了她的嘴里。 许俏俏皱眉瞪他,清亮的大眼燃着控诉的怒火。 不甘心,药片便含在嘴里不肯咽下,苦味瞬间化开。 好苦啊!她小脸皱成了一团。 “不赶紧吞下去会更苦。” 许俏俏没法,只好赶紧咽下去。他端来一杯水凑到她嘴边,她就着杯子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杯。 盯着她苦不堪言的小脸,君牧野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自作自受的小家伙。 许俏俏忿忿地瞪着他,嘴里的苦味还没完全淡去,她心思一转,微微仰起小脸,“亲一下。” 她知道他是不爱吃药的,便要他跟她一起‘同甘共苦’。 君牧野岂会看不穿她那点心思,既然她主动邀请,他当然不会拒绝。 将她揽过来,毫不客气地便俯首封住她的小嘴。 许俏俏立马就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原本是想让他也尝尝苦头,却发现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男人的表情分明就是很享受嘛! 而她一向经不起他如此热情猛浪的吻,很快就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再占上风。 不甘心的她化被动为主动,娇躯偎近,密实的熨贴着他,纤细的双臂软软的勾着他的脖颈。 松开一只小手,悄无声息的往下溜。 君牧野眸色一暗,气息骤然急促了些,抓住那只快溜到他危险地带的小手,目光火热的盯着她。 许俏俏呼吸微窒,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却发觉他眸色更暗了。 她心里有些得意的窃笑。小手被他抓住了,她便扭着柔软的身子,故意的磨蹭。 他呼吸越发的浓重,眼里暗火烧得他黑眸炯亮慑人。 她学着他平时逗她的模式,凑到他耳边,红唇摩挲着,然后张口轻咬了下,恶意的吹着气。 君牧野轻颤了下,身子很快僵硬起来。 他不得不将她推开一些,又气又无奈地盯着她一脸的无辜。 “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呀,是不是哪里难受呀?”她眨眨眼问着,趁他不注意,小手倏地覆上去,微微的用力,听到他狠狠的抽了一口气,便很快的将小手收回去。 她脸上的红晕染到了耳根,眼里闪过一丝羞涩,更多的是狡诈与得逞。 “要不要叫医生给你看看呀?” 君牧野咬牙切齿,这个报复心重的小女人! “干嘛这样瞪着人家,像要吃人一样,你吓到我了。”她故作怕怕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你是在玩火!”他瞪着她。 她却有恃无恐,娇笑着又靠近他,双臂再度缠上他的脖颈,笑靥娇媚动人,“对呀,我在玩火,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别挑衅我!” 她将脸凑过去,张口咬了下他的唇,娇滴滴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人家这么热情吗?” 他狠狠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再睁开,伸手欲将她推开些。 她紧紧缠着他,索性跨坐到他身上。 “许、俏、俏——”他切齿的低吼。 “你别这么凶啊,我是病人,现在精神很脆弱的,”顿了下,她往下挪动了一些,听到他闷哼一声,笑得更欢,“身体也很衰弱。” 他一张俊脸更黑了。 “放手!” “不要。”她耍赖着,“你不喜欢我抱你吗?” 他黑眸亮如火炬,却不是侵略性的情欲,而是怒火和郁气。 “你要不要再亲亲我呀?”她挑逗他。 君牧野额际青筋若隐若现,将快要溃散的自制力召集起来。 若是平时,他定然是十分享受她的主动的。可这会对他,简直就是炼狱般的考验和折磨。 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却没想到她竟用这种酷刑来惩罚他。明知他对她的抵抗力一向很薄弱。 “乖,别闹了。”他嗓音沙哑的说着,带着一种魅惑的韵味。 许俏俏竟觉得他此刻压抑的模样,性感极了。 将一个禁欲高冷男人逼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还挺有成就感的。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君牧野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一样,对于前来打扰的人,心存感激,感激对方将他从酷刑中解救出来。 许俏俏抬头望去,看到是小白,然后意识到她此刻跟君牧野的姿势暧昧得教人脸红心跳。 她一尴尬,脸更红了,忙不迭地从君牧野身上翻下来。 君牧野扶着她的脸,不让她跌撞到。 他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马上起身。因为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 许俏俏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有没有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虽然调戏的是自家男人,但被人撞见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她神情有些不自在,但在看到小白身边的那名陌生的年轻女子,注意力便被转移了。 见许俏俏打量着她,龙宇琛便拉着她进去。 许俏俏看了看她,又看向小白,问:“小白,她是?” “你上次不是说想见见她么。正好她来医院看我,便顺道带过来给你瞧瞧。” 许俏俏微讶的睁大眼睛,好奇地目光定在她身上,“这就是你女朋友呀!” 女朋友? 叶轻舞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的看向他。他……跟这位小姐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吗? 龙宇琛既没否认,也没承认,许俏俏便视为默认。 原来他说的真的呀!许俏俏连忙热情伸手,“你好,我是许俏俏,小白的朋友。” “你好,我叫叶轻舞。” 小白?原来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就是她么。 叶轻舞与她握手时,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松手时,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另一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许俏俏暗自扯了扯君牧野。 君牧野抬眸斜睨她。仿佛在指控,到底是谁让他如此失礼的啊? 许俏俏暗暗吐舌,却完全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 活该!谁让他惹她的。 君大少是谁啊?那可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他记下了。小家伙,仗着有护身符,还当真以为黄马加身,他不敢动她了么? 若不是顾忌场合,还有她才经历了一场险难,他岂会轻易放过她。 对她,他有的是一百种方式让她乖乖听话,不敢再对他点火。 君牧野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才起身转过来,已恢复了那从容自若的神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俏俏介绍道:“他是我丈夫,君牧野。” 叶轻舞虽不涉足商场,对于他的名字也是有所耳闻的。在霍家的时候,偶尔也会听到舅舅提到这个名字。 原来君氏集团的总裁,竟这么年轻,难怪会得到舅舅的赏识。 叶轻舞礼貌地朝他打招呼,君牧野只是微微颔首。 一贯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的他,却对眼前这个女人多看了两眼,神情若有所思,随即再睨着龙宇琛,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许俏俏一开始是不相信小白说的话,在看到真人后,便是半信半疑。 这是小白第一次主动带女孩来见她。许俏俏对她兴趣很浓,不停地跟她聊着天,一半是好奇,一半是试探。 聊着聊着,许俏俏便打消了所有的疑虑。每当她提起小白时,她能捕捉到这个女孩眼里的那抹娇怯,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慕。 而小白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孩同居过,这就等于是让她介入了他的生活了,这应该是意义特殊了吧。 许俏俏以一种家人的身份,带着考察的心思跟她聊天,发现这个女孩人也挺好的,脾气温柔又听话,有耐性还贤惠。 见她们相谈甚欢,男人们完全插不上话,便自觉退到一边去了。 “这么自欺欺人,有意义么?”君牧野低低的声音响起。 龙宇琛侧目睨着他,见他目光凝视着俏俏,看也没看他一眼。可是,他的话,明显是在说给他听。 第433章 君牧野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不过,龙宇琛并不打算回应他。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谁也不比谁有出息。 君牧野侧目睨了他一眼,眼神高深莫测。他不管这是一种情感转移还是障眼法想要迷惑他们,他都不会让他有机可乘的。 聊了一会儿,龙宇琛便将人带走了。俏俏显得十分的热心,觉着这姑娘好,跟他真配,想要给他们这才刚刚展开的恋情再烧一把火。 显然,这只是她的一头热,而龙宇琛并不需要外人来了解他,哪怕只是一些生活习性。 可心塞的不止是他一人,君牧野听到她对另一个男人了解得比对他的了解还多,也是郁闷到了极点。 “你看吧,就说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走后,许俏俏趁机数落他的不是。 君牧野心里对此表示不屑,也只有她才会相信那男人真的移情别恋。但他这次识相了,不再与她做口舌之争。 她这热心肠的态度,令他多少得到了些安慰。 许俏俏见他不吭声,以为他知道自己理亏了,更加有底气了。 君牧野好气又好笑,算了算了,让她念叨几句,总好过再受‘酷刑’。 —————— 安心在网上看到俏俏出事了,心里很担心。想要去医院探望一下,被沈临渊严令禁止。可她还是放心不下,便借故外出,想偷偷去看一眼。 人才刚上计程车,沈临渊仿佛在她身上安装了监视器似的,立马就打电话命令她回去。 自从她出了事后,沈临渊对她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恶劣了。也没有再‘欺负’她,有时心情好了,对她还格外的温柔。起初她有些不适应,心想着这是不是他的新花样?温柔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表面上仍一如既往的接受顺从,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也没发生什么。安心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而就在刚才,沈临渊却以外婆来威胁她,安心不得不服从妥协,只能无奈地让计程车原路返回。 回到家,在玄关处换了鞋。看到客厅没人,就迳直上了二楼。 卧室也没人,她心里纳闷,刚才打电话催她回来的男人,却不见人影,去哪儿了? 她换了家居服,便上了三楼。这些天她闷在家里,沈临渊便允许她去他的书房。他书房里有很多书,类型也很广泛,可以让她打发时间。 沈临渊办公室,也会要求她陪着,她便在一边的沙发看书,养成了习惯。这会儿没事,被突然叫回来,心里也很闷,索性去看书转移下心情。 她刚走近,听到书房里传来谈话声。她下意识的放轻脚步,本能地靠近,但又意识到这行为不妥,有点像在偷听。 正要转身离开,里面的声倏然静止。安心正疑惑,书房的门倏地被拉开—— 一抹颀长身影走了出来,安心怔忡在原地,看着眼前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偷听别人说话耳朵是会长虫的哦。”清朗的男声带着戏谑响起。 安心抬起头,对上一双明亮如星辰的漂亮眼睛。眼瞳是纯粹的黑,眼白是纯粹的白。眼眸弯弯,含着笑意。 她愣了愣,看着他有一瞬的失神。并非因为他长得漂亮,而是他的模样,像是漫画走出来的人,十分的精致,很符合她不久前构思出来的一个设计主题。她想,若她有机会将这些设计发布出来,一定会想要请他当模特。 正想着,她猛地被纳入另一副宽阔的胸怀。熟悉的气息也瞬间侵占她整个感官。 “鬼鬼祟祟地站在外面干什么!”沈临渊低眸盯着她问。 安心抬眼看了他,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的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我以为你们在谈事情。” 沈临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毫不避讳的拉着她的手,向她简单的作了介绍,“令尧,刚从国外回来。” 令尧很绅士地朝她伸手,微笑道:“原来你就是安心。” 安心礼貌性的回握,眼神疑惑地看他,他认识她? 不到两秒,她的手便被沈临渊给夺回来。 令尧饶有兴味地斜睨了沈临渊一眼,啧啧,真是护犊子。 沈临渊并没有过多的介绍他的身份。 饭席间,他们谈着话,她一句都插不上,默默的吃着饭。令尧很健谈,讲话也很风趣。而沈临渊虽然在听着他讲话,却也没忽略坐在旁边的小女人。 他夹着面前的龙虾,修长的指俐落的剥掉虾壳,然后将鲜美的虾肉放到她碗里,安心似乎习惯了他这样的举动,他这阵子显然对‘温柔体贴’的戏码很热衷,安心抗拒无效,唯有随他。 令尧在一旁看了,也伸长筷子来夹龙虾,却被沈临渊给截住。 “你不能吃海鲜。”他淡淡的说。 令尧一脸的不甘心,瞪着海鲜的盘子,嘟嚷的样子有几分孩子气。“医生说我现在任何东西都可以吃一点了。” “那也不行。”沈临渊依旧是淡淡的口气,但态度却是强硬得不容置喙。 “不让我吃,干嘛还做这么丰盛。”他嘀咕着,“还以为是给我接风洗尘呢。” 沈临渊瞥了他一眼。这些当然是给安心吃的。她在调理期间,一直没什么胃口,人都瘦了一大圈,现在病愈了,便吩咐厨子多做些给她补回来。 “明天再给你正式接风。” 令尧看了看他,又将眸子转向安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心抬起头来,不经意对上他的目光。他随即弯起新月牙般的迷人眼眸,绯色的唇微微翘起。 安心愣愣的盯着他的嘴唇,他的唇形优雅而完美,微微一笑,隐约可看见白亮整齐的牙齿。 她心想,这样的温柔,这么的干净,这么的无害的笑容的人,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吧! “你看什么?”对面的男生笑咪咪的问。 安心看着那张笑得璀璨的俊庞,下意识的说:“你很漂亮。” 话一出口,安心脸上闪过一丝后悔,看了看令尧,他的笑容依旧是灿烂。一般男人都不太喜欢被别人夸漂亮,可是他表情一点也不恼,仿佛习以为常似的,毫不在意的笑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安心尴尬的笑了笑,抿着唇没说什么。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也抬眸看了她一眼,面无情绪。 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忽然一问:“那你觉得我跟他,谁比较帅?” 安心愣了下,随即皱了下眉,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但旁边的男人也专注的盯着她,似乎很有兴趣听她的答案。她这是怎么选都会得罪人,很认真地回道:“属性不同,没有可比性的。”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令尧笑了,耸耸肩,没再继续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 深夜,安心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熟悉的味道在鼻间萦绕。感觉身体被抱了一下,然后紧挨着一具温热的躯体。颈窝传来一阵湿热,她敏感的缩了下肩头,浓浓的困意包围着她,她不愿醒来。 有些冰凉的大掌伸进她的被子。她不堪骚扰,终于睁开眼睛。 宝石般的黑眸泛着些许惹人怜的迷糊,半眯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庞。 这些天都同床共枕,她早就放弃抵抗,并且习以为常了。 “你喝酒了?”她低低的声音,如同呓语,眼皮重得又想阖上。他洗过澡了,冲淡了一些酒味,但她还是闻得出来。 他嗯了一声,静默片刻,低魅的嗓音又开口说:“令尧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哦。”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这是他家,他不需要特意跟她说,要住谁,住多久,都与她无关。 他沉默着,一脸深沉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过了好久,安心几乎快要睡着了,才听到他说:“你别跟他走得太近。” 迷糊的脑袋反应有些慢,这句话窜进耳朵,好半晌,她才消化完,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努力的掀开眼皮,一脸茫然,“呃?” “睡吧。”拍拍她的背,低沉的嗓音似有安哄入眠的魔力。她确实也没精力去深思,点了点头就又阖上眼睛。至于他最后那句话,也在她醒来后,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翌日清晨 安心醒来时,沈临渊已经不在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穿整完毕,走下楼去,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背对着她,只看得到他的一点侧脸,却是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侧脸。他的眉眼微微扬起,他在笑什么? 安心好奇的顺目望去,原来他正在看电视。电视上播放的,却是当下很热门的儿童动画《熊出没》。 安心一阵无语。一个大男人看动画片笑成那样的画面,感觉好怪异。 她想起来对方是谁了。于是向他走了过去,他似乎看得专注,并没有发觉站在身后的人。 安心看了一会,然后迈开脚步准备走开,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令尧转过脸来,看到她,眉眼弯弯,扬手招呼她一起过来看。 安心有些忍俊不禁,摇了摇头,跟他打了声招呼,看他目光又转回电视上,就迳自走向厨房去弄吃的。 忽然她感觉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正要转身,便感觉身后有人凑近,近到她稍稍一动,便会摩擦到站在身后的男人身体。 第434章 陌生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安心感到浑身不自在,先是往前挪了下,拉开些距离,才小心翼翼地转身。 这样的距离,对于才刚认识一天的安心而言,她觉得有些失礼。 巧妙的侧过身子,在一个安全避嫌的距离,才开口问道:“令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年纪相仿,叫我令尧就好了。”他咧开嘴,露出足以拍牙膏广告的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是一个让人容易懈下心防的大男孩。 “你,有什么事吗?” “你在做早餐吗?我也没吃,可以帮我也做一份么?” 顺手的事儿,安心便没有拒绝。 只不过…… “你先到外边等一会吧。”他一直站在她身边,让她显得有些局促。 令尧看了看她,露齿一笑,很配合,“好。”他走出去,脚步顿了下,转头,补充一句:“我要吃中式的。” 那要求的口气显得很理所当然,一点儿身为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安心有些好奇。沈临渊并不是个好客的人,迄今为止,除了他,她没见过其他的客人。能在这里住下的,看来他们关系匪浅。 过了一会儿,安心端着两份早餐出去,令尧已经很自觉地坐在餐桌边等候。 “你的厨艺真不错。”长期吃惯了西餐的他,对于安心的厨艺很满意。“你经常做饭给我哥吃吧。” “你哥?” 令尧抬头看了看她,随即一笑,“看来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安心怔了下,尔后淡淡地说道:“他的事,没有告诉我的义务。” 令尧若有所思的瞅着她,她的神情不像是在埋怨,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 他挑了挑眉,“怎么,你们不是恋人吗?” 恋人?这个称呼让安心心里发笑。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棋子?宠物玩具?情妇?总之,绝对不会是恋人。 这样的话,让沈临渊听到,怕是会引来他不屑轻鄙的嘲弄吧。 安心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只是认真的说:“不是恋人。” 令尧眼里闪过一抹精诡的光芒。“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他没再说什么。 —————— 晚上,沈临渊果真为令尧办了个接风宴。安心觉得这事与自己无关,却没想沈临渊也叫她一同前往。 她与他们那圈子不熟,不愿意去的,但令尧也开口邀请她了,她盛情难却。 酒吧 外面的音乐震耳欲聋,气氛火爆,一片人山人海,疯狂扭动着身姿。 安心微微蹙眉,那嘈杂的音乐和空气中的烟酒味令她感到不适。 她不常来这种地方。沈临渊没有出来接她,而是随意派了个人来接她。 上了三楼,走进尽头一间VIP包间,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包厢很大很豪华,里边人也挺多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喝酒划拳,在屏幕前唱着歌的,有男有妇。 她扫了一圈,女人个个性感妖娇,男人什么型的都有。不过沈临渊却是众人中的焦点,轻易就能从人群中看到他。 不远处,几个女人围在沈临渊身边,令尧与他坐在一块。他们挨得很近,低着头,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这时,令尧忽地抬头,眸子对上她的,隔着那昏暗的光线,仍能看到他亮如璀璨星辰的眼里带着笑意。 沈临渊也跟着抬头,看到她,随意的手一抬,像召宠物一样。 安心抿了抿唇,轻捏了下衣角,随即松开,故作镇定地走过去。 沈临渊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他身边那些女人便自觉的让开了位置。 只不过,数道敌意强烈的目光也向她投射过来。 沈临渊没有为她介绍其他人,仿佛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只是来凑个热闹的。 他们也好奇地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但都很识趣的没有逗留太久,便兀自玩着自个的。 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浓,浓到沈临渊身上也沾染了一些。 他手随性的搭了过来,搂着她。安心下意识的蹙眉。 “怎么?”他睨着她,眼眸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低凉的问。 “没事。” 他微微扬唇,低笑着在她耳边问:“吃醋了?” 安心又皱了下眉,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自我感觉真好。” 说完,便轻咬着唇瓣,神情闪过一抹懊恼。觑了沈临渊一眼,见他却没有一丝不悦的迹象,他今晚心情很好的样子。 “看来你的魅力在她面前不够用啊。”令尧戏谑一句,睇向安心,眼里闪过捉弄,提议道:“要不你们唱一首吧。” 其他人闻言,便也跟着起哄,正在唱歌的也搞停了下来,皆露出期待的表情。在场的都没听过他唱歌呢。 令尧觑个空档偷偷跟安心说,“你别看他平明说话挺有魅力,可却是个天生的五音不全。” 沈临渊皱眉,瞪了他一眼。 令尧不以为杵。 见沈临渊无动于衷,便看向安心,“他不唱,不如你陪我唱一首吧,赏脸吗?” 安心愣了愣看了看他,又看向沈临渊,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又推脱不掉,众人热情高涨,鼓掌吆喝,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我不太会唱。” “这又不是歌唱比赛,高兴就好。”令尧说道。 他随即点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是八零年代的歌。她没想到他这个人,喜欢看动画片,还喜欢经典老歌,这样的人,该是很念旧,很重情,很单纯的一个男孩吧。 然而安心只说对了一点,就是他确实重情,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单纯。 只不过她现在压根不记得沈临渊对她的提醒。 毕竟也不熟,刚开始还很拘束,但他一开腔,她就发现他有一副好嗓子。与平时讲话的时候不一样,富有感染力、低沉、深情的、动人的,仿佛就是天生适合唱情歌的情歌王子。 前面她唱得有些犹豫,跟不上调。他自然而然地轻轻牵着她的手,新月般的眼眸深深的凝着她,温柔的、专注的,带着感情的。 他把她带进去了。 众人竟没有喧哗,而是专注的看着他们的演绎。也不知是谁低声感慨了一句,“这画面好般配,真像一对金童玉女。” 沈临渊眸光倏然暗沉下去,冷峻的唇慢慢抿起,整张俊庞愈发的沉着。 他沉默着,耳力很好的听到有几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心思沉了沉,目光盯着那一对年轻的男女,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确实是……郎才女貌。 该死的女人,竟然还真的跟别人一起唱情歌,唱歌就唱歌,那么深情款款的干什么?对着别人就这么放松,对着她总是一副像要随时被强J一样。 沈临渊不高兴了,令尧要跟她喝酒的时候,他竟然也不阻止。他明明知道她酒品不好的。 安心求助的眼神投过去,他视而不见,冷漠地喝着自己的酒。 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两小杯,谁知酒烈,一股辛辣刺鼻味直冲脑门。虽然是小杯子,可接喝得太急,便感觉胃像火烧一般。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她忍了一会儿,实在觉得不舒服,便借故出去透透气。 三楼地形跟迷宫似的,她绕来绕去,结果,迷路了。 酒的劲头上来,她开始有些晕眩。她半眯着眼望着有些陌生的走廊,怎么地也想不起来时的道路,迷迷糊糊地在长廊处穿行。 她踉跄地走着,轻拍着浑浊的脑袋,却感觉有些体力不支,身子靠贴着墙慢慢蜷缩到地上。 这时,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托住她虚软的身子。她眯着眼,光线忽然变得有些昏暗闪烁,她努力的看着了面前那双眼。一双墨黑的眼。 眼前的他不停地晃动,怎么也看不真切,似是虚幻一般。 他搂着她的手臂收紧。身上是陌生的味道,却是好闻的淡淡清香,身体里升起一股酥麻的感觉,让她无力地攀附到对方身上。 她想,这是不是幻觉?她傻傻的看着眼前那张模糊的脸庞,竟忘了反抗,任由面前的人把她提到怀里,感觉他的手掌托起了自己的臀部。 她微微的抗拒也被彻底地压制到一片晕眩的碰触中,那是火一般地撩拨,若有似无的啃咬。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地搂紧了面前的人。高抬的身子不断地蠕动。 忽而,有个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知道吗?你有双迷人的眼睛……” 她仿佛飘浮在颠晃的海浪上,任由一波波的浪潮狠狠的拍打着她,倏地,深海中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凶猛的将她给吸卷进去,无边的黑暗、蚀骨的冰冷将她包围…… 她猛地惊醒,霍然睁开眼睛,一脑门的冷汗。 “醒了?” 第435章 低醇熟悉的声音将她尚还混沌的大脑劈个清醒。她蓦地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手里衔着一根烟,锐利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跷着腿,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可眸子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和若有似无的讥诮。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可那视线却让人无法忽视。 安心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逼迫自己直视他的眸子。 在他高压的注视下,安心努力的回想发生了什么事。 她秀气的眉皱起,依稀还记得在酒吧的事儿。后来,她喝了两杯酒,便出去了。然后…… 她记忆有些模糊了。她好像迷路了,喝得昏了头。有谁来到她身边,但她记不清了。是沈临渊吗? 安心慢慢地坐起身,脑袋里像有一只手在扯着她的神经线,她眉头拧得更紧,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沈临渊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半晌,他直接用手将烟头掐灭,弹进垃圾桶里,起身走了过去。 高大的身躯走近,立在床边,瞬间让她感到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她怔怔的抬头,那张面无表情的冷容,透着令人窒息的冷漠。 安心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可是,他在气什么呢? “你不知道么?”他突然出声。 安心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沈临渊俯低身子,两指箝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的手指将他的怒气清晰的传递过来。 “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冷地问。 安心被他掐得有些疼,水眸凝雾的看着他,一脸无辜。 “看来我的话你没有听进心里去。”他语气带着谴责的意味。 她眼里尽是茫然,皱眉思索,他跟她说过什么? 她这反应,令他眼神变得更严厉。他倏地松开她,却探身逼近,将她压回床上。话峰一转,忽而问道:“昨晚玩得开心么?” 安心:“……” “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么?” 她用一副疑问的眼神看他。难道不是他带她回来的吗? 沈临渊眸光一凛,危险的精光迸射,大掌用力的按在她的肩胛骨,一手掐住她的下颚,带着惩罚性的啮咬。 安心吃痛的低哼一声,唇瓣被他咬破了。 “我警告过你的,让你离他远一点,”他低冷的声挟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安心心里恍然,似猜到他生气的原因了。所以,他这是在指责她昨晚的行为吗? 可是,那是他带来的人。当时他也没有阻止不是么?她甚至向他发出求助,可他置若罔闻。 她是什么身份啊?她敢得罪他的朋友么? 安心一时气不过,出言反驳:“你并没有要我拒绝,不是么?” 他瞪着她,随即唇边慢慢牵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声音轻柔得令人惊悚。“所以你便乐在其中了是么?” “你这是欲加之罪!”她替自己辩解。 沈临渊微眯起眼。这女人,做错事还敢顶嘴! “是你硬要叫我去的,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如果我得罪了他,你是不是又要换另一个理由来惩罚我?” “你还敢强词夺理。” 难道不是吗?安心抿紧唇瓣,一脸的倔强,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她不能与他据理力争,只能无声的抗议。 沈临渊这阴晴不定的古怪性格。果然,温柔体贴全是假象。这样的新花样玩了几天腻了,便又开始曝露本性了。 而安心对于他这阵子的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宠爱,让她胆子也养大了一些。 “怎么,又摆这逆来顺受的模样来无声抗议?” “你不能这么蛮横不讲理!”她再度冲口而出。 “我蛮横不讲理?那么别的男人就温柔绅士了?这才跟人家认识多久,心转得够快的!” 安心对他的指责感到可笑。“随你怎么说!” 她放弃替自己辩解。他却恼了,说不上来心里那股火是从何而来。与其说是怒气,不如说是郁闷,暴躁,不甘心。 有一种急欲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他倏地伸手撕开她的睡衣,动作之粗鲁,质量上乘的昂贵丝质睡衣被他给撕烂。 “沈临渊——”她小手护着那一抹残布。 “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给我开染房了,对你好你就开始得意忘形了是吗?” 安心也恼了,大声吼道:“如果你不想我跟他走太近,就让他离开啊!” 她蓦地松开手,压抑的委屈一下爆发,一边扯开身上的束缚,负气的将自己曝露在他眼前,一边说:“你想要什么拿去好了,反正我是你买回来的,你想怎么玩弄是你的权利,不是么?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找理由。” “你——”沈临渊瞪着眼前的无垠春色,无法不动情,更多的却是怒。 这样的她,反而让他大失兴致。 暴戾的眉狠狠地拧起,瞪着她,半晌,他扯过被子粗鲁地丢到她身上,起身,丢下一句:“今天不准出房间半步!”说罢,便转身出去,用力的甩上了门。 安心脸上的叛逆之色变为怔愣呆傻。但很快的,她便木然的将被子拉高,躺了回去。 沈临渊出来,在走廊上便看到了令尧。 “啧,好大的火气,欲求不满啊?”他斜靠在墙上,双手抱肩,好整以暇的挑眉戏谑。 沈临渊脚尖微顿,随即朝他走过去。面容冷峻严厉,警告道:“你最好别打她主意!” “怎么了,对她动真情了?”令尧眼里含着笑意,笑得却很诡异莫测。 沈临渊睨了他一眼,说:“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私事,就算是你,也不行。” “怎么会是干涉呢。只不过是想提醒你罢了,这个女人玩玩就好了,别把自己给玩进去了。”顿了下,他说:“别忘了,她可是杀人犯的女儿。” 令尧放下手,直起身子,上前一步,低声地说道:“就算你想背叛我姐姐的感情,我也没有意见。但,如果是她的话,就不行——” 他凑在沈临渊耳边,听他唤了一声:“姐夫。” 沈临渊眉头蹙拧,脸色沉着得看不出情绪来。 令尧退后一步,又恢复了那纯良无害的笑脸,勾起唇,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他似真似假的说着,然后惋惜地叹:“只可惜啊……” 他摇摇头,便迳自离开了。 沈临渊杵在原地,薄唇抿起,面色阴沉沉。 —————— 许俏俏出院前做了详细的检查,虽确认没有隐患,但某个喜欢小题大作的男人却还是要她呆在家里休养。 许俏俏对张导表示深深的歉意。眼看着都快杀青了,又生波折。 她被绑架的事不知被谁曝光出去的。虽说君牧野已经将媒体的报道给全面压了下来,却还是无法阻挡消息在网络上的蔓延。 她这年度话题女王的称号是当之无愧。网上各种议论纷纷,有怀疑她在娱乐圈太过嚣张被人报复的,有怀疑这是又一波新的炒作,毕竟电视剧快要播了嘛。他们不需要做任何的宣传,许俏俏一个人的影响力已经很强大了。 黑粉键盘侠依旧很欢腾。而这次不同以往的是,新崛起的一波俏粉看不下去,便发起了维护攻势,口水战十分激烈。 她们家俏俏遭此一劫,还进了医院,她们岂能容忍这个时候有人造谣是非,落井下石。 凌小小拿着平板一边刷着微博评论,一边跟群里的真爱粉们商讨着如何扩大她们的军团。 不利的舆论以压倒性的局势,她们这区区两百来号人,委实势单力薄。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买了水军在黑你,俏俏,不如咱们也买一波吧,依君少的财力,一人一口唾沫还不把那些黑粉给淹死。” 许俏俏拿着遥控调着电视,漫不经心的说:“他不喜欢麻烦。” “麻烦?你的事怎么会是麻烦呢?以前也就算了,你这次差点就没命了,那些人竟还恶毒的诅咒。你看你看,这些人,恶毒到连孩子都不放过。” 许俏俏目光瞥过去,冷然的一眯,说:“我是说,买水军太麻烦了,他向来喜欢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 第436章 凌小小一听就来劲了,缠着她问:“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快快告诉我,君少打算怎么做?” 许俏俏悠闲的放下遥控器,拿过她手中的平板,面色平静的刷过那些评论。 评论很精彩,比电视好看。她很佩服网友的文采,骂起人来也特别的别出心裁。 许俏俏看到有群消息弹出来,是小小加的那个粉丝群。她顺手点了资料,看到公告上的一段话,不由得有趣的笑了,笑容里掺着一丝温暖。 凌小小凑过来,笑嬉嬉的道:“这口号不错吧?是经过大伙一致讨论,刚定下来的。” 俏俏俏俏,无所畏惧,许你终老,不离不弃—— “嗯,挺好的。”许俏俏笑道。 “要是粉丝知道本尊驾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凌小小摸着下巴,跃跃欲试。 许俏俏转过脸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她拿手机对着拍了一张照。 她愣了下,问:“你干嘛呀?” “给大家福利呀。” 许俏俏皱了皱眉,“别闹了,这样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看在大家这么担心你的份上。大家粉你,是用心的。我看那群主挺好的,人也很稳重理智,适合官方粉丝后援会的会长,现在就让你来亲自认证。”她说完,便用手机登上号,把照片发了过去。 附上一句话:“俏俏一切安好,谢谢大家关心。”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是眼花了吗?高清素颜照啊!” “素颜都这么美腻,证明君少跟我们一样有眼光。” “为什么你会有俏俏的素颜照?@大同小异” “这角度,关系很可疑啊!” “我怀疑群里潜入了俏俏的亲信。@大同小异” 凌小小看着一帮不淡定的粉丝们,打着字,回复上一条:“你真相了。@一杯大花茶” 凌小小这话一发出,群里瞬间就斯巴达了。 一条来自群主的私聊:“你跟俏俏认识吗?” 凌小小看了一眼许俏俏,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回复道:“俏俏就在我身边呢。” 群主那边半天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不信。 而这个时候,凌小小的消息快要炸了,好多艾特她的,都在求真相。 过了好一会,群主才回:“真的吗?” 凌小小回复:“我是俏俏的助理,没有事先告诉你们身份,你不会怪我吧?” 群主很快回了消息:“当然不会。这对我们而言是个很大的惊喜呢,没想到俏俏会关注我们。” 凌小小:“她说你很不错,辛苦你了。” 群主:“别客气,她人很好,我很喜欢她的。俏俏还好吗?请代我们向她问好。” 凌小小将手机给了她,许俏俏亲自回复:“我很好,谢谢你。” 群主又沉寂了一会,接着只发来了一个表情。想必是没想到她会亲自回复,惊喜得来太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半晌,群主发来了一条消息,很久的一段话,字里行间十分的真诚。大概意思是说了她跟俏俏结缘和感激的话,然后很欣赏她的为人,也看了她的演技,觉得她演得特别好,表示会一直支持她,并且把这个粉丝后援会管理好,也会以身作则,引导大家做个素质的粉丝。 许俏俏这才恍然。没想到群主竟是那天在片场找温曼妮要签名的女孩。 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却被她记在心上了。 “这群主还挺重情重义的啊。”凌小小勾着她的肩,说:“看来好人是有好报的,人在做天在看。你说,要是网友们知道温莲花的真面目,不知会有何感想?” 许俏俏笑了笑,不作表示。像她说的,人在做天在看。有这份福气她不知道珍惜,日后的兴衰落没都得自己担着。 聊完了八卦,聊回正事。 “君少打算怎么处理你……”她想着江芸那恶毒女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担不上这个称呼,有辱‘母亲’这两个字。她立马改口:“那母女俩?” 许俏俏摇头:“不知道,他让我别管。” 凌小小心里暗忖,君少不让她知道,想必她们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就算死了也不足惜,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不会弄出人命吧?”凌小小有点担忧的问。 虽然君少在S市权势滔天,就算要两个人的命,依他的势力,要逃脱法律责任也不难。可是,这样总归不太好,毕竟他是名门望族啊。 这事情已经闹得众所皆知了。就算媒体现在不报道了,但关于那两个女人的动向,大众还是很关注的。 虽然她也很想她们不得好下场。因为俏俏出事,她一度的自责到想撞墙而死。俏俏脱险后,她更是没脸见君少。她这么失职的助理,君少一定对她失望极了。 就算他解雇她,她也没有二话。 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她,还是一如既往。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君少那人啊,心眼小得很,关乎俏俏的事,向来都是牵连广泛,管你是有心无心的。 他没怪罪下来,想必是俏俏给她作了解释和求情。 许俏俏说:“他有分寸的,不用担心。” 凌小小撇撇嘴,说:“我是不担心君少,我是担心你啊,毕竟在大家眼里,你们还是那样的关系,到时真出了个什么事儿,舆论的矛头肯定又会指向你的。” 许俏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习惯就好了。” 她摊手,“好吧,你心态这么好,我能说什么呢?”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依她这性格,若没有君少的话,纵然有实力,她想要大红大紫恐怕是很难的。不过啊,若不是因为君少,她也没有这么多话题啊! 提起这个,许俏俏突然想起了被耽搁的一件事儿。 如果没有出意外,她原本跟小白约好了要去见刘律师的。 许俏俏起初还有些犹豫不确定,现在,她却迫不及待,很想要弄清楚真相如何,很想要……跟那个女人彻底的撇清关系。如果,如果她们是没有血缘的,那,真的是极好的。 许俏俏想着小白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事事找他也不太方便,而且君牧野也会不高兴。 她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银行。 看看现在还没到银行下班时间,她便让小小陪她一块去。 “你去银行做什么啊?你现在不方便出去吧。” “去拿一件东西,很快就回来的。” “可是,”凌小小不放心,说道:“还是等君少回来吧。你这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啊。你知道的,我现在可不敢再夸下海口了。有些危险,是需要专业人士陪同保护的。” 凌小小还是很理智的。在安全方面,她不敢逞能,得实事求事。 许俏俏知道她为难,也不好勉强她。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算外边没危险,遇上记者也不好啊。 “好吧。” 凌小小赞同的点头,谆谆告诫,“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固执任性,要听君少的话,我想他很乐意充当你的保镖的。” “话说,君少这一大早的就出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呢?” 许俏俏也不清楚。不过,她想应该是在给她善后。 而她不知道的,仅仅在这一天里,江芸,苏忆雪,包括苏定纶,这三个人的命运,被彻底的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媒体虽然被君牧野这个资本家给压制住,但他们这一行,对真相的探知和事实的求知欲是很强烈的。就算不能报道,他们也想要知道,绑架许俏俏的那些嫌疑犯究竟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而就在当晚,便有媒体报道,犯了诱J幼女和吸食藏匿违禁药品的苏定纶已被判入狱,却在当晚,他越狱了。 第437章 当晚报道一出,网上顿时炸开了锅。 苏定纶因装病越狱,然后拒捕袭警,被当场击毙。 而翌日一早,有人又发现苏忆雪全身赤1裸的躺在乞丐街的小巷里,不醒人事。她的脸部被划了很多刀,面目全非,模样之惨,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 送医鉴定,她遭多人性-(侵)。可那个地方都是些流浪汉,人口实在复杂,警方走访调查,竟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这让他们的工作难以展开。 苏忆雪遭受了极大的刺激和恐慌,精神彻底崩溃,听说疯了,治疗出院后,便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至于江芸,则行踪不明,消息全无,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而许俏俏在君牧野的陪同下去银行取出了爸爸的遗物,是一个长命锁。 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非意义重大,爸爸是不会特意放在保险柜里,还瞒着那个女人。 江芸的失踪,并没有影响到那份遗嘱的宣读。 原来爸爸早在公司破产前,秘密给她存了一笔财产,是留给她当嫁妆的,其实还包括那栋房子。 遗嘱里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江芸。想必他是需要一个见证人,怕到时江芸会觊觎那笔嫁妆。 俏俏很是意外。意外爸爸竟在很早就为她做的一切打算,更意外爸爸对江芸的态度。 甚至,遗嘱里还特意说明,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莫非,爸爸那会儿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背叛了他? “怎么还不睡?”君牧野从书房里回来,看到她半倚在床头,手里拿着那个长命锁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他坐回床边,她便靠了过来,手里还握着那块长命锁。 君牧野轻拂着她的发,“还在研究这个?” 许俏俏仰头看着他,问:“你说,爸爸为什么一直保留着这个长命锁?难道他希望我去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吗?他不会舍不得我吗?” 君牧野垂眸凝视着她,沉吟片刻,说:“正因为舍不得你,才会这样用心良苦,深谋远虑。” 许俏俏有些茫然,不是很理解。 “因为太爱你,才会未雨绸缪,怕自己不能一直照顾你。”君牧野握起她的手,轻轻揉了揉,然后翻转过来,拿起她手中的长命锁。 他打量了一眼,说:“这不是普通的长命锁,是明朝末代时期的古董,你看,”他指着上面的雕纹,“这个花纹也是有来历的,是某个大官家族的象征,代代相传至今,让后辈能够受到祖上的庇佑。” 许俏俏惊奇的睁大眼睛,抓着他手上的长命锁又仔细的瞧了瞧,不可置信:“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的?” 君牧野但笑不语。他早就知道真相,自是已经做过一番调查了。他相信她父亲也早就看出来了,知道她出身不凡,才会将这长命锁给小心保管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刘律师说,遗嘱是在爸爸公司破产后又重新修改过的。她想,那会儿爸爸应该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跟苏定纶的奸情了。 刘律师最后对她说的话,言语间有着暗示,表示她不需要对江女士尽任何的赡养义务。 爸爸应该在刘律师那里还留下了什么东西,貌似是可以约束那个女人的。不过,刘律师说,那些东西,不需要给她看,如果以后江芸为难她的话,就打电话给他,他去会跟她谈的。 许俏俏心里想道,那个女人大概永远也没机会为难她了。 其实,爸爸虽然爱着那个女人,但心里还是通透的。他明白,江芸对她的容忍,只不过是作作样子给他看的。 他还在世时,那个女人私下对她疾言厉色,却还没有做太过份的事。她年经虽小,却也知道爸爸处于中间为难的位子,所以她也听话,从不违逆江芸。 可是,爸爸的包容迁就,和她的乖驯听话,反而成了她肆无忌惮的资本,把他们父女俩当成傻子。 若非江芸触犯了爸爸的底线,他也不会有这样一份遗嘱出来。 那份嫁妆,可以抵上爸爸当时的半个公司。在普通人眼里,那确实是一笔很丰厚的嫁妆。爸爸一定料不到,她未来嫁给了君牧野,他对她非常非常好。 许俏俏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找他们的话,其实很容易的吗?” 君牧野沉默了下,将她搂进怀里,反问:“那你想找他们吗?” 许俏俏摇头,“我不知道。” 他低头亲亲她茫然的无措的小脸,低声说:“如果你想找的话,我会帮你。”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很自私的,他想要成为她唯一的家人,想要独占她全部的感情,不允许任何人分走她的时间和注意力。 他有心隐瞒,有人却不想让他如愿。这样不作为,到头来反而让他人献了殷勤,而他成了小人。 虽然他从不自翊为君子,但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女人给冷落了。尤其是现在她脾气一上来,他不能打不能摆,像以前那样摆脸色也不管用了。 她都已经骑到他头上去了,完全不怕他了。可这谁惯的?自己惯出来的女人只能自己受着了。 “我有点害怕。”她老实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怕什么?” 怕什么…… 怕陌生,怕尴尬,怕多余,怕未知的一切…… 毕竟这二十年来,从未在彼此的生活中出现过。也许,他们早就认为她已经不在世上了呢?也许,他们有了另外一个孩子,已经不再需要她了呢? 经历过苏忆雪那一家人,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介入和去剥夺属于别人的爱。 她用了一天时间来接受这一切,也设想过很多可能性。这个社会很现实,人性也很复杂难测,她无法只往乐观的方面去想。 她环上他的腰,小脸贴上他的胸膛,喃喃道:“我有你就够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摸摸她的头,满目柔情,低沉的应了声,“嗯。” “还有爸爸。” 她说的爸爸,指的是君长天。君长天一直视她如己出,对她甚至好过他两个亲儿子,更是大手笔的以君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聘礼。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许俏俏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少钱,她虽然持有君氏的股份,但从来没有干涉过公司任何事情,就好像与她无关似的。 反正,这种商业上的事啊,交给男人去做就好了。她就安心的拍自己的戏就好了。 “那要把我排在第一位。” 许俏俏顿然失笑,抬起小脸损他,“你怎么那么斤斤计较呀,要尊老爱幼。” “不行。” “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第一呀,还有他呢。”许俏俏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夫妻应该同心。” “诶?” “所以你想的要跟我的一致。”他很专制的道。 她抗议:“怎么不是你跟我一致啊。” “夫妻,便是夫为大。”他说得理所当然。 许俏俏忍不住戳他的胸膛,“你这话说得好欠扁!君先生,这是21世纪,可不是封建社会。”什么以夫为天这种谬论,说出来真的不怕引起全体女性同胞的公愤吗? “你就不能哄下我?”他很不满。 许俏俏忍俊不禁。哎呦喂,能不能不要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这种撒娇的话来啊。 看到她眼底闪烁的取笑,他勾住她的下颚,惩罚的咬上去,辗转吸吮,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嬉戏。 半惩罚半调情的吻,反倒把自己弄得烈焰烧身,躁动难耐。他停下来,头抵在她颈窝边,低低的喟叹一声,充满了无奈和挫败感。 她则笑得没心没肺,小手戳戳他,“自作自受。” 君大少被她挑衅到了,抬起俊脸,那隐忍压抑的表情,反倒显得异常的性感。 “在你身上,我有很多方式可以得到满足,你想试试吗?”他低哑地说,闇火燃烧的黑眸里,掠过一抹邪魅。 许俏俏很识相,摇头,乖了。 真可惜! 他表情带着一丝遗憾,将她搂紧了些,把被子拉上覆在彼此身上,“那就快睡。” 不然,他就真的没有把握控制住自己了。 许俏俏赶紧闭上眼睛。 他盯着她那可爱的样子,扬起唇角,在她眼睫上轻轻烙下一吻,随即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许俏俏忽然又开口,问了一句:“听说苏忆雪被毁容了,还进了精神病院,真的吗?” “嗯。” “那……她呢?”虽然他让自己别管的,可她还是忍不住问。 “不知道。” 黑暗中,许俏俏皱起了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别管那些闲杂人的事,快睡觉。” 她只是好奇,绝不是在质疑他,也不想发表任何的意见和建议。她对他是很信任的,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听他不愿多谈,她也没再问了,闭上眼睛,把那些杂乱的思绪都抛开,在他怀里安心而踏实的进入了梦乡。 ———— 翌日 许俏俏在一阵轻唤中醒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神色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君牧野拂了拂她黏在颊边汗湿的发,低沉地问:“做噩梦了?” 许俏俏怔忡。 他手指抚着她纠拧的眉。 他刚起身,换了衣服正要出去晨练,便听到她忽然喃喃呓语,眉头紧攒,睡得极不踏实。 她做了个梦,但不是噩梦。她梦到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叫她,她一直哭,哭得她梦中都感受得到浓浓的悲伤和绝望。许俏俏想要找她,却怎么也看不到她。 许俏俏坐起来,掩眸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他,忽而冲动开口:“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们?” 像是在预料之中,知道她终究还是不甘心,挣扎过后,还是改变了心意。君牧野看着她,没说什么,点头应诺:“好。” 第438章 许俏俏在家休息了两天,返回剧组开工。 为了避免媒体的骚扰,剧组全面封锁拍摄现场,君氏还调派了最专业的保全来维护现场。 像是约定好的,到了剧组,大伙儿仅是关心了几句,没人敢八卦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谁还敢乱嚼舌根啊,又不是活腻了。除非想像苏家那样,他们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警示。 纵然这一切都看似意外,一切都像是巧合,可几个巧合同时发生,那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幕后神不知鬼不觉操纵这一切“巧合”的人是谁,谁还敢自寻死路啊。 某人手段太残忍,杀人于无形。跟许俏俏姑娘打好关系,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平安。 唯有一人心中很是懊恼,那就是温曼妮。看到许俏俏平安归来,她气急败坏!为什么她还不死?还不死!为什么她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就算死不了,让她流个产也好啊! 因为跟瑾年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相处模式,他对自己仿佛已失去了兴致,这么久没再碰过她。 而那老太婆百般嫌弃她,如今还替瑾年相亲。怀上瑾年的孩子,才是她唯一的机会。 温曼妮忿忿不平,在心里把她诅咒了一万遍,却又奈何不了她。 可眼下她也不敢轻易再招惹许俏俏了。毕竟苏家父女俩的下场太惨了,就连那些江芸,如今也生死未卜。 她可不想像苏忆雪那样,被流浪汉侵犯,还毁容,最终的归宿,只能老死在精神病院了。 可依君牧野那狠辣残戾的手段,谁知道进了精神病院,是得到了解脱,还是另一番不为人知的折磨? 许俏俏的戏份所剩不多,没人敢再出幺蛾子,拍摄过程也十分顺利。仅用了三天时间,她的戏份就已经杀青了。而其他主演的戏份也陆陆续续的收尾。 这部剧一波三折,拖拖拉拉,磕磕绊绊总算结束了。 先导片放到网上去,反响十分热烈。没有任何的特效,仅以时间轴作为穿插,各个人物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爱恨情仇煽动人心,台词震撼,尤其是那穆乐颜中枪那一场,在江枫怀里死去,两名演员都演技精湛,情绪细致到包括每一个眼神,每个停顿点都拿捏得恰如其分,揪起了观众的心。 两分半的先导片,许俏俏的戏份竟然占去了一分钟。温曼妮的粉丝顿时炸锅了,在剧组的官方微博上叫骂声一片,指责导演的偏心,剪辑师的不专业等等。 路人粉则表示,挺好的。毕竟,先导片上,许俏俏演技是在线的。 先导片放出两天后,随即在黄金档又放出了两集正片,正片里,是用了倒叙,用许俏俏中枪那一段作为开场,先是紧紧的抓住了观众的眼球,也让许俏俏一开场就博得喝彩,圈了好多路人粉。 这部剧本来就是双女主,不分出场先后。再说了,人家可是老板娘,又是话题女王,趁着她最近热度高涨,导演自然要先放也出来。 要不说,他怎么是位名导呢?不仅要有专业的导演能力,还要有精准的市场眼光,敏锐的八卦风向嗅觉。 这部剧因为许俏俏的话题,一直自带宣传效果。他们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宣传,就已经广为人知了。 两集正片,妥妥的破了收视率。这在导演的预料之中,但还是很高兴。当晚,便摆下庆功宴,邀许俏俏出席。 这毕竟是剧组大喜事,俏俏没理由拒绝。君牧野特地推了应酬,陪她了同出席。 在许俏俏拍戏过程中,虽然大伙儿没少跟君大少有接触,但面对他,还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 没办法,君大少的气场太过强大了。 君牧野执意要跟她来,一是为她庆祝,二是要贴身保护。那场意外后,他如今对她是保护得滴水不漏。 不知是因为先导片的关系,让温曼妮心生不满,还是因为得知君牧野也在,不想看到许俏俏众星捧月,出尽风头。温曼妮索性缺席。 但,whocare?根本就无人过问她的去向。 温大影后的地位,岌岌可危。 导演的野心很大。这样的收视率还不满足,私下,便怂恿着俏俏去开个微博。 身为剧组一员,许俏俏看到其他演员都在给这部剧做宣传。她想,自己无动于衷也不太好。 聚会散后,晚上,她便开通了微博,申请认证,很快就通过了。 短短一个小时,她的粉丝就涨到了三万。 起初大家伙看到她的微博时,都还不相信,以为是高仿号来着。粉丝后援会的群主还特意艾特了凌小小,得到她的证实,立马在群里宣传。 一传十,十传百。许俏俏开通微博的事,毫无意外的又上了热搜榜第二,至于第一嘛,当然是《百乐门》了。 许俏俏只发了仅有的一条微博—— 明晚八点半,约吗? 下面,附上一张剧照,是她骑马装英姿飒爽又不失甜美俏皮的照片,微微侧脸,笑容美得勾动人心,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让人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这条微博底下,评论区已经沸腾了。 这个只在绯闻里出现的名字,终于有了本尊微博,可以与她近距离交流了。 一些黑粉也不甘寂寞,但留言很快被淹没。俏俏的粉丝大军太强大,电视剧一播出,几乎是以光的速度在迅速扩展。 路人粉依旧很中立,且不说人品如何,剧是好剧,这个自然得点赞。 而群主眼看时机已到,陆陆续续曝了很多料,有图有证据,人品如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有评判,她们毋须做太多的口舌之争。 许俏俏例行发完微博,就没再上去关注了。至于网上如何评论,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关心。 彼时,龙宇琛拿着手机,盯着她那条微博看了好久好久,仿佛要看上一辈子似的,怎么也看不腻。 他顺手截了下来,正要设置为屏保,不知想到了什么,念头一转,存为私密照片。 叶轻舞来过两次,仅是站在门口,看着他盯着手机专注的样子,眼神有着某种深浓情感。 她不敢去打扰,又默默的退下。 龙宇琛当机立断的也注册了一个微博,微博名为“xqq1224”。前面是她的名字缩写,后面的数字,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那天,是平安夜,对于他们而言,却是最狼狈最凄惨的一天。他们遇到了彼此,同病相怜,互相慰藉。命运的齿轮,将彼此转到了一起,从此,便紧紧相连,难以割舍。 而今,他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怀念。 他的微博仅关注她一人,第一条微博,是转发了她的,附上一句:加油。 看起来,毫无特色,完全就是个容易被忽视的路人粉,隐藏得极深。 许俏俏没关注网上的动态,但凌小小还是很尽职给她做了直播转述,那兴奋劲,比她这当事人还要激动。 “火了火了,这下是真的火了——”凌小小每隔几分钟就刷新她的微博,声音亢奋。 看嘛看嘛,她就说她家俏俏是有实力的。作品一出,实力立见高下,甩温莲花几条街有木有。 许俏俏微博门庭若市,而温曼妮那边也有死忠粉在不停的安慰她,表示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她,甚至还在她的微博下骂起了许俏俏。 嗯,这么一来,反倒显得温莲花对许俏俏真的心存芥蒂,嫉妒她了。凌小小摇头啧啧叹道:这真是脑残粉实力坑自家爱豆啊。 这个时候,要么什么都别说,要么就大方祝福,以个前辈的姿态,这样,才是大牌该有的度量。 营销号是见缝插针,逮到一点话题就开始大作文章,对温曼妮含沙射影起来。 一些营销大号被陆续封掉,还有几家八卦报社的倒闭,甚至是不久前整个微博遭黑客攻击,陷入了瘫痪,整整持续了48小时。 虽然矛头没有明确指向谁,但大家依旧心知肚明,还有谁敢再去写许俏俏姑娘的是非啊,饭碗不想要了么?经营一个营销号,也是要耗费掉他们很多精力时间的好吧。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势利。 这可把俏粉们乐坏了,君大少真的不要太强势了,简直霸气外漏啊! 那个表里不一的温莲花,就自个慢慢作死吧。 剧组这边结束后,许俏俏立马就跟Lomace广告约了拍摄时间。 这期间,各种片约如同雪花似的砸向了她。以前若说是看在君大少的面子上,人家肯给资源。这会儿,是真正见到了她的实力。 还有知名编剧为了她特意量身订制了角色,指名就要她要。那名编剧连续拿了两届的最佳编剧,最具影响力的奖项,她总共创作了三部作品,两部拿了奖。 许俏俏表示未来几个月不会再接戏。那名编剧倒是自信满满,先发了剧本给她,让她看完再做决定。 君牧野工作行程依然是,能推给秦助理的,就全推给他,重要的需要他亲自处理的,都是争分夺秒,然后准点下班。 他还把公司一些重要业务交给了君瑾年,这倒是让叶倩文心头稍稍好过一些,可她当然不会满足于此。 不过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急不来,先让瑾年在公司扎好根基,培养出人脉,日后才好夺得大权。 君瑾年显然野心不足,对权利看得很淡,除了职责所在,更多的是应付他母亲,省得她整天在耳边念叨。 他想,现在的君牧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冷漠无情的人了。虽然这些变化十分的细微,但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以前的他未曾想过赶他们走,现在他更加不会了。除非他们自己作死,偏要去激怒他。 而他母亲,显然还未领悟这一点。 而现在,比起公司大业,对君牧野而言,最重要的事,当然是回家给媳妇做饭了。 他如今对洗手做羹汤伺候媳妇,比谈十几亿生意更热衷。 当他准时准点的踏进家门时,就看到他媳妇儿坐在沙发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君牧野吓得鞋都来不及换,疾步走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俏俏抬头,看到君牧野一脸慌急的坐下来,一把搂过她,深邃炯亮的眸子紧张兮兮的在她身上上下的扫过。 “好可怜啊……” 君牧野愣了下,黑眸染上一抹迷茫。 许俏俏举着手中的剧本,擤了擤鼻子,被触动太深,情绪难以平复,抽抽噎噎的说:“这故事,写得好、好惨……” 君牧野蹙眉,低眸一看,她手中拿着一个剧本。他唇角抽搐了下,好气又好笑。 松开拧起的眉心,他没好气的道:“什么故事把你哭成这样?” 第439章 听到不是她身体不舒服,他才算放心,长手一伸,抽着茶几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 “哪来的剧本?”君牧野问。 许俏俏转眸嗔睨一眼,嘟囔道:“你难道不该先问一下是什么感人的故事吗?” “你说过拍完那部戏不再接了。”他淡淡的说。 许俏俏:“……” 她瞪着他,很是不满。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的喂,果然跟他聊天没情趣!哼! 她狡辩:“我只是看看,又没说要接。” 他锐利的黑眸高深莫测的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他太了解这小女人的性子了,一旦开头他松了口,接下来就会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软磨硬泡,撒娇耍赖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她太会顺竿爬,所以为了杜绝后患,坚决将她不该有的念头给扼杀在摇篮里。 君牧野抽开剧本,一本正经说:“别看了,伤眼睛。” 许俏俏:“……”这什么理由啊喂!不让看手机还说得过去,剧本还能有辐射? 她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你找个借口也稍微上点心啊,这么随便,这么敷衍,完全没说服力。 她用力瞪他,抗议!强烈谴责! 他视若无睹,拉起她的小手往厨房走,“今晚要吃什么?” “麻辣火锅。”她存心刁难他。 他斜睨着她。 许俏俏摸摸鼻子,改口:“糖醋排骨。” 他收回高压视线,继续往厨房走。 许俏俏很不解:“我又帮不上忙,干嘛要在这看你做?” “免得你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 许俏俏盯着他的背影,动动嘴皮子,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 “不要在背后骂我,我听得到。” 许俏俏窒了窒,再度用眼神射杀他。 他不受影响,专注洗手做羹汤。 许俏俏倚在门边抱肩看他好一会,百般聊赖,忽而问:“那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啊?有眉目了吗?” 君牧野转过头:“嗯?” “就是……”她拨弄着袖子一会,说:“关于那个长命锁。” 君牧野停下手边的活,转身过来看着她,沉吟片刻,说:“查到了。” 许俏俏眉一挑,直起身大步上前,拽着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真的吗?” 君牧野点头:“你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许俏俏抿了抿唇,迟疑了半晌,点头的动作有些不太自信。 “那我去安排时间。” 许俏俏闻言,有点心慌,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默认了。 ———— 君牧野效率很快,第二天就约到了对方。 许俏俏坐在相约的地点,心情很忐忑,如坐针毡般。垂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握成拳,一会松开,将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然后又重新握起。 君牧野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迟迟没见人。 许俏俏东张西望,端起面前的柠檬汁喝了一大口,抬手招来侍应又要了一杯。 侍应送上第二杯时,许俏俏又喝了一大半,感觉有点想上厕所了,趁着人还没来,她想要起身去卫生间,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俏俏。” 许俏俏转过头,看到熟悉的人,有点意外,“南宫夫人,这么巧!” 南宫夫人笑笑,笑容里也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紧张。“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许俏俏疑惑,夫人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呢? 南宫夫人点头,“我们坐下说吧。” 许俏俏抱歉的笑了下,说:“夫人,不好意思,呃,我水喝多了,想……” 她意会过来,忍俊不禁,“好,那你先去。”她也需要时间来好好调节一下心情,斟酌下一会该如何开口。 而此时的君牧野则坐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的场面,他还是暂时不要参与了。 几分钟之后,许俏俏回到原位。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许俏俏说。 “没关系。”南宫夫人颇有耐性。她还觉得时间太短,短到她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台词。 当君牧野打电话告知她一切时,她心情激动又不安,彻夜难眠,还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去骚扰儿子,告知他这个好消息的同时,又紧张得询问他该怎么办。 明明是她期待已久的事,当真正要去面对时,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南宫厉爵好笑又无奈,只能搁下一大堆待处理的紧急文件,安抚着她,要她放轻松点,顺其自然。该怎么做,等相见时自然就会知道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啊! 南宫夫人频频端起桌前的苏打水喝着。 许俏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怎么感觉……夫人好像也很紧张似的。这模样,完全就像是她刚才那个样子。 “夫人,您还好吧?”许俏俏关心的问。 南宫夫人放下杯子,做了个深呼吸的吐纳,才抬起头看她,脸色十分的严正。 搞得许俏俏都莫明的局促起来。好像有预感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大事似的。 “俏俏。” 许俏俏下意识的身子坐正,应了一声。 “其实,是君牧野打电话让我来的。”南宫夫人鼓起勇气开口。 许俏俏愣了下,眼里浮现出疑惑。君牧野打电话给南宫夫人? 她足足呆怔了半分钟,脑袋突然灵光乍现,好似意识到什么,瞳孔蓦地放大,眸光颤动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这这这……不会吧?只是巧合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个认知委实太过震撼,许俏俏甚至不敢开口确认。 南宫夫人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聪明的猜到了,便也不再卖关子,开门见山:“你知道,我一直在找寻我的女儿。” 许俏俏的心紧了一下,抿着唇瓣,讷讷的点头。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没想到老天垂怜……”南宫夫人才说了一句,声音就已激动得有些哽咽,眼睛殷殷期盼的紧盯着俏俏的脸。 “无数过夜晚,我都在自责悔恨中惊醒,我流干了眼泪,也绝望过,后来我遇到了你,是你鼓励着我坚持下去,是你给了我支撑的信念。但我万万没想到,原来……” 南宫夫人忽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缘份真的很奇妙。你说的对,只有念念不望,必有回响。我心心念念的宝贝,我们南宫家遗失的明珠,终于……终于又送回到我身边了。” 许俏俏整个人都僵硬住,面部表情也呆滞着,傻傻的看着她,已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虽然心里意识到,但听到夫人亲口说出来,她仍是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好半晌,许俏俏才动了动手,想要抽回来,却被南宫夫人握得更紧。 “俏俏,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以前受了这么多的苦,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我不求你能够马上原谅我,但,请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弥补你。我不奢求什么,只要看你过得幸福就好……” 许俏俏脑子一片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曾经设想过她亲生父母的很多种身份,却唯独没想到,竟是南宫夫人! 这——这——这是惊喜吗?反正,她确实是被惊到了。 “你……”许俏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讷讷开口:“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宫夫人迟疑了下,说:“在我看到你身上的胎记时。” 胎记?许俏俏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想起上一次她被一群记者围堵时,南宫夫人出手解围,后来却又做出掀她头发扒她裤子的怪异行为,然后便神色古怪的匆匆离开了。 她摸摸额头,再动了动臀。是哪里的胎记? 南宫夫人看着她的举动,说:“你左边额头上有三个痣,呈三角形的,右边臀上有淡粉色的心形胎记。” 许俏俏:“……” “那会我还跟你爸爸开玩笑,说以后咱们女儿要走丢了,肯定很好找。可没想到,玩笑成真,这一找,却让我们找了二十年……可惜,他没能等到跟你重逢的日子……”提及自己的丈夫,南宫夫人便伤心垂泪,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许俏俏看她哭得伤心,有些慌了,连忙抽出纸巾递给她。 南宫夫人接过来,“谢谢。”她擦擦眼泪,平复了下心情,才抬起头:“抱歉。” 她定定的看着俏俏,脸色凝重而愧疚的问道:“你恨我吗?” 许俏俏在未得知真相以前,对于南宫夫人寻找女儿的执着,是很感动的,也替她难过,替她祈祷,希望她能早日与女儿相见。 当初,南宫夫人也曾问过她假设性问题。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许俏俏还理智的给她分析和安慰。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假设竟然成真了。 许俏俏盯着那张充满自责歉疚,又一脸慈爱和殷殷期盼的优雅高贵的脸庞,想起她对自己的关爱,她怎么能恨得起来? 许俏俏摇摇头。 南宫夫人面色一喜,激动的抓着她的手:“真的吗?你真的不恨我?你肯跟我相认了吗?” 她不恨她,但,要相认吗?她心里很迷茫,一时半会答不出来。 许俏俏收回手,咬着唇瓣,垂掩眸子,心里很纠结。 并非不认,只是……这样的身份,竟让她忽然产生了距离感,她不敢认。 “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南宫夫人的心骤然直线下坠,脸色变得惨白,双眼紧盯着她,生怕她说出让她绝望的话来。 “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一下。” 听到她没有拒绝,南宫夫人的心又慢慢回到了平面,展颜笑道:“没关系,我明白的,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你回去好好的想清楚。你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许俏俏无法拒绝她那期待的眼神,点头。 之后,她们又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尴尬有点微妙的尴尬。 坐在不远处的君牧野看着二人渐渐没话了,这才起身过来。 许俏俏有些讶异的看他,原来他一直都在么? 不过,见他来了,她心里便踏实了,下意识的把小手钻入他大手间,握住,寻求依靠般。 君牧野牵着她的小手,跟南宫夫人微微点头打了招呼,便先将她带回去了。 南宫夫人也没阻止,她知道现在需要给俏俏一点时间。没关系,二十年她都熬过来了,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真相总算说出来了,她悬在心里的一块重石也落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知道俏俏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想通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她不会认她。 南宫夫人好开心,也不管这个时候儿子是不是在忙,马上拨了他的私人专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第440章 许俏俏坐在车上,还有些神游太虚,表情呆滞得像是还没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南宫夫人居然是我的亲生母亲……这、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这不可能啊!”她嘴里喃喃有词。 她曾经以为,她的父母有可能是因为迫于生活压力而丢弃她,又或者是不小心弄丢了她,又或是让人贩子拐走了。 她听过南宫夫人说起,当初他们是被人追杀,不得已才将女儿给丢弃的。那会他们以为自己会逃不过那一劫,便想给女儿留一线生机,听天由命。 可没想到,最后他们逃过了劫难,再回去时,女儿连同那户农家却消失无踪了。 谁知,是他们所托非人,没想到到那老农竟是个嗜赌嗜酒之人,为了钱把她女儿给卖了。 而买下她的人,就是视她如己出的爸爸。她不知道当初爸爸是基于什么原因买下她的,但她想,她也算命好的,如果真的是被那样好赌酗酒的人给抚养成人,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她忽然转向君牧野,仍不相信的问:“她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君牧野看了看她,却没有迟疑的点头。 “你们不会是哪个环节弄错了吧?”她还是不确定。她心里既忐忑,又紧张,还掺杂着一丝害怕。 害怕……到时她认定了事实,最后却是乌龙一场,希望落空。 南宫夫人,她真的很好。那个时候,她还心里偷偷羡慕着,能当她的女儿,那人该是有多幸运啊。 没想到,那个幸运儿,竟会是她。这是老天爷在开她们玩笑,还是在考验她们? “没有错。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去做个亲子鉴定。” 许俏俏向来信任他。听他这么说,反倒觉得这是既定事实了。君牧野素来沉稳慎重,不确定的事,绝不会轻言下定论,也不会安排今天这一场见面了。 可是…… 许俏俏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疑问。 “没关系,我知道你一时半会还接受不来。没人逼你,慢慢来。” 许俏俏迷茫徘徊的心在他低沉的安抚下,渐渐平定下来。 回到家里,君牧野没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他去了书房办公。 没过多久,听到脚步声“咚咚咚”的跑来,一把推开门,显得有些莽撞。 君牧野停下来,抬头,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冲了过来。 他心一紧,连忙起身,生怕她的莽撞出了个什么闪失。他大步上前接住她,语气带着轻责:“跑这么急做什么,摔倒了怎么办?” 许俏俏顾不上他的责问,直接在他怀里转了一圈,大剌剌的将睡裙掀高。 君牧野呼吸一窒,眸色暗沉下来。 这小女人,是特意跑来撩拨他的? 他盯着那诱人犯罪的圆翘,喉结暗暗滚动了下,有些口干舌躁。 这样还不止,她竟然扒开小可爱,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却已经让他险些把持不住,狼性快要破闸而出。 他按住她的小手,“这是干什么?” “你帮我看看呀?” 他愣了下,声音莫名的嘶哑,性感极了,“看什么?” 他努力的维持着即将溃散的意志力。到时他就不只是想看看,还想摸摸,亲亲。 “有没有胎记啊?淡粉色的,心形的。”上次若南帮她看过,只说那是一道疤。她自个儿倒也没太上心,因为从小到大,她身上挨的竹条,棍子,巴掌,还有自己摔的磕的碰的,即便在身上留下点疤痕也不足为奇。 君牧野不需要看,便口气笃定:“有。” “啊?你还没看呀……”她扭过头,却对上君牧野灼热深浓的黑眸,呼吸微窒,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放下裙摆,粉脸染上霞光。 君牧野凑近她,微勾嘴角,声音性感而邪魅得诱惑人心,“你以为,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许俏俏脸蛋的红晕加深,他直白的话让她羞得不敢直视他。 “别随便在我面前翘屁股。”他大手暧昧的往她臀上轻拍了下。 许俏俏姑娘恼羞成怒,往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你讨厌——” 他吃痛,却低低的笑,柔和了他俊朗帅气的五官,简单魅力得犯规。 君牧野把她搂入怀里,叹笑道:“诱惑人还不让人犯罪,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他点着她挺俏的鼻尖,无奈又宠溺的道:“你真是会折磨人。” 许俏俏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怪她咯?自己满脑子邪念,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哼!她明明只是想让他帮验证一下而已,哪来这么多的心思。 她惩罚完他,回到正题:“那这么说,南宫夫人她……”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君牧野抱她往后两步,坐到宽大的旋转椅上,“这就是你要的真相,你不高兴吗?” 许俏俏抿了抿唇,坐在他怀里,小手玩着他胸前的扣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抬头看他,开口道:“也不是不高兴,只是……哎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可是南宫夫人呐!” 前总统夫人,现总统的母亲。她以为,自己嫁过君牧野,已是莫大的幸运,在众人眼里,她就是典型的灰姑娘翻身。可没想到,原来她真实身份竟是这样…… “以前在你眼里,她就只是南宫夫人,仅此而已,不是么?” 许俏俏又咬着下唇,话是这么说没错。在此之前,她跟南宫夫人相处得很自然很融洽,越是了解她,便会忘记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一个亲和慈爱的长辈和一位可怜的母亲。 他揉着她的头发,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值得的。” 许俏俏蓦地抬眼看他,表情怔然。 “没有什么高不高攀,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他、他竟然看透了她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是的,正是因为她自卑,平凡的她一下子变成天之娇女,她感觉这很不现实。 就如同,当初君牧野喜欢她,也一度让她觉得,这可能是一场闹剧,是他故意戏弄自己,要么就是他一时的新鲜感。 “那,你觉得我该跟南宫夫人相认吗?”她眨着大眼,期盼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给她一个中肯的建议。 君牧野也很中肯的说:“这种事,没人能替你做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 他勾着她的小脸,亲了亲,说:“不用着急,先慢慢的去适应。” 他将她抱起来,说:“好了,回房去休息吧。” “咦,你忙完了?” 君牧野笑道:“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思工作了。” “呃、呃……你……我……”她貌似读懂了他眼中的深意。 太赤裸裸了,她想不懂都难。 君牧野挑眉,“怎么?” “这、这样不太好……” “怎么不好?” 她抿着唇,羞涩的小声说:“医生说要节制……” 他低沉的笑,“只是睡觉,要节制什么?你想要?” 许俏俏猛一抬头,看到眼里的促狭,羞恼的嗔骂:“君牧野,你坏死了——” 他难得大笑,发出肺腑的笑,一边享受着美人儿的雨点式“按摩”,一边将她抱回房。唔,当然不可能只是睡觉了。某人的火已经被挑了起来,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 南宫夫人这边,第一天毫无动静,第二天打了电话来关心了几句。唔,对话极力的表现自然,但彼此都感受得到一种微妙的尴尬,那是一种新关系的逐渐形成的适应期。 等到了第三天,南宫夫人便差人送来了一大堆奢侈昂贵的补品,还有小baby的好多小衣服小玩意,甚至连尿布都准备好。俨然就是一幅准备当外婆的架势。 许俏俏有点过意不去,婉转的向前来送礼的纪刚表示,不用这么破费。 纪刚绅士的微笑回道:“请看在一个失而复得,想要弥补缺憾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的可怜母亲份上,还请小姐收下吧,这是夫人目前唯一能做的。” 许俏俏能体谅这种心情。她想,若换成是她,可能她也会想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自己孩子面前,想要倾尽所有的弥补一切。 可惜,失去的东西,是时间,用再多金钱也买不回来。 她其实不需要什么弥补,知道她不是被父母故意丢弃的就足够了。 …… 周末,君牧野带着她回君家聚餐。 关于江芸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缄口不提。 俏俏被绑架的幕后主谋,除了君牧野和龙宇琛之外,就只有南宫夫人和君长天知道内情。 新闻报道的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而早前便有人曝料,暗指跟苏忆雪有关。之后他们的“意外”,更坐实了这个猜测。 君家的人则认为,这件事跟江芸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加上君长天事先叮嘱,不许在俏俏面前再提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所以他们也就当什么都不知情。 饭后,君长天把君牧野叫到了书房去谈事情了。 “你们的婚期定下来了吗?”君长天先问了他最关心的事。 第441章 “我自有安排。”君牧野口气淡淡。 那一副“这是我的私事,闲杂人等毋须过问”的疏离态度让君长天沉下脸,心头微感不悦。 知道他一向是这德性,平时也就罢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作为长辈,他当然不能不闻不问。 这婚礼一辈子一次,肯定不能草率,他可舍不得俏俏受了委屈。如今俏俏身边也没什么亲人了,他当然得为她作主了。 “俏俏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再拖下去总归是不太好的。现在外边那些流言蜚语传得太难听了。”什么奉子成婚啊,耍心机啊,搞得君家很勉为其难,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那些人狗屁不懂! “我们必须要给俏俏一个正式且盛大的婚礼,杜绝攸攸之口。什么麻雀变凤凰,俏俏本来就是我们君家看中的儿媳妇……”君长天越说越生气,恨不得能够昭告天下,这个儿媳妇,他们是求之不得。 “她本来就是凤凰。”君牧野依旧语气淡淡。 君长天还没听出端睨,点头附和:“那是自然。她从小在君家长大,我视她如己出,她就像我的掌上明珠一样……” 君牧野斜睨着他,不急不徐的打断他的维护,平淡的口气像在说天气般的道出惊人真相:“她是南宫家的女儿。” 君长天愣了愣,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南宫律,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君牧野说。 南宫律?君长天微微蹙眉,他当然认得。在二十年前,南宫律刚选上总统,曾带着他的夫人到各国交流访谈。 南宫律当时很重视外贸经济的发展。而S市作为全国经济最发达的一线城市,君家又掌控着S市经济命脉,当时也尽了地主之宜,有幸代表政-府接待了这位贵宾。 他很欣赏南宫律的政治远见,两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相谈甚欢,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只可惜,到后来他们也没机会再相见,南宫律便英年早逝了。 等等—— 牧野刚才是说…… 君长天倏然意识到什么,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他。 “你刚才说什么?”他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或者是他理解错了。 君牧野平静的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君长天饶是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会儿也被惊呆了。 他目瞪口呆的久久回不过神来,心中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情况?好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你是说……”君长天眉头皱起展开,展开又皱起,一脸费解困惑。 但他又何其的精明,一点就通。“这怎么可能?”俏俏是南宫家的女儿? 他是知道南宫家丢失了一个女儿,且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寻找。那位游走全世界,到处做慈善的南宫夫人,正是南宫律的妻子。南宫律过世后,她也一直没有放弃过要找回女儿。 可万万没想到—— 俏俏不是许家的女儿,而是南宫家的丢失的千金。所以,她不是江芸的女儿…… 那么,这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江芸会对俏俏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 君长天总算想通了。他很快冷静下来,但心中仍旧震惊。 “俏俏知道这事吗?”君长天问。 “嗯。” “那她怎么说?”君长天此刻心里也涌上他当初的忧虑。怕南宫家认回了俏俏,会把她带走。 不过,俏俏是个成年人,又有了家室,而且跟他们的感情也比较深厚,应该不舍得离开他们的。 所以,他们的担忧应该是多余的。 “她还没想好。” 君长天了解。毕竟当了别人家的女儿二十多年了,任谁也无法马上接受。更何况,俏俏又不是人上爱慕虚荣的女孩儿。 君长天未雨绸缪,说:“我看这婚礼得赶紧办了。”他是生怕到时他们相认了,人家反倒觉得君家亏待了俏俏。他可不想儿媳妇和大胖孙被带走。 君牧野淡淡的斜睨他一眼,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就在意他的金孙。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又怎么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君牧野懒得跟他做什么保证,但眼里却有着誓死捍卫的坚决。 君长天心里急,但看他信心满满,毫不担心的样子,也知道多劝无益。 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转开话题:“最近MK公司跟你们胶着上了,怎么样,对方很棘手吗?” 君牧野坐在一边的原木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的啜了一口,面无情绪的说:“公司的事,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这话说的,虽然他现在处于半退休状态,公司全权交由他打理,但事分轻重,这等大事,他还是得过问的。 跟中东石油王子合作,那可是一单很大的项目,要是被MK抢走了,他这总裁位子怕也要遭受非议。就算他现在持股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独揽大权,可以任性裁决一切,可失了人心,以为单凭一己之力,能撑起这竿大旗吗?再说了,丢了这个项目,股市誓必也会受到影响。 君氏现在又正面临着三年一次的政-府的考核。 看出君长天的担忧,君牧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解释:“时机还未到。这个项目,MK也是誓在必得,激烈的竞争,会增加投资的力度。” 君长天听出他话中的玄机。果然是沉得住气,也够狠。但是—— “你这么做,俏俏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君牧野微微敛眸,不语。 “站在商场的角度,我是极力赞成你的做法。但,要是影响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君牧野缓缓开口,“她会站在我这边。”语气淡然,却很笃定自信。 她的立场,一向很明确。这是生意场上的事,她不会去干涉。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真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开口向他求情? ———— 《百乐门》播了几天,收视率很稳定,微博话题热度不断。演员们也开始上着各档综艺节目去做宣传,唯独许俏俏十分清闲,什么活动都没参加。 正确的说,是剧组邀请了她,但被君牧野给推掉了。她答应过他,拍完戏会老实呆在家里,直到生产。 虽然她对于上节目宣传也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是…… 她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离预产期还有好久啊!这漫长的几个月,她该怎么打发时间呢? 她天生骨架小,其实不仔细看,还是不容易看出来的。她觉得可以再工作两个月都不成问题。 在家闲了一段时间,她实在忍不住了,哀求着君牧野答应让她再接一个戏。 《破晓》的编剧找过她好几次,而她本人也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这个剧本并不复杂,顺利拍摄的话,顶多一个月左右就能完成了。 《百乐门》反响虽好,但这还不足以成为她的代表作。 君牧野起初态度强硬,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便派人过去交涉,那边给了明确的时间后,他这才同意了。 不想看她闲着郁郁寡欢,而这一个月里,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布置。他算了下时间,33天后,刚刚好。她了了心愿,可以安心息影,而他,也将在那一天,完成他人生最重要的计划之一。 而接下来,他的人生计划中,还将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跟她一块完成。 许俏俏得到他的首肯,开心得对他大方“献身”。唔,虽然这对他而言,是一种甜蜜而又痛苦的奖励,但他却还是乐在其中。 这一个月里,他们各自忙碌,却没有疏忽彼此,反而更加亲密。他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她并没有任何异议,欣然接受他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毕竟已经有过几次惨痛的教训了嘛。 许俏俏这个月,可谓是顺风顺水,剧组和谐,同事友爱,拍摄顺利得甚至提前两天结束。 晚上的杀青宴,许俏俏满心欢喜等着君牧野,却接到他缺席的电话。 第442章 这一个月是许俏俏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月,顺风顺水。这部戏也是她目前为止拍的最满意的一部戏,剧组里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温暖得像个大家庭。 杀青宴君牧野没空出席,许俏俏有点儿失望,但也没怎么在意。 赴宴之前,凌小小还带来了金牌化妆师,服装师,替她盛装打扮。 “这是干嘛呀,就一个杀青宴,又不是去走红毯,还要盛装出席,这也太隆重了吧。”许俏俏皱着眉,拒绝换上晚礼服。 这跟大伙儿凑在一块,未免显得太格格不入了吧。 “剧组还准备了别的活动啊。”凌小小说道。 “什么活动啊?我怎么不知道。”许俏俏疑惑地道。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一会去了不就知道了。”凌小小很敷衍,半强制性的将她按坐在椅子,招来化妆师为她服务。 “到底是什么活动啊?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许俏俏很不配合。 凌小小急中生智,编了个理由。“当然是记者见面会啊。”怕她生疑,凌小小又补充道:“这是导演临时安排的行程,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好了,别磨叽了,抓紧时间。虽说你是主角儿,但让大伙儿等也不太好吧。” 凌小小知道她最忌讳被人说她耍大牌的。果然,许俏俏虽还有疑问,但却乖乖坐在那配合着。 一番精心打扮,凌小小拉起她的双手,上下打量,很是满意的点头:“俏俏,你穿这件礼服简直太漂亮了,君大少见了,肯定被你勾得魂都没了。” 许俏俏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粉脸泛着淡红,宛若三月桃花般诱人。美眸流转间,风情万种。长长的卷发松松散散的绾起,两绺发丝温柔的垂在腮边,妩媚中凭添几分娇慵。云发间还别着一根精致的银色流苏簪,簪子的中间嵌着血红色的宝石,美得令人眩目。 淡紫色的长裙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后背前胸都开了一大片。而她的背部肌肤细腻无暇,线条优美。完美胸形更是衬得起前胸的设计,简单让女人艳羡不已。 腰下是多层次的设计,裙摆飘逸轻灵,正好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完美的掩饰住,外形上一点也看不出她身体的变化。 凌小小忽然想起什么,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跟发簪设计相似的项链,吊坠是心形的水晶,在灯光下,可以看见晶莹惕透的水晶中间,浮动着几丝血红色。 凌小小告诉她,这水晶是天然的。许俏俏有些讶异,那岂不是价值不菲了! 项链带着俏俏纤细优美的天鹅颈间,她的耳上戴着纯度很高的淡粉南洋珍珠耳钉。整个行头将她衬得美若夜精灵般,纯真俏丽的面庞,揉合着妩媚性感的风情,一点都不突兀,反而魅惑至极,连女人看了都无法移开眼。 凌小小好期待,不知道呆会君少看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君少真是好眼光。”凌小小扶着她的肩,让她对着镜子,一边说道:“这从头到脚,服装配饰,都是君少亲自为你精心挑选的呢,怎么样,还满意吗?” 她今晚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一会,还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天呐,一想到等下即将呈现的惊喜场面,为毛她这个旁观者都如此激动,如此热血沸腾呢? 噢,要是将来有个男人也能如此对她,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君少不愧是她的男神,她的偶像,人家虽然高冷,但论起心思浪漫,可一点也不输给别人的。 光是俏俏头上那根簪子,颈间的项链,都是君少寻遍全世界,找到的天然钻石,然后请大师精心打造出来的。 君少在一个月前就准备了,她和若南都是知情的。身为俏俏最好的闺蜜,这样的惊喜,当然会请她们帮忙参考啦。 大家瞒着她忙碌了一个月,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就是为了这一天。 许俏俏睁大眼睛,有些意外,“这都是他准备的?” 意外之余,又有些疑惑。不是说行程是临时添加的吗?那他怎么会提前为她准备这些呢? 看出了俏俏的怀疑,凌小小暗暗叫糟。完了完了,她说漏嘴了,让俏俏起疑心了。 她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许俏俏心里那点疑问在被凌小小半推着走时,也被打消了。 今晚的杀青宴,特地安排在皇家酒店,那是S市最大最奢华的酒店,也是君氏旗下的产业。 这家酒店大多是招待国家级别的政要领导,或是身份尊贵的商业精英。普通人还真的不敢踏进这里,一顿饭就能吃去大半年的工资,一瓶酒都是万元起价的。 而今晚,皇家酒店却开放给剧组,可不乐坏了大伙儿么。平时他们哪进得了这种气派的地方啊,托了俏俏的福,他们今晚所享受到的一切,全是免费的。 杀青宴只是一个幌子。今晚的真正目的,大家都知道,想来只有许俏俏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们这是要去哪?”许俏俏看着不是去原定的那家酒店的路,问着坐在身边的凌小小。 凌小小一直拿着手机,低头不知在给谁发消息,见她转过头来,立马将手机屏幕往胸前一盖。 许俏俏狐疑的睇了她一眼,鬼鬼祟祟的,今晚这妮子有点古怪啊。 凌小小装傻的冲她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向车窗外,假装看了下风景,再转回来,神色自若的说道:“嗯,临时改了地点,是去皇家酒店。” “皇家酒店?” “对呀对呀,君少这不是没空来替你庆祝嘛,就特意给剧组安排了那地儿,而且是免单哟,这可把大伙儿乐坏了,像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啊,哪有机会去那种地方吃饭啊,你家君少真给你争面子。” 许俏俏清澈的眼儿眨呀眨,怎么这事也没跟她打声招呼啊。她觉得今晚的一切“临时决定”,都隐隐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若有所思的睨着凌小小,她是不是在隐瞒一些什么。 但凌小小何其机灵啊,察觉到她有所怀疑了,言行举止都变得严谨,但又自然得看不出破绽来。 许俏俏心里犯着嘀咕,却没再多言。也许是她太敏感,若真是有什么事瞒着她,那想必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见俏俏不再发问了,凌小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怕说多错多,若把这惊喜搞砸了,那她就成为千古罪人了。 车开到了皇家酒店,门口竟聚集着好多的记者。 许俏俏看到剧组的一些演员正在那儿接受采访。 “这些记者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凌小小说:“你以为呐,这当然是剧组里安排的啊。导演们都贼精贼精的,皇家酒店的杀青宴诶,这等排场,又会放过这出风头的机会,趁机宣传一波。” 许俏俏看到司机避过了那群记者,迳自往专用通道驶去。她疑惑地问:“不从正门走吗?” 凌小小解释道:“不用不用,那些记者让其他人去应付就好了,今天又不是正式的宣传活动。” 那些记者呆会是要作为惊喜的见证人和记录的,现在呢,女主角还没到时机露面。 许俏俏从车库直接乘坐电梯到了酒店楼上的包厢,剧组的人一个都还没到。 许俏俏百般聊赖的坐在包间里等着。凌小小陪了她一会儿,也借故离开。 偌大的包间,只剩她和一个助理了。 皇家酒店是S市第二高楼,正好建在君氏大厦对面。 这包间位于高层,视线极佳,从窗户眺望出去,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星光般璀璨。 夜景欣赏完了,又等了半天,实在闷得慌,她起身想出去,被助理给拦住了。 “俏俏姐,外边记者太多了,咱们还是在这儿等一下吧。” “这酒店安全防卫做得很好,未经允许那些记者也进不来的,我就到外边走走。”许俏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可是……”小助理好为难啊,在她那双审视的眸子下,有些心虚。她到底是生嫩,没有凌小小那么厚的脸皮和定力,能面不改色的说谎话。 许俏俏挑着眉,一对秋水黑瞳在小助理脸上打量着,“你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没、没啊……”小助理抬眼,努力的维持若无其事,连连摆手的动作和闪烁的眼神却彰显可疑。 许俏俏抱着肩,一手摸着下巴,微微偏着螓首思索着。 无端端把她打扮得这么隆重,又神神秘秘的,莫不是在进行什么阴谋? 她心底隐约猜到一些,但具体是什么,她还真猜不出来。她没往深处想,只认为,有可能是君牧野想用什么特别的方式替她庆祝? 思及此,她唇畔微微一勾,改了主意,老老实实的返回去坐好。 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这时,许俏俏搁在桌上的手拿包里传来手机的震动。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短信,号码显示未知。她没怎么在意的打开,却在看到上面的短信内容,脸色倏然一变。 第443章 她突然站起的动作太大,吓到了小助理。 这条短信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毫无预警的,狠狠的击向她,神智被劈得四分五裂,只觉得血液都冰凉起来。 “俏俏姐,怎么了?” 许俏俏连忙将拿着手机的手垂下身侧,一手贴着小腹,敛起神色,“没、没事。”她佯装若无其事,看向助理,说道:“我胃有点不舒服,你去帮我要杯温开水,顺便问问有没有梅子。” 助理是知道她怀孕的。 看出她的迟疑,许俏俏说:“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好,那您稍等一下。”助理不疑有他,转身出了包间,快步离去。 许俏俏确定助理走远后,才又拿起手机看着,眉头紧蹙,表情惊疑惶恐,脸色难看至极. 她用力收拢掌心,指关节泛着白,不敢置信她收到的这一条短信. 怎么会…… 不——不可能—— 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这是别人的恶作剧吗?可是,谁又会有这样的照片呢? 本以为随着林森的死,这个秘密便石沉大海,不会再有任何的威胁。自从苏忆雪的事情了结后,她的身世随之被揭开,她的生活似乎开始变得顺风顺水。 对于她的亲生母亲,她虽然还不习惯改口,但也在慢慢适应。这些日子的安逸,几乎让她忘了那件事。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又收到了照片。 许俏俏脸色发白,心里涌起的强烈不安令她六神无主,犹疑挣扎着。 不管对方是不是林森,这样的照片,一旦曝光,那誓必会轰动全城,到时候就不仅仅牵扯到个人了,甚至整个君家,都会成为全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行!她不能让君家陷入非议,遭人指点嘲笑。 …… “俏俏姐,您要的梅子拿来……” 咦,人呢? 助理推开门,张大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包间。她疑惑的将手上的梅子茶放到桌上,四处寻找。 她穿梭于整个楼层,一个个包间的找,却不见其身影。她顿时慌了,才一会儿功夫,这人能去哪啊?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把君少的老婆弄丢了,这责任她可担不起啊。 她急急忙忙的打电话给凌小小,响了半天都没人接。她不敢迟疑,连忙奔向电梯,准备下楼去通知其他人。 “叮” 电梯门打开,她闷头就冲了进去。 “哎哟”一声,有人被撞到,向后倒退两步,稳住身子,拿眼一瞧,被撞的人皱起了眉,“小汐,你这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不是让你陪着俏俏吗?” 被撞到的人正是凌小小,话说到这,凌小小敏感的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抓着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我……俏俏姐她、她不见了——”好不容易把话给说完,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惊吼。 “什么叫不见了?”凌小小抓着她的手臂下意识的用力。 小汐也顾不上被她抓疼,急急解释道:“俏俏姐说有些反胃,让我去找些酸的,谁知道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回来就不见人了。” 凌小小皱起眉,紧声询问:“那你找过别的地方没有?” 小汐脸色焦急的点头,“整个楼层我都找过了,可是都找不到人。” 凌小小眉头蹙得更紧,这一个大活人,还能无端端的消失了?她冷静的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楼层和电梯里都有监控器的,说不定她是闲得无聊出去透透气了,你先下去让大伙帮忙找找,我去跟君少说一声。” 她交代完毕,两人便分头行事了。 诶,这叫什么事啊,可别到时候惊喜变成惊吓才好。 彼时,一切都布置妥当。 君牧野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衬得身形愈发高大而挺拔。他一只手揣在裤袋里,神色平静,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裤袋里的那只手,攥着装着戒指的盒子,手心都泌出薄汗。 前所未有的紧张。 虽然他们已经领证了,但还没有一个正式的仪式。而今,光是求婚,都令他如此紧张,真不敢想像,当她穿着婚纱向他款步走来,在教堂前跟她宣告誓言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已经开始期待,并且迫不及待了。 而这样的心情,他想,这辈子大概也只有她能够带给他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陪她一起看电视,她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高调宣扬,平平淡淡的就好。那时他也是同意她的观点,可当他真正拥有她,并且确定要共度一生的时候,那种想要给予她一切,给予她这世上最好的,让她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最幸福的女人的想法,会不由自主的产生,而且是如此的强烈。 他此刻终于能体会到,原来,有些事情,是真的到了一定的阶段,就会发自内心的为对方去实现,那种情不自禁,并非是为了秀给别人看。 今晚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就连布置场景的鲜花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小女人的反应了。 想着,薄唇不由自主的扬起,黑眸里染上一丝温柔,融化了他冷硬的气场,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丰神俊朗,迷人而又亲和。 大伙都看得出来,今晚的君大少心情格外的好,于是乎也没以往看见他时那么的拘谨了。 这场求婚仪式,自然也少不了长辈的见证。君长天和南宫夫人也避过了记者,悄然到场,知道这是君牧野精心策划的,他们自然也是配合着。 君长天跟南宫夫妇也算旧识,再度见面竟是这样的渊源,他们都颇为感慨。 “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咱们竟会成为亲家。”君长天说道。 南宫夫人笑了笑,说:“是啊,这就是缘份吧。虽然时间短暂,可那时的情景我还清晰的记得。”她看向君长天,由衷的说道:“谢谢你这些些年对俏俏的照顾。这一声谢谢,我知道分量太轻,远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感激。”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丫头很贴心,我跟她也很投缘,她给我们君家带来很多欢乐和温暖,有她在,我才感觉这像一个家。我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牧野对她也是真心的,所以她嫁入我们君家,您大可放心。” 君长天这么说,一方面是让她能够安心,相信牧野会给俏俏带来幸福。而另一方面,他与自己的儿子有着同样的顾虑。 他怕俏俏 南宫夫人说:“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君家对俏俏如何,她早就调查得钜细靡遗,就连君长天将君氏集团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俏俏,她都是知道的。 她万万没想到,君长天疼爱俏俏,竟到了这种地步。百分之十,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的财富啊。 至于君牧野,那就更不必说了。他对俏俏是爱得深沉,也爱得霸道,霸道到,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要提防。 她还知道,其实君牧野的所有财产上,都就过户到了俏俏的名下,她知道这是君牧野在向自己做出的一种承诺。 这样的承诺,得需要多大的决心和魄力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而君牧野为她做的一切,俏俏并不知情。 两位长辈在一旁闲话家常,缅怀过去,而君牧野则跟负责各个程序的人员一一确认。 正在这时,看到凌小小神色匆匆的朝他走来。 “君少……” 君牧野眉头一蹙,见她这脸色,心头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凌小小张了张口,似又顾忌到什么,便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量道:“俏俏不见了。” 君脸野脸色倏然一凛,黑眸变得严厉的紧盯着她,“怎么回事?” 凌小小也顾不上会不会冒犯他,伸手将他拉到一边去,快速而简洁的做了一番解释。 君牧野听完,当下转身离开,与凌小小想法一致的先到监控室去调出监控。 走廊的监控里,确实看到了俏俏从包间里出来。她出来时,神色很不对劲。监控里看到她乘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等他们调出车库监控,却看不到她的踪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怎么就不见了。”凌小小觉得很诡异。 君牧野蹙紧眉头,脸色沉厉着不说话,周身又凛起了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冷慑人的气场。甚至,比他平时的样子,还要可怕。 监控室的一干人等,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 君牧野沉思着,要么监控被人动了手脚,要么就是她避过了监控。 “她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君牧野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吓人。 凌小小赶紧说道:“俏俏是因为突然反胃,想吃酸的,所以小汐就去帮她拿的,不过,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前后不到十分钟。” 君牧野又让人把小汐给叫来,要她将这期间所发生的一切,矩细靡遗的交代清楚。 小汐面对他,始终还是有些畏惧的,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出去之前,俏俏姐好、好像……确实有一点不对劲。” 第444章 清晨。 渐进深秋,空气凉薄,秋风从敞开的落地窗灌进来。床上的人儿光裸的手臂伸在被子外。轻轻嘤咛了一声,似被冻着了,有苏醒的迹象。 倚在窗边的沉思的男人耳尖的听到细微的动静,转头看去,见她被子有一大半滑落下来,大步上前,将被子掖高,以防她着凉。 却在这时,她缓缓睁开眼睛。 惺忪的眼儿视线迷蒙,看到眼前模糊的影象,呆怔了一会儿,眨眨眼睛,仿佛还没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醒了。”醇厚的嗓音响起,一只大手轻轻揉了下她额前的发。“小白?”她喃喃出声,迷茫的表情带着些许的困惑。 “嗯。”他应了一声。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但他耐性极好,眉眼染着醉人的温柔与眷宠的看着她,等她意识恢复。 许俏俏又眨了下眼儿,头动了下,轻哼一声,眉头皱起,脖子隐隐传来一阵麻痛。 小手刚要抬起,他的手却比她快一步的伸到她颈后替她按揉着。对她熟悉到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猜到她想干什么。 温热厚实的大掌贴在她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许俏俏却因为这舒适而彻底清醒过来。 她瞪着眼,看着龙宇琛,然后转动眼珠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倏然坐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宇琛挑了挑眉,“你不记得了?” 许俏俏拧起眉心,脸色有片刻的困惑,尔后陷入沉思。 半晌,她漆黑的瞳仁倏地放大,她想起来了,可是却一脸的费解,“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按照那人的指示离开的,可是当她上了车后,却被人给打晕了。 之后的事,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看到了他。 具体什么情况,龙宇琛也不清楚。昨晚他喝多了些酒,迷迷糊糊是感觉有人躺在他身边,那熟悉的气息,柔软温暖的娇躯偎进他,令他本能的将她抱在怀里,这一夜因怀里的充实而睡得格外的踏实。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怀里的人儿,心中震惊不已。原来不是梦,她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也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她不会无端端出现在这里的,无意中从她闺蜜那里得知,昨晚本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就算她的出现很诡异,可他却贪恋的望着她的睡颜发呆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心心念念的人儿近在咫尺,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她。 现在,她可是别人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他从来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昨晚喝多了,醒来就看见你。”龙宇琛说。 他靠得她很近,许俏俏还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她对他很信任,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只是,这样的处境却令她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是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吗?”龙宇琛问。 是谁知道他跟俏俏的关系?又是谁知道他住在这里?把她送到他床上用意何为? 龙宇琛很清楚,他们被人算计了。心里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后果。这种事对他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所以,应该是针对俏俏。 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是破坏她的清誉,二是离间她的婚姻。 龙宇琛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心思却愈来愈凝重,同时懊恼,昨晚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许俏俏犹疑了下,抬眼看他,说:“我……跟一个人约好的,谁知道离开的时候就被人打晕了。” “跟谁约?” 许俏俏抿了抿唇,没说话。 龙宇琛盯着她的表情变化,心生狐疑,“不能说吗?” 许俏俏本想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但最后还是老实的点头。 龙宇琛眼底泛起一抹若有所思,却没再问。如果是连对他都不能说的事,那么,必然是很隐私的事情。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与君牧野有关。 许俏俏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眸光不经意一瞥,看向外边的天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六点了。” 天空还染上一层幕色,将明未明。 糟了! 许俏俏脸色一变,急急忙忙的下床,“我得回去了。” 龙宇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见她穿上鞋子要离开,他拉住她的手。 她转过头来看他。 “俏俏,不管发生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你随时可以找我,不要一个人扛着。”他眸光深沉而专注的看着她,眼底有着为她义无返顾的坚定和执着。 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的话滚至舌尖,在看到他坚定和关切的眼神,又咽了回去,点点头。 随即,她又多看了他几眼,这会才发现他神色有些憔悴。说起来,他们好像也有好一阵子没联系了。这一整个月都在剧组,忙着拍戏也无暇关注别的新闻。 前阵子她从君牧野看的财经报纸上看到关于他们企业的消息,最近好像竞争得愈发的激烈。她也不敢多问,只能私下打听,据说MK集团从君氏抢过去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龙家又注入了大量的资金,欲挽回局面。 与此同时,有人匿名举报MK高层人员涉嫌贿赂官员,还有洗黑钱嫌疑,虽尚未有确凿证据,但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了。 而不管这些情报是否属实,股市必然已受到了影响。这个时候,君氏又大力的实施打压,一时之间,让龙家履步维艰。 想到这些,许俏俏不由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龙宇琛笑笑,“我的样子像不好的吗?” “我看了一些新闻。”她说。 他意会她的意思,仍旧从容而平静的道:“嗯,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顿了下,唇角微扬,似很愉悦。“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听起来有些蛊惑而又危险的意味。许俏俏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没有松口气,反而忧心的蹙眉看他。 他抬手抚平她眉间的皱褶,说道:“别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老实说,她觉得这样的保证并不能让她安心。她拿下他的手,正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倒是你,都已经要当妈的人了,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想想你的宝宝,想想你的家庭,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身边有很多关心在乎你的人,任何难题,不应该是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他上前一小步,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她笼罩住,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眉眼温柔,话语却很严肃,“别让现在的幸福变成遗憾。不自量力的好,换不来感激,反而会制造莫须有的麻烦。” 许俏俏愣愣的看着他。他好像,总能看穿她的心思。这话虽然有点重,但这是他对她的忠告。道理她都懂,可是…… 她垂掩眸子,轻咬着唇瓣。现在想想,她确实有些冲动了。但当时的情况,不容她选择。 “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许俏俏点头,正要离开,却又转了心思,“小白,你能不能顺便帮我查一个人?” 龙宇琛看着她,眼里掠过一抹暖光,欣然答应。 …… 许俏俏刚到酒店大堂,意外的看到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大步进来。 他一眼就锁视住她的的身影,薄唇微抿,步子迈得更快,来到她面前。 许俏俏怔在原地。 陪她一块下来的龙宇琛看向来人,眸色沉了沉,随即转眸看向身边人,察觉到她的僵硬。 龙宇琛心里暗嗤,来得还真慢。 那抹高大的身影来到面前站定,她竟莫明有些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他当场抓到一样,不敢直视他沉厉的眸子。 完了完了,还没想好回去该怎么跟他解释,他竟然就先一步的找到她了。 君牧野看都没看龙宇琛一眼,迳自低沉的命令,“过来。” 许俏俏当下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马上就低着头走到身边。君牧野拽着她的手腕,力道有些紧。 她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 随即,他拉着她转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许俏俏被动地跟上他的脚步,已经无暇去跟小白道别。 外边天还未大亮,街灯还亮着,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坐到车上,君牧野脸色冰冷,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不说话也不看她,冷漠得让她也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时的无言以对。 气氛十分紧绷,有些尴尬。 许俏俏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不时斜眼偷觑着他。 车开得很快,窗外的景致一闪而逝。大抵是真的生气了,气到失了理智,车速越来越快。 飙车的速度让许俏俏身子绷紧,不由自主地抓紧安全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慢点呀……” 他充耳未闻。 “君牧野——”她胃有点不舒服。 他不仅不听,反而还加速,那种濒临死亡的速度,让她大声喊了一句。 “吱——”轮胎摩擦柏油路的刺耳声音。 车猛地刹住,许俏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然后又狠狠地撞到椅背上。 第445章 呕—— 胃部剧烈翻搅,她连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冲下去,扶着路边的树干一阵干呕。 君牧野坐在驾驶位上,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动作。与平日那体贴入微的反应截然相反。 许俏俏胃里空空,吐不出什么来。新鲜的空气和微凉的风倒让她感到舒适了些。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转过身,看到君牧野坐在车上,一对冰冷的眸子瞧着她,暗黑深沉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许俏俏心惊了下。哪怕是以前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曾用这样的表情对着她。 她站在路边,他坐在车上,她不动,他也不叫她上车,就这么对峙着。 她穿得单薄,站久了感觉到凉意,便自发自觉的回到车上。近距离的对上了他的眸子,心尖一颤,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 她好像……很久没有过这么惧怕他的感觉了。 她想,他应该是气疯了!不过,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从酒店里出来,都会产生误会的吧。 她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但显然,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她坐好后,又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便自个系上安全带,保持着高质量的安静。 刚才那一番折腾,她脸色有些苍白。所幸他也冷静了些,车速没有先前那么快了。 不过,比起暴怒的他,她反而更害怕他的冷静。那样的感觉,对她而言就像是凌迟的极刑。 回到家,他撇下她,迳自上了楼。 许俏俏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心里堵得慌,有些无措,想要跟他好好说话,却压根找不到机会开口,而且,她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说。 此进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礼裙,可头发却已散乱,脸色也很差。很可惜,精心打扮了一晚上,却没能让他欣赏到。 现在,他恐怕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许俏俏带着复杂而惶惶不安的心上了楼,进了房间,没看到他,心想他应该是去书房了。 她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肚子准时准点的唱起了空城计,一般这个时候,他已经给她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但现在,她可不敢指望他伺候了,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想,现在君牧野八成也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多做了一份。心眼一转,便端上楼去,打算用早餐缓解一下气氛。 书房门是虚掩的,她放轻脚步靠近,从门缝里瞄进去,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不在书房吗? 双手腾不开,许俏俏疑惑的用脚轻轻的踢开了门,走进去,却闻到浓浓的一股烟味。 她皱了一下眉心,眸子四下张望,尔后落在书桌那张宽大的旋转椅上,由于椅背是对着门口的,所以她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许俏俏走过去,将餐盘搁在桌上,迟疑了下,才小心翼翼的绕过去。 君牧野指间夹着烟,手肘支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缭绕间,那张冰冷的俊脸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一向是个很敏锐的人,不会察觉不到她进来。只是,他却动于衷,始终没有转过脸去看他。 他眸子望向窗外。 这里是半山豪宅区,从这里看去,是一片青翠远黛,没有市中心的的喧嚣,倒是给人一种十分的宁静致远的感觉。 就不知,现在看着这幅风景的男人,是否也能让心平静下来?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冷战过,可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无所适从,以往的厚脸皮,撒娇耍赖手段全都用不上了。 气氛仍旧沉默,直到他一根烟快要抽完。他直接用手指掐灭了烟蒂,随手扔到了地上。 许俏俏顺目看去,地上已有几个烟头了。 这时,他突然旋转椅子,正面对着她,低沉的声略带冷意的开口:“有什么要说的?” 猝不及防,许俏俏惊了一下,抬起眸子,有些慌乱的看向他。目光撞进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封涔冷的眸子,让她有一瞬的窒息。 他看她的眼神变得好陌生,陌生到让她几乎不敢跟他说话。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深邃的目光令她喉头发紧,大脑当机,准备好的台词全忘光光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声音逸出,竟紧窒嘶哑。 见她很难开口的样子,君牧野难得好心,主动问道:“昨晚为什么偷偷离开?” 这个问题,她可以编一百个理由出来,但,在他锋利的目光注视下,她哑口无言。 “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还避开所有人?” “……” “被人威胁,还是自愿离开的?” “……” 见她一句话都答不上,他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还是,知道他现在正遭受打击,心生不忍,迫不及待想去安慰他?” 冷冰冰的语气,有些苛刻无理的责问,让许俏俏脸色变了变。 “这一夜都跟他在一起?”他睇着她。片刻,他倏地起身。 高大的身躯直逼向她,许俏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么,你是用什么方式安慰他的呢?” 那意味深长的话,含着一丝讥讽,令许俏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么?”他声音不高不低,没有起伏,却低冷得教人心凉。 他含沙射影的暗示让许俏俏心里不悦,但她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会有误会是正常的。 于是她按捺着性子,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耐性极好,等她完美的解释。 可她在他深邃的眸底,明显看到了一丝讥讽。 会怀疑是人之常情,但,他的不信任,也让她有些难过。赌气的话要从喉咙滚上来,脑海里却响起了小白的那一番话。于是又咽回了不理智的气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生气的立场,不是么? 她斟酌了下,说道:“我是收到了一条短信,情急之下,才会离开的。” 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她,问道:“什么短信?” 许俏俏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她顿了下,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有些荒唐,却还是说道:“我怀疑是林森。” 君牧野闻言,眉头立马跟着皱起来,脸色变幻莫测,薄唇紧抿,沉默了半天,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仿佛在说,她编的谎话不够高明。 许俏俏看出他的质疑,急急说道:“是真的,我怀疑他并没有死。” 君牧野脸色沉下,“紫衣已经当场确定他没有了脉博,而且当时我也在场。” “那尸体呢?”许俏俏紧声追问。 “尸体被处理了,他的器官被捐给了医院。” 许俏俏听他这么说,顿时没话反驳了。真的是这样吗?可是……那她之前所见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有好几次,都看到了林森,可那个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收到了那照片,她百分之八十的确定。 可是,照理说林森对她应该恨之入骨。昨晚他完全有机会下手的,可她却毫发无伤。 许俏俏也懵了,这究竟是为什么?是林森,还是谁在恶作剧? 君牧野端睨着她的表情,忽然开口:“是什么短信?” “是——”许俏俏刚要脱口而出,又猛地收住。 君牧野见她欲言又止,眼神变得愈发怀疑。“是什么?” “是、是……”她是了半天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支支唔唔的样子,让他眸色微冷,“短信呢?” “我、我删了……”那种短信,她怎么可能留着。 这下,他脸色是彻底的冷了。 “我看不是短信,而是电话吧。”他冷然道。 许俏俏不解的看着他。 君牧野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许俏俏狐疑地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通话记录的打印单。上面那些联系人的号码,很明显是她的。 而在她的最后一个通话纪录里,赫然就是小白的号码。时间,与她离开的时间极为接近。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许俏俏瞪大了眼睛。她明明没有跟小白打电话啊,为什么会有这个显示? 许俏俏愕然地抬头看他,急急辩解,“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这不可能——小白根本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我也不是去见他的,我是被人打晕的,醒来的时候就在他房间里了。” 话说到这里,见君牧野变了脸,眉头蹙起,她又赶忙澄清,“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你要相信我——” 君牧野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许俏俏有点心慌,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相信她? “我已经嫁给你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你的事?小白更不可能去破坏我们的婚姻。” “你就这么相信他?”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相信他。”许俏俏坚定的说。 君牧野眸光暗沉得没有一丝情绪和温度,盯着她看,眼神令她心惊。随即,他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 “君牧野……”她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 “我现在并没有很冷静,在我还有理智前,你最好别在跟我说话。”说罢,他便冷漠的离开书房。 第446章 “天啊,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也难怪君少会生气了。这一次我也不帮你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吭的离开,让君少在众人面前成了多大的笑话吗?” 这是第一次,凌小小用十分严肃正经的责备语气数落着她。 而此时此刻,许俏俏已经从她们口中得知了君牧野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低垂着头,无话反驳。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惊讶、感动、懊悔、遗憾、内疚…… 心情错综复杂,整个人颓丧的坐在沙发上,脸色忏悔而沮丧。 “君少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长辈、嘉宾、媒体,还有空运过来的鲜花,一卡车的烟花,万事俱备,女主角却缺席了。噢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嘉宾是谁吧?就是你的偶像,高博。还有君少他……” “好了,小小,别说了。”张若南柔声制止凌小小的喋喋不休。再说下去,恐怕俏俏今晚会彻夜难眠,在悔恨中度过了。 事情已经发现了,说再多也没用。 凌小小看着若南,又看了看俏俏,撇撇嘴。好吧,她也知道这些话会让俏俏更难受,可是,她真的觉得昨晚的君少,很可怜的。 在大家都在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谁知她却跟她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好在君家势力大,昨晚到场的媒体才没敢播报,不然今天肯定又上头条了。 张若南看着她,问道:“俏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没有跟君少好好解释?” 张若南还是很了解俏俏的,她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么没分寸的事情来。 许俏俏扯唇,苦笑了下,“这事有点复杂,一言难尽,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总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若南若有所思的端睨着她,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见她不愿说,她也不好再问下去,只道:“我看君少他……呃,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许俏俏想着他那冷冰冰的态度,心头有淡淡的怅然与无奈。何止是“有点”,是很生气,气爆了好吗!没有骂她揍她,已经算是他自制力好了。 可是,这样的冷战,反而让她不知所措。她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人了。 想起他讥诮的冷言冷语,他那不信任的眼神,她反省自己的同时,心也隐隐刺痛。 她们呆了一会后,便离开了。想必也是怕跟君牧野碰面。他们两人正在闹矛盾,她们呢,站在哪边都不是。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解决吧。 许俏俏一个人待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心情一直很低落。期间君家那边也打来电话询问,随后又接到南宫夫人的电话。她都找了个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君家那边并没有责怪她,大家都是关心的问候,许俏俏心里反而更加内疚。 好好的一个惊喜,就被她这么搞砸了。她果然与惊喜无缘啊!她愈发得对不起君牧野,他那么低调的一个人,肯花心思为她弄这些。而她却……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君牧野消气呢?她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他的不信任呢? 那个短信出现得太不合时宜了,那个人,是不是也知道君牧野会在那晚向她告白求婚?那么,她岂不是中了他的挑拨离间之计了? 许俏俏懊恼地捶着脑袋。该死的,她实在太蠢了! 这时,门口响起了动静。 君牧野走进来,便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拿手捶脑袋的动作。 他眉心微蹙,凝视了她几秒,直到许俏俏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头来。他已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换了鞋走过去。 许俏俏脸色一喜,连忙迎上前,“你回来了。” 他淡漠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没搭腔,迳自越过她,一边松开领子上的扣子,一边往楼上去。 “君牧野——”她叫住他。 他脚步微顿,头没回,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少了往日的温情,“有事?” 那疏淡的口气令她心头微窒,轻咬着唇瓣,盯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迟疑了下,鼓起勇气上前,语气轻量的轻松自然,“你吃饭了吗?我……” “吃过了,我还有事,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他淡淡地说。 许俏俏唇边有片刻的凝滞。她想要上前去道歉,而他的冷漠却令她有些退怯。 可问题终究还是要解决的。她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小手轻拽着他的衣角。 娇软的嗓音有着良好诚恳的认错态度和请求的意味,“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知道你很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可是,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高大的背影沉默地对着她,半晌,他才转过身,面无情绪的看着她。 深邃暗沉的黑眸漠然的睨着她,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不在他高压注视下回避他的目光。 她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却听他先出声:“那么,你知道我在气什么?” 她看着他,“我让你被大家看笑话了。” 他眸色变冷,脸色比刚刚还要严厉,就像是她说错了什么话,让他更生气了。 她以为他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么? 许俏俏又赶忙补充一句:“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跟你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我真的是被人打晕的,但我跟小白没有发生什么。如果我骗你的话,那、那我出门就被车撞——”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闭嘴!”君牧野沉声喝斥,眉头蹙拧。 许俏俏看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反而放心不少,也大胆了许多。 “我很抱歉破坏了你精心准备的惊喜。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可是我当时是真的有点慌了,没想那么多。就算我要去见小白,我也不会瞒着你的。这你是知道的,不是么?” 君牧野眸光沉了沉,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心思。 许俏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君牧野。”她放软了语调唤着他,拉着他衣角的小手轻轻晃了晃。 半晌,君牧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扔过来。 许俏俏还没看清是什么,有点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疑惑的看他。 君牧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 许俏俏怔了怔,杵在原地,纳闷的盯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背影,再低头看着手中的精致小盒子。 是什么? 她好奇的打开,躺在丝绒里的一枚戒指映入眼帘。她倏然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这、这是…… 她拿出那枚戒指打量着。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戒指,中间镶嵌的那枚钻石赫然就是跟那套首饰是同款的。只不过,那条项链跟耳钉,是从钻石切割下来的碎晶体打造而成。而戒指上这颗钻石,才是主体。 色泽晶莹通透,中空血红光芒流转,丝丝缕缕竟萦绕成心形的。 这枚戒指,本该是用很浪漫的形式戴在她手上的,可是,却被她给搞砸了。如今竟是这么草率而随意,带着些许赌气的意味扔给她。 许俏俏表情复杂,心情也复杂,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又感到挫败和懊恼。 他们之间,可能真的不适合有惊喜。 她将戒指捏在手心里,抬起眸子又盯着楼梯口,心思转了转,遂跟着上楼去。 到房间转了一圈,没人,她直接去了书房。他脱了西装外套,身上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嘴里衔着一根烟,眉头微蹙,神情漫不经心的漠然,这个样子,出奇的性感撩人,魅惑至极。 他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却不像是在工作的样子。 见她站在门口,他眸子看向她。 许俏俏走进去,他也顺手将烟捻熄在书桌上的烟灰缸里。 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所以他极少抽烟,烦躁的时候想抽,也不会在卧室里抽,避免让她吸二手烟。 许俏俏来到他面前,他看着她,一语不发。 第447章 许俏俏将手里的戒指递过去,十分诚恳地请求:“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君大少很高冷,一动不动。 许俏俏有点尴尬,仍厚着脸皮,很执着。仪式没了,她自己也呕得要命。亲手为她戴上戒指,多少能让她心理稍稍得到些安慰啊。 她就站在他身边,小鹿般的眼睛眼巴巴瞅着他。 君牧野冷冷地道:“还需要这么讲究吗?” 许俏俏知道他的气还没全消,但已经态度软化了很多,她乘热打铁,眼眸弯成月牙儿,唇边梨涡深深,笑得甜美可爱,卖乖的点头,“要的要的。因为只有你才可以替我戴上这婚戒呀,我想要你帮我戴上。” 她凑近他,撒娇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叫了声:“老公。” 君大少特别吃她这一套,很没出息的就妥协了。俊脸仍是板着的,却拉着她手,轻轻一拽,将她带入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拿过她手中的戒指,执起她的手,凝眸盯着她的纤细的手指,状似欣赏。 许俏俏有点儿心急,小手往前移了移,示意他快点。 君牧野忽然将她手移到唇边,俯唇张口咬了一口。 许俏俏“嘶”了一声,微微挣扎。 耳边传来她的呼痛声,他总算松了口。 许俏俏皱着小脸抽回手指,无名指上已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她抬眼瞪他,还没来得及发难,他已将戒指套进去了。 君牧野轻捏着她的下颚,低沉的声略冷的道:“这是最后一次。” 许俏俏对上他有些锋利的眼神,一时间忘了抱怨疼,也不太确定他指的是哪件事,只能被动地点头。 君牧野这才满意,手移到她脑后,将她按向自己,攫获她的双唇。吻得一点都不温柔,有些野蛮粗暴的啮咬她娇嫩的唇瓣,火热的舌强势入侵,来势汹汹。 良久,他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那肿胀的下唇,凝视着她酡红的小脸,微启的红唇略略急促地喘着气,他才好心的放过了她。 虽说他已经原谅了她,可对于他准备了一个月的“惊喜”,许俏俏一直心怀内疚。 接下来的几个月,许俏俏不再接任何工作,安份守己呆在家里,偶尔陪君牧野去公司。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许俏俏拜托龙宇琛去查的事,也没查出个头绪。 起初她还整天盯着手机,可再无接到任何可疑的信息或电话,这几乎认为那晚只是她的幻觉。 可这样的平静,却没有让许俏俏完全放下心来,她每天仍旧提心吊胆,却只能压在心底。 时间一晃,她已是大腹便便。 还差两周便满八个月,日子一天天推进,许俏俏心情便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而君牧野呢,更是如临大敌,神经完全处于高度紧绷,无论她做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完全将她当成易碎娃娃,这不许那不让的。 有时候管得严了,她也会小小的抱怨一下。南宫夫人总是笑着安慰她,这是准爸爸的心态,习惯就好。 跟南宫夫人相处得越来越好,虽还没正式认祖归宗,却也默认了关系。 而许俏俏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那位总统哥哥,竟然就是那次被她误认为牛郎的男人。 许俏俏顿时尴尬得无以复加。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故意隐瞒,存心看她笑话。 两人通过几次电话,说会抽空再过来跟她正式的认识一下。但她这位哥哥是真日理万机,几个月过去了,也一直没抽出时间。 许俏俏了解他的职责所在,倒也没与他计较。 南宫夫人私下提议带她回去看看她出生的那片土地,她随意的跟君牧野提了下,他不同意的,她也就作罢了。 在她息影的这几个月里,她却一直没有退出大众视野。她拍的电视剧热播了两个月,收视稳居前三。新电影也在周五上映,第一天便拿下票房第一,反响很好。 好的剧本,加上扎实演技,很快博得观众的喜爱,可谓一夜爆红也不为过。口碑逆转,微博粉丝很快破了千万。当然,除了自身的努力,这里面,可少不了君氏这个强大的幕后推手。 她代言的广告产品销量也相当好,对方公司有意想跟她签下长期代言合约,但她至今还未答复。 她已经向大魔王写下了保证书,在此期间,所有心思只能放在家庭上。 有人兴荣,也有人衰败。MK集团破产轰动了各大媒体,连带十几家中小企业也跟着受牵连。龙氏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龙家老太爷因受了巨大刺激而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与此同时,龙氏亲族的商业罪证被匿名递交到司法机关,被抓的抓,逃的逃。 这一番调查下来,龙氏族亲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唯独龙宇琛全身而退。 刚出事那会,新闻媒体对他这位继承人大肆报道了一番,但随着他的消声匿迹,媒体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下来,而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MK集团的事情也被人们淡望。 偶然还有人提起,人们更有兴趣八卦君氏。这足以见证了君氏总裁运筹帷幄的本事。有人说君氏之前的被动劣势,其实就是君牧野欲擒故纵的计谋。而只有许俏俏知道,这分明是小白借刀杀人。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精心密谋,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要用龙氏集团来祭奠他的母亲。 许俏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愿达成,应该替他开心的,可她却感慨万千。 而他,现在又真的开心了吗?算起来,她有两个月没看见他了,虽还保持着联系,时不时打来给她报平安,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不得而知。放在她这保管的东西,也一直没取回去,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唉! “叹什么气?”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许俏俏扭头看去,扬起嘴角,慢吞吞的从躺椅上起身。 人还没坐起来,君牧野便率先一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扶坐起来。 凝望着她面色红润健康的小脸,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拂了拂她额前的发,问道:“怎么了?” 许俏俏敛起心绪,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儿无聊。” 君牧野看了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却转移了话题:“你忙完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 “这么快呀?”她感觉才眯了一小会的功夫。 君牧野帮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瞥了一眼搁在小茶几上的吃剩的点心。 她最近食欲越来越大,肚子也圆鼓鼓的,大得有点儿夸张。身上其他部位还是很纤细,小脸比之前圆润了许多,但皮肤依旧光滑白净,一颗孕斑都没长。 他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肚子上,“他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许俏俏小手覆在他手背上,笑了笑,“嗯,很乖。” 君牧野望着她小脸泛起的柔软光辉,竟有一点嫉妒。 他心头的那种危机感随着她的预产期的推近而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很快不保,她对他的关注是越来越少了。 一天到晚不是看母婴知识,就是研究宝宝的名字,要么就是去逛各种婴儿用品,或是跟那些长辈呆在一块,听取学习育儿知识。 他觉得她的心思过度的投入到宝宝身上了,这还没出生呢,他不知道出生后他在她心目中还有没有一点地位? 许俏俏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兴致勃勃地跟他说道:“我今天早上又想到了几个名字,你觉得……” 她话未说完,君牧野便打断她,“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许俏俏很无奈地看着他,每次一想跟他讨论宝宝,他就兴致缺缺。“干嘛这么冷淡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宝宝的后爹呢。” 君牧野瞪了她一眼。 “你别这样呀,虽然他还没出生,但也是有感应能力的。小心将来他跟你不亲啊。” 君大少很高冷的哼了一声,他并不在意好吗! 许俏俏见状,啼笑皆非,戳了戳他冷酷的俊脸,“闹什么别扭啊?” “你不觉得你对宝宝过分关心了吗?” 许俏俏眨眨眼,这是什么话呀,宝宝是她用血肉孕育的,哪个做母亲的不关心宝宝呀?况且她又是新手上路,自然会更紧张一些。 “你跟宝宝计较什么呀,丢不丢脸?” 这小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竟然敢鄙视他。君牧野恨恨地凑过去往她软嫩圆润的脸上咬了一口。 “这些帐我都记着,以后再慢慢跟你算。”他低沉地说道,深邃眼眸中闪烁着只有她能读懂的暗光。 许俏俏脸微微一红,娇嗔地瞪他一眼,习惯性的往他结实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嘴上骂道,“小气鬼。”心里却是甜蜜。 君牧野的爱很专一,很霸道,也很小气,小气到无法将他的爱分享给除了她以外的人,即便是他们的宝宝。 许俏俏一直都知道,他对宝宝只是爱屋及乌。她有时候也会替宝宝感到委屈,她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为何能如此偏执到近乎极端,但她无法去埋怨君牧野,因为正是如此,她享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全部宠爱。 许俏俏有一次随口说,如果哪天她不在了,他一定要对宝宝像对她一样无微不至的好。结果被他严厉的训斥了一顿,还跟她冷战了一个小时。 许俏俏却没料到,当初的一句无心之话,很快便将一语成谶…… 第448章 车祸 将公司的事情交代好,君牧野便带着她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想去哪吃?”君牧野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许俏俏转过脸笑咪咪地道:“我想吃你做的。” “那先去趟超市。”冰箱里没几样食材了。 “好的呀,正好我还要买些零食呢。” 君牧野挑了挑眉,侧睨她一眼,“不是前天才买了一大堆吗?” 许俏俏讪讪地笑,指着自己的肚子,“你儿子太能吃了。”她拒绝承认是自己嘴馋。 君牧野一本正经纠正她,“是女儿。” 对于这个问题,许俏俏已经懒得跟他争执了。她耸耸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儿子女儿都是他们爱的结晶,她都爱。 不过呀,在这一点上,爸爸和君牧野难得有了共识,他们似乎都比较喜欢女儿呢。每次回君家,爸爸也总是孙女孙女的叫着。想必是有了这么两个不体己贴心的儿子,会更想要一个贴心小棉袄吧。 许俏俏说:“对呀,你女儿就是个吃货。幸好她爹地很会赚钱,不然怎么养得起我们母女俩呀。我真是太幸福了,嫁了这么个有钱的老公。” 君牧野被她逗笑了,难得幽默,“我很怀疑你是因为我的钱才爱上我的。” “你现在才觉悟已经晚了。咱们木已成舟,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哟。”她俏皮的冲他眨眨眼。 “那么,你一定会爱我很久很久。” “啧,怎么这么有自信呀?” “因为我很会赚钱。”君牧野说得意气风发,“养十个你都绰绰有余。” “好哇,你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你还想多养几个女人呀?人家都说女人孕期是男人出轨率最高的时候,你老实交待,你有没有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嗯?”她煞有介事的质问。 君牧野轻松惬意地道:“老婆,别低估你自己。就算你怀孕了,你也绝对能够满足我,我哪还有精力出去乱搞,不是么?”他趁着红绿灯停下的空档,转过头来,眼神暧昧的瞅着她。 许俏俏被他那充满暗示性的火热眼神给看红了脸,想起了前天晚上他对她做的事情,小脸更红了,眼神飘忽得没办法直视他。 君牧野是个重欲的男人。除了刚怀孕的那三四个月他特别节制之外,随着她的身体调理得越来越好,吃麻麻香,医生也表示,行房完全OK的。他一开始还很小心翼翼,事后紧张的察看她的状况。 可随之就越来越放肆了。前晚她被他弄哭得求饶,他都不肯放过她。最后她还得主动媚惑,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提前檄械投降,这才算完事。 君牧野却爱死了她的主动,极其的享受且意犹未尽。 许俏俏只想说:这个禽兽! 君牧野瞅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知道她脑子里肯定在回味那晚的激情,唇边的笑容更加得意,像极了狡猾的狐狸。 他难以自持地探过身来亲她。 “诶,别闹,大马路上的……”许俏俏躲开不让他得逞,小手将他脸扳正,“绿灯了,快开车。”后面都在嘀喇叭了,她可是个有公德心的好市民。 君牧野给了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回去他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他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君牧野视线随意地往后视镜瞄了眼,忽然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随后,他不动声色地故意绕了几个道。 “不是要去超市吗?这是要去哪?”许俏俏纳闷地问。 “修路,咱们换条道。” 许俏俏咦了一声,有吗?他们今早不是才刚经过,没见有什么修路的啊,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君牧野没功夫理会许俏俏的疑问,目光盯着着一直紧跟他们后面的那辆黑色面包车。他确定,那辆车在跟踪他们。但他不想吓到俏俏,正想着该如何甩掉那辆车,突然,身后的车猛地加速,直直朝他们冲过来。 “俏俏,坐稳!” 君牧野突然大喊一声,把她给吓到了。她不明所以,却在车子加速时,本能的听从他的指令,赶紧抓好头顶上的扶手。 “怎么了?”她紧声问。 君牧野无暇回答她,神情凛肃,方向盘一个俐落地向左打,堪堪避开撞上来的车。可前方又有一辆车赌着,他反应极快地又往右转,蛇形一样的在马路上行驶。 许俏俏被这险象环生的车流给吓到了,小脸微微发白,身子坐直。她看出车外,也发觉到不对劲了。 那辆车是故意要撞他们的吗? 她心都到了嗓子眼,由于紧张,车又拐来拐去,飘移似的,她感觉很不舒服,一手抓紧扶手,一手捧着肚子,却没吱声。 君牧野分心看了她一眼,担忧地问:“俏俏,你还好吗?” 许俏俏咽了咽口水,力持镇定,不想让他担心,她说:“你专心开车,我没事……”她声音有点虚弱。 好难受,她好想吐。 身后的车穷追猛撞,他们的车子受到冲击差点滑出安全线。 君牧野沉下脸色,低咒一声,双手有力的稳住方向盘,踩着油门,冷静俐落的操控着。 却在这时,一辆重型卡车从十字路口开过来。 “小心——”许俏俏惊骇大叫。 君牧野神情一凛,急忙踩刹车,却在这一刻发现,刹车竟然失灵了。 很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对方是有备而来。 该死的! 君牧野急转方向盘,车轮与柏油路摩擦出惊心刺耳的声音。仅一公分之差,险险的避开了大卡车,却直往路旁的建筑物撞上去。 许俏俏整个身子狠狠的往前撞上去,好在弹出的安全气囊救了她,可她仍受到了冲击,一阵眩晕。 “俏俏,没事吧?”正询问着,忽然又听“砰”的一声巨响。君牧野转头一看,是追赶他们的那辆车来不及刹车,跟大卡车撞个正着。 君牧野心头一紧,连忙下了车,绕到副驾座,打开车门,将许俏俏给扶下来。 许俏俏一个孕妇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她还没缓过神来呢,只觉得头晕目眩,肚子也难受极了。 她艰难的从车上下来,晕乎乎的被君牧野半扶半推的小跑,脚下一个踉跄跌到地上。 正在挣扎着起来,却听君牧野大喝一声:“趴下——” 下一秒,她被君牧野整个护在身下,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君牧野薄唇紧抿,脸色闪过一丝痛楚。他的背好像被炸开的残物弹到了,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怕自己压到了俏俏,他忍着痛撑起身,“俏俏,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许俏俏脸色愈发的白,五官都扭曲成一团,神色惶怕。她感觉到腿间似乎有什么正流出来。 “君牧野……”她声音颤抖,小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俏俏,怎么了?”君牧野见她神情不对,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我肚子……好痛……”许俏俏痛得抽气,额前冒着冷汗,小脸苍白。 “肚子……”君牧野下意识地往她腿间看,有一瞬的手足无措。 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将她抱起。她现在毕竟不像以前那般轻盈,君牧野在使力的时候,背部传来剧痛感。他眉头狠狠一蹙,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许俏俏感觉到腿间的黏腻,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她刚怀孕那时不稳定,也发生过两次先兆流产迹象。可这一次…… 她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肚子,怕得浑身发抖。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马上送你到医院,不会有事的……”君牧野连声安抚,可他一贯沉稳冷静的脸上,却有着明显的慌乱。 他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紧张,不能乱了手脚。 车祸现场形成了交通堵塞。君牧野已经没有时间等待救护车的到来,他抱着俏俏疾步走出事故现场,拦了一辆车,“到最近的医院,快!”他声音慌急,甚至带着几分凶厉的低喊。 司机被他吓了一大跳,但见他怀里的孕妇,不敢迟疑,连忙踩下油门,往附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 医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名护士推着许俏俏急急地往急救室而去。 “让一让,请让一让……”护士一边喊着前面的人让路,一边刻不容缓地加快步伐。 孕妇情况很危急。 君牧野跟着身边,抓紧俏俏的小手,看着她惨白痛苦的小脸,他也跟着急。 许俏俏好害怕…… 只有几周她的宝宝就要出世了。她好怕宝宝不能平安来到这世上,身下的血,仿佛是生命的流失。她真的好怕,好无助,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 “我的宝宝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嘴里喃喃的就只有这句话。 君牧野在一旁安抚她,可谁也不知道,宝宝是吉是凶。但这些他都不在乎,只要俏俏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 他在心里不断地祈祷。 “先生,孕妇情况很不妙,现在需要紧急抢救,请您在外面等候,不要妨碍医生的救治。”护士制止住君牧野想跟进去的脚步。 君牧野怎敢让她一个人进急救室,他好怕这一进去,会不会就…… 不会的,不会的!俏俏不会出事的!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君牧野头一次在心里祈求母亲以及君家列祖列宗能够保佑俏俏平安无事。此刻,他一心系着她,压根无暇去顾及宝宝会不会有事。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宛若在十八层地狱般的煎熬,君牧野六神无主,神情焦虑的在外面坐立难安。 君家和南宫夫人闻讯赶来,个个脸色都很紧张担忧。 “牧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俏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君长天问。 “牧野,俏俏她不会有事的,对吧?”南宫夫人抓紧君牧野的手臂,急切地向他索求保证。 第449章 保大不保小 君牧野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他心系着急救室里的人儿,压根无心去回应任何人的话。 他沉默着,双眸死死地盯着亮红灯的急救室。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一点动静? 君牧野双拳紧握,克制住想冲进去的冲动。他不能莽撞,不能打扰到医生的救治。 此刻,他脑子里还保持着一丝冷静,因为这关乎到俏俏的性命安危。 终于,有人推门走出来。 君牧野第一时间冲上去,全无平日的冷静沉稳,焦急地询问:“我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他,表情严肃,语气沉着,坦白道:“病人情况不太乐观,有大出血迹象,需要即刻动手术。但是,宝宝可能会有危险,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看是要保大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保大!我只要我妻子平安无事!”君牧野毫不犹豫地说。 医生看了看他,又看向他身后两位。 “医生,无论如何,请尽一切可能保住大人。”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不能有事……” 君长天和南宫夫人意见也是一致。只要俏俏平安无事,他们还那么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可下一秒,他们心存的侥幸就被医生无情的打消掉。“手术后,病人今后怀孕的机率会很渺茫。” 他们蓦地一怔,一脸震愕。 什么?意思是说俏俏今后都不能再怀孕了吗?君长天不敢置信。 南宫夫人只觉得晴天霹雳,久久无法回神。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的女儿这么命苦?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他们? “我只要我妻子平安无事!”君牧野仍旧无所动摇的重申。有没有宝宝无所谓,他本来就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没抱多大的期待,他甚至觉得多了一个来妨碍他们的二人世界。他是怕俏俏不高兴,才勉为其难的接受。 所以,这是一个单一的选项,他的答案只有一个,毋庸置疑。 医生又补充了一句:“您太太怀的是男孩。” 君牧野眉头紧紧蹙拧,表情有些焦躁,对医生的唠叨显得不耐烦。“救大的!”他几乎是用吼的。 医生被他厉叱的口气给吓到。不过却很是满意,如今这社会重男轻女的现象仍旧很严重,他见过太多家属在孕妇生死关头,却自私无情的保小不保大。 “医生,我们只要大人没事,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儿媳妇!”君长天也强调道。 医生对家属的表态感到欣慰,不再多话,“好,那请家属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个字。对了,谁是B型血?” “我是。”南宫夫人急忙应道。 “病人需要大量输血,医院现在血库不够,还得劳烦您。” “好,没问题,我身体很好,每年都定期做体检,要输多少血都可以。”南宫夫人恨不得把全身的血都输给俏俏,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只求她能顺利度过危险。 “好,那请您跟护士过去一下。” 医生交待完毕,转身进去,忽然顿了下,回头一脸郑重的说:“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尽可能让母子平安。” …… 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一片安静,只有仪器滴滴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 君长天轻轻推门而入,看到君牧野还坐在病床边。他一脸憔悴,发型微乱,下巴在一夜间胡碴也冒出了头,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 他握着俏俏的手,眼眶下有淡淡的青黑,看样子一夜未阖眼。 他的儿子,像大树,像大山,坚韧不拔,屹立不倒,高大威严,王者般谁也捍动不了的强势。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竟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君长天走过去,看了眼还在沉睡的俏俏。他手轻轻搭在君牧野肩上,说道:“医生说俏俏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你不要太担心,先去休息下吧。” 君牧野淡淡地道:“我要等她醒来。” “俏俏醒来要看到你这糟糕的样子,会很担心的。” 君牧野沉默不语,无动于衷。 君长天幽幽叹了一口气,说:“最起码去洗把脸,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一些,吃点东西。这里有我们帮你看着。” 君牧野仍置若罔闻。 君长天拿他的固执没辙。罢了罢了,年轻人,偶尔熬那么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正要放弃劝说,忽然余光瞥见他后背染了一块血迹。君长天眸光一凝,沉声问:“牧野,你背上是怎么回事?” 这不像是沾染到的血。他们全都在担心俏俏,竟没有一个注意到,当时的车祸爆炸现场,君牧野有没有受伤? 君长天要求他将衣服给脱下,君牧野道:“我没事。”他早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了。 君长天严肃着脸说:“不管严不严重,若受了伤就得及时处理,你别小毛病拖成大问题。别一个还没醒,你就倒下了。” 他注意到君牧野脸色也有些异常,探手摸了下。 君牧野皱眉,本能的躲开。他仍旧不能习惯除了俏俏以外的人碰触他,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你头很烫,是不是发烧了?”难道是背上的伤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而引起高烧了?这个可大可小,马虎不得。 君牧野有些烦躁,不想要他多管闲事。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床上有了动静,他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俏俏。”君牧野弯身,小心翼翼地唤她。 君长天也马上往病床上看去。 许俏俏长睫轻轻眨动,阖在眼皮下的眼珠子转了转,片刻,缓缓睁开眼睛。 触目所及的便是悬在上方的那张熟悉的脸孔。她眼神有些许的迷茫,动了下,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疼痛。 她痛嘶一声,眉头拧蹙。 “别动,你刚动完手术。”君牧野轻声说。见她终于醒来,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凝注着她苍白的小脸,他心疼的拂了拂她凌乱的发丝,“是不是很疼?我帮你叫医生……” 许俏俏却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肚子,扁下去的肚子令她紧张地捉住君牧野的手,大眼慌乱的看着他,“……宝宝呢?”她声音有些嘶哑,有些急切。 疼痛令她的记忆如数回笼。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也记得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时,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听到君牧野说保大不保小,那个时候她就哭了。不止是因为感动,还有无助,她好想开口说话,可她已经痛到没有力气。 她想告诉他们,她要宝宝,她要宝宝…… 麻药打进身体,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那一刻,她无比的恐慌。她挣扎着,她不肯被药物所麻痹,可她的意识最终还是被吞噬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是么?他们将她的宝宝拿掉了是吗? 许俏俏情绪有些激动。 君长天忙安抚她,“俏俏,宝宝很好,母子平安。你刚做完手术,身子还很虚,情绪不宜激动,现在需要好好静养。” “母子平安?” 君长天笑着点头。 许俏俏却不相信。她看向君牧野,“是真的吗?” “真的。”君牧野向她保证。 “可是医生说……” “医生只是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万幸的是,宝宝很坚强,真是谢天谢地。”君长天心怀感激,当得知他们母子平安时,他当即就回家去拜祭君家列祖列宗,感谢他们在天之灵的保佑。 他当爷爷了! 君长天好开心,一回家就马上让人着手准备各种东西,好迎接俏俏和他的宝贝孙子出院。 南宫夫人更是当场喜极而泣,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儿子,告诉他这个喜讯。南宫爵表示会赶紧将手头上的工作行程安排好,尽快腾出时间过去看他们。 “真的吗?宝宝没事?他在哪?我要看他……”许俏俏仍不太相信他们的话,怕他们只是在安慰自己。她必须亲眼看到才放心。 君牧野连忙轻压着她的肩,说:“宝宝未足月出世,现在放在保温箱里,要过几天才能抱出来。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许俏俏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见她一脸怀疑,君牧野无奈地说:“我没有骗你,我用我们的婚姻保证。等你能够下床了,我就带你去看宝宝,好不好?” 许俏俏闻言,才这勉强相信了。君牧野是如此地看重他们的婚姻,他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的。 宝宝没事,没事……真好。 她紧绷的情绪稍稍松懈下来。 “饿不饿?” 许俏俏摇摇头,说:“我想喝水。” 君牧野不敢移动她,拿了根吸管放进水杯里,凑到她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 滋润了干涩的喉咙,许俏俏觉得舒服多了。她看向站在君牧野身后的君长天,“爸爸,让你们担心了。” 君长天一脸心有余悸,“确实是被吓到了,还好有惊无险,平安就好。俏俏,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最重要的是赶紧养好身子,知道吗?” 许俏俏乖巧的点头。 “这次也把牧野吓得够呛,你昏睡的时候,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你,连眼睛都没阖过。”君长天到底也是心疼他,自己劝不了他,只能让俏俏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许俏俏瞅着君牧野,这才注意到他的形象。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大英俊,意气风发的男人吗? 第450章 不称职 许俏俏心疼的抬手抚上他有些憔悴的脸庞,下巴冒出来的胡碴有些扎手,也有些颓废。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许俏俏说。 他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将她柔嫩的掌心压向自己的脸,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你的样子真邋遢,赶快回去洗个澡,睡一会。” “我在这陪你。”这个时候他哪还顾得上自己是什么形象,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她。这次真真是把他吓得够呛的,他算是见识到女人生孩子有多可怕了。以后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这样的苦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想,他很有必要去结扎。 许俏俏故作嫌弃的皱皱鼻子,吐槽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有碍观瞻,会影响我休养的心情。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休息。未来一个月还有得你熬呢,我可不要别人伺候我月子,你得养好精神,才能好好照顾我们母子俩,知不知道?” 君牧野不语,微抿的薄唇表示坚持。 “那我让人给你把换洗衣物送来,反正这病房配备齐全。”君长天说道。他深知就算让牧野回家,他也无法安心睡觉的。 “我顺便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伤口。” 许俏俏闻言,立马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伤哪了?严不严重?” 她迭声关切的询问却令君长天受到了一记瞪视。 君长天心中顿时无限感慨。看来他在自己儿子心目中真是半点威严都没有,他的关心竟还被当成了多管闲事。 好好好,他闭嘴可以了吧。反正俏俏已经醒来了,这个妻管严,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了。 “我没事……”背上的伤口早就麻木,虽然头有点昏沉沉的,但还不至于将他击垮。她就是他最好的治疗药剂,看到她醒来,他觉得所有的活力又重新蓄满他的整个身体。 “不许硬撑!”许俏俏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要强的性子了。她回想着之前的画面,依稀记得在爆炸的那一刻,君牧野是用身体护着她的。 许俏俏眼睛如雷达般在他身上上下搜巡,眼尖的瞄到他肩胛处有块暗红的污渍。 她不动声色地抬手绕过他的背,轻碰了下,就见他隐隐蹙眉。 “你还说没事!” “只是被爆炸的残骸蹭到,皮外伤而已。” “所以你就这么放任它吗?不及时处理也会被感染的,你都多大的人了,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君长天见这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的儿子被俏俏训斥得不敢回嘴,心头感到一阵痛快,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有人替他出了。 俏俏现在有力气骂人了,看来是已无大碍了,君长天面含微笑的识趣退出了病房,把空间让给这劫后余生的小两口。 没一会儿,医生来到了病房。被教训过一顿的君牧野乖乖配合医生的检查。 伤口有点深,拖了一整夜,现在有点发炎了,还有些低烧。医生让护士给他消毒处理好伤口,又挂了一瓶点滴。 期间,家里的佣人给他送来了干净的换洗衣物,南宫夫人也亲自给俏俏煲了营养汤。来的时候俏俏已经睡着了,南宫夫人便没叫醒她,跟君牧野打了声招呼,交代了几句就去看她的宝贝外孙了。 君牧野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打点滴,平板电脑放在腿上,一边阅览公司传来的资料文件,不时抬头关注病床上的动静。 君瑾年难得有责任心,这两天对公司倒是上心不少。从出事到现在,他就来过医院一次,得知俏俏脱离危险后,他便没再出现了。反正他的慰问关心,他大哥也不屑。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替他分担公司事务了。 打完点滴,君牧野到浴室里简单的冲洗了下,头发一整理,下巴的胡碴刮干净,又恢复了平日那高大俊朗,意气风发的潇洒模样。 许俏俏一睁眼,就看到君牧野一贯自信帅气的模样,微微一笑,朝他勾勾手。 君牧野看着她的笑,眉眼融入春水,漾着满满的宠爱。 他一低头,许俏俏便揽着他的脖子,在他性感的唇上亲了下,“嗯,这才是你,帅呆了。” 君牧野被她一句话给捧得心花怒放,攫住她的唇辗转深吻。她乖乖软软的偎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勾得他心痒难耐,让他好想用力抱她。 病房门口,有人悄悄的来,却又无声无息的离开。 “你伤口还痛不痛?”许俏俏看着他整洁的衣着,背上的伤处已经被掩盖住。 之前他把衣服脱下让医生处理伤口时,她看到了那道血渍凝固的伤口,约莫半尺来长,隐约可见皮里的肉。这点伤对君牧野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俏俏而言,却有些怵目心惊。她看着,眼泪便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君牧野觉得伤口不疼,心却揪疼了。比起她剖腹产的那道伤口,这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痛了。”君牧野微笑着,俊脸上已不见半点的病态。 许俏俏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放心。 “刚才南宫夫人有过来,看你在睡,就没叫醒你。她给你煲了汤,要不要喝点?” 许俏俏点头。 君牧野转身从微波炉里把汤拿出来,将她的病床稍稍调高一些,然后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虽然遭此横祸,许俏俏内心却充满了无限的幸福与光明。这短短的一年半时间,发生了太多令她深刻的事,回想起来,犹如昨日情景。跟亲人相认,与君牧野相爱结合,她拥有了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心头再无怨念,只剩感恩。 人生际遇,真的很奇妙。 “对了,宝宝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他?” 在君牧野与宝宝之间,她的心其实还是偏向自己的男人。得知君牧野受伤,她就把宝宝给抛到脑后了,现在才想起来,忙问道。 “别心急,等你能下床走动了,就可以见他了。” 她怎么能不心急呀,她盼了那么久,却没能在第一眼看到宝宝出生。 “男的还是女的?”许俏俏又问。 君牧野愣了下,像是把他给问住了。 许俏俏见状,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不会连宝宝性别都不清楚吧?” 知道他对宝宝的感情很淡,可没想到能淡到这种地步。 “我没来得及看。”君牧野理直气壮。她当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哪有闲功夫关心其他的。隐约记得医生好像有提过,但当时太混乱,他压根没听进去。而后他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一眼都没去看过。反正,还有一帮长辈会替他关心。 许俏俏瞪了他半晌,见他脸上毫无愧色,心头浓浓的挫败与无力感。她还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她以为等宝宝出世了,他的态度一定会改变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爹呢。”许俏俏小声嘀咕。 君牧野耳尖的听到了,却道:“他差点要了你的命。” 他仍耿耿于怀。幸好她平安无事,否则,就算是他的亲骨肉,他也绝对不会原谅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那是你的孩子,你别用这种仇人的口气好不好。”许俏俏没好气的说。 君牧野不以为意的轻哼。 她无法去责怪他。是她占据了他全部的爱,他的感情偏执到再也无法分给第二个人。这对许俏俏而言,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她有时候甚至会有突如其来的不安,她其实不希望君牧野将全副心思放在她身上,她一想到自己若真的没有醒过来,那他该怎么办? “怎么了?”看到她神色忽然变得沉重,以为她哪不舒服了。 许俏俏见他神情紧张,忙敛起心绪,笑道:“没什么。” 这种念头不是一两次了。现在太过安逸幸福的生活,反而让她有时候会觉得不够真实。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这心偶尔会七上八下的。一定是怀孕的缘故,让她脑子常常会有些胡思乱想。 现在,宝宝也平安出生了,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吧? “你去看看宝宝好不好?”她是身不由己,他总可以代替她去看一看宝宝吧。这个爸爸太不称职了。 君牧野眉头才皱起,她又软着声调央求,“如果可以,你帮我拍一些照片,我好想好想看一眼。” 君牧野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出病房,去看看那个还没被他正眼看过的宝宝。 他离开没多久,一些亲朋好友也陆续来探望她。可这些人当中,却没有她最想见的那一个人。许俏俏在病房的一片热闹中,掩下了有些失落的心情。 小白说,宝宝出生,他一定会来的。从MK公司倒闭,他就一直没有现过身。只是来了几次电话,却没能让她安心。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俏俏、俏俏,你想什么呢?有没有在听我们说啊?”凌小小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啊,什么?”许俏俏回过神。 凌小小白了她一眼,说:“我说,这一届的金像奖,你被提名了诶。”亏她刚才说得这么激情亢奋,谁知当事人居然神游太虚,事不关己的状态。 虽说是提名,但凌小小对她很有信心,这届影后非她莫属。努力必有回报! “啊,哦。” 哦?就这样?反应这么冷淡?凌小小表示很不满。 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她问道:“你们……最近有见过小白吗?” 第451章 终身成就奖 她们面面相觑,随即看她眼,摇头。 “他跟我们交情也不深,纯粹是看你的面子。自从MK倒闭后,龙氏家族的消息倒是不时出现在新闻上,但关于他的就真的没再听说过了。”凌小小说道。 “怎么?他也没来看过你吗?”张若南问。 龙宇琛是把俏俏当成心头宝来疼,从来不会做令她生气难过的事,更不会让她担心过。俏俏一直将他当成好闺蜜,其实呐,有时候,有些东西,就算不说出来,眼睛也是骗不了人的。 这些年来,他对俏俏的情意,她这个旁观者一直看在眼里。只不过,那会俏俏有未婚夫,她便没多嘴。跟君瑾年解除婚约没多久,又被君大少给追走了。永远都比别人迟一步,想来,这就是有缘无份吧! “只有电话联系过。”许俏俏轻叹一声,夹杂着无可奈何,眉眼上亦染上几分忧愁。 凌小小瞅着她。都说产后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看来是真的。她宽慰道:“好啦,你别想这么多了,我想他只是不想触景伤情罢了。毕竟他喜欢你那么久……” 张若南暗自掐了凌小小一把。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小小自知失言,瘪瘪嘴,不说话了。 “放心吧,他一向是个做事周全沉稳的人,虽然MK倒闭了,但龙家那些事,他并没有被牵连进去。也许他只是想等风波完全平息,毕竟这次也是因为君少……”张若南看了她一眼,说道:“他可能是怕你夹在中间为难。” 许俏俏抿了抿唇,点头不语。外人都以为是因为君牧野害得他破产,可真正内幕只有她知道。所以,不存在这种私人恩怨。不过,若南的话,倒是点醒了她。 经历过这么多,她没法再自欺欺人。也许,他是真的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尴尬。这么想,她心里释怀多了。 闲聊了一会,君牧野就回来了。 她们跟君大少实在聊不成什么天,打了声招呼,说改天再来看她,便离开了。 “见到宝宝了吗?”许俏俏迫不及待地问。 君牧野点头。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像你还是像我呀?你有没有拍照片?” 君牧野打开手机相册,把照片给她看。 许俏俏盯着照片上的小人儿。看起来好小好软。宝宝紧闭双眼,小手握成拳,搁在脸颊边,睡相好可爱。 许俏俏看得移不开眼。这就是他们的宝宝吗?她用眼神细细描绘着小宝宝的五官,那种初为人母的感觉,好奇妙。很幸福,很满足,又有点想哭。 “哭什么?” “人家感动嘛。” 君牧野低叹一声,抬起手指温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无奈又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这有什么好哭的? 也许是他生性凉薄,感情单一,他实在无法与她感同身受。这个世上,能够牵动他喜怒哀乐的,唯她一人。 许俏俏在家人的照顾下,身子恢复得很快。宝宝虽然早产一个月,但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好,在保温箱里观察了一个星期就被送回到她身边。 是个男宝宝,肉嘟嘟的,不爱哭闹,特别招人疼。病房里也每天热热闹闹的,宝宝可谓是众星捧月。 君长天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甚至因为自己两个不贴心的儿子,还一度想要个孙女,但他觉得长子也不错,以后可以照顾妹妹,又能肩负起家族事业。女孩嘛,就应该像个小公主一样疼宠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长大。 南宫夫人也对这个外孙宝贝至极,像是要把小时候失缺的那份天伦之乐弥补在外孙身上。 就连南宫爵也从百忙之中抽空来到S市,并且大手笔的买下一个私人小岛作为见面礼。 以前的剧组和粉丝们得知这一喜讯,也纷纷发来祝福,病房里的礼物可谓是堆积如山。 一个星期后,媒体得知许俏俏出院,一大早便围堵在医院门口,想拿到第一手新闻。 君家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媒体等了一整天,却连个影都没见着,甚至连车从身边经过,他们也不曾留意。 毕竟,那是一辆很普通的车,普通到绝非是君家瞧得上眼的车。在S市,谁不知道君大少宠老婆都要宠到天上去了,什么都是给最好的。 南宫夫人望向车窗外,不仅有媒体,还有不少苦苦等候的粉丝。她回头看眼俏俏,笑道:“你当真决定要退出娱乐圈了?” 许俏俏怀里抱着宝宝,眼睛就黏在那肉呼呼,粉嫩嫩的小脸上,怎么瞧都瞧不够。 听到妈妈的话,她总算移开了眼,也跟着朝外边望去。这一年多来,她在娱乐圈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是这些粉丝的不离不弃支撑着她走下去。 如今,她如愿以偿的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她夺下了今年的影后桂冠,最佳女演员奖,微博最具影响力人气奖各种荣誉集于一生。 她的巨大海报也挂上了君氏集团的最顶端。而此刻,她觉得,身边的男人和怀里的宝宝,才是她的终身成就奖。 她的事业可谓是走上了巅峰,退出娱乐圈自然是有点不舍的,但她已经答应了君牧野。 “不会觉得遗憾吗?” 许俏俏转眸看了眼君牧野,再看向妈妈,轻柔却坚定的回道:“不会。”她腾出一只手,伸向君牧野。 他扣住她的手,唇角挽起幸福的笑。 车驶出媒体的视线,朝家的方向而去。许俏俏看着前方,家,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是她要继续走下去的路。 …… 许俏俏出院后,便一直没在公众媒体前露过面,直到一个月后,她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消息,宣布退出影视圈。 这消息一出,她的粉丝们顿时就炸了,不到五分钟,微博彻底沦陷,都在呼吁她回归。 随后,她便空降粉丝群,耐心地安抚和解释,希望大家能够体谅和支持她的决定。 粉丝情绪一时难平,不免也感染到了她。许俏俏多少有些伤感。 君牧野见不得她落泪,揽着她的肩说道:“若你以后无聊了,可以偶尔接接戏,但只能当成兴趣。” 许俏俏抬起红红的眼睛看向他,随即挽起嘴角,头靠在他肩上,说:“没关系,娱乐圈日新月异,有人离开有人进来,大众的视线很快就被会转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慢慢淡忘掉我这个人……” 她说得释怀,听在男人耳里却有些心疼。他轻抚着她的脸,想要说些违心的话,却又实在说不出口。 他私心是不希望她复出的。 “况且,我也这算是完成了爸爸的心愿,他所期望的,我都做到了。我想,爸爸若在天有灵,他一定会支持我的选择。” 君牧野心里动容,勾起她的下巴,正要吻下去,一声哄亮的哭声蓦地打断了这份温情。 许俏俏立马推开他下床,“宝宝一定是饿了。” 君牧野黑着脸。 许俏俏从摇床里将宝宝抱起来,坐到一边的沙发,掀起睡衣,就当着他的面喂奶。 君牧野眸色暗沉,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最终难以自持,朝她走去。 “哎呀,别闹。”许俏俏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 “我们有多久没亲热了?”男人不满的抗议。 许俏俏白他一眼,“这不是不方便么。” “你现在连抱都不肯让我好好抱了。” 许俏俏脸有些红,他那是叫好好抱么,他的手从来没有安份过。 “就不能把这小子送去给月嫂么?”君大少怨气很重,典型的欲求不满。 他们明明有请最专业的月嫂来带宝宝,她只用负责喂奶就行了。可她偏偏要将宝宝留在房间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整他,平时倒是很乖,也只有在尿湿或是肚子饿死才哭一下。可是,每次只要他想碰自己的老婆,那小子就会突然大哭大闹打断他的好事。 而明显地位不如儿子的君大少,总在关键时候被她推开。 君牧野狠狠地瞪着吃得一脸满足的儿子,他对他,果然是喜欢不起来。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份不喜欢会演变成仇恨。 许俏俏坐足月子,终于可以出门了。 这天,她约了张若南和凌小小。 张若南又跟前夫在一起了,虽然没有复婚,但看这发展形势,也只是早晚的事。 凌小小跟季远呢,就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前一阵子闹矛盾挺严重的,气得凌小小玩了个失踪,结果还是被逮了回来。 她们一块逛了街,凌小小特别喜欢宝宝,每次逛街都会忍不住买各种各样的玩具,虽然宝宝现在并不会玩。 “俏俏,你们有没有想过要二胎啊?”凌小小问。 许俏俏闻言,心底顿时就有些来气的。 君牧野那小心眼的男人完全是把儿子当成他们的第三者,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还想去结扎。她自然是不准的。 因为她觉得,独生子太孤单了,而且将来他们老了,或是不在了,发生什么事情,孩子们至少还可以相互依靠帮助。 只是,想要说服那个顽固的男人,是任重而道远啊。 “再说吧,现在还没想那么远。”许俏俏只能如是说道。 “名字取了吗?”张若南问。 提到这个,许俏俏不由地失笑:“名字倒是想了很多,就是大家意见都不一致。”就一个名字,都能争执一个月,看得出来,长辈们有多重视宝宝。 三人从餐厅出来,分道扬镳。 许俏俏走向司机停车的地方,正要上车,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细小又畏怯的声音:“俏俏……” 第452章 今晚,你是我的 这声音小得听不真切,却极为耳熟。 许俏俏心头一震。半晌,她慢慢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朴素而廉价的碎花长衫,中短的头发烫在大波浪,素面朝天,神色看起来很憔悴,眼角边的皱纹也很明显。 许俏俏愣了愣。印象中的这个女人,纵然已经四十来岁,却保养精致,衣着光鲜讲究,令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好几岁。 而如今的她,却苍老得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妇人。 “你……认不出我了吗?”瞧见俏俏那淡漠的眼神,女人不禁有几分难堪。 也对,别说她了,就连自己都不愿照镜子了。 “好巧。”许俏俏淡淡地说了句。 女人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许俏俏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 察觉到俏俏好奇的眼神,女人忙解释道:“这是雇主家的孩子,我……” 女人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提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站在俏俏面前,她神色显得有些局促。 许俏俏心里明白了几分。 江芸,她从没想过还会再见到她。自从苏忆雪出事后,她也就此消失。 君牧野这个人,是睚眦必报,对伤害过她的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苏家父女俩都没得到好下场,许俏俏有点担心,这个女人再怎么恶毒,到底也曾是爸爸爱过的女人。 如今看到江芸的状态,许俏俏便什么都明白了。今日的江芸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若她没有主动叫她,说不定迎面相撞,她也认不出来。 物是人非,不禁令人多少有些感慨。可是,她看到江芸这副样子,内心却十分平静,竟连一丝同情都没有。 “有事吗?” 听到许俏俏那冷淡的口气,江芸尴尬得别开视线。这些日子她也曾反省过,对俏俏的所作所为,她到底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可是,当她目光落在她简约却精致奢华的衣着上,再一想到忆雪如今的处境,那仅有的一点愧疚顿时荡然无存。 正想要说什么,许俏俏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许俏俏给君牧野设的是专属铃声,一听便知道是他打来的。 她从包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老公。”她挽起嘴角,甜甜地唤了声。 江芸一听,却脸色惧变。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恐惧,现在哪怕光是听到名字,都会令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 她下意识的捏紧手,小女孩吃痛的叫了一声。江芸这才回过神来,随即拽着小女孩步伐匆匆的转身离开。 许俏俏望着江芸逃也似的背影,一脸不解。她握着手机,一时忘了还在通话。 “俏俏。”听到电话那端没声音,君牧野唤了声。 “啊,什么?” “你现在在哪?” “我在商场啊。” “我在外面,我过去接你。” “不用啦,我都准备回家了。” “乖乖等我。”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霸道! 许俏俏心里咕哝一句,随即叫司机先回去,便找了个露天咖啡厅坐着等。 “小姐,这是您点的咖啡,请慢用。”服务员将咖啡轻放在桌面上,并从托盘里拿了一枝花一并放下。 许俏俏看到那花费地,神情倏然一变。 “等等。” 服务员转过身,有礼的询问:“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许俏俏一把抓起桌上的花,“这是?” “这是一位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许俏俏神色紧张的问:“他是谁?” 服务员摇头。 “那他在哪?” “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对方有说什么吗?” 服务员再度摇头。 许俏俏脸色凝重,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黑色曼陀罗…… 会是巧合吗? 君牧野过来接她时,许俏俏已经将那花给扔进了垃圾桶。然而,她心头却已然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坐上车上,她有些心不在焉,耳边传来君牧野说话的声音,可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俏俏?” 许俏俏回过神,转过脸看他,“什么?” “怎么了?有心事?” 许俏俏敛起心神,“没有。” 男人锐利的眸子朝她看过来。 她在他面前向来不擅掩藏心思,怕被看出来,许俏俏忙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想着要到外面吃饭?” “我们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 许俏俏听出他话中的幽怨,好笑之余,又有些同情他。自从宝宝出生后,家里整天客来客往,热闹得很。而她这段时间也确实有些冷落了他。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时,她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委屈你了。” 君牧野侧过脸来,唇角微扬,幽邃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今天你只能陪我。” “好。”许俏俏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爽快的应诺。 君牧野在一家别具浪漫风情的法国餐厅订了位置,位于顶层靠窗的位子,能够将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餐厅里还有专业的人在弹奏钢琴。 “这么讲究。”许俏俏嘴角漾起甜蜜的弧度,满心欢悦,这男人越来越会浪漫了。 他眼底爱恋缱绻,心情放松,城市的夜色与璀璨的水晶灯交织,将男人深刻英挺的脸庞轮廓勾勒得愈发迷魅。 这张脸看了那么久,仍会令她心醉神迷,他比她合作过的任何一个男明星都要好看。 面前是精致的餐点,醇香的红酒,耳边流泄着优美婉转的旋律,许俏俏心头的凝重也渐渐被转移。 她目光不经意地朝弹奏钢琴的年轻男子看去,他长相清隽,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流转下,宛若水晶般的剔透。 有颜值有才华,他适合更大的舞台,屈就于餐厅演奏,未免有些可惜。 许俏俏心里想着,君牧野忽然起身。 她转目看他,不明所以。 君牧野绕到她身旁,朝她伸出手。 “干嘛?” “想弹吗?”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起来。 他们走到钢琴旁边,年轻男子停下演奏,君牧野一个眼色示意,年轻男子意会过来,从容起身让到一边。 君牧野拉着她一同坐到长椅上。 许俏俏摸不透他在玩什么花样。 他深邃的眸子凝视她,眼底的温柔令她沉溺进去。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 许俏俏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旋律响起时,许俏俏便听出来了。是《梦中的婚礼》。 他竟然会弹钢琴? 许俏俏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骨节分明,修长优雅,他的手很迷人,真真就像是钢琴家的手。 只是,她从来没有听他弹过,而且,那行云流水般的弹奏,就像是琴键上的精灵般,这架势还挺专业的。 男人的侧颜在光晕下显得梦幻而魅惑,许俏俏看得痴了,听得醉了。 他忽然停顿了下,尔后拉起她一只手放在琴键上。 许俏俏愣了下,意会过来。 她遗传了南宫夫人的天赋,能歌善舞,也弹得一手好琴,只不过,她从没试过双人演奏。 她在他眼神的鼓励下,指尖稍动,试了几下,找到感觉,兴致也来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没想到第一次,彼此却配合得十分默契。 梦中的婚礼,曲调浪漫唯美,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君牧野却稍稍改了旋律,许俏俏完全没有意识,在他的带领下,沉浸在这优美的琴音中,眼前呈现出璀璨星空,流星划下,一大片浪漫的花海下,彼此相拥的身影,勾勒出梦幻又幸福的画面。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未来吗? 从餐厅出来,已经将近十点。许俏俏以为二人世界就此结束,不成想,君牧野却没有朝家的方向开去。 “不回家吗?” 君牧野微微勾唇,低沉的磁嗓带着某种诱惑的暗示,“今晚不回去。” 许俏俏愣了愣,“那要去哪?” 君牧野不语,十分钟左右,车停在了一处五星级酒店。 她认得,这是君氏旗下新开的连锁主题酒店。 可是,他、他大晚上带她到酒店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视察工作的吧? 君牧野牵着她走进大堂,径自朝VIP贵宾电梯走去。 刷卡进了电梯,直到高层。 打开房间门,灯光亮起,许俏俏一看房间的布置,顿时就明白了君牧野的用意。 一张圆形水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淡紫色的纱幔增添了旖旎的浪漫。 许俏俏一看房间的布置和床头柜边的道具,小脸蓦地泛起了迷人桃红,这明显就是间情趣房间啊。 她转过脸,对上男人深眸里的暗色,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只是被他这么看着,便心猿意马,浑身都不自在了。 “你、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君牧野松开她的手,从身后搂她的腰,微微俯身,坚毅的下巴亲昵地靠在她肩上,薄唇划过她发红发烫的耳贝,低哑的声透着蛊惑的意味,“今晚,你是我的。” 他什么都还没做,许俏俏整个人便软在他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而她也并不想挣扎。 没想到他们现在想要亲热,居然还要到外边来开房。许俏俏想着,不免又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 许俏俏转过头看他,取笑道:“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偷情?” 君牧野在她脸上亲了下,“这叫情趣。”他说罢,倏地将她横抱起来。 “听说房间里的浴缸是设计师的得意之作,要不要体验一下?” 许俏俏脸红得像滚水煮熟的虾身。 她的大魔王不仅学会浪漫,还越来越坏了。 第453章 宝宝失踪 禁欲的野兽被放出闸,许俏俏被男人折腾得差点要了她的命。 直到黎明降临,一丝曙光穿进室内,男人才魇足的放过她,而她早已昏厥了过去。 等她幽幽转醒时,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她翻转身子,浑身酸痛得要命。 君牧野这个禽兽! 许俏俏拧起秀气的眉,缓缓睁开眼,美眸里还氤氲着朦胧的雾气。室内开着暖气,她香肩裸露在空气中,却一点冬天的寒意都感觉不到。 枕边已没有男人的踪影,偌大的床上却还残留着属于男人的气息,凌乱的床单和散落一地的衣物,不难看出昨晚的激情。 她掀开被子,慢吞吞地走进浴室,从镜子里看到身上密布的痕迹,足以见男人有多狂野。 许俏俏扶着腰,觉得满足这男人,比生孩子还艰巨。 她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跟他来酒店开房,丢下孩子,一夜未归,真是有够荒唐的。 许俏俏赶紧洗漱,想要赶紧回去。却不曾想,拿起衣服时,竟发现里边的打底衫居然被君牧野给扯烂了。找了一圈,才在浴缸边上找到自己的内衣裤,可是已经被打湿了。 许俏俏无语,拿手机给君牧野打了个电话,打了半天却一直无人接听。 她眉头蹙了蹙,怎么回事?提前离开不跟她说一声,电话也不接。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许俏俏给凌小小打了个电话,她正巧闲来无事,便让她送套衣服过来。 半个小时后,凌小小来到酒店房间,一眼就看到许俏俏颈子上的痕迹,还有那红肿的唇瓣,美眸氤氲的风情,脸蛋透着娇艳勾人的妩媚,在在显示是被狠狠的滋润过,特有的魅力。 凌小小恶劣的掀她裹在身上的外套,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更是壮观得连旁人看了都脸红心跳。 “哇塞,君少未免也太狂野了吧,这是有多饥渴啊?”凌小小感叹。 许俏俏慌忙裹好外套,从她手上夺过装衣服的袋子,瞪了她一眼。 凌小小暧昧的笑着打量房间的布置,揶揄道:“你们真是够有情趣啊,跑到酒店来过夜。” 许俏俏虽然结婚生子了,但也架不住她那暧昧眼神的盯视,小脸泛红,逃也似的奔进浴室里换衣服。 “诶,君少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酒店里啊?” “可能有事忙去了吧。”许俏俏没深想。大抵是见她睡得沉,便没叫醒她。 离开酒店,许俏俏直奔家里。 虽然家里有人照顾宝宝,但从宝宝生下来后,她便没跟他分开超过八小时。 “太太回来了。” “刘妈,君牧野回来了吗?”刘妈是他们请的月嫂。 “君先生没回来。” 许俏俏挑了下眉,难道直接去公司了?她换了鞋走进去,又问了句,“宝宝呢?” “小少爷……”刘妈神色闪烁,支吾了半晌也没能回答她。 许俏俏看向她,皱眉,心中起疑,脸色变得焦急,紧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宝宝出什么事了?” “不、不是,小少爷他……”刘妈看了她一眼,在她咄咄逼视的目光下,有些回避。她微垂目,回道:“小少爷……南宫夫人早上带他出去了。” 许俏俏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如果真是南宫夫人带出去的,那刘妈干嘛这般闪烁其词的? 许俏俏紧盯着刘妈,眼神带着锐利的审视。 “是吗?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了?” 刘妈想起他们再三叮嘱,这事不能让太太知道。她定了定神,连忙佯装平静,“太太,我只是个下人,这我真不知道。不过南宫夫人说了,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许俏俏眉头仍有些蹙拧,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妈一会,才道:“好,我知道了。” 她转身进客厅,心头实在有些惶惶不安,便又拨了南宫夫人公馆的电话,是纪刚接的电话。纪管家告诉他,南宫夫人带着宝宝在花园里玩,还问她要不要让南宫夫人来听电话。 许俏俏闻言,心里的石头便放下来了,忙说了句,不用。 挂了电话,纪刚脸色凝重,朝墙上的英式挂钟看了眼,这都快三点了,怎么还没消息? 彼时,在公馆附近的中央湿地公园,已经被全面封锁起来。 许俏俏昨晚没回来,南宫夫人自然是乐得将宝宝接来照顾。这一大早,她就推着婴儿车去湿地公园散步,不曾想,一个疏忽,才眨眼的功夫,宝宝就不见了。 南宫夫人当场脸色大变,慌急得六神无主。她赶忙联系了公园管理人员帮忙寻找。 早晨公园里的人也不多,大多是一些老人在公园里晨练。这一带治安向来很好,又有谁能在眨眼功夫将婴儿偷走呢? 这个公园占地面广,找了一圈没找着,南宫夫人也不敢耽误时间,便赶紧给君牧野打去电话。 许俏俏那会睡得沉,完全没有听到。君牧野知道宝宝对她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惊扰到她,便悄然离开了酒店,加派人手去寻找。 这个孩子是她拼了命都要保住的,君牧野不敢想象,若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她会崩溃成什么样。 而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追究责任。毕竟是长辈,而且南宫夫人平日里有多疼这个外孙,君牧野是看在眼里的。 公园部分地方是装有摄像头的,君牧野让人调出摄像头,连同公园外的几条马路上的摄像监控,也动用了关系让交警帮忙查看。 将近六点,仍一无所获。期间君牧野又接到了俏俏打来的电话,他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接了。 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听那口气,还不知情的样子。 君牧野敷衍了两句,便借口挂了电话。 冬季的天暗得很快。南宫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满心的懊悔与自责。 天这么冷,孩子还这么小,不在他们身边,会不会冷着饿着? 此刻,她甚至希望接到勒索电话。若是被人偷走的,那么,多少钱他们都肯出。 “夫人,您先回去吧。”君牧野脸色沉凝,语气却仍显平静。 “牧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南宫夫人懊恼得想死。她觉得自己真的糟糕透了,以前她弄丢了俏俏,现在又…… 她真的不敢想象后果。如果宝宝找不回来,她也没脸活下去了。 “没人愿意发生这种事,夫人,您也别太自责,只要孩子还在S市,就一定能找到。您先回去,不然俏俏会起疑的。”君牧野道。 “可这怎么能瞒得住呢,要是俏俏问起来……” “您就说孩子在我这。”君牧野沉声说。 南宫夫人眉头紧皱,脸上掩藏不住的焦灼。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听他的。 却在这时,君牧野手机便响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南宫夫人紧张的瞅着他,会不会有宝宝的下落了? 君牧野也是如此想,没有犹豫地便滑开接听。 “请问,是君少吗?” 君牧野蹙了下眉,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安心。”对方自报姓名。 君牧野微怔,随即不解。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那会江司令一心想撮合他们,不过从他跟俏俏关系公开后,便没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沈临渊对君牧野一直有很深的误会。 他的妹妹因为被拒而自暴自弃,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最后因为喝醉酒而被人轮了,随后因为怀孕而忍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在跳楼之前,她打过电话给君牧野。如果当时他肯来见她,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真相水落石出,沈临渊没像以前那般处心积虑地想要毁了君牧野的幸福,但对君牧野仍耿耿于怀。所谓乐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在商场上,仍是跟他争锋相对。 如果不是沈临渊,安心是绝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的。所以,当接到安心的电话,君牧野第一念头便在想,沈临渊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抹烦躁与不耐泛上眉梢,他此刻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人。 安心也没多余的废话,“君少,我这有个孩子,我看着有些眼熟,他脖子上戴了块长命锁,我看锁上刻着的字,不知道是不是……” 君牧野没等她说完,立马问:“你现在在哪?” “我在幸福路的转角咖啡厅。”安心报上坐标。 君牧野挂了电话,南宫夫人忙揪住他的袖子,问道:“是不是有宝宝的下落了?”她刚才隐约听到些声音,却没听得完整。 “嗯,我现在过去,您先回家等消息。”君牧野说完,便大步朝停车处走去,开车直奔目的地。 他无暇去深思,幸福路跟中央公园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宝宝怎么又怎么会在安心那里。 此刻,他对宝宝的担心,全是来自俏俏的情绪。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况拥堵,君牧野愣是只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目的地。 站在外面,一眼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安心坐在那里,正侧低着头,唇角边挂着柔婉清雅的笑,眉眼温柔地低凝着什么。 君牧野走近一些,便看到她旁边有辆淡蓝色的婴儿车,他认出来了,立马大步推门而入。 第454章 不踏实 “妈,你跟我说实话,君牧野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宝宝出了什么问题?” 等到晚上八点,许俏俏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俏俏,你别胡思乱想,会有什么事呢?”南宫夫人面对她满心愧疚,好几次实话滚至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牧野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他带宝宝你还不放心么?你不是一直都说牧野对宝宝不上心,正好让他们父子俩培养培养感情。” 许俏俏正是因为太了解君牧野,才觉得他不可能突然心血来潮跟宝宝享受什么亲子时间。 “不行,我要去找他!”许俏俏坐捺不住,起身便要出门。 “俏俏……”南宫夫人赶紧拉住她,“你别着急,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正说着,大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南宫夫人望出去,见两束车灯亮起,她连忙说道:“可能是牧野回来了。” 话声未落,许俏俏就已经跑出去了。 车旁,是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一个小baby。 许俏俏见状,心头松了口气,疾步上前,语气却带着不满的质问:“你们到底去哪了啊,怎么现在才回来?” “驭他们想看宝宝。”君牧野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句。 “那你在电话里干嘛不说清楚,害我一直担心……” “担心什么?怕我带不好宝宝吗?” 许俏俏看了看他,随即道:“那你怎么也不带上我,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 “你太累了,不想吵醒你。”君牧野低沉地说道,深邃的黑眸掠起若有似无的暧昧。 许俏俏蓦地想起昨夜的放纵,小脸一红,不自然地别开眼。 南宫夫人也紧跟上前,看到君牧野怀里抱着的孩子,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来,急切的眼神将宝宝仔细的瞧了个遍,还好还好,完整无损。 “牧野……”南宫夫人抬头,下意识地张口想问些什么,却在接触到君牧野的目光后,及时止住。 许俏俏狐疑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君牧野伸手揽住她的肩,说:“他们送了很多礼物给宝宝放在后备箱。” 他打开后车箱,许俏俏走过去看了眼,果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她笑:“再这么下去,我看我们得腾出一个仓库给宝宝放玩具了。” 君牧野见俏俏转移了注意力,表情稍稍一松,心头却有些凝重。 深夜 许俏俏被宝宝的哭声吵醒,她起来时,不见男人在房间里。 她给宝宝喂完奶,哄入睡后,便离开房间,直接上了三楼的书房。 门是虚掩里,里边透出一缕微光。 果然在这里。 现在都两点多了,是在处理公事吗?许俏俏轻轻踱到门口,听到里边传来君牧野低沉的声音。 推门的手不由地停在半空。 “尸体呢?你确定?不需要……” 许俏俏眉梢泛起疑惑,虽听不懂君牧野在说些什么,可从话中的内容听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君牧野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些,裹着比夜还冷的阴寒。 “就算是骸骨,也要挖出来……” 这话听着有几分悚意,许俏俏一个大喘气,就被里边的男人给发觉了。 说话声停顿了下,他目光朝门口看过来。 许俏俏便推门而入。 君牧野对电话那头说了句,就挂断了。 “这么晚了,你在跟谁打电话?”许俏俏走到书桌旁,问道。 君牧野将手机放到桌上,顺势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微微俯首,她的气息便萦绕在鼻端,沐浴露的茉莉清香混合着淡淡的奶香味,特别的撩人。“宝宝把你吵醒了?” 他儿子特别有规律,差不多每天这个点都会吵闹,君牧野不用问就知道她半夜醒来的原因。 许俏俏抬手一巴掌拍掉他袭进睡衣的大手,没好气地嗔瞪一眼,说话就说话,手这么不规矩。 “老婆,”他低沉如夜的声在她耳边响起,“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明明是你越来越好色了!”许俏俏觉得大魔王这一年多来变化挺大的,完全不是人前那种形象。尤其是生了宝宝后,他哪还有点高冷禁欲总裁的样?分明就是个怨夫,还动不动就跟儿子争风吃醋的。 “我只是越来越爱你。”他说得理直气壮,不带半点别扭的。 许俏俏也是服了,无话反驳,嘴角忍不住却挽起甜蜜的笑意。 “不要转移话题啊,你还没说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呢?”许俏俏压下扬起的唇角,故作一本正经的问。 “秦特助。” 是么?可她听他谈话的内容怎么那么诡异?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眉头深皱。 “君牧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这一整天都觉得特别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想?”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神色平常。 许俏俏将他的手拉下来,看着他问:“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大魔王这人太喜欢藏事情了,总是将那些不好的事情和压力统统揽在自己身上,独自面对。 在这一点上,许俏俏觉得他特别的顽固,嘴上虽答应她,可从来没有真正的做到过。 “我记得,我们是夫妻,要福祸相依,喜怒哀乐都要共同分担。”君牧野将她小手攥在掌心里,轻叹道:“但你真的是想多了。” 许俏俏盯着他神色自若的俊脸,想看出一丝破绽,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这两天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似的……”许俏俏手不觉抚着胸口,喃喃道。想起那天在万达广场的露天咖啡厅收到的那枝黑色曼陀罗,眉间染上一丝忧愁。 她不断地安抚自己,林森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来骚扰他们。这只是巧合罢了,可是,她的心却难以平静。 君牧野眸光沉了沉,黑眸也略显凝重。 今天他去接儿子的时候,安心告诉他,孩子是沈临渊让她转交给他的。至于孩子是怎么在沈临渊那里,她便不得而知。 于是他直接去找了沈临渊。沈临渊倒是爽快,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 沈临渊称是有个男人拿着孩子跟他做了一笔交易。 沈氏与君氏在商场上的较劲已经到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外界都以为他们是死对头。 最近两家公司更是为了一个竞标而争得剑拔弩张,随时要大开杀戒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有人将这么重要的一个筹码送到沈临渊手上,而他竟然会大方的将宝宝毫无条件的完壁归赵。 当他问起那个男人和他做的交易时,沈临渊却无可奉告。 君牧野觉得,沈临渊就是故意的。 许俏俏见他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君牧野察觉她的怀疑,敛起心绪,淡笑道:“你就是闲得慌。” “才不是……” 他倏地将她抱起来,“看来只有做点事情,你才不会有心思胡思乱想。” “呀,君牧野……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许俏俏踢蹬着双腿,挣扎着想下来。 她昨晚被他折腾得精气大损,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呢。 男人置若罔闻,低眸凝视她,眼角拉开笑,邪气一抹,致命的诱惑,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霸道。 这后半夜,许俏俏果真是睡得踏实,没有精力去乱想了。 ……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许俏俏发现,这几天氛围有点怪。是她多心了吗?家里突然多了好几个佣人,君牧野称是来分担家务的。 因为君牧野不喜欢人多,以前家里是没有请佣人的,生宝宝后,也就请了一个月嫂而已。 君牧野不怎么让她做家务,而他说最近工作又很忙。好吧,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只不过,以前她偶尔还自己开车出去,但现在他却要求出入必须由司机接送,而且,司机也换了人。 这人她熟悉,是顾朗。以前君牧野给她请的保镖,特种兵退役。以他的身手条件,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以开车谋生吧? 只是,她的质疑总能被君牧野用完美的理由说服。 周末,君长天打电话来叫他们回去吃饭,许俏俏知道他是想孙子了,也没问君牧野,便一口答应。 婚后,君牧野唯一没有改变的,大概就是跟君家那边的关系,一如既往的淡漠。除非是陪许俏俏,否则他是绝不会主动回去的,哪怕是逢年过节。 中午,他们带着宝宝来到君家,进门,许俏俏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寻常。她放眼望去,竟见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许俏俏愣了下,温曼妮。 “你们来了,快让我抱抱我的乖孙子。”君长天见他们进来,立马迎上前,开心地从俏俏手里接过孩子。 二太太也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随即便凑过去,“给我抱抱。” 叶文晴对宝宝倒是挺好的,许俏俏也看不出她是真心喜爱这个孩子,还是只是为了迎合君长天而已。 他们回到客厅,许俏俏看了眼君瑾年,打了声招呼,便挨着君牧野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人这么齐全? 自从她隐退娱乐圈后,便很少关注那圈子的动态了。温曼妮似乎也低调了不少,专心排戏。所以,她的感情状态是什么样的,也不得而知。 此刻她出现在君家,许俏俏有些意外。 这莫不是见家长的节奏吧? 第455章 温曼妮怀孕 餐桌上,气氛很微妙。 君长天倒是一如往常那般闲话家常,话题大多围绕着宝宝聊,叶倩文不时附和两句。 只是,全程没人搭理君瑾年和温曼妮。而他们也沉默得像是摆设般。 长辈们似乎刻意冷落他们。 许俏俏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君瑾年与温曼妮之间流转。 二太太之前一直挺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现在到底还是接受了么?她也不得不佩服温曼妮,被二太太几番刁难羞辱,却还能坚持到现在。 没人跟一块拔丝地瓜夹到她碗里,她转眸看去,君牧野淡淡瞟了她一眼,许俏俏便老实的收回视线,专心吃饭。 没有人搭理温曼妮,说不尴尬是假的。她味如嚼蜡,每一秒都是煎熬。但,不管怎么样,她如愿地踏进了君家,她离胜利又迈近了一步。 温曼妮看着许俏俏跟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有些嫉妒和羡慕。如果,她也替君家生下孩子,是否也会有如此待遇呢? “俏俏,我给宝宝又取了几个名字,一会吃完饭你们看看。”君长天说道。 “好。”许俏俏笑着点头。 “好了,你先吃饭吧。”叶倩文无奈的看向君长天。 婴儿车放就在君长天旁边,他连吃饭都舍不得让宝宝离开身边,不时要转过去逗逗宝宝。 君牧野则低头剔着碗里的鱼刺,然后将鱼肉放到俏俏碗里。 这时,宝宝的哭声突然响起。 君长天忙抱起来哄,“哎哟,我的宝贝孙子,怎么哭了啊,是不是饿了?” 来之前她才刚喂过奶。“可能是尿湿了。”许俏俏说着便要站起来。 “你吃,我来。”君牧野按着她的肩坐下,随即起身走过去把宝宝抱走。 君长天目光随他们到客厅,见君牧野将宝宝放在沙发上,拿了片尿不湿,动作娴熟的换尿片。 君长天一脸欣慰,“牧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宝宝刚出生的时候,君牧野对孩子有些冷淡。君长天还一度担心,怕这样下去,以后父子感情淡薄。 他自己已经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不想儿子跟孙子将来关系也像他们这般。 叶倩文说:“他得是个好丈夫,才能成个好爸爸。” 谁都看得出来,在君牧野心目中,老婆最大。宝宝出生,他正眼也未瞧过。 君长天看着许俏俏,“俏俏,这方面我没有做个好榜样,以后牧野,还请你多费心了。” 许俏俏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爸爸,你放心,牧野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以后他……”顿了下,她眼里泛起明媚的笑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君牧野也信心坚定,“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君牧野眼角的笑纹加深。对俏俏,不仅充满了怜爱疼惜,更有感激与感动。他所亏欠的,俏俏都替他弥补了。 他很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坚持己见,顽固的反对他们。 君瑾年也深深看了眼许俏俏,脸上却平波无澜。温曼妮觑着他,却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她看向许俏俏脸上洋溢的幸福,眼前都是君牧野刚才在餐桌上对她的无微不至,再想着瑾年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聊天。温曼妮实在融入不了他们,打了招呼便想要离开。 君长天淡淡地颔首,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温曼妮看了眼君瑾年,停顿了下,似乎在期待什么,可君瑾年却无动于衷。 她抿着唇瓣,表情有些压不住的难堪与委屈。 连许俏俏都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她看向君瑾年。 君瑾年接收她的眼神的示意,沉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我送你。” 温曼妮却高兴不起来了,她不是没有看见许俏俏的暗示。见君瑾年这般听她的话,心头一刺,暗暗捏起手,指甲掐进掌心里,旋即松开,力持平静。 叶倩文也跟着他们出去,似乎是有话要对温曼妮说。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许俏俏目送他们的背影走出大门,这才看向君长天。 “爸爸,瑾年他们……”她也不想八卦,但实在是好奇。 以前温曼妮跟她争锋相对,也曾当众撕破过脸,要是以后真成了妯娌,感觉还挺……有些别扭的。 君长天听她一提,长长叹了口气,叹出了一种无奈。 “我打算让他们下个月订婚。” 许俏俏有些讶异,连君牧野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君长天看了看他们,说道:“老实说,我是真的不能接受她嫁进君家。” 许俏俏沉默片刻,问:“爸爸是觉得他们身份不配吗?” “这倒不是。”他不像岳父那样对艺人有偏见,也没有那么古板的一定要门当户对。君家的事业,他君家的儿子,不需要靠商业联姻来维系利益。 “只不过,这个女人之前有些流言蜚语,她刚出道那会,似乎作风道德有些不光彩。” 这一点君长天相当的介意。女孩子可以没有高贵的出生,也不一定需要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但一定得洁身自爱,品行端正才行。 许俏俏迟疑了下,开口道:“爸爸,娱乐圈就是这样的,喜欢捕风捉影,编造些是似而非的话。” “你的意思是,这都不是真的吗?” “呃……” “俏俏,你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也曾经合作过,你对她,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 许俏俏笑容有些尴尬。这话问的,她要怎么回答呢?她不爱在人后说人是非,可又没那么大度的为她说好话。 况且,这段时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得而知,实在不好替人撮合姻缘。 “爸爸,这毕竟是瑾年的个人感情,我觉得他的看法和感觉才最重要,旁人是没有资格作评价的。而且,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许俏俏如是说道。 “话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君瑾年到底没有君牧野性子沉稳,感情草率,又经不住诱惑。他连俏俏这么好的姑娘都不知珍惜,君长天很难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那瑾年是怎么想的呢?” “他还能怎么想,他现在就是得过且过。”君长天锁着眉头,以前替君牧野发愁,现在又要来操心这一个。 许俏俏觉得他们有点杞人忧天了。“爸爸,你们也别太操心了,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该是他们的缘分,怎么也挡不了的。况且现在人都领回家了,就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也只是交往,你可以先观察观察。” 君长天却道:“下个月他们就要订婚了。” “啊?”许俏俏愣了愣,这么快? 君长天看了她一眼,神情凝重而复杂,沉沉地又叹了口气,“她怀孕了。” 许俏俏一脸意外。 “真的吗?” “我倒希望是假的,可是孕检报告都出来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呢,已经两个月了。怎么说到底也是君家的血脉,我倒是无所谓的,但既然瑾年默认了,倩文也执意要留,我总不能一意孤行。现在你们都大了,也轮不到我做主了。” 许俏俏看了看他,也不好说什么,唯有沉默。 “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君牧野开着车,目光瞥见她异常安静,开口问。 许俏俏转过脸看他,感叹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世事无常啊,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奇妙。” 君牧野唇边扯笑,却带着一丝讥诮,“谁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 许俏俏眨眨眼,不解。 “不管怎么样,总之,以后你跟他们最好少接触。” “要是他们真结婚了,那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能没有接触呢。”她歪着小脸,眨眨眼,俏皮地盯着他,“怎么了,你还介意啊?” 她本意是调侃,却没想君牧野一本正经,“介意。” 他就是介意她曾付错感情,把君瑾年当梦中情人般的恋了这么多年。她的情窦初开,美好纯真的回忆,本该是属于他的。 “小心眼。”许俏俏挽唇道:“谁让你这么沉得住气呀?” 君牧野斜睨她,“怎么不说是你迟钝。” “哼,能怪我么,你不知道你长得有多难让人亲近呀,喜怒不形于色的,整天冷着一张脸,害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哩,吓得我每次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跑。” 君牧野听她指控,说道:“那这一年来你倒是出息了。” 许俏俏有恃无恐地笑,“因为我知道你只是只纸老虎。” 车速缓下来,君牧野眼神炙烈而饱含深意地看她,“是么,我让你小看了,看来,我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证明一下……” 那意味深长的语调充满了暗示。许俏俏小脸微红,自然不会傻得继续接他的话。 她若无其事转过脸,当作听不懂的样子。 却在这时,目光不经意瞥见街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诶诶,停一下。” 君牧野在路边停下,不解地看她。 “我好像看到小小了。”她顿了下,微眯眸子,再仔细瞧了眼,“好像还有季远。” 君牧野顺势看过去,还当真是他俩。 许俏俏望着他们拉扯的举动。夜色昏暗,她瞧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见小小似乎想走,季远则拽住她的手臂。 凌小小挣开他,跑了几步,便被他追上,索性两手箍住她的手臂。他们正好处于路灯下,借着白光,许俏俏看到季远俊脸稍稍扭曲,凌小小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似乎在冲男人吼着什么。 车窗关闭着,许俏俏听不清楚。 她稍稍降下车窗,想看清楚一些。 “他们是不是在吵架啊?” 第456章 我可以很有趣…… 许俏俏没想到会在家附近看到这两人。 她知道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拌嘴斗气更是家常便饭。 只见季远抓住凌小小两只胳膊,脸色俱厉,看样子这次气得不轻。 凌小小挣不开他,便开始拳打脚踢。 男人动怒了,旋身将她就势压到了墙上。 许俏俏瞪大眼睛,这是要当街热吻的节奏吗?这、这也太激情了点吧! 君牧野瞥眼趴在车窗边上的小女人,不由失笑,看别人吵架有这么有趣吗?那双大眼里闪烁着的八卦意味不要太浓了。 君牧野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小脸转过来,“有什么好看的?” 许俏俏转过脸,见君牧野神色淡然,兴致缺缺的表情,随口说了句,“你这人真无趣。” 男人眸色微暗,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在狭仄的车厢内响起,“要不要现在试试。” “嗯?”她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老婆,我会让你见识到,我可以多有趣……”暗哑的声透着蛊惑意味。 许俏俏感觉他像是贴在耳边说话般,耳朵都麻了。 “不要!”她送他一个白眼,毫不犹豫拒绝。 他眼底划过一抹笑谑,“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想要。” “君牧野,你、你正经点!”孩子还在这里呢,虽然听不懂,但她就觉得别扭。 “完美的性能促进夫妻感情和谐,夫妻感情好,家庭才美满,对子女的性格成长也有益……” 许俏俏发现,但凡扯上这种事,大魔王的歪理总是一套套的。 “况且,跟自己老婆正经,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许俏俏动了动唇,愣是找不出反驳他的话来。 她瞪了他一眼,面对这凶猛的食肉野兽,沉默才是明智的选择。 许俏俏转过头打算继续关注时,正好看到凌小小挣开了季远,而季远面容在白炽的路灯下显得有几分狰狞,他扬起了手。 许俏俏心头一紧,睁大眼睛。他不是想打女人吧? 印象中的季远,总是玩世不恭,有些恶趣味,也有点花心,但却完全看不出有暴力倾向的人。 打女人可是很失风度修养的,许俏俏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这俩人到底是在闹什么?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 许俏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开门下车。 “你要干什么?”君牧野拉住她的手。 “过去看看啊。”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别插手。” “可是……”许俏俏蹙了下眉,有些担忧。 “你现在过去,只会造成他们的尴尬。放心吧,季远不会打女人。” 许俏俏看了看他,又转眸看向街对面。季远举起的手,倒是半天没有落下。而凌小小则倔傲的仰起小脸,像是挑衅。 这时,君牧野发动了车子。 “诶,你干嘛……”许俏俏猛地扭头看他,都还没看完呢,怎么就走了。 “回家睡觉。”君牧野说。 好歹也是朋友啊,这男人也太漠不关心了吧。 许俏俏从后视镜看去,见季远强行将小小往车里塞。车缓缓开远,直到视线被隔断。 另一边,将凌小小压在墙上想要强吻她的男人,被她俐齿狠狠咬破嘴后,口腔里蔓延的血腥也令他漂亮阴魅的桃花眸染上了暴戾。 可这都不足以令他气得想打人,真正激怒他的,是她那句“我就喜欢跟别的男人上床,那又如何?你是我的谁,你管得着吗?” 季远真的是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 “混蛋,放我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凌小小被他困在车内,车门被反锁起来,她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上了我的床,你还想逃?那也得看我放不放你走。” “怎么的?难道你还想对我负责不成?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玩玩就好了,不必这么较真。” 凌小小那无所谓的态度令他怒火中烧。 他拽住她手腕,劲道大得像要捏碎她似的,俊脸铁青得骇人,“说,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凌小小经常将他气得抓狂跳脚,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吓人的样子。她忍着疼,“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这是食髓知味,就迫不及待想找别人试么?” “不多尝试几个怎么知道谁更能满足我。你的碰触令我觉得恶心!还有,我已经收了你母亲的支票,她开的价钱令我很满意,足够令我衣食无忧好几年了。所以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你——”季远狠狠瞪她,想到她爽快的收下支票,还当着他母亲的面说的那些话,更让他亲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他手劲不禁更用力了,他也气得口不择言了,“你他妈真够贱的。” 凌小小心头一刺,脸上却扬起市侩现实的笑,“对,我就是这么贱,我就喜欢拿着你母亲的钱去养小白脸,他们不会给我气受,活又好……” 季远脸色愈发阴沉。 “好,你这么喜欢钱是吗?”他猛地甩开她的手,从皮夹里掏一张黑卡朝她脸上扔过去。 凌小小只觉得面颊一痛,随即耳边响起残冷无情的声,“这么喜欢男人上你是么?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把我伺候得舒服了,你想要多少我给你!” 凌小小一脸愕然,眼底划过刺痛。“季远你这个王八蛋——” 她挥过去的手被男人攫住,随即扯她的衣服。 “你要干嘛——” “以后我想什么时候上你,你就给我乖乖配合!” “我X你大爷——”凌小小被他刺激得爆粗口。 “我就算跟个流浪汉也不会跟你!放我下去——”凌小小扑过去想去开锁,男人粗鲁地一把将她给推回座椅上,拉过安全带将她系住,随即阴沉着脸,动作利索的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然而去。 那接近死亡的速度,在马路上险象环生的穿梭。凌小小脸色煞白,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疯了么! 她紧紧抓住车顶上的把手,僵直身子,尖叫声全哽在喉咙口。 她甚至有一瞬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想跟她同归于尽。 …… 许俏俏在接到凌小小电话时,是早上六点多。 冬季的天明总是来得比较迟,这个时候天还是暗沉沉的。 电话是君牧野接的,本不想吵醒俏俏的,可电话那端,凌小小哭得不行,君牧野到底还是叫醒了她。 许俏俏听她哭得凄惨,上气不接下气的,委实被她吓了一大跳。 赶紧问她在哪,凌小小报了个地名,许俏俏一听她在外边游荡,也急了,当下就匆匆穿了衣服要出去找她。 君牧野不放心她出去,让月嫂来看孩子,然后陪她一块去。 出了门,竟发现S市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雪花不大,却仍将这座城市点缀得梦幻。 气温也在一夜间降了不少。许俏俏穿着羽绒大衣,头上戴顶红色的毛球线帽,她怕冷,保暖装备很严密。 他们在路边找到凌小小,她披头散发,身上那件米色呢子大衣不算厚,里面一件长款毛线打底,堪堪遮到大腿,而她腿上却光溜溜的。 凌小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低垂着头,身姿显得愈发单薄。 许俏俏一见到她就急着要下车,君牧野拉了她一下,随即拿出围巾给她戴上,这才让她下去。 许俏俏疾步走到她面前,“小小,发生什么事了?” 凌小小听到她声音,抬头,许俏俏便看到她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似的,也不知哭了多久。鼻头被冻得通红,小脸也冷得惨白。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许俏俏忙将围巾取下来围在她颈上,帽子也摘了下来。 车上的男人见状,蹙了下眉头。 凌小小见到她,鼻头翕动,瘪着唇,大抵是哭得太久,这会却哭不出来了。 许俏俏蹲下来,小手包裹住她垂放在膝上的手,那冰得刺骨的手令她皱眉。 “先到车上再说。”许俏俏将她拉起来,回到车里,与她一同坐在后座。 许俏俏刚生产完,身子特别的受不了寒。这才出去一下下,她都冻得抖了抖,也不知道小小在那坐了多久了。 君牧野从后视镜瞥了眼她们,随即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他专注开车,也没开口说话。 许俏俏问她话,也不知是情绪还没平复下来,还是碍于君牧野在,也没吭声。 许俏俏看了眼前座的男人,又看了看小小,便暂时压下了满腹的疑问。 回到家里,许俏俏带她去了客房,让她先去洗个热水澡,又吩咐陈妈煮了姜水送来。 许俏俏看到她嘴唇肿胀,唇角边有血渍的凝固,脖子有若隐若现的痕迹,她一眼便看出来来。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大概猜到些什么。只是,她以为就是日常斗气争执,却万万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她这副模样,活生生像被残暴蹂躏过似的。 凌小小家境算不上好,独立惯了,脾气躁了点,性格也莽撞了点,可遇到事儿却不大爱哭,顶多就是破口大骂。 以往她跟季远也不是没吵过架,通常都是一脸愤然的咒骂一番,过不了多久气便消了。 凌小小疲惫极了,面对俏俏的关心询问,她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先睡一觉。” 她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俏俏见她精神状态也不好,便也没缠着她问东问西,让她喝下姜汤后,就离开房间,让她先休息。 许俏俏回到主卧,见君牧野正在换衣服,他一会得去上班。 她走过去,顺手扯了个枕头扔过去,就冲他发火,“都是你!” 君牧野扣着袖子的手停下,眼明手快地单手接住砸过来的枕头,一脸不解。 第457章 丧心病狂 看着小妻子那一脸怒容,他委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她了。 要说平常,他可舍不得惹她生气的,除了在床上。 君牧野拎着枕头过去,往她身后一丢,伸手便搂着她的肩,“我怎么了?” “就是你昨晚不让我过去的,害得小小被欺负!”许俏俏看着好姐妹那副凄惨的样子又气又心疼。 平常多乐观活泼的,充满朝气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被欺负成这样了? 当她看着小小慢吞吞躺到床上时,身子不由自主蜷缩起来,那模样无助又脆弱。她闭起眼,苍白的小脸显得了无生气,许俏俏心都为之扯痛。 以前总听小小抱怨那男人有多恶劣,多爱欺负她,许俏俏也只当那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你还说季远不会打女人!你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这么恶劣!” 君牧野觉着自己很无辜,怎么就怪到他身上来了? 可是,凌小小那样子,也的确惨了些,莫怪俏俏这么生气。 “你快打电话给他,他到底对小小做了什么?” 君牧野轻叹口气,安抚她,“还是等她醒来再问吧。我想,她也不想让季远知道她在我们这。” 见她怒目瞪视,君牧野又补充道:“如果真的错在他,那么你怎么替她讨回公道,我帮你。” “哼,肯定是他的错。”这还用问么,事实摆在眼前。 君牧野看她一副义愤填膺,聪明的选择附和她,盲目的附和,谁对谁错完全不重要,他老婆说的话才是真理。 中午两点多。 凌小小还没醒,许俏俏有些担心,上楼来看了好几次。随后宝宝饿哭了,她便回房喂奶。 走下楼时,却看到小小已经醒过来,坐在餐厅的吧台前。 许俏俏眉头一皱,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别喝了,空腹喝酒不好。” 凌小小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坚持。 许俏俏把酒杯搁到一边,打量着她,睡一觉脸色好多了,但精神还是萎靡不振。 “我让人去热饭菜,先吃饭?” “好。”她是真的饿了。 许俏俏见她还肯吃东西,放心了不少。 刘妈将饭菜热好,许俏俏其实已经吃过了,却还是坐在餐厅陪她吃。 凌小小吃得很慢,但也吃得不少,看样子胃口还不错。 她抬眼,看见俏俏用担忧的眼神盯着她,她笑:“好了,你别一直盯着我看,等我吃饱了,我再跟你说。” “够吃吗?” “我又不是猪。虽然很想化悲愤为食欲,但暴饮暴食的后果,还得花时间精力去减肥,我可不想折腾自己。” 许俏俏听她口气,情绪很稳定不少,睡了一觉,倒是恢复了点平常的样子。只不过,那扯出来的笑,怎么看都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这会,却忽然又不想问了。 许俏俏说:“那呆会咱们去shopping吧。” 凌小小喝了口汤后,说:“我没钱的啊,是不是你买单啊?” 许俏俏不由失笑,爽快地道:“行。”刷君牧野的卡,刷爆了让他去找季远讨回来。她知道他们是有生意上合作的。 …… 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尤其是情绪需要发泄的女人。 逛了两个多小时,满载而归,却还意犹未尽。 许俏俏让顾朗将东西拿回车上,随后她们找了间咖啡厅坐下休息一会,打算继续扫荡。 本来说好许俏俏买单的,可到了商场,凌小小却没花她一分钱。 这儿是高端商场,每家店的价位可都不低,随便一件衣饰都能抵普通上班族一个月工资。 以前她还在娱乐圈时,凌小小兼任她的助理,领着君牧野的薪水。现在呢,凌小小工作也不固定,做事全凭心情,倒也能解决得了温饱问题,可这么大肆消费,许俏俏便有些担心了。 凌小小却说了句:“放心吧,我现在有钱,有人给我送钱花,不花白不花。” 她说得满不在乎,许俏俏却捕捉到她眼底的涩然。 许俏俏也不想破坏她的心情,在逛街时便也没问。 直到这会,她才终于开口问:“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小小怔了下,垂眸盯着杯子里的奶茶,双手捂着杯子,热气温暖的了冰凉的双手,却驱不走内心的冷。 她低头继续喝着奶茶,半晌才抬起头,看向许俏俏,“我跟他上床了。” 她说得很直白,许俏俏愣了下。 凌小小微微扯唇,“第二天就被他母亲和未婚妻捉奸在床。之后他母亲约我见了次面,给了我一张支票让我不要再纠缠她儿子。” 许俏俏皱起眉头,没听说季远有未婚妻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跟他们来往也不是很频繁,不知道也正常。 许俏俏没打断她,静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凌小小笑了下,继续道:“是不是很狗血,这种俗套的电视剧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呵,真是戏如人生。” 许俏俏盯着她,想到她刚才说自己有钱的话,便开口问:“那,你收下支票了?” “收啊,为什么不收啊?两百万呢。对于我这种普通小市民而言,已经很多了,我奋斗十年说不定也攒不了这么多积蓄呢。”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像是看穿了她。 小小这人直接坦率,对喜欢的或讨厌的,都不加掩饰,活得也很实际,从来不会把什么兴趣啊理想啊精神主义、人生意义挂在嘴边。按她的活法,工作就是为了挣钱,人不能没有钱,人生的快乐和享受都是离不开钱。 而这种观念往往会让人觉得她很现实,很市侩,很贪财。可真正了解她的人,却知道她活得努力而实在,独立而坚强。 凌小小不是没有人追,也不乏小开富二代。可她不喜欢的,能当面将人送的LV、香奈儿给踩地上。 许俏俏绝不信她会因为钱而跟季远绝交。她也看得出来,其实小小对他,也是动了情的。 许俏俏没将她的话当真,“原因。”她执意要真正的答案。 凌小小看了看她,想故作潇洒,可她的眼神却如面镜子似的,将她真正的内心给照出来,无处掩藏。 她捧起奶茶,慢吞吞地喝着,随即陷入了冗长的沉默。看着俏俏的眼神,也变得飘渺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杯身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慢慢变凉,凌小小才收回思绪,幽幽叹了口气,老实开口:“他母亲找到了我家。我爸妈打电话把我叫回去,以为我做了别人的小三,” 顿了下,她声音变得很淡很轻,继续说道:“我爸把我打了一顿,我妈哭着求我跟他断绝关系,我才知道,他母亲跟我爸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爸妈一辈子呆在小县城里,老实本份,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羞辱。” 这种桥段,许俏俏一点都不觉得陌生。无论电视上还是现实中,但凡跟豪门扯上关系的,都躲不过门当户对的比较。 相比起来,她真的算是幸运的吧,就算没有跟亲生母亲相认,君家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许俏俏看向她,问:“你也喜欢季远的吧?”她语气里,却是笃定。 凌小小沉默了下,竟没否认,“是,我喜欢他。” 跟他上床是个意外,但她并不后悔。 “那你,是为了气他吗?” 凌小小苦涩的扯唇,语气充满了一种无力感,“不,我的确是收了那张支票,也已经用掉了。” 许俏俏愣了愣,有些诧异。 “我觉得,大概我们真的不相配吧。世事就是这么巧,我弟弟欠下了高利贷,被人抓走,扬言若不马上还钱,就要把他的手给砍掉。当时情况紧急,我也别无他选。” 许俏俏皱起眉,“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终归是要分的,倒不如彻底一些。”凌小小目光转向窗外,盯着外边的一片白,雪花如絮般缓缓飘落,外边行人少得近乎寂寥,她眼里也蔓延上几分苍凉。 半晌,她敛起眸子,转向许俏俏,笑容里透着妥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就适合平平淡淡,高攀不起豪门,更应付不来有钱人的复杂心思和关系。我不想为难我自己,更不想我父母因我的个人感情而受到牵连。他们一把年纪了。” 许俏俏盯着她,也不好说什么。还当真就如君牧野说的,两个人的感情,别人插不了手,更何况,这已经牵扯到两个家庭,且差距悬殊的家庭。 “那,你们就这样了?”许俏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这劝分劝合,都不合适。 凌小小一声叹,叹出了现实的无奈与疲倦,“就这样吧。” 她还有没说出来的,那就是季远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酒店房间里,其实,是被人给下了套。 至于是被谁设计的,她心里有一些底,只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就算她费尽唇舌的去解释,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有了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没达到目的,对方就不会善罢甘休。 她觉得,这种感情太累,不适合她。 两人逛了一整天,直到浓墨的夜色完全覆盖了天际。许俏俏接到君牧野的电话,他刚在外边应酬完,顺道过来接她。 凌小小陪她等君牧野来后,便要回去。 许俏俏不放心她,想让她在家住几天。凌小小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多识趣啊,谁不知道君少是个妻控,占有欲十足,她哪敢占用君少老婆的注意力啊。 “好了,我可没那么不堪一击,不要替我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啦!” 许俏俏见她坚持,也不勉强她。“那你有什么事就随时打电话给我。” 凌小小点头。 君牧野自己开了辆车来,许俏俏就让顾朗送凌小小回去。 许俏俏心情多少受了些影响,替好友不平。 君牧野发现自个的媳妇儿闷闷不乐,也不太搭理他,也猜到原因,自然是将这笔帐给记到了季远头上。 趁着俏俏去洗澡,君牧野便给他打去电话,没成想,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的,声音特别的娇嗲的说他在洗澡。 这一听就让人有暧昧的联想。 把他媳妇儿的闺蜜给欺负了,连带影响了他媳妇儿的情绪,让他也无辜的受到了冷落,而那罪魁祸首却跟别的女人在风流快活,君大少不能忍了。 他强势地命令女人将电话交给季远,女人在那头咕哝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抵是抱怨的话。 等季远接过电话,听到那懒散的声音时,君大少强制性地下了命令:“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尽快将凌小小哄好!” 季远愣了好半晌,随即不满:“你管得可真宽。” “不要随意招惹我老婆的人,我老婆不高兴,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懒得跟他废话,撂下警告的话,便挂断了。 季远瞪着手机,只觉得不可理喻。 靠!他这是无形中被撒了一把狗粮了么?虽说早已习惯了,但偏挑在他心情恶劣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冲手机那端的男人吐口唾沫。 这个妻奴,简直是丧权辱国,丧失男人尊严,丧心病狂! 第458章 可疑 凌小小这个人一向就不是心思纤敏脆弱的人。你生气也好,难过也好,地球每天都在转,生活每天都得继续。她没有自虐倾向,干嘛要选一种让自己难受的方式而活? 第一天彻底宣泄了情绪,第二天疯狂吃喝购物,基本到第三天,她的情绪便已平静下来了。虽然想起来时,心还是会痛,可比起流眼泪,她更愿意用流汗来代替。 所以,她只有心情不好,就会去健身,把自己累得大脑完全没有胡思乱想的精力,又能减肥。 偏偏,俏俏却总不放心她,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陪她,像是怕她会想不开似的。 “俏俏,你天天这么陪着我,你家那位没意见吗?” 许俏俏撇撇嘴,满不在乎的道:“他有他的工作要做,我也有我的私人空间,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晚上回家就能看见了。” 凌小小揶揄道:“君少外表看起来成熟稳重而已,在感情上,他根本就跟小baby一样,很依赖你的。” 许俏俏白她一眼,“胡说八道。” “你信不信,如果宝宝离开了你,他会慢慢的学着成长,可君少要没了你,就形同毁灭。他对这种感情的依赖已经近乎偏执到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允许介入的地步,其实啊,这种感情真的很可怕。你现在就相当于替两个人活着。” 许俏俏皱了下眉,随即没好气地道:“你这又是从哪看来的谬论啊?” “这不是谬论,你忘了么,我可是君少的头号粉丝,专业剖析君大少。” 许俏俏故意板着脸,“我以为你是我的粉丝呢?”好歹也曾是她的人,还被封为她粉丝后援会的荣誉会长呢。 “我是君少的粉丝,君少是你的粉丝。”凌小小嬉笑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不对,粉丝太言轻了,根本就是信仰。” 许俏俏不由失笑。小小这一点还是没变呐,特别热衷分析君牧野。 “所以啊,你看你现在老跟我混在一起,我觉得君少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怨念,恨不得把我化成灰从你们面前烟消云散似的。” “你个没良心的,我陪你,你还觉得我在害你呀?”她可是牺牲陪宝宝的时间来陪她诶。 “我当然很感动啊。”凌小小忽而正色看她们,“说真的,如果要不是还有你们在身边,我可能当天就真的崩溃了。不过啊,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诶,复原能力很强的。你们这么小心翼翼地,反而会造成我的心理负担。”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张若南开口道:“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来聚而已。” 啧啧,要不要这么坦白啊。 凌小小嘟了下嘴,看她一眼,大叹:“实话还真伤人呐。” 许俏俏笑:“所以啊,你也别自作多情了。而且我自从生完宝宝,身材都变形了,我也是为了恢复身材而已。” 凌小小拿眼将她从头看到脚,“你除了脸圆润了点,身材哪里走样了啊?” 看看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还跟个少女似的紧窒滑腻,足以见得她被她男人精养得有多娇贵,也难怪君少对她是欲望不减,反而愈发热烈了。 张若南道:“胸大了。” 凌小小闻言,暧昧眼神朝她胸口望去,“嗯,这倒是,恐怕现在君少都一手难以掌握了。” “哎呀,你们——”许俏俏恼羞成怒地瞪着她们。 “都当妈的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们再敢拿我开玩笑,这顿自己付啊。” “带我们来这么贵的地方吃东西,还让我们自己付,有没有天理啊。” “那就快吃,这么多东西还塞不住你的嘴呀?”许俏俏说。 “我要吃穷你。”凌小小拿过菜单,打算再点些精致美食来塞住自己的嘴巴。 凌小小叫来服务员点了些东西,待服务员离开后,她余光不经意一瞥,忽见两抹身影走进餐厅。 “诶,俏俏。” 许俏俏抬眼,见她朝一个方向努了努下巴。她疑惑地顺势望去,便看见君瑾年跟温曼妮。 “他们感情现在发展很稳定啊,俏俏,你们不会真的要成为妯娌吧了?” 许俏俏收回视线,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不管瑾年娶谁,对我都没多大影响,反正我们又不住家里。” “话是这么说,不过到底是成为一家人了,逢年过节总要碰面的嘛。” “她当初针对我,其实都是为了瑾年。现在我既退出了演艺圈,又结婚生子,她没有理由再仇视我。” 凌小小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心呐,可没你想象得这么简单。就算你们上一辈没什么恩怨了,可将来呢,等她也生了孩子,你的是长子,必然是君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难保她不会为了孩子跟你争。” 许俏俏到底也是拍过不少狗血影视剧的,小小说的这些也不无根据,她当然没有那么天真,但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温曼妮能老老实实的,她自然也能跟她和平相处。 更何况,她前面还有个君牧野呢,她一点都不担心。 君瑾年似乎也看到她们了,脚步一折,朝她们走过来。 “好巧,你们也在这用餐啊。”君瑾年跟她们打招呼。 张若南和凌小小礼貌地点头回应。 温曼妮在君瑾年身边似乎显得特别温顺,没有平日的那种高傲骄纵。 许俏俏神色自若地跟他们微笑着打招呼。随意地闲聊几句,君瑾年就带着温曼妮离开了。 “诶,你们有没有发觉,温曼妮好像变了啊。”凌小小觑着温曼妮挽着君瑾年的背影,那样的乖顺,小鸟依人。 “是变了蛮多的。”许俏俏客观的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不管是不是,她肯为瑾年这样放低姿态,也是真的很爱他了。”而她相信,只要是真心的去爱一个人,那么,她一定会为他改变的。 “咦……”凌小小忽然发出一声疑惑。 “怎么了?” 凌小小紧盯着走远的人,随即眨了眨眼,转而看向俏俏,问:“俏俏,你不是说温曼妮已经怀孕了吗?” “是啊。”正因为怀孕了,所以爸爸才不得不妥协。他不忍让他们打掉孩子,也不想君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不对啊,怎么可能呢?”凌小小喃喃自语。 张若南和许俏俏相视一眼,看向她,“什么不对?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凌小小看了看她们,勾勾手指头,遂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了句话。 她们愣了下,随即脸色惊疑。 “不可能吧?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许俏俏觉得,她还没这么大胆敢骗君家吧。况且这种事,根本就骗不了多久啊。 凌小小眼珠子一转,说道:“是真是假,呆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边,君瑾年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温曼妮说道:“瑾年,我去趟洗手间。” “嗯。”君瑾年低头看着手机,淡淡地应了声,头也没抬。 温曼妮看了他一眼,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虽然他陪她出来吃饭,可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 她攥了攥手指,随即拿起包包起身离开。 这时,凌小小也跟着起身,“你们等着我啊。” 许俏俏见她跟踪人的那样,真的特别专业。也难怪当初被封为狗仔大队长。 温曼妮前脚进去,凌小小后脚便跟上。 温曼妮站在洗手池边的镜子前补妆,凌小小故作漫不经心地从她身后经过,眼睛往她身下瞟去。 温曼妮涂口红的手停住,透过镜子看向身后那可疑的女人,她目光微凝。 凌小小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就站在她旁边,一边洗手一边瞟了她一眼。 温曼妮眉头微皱,口气冷厉地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第459章 你不恨我吗? 凌小小笑嬉嬉地道:“没什么,看到大明星了嘛,就想多看两眼。” 她洗完手,顺势一甩。 水溅到了温曼妮,她低叫一声,退后一步,瞪着她,“你——”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凌小小随手从旁边的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她,却又一个“不小心”,将洗手池边的手提袋给碰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凌小小连忙蹲下身去将包里散落出来的物品给装回去。 当她目光触到那女性日用品时,眼里掠起一抹狡黠,随即微微勾唇。 果然被她猜中了! 看来她的职业直觉还一如既往的精准。 “凌小小,你是不是故意的——”温曼妮怒瞪着她。 凌小小快速将掉出来的东西给收拾进去,起身把包递还给她,一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是太莽撞了,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哈……” 温曼妮拧着眉头,狠狠地瞪她一眼,从她手上夺过包包,生气地便要出去。 身后又传来凌小小的声音:“温小姐,您裤子好像脏了。” 温曼妮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回头看。 “生理期吧?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穿浅色裤子,不然会很尴尬的,毕竟温小姐是位公众人物啊。”凌小小温馨提醒完,便从容地越过她离开。 温曼妮僵在原地,脸色变得难看。 她走回卫生间,脱了裤子检查,果然是脏了。 温曼妮皱着眉头,低咒了声,一脸纠结。真恨自己今天为什么穿的是短款的貂毛上衣。 她不能这么出去,可瑾年还在外边等她,她怕耽搁久了,会惹他不高兴。 正当她陷入无助的时候,忽有脚步声传来,随即有人敲门。 温曼妮静默了片刻,没应声。 “温曼妮。” 她愣了下,听出这声音的主人。 是许俏俏。 她立马提高警觉,她这个时候进来做什么?难道是那女人出去跟她说了什么吗? 温曼妮顿时紧张起来。她目光落在门缝的那影子上,等了一会,对方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温曼妮迟疑了下,咬咬牙,拉开门。 “你——” 没等她质疑,一个袋子便递到她面前。 温曼妮愣了愣,遂不解地抬眼看她。 “我想你可能需要。”许俏俏面色平和的看着她道。 温曼妮皱了皱眉,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防备,尔后又低头看了眼。袋子上有商品,她认得,是名牌女装。 她看着许俏俏,一脸戒慎,“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么?”许俏俏耸耸肩,遂转身要走。 “等等——”温曼妮忙叫住她。 许俏俏止步,转过头。 她咬了下唇瓣,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温曼妮没有跟她兜圈子,从她进来,再加上这一番举动,她便已经猜到,许俏俏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都是女人,其实这种事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只是,她不知道许俏俏的用意是什么?这个时候,她应该感到高兴,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揭穿她的谎言不是么? “没有为什么。”许俏俏淡淡地道。 “你应该恨我的,不是么?” 许俏俏看了看她,微微勾唇,“我是挺讨厌你的,但,恨么,也谈不上。” 如果当初没有温曼妮横插一脚,也许她也不会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她。当小小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告诉她,温曼妮是假怀孕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她下意识的往君瑾年那边看去时,君瑾年正侧脸望着窗外。夕阳拉进来,将他身上那股子温文儒雅给揉碎,一种清冷寂寥萦绕周身。 当君瑾年转过脸时,她竟有些恍惚。曾几何时,那双总是盛着温暖的眼眸,变得这般淡漠如水。细细想来,每次见他,似乎已在他脸上看不见笑容了。 而对任何事,似乎都不再抗拒,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淡然。但在她眼里,却成了一种激情褪去,只剩苍凉。 从那次在片场头部受伤后,他缺失的那部分记忆便一直没有恢复。看见她跟君牧野在一起时,一开始的愤怒、抗议,到后来接受了从大家口中说出的事实,也接受了温曼妮。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就觉得,君瑾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她记得有一次她问过他,他只说了句,其实她也不错,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当时她听了这话,有一点点的心酸。 “你爱瑾年吗?”许俏俏问了句。 温曼妮想也没想,口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我当然爱他!” 她爱他爱了这么久,爱得抛弃了尊严,放下了骄傲,不顾廉耻。 她耍尽了手段,用尽了心机,有时候她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这张嘴角丑陋极了。 她定定地看着许俏俏,随即微微敛眸,轻声说了句:“如果有选择,没有人喜欢当小三。” 温曼妮复又抬眼看她,语气里带着点嫉妒与不甘,更多的却是无奈,“许俏俏,我没有你那么好命,不用争不用抢,幸福就会到你手上。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的人,老天爷顾不来每一个人,有的被眷顾,有的被遗弃。而我们这种被遗弃的人,只能拼尽全力,眼看幸福触手可及,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牢牢地抓住那根线。” 她顿了下,深吸一口气,压抑在心里太多的话,一旦话匣打开,便想一股脑地全掏出来。 “可是,太用力了,怕会把那根线攥断,松了,又怕从手上溜走。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其实,真的很累。谁不想当公主,我也不想当恶毒的巫婆。” 许俏俏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也没多大的感触或同情。 没有谁会比谁幸运。只是有的人看得开,有的人钻牛角。有的人懂得放手,有的人却喜欢强求。 “如果他不姓君,你还会爱他么?” 温曼妮眉头深皱,不由瞪着她,语气稍显凌厉:“我爱的不是他的身份!” 许俏俏撇撇嘴,不予置评。 温曼妮觉得她这态度是在侮辱了她的爱情,她严正地道:“我承认,我也想嫁豪门,也想过人上人的生活,但这又有什么错?可如果我只是为了钱,那么,我多的是选择。又或者,当初我会直接将目标锁定在君大少身上,毕竟,他才是君氏集团的总裁,手握重权。” 许俏俏依旧淡淡地看着她,等她说完,才道:“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么多。” 她将手中的袋子塞给温曼妮。“想要证明自己的爱情有很多种方法,但,欺骗是爱情中的大忌。” 说罢,她转身离开。 温曼妮怔了怔,将手中的袋子攥紧,在她要拉门出去进,她叫住她,“许俏俏——” 她停顿了下,转过脸。 “你真的不会揭穿我么?” 许俏俏沉吟了下,说:“如果你不再招惹我,我这个人还挺爱好和平的。” 顿了下,她又道:“其实瑾年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勉强自己。” 温曼妮怔在原地,耳边还回响着许俏俏的话。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瑾年心里并不排斥她吗? 这么想,温曼妮顿时喜上眉梢。 她又抬眼看向早已不见身影的门口,心情百般滋味。 温曼妮将那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长度刚好到大腿,能遮住她裤子上的污渍,而颜色也恰好与她搭配。 这个女人真是…… 从洗手间出来时,温曼妮朝那桌看了眼,已不见她们三人的身影。 君瑾年还坐在原位等她,温曼妮心里欢喜,快步走过去。 “怎么这么久?”君瑾年问了句。 “我……闹肚子了,抱歉。”温曼妮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君瑾年的脸色,见他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君瑾年起身,“走吧。” “好。”温曼妮走到他身边,乖巧的挽着他的手臂。 君瑾年又朝她看了眼,“怎么换衣服?” “在洗手间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她在出来时便已经想好了说词。 君瑾年看了看,淡淡说了句:“这衣服挺好看的。” 温曼妮眸光凝滞了下。 “哪来的衣服?”他记得她今天没买衣服,进去的时候也两手空空。 温曼妮坦然地道:“是俏俏给我的。” 君瑾年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 “你干嘛要帮她啊?居然还把新衣服送给她,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喜欢诶,你不要就给我嘛!”凌小小忿忿不平的说。她一向讨厌温曼妮,这个女人以前老给俏俏使绊子,还煽动粉丝对俏俏各种诋毁造谣。 “我还真没看出你这么大度啊,到底是当妈的人了,已经能一笑抿恩仇了么?” 许俏俏失笑:“你已经念了我一路了姐姐。” “我就是想不通嘛。你还当真要跟那女人做亲戚啊?”凌小小嫉恶如仇,恕她真的没有那么伟大的肚量。 “我说,你这是不是弥补心理啊?” 许俏俏不解地看着她。 “你现在幸福了,觉得自己对初恋情人有愧,所以也想替他找个伴。” 许俏俏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啊!你别乱说啊!”这要是让大魔王听到,还不打翻醋坛子啊。 对于自己当初将他们错认,让君瑾年成为她的初恋对象,大魔王一直都耿耿于怀呢。 “那不然咧?” “我……”许俏俏正想说什么,迎面走来一人,不小心将她撞了下。 “对不起。”那人低沉着声说了句,便匆匆走掉。 一股熟悉的气味钻入鼻子,许俏俏蓦地一震,猛然转头瞪着那人的背影。 第460章 确实胖了 “俏俏,怎么了?” 见她发呆,脸色有异,张若南关心地问。 “是不是那人撞到你哪了?”凌小小也凑过来问了句,随即瞪向那走远的男人,骂了句:“撞了人也不说声对不起,太没素质了……” 许俏俏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的背影。他的背有些佝偻,虽然走得很快,但却看得出腿脚有些残废。男人裹着一件灰色风衣,头上戴顶黑色帽子。 方才经过她身边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类似于……腐肉的味道,混合着一种花种。 许俏俏对这气味特别熟悉,那是曼陀罗的花香。 一股突如其来的颤栗袭上心头,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许俏俏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是巧合吗? …… 君牧野刚开完会回来,意外的看到许俏俏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开完会了?” “你怎么来了?”君牧野大步走向她,搂住她的肩,眉眼间尽现温柔。 跟着他进来的秘书见状,很识趣地悄然退出去,并为他们带上门。 “我想你了嘛。”许俏俏小手抱着他的腰,软糯的声音说着令男人心花怒放的话语。 自从她生完孩子后,便没再到他公司来过。加上这几天光顾着陪她的好闺蜜,完全是忽略了他。 君大少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委屈,多了个宝宝分去她的注意力就算了,现在又再多出一个人分去他老婆的时间。 偏偏,他只能敢怒不敢言。儿子他有份,惹得她好姐妹伤心难过的人,又是他朋友。 君牧野是真的很想跟这种朋友绝交的。可惜,就算绝交了,他老婆也已经把他们视为一伙的了。 “怎么不让人通知我?”这个会议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不想打扰你啊,免得人家说你丢下朝政耽溺女色。”许俏俏皱皱俏鼻,半开玩笑。 事实上,她是因为被那人撞到之后,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慌得想要马上见到君牧野。 可是,等她到了他的公司后,却又突然冷静下来了。 她这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人都死了,她在怕什么呢?幸好君牧野去开会了,她在这一个小时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这要是让君牧野知道了,怕只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好不容易君牧野摆脱了那人的阴影,她实在不愿再在他面前提起。 君牧野轻捏她的鼻子,笑道:“放心,你老公绝对不会荒废政业的,毕竟还有个老婆要养。” 许俏俏纠正他,“还有儿子。” 君牧野不予置否。 “今天不陪你闺蜜了?” “我们刚逛完街呢。” 君牧野笑了笑,随意问了句:“都买了些什么?” “这些天买的东西太多了。” 君牧野扫了一眼,见她身后沙发除了她的包包,什么都没有。他挑了挑眉,故作受宠若惊,“我老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疼人了?” “你这是在鼓励我使劲败家吗?” “你不败家我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许俏俏笑得眉眼弯弯。大魔王婚后怎么就变得跟情话教科书似的,张口就来。她内心的阴霾逐渐消散。 “那亲爱的君先生,你可以下班了吗?” “再等我十分钟。” 君牧野亲亲她的脸颊,放开她,走向办公桌,随即按下内线电话,让助理将需要签字的文件拿进来。 许俏俏窝在沙发里,随手抽了份杂志来看。以前她经常来他办公室,所以君牧野都会让人准备最新的时尚娱乐杂志,一些女性向的小说,还有ipad等等,专门给她消遣打发时间的。 就算她长时间没来公司了,他依然坚持定购这些书籍杂志。 这份周到贴心,让许俏俏很是感动。 她随意地翻了下,但对上面的内容却不是很感兴趣。目光越过杂志看向专注办公的男人,严谨得一丝不苟。 被熨得平整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装下,是健硕结实的肌肉。肩很宽,胸膛很有安全感,让人很想投入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充满阳刚而诱惑,靠近他便心跳加速,神智被他魅惑。。 他握着钢笔的手,修长而优雅。那是一双能够操纵股市江山,同时又能温柔爱抚她的手。 他们连宝宝都有了,可他对她的吸引力却有增无减。他们的夫妻感情也持续保持激情,完全没有一点趋于平淡的迹象。 许俏俏不禁想到君牧野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永远不会让爱情变为亲情,没有了爱,只剩下依赖和习惯,那样的感情其实是很可悲的。 他这么的全心全意,用尽全力的去维持他们的爱情。小小说,君牧野是把这份爱情当成了生命的信仰。 她不禁挽起嘴角,对自己,她只想说,她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嫁给他,大概是老天爷给她最大的恩赐了。 “在想什么?” 许俏俏回过神,君牧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她笑了笑,伸手拉他,待他坐到身边,她顺势偎过去,毫不隐瞒地说:“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男人眸光温暖,勾起薄唇,轻轻摸摸她的头。 “君牧野,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对吗?” “嗯。” 她看了看他,将头靠在他肩上,喃喃道:“可是我好怕……” 君牧野抬起她的小脸,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怕太幸福了,会被老天爷嫉妒,我怕老天爷会抢走我的幸福……” 君牧野愣了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轻笑道:“傻瓜。”这是产后抑郁症么?还是这几天受到了凌小小的影响了? “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能够把我们分开。” 许俏俏看进他眼里那份坚定,心底稍稍踏实了些。 但愿是她想多了。 …… 男人的观察力何其敏锐。这两天他隐约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宁,一天晚上还从梦中惊醒,然后紧紧抱住他,说些杞人忧天的话。 这种异常,就是从那天她去公司找他的时候开始的。 君牧野私下打了电话给凌小小,问了当天发生过的事情。 凌小小表示,除了吃饭时碰见了君瑾年和温曼妮二人,并没什么特别的。她答应过俏俏,所以没将温曼妮的事情说给君牧野听。 隆冬,雪持续下着。 今年是多雪的一年,初时会觉得很美,可连续这么下着,许俏俏只觉得透骨的冷,都不愿意出门了。 偏偏君牧野却是突然好兴致,要带她参加晚宴。 许俏俏都多久没参加过那些公众宴会了。“干嘛突然想到带我去啊?” 她趴在摇篮床边逗着宝宝,对他的提议兴致缺缺的样子。 “难道你愿意让我找别的女人当女伴吗?”君牧野打开衣柜,里边是排放整齐的各种商宴正装。 许俏俏瞥了他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不介意的啊。” 君牧野取出一套黑色西装,转头看她,“我该为你的信任感到高兴吗?”他微微勾唇,语气轻淡,看似在笑,眼底却凝着一抹危险。 许俏俏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啧,这男人还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她起身走过去,勾着他的手臂撒娇,“我生完孩子后都变胖了,人家不想穿那些礼服啦……” 他低眸打量她一眼,大手贴在她的细腰上,还是他能够一手掌握的,双腿修长纤匀,身肢柔软的可以任他折叠成各种姿势,每每令他欲罢不能。 “确实是胖了……”他声音低沉而暧昧。 许俏俏小脸蓦地一热,用力拍掉覆在胸上的那只手,瞪了他一眼。 君牧野被她瞪笑了,将她搂过来亲了一口,说:“我已经让人给你订做了新的礼服,你的朋友也会参加,那是一个慈善晚宴,南宫夫人也会去。” 许俏俏愣了下。这男人什么都已经安排得好了,她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晚八点 路上的雪积得很深,交通有些拥堵,他们迟了一些才到达宴会场。 在停车处时,却看到有两抹熟悉的身影。 许俏俏定睛一瞧,可不就是小小跟若南么。她们对面还有一对男女,几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这车位明明是我们先进的!” “这车位没有标上你凌小姐的专属吧?没有那技术就别跟人争车位。现在是我的车在停车位上,是你的车不长眼撞坏了车,怎么看,这责任都你那。”男人冷冷地睨着她。 凌小小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凌小姐不是很有钱吗?我想,这点维修费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吧。” “季少,咱们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报警不就好了。”男人身边的女伴娇滴滴地说道。他们都已经耗在外面有二十多分钟了,她真搞不懂,不就是一点擦损而已嘛,这点小钱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就算是想要追究对方责任,直接让交警来处理就好了。她都快冷死了。 凌小小瞥了女人一眼,真亏得她这么冷的天气还能穿得这么性感。见她傲人的胸紧贴在男人的手臂上,挤压出愈发诱人的深壑。她眸光微沉,脸色也更难看了。 第461章 水火不容 “凌小姐这么多金主,怎么,难道他们都不给你钱花的吗?还是,凌小姐喜欢免费陪.睡呢?” 男人不理会身边的女伴,恶毒的话语从他性感的唇中逸出。 女人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季少虽风流不羁,可对女人倒是一向挺绅士的,哪怕是对纠缠不清的女人,也从未这般尖苛刻薄过。 凌小小对上男人那冷涔中透着阴鸷的眼眸,他冷冷的睇着她,眸底深处似乎还透着恨意。 恨?至于么? 她一直觉得像季远这种花花公子,男女关系应该是好聚好散才是。就算是讨厌她,两不相见就是。 就算她和他上床,就算是她高攀不起他,可这种事情,到底是男人占了便宜,他凭什么一直针对她?她凭什么要受他言语侮辱? “季先生,大家到底相识一场,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张若南皱眉,忍不住出声道。 他们之间的事,张若南是知道一些的,可没想到他们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季远看向张若南时,脸上换作一贯的优雅迷人的浅笑,十分得体有礼,声音温和,“张小姐,我并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我只不过讨个说法而已。但你也看到了,有的人,”他目光瞥向凌小小,“就喜欢听难听的话。” 凌小小攥了攥手指,眸底的沉色慢慢敛去,抿紧的唇瓣松开,紧绷的小脸也缓缓绽开笑。 “是啊,我喜欢陪男人睡,那对于一个还没有断奶的种马,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她扯着笑,意有所指的瞥向紧偎在季远身侧的女人。她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男人身上,俨然就像个无骨的哺乳生物。 季远脸色变了变,狭眸染上一丝戾气。 凌小小上前两步,微仰下巴,眼神傲然不驯的睨了他一眼,“不就是钱么?”她掏出钱包,将里边所有的现钞全抽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下,随即往他口袋里一塞。 “这些,够修车了么?不够的话……”她冷冷的看着他,随即又抽出一张银行卡,学着他那天的方式朝他脸上扔去。 “卡里面的钱,总够了吧。剩下的,就当姐姐赏给你的了。虽然你活不好,让我并不是很爽,但看在你也这么卖力的份上,”顿了下,她睨了旁边的女人一眼,扬唇笑问:“你们上过床么?” 女人愣了下,随即皱眉。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就算是夜总会小姐,讲话都没她这么直白的。 “这个男人这么滥交,你可得小心了,很容易染病的。要是上过了,记得去做个检查,要是还没有的话,要记得做防护措施。” 季远面色黑沉,切齿怒目的瞪着她。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凌小小见季远铁青的脸色,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语气轻快地道:“去修车的时候,记得也顺便去医院检查下吧,看你脸色挺不好的样子,不会是真得病了吧?” “凌小小——” “啧啧,这里可是公众场合,别叫得跟只疯狗似的。” “你——”季远胸腔急遽起伏,上前一步。 凌小小机灵的连忙往后躲到张若南身后,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看他,“干嘛啊?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想打人啊?” 季远黑眸燃着焰火,阴沉的脸色堪比这雪夜还要严寒,他手发痒,是真的很想将她揪过来揍一顿。 这个女人有能把人气死的本事。 “若南,我们走。”凌小小挽着张若南,不再理会他们,甩头走人。 许俏俏站在不远处,将他们的争执全听进耳朵里。她本来想上去的,君牧野却拉住了她。 季远说话多难听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当众这么侮辱女人?她再怎么惹君牧野生气,她家大魔王可从来没在外人面前给过她难堪呢。 可随后,她听到小小的反击,便止住了脚步。她都忘了,那也是个吃不了亏的主呢。 论骂人,凌小小损人的功力可谓是登峰造极。 “你说,季远是不是动了情了?”许俏俏转过脸问身边的男人。 要不然,以他一贯的作风,那可是怜香惜玉以情圣自居的啊。 君牧野淡然地道:“一物降一物。” 许俏俏看了看他,问:“谁降谁啊?” “很明显,不是么?” 许俏俏又转眸看过去,只见季远撇开了他的女伴,大步朝小小追去。 她以为,在这段感情中,小小才得受伤的那一个,但现在看来,放不开的人,其实是另一个啊。 这情场浪子也有栽跟头的时候啊! “你说,他们会有结果么?” 君牧野低眸凝着她,淡声说道:“事在人为。” 许俏俏闻言,脑海里不禁闪过这一年多来所发生的事情。的确,大魔王用行动论证了这四个字的真理。 他们前后脚进了宴会场。 在许俏俏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跟以往一样的普通宴会,她想不通君牧野怎么会突然有兴致来参加。 宴会上也一如既往的有很多名流富贾参加,还有不少小有名气的明星。 南宫夫人是个大慈善家,宴会上倒是有很多跟她相熟的人。对于许俏俏的身份,他们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正式公开。 只不过,每次南宫夫人带着她一块出门时,见人都会说,她是她的女儿。那眼神充盈着幸福,那口气带着骄傲。 这是许俏俏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体会过的重视。江芸对她,从来都只有利用和打骂。 这不,南宫夫人正跟那些贵妇聊着天,一看到俏俏进来了,立马向她招手。 面对自己的丈母娘,君牧野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便让她过去了。 他从自助餐桌上随手拿了杯香槟便走到角落去,修长的身子斜靠在落地窗旁的墙上,目光追随着自己老婆的身影。 这不是商宴,所以他也没有兴趣应酬任何人。 今晚之所以会来参加这个宴会,是因为有想要拍的东西。 君牧野就算是结婚了,对女性依旧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只不过这一年来但凡有关他的报道,都是跟许俏俏一起的。 而自从他结婚后,那枚婚戒更是闪耀的带着手指上,不曾取下过。甚至为了杜绝骚扰,他更是公开了财产的转移。这就意味着,他要是离婚了,就是穷光蛋一个。 当然,也有女人不图他的钱财。像君牧野这样的男人,就算是能够跟他一夜春宵,也很值得的。 若说季远刚才那叫没风度的话,那么,见识过君牧野对其他女人,那才叫一个狠。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只分两种人,一种是他老婆,一种就是男人。 所以说,除了老婆外,其他女人对他而言都不算个女人。 宴会上的女性对他便只敢远观,不可近之。他落得清闲,俏俏对他更是放一百万个心,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招蜂引蝶。 “不用陪老婆么,在这躲清静。” 君牧野扭头,见他一个人,目光随意扫了眼,淡声说了句:“不用陪你女伴么?” 季远一想着那女人的黏人劲,又想到刚才被凌小小吐槽他没断奶,他便完全失了兴致,那对大胸在他眼前晃得也分外刺眼。 君牧野看得出他心情相当的恶劣。 能不恶劣么?此刻凌小小正在跟某男明星聊得火热,那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因为在门口的意外而被影响。 君牧野认得,那男明星叫林希,曾经跟俏俏合作过的,他自然是过目不忘,那会儿他还强制的让导演把他们的亲密戏给删掉了。 许俏俏过去跟对方寒暄几句,君牧野便也就注意到了那一幕。 季远顺着君牧野的视线望过去,一脸郁色,这女人,见个男人就发花痴! 他转目看了眼君牧野,“你不过去?” 君牧野优雅的抿了口酒,慢条其理的道:“我相信我老婆。” 第462章 要一起慢慢变老 季远本意是他过去的话,他便也好有理由跟过去。 可不曾想,君牧野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刺激到了季远。 他忿忿不平的瞪了一眼好友,在这个时候秀恩爱,真的特别特别不厚道。 许是感受到了旁边传递的浓重怨念,君牧野侧目淡睨他一眼,冷哼道:“跟个女人摆什么谱,死要面子活受罪。” “暗恋人十年,被自己弟弟捷足先登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季远反唇相讥。 他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喜欢的便当机立断的出手,要他要君牧野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是绝对没有这么伟大的情操。 只是,他跟凌小小的情况不一样,那女人把话说得这么绝了,他难道还要死乞白赖地倒贴上去么? 他也不是没给过彼此机会。既然她喜欢钱,他愿意包养她,只要她能一心一意的跟他。 君牧野眸光微敛,沉默片刻,尔后缓沉而坚定地道:“因为,我知道她会是我的!” 季远愣了下。他那份笃定与自信,一如他在商场上的运筹帷握。 真是羡慕他啊,换作是他…… 目光不由看向会场另一边,他实在是没底气这么说。 凌小小这姑娘,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颜控,手机里存了一堆男明星的照片,还把君牧野封为男神,对他特别的崇拜。 有时候季远甚至在想,这凌小小是不是喜欢君牧野?但凡有说她男神半句不好的,都能跟他吵起来。 干净自律的男人总容易令人心生好感,林希便是这样的男人。他应该算是这个圈子里年轻一辈为数不多的认真敬业的艺人了,饶是凌小小这样专业的记者,跟了他将近半个月时间都没能挖出他一点绯闻。 季远见那女人满脸不加掩饰的欣赏,心头更气闷了。而君牧野又在这稳如泰山般,便径自走到一边去,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 许俏俏不经意一瞥,随即用手肘轻撞了正跟人相谈甚欢的凌小小。 凌小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朝她示意的方向瞥去,某人正用凶恶的眼神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靠!瞪什么瞪!好像她碍到他眼似的,会场又不是他家开的。 凌小小不理会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去。他有美人相伴,她也不差好吗! 所以,当舞会开始时,林希来跟她邀舞,凌小小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许俏俏没有去跳舞,而是在舞池外边看着那两对,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那种紧绷到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他们还真是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许俏俏低笑着。虽然小小口口声声说他们之间结束了,但依她看呐,可没这么简单。 君牧野搂着她的肩,不予置否。 许俏俏将目光收回,转看着身边的男人,问:“你今天怎么想着要来参加这个宴会啊?” 君牧野这个人不喜欢热闹,除非必要,否则他一向不爱出席这种场合。今晚的慈善晚宴自然也有商界人士,也要想要过去跟他套近乎的,但都被他疏而有礼的婉拒,表示今晚他不谈公事。 “听说过恶魔之心吗?”君牧野忽然一问。 许俏俏愣了愣,疑惑地看着他。 “天使之泪和恶魔之心是一套的,无人知道这两件珠宝的出处,有的说是埃及艳后的埋葬品,有人说是加勒比海盗的宝藏。恶魔之心早年前被一位华裔老先生所收藏,他在临终前立下了遗嘱,把他所有的财产都捐出来做慈善。” “所以,你想拍下这件珠宝吗?” 许俏俏想起君牧野之前曾以两亿拍下了那件“天使之泪”,因为她觉得太贵重了,便没拿出来戴过。 这种东西啊,只适合珍藏。 “既然是一套的,那么,就应该让它们完整,不是么?” 许俏俏不由失笑,大魔王这是强迫症啊? “而且,它们还有一个传说。” 许俏俏来了兴趣,“什么传说?” “天使为了爱情,甘愿堕落。用她的眼泪,洗涤了恶魔的罪恶之心。恶魔也因为天使,而走出黑暗。” 咦,听起来,有点凄美的感觉。 许俏俏对这个传说,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而对于曾经生活在黑暗中的君牧野而言,她便像是他的天使,带给他光与希望,引领他走出黑暗的深渊。 他想得到这颗“恶魔之心”,就好像,象征着他完整的爱情。 “又得花掉不少钱吧。”许俏俏说了句。有些东西也许并没有那么值钱,可一旦有了传说,便赋予了它们价值。 天使与恶魔,总容易令人联想起禁忌之恋,而这种禁忌,往往充斥着一种危险又致命的诱惑力。 光是这样的命名,便足以令人趋之若鹜了吧。只是,她没想到,连大魔王这种头脑冷静的男人,居然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君牧野怔了下,在听完之后,她唯一的想法就只是这样?他不禁叹笑,“只要值得就好。”这小女人,就不能别这么现实么。 许俏俏想了想,也跟着笑,“也对,这种东西有增值空间,咱们可以拿来当传家宝呀。以后儿子娶媳妇的话,也可以传给儿媳妇。” 君牧野轻笑,“想得真够远的。” “那当然呀,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我们要一起陪伴儿子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然后我们再一起慢慢变老,等我们都白发苍苍,儿孙环绕膝下时,我们就给他们说我们年轻时候的爱情。” 许俏俏仰望着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庞,他低凝着她的眼神,注满了柔情蜜意。她弯起嘴角,笑得愈发甜蜜,“以后咱们儿子有女朋友的话,我一定要让他以他爹为榜样,做个有担当,专一长情,疼爱老婆的好男人。” 这话说得多好听,多深得大魔王的心啊。外界对他如何的赞誉都不会令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可俏俏的一句肯定,便让他胸腔盈满了骄傲,有些飘飘然。 他情难自已地勾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小嘴真甜。”不仅听得他心情愉悦,更引诱他想要彻底地品尝这张小嘴的甜美动人。 许俏俏忙推开他,“大庭广众的,你收敛点!” 君牧野不甚在意,“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啧啧,这话说的,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啊。许俏俏没好气地嗔瞪一眼。 谁又能想得到,君牧野这般冷性寡情的男人,会变成一个随时随地秀恩爱,搂着老婆就想要亲亲,毫不避讳。 之前他们一旦有亲密行为,媒体便会大肆拍照报道,但现在啊,大家都已习以为常了。 这么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柔情深沉的一面呢? 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时,也只是带着艳羡的会心一笑。已经被爱情套牢的男人,没什么可再关注报道的了。 而相较于他们这边的和谐,舞池里那两人便显得剑拔弩张。 “混蛋,你放开我!” 凌小小瞪着眼前这霸道的男人,不敢相信他居然在中途强行换了舞伴,把自己的女伴硬塞给了林希,而把她给拽了过去。 谁要跟他一起跳舞啊!一闻到他身上沾染着别的女人的浓郁香水味,凌小小一阵反感,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排斥。 季远掐着她的腰肢,手指的力量宛若钢丝缠绕着她,她越挣扎便箍得越紧。 “只不过是一支舞,别摆出一副我要强X你的样子。”季远睨着她,相较于她的气急败坏,他显得老神在在。盯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他心头的郁闷奇异的散去。 凭什么他就得自个站在角落闷闷不乐,而她就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开心?他不痛快,自然也得拖她一块受着。 “操你大爷——” 她腰肢一紧,整个人被迫贴近他。近到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藏在西装下的强健有力的肌肉力量,充满了爆发力与侵略性。他身形高大,她在他怀里,就像只娇小的猫咪。 “你敢再说一个脏字,信不信我能把你吻到说不出话来。”男人低冷的声裹着不可忽视的警告。 “你——”凌小小不驯地仰起下巴想要骂人,可在触及他的眼神时,气焰瞬间就蔫了几分。 貌似,他真的会说到做到。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丢脸,于是,她识相的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 可是,心头到底是有些不服气。她乌溜溜的眸子狡黠的转动。 好啊,要跳舞是吗?那她就奉陪到底。 男人见她妥协,正得意地微微勾唇,腰间的手指微微松动,却有意无意地在她腰侧暧昧摩挲。 怀里的柔软馨香,令他不禁想起那夜他们在床上是有多么的契合。凝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灼热,忽地—— “唔——”他蹙眉闷哼一声,眼神一转,变为凌厉的瞪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凌小小一派无辜。 嘴上说着,一个半拍的步子,却又再度“不小心”地踩在了男人的脚背上。 七寸细跟高跟鞋跟狠狠一辗,他只觉一股钻心的痛感。 趁着男人松懈时,凌小小趁机挣开他的钳制,“本姑娘可不是你那些逆来顺受,任你消遣的红颜知己,恕不奉陪了!”说罢,便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季远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这小混蛋!下次再给他逮到,非要她好看! 第463章 恶魔与天使 拍卖会正式开始,宾客们都各自拿出了自家珍藏品出来做慈善拍卖。 不过,那些珠宝啊古董啊,对于君大少而言,都没什么吸引力。君家什么家世啊,S市顶级豪门,谁家的宝贝能有君家的多,有君家的珍贵? 除了“恶魔之心”,其他的都入不了他的眼。而许俏俏跟了君牧野,是什么好货没见过啊?她刚听君牧野说起时,便也对“恶魔之心”充满了期待。 “那胸针挺漂亮的啊。”凌小小盯着被展示出来的拍卖品小声说了句。 许俏俏笑道:“这是Reeves大师为他夫人所设计,寻遍全世界收集了最顶级的粉钻与白钻镶制而成,全球限量,仅此这一枚。山茶花,优雅、温柔、高洁,如同他夫人在他心目中的样子。” “哇,好浪漫啊!”凌小小盯着那熠熠生辉的璀璨胸针,移不开眼。 真可惜,这里随便拿出的一件东西的价钱,都是她这等小老百姓望尘莫及的。底价就是三百万起。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男人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看过来,将凌小小那目不转睛的样子纳入眼底。 “季少,人家喜欢这个,可不可以送给人家?” 那娇滴滴的声传入凌小小耳里,她扭头看去,便见那软骨生物似的大胸女人靠在男人身上撒着娇。 季远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凌小小,随即低眸看着身边的女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一派风流地道:“想要?那你要用什么来回报我?” 女人娇笑,媚眼送秋波,声音软腻得能令男人骨头都酥化掉,“季少想要什么呢?只要人家有的,你想要便给你。” 那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靠!真禽兽! 凌小小一脸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便转过脸不再看那对淫》荡的男女。 竞标开始,季远果然也加入其中,价格越喊越高,标价者也越来越少,而季远依旧锲而不舍。 男人讨女人欢心,果然是舍得砸钱就行了。 凌小小心头很郁闷,对别的女人倒是大方得很,平时跟她一起,扯坏他一颗扣子都得跟她计较。 她看了眼俏俏,忍不住问了句:“你不喜欢吗?” “家里的首饰已经很多了,戴都戴不完。”许俏俏说着,若有所思看着她,唇边勾笑,“你想要?” 凌小小赶忙摇头。她喜欢,但也没有喜欢到想要占为己有的地步,她只是不爽,也觉得可惜。 这胸针代表着那设计大师对他夫人的爱,纯洁专一、浪漫而永恒,给那种人啊,真是糟蹋了。 她觉得,像君大少他们这样的爱情,才更值得拥有。 不过啊,既然人家没有那个意思,她也不好说什么。 最终,那枚胸针还是落入了季远那混蛋的手里。凌小小当下只有四个字,暴殓天物! 这之后的拍卖,她便显得心不在焉,提不起兴趣了。 直到最后一件压轴展示出来。 恶魔之心—— 凌小小一脸诧异。她虽然穷,但热衷于收集八卦,当初君牧野将“天使之泪”拍下来送给俏俏的时候,她便在网上查过相关资料,自然也就知道还有一条“恶魔之心”。 主持人底价才亮出来,君少终于出手了。他完全不按常规出牌,一开口便直接叫了两亿的天价,与当初的“天使之泪”一样。 众人一片哗然后,竟无人跟他竞标。 合着他君大少今晚就是在等这条项链呢。众所周知,“天使之泪”已被他收藏,再加上他君大少财大气粗,自然是没人跟他竞争的。 宴会结束后,在回去的车上,许俏俏拿着那条“恶魔之心”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高纯度的黑钻在珠宝领域里便属珍稀,而这颗钻石通体晶莹剔透,内藏中空,其稀有在于,在光线下,能看到中间黑色中泛着红,形状恰似心形,心的四周又有黑丝缠绕,透着一种压抑的暗黑之气。 真真就如同被诅咒的恶魔之心。 若不是经过鉴定,许俏俏会觉得,这就是人工凿刻出来的,若是天然的,未免也太神奇了。 君牧野洗澡出来时,见俏俏蹲在摇床旁边,盯着儿子看得出神。 眸光微敛,走过去,“还不睡?” 不趁这小子没闹腾之前赶紧睡,等到半夜饿了又得吵她。 许俏俏抿着唇边两弯梨涡,任他牵起来乖乖上床睡觉。 君牧野将大灯给熄了,留了床头边上的一盏小灯。许俏俏窝在自家男人怀里,一时半刻瞌睡也没上来,脑子里无意闪过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有人说,黑钻其实就是恶魔之眼,它曾经被献给过死神的,被视为邪恶。” 君牧野轻笑,大手抚着她的长发,低沉如夜的声在耳畔响起:“可是,他遇上了他的天使,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引领出来。他曾经属于死神,而现在,他的心,他的命,都属于他的天使……”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太过柔软,太蛊惑人心。像是在给她说故事,可更像是某种宣誓。 许俏俏从他胸膛抬起小脸看他,就撞进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眸底藏匿着漩涡,要将她的心神一寸寸的给吸进去。 她心里一悸!怎么觉得,君牧野是意有所指呀? 许俏俏唇角轻荡开,旋即故意说道:“谁知道是恶魔为天使改邪归正,还是天使自甘堕落,与恶魔共同沉沦呢?” 男人目光炽热地盯着她,“那你认为呢?” 许俏俏沉吟了下,尔后笑眯眯地道:“我觉得啊,没有谁拯救谁,这都是上天注定好的。说不定呐,恶魔赋予了天使存在的价值。没听过前世因后世果么?也许是天使上辈子欠了他的。” 君牧野低笑,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都好,总之他们最后在一起了。” 许俏俏笑,小手紧紧地环上他的腰,点点头,“嗯。” 夜深沉,月色缱绻。 这厢,某人受了刺激,喝了点酒助眠,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睡意。 这时,电话突兀的响起。她看也没看,迷糊的抓过来接起,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是一阵沉默。 她听着没声儿,正要挂电话,那端便传来男人醇厚迷人的磁嗓。 “是我。” 这一声,将她瞌睡全惊跑了。她怔了几秒,腾地坐起,将手机拿开,瞪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靠!还真是他! 凌小小脸色顿时不好了,这才几点了?大半夜不抱着野女人滚床单,打电话来骚扰她,存心呢吧?嫌在宴会上没膈应死她是么? 她想了想没,便将通话切断。 没到三秒,手机再度响起。 继续挂断。 再响起。 直接关机。 丫的,还真拿自己当大爷了不成?姐姐就不惯你这臭德性!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凌小小满意地重新躺回床上,心安理得的正要睡觉,门铃却响起来了。 卧槽,这厮不会直接杀上门来了吧? 凌小小第一个反应想到的人就是他。 她迟疑了片刻,遂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透过猫眼看出去,男人的缩影映入眼帘,可不就是那王八蛋么。 他来做什么?是半夜睡不着想来找她吵一架,还是来耀武扬威的? 凌小小皱起眉头,打定主意不理会他。 “凌小小,开门——”按了门铃没反应,男人直接拍门。 她就不开,能咋地?有本事踹门进来啊?她就不信他还真能上天了。 可是,男人铁了心地要踏进这道门,拍门声越来越大声,直接扰民了。 没一会儿,左邻右舍都被他吵起来,纷纷打开门一看究竟的数落抱怨。 凌小小嘴角抽搐。这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咋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连带的也害她挨了骂。 她想打电话报警来着,但依他那不要脸的无耻程度,警察来了,恐怕她还一块丢脸。 真是见鬼了! 凌小小咒骂了声,牙一咬,将门打开。 “有什么事不能关上门来吵,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凌小小一边给邻居赔礼道歉,一边将那罪魁祸首给拽进屋,连忙把门关上。 她在这里住这么久,跟邻居们关系都处得好,形象也特别好,这会儿算是被他给毁了。 她转过身正想骂人,男人却一把搂住她的腰,顺势将她给按到门上,俯首,毫不客气的攫住她的唇。 凌小小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 男人的气息魅惑而霸道,熟稔的吻搅乱了她的思绪,带着一股子凌厉劲的侵占,令她有些头晕目眩的窒息。 她挣扎着,他单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紧贴门板,用力咬着她的下唇,迫使她张口。 他是情场老手,凌小小外表看着强悍,实则根本经不住他野蛮的撩拨,很快便屈服在他怀里。 他凝着她迷乱的小脸,微微勾唇,便将她抱起,堂而皇之的进了房间…… 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肉搏,一阵天翻地覆的肆意纠缠,两人都精疲力尽。 凌小小是再没力气了,趴在床上喘着气儿,任由男人沉重的身躯还压着她。 “还这么喘,我太用力了么?”男人手指轻撩开她被汗湿黏在颊边的发,亲了亲她的脸颊,状似体贴的声音里,却有着明显的得意和骄傲。 凌小小不吭声。她觉得自己特没出息,就算再恼他,却不可否认,她挺怀念他的怀抱。 她微微敛眸,将那点眷恋给掩藏住,气息平稳后,她才冷冷开口:“发泄完了么?可以从我身上滚下来了吧?” 第464章 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眼认出来 那冷淡的口气跟她先前的热情强烈的对比。 他仍压着她,修长的手指沿着她颈侧游弋,薄唇轻咬她的耳垂,灼热地气息在她耳畔撩拨,“过河拆桥啊?” 凌小小一个激灵,想要翻身将他推开,可身子被他榨干了,绵软得使不上力气,他甚至还停留在里面,稍微动一下都令她特别的敏感。 “还想要?”男人恶意的沉下腰。 “靠!你给我滚下去——”凌小小激颤了下,顿时恼羞成怒,一张小脸通红。 “这么凶干什么?难不成我还没满足你?” 凌小小咬牙切齿,怒极反笑:“哪能啊,你季少伺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好,看来没少在女人身上练习啊。可别得不偿失,学了一身好活,到时却也得了一身病,英年早逝啊!” 季远早领教了她这伶牙俐齿,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刚刚在她身上获得了极大满足,难得的没有冲她发火,只是贴在她脸颊边,状似亲昵地磨蹭,低沉的话带着邪恶的钻入她耳里:“那怎么办?我刚才可没带套。要是真有病,能拉你一起陪葬也不错,至少黄泉路上不寂寞。” 凌小小怔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丫的他居然真空上阵! “你脏死了——”她怒骂着,用尽全力地挣扎翻身将他推开。 季远黑了脸,旋即又一个翻身正面压上,大手箍住她不安份的两只小手于两侧,“你敢嫌我脏?” “你跟别的女人上了床还来碰我,还不带套,你、你恶心——”凌小小气红了眼。 季远愣了下,盯着她怒气腾腾的小脸蛋,看了半晌,随即气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凌小小狠狠地瞪着他。难道不是么?今晚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人家,那女人还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 这男女间的套路,不就如此么。 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往她下巴用力咬了一口,却是满眼笑意,“我他妈要是有女人,还用得着大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跟神经病一样的跑过来么?” 凌小小痛嘶一声,用力瞪他,心头却是一震,心里很没出息的因为他这句直白的话而心悸。 她别开眼,不去看他灼灼的眼神。绷起小脸,故意冷着声说:“怎么,难道她没有满足你?” “我想一定是你给我下了蛊,”他似叹般的低语,“不然,为什么除了你之外,我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了呢?”他一语双关,结实的胸膛紧紧熨贴着她的,唇边的笑邪魅惑人,眼神却灼热而认真。 凌小小陷进他的深邃的眼波里,差一点儿,就真的心软了。 可是,一想到父母泪下潸然的样子,她立马就恢复了冷静。 季远皱了下眉,他方才分明看出她的动容与妥协,可这会儿,却又一副冷若冰霜。她还没开口,他似乎已经能预料到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他抢声说道:“小乖,咱不闹了,行么?我只是想气气你,我没碰过那些女人。咱们和好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季远何时跟女人这般低声下气过啊?可是他真不想再跟她斗气下去了,就像君牧野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觉得难受,从来没为一个女人这般难受过。在她身上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失落,什么叫心痛,什么叫煎熬。 以前的日子多快乐啊,两人也就是斗斗嘴,增添一点生活乐趣,从来没闹成这样过。 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是真教他怕了,他怕再这么下去,他是真的会失去她。 认怂就认怂吧,只要她回到他身边。 他那一声“小乖”,带着宠溺与妥协,令她眼眶微微湿润,鼻头发酸,想哭。 凌小小抿唇不语,脸别过一边去。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跟他闹成这样的。身份背景的差距,注定这场恋爱是坎坷的,不受祝福的。 而像他这种被女人宠着捧着的骄傲的男人,对她又能保持多久的好感呢?她怕自己不顾一切,到头来换得遍体鳞伤。 她也不怕痛,不怕吃苦,可她不能连累家人。 见她半晌不说话,季远有些急了,有些恼了。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 “说话啊!”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了,还想要怎么样?他都不跟她计较那些事了,还不行么? 凌小小敛起心绪,努力的撑起冷淡的面孔,“我已经厌倦了,你放了我吧。” 这一字一句,艰涩如薄刃般刮得她喉咙生疼,心也跟着疼,像拿电钻钻出了个孔似的。 季远狠狠蹙眉,眸光变得森冷,脸色阴郁。 “凌小小——”他咬牙切齿。 她真够绝情的! “你分明还喜欢我!”他瞪着她,她的犹豫、她的动摇,他都看在眼里。甚至刚才在最激情的那一刻,她抱着他喊他名字时,都充满了依恋与缠绵。 他不懂,她到底在跟他拗什么! “我不喜欢了!”她强迫自己迎视他犀利的注视。 “是吗?那刚才是谁在我身下快乐得哭泣的?” 凌小小脸一红,“那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换作任何一个人……” “闭嘴!”男人厉声喝斥。 她真的是很会惹他生气,哪句不中听专挑哪句说。 可恶! 季远气恼不已,阴森森的眸子盯着她,寒声低语:“对你而言,都一样么?” 凌小小察觉到他眸中的危险,一脸戒慎。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身体更诚实……” 她心头一惊,连忙翻身想逃。双脚还没落地,就被他拦腰扑回床上去。 “小东西,真他妈给你脸了啊,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以为我好欺负?” 妈蛋,到底谁欺负谁啊!凌小小怒。 下一秒,他便已整个人覆上来,跟她各种拉扯扭缠。 男女力量悬殊,她很快落了下风。 “还闹不闹了?”他猩红着双眼,夹杂着怒气与欲望的俊脸微微扭曲,令人心慑。 凌小小倔强的抿唇,打定主意不的搭理他。 “我看你倔!” “啊——”她被突如其来的猛力一撞,身子俱颤,失声惊叫。 “混蛋……” “还有力气骂人?”他微微眯眼,掐住她的腰抱起来。 她小手慌紧地攀住他的肩,察觉他到的意图,她惊怕不已。怕的,是自己会迷陷在他制造出的这片情火里,理智会被尽数焚毁。 “不要……” 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而无助地瞅着他,瞅得他大爷狼性大发,发了狠地蓄意折磨。 “叫我名字……”他抵在她唇边沙哑地低喃。 “季远……”她以为自己乖乖听话了,他便会放过她。 可那一声软腻的轻唤,却令他难以自持,彻底释放出身体里的那头凶猛野兽,将她完全吞噬。 良久…… “如何?还跟其他人一样么?”季远盯着她意乱情迷的小脸,邪肆地勾起唇。 凌小小是彻底没声了。 “还要不要跟我撇清关系?”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不看他,半晌,她嗡声嗡气地说了句:“如果你硬要有个关系,那么,顶多算是……炮友。” 季远脸色倏变,一把将她拽起来。然而,看到她脸上那哀婉时,心头蓦然一紧。 他狠狠地瞪着她,半晌,甩开她的手,起身穿回衣服。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揍人,不,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拿起外套时,他停顿了下,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扔到床上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那摔门声大得令她在卧室都为之一颤。 她盯着落在自己面前的那盒子,眉头蹙了下,迟疑片刻,伸手拿起,打开,那枚胸针映入眼帘,她怔住了。 眼泪,唰的一下就掉出来了。泪珠交织如幕朦胧了她的视线,哽咽的声也抑制不住的变成嚎啕大哭。 哭声特别的凄惨,撕心裂肺。 男人靠在门外,并没有走。里边传出来的哭声,揪疼了他的心。他低垂着头,神情阴郁。随即掏出烟,就在门外,一根一根地抽着。 一夜,无眠。 …… 君牧野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发现媳妇儿坐在客厅里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他眉头一蹙,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大踏步的便走过去。 “怎么了?”他坐在她身边,搂着她哭得一颤一颤的肩头,“发生什么事了?” 许俏俏吸着鼻子,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转过脸看着自家男人,一抽一抽地道:“好可怜……” 君牧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可怜?谁可怜?” 许俏俏手一指,带着哭腔的说:“女主角好可怜。” 君牧野一愣,转眸看去,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连续剧。 他啼笑皆非。这小家伙怎么生完孩子后,变得更多愁善感了,看个电视也能哭成这样。 他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没好气地道:“电视演的都是假的,你跟着哭什么,眼睛都肿了。” “就是很可怜嘛……”她似乎还没从剧情里缓回来。 他随意地问了句:“哪可怜了?” 许俏俏连忙跟他分享电视里那感人的剧情,“那男主角有深度解离性失忆症,他每天醒来都会忘记身边的人事物,他们每天的相遇都得用陌生人的身份重新认识。后来女主角患了晚期癌症,她就没有再出现在男主角面前,而是每天都会在他出入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女主角是在他面前昏倒的,可是他依然用那种很陌生的眼神看她,直到她死了,也没能想起她。” 当然,这里的男主是走内心戏的。看到女主角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他的心会掀起波澜。女主角临死前的眼神,令他心痛。 可是,这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君牧野闻言,毫无感觉。他实在get不到这种狗血文艺片感人的点在哪。 许俏俏见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直骂他冷血。 君牧野淡淡地道:“那也只能证明,那个男的不够爱她。” 许俏俏皱了皱眉,什么嘛,怎么就不爱了啊?他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如果是我,就算失忆了,当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一眼就认出她。” 许俏俏哼道:“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认得?” 君牧野定定地看着她,专注而执着:“记忆没有了,感觉却是深入骨髓的,抽不走的。” 许俏俏愣了下,故意问道:“那这么说,要是以后我也变得面目全非了,你也会一眼就认出我吗?” 君牧野笃定地道:“会。” 许俏俏破涕而笑。 大魔王可真是会哄人。 第465章 不想办婚礼 新春将近,整座城市都弥漫喜气洋洋的气氛。 自从有了宝宝,他们三天两头便得回君家去吃饭,南宫夫人也成了君家的常客。 这天饭后,一家子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俏俏,我昨晚上又查了几个好名字,今天早上先特地找了先生来算过生辰八字,你们看看。” 给宝宝取名,成了君长天每天最热衷的事情。毕竟是君家的长孙,他们希望他将来是个人中龙凤,这取名,自然也不能马虎。 “他以前给两个儿子取名,可都没那么积极呢。”叶倩文在一旁笑道,心里却老大不高兴。 他这是一得空就往书房里钻,各种书籍翻阅的想名字,整天问得她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怎么样,那个名字好不好。 叶倩文是烦不胜烦,偏偏面上也得装作热心的样子。那许俏俏和君牧野可都没他那么积极。 以前,她便输到了君牧野的母亲,让瑾年当了老二。现在,又让君牧野捷足先登。这君家老大的位置,是不是注定都是他们的了? 叶倩文每每想起,心头郁结难平,恨自己儿子不争气。她有时甚至还在想,当初若瑾年跟俏俏没有分手的话,这会儿她抱的,就是自己的孙子了。 以为许俏俏是个灰姑娘,谁曾想竟然还是颗遗失的明珠。看着他们如今的地位待遇,叶倩文心里那个懊恼啊! 此刻,她也只能勉强接受温曼妮,只求她肚子能争点气,也能怀个男孙。 许俏俏看着硬壳本子上钢笔字体列的一排名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不难看出,君长天是个热爱书法的。 老实说,她觉得每个名字都很好,为此才难以抉择。 “你觉得哪个好?”她挑了两个,问旁边的君牧野。 “你喜欢哪个?”他是无所谓,以她的意见为主。 许俏俏觉得,在宝宝这一方面上,真的是不能指望君牧野能给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于是便径自转过去跟长辈们商量。 “君弈辰怎么样?君睿昶不错,意喻着睿智永恒的太阳。还有君子钺……”君长天滔滔不绝的说。 这边讨论得热烈。许俏俏不经意抬眼时,瞥见坐在另一边的君瑾年和温曼妮。他们从头到尾没说话,而二太太的表情,也明显看得出是在强颜欢笑,压抑着不耐的附和着。 似乎,每次他们回来,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们,都被当成关注点。 许俏俏随意圈了两个名字,说道:“晚上回去我和君牧野再好好选一个。” “行行,不着急。”君长天说。反正又没那么快上户口,他还可以再多想几个,留着给第二个第三个孙子用。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话题,叶倩文才了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时机,“咱们家今年真是喜事连连,老大娶了媳妇又给君家添了金孙,俏俏也跟生母相认。趁着这新春将至,长天,咱们是不是再喜上加喜,热闹一下?” “喜上加喜?”君长天没反应过来。 “瑾年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曼妮也怀孕了,是不是该赶紧挑个日子给他们订下来了?这肚子可等不了,时间长了就显怀了,到那个时候传出去难免惹人闲话。曼妮是个公众人物,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当初俏俏跟牧野在一起时,那些报道是怎么写的,你也是看到的。” 那会俏俏怀孕时,被媒体拿“奉子成婚”这四个字大作文章,写得要多刁钻有多刁钻,什么心机婊、贪慕虚荣、狐狸精之类的词都给冠到了她头上。 总之,在大多数人眼里,若非门当户对,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惯用套路都是,先各种手段勾引男人上床,顺理成章奉子成婚。 一旦先有了孩子才结婚,真爱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人们总喜欢先入为主。 君长天略略沉吟,看了他们一眼。也许是因为同行的缘故,想着俏俏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到底也动了恻隐之心。而且温曼妮每次来家里,表现得也还不错。 他迟迟没挑日子,其实是有私心的。毕竟当初这女人插足瑾年和俏俏的感情,他是怕俏俏心里还介意。虽说不住在一起,但他可不希望因为温曼妮嫁进了君家,使得俏俏减少了跟家里的走动。 “是该早点订下来。”君长天说了句。 温曼妮闻言,心头一喜。因为瑾年每次带她回家,他们都没提过这事儿,她心里着急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想,订婚之后,便可以跟瑾年住在一起,赶紧找机会怀孕,时间久了就会穿帮的。 每次她看到许俏俏,其实心里都挺虚的,她很怕她会将假怀孕的事说出来。 “俏俏,你觉得什么日子啊?” 许俏俏愣了愣。这……这种事,应该是长辈来挑日子,不应该问她啊! 她有些尴尬。 君长天就是想试探下她的态度。 好几双眼睛都看向了她。君瑾年很平静,温曼妮紧张,叶倩文眼神复杂。 “你跟牧野一直也没办个正式的婚礼,喜上加喜嘛,不如一起把日子挑一挑。”君长天如是说。 许俏俏闻言,连忙摆手,“啊,不用了,这孩子都生了,还办什么婚礼呀。” “你是我们君家的长媳,怎么能不办婚礼呢?必须办,还得隆重的办。” 许俏俏心里苦笑。爸爸您当着大家面儿这么说,不是在给她拉仇恨么?况且,她是真的不愿意再搞这些仪式。 “我们证都领了,婚礼的事儿,不急。我觉得,二妈说得对,瑾年这边是得赶紧操办一下,小年这天不错啊,或者2月14号,情人节,挺浪漫的。” 君长天见她没有排斥,心里也就放心了。他笑着附和:“小年……我看行,你们觉得呢?” 叶倩文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她儿子的终身大事,君长天不与她商量,反倒先问许俏俏的意见。 不过,既然一家之主都松了口,自然是不能拿乔,赶紧说好。 距离小年还有10天时间,一个订婚宴,来得及的。 就这么定下来了。 君长天又转而问南宫夫人,“亲家母今年会留在S市过年吧?” 南宫夫人一直都抱着自个的外孙逗玩。方才他们讨论时,她只是听着。 听他们计划是在小年,南宫夫人略感遗憾地道:“我可能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许俏俏愣了愣,“母亲,您要回G国,怎么之前没听您提起。” “昨晚你哥哥打电话来,家里那边有点事情,也是匆促决定的。” 许俏俏有点儿不舍跟她分开。 “俏俏,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南宫夫人说。 “您说。” “之前你怀着孕,这行动也不方便。现在你也出了月子,是不是考虑下跟我回去一趟,正式的认识一下咱们家族?家里那些长辈们都很想见见你呢。” 许俏俏闻言,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南宫家族……那是真正的宫廷贵族,虽说她也是其中一脉,可毕竟从没在那种环境中生活过。光想着要融入进去,她就已经开始拘束。 她毫无主意,下意识的看向君牧野,而君长天也看着他,拼命的给他眼神暗示。 媳妇入门,本该就留在夫家过年的,可是俏俏始终要回去认祖归宗,他又不能拦着。他的大胖孙啊—— 君牧野却无视他父亲的祈求眼神,径自揽上许俏俏的肩,对自个媳妇说:“我会陪着你。” 君长天忍不住瞪他,这臭小子,现在不是你秀恩爱的时候啊! 许俏俏听他这么一说,紧张感顿消。有他陪着,就算去虎穴狼窝她也不怕。 “母亲,我想过完年再回去可以吗?毕竟我现在是君家的媳妇,这才刚嫁进来……” 听听,听听,还是俏俏懂人情世故。君长天表示很欣慰。 “这是自然,不急的。”南宫夫人也只是跟她提一下,也没打算要她跟着一块回去。 深夜。 君牧野洗完澡出来,看到媳妇儿半靠在床头,一本育儿书盖在胸口,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走过去将书给轻轻抽走。 许俏俏迷糊睁眼看他。 “躺好睡。” 她软绵绵的嗯了声,身子便缩进被子里去了。她半夜时被宝宝闹了一回,早上早早就起来带宝宝去看爷爷。她平常有午睡的习惯,但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君家,这会儿困得不行。 君牧野把头发擦干后,掀开被子躺进去。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些许的冰凉,一碰到她,她就本能往旁边挪。 君牧野等手脚暖了些,才将她搂进怀里,脸埋在她云发间,鼻间是她秀发的清香与身上的奶香味,勾得他心猿意马。忍不住亲了亲媳妇儿的耳朵,听到一声猫咪似的嘤咛,便忍不住了。 许俏俏感觉身后隔着衣服的磨蹭,弄得她不舒服,她往前挪了下,身后的男人又紧跟贴上。 “你睡过去点啊……” 君大少很郁闷,媳妇儿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热情澎湃,还嫌弃他。 “老婆……”他贴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性感而诱惑。 “我好困。” “很快。” 许俏俏转过头白了他一眼。他的快,起码也得弄半个小时。 君大少一看媳妇那眼神,一股骄傲油然而升的同时,又深受打击。他不被信任了。 “不要!”宝宝跟着他们睡时,许俏俏通常都会很干脆的拒绝他。 君牧野有些泄气,老实了一会儿,又掐着她蹭。 “君牧野——” “我就比划下。” 她被他气笑了,瞌睡也跑了不少。“你再不老实,就睡客房去。” 君牧野瞪她,不想分睡床,不得不憋屈的压下欲望。“都说男人步入35后,二连发都来不了。你不趁你老公现在还有精力好好享受,以后有你寂寞难耐的。” 那无比幽怨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又刷新了她对大魔王的认知。那高冷人设已经崩得不成看了。 她哼了声:“又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解决生理需求。” 君大少闻言,骤然拧眉眼神质疑,“你老公年富力壮,活好持久,能跟你解琐108种姿势,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能比的么?” 许俏俏红着脸拍打他一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不跟你说了,赶紧睡。” 君大少觉得自己越来越苦逼了,想跟老婆亲热还得连哄带骗,软硬兼施,一个心情不好能晾他一星期都不让碰。 他压抑,他睡不着,他得转移注意力。 “老婆。” “干什么?”以为他还在想那事,口气很不耐。 “你为什么不想办婚礼?” 许俏俏愣了下,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说:“没有为什么啊,就是觉得麻烦啊。”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用在婚礼上乖乖穿上婚纱走红毯就行了,有什么麻烦的。咱们求婚仪式没成功,婚礼总是要有的。” 许俏俏一想着当初的求婚,心里还有些内疚,同时也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你在担心什么?”君牧野洞察力何其犀利,又岂会看不出她别有心思。 许俏俏沉默片刻,随即幽叹一口气,说:“我就是觉得不踏实。” 第466章 量身定做 “你在担心什么?”君牧野轻声问。 许俏俏摇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我现在太幸福了,那种被人仰望的幸福,反而不踏实。”顿了下,她略略思索,又道:“这种感觉就像……总有刁民想害朕。” 她忧心的说完,却又被自己给逗笑了。 “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吗?”君牧野笑道。 她撅了下嘴,说道:“反正我觉得还是低调点好,咱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不用被大众关注。” 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南宫夫人回了G国,接下来这几天里,许俏俏有空时便会去帮忙参考订婚宴的布置。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说你图什么啊?不仅帮着温曼妮隐瞒真相,还给他们张罗订婚宴。”凌小小吐槽道。 许俏俏只是笑笑,不以为意的说:“我毕竟也是君家一份子啊。不管他们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他们的造化。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对吧。” 凌小小没好气的说:“就怕人家不领你这个情哦。我说你别圣母,到时引狼入室,有的你后悔的!” 总而言之,她是一点都不相信温曼妮的人品。 “什么圣母不圣母的,你以为就算瑾年不娶温曼妮,谁又能保证他娶别的女人会是个安分守己的呢?至少,对温曼妮我还是了解的,而且她也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怕她以后出幺蛾子。况且瑾年也不是因为她怀孕才答应跟她在一起的,所以我就更没必要去从中作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卧槽,合着你这是深谋远虑呢。” 许俏俏喝了口热可可,微笑不语。 “不过啊,有咱们君大少在那镇着呢,想想以前跟你作对的那些女人的下场,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料想她也不敢对你存什么坏心眼。毕竟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的嫁进豪门。” 许俏俏点头。 闲聊了一会儿,凌小小忽然道:“既然你这么闲,晚上陪我一块去赴个约吧。” 许俏俏好奇地看着她,“什么约?” “相亲对象。”凌小小淡淡说了句。 许俏俏一愣。“你……要相亲?” “是啊,整天看着你们这么秀恩爱,我也想结婚了。正好一个亲戚给介绍了个对象,听说条件还挺不错的,是个海归,比我大三岁,是个大学教授,我看过照片,文质彬彬的,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年纪也不小了,我爸妈也在催呢,就怕以后我变成菜市场的大白菜,只有让人挑的份。”凌小小笑着道。 许俏俏端睨着她,在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她终究还是问道:“那你跟季远……” 凌小小撇撇嘴,“也就那样吧。” 许俏俏听她云淡风轻的一句,也不好再多问。 两人在外边逛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半,便前往约定的餐厅。 地点是男方定的,在一家有名的中式餐厅。 她们是提前到的,许俏俏在男方预订的那张桌子的斜对面坐下,方便观察。 男主也准时到达,虽没迟到,可毕竟看到女方先到的,还是向她致了声歉。 这倒是给凌小小一个不错的印象。 再一看他的穿着打扮,头发修剪得短而干净,五官清秀儒雅,身形颀长偏瘦,穿着一件棕色大衣,内里搭件米白色的毛衣,一条方格子的围巾。 穿着简约而有型,不是她们印象中那种古板的教授。 点菜时,他很绅士的先问了她的口味,再根据她的口味推荐了几款主菜,尊重她的同时,又不会给人没有主见的感觉。 许俏俏在一旁默默观察着。 吃完了饭,男方提议去看电影,凌小小似乎真的想要好好谈场恋爱,对方给她第一感觉也不错,便欣然同意。 男方结账时,凌小小去趟洗手间,许俏俏也随后跟上。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谈吐风趣又不会给人油嘴滑舌的感觉,不会故意卖弄学识,人又沉稳绅士。” 许俏俏点头:“既然感觉不错,那就再看看。” “俏俏,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不用管我了,君牧野会来接我的。” “还真是个随叫随到的二十四孝老公啊。”凌小小羡慕的口吻。 “你也会找到的,加油啊。” “我会努力的。” 许俏俏提醒了一句:“不过这防人之心不可无,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知道么。” “安啦,你以为我是你哦,想套路我凌小小,哪有这么容易啊。放心吧,姐姐我也不是天真无知的小女孩。” 许俏俏听她这么一说,便放心了。 离开餐厅,她没有打电话给君牧野。这里离商业街不远,她见时间还早,便沿路走去,饭后消化消化。 此时街道两旁的彩灯亮起,树上结起的灯笼,商业大楼的巨屏也滚动着喜气洋洋的广告,城市面貌喜庆而精神,走在大街上人的心情都会好。 许俏俏漫无目的走着,经过一家婚纱店时,被橱窗的一件婚纱给吸引住,她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看了许久,她神使鬼差地走进去。 “您好,请问……”一名店员热情上前为她服务,才开口,却看清她的容貌时,愣了愣。 “您是……许俏俏?”店员有些激动。 许俏俏身上是一件红色的斗篷大衣,脚下一双白色及膝的靴子,一头及腰的乌黑直发搭配一顶浅色贝蕾帽,脸蛋白皙,五官甜美,宛若一尊SD娃娃般的精致漂亮。 她虽息影一年了,可之前太过风光,她的各种新闻常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之后又拿奖封后,不得不对她印象深刻。 许俏俏大方的微笑。 “天啊,居然见着真人啊,我好喜欢你的演的电影,许小姐,可、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女孩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纷纷求签名合影。 许俏俏虽有些困扰,却还是十分亲和的配合她们的要求。 签完名后,她们还围着她问东问西。许俏俏微笑着不着痕迹转移话题:“我想看看那件婚纱,可以吗?” 柔柔的声音终于将她们的理智拉回,想起本职工作来。 “当然可以。”两名店员很殷勤的将橱窗的模特给抬下来。 许俏俏走近打量着。 “这件婚纱是削肩的美人鱼设计,裙身皆是以手工刺绣的上百朵花朵,以蕾丝及白钻镶嵌,布料柔软亲肤。拖尾虽有两米长,但采用的质地轻薄,不会给人繁重的感觉。设计师还结合了高科技智能控光变色,裙摆展开时,上面还会有樱花纷扬,蝴蝶飞舞,营造出极致的唯美浪漫。” 许俏俏听着便觉得心动。怎么这么巧啊,这就是她梦想中的婚纱。 “我可以试试吗?”虽说不办婚礼,可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婚纱梦。说起来,她和君牧野连婚纱照都没有呢。 “这……”店员有些为难。 “非常抱歉,许小姐。因为这款婚纱仅此一件,且对身材要求也相当的高。设计师说了,这件婚纱是等待有缘人,不轻易让人试的。” 许俏俏愣了愣。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定啊,她是第一次听说。 “那,我将它买下可以吗?”就算不合身,她买回去看着也开心呀。 店员依旧为难:“真的很抱歉,只有合身了才会卖的。” 许俏俏沉默了片刻,好奇地道:“可不试的话,怎么知道合不合身呢?” “如果您执意要试的话,需要先交付十万的预付款。若不合身,这钱是不能退的,也不会出售。” “这……也是那位设计师的规定?” 店员讪笑着点头,心里却很忐忑,这么刁钻的要求,之前便惹怒了好几个顾客,有的脾气坏的,当场便将她们骂个狗血淋头。 “你们那位设计师,还真有性格。”许俏俏笑,心里却犯嘀咕。 她买的大品牌的衣服多了,可也没有像这样试不合身,不退钱还不卖的。 这可真是千金难买心头好啊。可她又实在不好意思为难她们,毕竟只是个员工而已,没什么决定权。 “那真是可惜。”她幽幽一叹,抬手想摸一下,也被阻止了。 她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收回手。 许俏俏身材虽没走样,可脸蛋却比以前圆润了些。再加上她怕冷,穿得也多,委实看不出来。 店员知道许俏俏以前的身材很好,可她觉得,生完孩子的女人,保养得再好,这或多或少还是不如从前。 她也挺想满足偶像的心愿啊。 其他店员则在另一头暗暗觑着许俏俏,意犹未尽的拿手机各种拍,或是录小视频发朋友圈炫耀自己近距离接触明星的。 “都围在那里干什么呢,不用做事了?”一道声音插进来,店员们回头看,见老板娘来了,赶紧收起手机退散开来。 老板娘扫了她们一眼,不经意瞥见熟悉的身影,惊讶的叫道:“俏俏!” 许俏俏转眸看去,怔了几秒,认出对方。“莉娜?” 这不是小白以前店里的员工么。 莉娜开心的走上前,“哇,好久不见了,你都当妈的人了,怎么却越来越漂亮啊!瞧这保养得,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水灵灵的。” “你的嘴巴还是这么甜。”以前在店里因为这张嘴啊,没少加工资,干了没多久就被升为店长了。 不过这一年里也发生了很多事,那个店早就关闭了。 “你现在在这里做事?”许俏俏问。 “这店是我的呢。”莉娜骄傲的道。 “真的啊,你真能干。” “当初老板结业时给了我们每人一笔丰厚的遣散费,我经不住朋友游说拿钱去炒了一股,运气好赚了钱,就开店自己当老板了。” 莉娜说着,见这件婚纱被搬出来了,她看向俏俏,“你喜欢这婚纱吗?” 许俏俏笑道:“很漂亮,不过,我想我应该不适合……” “喜欢就去试啊,适不适合得上身才知道。” 店员愣了下,以前也有老板娘的朋友来,她的态度都很坚决的,,这会儿倒是这么爽快干脆。 “可你们这不是规定……” “那是对别人嘛。” 许俏俏闻言,便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试了。”人家打开门做生意,她也不想让人家破例。 可莉娜却已让人将婚纱取下来,给她抱进了更衣室里,许俏俏盛情难却,半推半就的进去了。 “老板娘,你就不怕那名设计师生气啊?” 她们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但都知道那设计师是个态度很强势的人,老板娘提起时,言语里都对他似有几分尊敬和忌惮,因此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老板娘都没有破坏那设计师定下的规矩。 莉娜却笃定地笑道:“别人不行,但是许小姐的话,他一定不会生气。”因为,这本来就是为某人量身定做的。 第467章 以结婚为前提 许俏俏又上了热搜。 这是自她怀孕之后,首次曝光于网络上,掀起一片惊艳感叹之声。 那是她去试婚纱时被偷拍的照片。于是,网友们纷纷猜测,这婚纱都试了,接下来会不会有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许俏俏却也没想到,她不过是心血来潮,试了下婚纱,竟在网上又掀起了一阵热议。 更有人扒出了那家婚纱店名,纷纷慕名而来,倒是把莉娜可乐坏了。这波免费广告,妥妥的。 许俏俏同款婚纱也成了众多女孩心目中的梦幻婚纱,甚至有要不惜重金想要设计师再设计一件,莉娜只能表示遗憾。 这件,是独一无二的,而即将穿上这件婚纱的主人,在设计师心目中,也是独一无二的。 而那件婚纱各方面都很合身,就是有一点,她因生育之后胸变大了,所以那个地方勒得有些紧。莉娜当场表示,会让设计师给她改一下。 许俏俏觉着麻烦,心想等哺乳期过了,也许胸又会恢复以前的大小。可是拗不过莉娜的坚持。 婚纱不仅要穿得美,还必须各方面的得舒适才行。怕什么,反正人家设计师又不嫌麻烦。 许俏俏回去后并没有跟君牧野提起,是照片流传到网上时,君牧野才知道的。 此时此刻,他拿着手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照片上的人儿,明眸皓齿,身材窈窕,长发翩翩,笑容甜美。他媳妇儿穿婚纱的样子,真美,如同月光女神般,柔美而优雅,不染纤尘般,美得令他心醉,美得让他很想马上就为她办一场婚礼。 君牧野眼光多高啊,却也觉得这件婚纱就像是为他媳妇儿量身定做般,只有穿在她身上才能有这般惊艳的效果。 他果断的将照片下载收藏。 下班回家前,他特地开车去了趟那家婚纱店。因为他没有看到俏俏把婚纱带回家,所以他便想要将那件婚纱给买下来。 店员告知他,婚纱还需要再稍稍改进一下,等完成后会第一时间送到府上去。君牧野欲付定金,店员却没收,称是等成品出来后再说,并再三向他保证,不会将婚纱出售第二个人时,他这才放心。 许俏俏发现君牧野从一回来就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专注、深沉、火热,夹杂着某种强烈的期待,可又不是他夜里有需求时的那种眼神,却也同样能把她看得脸红心跳。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害她都没法专心吃饭了。 “想看。” 许俏俏没好气的嗔睨他一眼,“你看着我能饱哦?还要不要吃饭了?” 君牧野微微勾唇,低沉地说道:“能娶到你,真好。” 许俏俏愣了下,心跳更快了。 诶诶诶,什么情况呀这是?在饭桌上突然来这么一句深情的甜言蜜语,真的不怕她心脏负荷不了么? 许俏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别有什么目的啊,今天有点不正常哦。 “君牧野,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吧?”一回来就给她灌迷汤。 “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吧。” 许俏俏撇唇笑:“我能背着你干啥啊?偷汉子么?那也得有人敢要才行啊!你的恶势力这么大。” “除了我,谁能配得上你?” 听他那理所当然且笃定自信的口气,许俏俏不由皱皱鼻子挖苦他:“君先生,你这么自恋大家知道么?说好的商界精英成功人士的呢,根本就是只骄傲的孔雀嘛。” 君大少面不改色,稳若泰山,“实力是骄傲的本钱。” 许俏俏彻底无语了。 入夜。 君牧野去洗澡,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俏俏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季远打来的。她替他接起。 “喂,我是俏俏,你找君牧野吗?他在洗澡。” 季远一听她的声音,赶忙道:“嫂子,我是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远略略沉默,似有些难以启齿,支吾了半天:“咳,是这样的,其实是……你睡了吗?” “准备了。” “哦。”他又沉默了几秒,“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婚纱照,你们要办婚礼了?” 许俏俏有些纳闷。这大晚上的,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们的事儿来了? 她心思玲珑,稍作思索,便猜到他的心思。以前他们从来没有什么单独交流过,大多都是君牧野带她去见他们,或者是他们来找君牧野,顺带聊上的。 这么刻意的打来找她,就是好奇婚纱照的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是来打听小小的事的么?”许俏俏问得直接。 其实她也很想找季远聊一聊的,可转念想,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她也不好插手。可是,她从来没见过小小为一个男人哭成那个样子过,她也想知道这个男人对小小到底有几分真心? 被戳穿的季远有些尴尬,却没有否认,既然有人帮他开了头,他索性大方承认。 许俏俏发现,这男人倒一点都不矫情。 季远是打电话来问她关于凌小小相亲的事。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打听?”许俏俏这么问了一句。 季远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沉默了几秒,他坦承:“我想跟她在一起。” “你所谓的在一起是?” “如果可以,我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季远直接了当。 许俏俏愣了下,对他的回答却很满意。“你是认真的?” “是。” 他虽说不是不婚主义者,却也从没想过要这么早的踏入婚姻殿堂。可是,当他听到凌小小去相亲,他暴躁得像被抢了食物的野兽。男女关系,他向来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令他如此患得患失过,没有哪个女人让他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去讨好。 只有她!可偏偏,那女人却一点儿也不领情,还敢去给他相亲。他简直想杀人! 在没打这个电话前,他也没想过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就只觉得,自己很想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可当许俏俏问起时,他竟想也没想的说出这句话。 “嫂子,”季远顿了顿,有点迟疑。觉着问这样的问题,实在很没面子,但他又很想知道,“小小她……是怎么跟你说我们之间的事的?” “你的婚姻,你能自己作主吗?”许俏俏反问。 季远沉默了一会儿。 “季远,你该知道,小小没有当受气包的天分。虽然她出身普通家庭,但谁也不比谁低人一等。你知道门当户对这种观念的存在,强行走到一起伤害的人会更多。” 许俏俏点到为止。 季远半晌没说话,最后,他低沉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嫂子,谢谢。” “小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没再多说,跟她道了句晚安便挂了电话。许俏俏也不知,他是听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她想以他的聪明,一定能猜得到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通话结束,手机屏幕跳回桌面。许俏俏一眼就看到了屏幕背景,她微怔片刻,顿时恍然大悟。 她说呢,为什么君牧野今天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原来他知道了呀。 君牧野从浴室里出来,“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哦,是季远打来的。” 君牧野挑了挑眉,一边走过去一边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他打来干什么?” “迷途的爱情羔羊需要指引。”许俏俏说了句,随即扬扬他的手机,“你又私藏我照片啊。” 君牧野看了眼,把毛巾随手一扔,往床上一坐,双臂撑在她两侧,悬着上半身看她,“你背着我去试婚纱,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儿,你跟我算什么账啊?”她横睨他一眼。 “你穿婚纱的样子,应该是我第一个看到的。”可是,他竟然是在全网友的人先看了之后,才看到的。想着,他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 许俏俏看到他眼底的幽怨,不禁莞尔:“你天天都看到我。” “那不一样。”他冷哼。 “有啥不一样的,人还是那个人,不就是换了套衣服而已。再说了,别人看到的也只是那样,”她勾起唇瓣,抬手圈着他的颈项,“而你,还能看到的,是任何人都不到。” 她眼波流转间,横生一股妩媚风情。 君牧野邪魅一笑,声音是低沉得透着致命的诱惑,“说的也是。” 他大手轻扯间,她身上的睡袍带子松开,无边春色尽收眼底。 “喂——”她娇嗔抗议了声,却没有像以往那般推开他。 “现在,让我欣赏个彻底。” “臭流氓!”她轻哼,却已被他撩拨得面红心热。 “不是你主动暗示我的吗?” “……嗯,谁、谁暗示你了……”她话不成句。明明是他思想邪恶,总能曲解她的意思。 他才懒得跟她作口舌之争。 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微凉,转眼间便已滚烫得能将她融化掉。 许俏俏半推半就,算是弥补他心里那一点不平衡情绪。 一阵翻云覆雨后,他将绵软的小女人搂入怀里,轻抚她滑腻的背肌,在她耳畔低语:“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第468章 人生大嬴家 君大少是个行动派。 婚纱店那边效率也很快,电话打过来时,君牧野便从百忙之中腾出了时间,拉着她一块过去。 谈十几亿的合作项目都不带这么积极的。 君牧野在知道她想买下那件婚纱时,也第一时间给自己订了套西装,联系最好的摄影楼,发挥他工作上雷厉风行,面面俱到的作风。 而许俏俏只需要穿上婚纱,画个美美的妆就行了。 在此之前,君牧野还特地上网去查了攻略,最热门的拍婚纱圣地。知道他们要拍婚纱,网友还热心的给出了各种建议,甚至还有不少景区负责人表示可以免费提供地点,想要趁机做一波广告宣传。 私人飞机上,凌小小伏在窗边眺望云景。 身旁有美丽的空姐推着餐车过来,她凑过去点了几样吃的,要了一杯红酒,目视着空姐那高挑窈窕的背影,感叹道:“有钱可真好啊!瞅这奢华,这服务,头等舱都没这待遇吧。” 飞机上不仅设施齐全,还有专业一流的按摩师什么的,分分钟为他们专人服务。 “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私人飞机呢。”凌小小一脸新鲜,心情激动。“诶,你说我怎么就交了个你这么好的闺蜜啊!” 许俏俏笑:“你若愿意,也会有人给你这样的待遇。” 凌小小抿了口红酒,摆摆手道:“算了吧,我福薄,可消受不起这种长期福利,就偶尔沾沾你的光就好了。”她这人,很知足的。这等好事,尝试过一次就好了。 许俏俏看了看她,“对了,你跟那位大学教授,怎么样了?” 凌小小闻言,微微坐直身子,勾起唇,“挺好的呀,长相也OK,学识渊博又不呆板,绅士体贴还懂浪漫,没有直男特征,最关键的是,他各方面条件都符合现在网上的择偶标准。” “什么?”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这是哪门子标准啊?” “你也知道我这人啊,又不温婉贤淑,又不够细腻贴心,脾气还急,说真的啊,其实我是真怕跟公公婆婆相处的,指定能挑我一身毛病出来。” “那他对你怎么看呢?” 凌小小叉起面前盘子里的一小块芝士乳酷咬了一口,嬉笑道:“他说我跟他有眼缘,他对家庭条件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是正经人家就好。他这人还挺有包容度的,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一切都可以慢慢磨合。” “那他的底线是什么?”许俏俏好奇问。 “不劈腿。”凌小小觉得这完全OK,这不仅是他的底线,相信也是每个人对感情最基本的道德标尽吧。 “其实我俩的观念都还挺一致的,他想要的婚姻感情,简简单单,不怕平淡,只求踏实心安。我觉得我们有戏……” 许俏俏听着,也不知她是真的看上人家了,还是……想要利用另一个男人来转移情感。她想问,却又还是忍住了。 此时君牧野坐在另一边专心工作,他空出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不重要的工作往后挪,重要的便带上飞机处理。 凌小小听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就随意的问了一句,没想到君大少居然这么大方的邀她同行。 君牧野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媳妇儿的好闺蜜,自然也是给几分面子的,加上他工作的时候,有个人陪他媳妇儿解闷。另一方面,有这么个专业的前八卦记者可以帮他们一路跟拍宣传,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对于他而言,什么事都可以低调,唯独跟老婆同框什么的,必须高调,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只是,当某个人听说凌小小同行时,便也死皮赖脸的跟了来。而他比他们早一步的便上了飞机,自然是不能让凌小小发现,不然她肯定得当场掉头走人。 可是啊,他又忍不住的想要听她们聊天。耐不住寂寞,偏生还沉不住气,一听凌小小滔滔不绝的说对方如何如何的好,他脸色阴沉得比外边的气流还冷。 “有个屁的戏,你想都别想!”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那暴怒的声,凌小小再熟悉不过。她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卧槽,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凌小小蓦地朝许俏俏投去质问的眼神,许俏俏也很茫然啊!她压根不知道季远在飞机上。 于是,她便朝坐在斜对面的男人瞪过去。 君牧野一接收到媳妇儿那不悦的质询眼神,他当即便朝那罪魁祸首瞪过去。 这画面瞬间就诡异了。四个人,隔着距离,一个瞪一个。 要不是现在他们已经置身三万尺高空了,凌小小这会儿真的想破窗跳出去。 季远抓住凌小小的手腕,对许俏俏说了句:“嫂子,我要跟她谈一谈。”也不等许俏俏说什么,便强行拽着人走了。 “哎,喂——”许俏俏想叫住他,转念想了想,便又止住了。 算了算了,她估摸着这两人是没那么轻易玩完的,由着他们去吧。 许俏俏起身朝君牧野走过去。 君牧野见媳妇儿过来了,下意识正襟危坐,不待她开口,便先澄清:“不是我带他来的。” 他可不想开开心心地去拍婚纱照,结果被那冲动的家伙给影响了行程。 许俏俏坐在他对面,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把男人的心都吊起来了。 见他那紧张样,许俏俏还想板着脸故意吓唬他的,却绷不住了,“晾你也没那个胆。” “老婆明智。” 许俏俏被他逗笑。当初被他咄咄逼人的追求时,她可真不敢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在他面前耍耍威风的。 她看了眼摆在他面前那一堆文件,他从上了飞机就一直在看没停过,她有些心疼:“这么多工作,干嘛非得这么赶着来拍婚纱照呀?” “再重要的工作,能有我们拍婚纱照重要么?”他第一眼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跟期待了。 “那也不用飞这么远呀,S市也有很多很美的风景。” “就当度假好了。” 君大少自然是有私心的。这多名正言顺的理由啊,这下他们便有一个星期的二人世界的时间。 季远跟来时,他也想过到时会惹她们不高兴的,可转念又想,他要跟自己的女人过二人世界,多一个电灯泡也挺麻烦的。说不定晚上还得把他撇到一边去,闺蜜俩一块睡。 这下好了,成双成对,谁也不干扰谁。 许俏俏自然是不知道大魔王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只当他是为了好哥们的幸福着想。 啧,看来她果然还不了解她的男人。大魔王每天不是挣钱养老婆,就是黏着老婆,哪有那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闲事儿? 期间,许俏俏想去上厕所。可没到两分钟,君牧野便见她神色不自然地折回来了。 “不是要上厕所?” “咳,突然不想上了。”厕所恐怕还要被占用一段时间呢,她还是……忍着吧。 君牧野有些不解,却没多问。他得赶在飞机到达目的地前,把手头上的公文给看完,然后把意见发给秦助理。 从S市飞往目的地,足足五个小时的时间。 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开始拍摄。 君牧野是看过照片,但当许俏俏穿上那件婚纱走到他面前时,饶是朝夕相处,闭上眼都能描绘出她的样子,却还是被她给惊艳到了。 娇俏甜美的五官经过精心细致的描绘,黛眉优雅,长睫如扇,剪水秋瞳,唇瓣如花。 白皙的肌肤若牛奶般清透细腻,柔顺的长发绾成髻,以珍珠和水晶串成的发饰绕了一圈,削肩的设计正好将她秀气的香肩与锁骨展现出来。 胸口处的蕾丝恰到好处的将那性感深壑包裹,若隐若现更是诱人遐想。腰身十分贴合,真真是对身材有极高的要求,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柴,但凡有一点点的瑕疵,都能被曝露出来。 君牧野一度怀疑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设计师,能把这件婚纱设计得如此合身。只可惜,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不肯透露半分,他也没强人所难。 她莲步轻挪间,那一身奢华与浪漫堆出的婚纱在她身上,泛着柔美莹光,像极月光女神,高贵中又透着清纯甜雅,整个人散发着飘逸若仙的灵动之美,宛若梦境走出来一般,令他屏住呼吸,目不转睛,舍不得眨眼。 有两名工作人员在她身后替他拖裙摆,她还没穿鞋,那雪白的赤足在灯光下,愈发的晶莹惕透,令他很想要握在手中把玩。 许俏俏走近他,离他那么的近,他将她全部的美看近眼里,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动人。这一刻,君牧野内心汹涌澎湃,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甚至眼眶有些泛红。 许俏俏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高大帅气。她嘴角挽起幸福的弧度,见他盯得她出神,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啦。” 君牧野察觉到自己差点儿失态,连忙收拾好情绪,故作冷静。 “很美。” 明明已经很亲密了,可许俏俏这个样子在他面前,竟有些羞涩。 啧啧,不就是拍个婚纱嘛,又不是在办婚礼,瞧把君大少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凌小小等他冷静下来后,这才拿着鞋子过去给他。 君牧野接过来,单膝跪下,大手轻握起她的秀气的玉足,动作温柔得如捧珍宝般。 在场的人看得艳羡不已。饶是已经结了婚的工作人员,都不禁看得芳心荡漾。 都听闻君大少爱妻如命,今个亲眼所见,还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给她穿好鞋子后,他起身,却又弯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喂,干嘛呀——”这么多人,许俏俏有些不好意思。 “这鞋太高,不好走,我抱你过去。”他已神色自若。 这话听在旁人耳里,不约而同的心里卧槽。没结婚的姑娘觉得有了这么个对比,估计自己以后很难找对象了。结了婚的,把家里那口子跟君大少一对比,瞬间承受了万吨伤害,当初怎么就不再好好选选呢? 凌小小跟过去,给粉丝们来个特大福利,现场直播。 俊男美女,气质已经在那儿了,不需要后期P图,往网上一放,也能令人惊艳不已。 当然这样的福利,也只限于许俏俏的铁杆粉丝群里。一张张照片往群里一发,瞬间沸腾,纷纷开启舔屏模式。 “卧槽,那是什么地方啊?求推荐,以后我拍婚纱照也要去那儿,美得不要不要的。” 凌小小暗自笑,你们恐怕这辈子都来不了了,这可是你们偶像的哥哥送的私人岛屿呢。 嫁个这样的老公,有个那么身份显贵的皇族哥哥,简直就是人生大嬴家了好么。 凌小小往不远处看去,看见斜靠在棕榈树下抽烟的男人。 人比人,气死人。 第469章 互相嫌弃 这个岛屿没有游客,未经开发污染,大海清湛,白沙细软。岛上种植着繁茂的热带植物,棕榈树、凤凰树环伺小径两旁,沙滩边上修葺了一道长长的木栈道。 栈道连接码头处,还有白色的风车。傍晚的时候,这里的景致美得宛若置身于童话世界中。 这里的气候也不像S市那般寒冷,而如三月暖春般的宜人,很合适度假。 不得不说,俏俏家那位总统哥哥对她,也是够用心的。 凌小小赤足踩在沙滩上,漫无目地的闲晃,偶尔看到好看的贝壳,弯腰捡起兜在衣服里。 拍婚纱照其实挺累人的,一天折腾下来,君牧野自然是在房里抱着老婆各种伺候恩爱,凌小小识趣的不去打扰。 她啊,就不应该跟着来。这一路下来,全程被虐狗。 走得累了,她就地而坐,望着海边落日,宁静而唯美,宛若一副画般。 她拿出手机将这美景给拍下来,随即摆弄姿势的自拍。 手机画面里不期然的撞进多余的身影,凌小小怔了片刻,虽然没有露头,可她已经辩出来人。 她收起手机,起身要离开。 身后的男人一个大步上前拉住她。 凌小小转过脸,皱眉,表情十分不爽和不耐烦,“你又要干嘛?”有完没完了?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看到我就躲,我能吃了你是怎么的?”季远也臭着一张脸瞪她。这没对比就没伤害,看了一天的秀恩爱,再一看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就特憋屈。 凌小小没经大脑的冲动脱口而出,“你吃得还少么?”话一出口,她便懊恼得想咬掉舌头,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在飞机上的画面,小脸飞红。 季远瞅着她,大抵也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狭长的桃花眸含着暧昧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挑,那样子跟只狐狸没两样。 凌小小觉着自己跟他在一块,脸都快没了。整个被污染得漂白剂都洗不白了。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他又紧跟上来,强行牵她手。 “哎,你——”她话说得还不够明白,态度还不够明确么? 话没出口,便被他打断:“在这儿,就别闹了成么?”他声音低低的,没有平日那嚣张劲,像在祈求般。 “咱们好好的,就这几天。”他黑眸深深的凝视她,余晖揉进他眸里,温暖而柔情丛生。 冷硬的话竟一时间说不出口。 凌小小抿紧唇瓣,半晌,她别过脸,双眸看向被晚霞渲染得火红海面,眼底掠起几许落寞,幽幽道:“何必呢?又不能改变什么,何必还要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 凌小小眼底一怔,沉默。 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转过来面对自己,“你明明喜欢的是我。” “我没……” “你知道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才不会口是心非吗?” 凌小小看着他。 季远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在你动情的时候,在你完全接纳我的时候,小小,你的眼睛里,都是对我的爱恋……” 凌小小红着脸瞪他,这人可真够自恋的!臭不要脸! 见她想反驳的样子,季远又道:“小小,我不无知,就算你说上一万个理由,我只相信我的感觉判断。” “你要这么自以为是,随你。”她面无表情,懒得跟他浪费唇舌。 季远定定的看着她,忽然道:“是因为我妈,对吧。” 凌小小转身的脚步蓦地顿住。 “我很抱歉他们去骚扰了你的家人。” 凌小小心头诧异,攥了攥手指,却依旧没出声。 他将她转过来,看着她道:“小小,为自己坚持一次,也为我,行么?相信我,我会好好处理的,不要因为这个对我们的感情动摇。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凌小小抬眼看他,沉默半晌,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远没答,只道:“小小,我不接受除了你不爱我的其他原因而分手。” 凌小小眸光沉了沉,她本来就不是个能逆来顺受的人,她心里何尝不憋着一口气,她索性把话摆在台面上来讲:“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要继续忍受,委屈求全去讨好、打动他们,还是你要跟他们断绝关系,跟我私奔,嗯?” “就算你愿意,你又能保证我家人不会被指指点点,说他们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小三,勾引别人儿子的狐狸精么?” 凌小小冷笑道:“季大少爷,据说你已经有个未婚妻了。” 季远皱眉,一脸严肃:“放屁!哪来的未婚妻?”他是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给气到了,什么小三狐狸精的,他的女儿,自然是光明正大的。 “你看到老子订婚了?你只会听人说,就不会自己来问我?被人欺负了你他妈不会来告诉我么?感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谁准你一人自作主张决定一切的?” 季远气家里人背着他搞的这些小动作,但更气她对他一点信任都没有!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关键时候脑袋里装的都是草么?就会对老子凶,欺善怕恶啊你!你猪脑袋是不是?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被你弄得这么复杂,别人欺负你不懂得反击就算了,还让老子跟你一块儿憋屈,这阵子被你折腾得生不如死的!” 凌小小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欺善怕恶?他是在说他自己么?他大爷到底哪点看着善了? “你冲我吼个屁啊——”凌小小也瞪着他骂一句。 这男人就外表看着绅士,可脾气一上来,就特么跟个土匪流氓似的。 “老子岂止吼你,简直想揍你!”他这要不挑开的说,还不知道这死丫头能给他憋到什么。 都是闺蜜,怎么半点没学得许俏俏的好,瞧瞧人家对自家男人多坚定,多信任! “你揍一下试试——”瞧人家君大少对自个媳妇儿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混蛋就只会冲她吼! 就这德性,哪里有点让人想要依靠的样子? 他们各自在心里互相嫌弃着。 而后,凌小小便见他扬起手,她瞪大眼睛。 “你——” 嘴巴才张,那只大手就绕到她脑后,将她小脸按向自己,封住她那张一点都不讨喜的小嘴。 这张嘴只会说话气他,还是别让她开口的好。她刚才那表情,也是深深地打击到了他。这女人居然以为他会真的会打她,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没品?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么? 许俏俏和君牧野站在不远处,看见那两人又纠缠在一块,他们停了下来。 “我觉得,他们现在可能不饿。”许俏俏说道。 君牧野点头,牵着媳妇儿转身走回去,“我们自己吃。”他还乐得个二人晚餐,才不想管别人饿不饿。 婚纱照只在群里曝光,但没多久,照片还是被传到了网上,又上了一次热搜,直接把温曼妮要订婚的热度都给压了下去。 温曼妮拿着手机看那些照片和网友的评论。 一旁的助理愤愤不平说了句:“这许俏俏都已经退出圈子了,还整天的出来刷存在感,明知道曼妮姐要订婚了还抢来抢风头,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跟你过不去……” “行了!”温曼妮退出微博,将手机往化妆台上一放,面无情绪,口气却有些严厉:“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是没看到以前那些人的下场么?” “可是曼妮姐……”助理还想说些什么。 温曼妮打断她,“闭上你的嘴,做好你的本份工作。” 助理被她这不温不火的语气斥得噤了声,觑了她一眼,心里嘀咕着,这曼妮姐怎么转性了啊?以前她可不就爱别人跟着同仇敌忾么?难道是因为要成为妯娌了,所以要冰释前嫌了? 温曼妮表情淡淡,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心思却是复杂无比。 第470章 离得越远越好 知道君瑾年订婚在即,可君牧野不想让许俏俏去操心别人的事,便在岛上逗留到订婚宴前一天才回去。 摄影团队没想到他们工作之余,还能顺便这么美的私人小岛上度假,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趟行程不亏。 S市 叶倩文为了他们的订婚宴那是忙里忙外,亲力亲为的把关一切,力求所有细节都布置完美得无可挑剔。像是想通过这个订婚宴来证明什么似的。 君瑾年虽不像君牧野这般外界所关注,可温曼妮到底是天后级别的大明星,订婚了自然也在网上有一定热度。 多家媒体无不想要记录下这一幕,不过想要进入订婚会场,无论嘉宾媒体,都需要有邀请卡的。 君家只请了几家有知名度的媒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保不会有那些野路子的三流狗仔混进来一通胡乱采访报道。 可狗仔都是无孔不入的,邪门歪道特别多,为了能够挖掘劲爆八卦,最终还是混进那么一两只。 在许俏俏未退出娱乐圈时,谁不知道许俏俏跟温曼妮不和。虽称不上是死对头,可关于他们几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大家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小三上位,夕日情敌成为了妯娌,真的很想采访一下当事人的感受。 宴会上衣香鬓影,宾客们见了人就碰杯寒暄两句,一对壁人更是忙碌地来回穿梭应酬。 许俏俏向来讨厌那种不熟的人还要故作熟络的聊天,便找了个清静地方享受美食。 虽说他们是家属,可她不认为二太太会需要他们去帮忙应酬,就怕主角风头被抢。 季家跟君家关系好,自然也前来道贺。 许俏俏小口的吃着碟子里的蛋糕,一边看向宴会上的某一处,问身边的男人,“那个就是季远的母亲啊?” 君牧野看了眼,随意地应道:“嗯。” “看起来……嗯,就不太好应付的样子。”倒不是说长得凶神恶煞,反而面容慈和,仪态端庄优雅,贵妇该有的样子她都有。 可是,越是笑容可掬的样子,才越让人觉得深藏不露。毕竟,能当上豪门媳妇,守得住这么多规矩的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是最可怕的了。 每次跟别人一对比后,许俏俏便越发觉得自己幸运,越发的感恩。 君牧野对许俏俏的看法不予置否。当年能不露锋芒的击退那么多情敌,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牢牢拴在身边,把她一身棱角端得如此优雅的女人,可想而知有多不简单。 “这季远竟然还把小小也带在身边,这是要豁出去的意思么?”许俏俏看着季远携着小小去跟他母亲打了招呼。 季夫人脸上居然还能保持着优雅仪态,亲和的笑容,俏俏觉着,小小真决定跟季远在一起的话,估计以后还有得受了。 看出俏俏的担忧,君牧野揽着她的肩,淡淡说道:“经历过考验的感情,才会坚不可摧。” 许俏俏转过脸看他,眸光如水,她挽起唇角,将头轻靠在他肩上,“那我们是吗?” 这是明知故问,可是,她就是想听他说,每次听到他那无比肯定坚信的语气,她便心头踏实。她觉着,这比上百句上千句的甜言蜜语还要来得动听。 他微微勾唇,却半晌不作声。 许俏俏不满,抬起头看他。 “你是我的命。” 许俏俏嘴角便已藏不住笑,心里甜得跟浸了蜜似的。 “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就不要这么腻歪了吧。”一道声音打断他们。 许俏俏回头,见到熟悉的面孔,有些惊喜。 “安琪!” “嗨,小不点,好久不见。”安琪扬起妩媚一笑,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搂她的肩。 可还没碰到她,手臂就被人狠狠地打开,麻痛得令她皱起精致细眉,一双凤眸透着强烈谴责,“你对女人就不能温柔一点?” 君牧野淡睨她一眼,那眼神似在问,你是女人么? 安琪觉着自己被人身攻击了,他这是在歧视她么? “小不点,你家男人好凶啊!我好怕怕~~”说着,人便往她另一边靠去。 她本来就高挑,再穿上一双高跟鞋,只比君牧野矮半个头,对许俏俏做出这种小鸟依人的举动,看着实在滑稽搞笑。 许俏俏对她这称呼,已经是无力再去纠正了。 她朝君牧野看了眼,让他别这么凶巴巴的。安琪只不过是爱闹了一点,可人是真的好,她挺喜欢的。 “别缠着我老婆。”他冷声警告着,一把揽住俏俏的肩将她带近怀里,远离这个假女人。 “我还能跟你抢不成?瞧你紧张成那样,小气巴拉的,一点男人风度都没有,你不怕被人笑话,好歹顾着人俏俏的脸面吧。你不要脸人家还要呢,对吧?” 她这话说着便转向她,许俏俏只能干笑,她总不能去附和她,不然回去得被大魔王实话“家法”。 安琪是个有眼力见的,见那妻控的男人是真变脸了,她立马端正态度,转移话题:“诶,我听说季远那家伙谈恋爱了,是跟你闺蜜啊?” 许俏俏扯嘴角笑笑,她可以不八卦么? “敢对你身边的人下手,看来这次是玩真的咯。”君牧野这人极其护短,季远再怎么贪玩,也不敢玩到他老婆身边的人。 啧啧,行啊,一个收了冷面神,一个收了花花公子。安琪眯了眯眼,冲她笑得异常的殷勤:“俏俏啊,你还有没有别的闺蜜啊?”这物以类聚嘛,说不定还有跟她一样可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亲上加亲,多好。 那笑容笑得许俏俏瘆得慌,鸡皮疙瘩起一地,往君牧野身边靠了靠,“没了。”一个女人露出这么狼性的笑容时,也是很可怕的。 “这样啊,真可惜。” “他们在那边。”君牧野下巴微转,表情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这是让她滚,别再这带坏他媳妇儿啊。想叙旧找季远去! 安琪横了他一眼,对许俏俏说:“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你以后还是少带出来,丢人现眼。”说完,赶紧开溜。 “很好笑吗?”君牧野瞥一眼身边偷着乐的小女人。 许俏俏赶忙敛起笑,严肃脸摇头。 估计也只有安琪敢这么挑衅大魔王了吧,为她的勇气点赞! 大魔王的媳妇儿胳膊肘往外拐了。 安琪前脚才走,后脚又有一人过来。 “牧……君少。” 许俏俏看向来人,略略思索,想起来了,是徐琳,安琪的姐姐。她们虽然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可她还是记得这张脸。 只是,这次见她,不知为什么,有哪里不太对劲,看着徐琳,她心头没来由的毛毛的,却又说不上来这种诡异感。 君牧野蹙了下眉,能看得出他的反感。若是以往,他不屑搭理她。可是,他却似发现了什么,定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徐琳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并没有跟他们多聊,事实上,现在他们也没什么可聊。她想起刚才君牧野看她的眼神,悄然弯起嘴角。 君牧野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拿出来看了眼,见上面来电显示,是顾朗打来的。 君牧野没有避讳许俏俏,径直接起,可听到那边的汇报,脸色却有一瞬的沉凝,但很快掩饰无痕。 他这边没说什么话,只是嗯了几声,许俏俏不知道对方跟他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君牧野对她道:“我到外面去下,你过去跟爸爸他们。” 君牧野不想她被其他人骚扰,便让她去跟君长天。 许俏俏没多问,乖巧应声:“好。” 将许俏俏送过去后,他才走出宴会订。 安琪一见君牧野离开了,便又凑过去,拉过她小声说了句:“俏俏,你得小心徐琳那女人。” 许俏俏不解:“怎么了?” 她知道安琪跟徐琳是亲姐妹,但素来不和,甚至是相看两生厌的地步。可是,她却不理解安琪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她有哪里不对么?” 许俏俏想了想,摇头。 “她去整容了。” 许俏俏愣了下,却没有太多惊讶。这个年头,整容早已普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徐琳已经算是大美人了吧,怎么还去整?果然美的人都是追求完美的么。 “你没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像谁吗?” “像谁?” “你仔细看她的鼻子和嘴巴。” 许俏俏顺势目光看过去,定在不远处的正跟人谈笑风生的徐琳身上,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端睨来。 大概是微调吧,听说现在流行。“我觉得她的穿着风格倒是变了。”许俏俏观察得出这么一个结果。 徐琳是个女强人,穿着打扮一股子的高贵冷艳的感觉,现在吧……好像给人感觉柔和了许多。还别说,徐琳现在的风格,倒是她喜欢的。 安琪看了看她,摇头叹,看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她想,君牧野那么精明的男人,估计是看得出来。 “总之啊,你见她绕道,离得越远越好,一句话都别搭理她。” “哦。”许俏俏没说什么,只当这是她对徐琳的成见。 第471章 接受 酒店宴厅里,温度宜人,看那些女孩们以单薄布料竭力展现姣好身段,恍若盛夏般。但走出门口,便是寒风凛冽,天空飘着零星雪花。 君牧野一眼便看见了顾朗,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妇人。 他面无表情走过去。 江芸没想到出来的会是君牧野。乍一见他,心头瞬间揪紧,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她对这个人已经产生了极深的恐惧,恐惧到光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做噩梦。 可是,她走的是走投无路了。 江芸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手紧紧揪在胸前,被绞白的指关节泄露了她的紧张不安。 她甚至感觉那股寒风从脚底灌进来,她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她极力克制住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 “你来干什么?”君牧野在离她两米距离站定,俊容冰寒,眼眸凉薄,浑身散发着不可亲近的冷傲。 江芸抿唇又松开,几番重复着这个小动作,在觑见君牧野越发冷凝的脸色时,才艰涩开口:“君少,我……想见俏俏。” 君牧野目光一凛,森寒逼人,低冷的声,不轻不重,却透着慑人的危险,“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我、我没忘……可是君少,我真的……” 君牧野并不想听她的哀求或苦衷,他冷漠打断她:“不要再出现在俏俏面前,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若再来纠缠不休,别怪我绝了你们最后的生路。” 君牧野朝顾朗使了眼色后,便转身离开。 江芸情急之下,冲上前扯住君牧野的袖子,“君少,求你看在以前的情份上……” 君牧野眉头冷然一蹙,黑眸染上一丝阴鸷。他向来讨厌被人碰触,他一个大力抽手,江芸趔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 她急了,索性向他跪下,“君少,您这样,跟把我们逼上死路有什么区别呢?我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君牧野侧目冷睨她一眼,“我跟你,从来没有过什么交情,而对于一个只会利用和陷害她的人而已,更不存在什么情份。” 江芸脸上一阵难堪,嘴唇张合,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俏俏上了个洗手间,出来时,正巧碰到温曼妮。 两人互看了眼,许俏俏泰然自若走过去洗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妆容,便要离开。 “俏俏。”温曼妮突然叫住她。 她止步,回眸看她。 温曼妮微微敛眸,沉默了几秒,抬眼再看她时,眸光清澈且诚挚,“谢谢你。” 许俏俏有点意外,不是因为她那句谢谢,而是突然发现,温曼妮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 许俏俏淡淡说道:“这种事,瞒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温曼妮轻扯了下唇瓣,自顾自地低语:“骗来的幸福,终究不是属于我的真正幸福。”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她。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真的好爱他……我知道他不爱我,就算在我身边,却让我感觉遥不可及。”温曼妮自嘲的轻笑:“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低贱。”也许,要彻底的绝望,才会死心吧。 许俏俏看到她眼底的哀凉及唇边的苦涩,有一瞬间还挺同情她的,是真同情。 她什么也没说,举步正要走出去,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温曼妮一惊,赶紧拉门出去,便看见一名清洁员打扮的年轻女子及…… 瑾年! 她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君瑾年拦住了那名清洁员,淡淡开口:“拿出来。” 那名年轻女子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拿什么?” “刚入行?”君瑾年表情平和,看不出喜怒,“编排造谣君家的八卦,前车之鉴不足以给你警示吗?” 年轻女子脸色陡然一变。 君瑾年不像君牧野那般给人一种肃冷的压迫感,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挑衅。可当他这般不温不火注视着人的时候,却也让人莫名的心慑。 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地将兜里的录音笔拿出来递过去。 君瑾年接过时,表情依旧温和,语气也没有情绪的起伏,仍是那一派温文儒雅的贵公子范。“我未婚妻是公众人物,我不希望有一些不负责任的揣测报道出现在网上。” 顿了下,他又道:“现在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做事最好要三思而后行。” 年轻女子听出他的警告,就算她没带工作牌,君家想查她一个小记者是轻而易举的,想报复她更如捏一只蚂蚁般的轻松。 之前便有同行前辈得罪过君大少,下场便是被永久封杀。这君二少虽看起来温文儒雅,可毕竟也是君家的人,她不敢拿自己前途去赌。 她慌忙点头,得到他的示意后,便匆匆离开。 刚才温曼妮说的那些话里可是能挖出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可惜了。 温曼妮则没有心思去管那记者,她目光落在君瑾年手上的录音笔时,心脏揪紧,惊疑忐忑,她不知道瑾年是不是听到了那些话。 她抿紧唇,手指不安地攥了攥礼裙一角,杵在原地不动,心虚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许俏俏在身后,看了看他,君瑾年脸色平静得有些诡异。但到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朝君瑾年点头打了招呼,便径自离开了。 “……瑾年。”温曼妮小心翼翼地看他。 “叔伯们都在等着,过去吧。”君瑾年开口。 温曼妮闻言,便走向他。 君瑾年转身走在前头,温曼妮呼吸窒了窒,唇瓣张合,几度想开口,却又不敢问,怕激怒了他,这场订婚宴就搞砸了。 于是,整个晚上,温曼妮都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状态。 许俏俏回到宴会厅里,君牧野已经进来了。 “你刚才去干什么了?”她随意地问了句。 “顾朗有事要先回去,把车钥匙拿给我。”君牧野神色如常的解释道。 许俏俏不疑有他。 今晚过后,温曼妮便也正式住进了君家。她终于梦想成真,可那份期待的喜悦与激动却被不安的情绪所取代。 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多了。君瑾年先进浴室去洗澡,温曼妮坐在床上度秒如度般的煎熬。 她原计划着今晚可以名正言顺跟他行了夫妻之事,争取早点怀上,这前后也只差两个月,到时随便编个理由应付过去,这预产期不准也是常事。 但现在,恐怕这计划是要落空了。 见君瑾年出来了,温曼妮便站起来,酝酿很久,终于是鼓起勇气,可话还没出口,便见他把那录音笔拿出来递给她。 “你自己处理吧。” 温曼妮怔了怔,她迟疑了下,缓缓抬手接过来,她指尖明显有些颤抖。 “瑾年……” 君瑾年擦了擦头发,随即将毛巾放到一边,看着她,平静开口:“我知道你没怀孕。” 温曼妮心头一震,讶然地睁大眼睛看他。那下意识想要辩解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晚我没喝醉。” 温曼妮脸色又是一变。自从他头部受伤后,他便再也没碰过她。唯一一次在她家过夜,是君牧野跟许俏俏求婚那一天。是他主动来找她的,他喝了不少酒,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就算是在她身上找慰籍,她也不介意。 可是,他却倒头便睡了。那会儿,她以为他是喝醉了,才…… 其实,他是不想碰她,才故意装醉得不省人事吧。 温曼妮脸色红白交错,既尴尬又害怕。好半晌,她嗫嚅开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这婚事?” 君瑾年淡淡说道:“总归是要结婚,不想再浪费时间去了解别的女人。” 温曼妮闻言,心里有些刺痛。她知道因为许俏俏生了孩子,叶倩文便着急了,一直在催他结婚,也给他介绍了很多门当户对的女人。 “……你,是不是还喜欢许俏俏?”她知道不该问,但还是问了。 君瑾年却没有生气,只道:“有些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现在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不出意外,要跟我过下去的也会是你,那些有的没的,不需要再过问。” 温曼妮攥了攥手指。所以,他对她,只是将就么? 君瑾年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她感到高兴。说不嫉妒是假的,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转念一想,也正如他所说,以后跟他一起过日子的人是她,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明知她在骗他,可还是肯跟她订婚,那么,他心里其实对她还是有一点情意的吧? 温曼妮如是安慰自己。经历过这么多,她醒悟过来,很多事情,钻牛角尖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想开一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结果。 以前她便是钻牛角尖,总是针对许俏俏,哪怕是她跟君牧野在一起了,她也还是将她当成假想敌,无论爱情或是星途上,她都觉得许俏俏是她的绊脚石。 直到她无意中看到了苏忆雪,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女人,她震骇之余,也终于后怕。 她真庆幸自己还没有对许俏俏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也终于看透了君牧野对许俏俏的感情,那样的深沉,偏执,他若不放手,谁又能把许俏俏从他身边夺走? 所以,她的心思不应该在放在别人身上。说到底,真正决定他们未来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温曼妮大着胆子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他,小心翼翼得带着一种卑微,见君瑾年没有推开她,她心中大喜。 “瑾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太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坏心……” 君瑾年拉开她的手。 温曼妮僵住,眼里浮现一丝惶然,却听他道:“累了一天,去洗洗睡吧。” 温曼妮愣愣地看着他,随即眼里微微湿润,欣然的光芒闪动着。 是夜 许俏俏精神却异常的好,抱着平板在追剧。 君牧野洗完澡出来,躺到床上去,见她看得入迷,便搂着她跟着看了一会,又觉得那剧情实在是无聊透顶。 他听见她吸了吸鼻子,就知道这小女人又被煽情了。他把平板电脑抽过去,关掉,放到床头柜上,“很晚了,不要熬夜,快点睡。” 许俏俏瞪眼抗议,“人家还有一点就看完了,你好烦啊!” “一会看哭了还不得我哄。”与其看这种无聊的肥皂剧看哭,他更愿意把她按在床上弄哭。 “谁要你哄了。”许俏俏伸手想拿回来继续看,被他握住手臂,顺势压过来。 “是不是很有精神?”他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闪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光芒。 许俏俏特别识相,往被子里一缩,“好困啊,我睡了,晚安。” 看剧一时爽,事后泪两行。大魔王的精力,不容挑衅。 翌日 君牧野已经起床去上班,许俏俏还在熟睡中,被手机铃声给吵醒。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疑惑了下,接起。 “您好,请问您是许小姐吗?这里是仁爱医院……” 第472章 他给的人间炼狱 许俏俏赶到了医院,在护士前台报了个名字,得到房号后便直往病房。 顾朗跟在她身后。一开始是不知道她来医院干嘛,听到她念出那个名字时,心思微凝。 等许俏俏进了病房,顾朗没有丝毫犹豫地便给君牧野打去电话。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了?”许俏俏进去时,江芸是在昏睡中。 正在病人做检查的中年医生抬眼瞅过去,觉得她有些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许俏俏不想与她有任何的关系,只是突然接到医院电话,听到她出了车祸,便也没多想。 她没回答医生的问题,径自问道:“医生,她……严重吗?” “她胫骨左侧有骨折现象,头部受到撞击而导致昏迷,不过请放心,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在她联系人里只联系到您,如果您是她的亲属的话,麻烦请把住院手续先办一下,我们还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许俏俏闻言,心里松了口气。 江芸在S市已经没有别的亲朋好友,既然医院联系上了她,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顾朗,麻烦你跟护士去把住院手续办一下。”许俏俏递给他一张卡。 顾朗点头接过卡,随护士出去。 许俏俏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江芸,她脸色惨白而苍桑,眼角的皱纹明显,即便染了头发仍能看见夹杂在里边的白头发。 短短一年的时间,生活的落魄与拮据能将人逼成这般模样,她心头无限感慨。 想起她曾经的所作所为,许俏俏仍旧不能释怀,只是她却没想过要她死。 顾朗办完手续回来,把卡还给她的同时,说道:“夫人,君少让您早点回家。” 许俏俏闻言,若有所思看了看他。 顾朗也不避讳,表情十分坦荡。他职责所在,君少有交代,但凡是夫人出门,他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且见过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无论大小,都得向他汇报。 就在昨晚,君少还严厉的警告过那个女人,不准她跟夫人再有任何的接触。他更加不能隐瞒。 许俏俏倒也没说他什么,拿着包起身便要离开。 “……俏俏。” 在她转身之际,一道微弱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许俏俏止步,回头看过去,见江芸已经醒来。 江芸没想到她会来,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她挣扎着要起来,奈何却扯到身上的伤,痛苦的呻吟。 许俏俏身形微动,下意识地要过去扶她,却又定住了。她看着她,淡声开口:“医生说你伤得不轻,最好别乱动。” 江芸顿了下,随即看向许俏俏,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她会来,是不是已经原谅她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许俏俏口气跟表情都很平淡,看不出情绪来。 江芸见状,忙不迭地叫住她,“等……等一下……俏俏,我有话想跟你说。” “夫人。”顾朗在旁提醒了下。 许俏俏微敛眸,随即抬眼看过去,“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俏俏,就两分钟……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江芸怕她走,顾不得身上有伤,心急地想要下床挽留她。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不能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 江芸从病床上滚了下来,神情痛苦不堪,却忍着巨痛的朝许俏俏爬过来。 许俏俏怔愣了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那个曾经对她趾高气昂,动辄打骂的严厉女人,如今却这般卑微地姿态在她面前哀求……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应该痛快的,这是报应啊。可是,她却只感到可悲。 许俏俏朝顾朗使了个眼色,顾朗上前将江芸扶回病床。 她看见江芸头部包扎处有血渗出,她对顾朗道:“去叫医生来。” “不、不用……”江芸阻止,径自紧盯着俏俏,带着惭悔与祈求地道:“俏俏,我知道你恨我,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我不值得同情,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你也看到了,我们得到了该得的惩罚。俏俏,到底要怎么样才是个头?如果真的要死才能消除你们的心头之恨,我愿意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许俏俏拧起眉,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此刻江芸的神情,就像是陷入荆棘丛生的绝境里,被扎得遍体鳞伤,却求生无门,求死不能,绝望的挣扎着。 到底是被逼到什么样的地步啊? 关于江芸她们的事,君牧野绝口不提,她曾经随意问了一下,最后只是不了了之。 若非江芸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其实她早就忘了这号人物,现在的幸福也早就将过往的伤痛给抚平了。 “俏俏,就算是下地狱,也好过君少给的人间炼狱,你就当看在你爸爸的面上,给我们个痛快吧——” 许俏俏蓦然一震。 人间炼狱…… 她用了多么可怕的词啊。 下意识的,她脱口问道:“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 当君牧野接到顾朗打来的电话,听说她要去的地方时,顾不得还在开会,丢下一干中高层管理,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此时,许俏俏站在走廊外边,从铁门上的小方窗望进去。 里面的女人双手双脚被布带缠绑起来,她头发篷乱,背朝着门,嘴里不知在喃喃呓语着什么,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痛苦,一会儿惊恐尖叫一会儿瑟瑟发抖的求饶。 紧接着,又拿头去撞着墙,撞着撞着,便突然没了声。 外边的看护人员连忙打开门进去,一人按住她,另一人则掐着她的脸,拿一团棉布往她嘴里塞。 许俏俏不由自主地走进去。那疯女人强烈挣扎着,正好将头侧过她这边。 许俏俏倏地惊骇瞠眸,倒退两步。 眼前那疯女人,面容布满交错的疤痕,狰狞可怖如同鬼魅般,已辩不清原来的样子,她有一只眼甚至是瞎了的。她面颊凹陷得厉害,跟骷髅没什么两样。 她刚才大概是要咬舌自尽,许俏俏看到她嘴角边有血溢出。看护人员似乎已经习惯,估摸着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及时冲进来制止。 疯女人也看到了许俏俏,那狂乱的眼神忽有一瞬的清明,似乎是认出她的,可下一秒,她却惊恐万分的挣扎着转身她,头用力地朝地上磕,嘴里一个劲的重复着:“我错了,我该死,我错了,我该死……” 许俏俏惊怔的僵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这,这是苏忆雪吗?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看护人员说道:“她被人轮J,还毁了容,受刺激太大。” 这个许俏俏是知道的,听说是一帮流浪汉,因为没有户证登记,人口太过分散,调查起来太困难了,最后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为什么……要这么绑着她?” “她刚开始还挺正常的,也就是一个人发呆不说话,但到后来就越来越疯,有了严重的自虐倾向。” 许俏俏目光不经意落在她颈间和手腕,上面都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我错了……” “她之前还流过产,这疯病就越来越厉害了,脑子不正常,身体还留下了一堆后遗症,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没有疯……我没有疯——”苏忆雪大叫着,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歪着头看许俏俏,面部僵硬,“是他……是他……都是他做的——魔鬼!他是一个魔鬼……” 苏忆雪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开了按住她的人,猛然冲向了许俏俏,“是他找人强J我,是他毁了我的容……是他——” 紧接着,她又愤怒地瞪着许俏俏:“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害人精——贱女人——是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企图挣开那些绷带。 顾朗握住许俏俏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 “许俏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会下地狱的,你怀了魔鬼的孩子,你们都会下地狱的——我要诅咒你们——” 那凄厉的叱骂,恍若怨灵的诅咒,声声刺进耳里,心口也变得窒闷沉重起来。 江芸说,她想要把苏忆雪接出来照顾,她说苏忆雪会死在里面。当时她的话里似乎藏有什么深意,但她没明说。许俏俏这会听到苏忆雪那胡言乱语,心里隐隐猜到些什么。 工作人员见她闹腾得厉害,拿出药要喂她吃,苏忆雪却惊恐得大叫:“我不吃药——我没病——我不吃……他要害我——我不吃……” “救我……我没疯——我错了,我给你磕头,不要让他给我吃药——”苏忆雪说着又咚的一下往她面前跪下。 正在这时,一抹身影从走廊疾步而来。 苏忆雪率先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蓦然尖叫一声,便往墙角躲,整个人缩成一团,头埋进膝盖里,浑身颤抖。 一只大手将许俏俏搂进怀里,她惊了下,随即闻到一股清冽熟悉的味道,便放松下来。 她抬头看,君牧野冷肃着一张俊脸,薄唇抿成严酷的直线,眉头紧蹙,周身兜着凛冽森寒之气。 许俏俏轻扯下他的衣角。 君牧野低眸看她时,便迅速敛起眼里的肃杀之色。 “你怎么来了?” 君牧野不答,强势搂着她转身,“回去。” 许俏俏没说什么,乖乖跟他走出那间冰冷而昏暗得令人有些压抑的房间。 离开了精神病院,许俏俏仍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苏忆雪的样子还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的话不断的回响在耳边。 她看向君牧野,见他脸色也不太好看。 车开了一段路,他们谁也没说话。许俏俏终究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低声开口:“是你做的吗?” 第473章 凭本事送牌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倏然一紧,他沉着脸不说话。 许俏俏定定地看着他,大抵是因为看到了苏忆雪那个样子,真的被震撼到了,心头忽然涌起的那股强烈的冲动,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牧野脸色随着她的注视而越来越阴沉,眼底也有掩藏不住的浮躁。 他忍不住从车的暗屉里拿出包烟,抽出一根衔在指间,摸出打火机正要点上,触及许俏俏的目光,神色又闪过一抹不明显的懊恼,随即将烟又给放回去。 “你还在车上藏烟。”许俏俏说了句,试图缓和下紧绷的气氛。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其实,她就是纯粹地想知道真相而已。 毕竟,那怵目惊心的样子,她很难想象会是他做的。 “就这一包,没抽过。”他说着,还特意给她看了下,确实是刚拆开的,里边整整齐齐,一根不少。 也就有段时间他俩在冷战,他心里实在烦闷得很,就去买了一包,可一想到她不喜欢,便就收起来了。 “偶尔抽一两根缓解下压力也是可以的。”许俏俏特别开明。 在烟酒方面,她其实从未限制过他。但他却是个很贴心又很有自制力的男人,这一点,许俏俏很感动。 君牧野却将烟盒又放回了原处,他稍稍降下车窗,几缕冷风灌进,将车内的沉闷也吹散不少。 他眼睛看向外边,冷峻完美的侧脸仍透着几分阴翳。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转过脸看她,幽幽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许俏俏点头。 君牧野眉心拧结,眸光凝着浓郁之色。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冷风不断灌入,车内也泛起了丝丝寒意。 他将车窗关得严实后,车内又恢复了一种凝重的沉闷感,他的声音也愈发低沉:“我让她吃了当初她给你下的药,命人将她丢到后街。她的脸,是我一刀刀划上去的,也是我让人给她换了药,既然她想做个疯子,那么我就成全她。” 许俏俏一脸呆怔。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听他亲口说时,仍旧被震惊到。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有过一次流产,我让医生全力保了下来。” 许俏俏愣了愣,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我要让她对着那个孩子,日日夜夜都无法摆脱掉的噩梦。” 许俏俏倒抽一个凉气。她觉得没有比这更阴损的了,那个孩子若生下来,对大人或是孩子都是一种折磨。 那个孩子的存在,无疑是时时刻刻在提醒她那永远抹不掉的耻辱,而孩子也难以抬头做人。说不定他们会互相憎恨彼此。 君牧野面色森冷地道:“只可惜,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七个月的时候,医生宣布是死胎。” 许俏俏心里却有种庆幸的感觉。也许,宝宝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出生。 “你知道那个胎儿最后是被如何处理的吗?”他声音忽而低了几分。 “怎么处理的?”许俏俏心头隐隐不安,只能顺着他的话问。 “被装在罐子里,摆在房间里,最后,她把那个胎儿一口一口的给吃掉……” 许俏俏心脏猝然一紧,脸色吓白,“够了,不要再说了!”她听不下去了。 难怪,难怪苏忆雪看到他能吓成那个样子。精神的折磨与药物的摧残,能不疯才怪。 惹上君牧野这样的男人,活着,不就真的比死还难受么?偏偏,他还不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 她想起江芸说的话,她们现在,当真就是活在君牧野为她们制造的人间炼狱里,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 “许俏俏,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是魔鬼的孩子,他也是个魔鬼,都应该下地狱——” 不! 许俏俏猛地睁眼,胸脯急剧起伏。她双眸幽茫地盯着天花板,眼里还残留着惊骇。 切割艺术的吊顶及精美花纹将她意识拉回了现实。 原来是个梦…… 许俏俏长长的吁了口气,眼珠子转动了下,不期然与一双幽邃漆黑的利眸,宛若蛰伏在黑暗中的兽瞳般,神秘,阴鸷,危险而又隐掠杀性。 许俏俏呼吸骇然一窒。 “做噩梦了?”男人朝她伸手。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闪了下,君牧野的手滞在半空,眸光微凝,“你怕我?” 许俏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她定了定神,连忙道:“不是,我是被刚才的梦吓到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过来。” 许俏俏怕他多想,便乖觉地挪进他怀里,小手抱住他的腰。 “做了什么梦?” “我……” 她想敷衍过去,被他打断:“是因为白天的事吗?” 许俏俏想否认,他却道:“你刚才说了梦话。” 她微微一怔,随即沉默。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许俏俏抬眼看他,捕捉到他眼底的紧张。“是有点。” 君牧野下颚倏然抽紧。 “可是我不怕,就算你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我也不怕。” “……为什么?” 许俏俏轻笑,伸手捏他紧绷的脸,“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呀。而且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君牧野,你以前说过,是我把你从黑暗里拉出来的。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又掉进了深渊,一定也是因为我。” 君牧野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紧绷的脸部线条柔软下来,深邃的眸中有着动容的温柔光芒。 他搂紧她,心底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许俏俏握起他的手,轻轻抚着,“你的手那么好看,那么优雅,我喜欢它牵着我的时候,好温暖,好有安全感。这双手,不适合沾染血腥。” 君牧野的心随着她一字一句的温柔化开。 “以后别再那样了,好么?” 亲眼看见他残忍的手段,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这个男人那么高傲,自信,可却又爱得那么小心翼翼,令她心疼不已。 他的手扣紧她的手指,手臂越收越紧,抱得她好紧。这个他爱了那么久的女孩儿,他都舍不得伤害她半分,他恨不得倾囊所有能力来保护她,爱护她。 他不想做令她害怕的事,但对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他控制不住愤怒,尤其在他差点儿失去她,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呢? “嗯。”但他还是应了她。 …… 温曼妮跟君瑾年订婚后,反倒是低调了不少。不拍戏的时候,都是陪着叶倩文逛街做美容或是去打牌。在叶倩文那帮贵妇圈里,她倒是做得面面俱倒,温柔贤淑,大方端庄,又是个大明星,一些贵妇或是她们的儿女还是温曼妮的粉丝,如此一来,便也给叶倩文长了脸。 人心也不是铁打的,见她这般孝顺,对她儿子又温顺听话,叶倩文心里也开始慢慢接纳了温曼妮。 回君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得知那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居然还是温曼妮从一大早便开始张罗起来的。 还没看出来,温曼妮这大明星竟然还有一手好厨艺。在饭桌上得到了君长天的赞不绝口,这可把叶倩文乐坏了。 许俏俏跟她这媳妇比起来,倒显得一无是处。 许俏俏本人也相当羞愧,想着自己每次来,除了吃吃喝喝,还真是什么都没能帮上过忙。 这人一被比较,自然就会变得主动积极起来。吃完年夜饭,许俏俏想要去帮忙收拾,被君牧野看出心思,他将她拉住,淡笑道:“这个时候才想要表现,不觉得太假了点么?” 许俏俏闻言,恼羞成怒地抡拳捶他。可恶!能不拆她台么? 接收到媳妇儿的抗议,他笑着安抚她:“我老婆是娶来疼的,不是当佣人的。” 许俏俏又暗自掐了他一把,说的什么话呢,人家那叫贤惠,到他口里就成佣人了。 她抬眼朝温曼妮那边看去,她仍兀自忙着,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好了,别忙活了,都过来吧。”君长天在客厅叫道。 他们全都聚到了客厅。君长天分别给两个儿媳妇一人一个大红包,不分彼此的待遇。叶倩文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也掏出了事先准备的红包意思一下。 气氛和乐融融。看了一会儿春晚,觉得今年的春晚有些差强人意,叶倩文便提议打麻将。 许俏俏和温曼妮陪他们打,君牧野和君瑾年在旁边看。 也不知是因为手气差还是顾虑到长辈,她们总是输,君长天似乎也看出她们的心思。这个时候,宝宝也不甘寂寞的在旁哭闹起来,君长天便过去抱他的大胖孙。 叶倩文见君长天去了客厅,便也跟着过去,让他们年轻人自个玩。 许俏俏见君牧野那摸牌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个生手,不用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她不禁好奇问了句:“原来你还会打麻将啊?” “在你眼里,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吗?” 许俏俏讪笑着不说话。在她眼里,除了工作,他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业余兴趣爱好的呀。不关注除财经新闻以外的八卦,不爱看电视剧,除了必要应酬,没工作时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宅男。就喜欢呆在家里,唯一热衷的事情,大概就是床事了。 想着,许俏俏脸微红,怕被看出异样,又连忙故作若无其事,专注摆牌。 君牧野坐镇,几圈下来,许俏俏嬴得不亦乐乎,刚才输出去的钱都蠃回来了。 “大哥,不带这么玩的,都让一个人蠃了,还怎么打?”君瑾年故作抗议。 君牧野淡睨他们一眼,泰然的说了句:“我凭自己本事送牌,你们有什么意见?” 他们顿时无言以对。说话真的不要太嚣张了! 许俏俏听得红着脸笑得甜蜜。 好吧,既然要这么玩,那他也只好换个玩法了。 于是,四人麻将打着打着,变成了两人的较量,两个男人疯狂送牌对自己的女人。 但明显君牧野段位更高,许俏俏大获全胜,最后蠃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不玩了吧?”她弱弱说了句。 他们一致赞同。这麻将没法玩了,君牧野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君长天坐在沙发那边,看他们气氛融洽,脸上挂着满意的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家庭氛围啊。 四人又坐回客厅,一边闲聊一边看春晚。 君长天又提了下宝宝取名的事,许俏俏说:“君斐然怎么样?” “斐然……嗯,这个名儿好,君斐然……希望他的未来都能有斐然卓越的精彩。” 名字是许俏俏自个定的,君牧野是随她,大家也都觉得好,便这么定下来了,等春节结束后,就可以去给宝宝上户口了。 十一点五十九分,整个城市开始变得喧闹起来,烟花漫天绽放,将整个夜空渲染得犹如白昼。 “好漂亮啊!”许俏俏站在楼顶的花园,偎在君牧野身侧,望着绚烂迷人眼的烟花,此时此刻,她感觉心口也像有烟花落进,绽放出来的,皆是幸福的烟火,温暖着她整个心房。 “我觉得好好幸福。”许俏俏侧抬脸看他,明亮的笑眼里揉进了烟火星辰般的璀璨闪耀,迷了君牧野的眼。 他低头,在一片烟火星空下,拥着她亲吻,“我也是。” 正在这时,她手机响起来。 她以为是朋友们的祝福来电,拿出来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字令她心头猝然一震,眼眶跳跃着激动的光芒。 是小白打来的。 第474章 从未放弃过爱你 许俏俏满心激动。 小白的号码虽一直保存着,可自从他离开后,便再也没打通过,从来都只是他联系她。距离上一次,貌似也有几个月了。 许俏俏忙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没有要存心避开君牧野,而是无意识的举动,却令他脸色一凝,眸中的光彩瞬间隐去,只剩如同夜般的暗色。 “小白……”她声音轻快,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君牧野微侧过身,盯着站在玻璃房旁的身影,被花团锦簇包围着,可那些瑰艳之色,皆比不上她此刻脸上的笑容。 她弯着眼儿,眸中皆是星星点点的亮光。可这会儿,她的眼中却没有他。 “新年快乐。”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温醇的祝福。 许俏俏胸腔盈满了温暖与喜悦,唇瓣动了动,半晌,声音略略低哑的道:“新年快乐。” 在此之前,她有满肚子的话想跟他说,可这会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话声一落,两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太多的思念积压太久,一时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在看烟花?”他主动开口。手机那端,还能听到鞭炮烟花的声音。 “嗯,你在哪呢?”许俏俏连忙问了句。 “我,在跟你看同一片天空的烟火。”他轻笑道。 许俏俏愣了下,随即惊喜地道:“你在S市吗?” “嗯。”他声音温柔如夜风,透过磁场钻进她耳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一个人吗?”也难怪她会急。毕竟他在S市,不,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在这么喜庆的日子,想着他一个人在外边孤伶伶的,不免觉得心酸。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报复龙家的话,也不会到最后落得孑然一身远走他乡。 “我跟轻舞在一起,下午才到的。”他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 许俏俏想了一会,才算想起这个名字来。轻舞,就是她上次见过的那个乖乖柔柔的女孩儿啊。原来他们还在一起呀,看来感情发展得不错呀,许俏俏不由开心地道:“原来是陪女朋友啊,好吧,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龙宇琛倚着车身,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望着不远处灰暗的摩天轮,眸光幽暗,唇角扯起一抹苦涩。 远处是璀璨烟火,夜空绚烂,鞭炮的声音将整个夜晚渲染得热闹喧嚣,他却在冷清的游乐场门口,身形清冷孤独,兀自追溯着那段美好记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听到有人叫她,龙宇琛才跟她道别挂了电话。 是宝宝在哭,兴许是饿了。许俏俏结束了通话,便跟君牧野下楼去了。 今晚他们留在君家过夜,他们的房间都一直有人打扫的。 过了十二点,便不能洗澡,这是习俗。 洗漱完,她躺到床上去,习惯性的偎到他怀里。他半躺着在看书,是一本对她而言,生涩难读的国外名著。 许俏俏则拿手机回着亲朋好友们发来的祝福短信,又跟凌小小聊了会。 小小告诉她,季远去她家吃了年夜饭。因为他们的事跟家里闹翻了,然后死皮赖脸的要跟她一块儿回家。 凌小小的父母一得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但季远态度诚恳,嘴巴又特别能说会道,在二老面前发誓表决心。他们大过年的也不好赶人走,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也总算是迈出新的一步了,虽然前面的路还很艰难,但就像大魔王说的,能被现实打败的,都只能证明不够爱。 向往平淡,找老实人踏实什么的,那不过是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她衷心的希望,小小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跟凌小小聊完,她将手机放到一边,转头见君牧野还在看书,她伸手抱着他的腰,小脸靠在他肩膀,侧抬头看他,“还不睡呀?” “不困。”他眼睛盯着书页,专注的样子。 “那我先睡啦,晚安。” 君牧野侧眸看她滑进被子里,背对他而睡。他侧脸一半隐在阴影中,神情晦暗,心里堵得慌,便将那本厚重的书本放到床头柜上。 他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想转移下情绪,可他发现,这招不管用,不如来点直接的。 他手伸进被子里一阵摸索。 许俏俏困得眼睛睁不开,拉开他的手,将被子卷紧了些。 他又凑过去,薄唇在她脖颈间烙一个个灼热的吻。她往旁边挪了挪,咕哝道:“不要闹了,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 许俏俏意识迷迷糊糊的,没听清他的意思,等异物入侵,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君牧野……唔……”想要挪开,腰身被钳得死死的。 他一阵近乎野蛮的大动作,将她弄得头昏沉沉。她背对着他,也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急切的需索。 这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啊,她咬紧唇瓣,却抑制不住破碎的声音逸出,夹杂着被他弄出的轻泣。 “慢点……要,要掉下去了……”她整个人都快要被顶出床沿了。 他将她捞起来,双双坐起,可这样却令她更难承受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却换来一阵更为凶猛的折腾。 许俏俏不知他是怎么了,比平时更激烈,更急切,更野蛮。 …… 翌日 许俏俏一觉沉沉的睡到了中午一点多,她清醒过来时,抓过手机一看,上面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小白打来的。 她昨晚跟他约好要见面来着。 她掀开被子要下床,这才一动,一阵酸软无力感骤然袭来。她脚落在地毯上,只感觉双腿都在打颤。 这个贪得无厌的坏男人! 许俏俏扶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一看,身上一片壮观暧昧,她心里顿时一阵怨念。 人家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依她看,这男人才是如狼似虎吧。 她洗漱完后,下楼,看见大家都坐在客厅里了。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睡懒觉来着。她有些尴尬地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俏俏起来了啊,快去吃饭吧,我们都已经吃好了,就等你了。吃完咱们就出发。” “去哪啊?”许俏俏问。 “去北地庙啊,那可是S市最出名的寺庙,很灵的,很多人都不远万里而来。” 许俏俏怔忡了下,昨天也没听他们说要去庙的啊,正因为没什么安排,她才跟小白约了的。 君牧野起身走到她身边,说道:“爸要去给宝宝求平安,过年我们就多陪陪他们。” 许俏俏看了他一眼,哟,大魔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孝顺了? 吃完了饭,一家人便开着车去了北地庙。 果然是远负盛名,人山人海,香火鼎成,烟熏得人都睁不开眼睛,这稍有不慎就会被旁人的香给戳伤。 温曼妮和许俏俏到底是个明星,这要被人认出来,怕会引起骚动,便呆在车里等他们。 这气氛就有点儿尴尬了。 许俏俏坐在前边,温曼妮坐在后座。两人没什么话聊。 许俏俏低头逗着宝宝,温曼妮则拿着手机打发时间。 她随意的点了一个音频出来,是最近播放率挺高的一首新歌。 听了几句,温曼妮便关掉了。 “诶,这是什么歌?”许俏俏觉得挺好听的,不由问出声。 温曼妮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轻柔的回了句:“不知道是谁唱的,一个网友无意间听到,转发到微博,结果就火起来了。” “能不能再放一下那歌。” 温曼妮又点开来。 低磁而温柔的男嗓伴着动人的旋律在车内缓缓响起——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笑让我心跳漏半拍。 有你的存在,世界才更精彩。 mygirl,心为你打开,想守护你到永远。 …… 从未放弃过爱你,从未停止过想念。 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想让你也为难。 …… …… 许俏俏听着听着,眼眶竟有了些许湿润。 第475章 危机 我喜欢你,也愿意放弃你,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想让你为难,只好假装轻松。 爱从浓烈变得悄无声息,也许这样的维系才会更长久…… 低醇而性感的嗓音如情人呢喃般在耳边环绕,深情得醉人,又透着淡淡的忧伤。 唱歌的人,像是个有故事的人,且感情深沉,听着莫名让人心疼。 “俏俏,你没事吧?”温曼妮见她情绪不对,便问了句。 许俏俏回过神时,竟发觉自己听哭了。 她囧了个囧,连忙擦拭眼角。生完孩子人真的会变得多愁善感吗?她以前可不是那么爱哭的啊。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歌唱得挺打动人心的。” “你也是个感性的人。” 许俏俏笑了笑,觉得她们两个现在能以这样的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聊天,感觉和谐中又带着些许的尴尬。 她还没适应这样的转变。 温曼妮在跟她聊天时,也有些些的僵硬不自在,像是也在努力的适应这种关系。 “对了,你和瑾年现在怎么样了?”许俏俏随意找了个话题。 “嗯,挺好的,”温曼妮想着这些日子君瑾年对她的态度,虽说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但,“比我预期中的要好,我现在挺知足的了,真的。” 之前她以为最难搞的应该会是他的母亲,但这一切,似乎都比她想象的要乐观得多。 她这辈子图的是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个好的归宿,当然,不是嫁入豪门便是好的归宿。对女人而言,大概是嫁给爱情,才能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婚姻吧。 就像许俏俏那样的,被爱情与幸福浸润的婚姻,从脸上就能看出来。即便当妈了,还能保持着少女般娇态,那都是被男人给宠出来。而大多数女人在婚姻里,却都只是越变越成熟。 “那就好。”许俏俏笑了下,说道:“君牧野不想要二胎,我也很期待你们的宝宝。” 温曼妮说道:“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以后能生个女儿。” “为什么?” 温曼妮笑道:“生女儿好,这样以后他们长大了,便不会什么纷争。都说哥哥会很宠妹妹,要是两个都是男孩,可能就会比较麻烦一点。” 许俏俏听懂她的意思,却也很意外温曼妮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想要看穿她的真实想法。 温曼妮背往后一靠,侧脸看向外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人这辈子,到底图什么呢?钱够用,房子住得舒适,有个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在身边不就很好了吗?争来争去,斗来斗去到最后谁又能落得个好?” 许俏俏在想,她是不是最近拍了什么戏,搁这练角色呢,还是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大彻大悟了? 就算是改变了,可变得这么多,这实在令她难以相信。 温曼妮瞧出她的心思,直言不讳道:“许俏俏,其实我很不甘心的,但我是真的怕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斗不过你。我不想像其他女人那样的下场,君牧野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我现在的幸福得来不易,我针对你没什么好处,那么多人都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挑拨不了你们,我不想为了这个不甘心而拿我的前途,甚至是我的命去赌。就算我打败了你,我也没办法取代你在君家的地位,所以,我也只能尝试着去接受,去改变,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憋屈。你看,我现在跟你和睦相处,爸爸也能对我一视同仁。” 许俏俏听她这一番话,便没再多想。她觉得,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挺好的。 等君牧野他们祈完福回来,君长天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们便又各处逛。 难得君牧野肯主动陪他们。以前他只有羡慕别人的份,他以为这辈子跟这儿子都没法像正常父子那般和乐融融了。 想来是自个当了爹,多少也能体谅他一些吧。 其实,君长天是真的想多了。君牧野纯粹是在不着痕迹的剥夺许俏俏的私人时间,可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了,只能利用长辈来做掩护。 于是,这一整天,许俏俏的时间都用来陪家人了,只能把见面时间挪后。 初二开始走亲戚,许俏俏又陪了一天。 君长天觉得,君牧野结婚之后,变得有人情味了,以前别说是走亲戚了,连年夜饭他都懒得回来吃。 接下来的几天,总有各种各样的安排将她的时间占据得满满的。 好在小白打电话给她,说他要陪叶轻舞回趟老家,说回来再聚。 年假很快就结束了,每个人都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S市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天,许俏俏把凌小小约出来一块逛街。 “君少生日要到了?” “嗯,你说我送什么好呢?”这毕竟是她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啊。许俏俏有些苦恼,她想了好久,又在网上搜索了参考,但还是没有一个好的选择。 “这么纠结干什么啊,要我说,你就直接去买套情趣睡衣什么的,把自己打扮得又美又性感的往床上一躺,君少一定会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拆礼物的。” “诶,你正经点好吧。” “怎么就不正经了啊,男人可都喜欢这样的礼物,不信你等着啊,我给你问。”凌小小说着,便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季远愉悦而温柔的声音:“小乖,想我了?” “谁想你啊,自恋狂。问你个事,”凌小小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男朋友过生日的话,最想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许俏俏忙凑过去听,结果,却是一阵脸红。季远的答案跟凌小小的一样,不,是比她还露骨。 这两人,没一个正经的。 挂了电话,凌小小看着她,两手一摊,耸肩,“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其实男人啊,没女人那么复杂,就简单直接粗暴点就好了。” 许俏俏觉得拉她出来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根本给不了她实质性的建议。算了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她们去了男装精品店逛了一圈,最后她选了一条深蓝色的条纹领带。 凌小小笑她:“君少送你的礼物都是论七位数以上的,你就送这么条领带?” 许俏俏接过店员小姐递过来的袋子,瞥了她眼,不以为意地道:“礼轻情意重,心意到就好了。” 从商场出来,经过一家手工烘培店时,许俏俏心思一动,便拉着凌小小往里走。 “亲自做蛋糕,嗯,这个倒还不错。” 凌小小天生就喜欢蹦哒闹腾,不太能够静得下心做这些东西。看许俏俏在那边跟着师傅专注认真学习的样子,不由也心血来潮,跟着做了一些小饼干打算拿去给季远吃。 君牧野刚开完会从会议室走出来,面庞冷酷,神情严厉,薄唇冷捩,在在显示出他对刚才会议上的内容很不满意。 秦助理默默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的严谨,大气不敢喘。 正在这时,君牧野手机响起来,专属的铃声。 他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接起电话时,口气温柔得不要不要的,哪还有方才把各主管吓得魂都要没的冷厉语气。 “喂~你在忙吗?”软糯糯的声音软化了君大少的脸部线条。 他弯起嘴角,“不忙。”他一边回她一边经过员工身边时,他们都能感觉似一道春风拂过。 光看总裁那一脸春情荡漾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跟谁通电话了。也只有在对着总裁夫人时,哪怕是天大的怒气也能轻易被压下去。所以,他们偶尔在顶不住总裁大人的压力时,秦助理便会偷偷打电话给总裁夫人过来救场。 “那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呀?” “怎么了?” “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你早点回来就是了。” 君牧野听她娇滴滴的声音,骨头都酥了,他笑道:“好。” “那我在家等你哦。”挂电话前,还对着他啾啾两下。 君牧野顿时脑子里一片旖旎幻想。这小女人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他看了下时间,这会儿才四点多钟,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大步走回办公室,把一些重要的工作处理完,其他的交待给秦助理,就提前溜班了。 要是等到下班的点,估计路上得堵车。 君牧野从地下车库取了车,刚开出门卫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东方驭打来的。他眉头一拧,他们向来是没事不联系,联系了必然有事发生。 君牧野将车停边上,接通电话。听着那边的声音,他眉头越拧越紧,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末了,东方驭语气沉肃的提醒一句:“你们最近小心一点,他随时都会有所行动……” 君牧野听完,便将电话挂了。发动车子加速朝家里飞驰,一路上,他心里不踏实,赶紧又给许俏俏打了过去,可她的手机却一直占线,他心里越发的着急。 他一边赶往家里,一边不停的拨着她的电话。 好不容易拨通了,他口气略显急促地问:“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哦,是摄影楼打来的,说是照片已经弄好了。怎么了呀?” 君牧野闻言,心头松了口气,“没什么,我已经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好的呀,我等你……”正说着,门铃响了起来,许俏俏跟他说了句:“应该是摄影楼送照片过来了,我去开门,不跟你说啦。” “俏俏,不要——”君牧野一听林森竟然还没死,他顿时草木皆兵。那人是个疯子,令人防不胜防。正想叫她别去开门,她已经挂了电话。 君牧野蹙眉低咒一声,赶紧又拨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 该死的! 他把电话扔一旁,油门踩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 第476章 生死选择 君牧野连闯好几个红灯,一路险象环生,顾不得交警在后面追赶叫停,火急火燎赶回家中。 大门是开着的,他心头一紧,大步走进客厅,“俏俏——” 他把整个屋子都找了个遍。走进卧室时,看到墙边倒着偌大的婚纱照。 君牧野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心慌,一贯沉稳冷静的他,已慌急失措的大喊着她的名字,可不见她的身影,也无人应答他。 他急得甚至完全忽略了,宝宝也不见了。 君牧野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急急打电话给东方驭。 东方驭那边有刚研发出来的大观世界,但凡有监控的地方,可以随意切换出来。 只不过君牧野才刚上车,便接到了俏俏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车子“吱”地一声急刹住,君牧野赶忙接听,“俏俏……” “好久不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道粗嘎的声音。 那声音,很陌生,却又熟悉。 “林森——”君牧野咬牙切齿,脸色冰封。 “很意外吧?我还活着。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也还是被我骗过去了。”他的声音沙沙的,像是年久失修的门被风吹动时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好奇吗?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语气轻柔,“其实我的心脏有些偏移,又用了闭气功骗过了紫衣。她想把我的器官捐出去,但没想到在送往医院的路途中,发生了车祸,车冲下了山坡,没想啊……我却是九死一生,想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哈哈~~~” 君牧野没心思听他的废话。 这些,东方驭已经告诉他了。因为车冲到山坡底下后就爆炸了,当时紫衣想着,这样的情况下估计人也都炸得粉碎了。不想让他多虑,便没跟他提起。 谁知道,就这一念之差,便留下了后患。 “俏俏呢?”君牧野口气严厉的问。 “啧,别急啊,你的女人和儿子都好着呢。你放心,在你没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他们一根毫毛的。” 林森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一股报复的快意响起,“你知道我死里逃生后,经历了怎样生不如死的痛苦吗?但我熬过来了,我苟且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今天……”他顿了下,语气愈发诡异,“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要送你一份毕生难忘的礼物……” 君牧野不与他废话,“你在哪?” 林森倒也爽快,直接报了个地址给他。 君牧野立马转了方向,刻不容缓地便朝目的地飞驰而去。 …… “林森,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你别伤害我儿子!”许俏俏被他绑起了手脚,无法动弹。而此刻林森正抱着她的儿子。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你放心,这是阿野的儿子,我是不会伤害他的。”林森说着,竟还低头逗着怀里的宝宝,好似很喜欢他似的。 许俏俏双眸紧紧盯着他们,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不敢妄动,也不敢说话刺激他。 这个变态!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刚才他跟君牧野打电话的时候,她全都听到了。果然是祸害遗千年,这样都不死! 此时此刻,许俏俏被绑在一棵树下,底下,便是激流的江水。 林森朝她走过来,眼神诡异地看着她,阴沉沉地笑道:“你演戏演得挺好的,听说你拿了影后奖?爱情事业双丰收,生活美满得教人羡慕呢。” 许俏俏抿紧唇瓣。 “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哪一场戏吗?”他盯着她,忽而咧嘴桀桀怪笑,“《百乐门》最后那一场,简直是精彩绝伦,悲恸人心。穆乐颜为爱牺牲的绝决,令人震撼而感动。” 许俏俏越听越诡异,心头的不安不断的扩大。 “我真的很好奇,现实生活中,也能这么伟大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林森问。 许俏俏皱了皱眉,转眸环顾四周,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经他一提醒,便觉得这场景好似她拍戏时的场景。 忽然,许俏俏脑海里灵光闪过,惊疑地睁大眼睛。他,他该不会是想…… 剧情重现吧? 这个认知划过,许俏俏猝然倒抽一口凉气,惊骇万状。 她脑子乱轰轰的,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暗自挣扭着双手,可是绳索将她缚得死死的。 天色愈来愈暗,许俏俏身上只穿着珊瑚绒的家居服,寒风凛冽,吹得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小脸冰冷刺痛,感觉整张脸都僵掉了,四肢不能活动,开始麻木了。 好在,林森是连人带着小被子一起抱走的,此刻一直在他怀里,令她稍稍安心。 听到不远处了动静,林森抬眼望去,看见有车子驶来,他认出来了。 “好戏要开始了。”林森说着,许俏俏还没反应过来,倏地整个被一股力量给吊起悬空。 她脚下,便是那滚滚江水。此刻天色暗下,四周寂静,激涌的水声听得愈发清晰得有几分骇人。 许俏俏已经知道林森的用意了。 她焦忧不已,如果是真的让君牧野在他们之间做选择,那她已经知道结果会如何了。 可是,就算君牧野选择救她,林森又会轻易放过他们吗?林森根本就视她为情敌,眼中钉,根本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君牧野选择宝宝,那他们便有一线生机,如果选了她,大家都得死。 君牧野疾步过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他脸色一骇,心脏猝然揪拧起来。 “俏俏——”他看到她穿着单薄,嘴唇被冻得发青的样子,心疼得要命。而她此时的处境,更是令他惊骇得不敢上前一步。 “来了。” “我来了,把他们放了。” 林森站在那根绳子底下,笑道:“放,自然是要放的。但,决定权不在我手上呐。” 君牧野神情严酷,凛冽的眼神里藏匿着极力压抑的慌乱。 他不能乱!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 “你想怎么样?” “儿子,还是女人,你只能选一个。” 君牧野还没出声,许俏俏便大叫道:“君牧野,不要——” 他微怔,看向她。许俏俏求着他:“君牧野,我要宝宝平安无事。” 君牧野抿紧薄唇,攥了攥手掌,沉默片刻,随后目光坚定而执着看向她。 许俏俏慌了,不断地摇头。 君牧野转眸看着林森,“放了我老婆。” 林森微眯着眸,眼神阴鸷,“你不顾你儿子的死活了?” “我说,放了她!”君牧野凛着满腔怒气,森寒的脸色犹如阎罗。 “君牧野,你果然够狠,连儿子都可以牺牲。”林森怒极反笑。“你就不怕你老婆会恨你一辈子?” 就算恨他又如何?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对他而言,俏俏永远是单一的选择,没有第二个选项。 林森盯着他的表情,忽然愤恨的切齿质问:“你就这么爱她么?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想救她?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被君牧野坚定绝决的态度给刺激到,蓦然掏出匕首。 “你要干什么——” “我觉得,不如让她来做选择好了。”林森转向许俏俏。 君牧野咬着牙根,双眸紧紧盯着许俏俏。他同样知道她的答案。 该死的! 不准说!不准说! 君牧野眼里充满了惶恐、哀求。 “林森,你放了我儿子。”许俏俏被冻得牙齿打颤,说话有些不清晰了,但语气却是坚决。 君牧野目眦欲裂地盯着她,愤怒几欲烧毁了他的理智。对他而言,这是他和儿子之间的选择。在她心目中,儿子对她是最重要的。那他呢?她是要弃他于不顾是么? “许俏俏,你给我闭嘴!你没权利做决定!” “哈,看,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可怪不得我。”林森阴笑着,举起刀子便在割下去。 可他一刀割下去时,倏地手上一阵剧烈的痛感,他手蓦地一松,只见鲜血潺潺流出,他惊抬眼看去,见君牧野手里举着一把枪。 林森却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终于还是重新拿起了枪,这才是你,知道么?” 君牧野凛然地盯着他,见他身形微动,正想再开一枪,林森却将孩子挡在了面前。 “不要开枪——”许俏俏惊地大叫。 “开枪啊,我死了,也要拉你儿子一起陪葬……” 正在这时,被割了一半的绳子因承受不住重力而开始分崩离析。 君牧野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迅速地奔过去。 “啪”的一下,绳子断裂开,接着便是一声惊叫,在她下坠的那一刻,君牧野及时的拽住了半截绳子。 第477章 越正常,越诡异 却在这时,林森举起刀子朝他刺过来。 “君牧野——”许俏俏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刀子扎在了君牧野的肩上。 君牧野眉头皱拧,却没因这毫无防备的一刀而有丝毫的松手。 林森见状,将那刀子再深处再用力的扎进去。 许俏俏看见他肩上瞬间渲染了一片殷红,怵目惊心。她脸色愈发惨白,比自己身陷险境还要令她颤栗。 “不要——君牧野,你还手啊……”她失声尖叫着,声音却因长时间的风吹冷冻而变得沙哑,带着哭腔与惊惶失措,比刀子扎在他身上还要令他心疼。 君牧野将绳子往手臂上缠了两圈,麻绳因重力的拉扯使得他手臂被勒出狰狞的青筋与血管。 他用力过度,肩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许俏俏红着眼眶看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心口像被针扎似的。 她哑着嗓子:“老公……” “别说话。”他似是知道她想说,咬着牙低斥了一声。 可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没命的呀。 “真能忍!好,我就看你撑得了多久!”林森面目狰狞可怖,满目的阴沉狠戾。 得不到便要毁掉!既然生不能得偿所愿,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林森眼里闪过一抹决绝,猛然拔出刀子,正要往别处扎去。 许俏俏瞪大发眼睛里,掠过冰冷的锋芒,一瞬间看到了死亡。 却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 林森身子僵直,眼睛凸瞪,不可置信。几秒后,便直挺挺往后倒去。 许俏俏愣住了。 君牧野却无暇去顾及其他,趁势赶紧将她给拉上来。 远处,是赶来的东方驭他们,在那千均一发,开了一枪。 许俏俏脱困之后,往他怀里扑野。 君牧野紧紧抱住她,此时此刻,他心口仍如惊涛骇浪般久久难以平复。天知道他刚才差点被吓破了胆,前所未有的慌乱。 许俏俏目光触及他的肩膀,连忙退开,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我不要紧。”君牧野将她伸过来的小手拉下,检查了一番,见她双腕被绳子磨得皮都破了,眼底结上一层寒冰。 他将她冰冷得有些僵硬的小手包裹在两手间,轻轻搓揉回暖着。 许俏俏看着他掉眼泪。 “别哭,我没事……”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许俏俏吸吸鼻子,说:“我们去医院。” 说着,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腿有些无力,小手撑着他才能勉强起身站稳。 忽地,远处有一声惊叫—— “小心——” 君牧野反应极快,将许俏俏往怀里一搂,几大步退开。 却见林森已经挣扎着起来,他冲他们笑,“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说罢,便见他扯开了身上的灰色风衣。 君牧野脸色倏变。 许俏俏愕然抽息。 林森腰间竟绑着炸药。 林森步子作势往前,待他们警觉的往后退时,他却收住脚,转而向一旁,像是拼尽全力做最后的搏斗,原本身上中了两枪而蹒跚迟缓的动作倏地变得敏捷起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宝宝扑过去。 许俏俏大惊,想也未想的做出了本能反应,从君牧野怀里挣开,朝林森冲过去。 “俏俏——”君牧野始料未及,她反应实在太快太突然。 许俏俏抱住了林森,由于冲势过猛,林森又离江边很近,猝不及防,两人双双栽了下去。 君牧野脸色惧变,骇然的瞪大眼睛,眼里布满了震愕与恐惧。 “不——”他嘶声大喊的冲过去,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眼里映着的,是他们急遽坠落的身影,眨眼间,便淹没在了汹涌的江流之中。 几秒过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划破天际。江水被炸开,形成一个巨涡,发出阵阵的“轰隆”声,如同一头巨兽般将天地万物给吞噬似的。 君牧野跪趴在岸边,身体僵硬,脸色惨白,双目充血,整个脑子像被轰炸过,思绪被炸成了粉末被风吹散,随即便是一片空白。 宝宝似受到了惊吓般,也哇哇的开始嚎啕大哭,哭得凄惨不已。 他们冲过来,紫衣赶紧将宝宝抱起来哄。 而其他两人见君牧野的举动,惊地赶紧冲过来拦住他。 君牧野完全不顾脚下的惊涛骇浪,失去理智的想要跳下去。 “放手——” “你这样跳下去会没命的。” “放开我——我要找她——我要去救她——” “你就算跳下去了也没用,她……” “住口!”君牧野目眦欲裂的厉叱着。 “不会的……她不会……不会丢下我……她不会……”君牧野双眼猩红,神情狂乱到几近崩溃,不相信方才那一幕是真的。 他情绪过于激动,他们二人合力都难以将他控制。 东方驭不得以,右手抬至他颈后,一根银针于指掌间,趁他不备便扎了进去。 君牧野却浑然不觉般。 一般人扎那么一下,不到半分钟就已经昏倒了。可他硬是撑了三四分钟,最终,身子不堪药力的倒下去。 他死死地瞪着东方驭,眼里的疯狂与愤怒竟令东方驭都有一瞬的惊颤。 君牧野紧紧的握着拳,用力咬牙,像是不甘愿,却终究还是抵抗不了药力,口里喊着令他锥心泣血的名字,缓缓地阖上眼睛。 天色暗下,寒风愈发凛冽刮骨,江水还在发出兽般的轰鸣声,伴随着宝宝停不下来的哭声…… 此时此刻,却让人感觉,万物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凄凉…… …… …… 三天过去了。 搜救队沿江往下寻找了三天三夜,却一无所获。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知。那江水那么湍急,人掉下去,即便不死,也不知会被冲到哪里去。 东方驭他们是亲眼看到他们掉下去的,也听到了那爆炸声。试问,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还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许俏俏遇难的消息,很快便在网上传开了,她的粉丝情绪悲恸不已,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微博一夜之间也沦陷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得到那股浓浓的哀伤。 去年,许俏俏可谓是风光了一整年,事业得意,爱情美满,一对令人艳羡的模范夫妻。谁知,命运弄人,转眼间,便已是物是人非,不禁令人唏嘘!有人悲伤又有欢喜,有人冷漠有人感慨。 君家亦是笼罩在灰暗沉重的悲伤氛围中,死气沉沉的。 君长天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便晕厥过去,送到医院去抢救了一夜才醒过来,情绪也是激动得不行,几度心脏病发作,便一直呆在医院里。 就连叶倩文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以前总对俏俏心怀芥蒂,可这人当真出了事,心里竟高兴不起来。 君家没有人通知南宫夫人,事实上,家里已经乱作了一团,根本就没人顾得上这些。 南宫夫人是从网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整个人都懵了,当下便要飞回来,可她受了巨大的打击,悲伤过度,身子根本就撑不住,南宫厉爵没让她去。 南宫夫人从早到晚以泪洗面,南宫厉爵实在没办法,只能推掉了事务陪她一块到S市。 从警方那边了解到的情况,他们给出了最坏的结果。南宫夫人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只要尸体没找到,那一定还有希望。 “我们在江里捞出了一些肢体,经鉴定,是凶手的。据当时的目击人描述,许小姐是抱着凶手一块掉下去的,别说生还了,恐怕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不可能找到。” 警方那边是这么告诉南宫厉爵的。他虽跟俏俏没见过几次面,可心里却还是震愕与痛心的。 他不敢告诉母亲这个事实。可,难道又要像以前那样,让她抱着那渺茫的希望,无休止的继续寻找等待吗? 已经出现过一次奇迹了,而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无休止了吧。 警方这边证实之后,媒体收到风声,便开始在网上做了报道。粉丝再一次集体悲伤成河,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并为她举办了纪念仪式,明星也纷纷在微博上发表哀悼。 君牧野持续陷入深度昏迷中,医生说是受刺激过度,也许是选择性的逃避现实,不愿醒来。 昏迷的这几天,他发了高烧,温度退了又升,如此反复。昏迷中,他只能靠吊营养针维持着生命,可却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一大圈。 后来,迷迷糊糊似要醒来,嘴里喃喃呓语的全是俏俏的名字,之后又继续昏迷。 宝宝是温曼妮和叶倩文轮流在照顾。南宫夫人想着还有宝宝,俏俏不在,她得替她照顾好宝宝,经南宫厉爵这么一劝,勉强振作起来。 俏俏这么爱宝宝,她一定……一定舍不得丢下宝宝的。 外界已经认定许俏俏不在人世了,可君家却迟迟没有为她办丧事。君牧野一直没醒来,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一直到第十天,君牧野才总算幽幽转醒。 这十天里,大家虽然都还伤心难过,但情绪总算是冷静了许多。 他们都很担心君牧野,可他醒来后,整个人却异常的平静,就是由始至终没开过口。 出院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起初,他们不放心他一人呆着,大家轮流过来探望他,都吃了闭门羹。 他们都知道君牧野对俏俏用情至深,很怕他会想不开,就派人盯视着他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好在,每天屋子里都有动静,有电视声,有钢琴声,甚至还有锅碗瓢盆声。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觉得诡异。 第478章 病入膏荒 君牧野的房子是指纹与虹膜识别,只设定了他和俏俏的。他们很担心他,可却不得而入。 这天,君瑾年和季远一起来到了景苑,用了最直接粗暴的方式,破窗而入。 进了客厅,昏暗的视线里,隐约见沙发那里坐着一抹身影。 他们进来的动静挺大的,可客厅里的人却恍若未觉般,一动不动地坐着。电视是开着的,上面正播放着一部连续剧。 他们面面相觑,慢慢走了过去。 “牧野……”他们唤了他一声,无动于衷。 等他们绕过沙发,来到他面前,电视的光线斑驳投在他身上,等他们看清他时,心头为之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君牧野的头发……全白了! 他们以为,一夜白了头只不过是一句形容词而已。原来人的情绪极端下,大悲大恸真的会白了头。 明明他们就在身边,他眼睛盯着电视,像没看见他们似的。 “……大哥。”君瑾年张了张口,艰涩的喊了他一声。 君牧野缓缓转过脸,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他开口,令他们有些意外。他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表情看起来也很正常。 “你……” 他们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开导他的话,可这会儿见他这样,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本以为会看到他伤心欲绝,消沉,颓废,自暴自弃……总之各种负能量的面孔。 “现在几点了?”君牧野问。 “六、六点半……”季远回答。 君牧野拿起遥控关了电视,起身。 “大哥,你要做什么?” 君牧野平静地道:“该做饭了。” 他们沉默。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诡异的现象完全不在他们意料之中,令他们一时无措,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 厨房里传来动响。他们仍呆若木鸡的站在客厅里。 “是我大哥的复原能力太强了吗?”君瑾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眉心紧蹙,一脸沉重。 他大哥的冷静自制一向强大得无人能敌,冷酷得无坚不摧般,可他们都知道,他外面那层坚硬的壳,就是为俏俏而筑,把他的壳拿掉,便是一身软肋,不堪一击。 如今他这个样子,真真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们不免感到心惊。 “我怎么看都像是大限将至的回光返照。”季远忧心忡忡地道。 君瑾年认同。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样沉重深痛的打击,他没有立即寻死已经是很强大了。他们倒宁愿他有点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像是酗酒之类,不吃不喝,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比他现在这样干干净净的样子要令人放心。 等君牧野做好饭,他们移步到餐厅。 君牧野自顾自地坐下来吃饭,也不招呼他们。吃完后,他收拾碗筷,然后上楼。 季远走进厨房尝了一下那些剩菜,很有水准,证明君牧野的味觉正常。 他们又跟着上楼。 房门紧闭,君瑾年上去敲门。才敲了两下,门便被拉开。 “大哥……” 君牧野皱着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俏俏……”君瑾年不知该从何说起。 “俏俏是我的妻子,而你也已经订婚,不要再惦记着她。”君牧野冷冷说道。 君瑾年愣了愣,解释道:“我不是……” 话没说完,君牧野却已经将门关上。 君瑾年一脸懵逼。 季远则在一旁脸色凝肃的沉思着。他刚才从门口窥视进去,房间整洁,隐约能看到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 这一切,平静得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君瑾年喃喃道,心里越来越不安。 回到君家,君瑾年把他的情况说给他们听,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则,更不可思议的是,几天后,君牧野居然还回公司去上班了。 公司上下乍一见到他,无不诧异震惊。 他们的总裁,除了头发白了,依旧高冷,英俊,工作起来依然一丝不苟,冷静睿智,雷厉风行。 总裁跟总裁夫人有多恩爱,全公司的人,包括清洁大妈都知道。他们以为总裁会从此一蹶不振,却没成想他竟这么快就从打击中振作起来了? 可只有秦助理知道,总裁他病了,而且是病如膏荒。 就好比,总裁进办公室时,看到那一堆旧杂志,便质问他,“为什么还没有换新的?” 他以为,总裁夫人不在了,自然也没人会看那些八卦时尚了。他心头疑惑,但却立马叫人再重新订购。 又比如,每到午休时间,总裁都会让他订两份便当,点的菜依然是总裁夫人爱吃的。 又或者是跟总裁一块出去应酬时,若是客户携了女伴,他不允许人家喷香水。因为怕沾了香水味回去,总裁夫人会不高兴。 他还知道,总裁每次下班回去,都会顺道去买一份点心。是总裁夫人怀孕的时候最喜欢吃的那一家糕点。就更别提不经意看到什么漂亮的服饰包包之类的,都会买回去。 就好像以前那样,讨她欢心成为一种日常习惯。秦助理有时甚至会有种错觉,好似总裁夫人还在家里等他一样。 秦助理实在担心,私下将这些现象偷偷告诉了老爷子。 “大哥,这是新产品的代言人选,你过目一下。”君瑾年将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 君瑾年是替部门主管来的。君氏旗下大部分的品牌原来是俏俏代言的,可如今她不在了,新品又需要做广告,自然是得重新选人。 主管又害怕踩雷区,就先去找了君瑾年,想让他给提点一下。君瑾年接到家里电话,家里人对他这阵子太过正常的不正常反应表示很担心。 君瑾年起初也是提心吊胆,可渐渐地,他看到他在工作上,仍一如既往的能够一针见血的精准点出下属的纰漏与不足,跟客户谈生意的那种运筹帷握的睿智,胸前成竹的自信,他实在是无法看透他的真实情绪。 又或者是,像他昏迷的那十天,医生说他是逃避性的昏迷,那现在,是否也是一样呢? 他这样平静,大家也严谨自觉地对俏俏绝口不提。 君牧野面无表情地翻开,粗略浏览了下,随即翻回前面,那被主管刻意放在第一页的资料。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下页面,声音平板地道:“这个。” 君瑾年顺势看去。 “去掉。” 君瑾年愣了愣,似有什么要说,却又忍住了。 “行,那也我回头让下面的人安排个面试时间。”顿了下,他又道:“大哥,下班了一块回去吃饭吧。” 爸打来电话,让他劝他回家。君瑾年猜,他肯定是不会去的,但还是随口提了下。 “不去。” 在意料之中。 君瑾年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准备要离开,忽又顿住脚步,旋身,看着再度埋头办公的他,沉默了下,开口道:“偶尔也回来看看宝宝吧。” 君牧野无动于衷,恍若没听到似的。 君瑾年看了看他,见他半点波澜不兴,无奈的走出办公室。 S市近一个星期的天气都很不好,连绵阴雨。 今早能得出了个大太阳,可到下午又开始变天。 才五点多钟,整个城市便陷入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大作,有些瘆人。 气象局发出红色预警,即将有一场大暴雨。 街上行人脚步匆匆,风肆虐得人都没办法站稳。上班族也开始坐立不安,心焦得就想马上冲回家去。 而不到半个小时,暴雨便已倾盆而下。是前所未有的大暴雨,顷刻之间,街道上便已积起了水。 君牧野的车开进立交桥洞时,就被堵住了。一排排的车塞在那里,寸步难移。 这是一场罕见的暴雨,来势汹汹。没一会儿,雨水便越积越深,淹至一半车身。 这种形势容不得片刻的犹豫,很多人都打开车窗爬出来,各自找安全的落脚点。 君牧野回家心切。外面雨势很大,他却顾不得那么多,迳自冲了出去。 君瑾年其实是一直跟着他的,这会儿见他在雨里狂奔,他便冲过去拉住了他。 “雨势太大了,你这样很危险,先避下雨吧……” 狂风暴雨,连伞都撑不了。君瑾年也是浑身湿透了。 君牧野拧着眉,将他推开。 “你这是要急着去哪里?”老天爷在怒吼,君瑾年几乎是用喊。 “我要回去,她自己在家会怕。”君牧野喃喃道。 雨声明明很大,可是君瑾年却听到他的话,怔了下,回过神来,便又赶紧拽住他。 狂风肆虐,将树刮倒,周边有些店的招牌也被砸了下来,这样走在街上很危险。 君瑾年用尽了力气,实在拦不住他。 任性妄为的下场,则是第二天公司没见人影。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的总裁简直就是个工作狂,以前黏老婆,现在好似化悲痛为动力,把所有精力都投到公司里。 这么兢兢业业的一段时间,突然没来上班,自然令人担心。 君瑾年去到景苑时,果不其然,整个人烫得不行,赶紧打了120。 家里人听到他病倒了,都赶往医院去看他。 君牧野醒来,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俏俏呢?” 君长天闻言,眼眶顿时就红了,脸别过一边去,忍了下,却还是老泪纵横。 第479章 我痛,她会更痛 从俏俏出事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众人心头却是一阵凄然哀伤。 “大哥,你要干什么?”君瑾年见他要下床,连忙上前将他按住。 君牧野却看也不看他,目光迳自看出外面,神情平静,眼神却幽暗空茫,兀自说道:“天黑了,我要回家了。” 他将手上的针头给拔掉,手背上立马冒出血珠。 “牧野,你的烧还没退,现在还不能出院……”南宫夫人上前劝道。 宝宝没有了妈妈,他父亲对他又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南宫夫人心疼宝宝,也担心这个女婿,便一直留在S市。 她曾以为她的诚挚感动了上苍,可是,这份天伦之乐短暂得如昙花一现。在失去女儿的十几年来,她一直心存信念,从不怨天尤人。 可是,现在她恨,她怨,上天待他们真的很不公! 那份来不及弥补的遗憾,那份还没有表达完的爱,无数个夜晚她以泪洗面,过后却不得不振作起来。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女儿照顾好这个孩子,倾注所有的爱,将他抚养成人。 “她怕黑,我要回家。”君牧野嘴里喃喃道,不顾众人的劝,起身要离开。 南宫夫人看他这样,心里很难受,“牧野,俏俏她……”话到嘴边,却哽咽在喉。 明明是大家都已经接受了的事实,可真要把话说出口,却觉得像刀子滚过喉咙般,生疼得厉害。 “我答应她要早点回家,她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还亲手给我做了蛋糕……” 南宫夫人:“……” 君牧野笑了笑,“她从来都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但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蛋糕。” 他眼睛看着南宫夫人,可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注视。他眼神空茫幽渺得似穿透过她,看向遥远的边际。 众人沉默的看着他,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浓重的忧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我要回去,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她说她喜欢看我工作的样子,我得挣钱,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当个全职太太。” 他喃喃自语的话,令在场的人都不由泪目。 这个从不轻易显露自己感情的男人,这个宛若冰山般屹立不倒的男人,得用情多深,才能一夜间白了头? 个个都以为他平静下来了,看似正常,其实根本就是把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中,那个只有她和他的世界里,他走不出来,也不允许别人进去。 得用尽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彻底崩溃? 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样子,只因那是俏俏喜欢的那个样子。他心中还有信念,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个信念也许只能是个奇迹…… 可是,看到他这样,他们根本就不忍心把他从他的世界里拉出来。他们怕,那样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但,他这样让人看得好心疼,好心碎。 南宫夫人终于抑止不住,拉着他的手哽咽着:“牧野,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不要再这么压抑自己了,你若痛就哭出来,发泄出来吧……”不要再假装没事的样子,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精神失常,彻底被毁了的。 她想,俏俏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到他这个样子的。 君牧野身子一震,表情僵硬,脸色比他的头发还白,眼底,闪过支离破碎的光芒。 片刻,却又恢复平静。 “不,我不痛,我痛了,她会比我更痛……” 南宫夫人嘴唇颤抖,便泣不成声,捂嘴转到一边去,心痛得不能自已。 老天爷为什么要折磨这对有情人? 要付出多少的诚挚才能感动上苍?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换回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别独留他一人,在这孤独的尘世里,如同行尸走肉,这样太残忍了。 …… 日子一天天这么过去,一切都一如平常。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信息时代,新的事件会取代旧新闻,时间会让人淡忘伤痛。 君家的施压,没有媒体敢拿这件事来大作文章,许俏俏的名字也渐渐在网络上消失,除了她的粉丝,没有人再想起她这个人来。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剧,也只是一阵唏嘘感叹。 而最近,君氏集团花了三百亿买下了一块占地六千亩的地皮,便又在网上引起热议。 据闻,开发投资的数目,还不止三百亿。面积如此大的地将用来开发什么项目,外人却不得而知。故而引起了外界诸多的猜测与好奇。 工程启动时,没有任何的仪式,亦不接受媒体采访,神秘得更令人想一探究竟,可惜君氏的保密工作太好了,这个项目便成了一个谜。 这日,君氏集团的周年庆。 “瑶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经纪人王姐眉心忧锁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对于她的决定感到担忧。 “今天我非要见到君总不可。” “你又不是不知道君总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么贸然的接近他,只怕会弄巧成拙的。” 女孩很有自信地道:“我就知道啊,我相信他见到我的话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她看向经纪人,一脸誓在必得:“王姐,我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你也是看到的,我不想再这么熬下去了,我一定要得到这个代言!” 孟瑶,十六岁出道,星途却一直不温不火。她熬了十年了,她再也没有那个耐心了。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她想要把握住每一个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君氏的新品代言,便是她最好的机会。之前因为一直是许俏俏代言,其他人只能望而兴叹。 王姐看着她那张青春明媚,有几分像许俏俏的脸,凝蹙的眉心却迟迟未松展。 孟瑶成功的混进了君氏的周年庆会上,开场时,君牧野一身西装笔挺的出现在台上,头发依旧如传闻中的白,却不损他的英俊容貌,气质依然矜贵冷魅。 都说他因为妻子离世而一夜白了头,这样深情专执的男人是不可多得,更令孟瑶迷恋,且对自己这次的决定也升起一股迷之笃定。 她觉得她一定会成功的。 他低沉而平板的声音透过话筒响起,简洁的说了两句开场白便离开了。 宴会没有因他的离场而冷寂,气氛反而更加轻松热闹。 孟瑶在外边的花园里找到的他。见他站在泳池边,目光专注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对孟瑶的靠近,他似无所觉般,一动不动。 孟瑶站在他身后盯着他伟岸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君总。” 唤了一声,他没有反应。孟瑶又再度上前两步,站在他身侧。 夜风将她身上的香水味吹散开,丝丝神秘而魅惑的气息钻入男人的鼻间。 这款香水的名称是“迷性”,顾名思义,充满了性的暗示,有品味的男人但凡闻到女人身上这味道,便知其意。成年男女,总有不言而喻的默契。 他微微蹙眉,侧眸看她,深邃的眸子宛若浸在千年冰川里似的,寒气逼人。 孟瑶对上他的眼睛,心脏倏然一紧,呼吸凝窒。 “离我远点!”冷漠的声音响起。 孟瑶有一瞬的退怯,但想起此行目的,很快便又鼓起勇气,“君总,您好,很冒昧打扰到您,我知道我很唐突,但我有些事想跟您……” “我说,离我远一点!”他的声裹着阴风般,令人背脊都发寒。 孟瑶骇然的捂着胸口,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方才定住。 这个男人,果真如传闻中的冷酷不近人情。 她不敢再贸然亲近他,却仍开口道:“君总,我叫孟瑶,是君氏新品代言人选之一。我听说您让人把我从名单里剔除了,我想问下是什么原因?是我哪里不够好吗?我明明都已经过了前面的甄选,为什么我没能参加最后的试镜?” 君牧野面无表情地道:“我的决定需要由你来置喙吗?” 孟瑶语塞,片刻,她又道:“君总,您若是有哪里不满意的话,您尽可以提出来,我能改的一定改。您这样对我未免有失公平……” 君牧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迳自迈开长腿离开。 孟瑶见他要走,情急之下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君总……” 君牧野猛地一挥手,力道之大,令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他声色俱厉,目光森寒,“不要碰我!” 孟瑶被震慑住了,可她却不甘心,挣扎着爬起来到他面前,“君总,您好好看看我呀,您仔细看看我,兴许您会改变主意呢……” 君牧野站定,盯着她看。 孟瑶见有转机,心头一喜。只是这份喜悦却没持续到两秒,随后便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取代。 都说君牧野够冷,够酷。但,以前的他只是高冷不可亲近,而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冷……就像是一种完全没有人类情感的冰冷,他看人的眼神,黑暗而冰冷得让你感觉到……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般。 孟瑶被他那样的眼神盯得连连后退。 接着,她便听到他说:“东施效颦,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他便是第一眼看到她的长相,才会将她从名单上剔除。没有任何人能够跟他的妻子媲美,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而孟瑶自认自己长得跟许俏俏有几分像,便有了谈判的筹码,孰不知,在君牧野眼里,却是一种亵渎。 他的俏俏,是世上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无尘模仿复制。 第480章 不被祝福的名字 一声清脆的声响从书房里传出来。 听见动静的众人赶紧冲上楼去,在走廊上就听见了一声厉叱,紧接着便是“哇”的一声,稚嫩的哭声响起。 君长天心头一紧,疾步朝书房走去。 看到屋内的情景,君长天脸色骇然一变。 跟在身后的君瑾年腿长反应快,箭步冲上去,将孩子抱过来,急声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君长天也怒斥道:“君牧野,你疯了,你想掐死你儿子是不是!” 君牧野眼神沉厉的盯着那哭得稀沥哗啦的小脸,脸上没有半分的心软,手上的力道亦没松开分毫。 君瑾年怕伤着孩子,不敢与他硬抢。 “你是不是想让俏俏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君长天厉声道。 君牧野眸光一颤,脸色愈发阴鸷,如铁钳般的手指在一瞬间收紧了几分。他薄唇抿紧,在众人的惊呼中,倏地松开。 君瑾年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 君牧野低沉的声冰冷无情的响起,“如果你不是俏俏生的,你早就死了。” 小男孩脸色苍白,双手紧搂着君瑾年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睛惊怯又不解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大家说,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他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别的小朋友家的爸爸会接送他们上下学,会陪他们参加校园亲子活动,会将他们抱坐在宽阔有力的肩膀上看高高。 他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他努力的讨好这个男人,想跟他亲近,可是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行,他的爸爸不喜欢他。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喜欢与讨厌。可他又哪里会知道,君牧野对他岂止是讨厌。 然而,恨这个字眼太深沉,太复杂,他不懂。 君长天朝瑾年使了个眼色,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君瑾年将小男孩交给温曼妮,让他们先出去。 君牧野视若无睹般,迳自蹲下捡起地上被摔裂的相框,相框已被打翻的蛋糕给弄脏了。 “牧野,你到底还要钻多久的牛角尖。俏俏的意外根本就跟小离无关,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君长天既痛心又无奈。 君瑾年也劝道:“大哥,小离是俏俏留在这世上的唯一念想,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会难过吗?会生气吗?他倒希望她恨他,来骂他,打他。可是她不会,她不要他们了。 她明明说过,她会把他放在心上,为他好好保护自己。她明明说过,不会让他在这世上孤孤单单,就算阎王爷要拖她走,她也会努力努力的爬回来的。 君牧野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忆深刻,仿佛只是昨日之言,犹在耳边回响。那样的美好,又那样的残忍。 君长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鼻头泛酸,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失去俏俏对君牧野是致命的打击,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活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他们一度以为他会自杀。可是他没有,他活得好好的,每天生活得很有规律。可是他们都知道,他活着的,是这一副躯壳。而他的心,他的灵魂都已经死去。 他们总是能看到这样一副很诡异的画面。他会跟空气说话,会对着空气笑,吃饭的时候要多摆一副碗筷,会往碗里夹菜,都是俏俏爱吃的。 就好像,俏俏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们私下咨询过精神科医生,君牧野的症状应该就是精神分裂症了。但没人敢劝他去看心理医生,怕要他再度面对这个现实,他会彻底的崩溃,那么他将会变成什么样,没人预料得到。 医生说,他如今还能靠着这样的幻想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若是他再度被打回黑暗中,有可能会造成他的反fan社会性人格。 君长天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相框擦干净。知道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多说无益,便只能离开。 走回客厅,还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小家伙坐在沙发上,温曼妮温柔而有耐心的哄着他。 温曼妮是在俏俏离开的第二年嫁给君瑾年的,次年便生了一个女儿。她嫁到君家后,性子倒是转变了很多。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看得开,想得开了。而且,她也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两人感情谈不上有多如胶似漆,但也还算是和谐。 这几年来,温曼妮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许俏俏的孩子。起初是出于对许俏俏的感恩,当初俏俏没有揭穿她的谎言。 温曼妮对这个孩子一方面是出于责任,一方面是怜惜。慢慢的,便也带出感情了。虽然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对他仍是视如己出。 “真的是我害死妈妈的吗?”小男孩已经收住了眼泪,但眼睛还红红的,一抽一抽的问道。 温曼妮柔声安慰道:“当然不是了。爸爸只是太爱你妈妈了。你是他们爱的结晶,其实他们也很爱你的,所以你要给爸爸一些时间,可以吗?” “我只是想拿蛋糕给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小家伙好委屈的说。 温曼妮轻抚着他的小脑袋,“我们知道小离不是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等爸爸气消了,咱们再找机会向他道歉,好不好。” 他点点头,又好奇的问道:“婶婶,我妈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啊,是个很亲和很善良的人,她笑的时候很有感染力……嗯,就是让人很喜欢她。”温曼妮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 “爸爸说,妈妈没有死。” 温曼妮沉默了下,不知该对他说善意的谎言,还是告诉他真相。 君长天走过来,坐到一旁,摸摸他的头,笑道:“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小离要乖乖的,也要跟爸爸好好相处,千万不要生他的气。你爸爸就是那个臭脾气,咱们家里啊,也就只有你妈妈才能收拾得了他。” “那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君长天也沉默了几秒,才说:“等小离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那她会抱抱我,亲亲我吗?”他仰着小脸问。 “当然,她很爱你的。” “妈妈回来了,爸爸就会喜欢我了吗?” 君长天被他的稚言问得心头酸涩。年纪大了真的很容易哭。他深深吸了口气,“当然。” 当初警方没有捞到俏俏的尸体,他们都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五年了,不是五天,五个星期,五个月,也不是一年两年。 他们求神拜佛,南宫夫人更是到处做慈善,祈求老天爷能够降临奇迹。 可是五年的时间,将他们的那丁点儿奢望慢慢的磨没了。如今他们不再抱任何的希望,只求小离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也求……君牧野能够早点走出这个阴影,珍惜眼前人,别再等到失去的时候徒留遗憾。 但,他们很怀疑,君牧野这辈子还会懂得父爱是什么吗?对这个孩子,他唯一为他做过的一件事,就是给他取名。 然而,当初他取这个名字,他们都是坚决的反对。没有人会给自己的孩子取个这么……不受祝福的名字。 君寂离,这个名让人觉得凄凉又沉重,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悲惨命运。 可是,君牧野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置喙。 正因如此,君家所有的人几乎把全部的爱都放在了君寂离身上。然,这看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家伙,内心最渴望的,不过是父母的陪伴而已。 …… 夜静,月白。 客厅留灯,却无人。 龙宇琛一边换鞋,一边单手松了松领带。 隐约听到有钢琴声,他微微勾唇,朝三楼的琴房走去。 里边的人儿弹得很专注,并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人到来。 龙宇琛也不打扰她,静静的斜倚在门边听。 琴音骤然停止,女人嗅觉灵敏的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她转头,对上他温柔的注视。 她微微一笑,他直起身走向她。 他一靠近,酒味就更重了。 “怎么喝这么多酒。”她皱皱鼻子。 “让你陪我去你又不去,差点没被灌醉,闹得太疯了。”龙宇琛无奈的摊手。 她笑道:“肯定是你长得帅,抢了新郎的风头呗。” “是么?”他上前去,弯身双手撑在钢琴上,将她圈在双臂间,故意醺她。“我这么帅,你就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了?” 他还郁闷她今天不陪他参加婚礼的事。 她撇撇嘴,“要抢就抢呗,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也看不住。” “你的心可真大。” 她伸手推他,故作嫌弃的道:“你好臭呀,赶紧去洗澡。” “亲一下再去。”他将脸凑过来。 她拿他没辙,在他脸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龙宇琛也亲了下她的额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澡。 她盯着他的挺拔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慢慢隐去。她转头望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轮廓,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缓缓抬手抚着自己这张脸。 不是她不想陪他去,而是这样平凡的自己站在他身边,总会惹来不少猜疑和怪异的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出色的男人,居然还是他的女朋友。从她醒来,他便如是告诉她与他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喜欢她呢?可是,如果他是骗她的,图的又是什么呢? 他对她的习惯喜好都了若指掌,动作亦很亲昵自然。而她对他,也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难道她是亿万富翁家的千金,他是想图财?可他明明就不缺钱的样子。她实在很难解释,便也就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 “想什么呢?”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静谧的夜色发呆,龙宇琛已经洗好澡出来,从身后圈上来,亲昵的环住她的腰。 她转头看他。 洗过澡后整个人清爽而又慵懒,湿濡的发几绺覆上额前,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精致的脸庞,折射进他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染得愈发的深情温柔。 被这样一双迷人的眼睛凝注着,她竟有些毫无底气。 她又问着重复的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第481章 变成大明星 她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无数遍了,龙宇琛一如既往的温柔一笑,伸手将她搂到身前,抬手拂开她被风吹黏在颊边的发丝,“傻瓜,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龙宇琛总是不厌其烦的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总觉得自己平凡,可是,在龙宇琛眼里,她却是世上最好看,独一无二的。 对她,早已情根深种,无关乎她的外表。相反,他却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认识,也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说他自私也好,只要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龙宇琛总是这么回答她,她心头感到有些挫败,但也没表现出来。 算了,不管真相是什么,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这样就行了。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上半夜还是月色皎皎,下半夜便是雷电交加,倾盆大雨。 “妈妈,妈妈,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妈妈,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她不是你妈妈,她是个贱人,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坏女人!” “再敢靠近他,我会亲手杀了你和你儿子!” 轰隆—— 一道巨雷伴随着闪电撕开了雨夜。 云晞从床上惊坐起来,呼吸急促,胸脯急遽起伏,额际冷汗涔涔。 她捂着胸口,目光呆滞的望着某一处,半晌没从噩梦中镇定下来。 那张脸太恐怖了,一直追着要杀她。她仍清晰的记得那人狰狞的表情,恶毒的恫吓。 还有……梦里那个小男孩。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他哭着喊妈妈时,却令她有种近乎真实的揪心般的疼痛。 那个小男孩……是在叫她吗? 她拧起秀气的眉,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还不是一两次了。 人家不都说,梦通常是现实或者内心深处的意念反射。那么,梦里的那些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得脑瓜疼,却仍想不出半点头绪。 云晞手伸向床头柜,拿起水杯,发现杯子空了,她便起身下床,到楼下客厅去倒水喝。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云晞已了无睡意。她走到客厅沙发,随手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她百般聊赖的切换频道,其实她很少看电视,平时都只在网上看一些旅游视频而已。 这时,云晞忽然被屏幕上的一幕给吸引,按遥控的手指顿住。 这是一部年代剧,她并没有注意看左下角的剧名是什么,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对演员身上。 “为什么……” 男人怀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一脸哀恸。 “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死了的人,才能永远活在你心里……”女人失去血色的小脸露出狡黠笑容,眼里却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忧伤。 “我知道你不可能爱我……但起码会记住我……哪怕,是因为愧疚……” “呵,我是不是很自私?江枫……就让我再自私一次好了……谢谢你,让我在死去之前……尝到了、爱的滋味……” 龙宇琛睡眠浅,听到楼下有动静,便起身走下楼来。 客厅亮着灯,电视声音很小,云晞怕吵到他。 龙宇琛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纤秀的肩膀颤动着,隐约听到抽泣声。 龙宇琛心头一紧,大步上前,坐到她身旁,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云晞转过头来。龙宇琛看到她小脸布满泪痕,鼻头哭得红红的。他眉头皱了皱,“晞儿,怎么了?为什么哭?” 云晞看着他,泪眼有些模糊,她吸了吸鼻子,从盘起的腿上纸盒里又抽了一张纸巾,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顺势擤了下鼻涕,将纸巾扔进茶几旁的垃圾桶。 许是哭得厉害,她情绪尚未平复,说话抽抽噎噎的:“对、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吗?” 龙宇琛哪在乎这个。他心疼的替以拇指替她拭去眼角滑下的一颗泪珠,柔声问:“哭什么?” 云晞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指了指电视。 龙宇琛转过脸一看,神色却倏然一变。 这—— 这部电视剧…… 她是因为这部电视剧而哭的吗?难道……她想起什么了? 龙宇琛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小脸,喉结滚动了下,半晌,他迟疑的缓声开口:“为什么要哭?” 龙宇琛眸里有藏不住的心慌和害怕,害怕这被他骗来的幸福时光,即将被打破。 云晞再度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道:“人家感、感动嘛……” 龙宇琛闻言,目光一瞬不瞬的在她小脸上审视着,确定无疑之后,心头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叹笑了下,无奈的替她将脸擦干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看个电视能把你哭成这样。”害得他虚惊一场。 云晞撅起小嘴,“这剧情太虐了。” 她稍稍平复了情绪,开始批判这部电视剧,“那个穆乐颜怎么这么傻呀,那个男人明明不爱她,她还要为他去死。” 然而,到她死的那一刻,却仍没得到那男人的一句“我爱你”。 龙宇琛当然看过这部电视剧,而且看了不下十次。他笑道:“爱要是能收放自如,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情所困了。就连神仙圣人,不也一样逃不过红尘情爱。” 那些神话爱情自古流传至今,被拍成一部部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影视剧,观众照样买单。正是因为情爱这种东西,连圣人都会沉沦。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又哪能理智得了? 云晞对他的理论无法反驳,但她对这个结局仍有质疑。她咕哝道:“不喜欢我的人,我才不会用这种方式让他记住我,干嘛苦了自己还为难别人。” 龙宇琛沉默了下,问道:“那要是你喜欢的人呢?” 云晞理所当然的道:“那我绝对不会死在他面前的,那样也太残忍了啊。而且就算我死了,我希望他能马上忘掉我。” “为什么?”龙宇琛定定的看着她,问道。 “因为那样对活着的人太不公平了啊,活在无尽的思念里,太折磨人了啦。” 龙宇琛凝着她神色平常的小脸,目光沉沉。 是吗?这样很残忍吗? 他脑海里浮起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君牧野还有家人,有儿子,至少,俏俏给他留了念想。 而他,什么都没有。除了俏俏,他什么都没有了。 “哎呀……”怀里的人儿发出一声抗议。 龙宇琛低头,看到她皱起小脸。 “你要闷死我呀!” “抱歉。”龙宇琛惊觉自己将她抱得太紧,连忙松开了些力道,却还是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云晞纳闷的看着他奇怪的表情。 她的观察很敏锐。 她抬起小手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你在担心什么啊?” 龙宇琛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但很快便恢复平常。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是啊,这对活着的人的确不公平。幸好……幸好你还在。” “什么叫我还在呀?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龙宇琛微微俯首,额头抵着她的,异常认真的道:“晞儿,如果这世上没有你,那么,我也不会独活。这样,的确太残忍了。” 云晞心头一震,一股莫明的沉重感压抑在心口上。 然而,此时此刻,她脑海中竟然闪过一张模糊的脸,那模糊的影像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 不过,望着一脸严肃的龙宇琛,云晞没去在意刚才奇怪的异象,只故作娇嗔抡起粉拳捶他胸口一下,“呸呸呸,你说什么胡话呀,咒我啊?” 她微微退开,两只小手捧着他那张俊脸,也一脸正色的道:“我们都活在现实里,都要长命百岁,殉情什么的,那是狗血电视才这么演,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啦。”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如果哪一天她真的不在了,龙宇琛真的会陪着她一块死去。 忽地,云晞无故笑了出来。 这下换龙宇琛一脸莫名了。“笑什么?” 云晞看着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刚才竟然会很笃定,你真的会那么做诶。”她挠挠头,又咕哝了句:“好奇怪哦,我是哪来这种自信啊?” 这么优秀的男人,能这么喜欢她已经是奇迹了,喜欢她到没有她活不下去…… 云晞不由自主的朝电视机旁的玻璃反射出来的那张脸看去。嗯,横看竖看,她都不是一个红颜祸水,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欲生欲死的倾国倾城脸啊。 龙宇琛捕捉到她这小动作,却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望着还在播放的电视剧,却已经没有“穆乐颜”这个角色了。 电视上的穆乐颜已经死了,而现实中的许俏俏……也死了。 “云晞,你是我的。”龙宇琛喃喃道。 此刻在他身边的人儿,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云晞,云晞,是他黑暗里的那一缕希望之光。 他拿起遥控,将电视给关掉,不想再看到这些画面。 “很晚了,去睡觉吧。” 云晞睡不着,她怕自己又做噩梦,但她并没有告诉龙宇琛。 “可是我睡不着。” 龙宇琛看了看她。这妮子,大半夜的怎么这么精神。 云晞忽然心血来潮,抱着他手臂撒娇道:“你给我唱歌好不好。” 龙宇琛:“……” “就唱那首《mygirl》。” 龙宇琛知道她说的是哪首。 这首歌在几年前网络上火了一阵子,没人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翻唱的人挺多,可原唱却很神秘。 她的要求,龙宇琛自然不会拒绝。 他目光温润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向落地窗外,雨已经停了,夜色静谧。 他开口,低醇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笑让我心跳漏半拍。 有你的存在,世界才更精彩。 mygirl,心为你打开,想守护你到永远。 …… 从未放弃过爱你,从未停止过想念。 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想让你也为难。 …… …… 云晞在龙宇琛深情而温柔的歌声里,渐渐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这一夜,云晞没有再做噩梦,却做了一个更奇怪的梦。 一大早,龙宇琛将早餐坐好等她。 因为之前身体虚弱,这些年她已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没多久,云晞就下来了。 龙宇琛笑道:“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呢。”毕竟昨晚折腾得挺晚的。 云晞往他拉开的椅子上一坐,双手托腮,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龙宇琛望着她,“一大早的叹什么气。” 云晞抬眼瞟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小白,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嗯?”龙宇琛挑眉看她,等着她往下说。 云晞沉默了下,随即放下双手,上身往前倾了些,眨眨眼,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哦,我昨晚居然梦到自己变成了大明星诶。”